第100章 何以为妖


  见张是非这么一问,那崔先生便对他说道:“放心吧,在怎么整也能把她送回去,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小蔡,你不用上班的么?”
  蔡寒冬听崔先生这么一说,便拍了下大腿,然后说道:“哎呀,我竟然忘记了,那我先走了啊,哥几个下回聊。”
  说罢,他便风风火火的走了,望着他出门,李兰英笑了下,然后说道:“嘿,你看他这两步道儿跑的,跟小姑娘似的。”
  小受嘛,都这样,张是非心里想道,但是他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崔先生以前虽然说也挺猥琐,但并非不负责任的一型,今天这么轻易的让蔡寒冬加入,难道有什么猫腻么?
  现在福泽堂中也没啥外人,于是张是非便问道:“我说分头,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让刚才那小可怜儿加入?难道你也好这口儿?”
  “屁!”崔先生骂了一声,他起身接了杯茶水,显然昨天晚上的悲剧有点让他着凉了,听他说那个易欣星更惨,经过了昨晚的摧残,现在心里都有了阴影儿,看来以后基本上是要告别自行车了。
  崔先生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对着张是非笑了一下:“其实没那么复杂,我只不过是觉得他身上的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才让他加入的。”
  “到底哪儿蹊跷了?”张是非有些不解的问道,李胖子在一旁抽着烟,没说话,那崔先生说道:“这蔡寒冬的眼睛我看了下,确实有异于常人,能看见因果这可是大造化,这对我们的帮助会很大,相信我,有时候即使一场战斗的胜利也闭不上一条情报的重要,但,这都不是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我感兴趣的是他嘴里的那位大德。”
  张是非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大德?就是那个老和尚?”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了口茶水,便说道:“没错,就是那指点他的老和尚,也不瞒你们,他所说的那座‘报恩寺’正是在我的家乡,我之前也听说过那老和尚,但由于信仰不同,一直没去看过。”
  “那……你的意思是?”李兰英插嘴说了一句。
  崔先生听后,便叹了口气,然后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跟你们一样,也许这小子也是命运的受害者。”
  张是非有些懂了,这分头的意思是那蔡寒冬也是命中注定要跟他们淌这趟浑水的,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崔先生便答应他的加入了。
  张是非心中还有些疑问,于是他便又问道:“分头,还有个事儿,你打算继续去追那个水壶胖子么?”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既然王守利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就不打算再追查下去了。”
  “为什么啊?”张是非和李兰英都有些吃惊,张是非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驱魔人说的话,于是他便问那崔先生:“怎么不追了?它不是卵妖么?即使王守利家的事情跟它没关系,但是也应该除掉啊?”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啊,还是没懂,我们到底做的是什么?”
  废话,要是我们懂的话这本书早火了!咦?我说啥呢?张是非想到,当他纳闷儿的时候,那崔先生便又说道:“妖不为恶何以为妖?既然它没有害人,我们为什么要去杀它呢?”
  张是非心里很是纳闷儿,心想这分头什么时候有这悲天悯人的情怀了?这不是养虎为患么?于是他便又说道:“可是到时候他害人不就晚了么?而且,功德值啊大哥,多干掉一头妖卵我俩就早一步脱离苦海,这样吧,你不去,我俩去行不?你告诉我它的位置!”
  崔先生听完这话后,没笑,反而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对张是非李兰英二人说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搞清楚所谓的功德值到底是什么,我跟你们讲,人不行善何以为人?难道为了一己私欲或者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去残害别的生命了么?你想想,你这么做,跟那些卵妖又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将张是非搞的哑口无言,使他跟本没有反驳的理由,虽然他和胖子心里都听不服气,崔先生这话他俩半懂不懂,但是却是他俩以前从未想过的道理,张是非当时自然是不会明白,毕竟他才经历过多大的风浪,但是他觉得不说点什么也太被动了,于是便对着那崔先生说道:“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它害人的话到时候不是晚了么?”
  崔先生笑了一下,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由于表情延迟,一半脸认真一半脸猥琐,用他自己的话来讲那就是一半明媚一半忧伤,而在张是非眼中这纯属是装犊子。
  只见崔先生笑着说道:“你说你俩啊,既然已经知道了因果这东西,为什么还想不明白它的道理呢?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不是我们能够去左右的,杀人者来世被杀,救人者来世安乐,这不是我们能掌握的,这是命运。”
  命运!又大爷的是命运,张是非真是听够这两个字了,于是他气呼呼的说道:“又是命运,如果我们的命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话,那不就是说,我们什么事都不用做都行了?到时候什么都来了?”
  崔先生摇了摇头,他见这小老弟跟他抬杠也不恼,便对他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没弄明白么?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一棵大树,而你就是一个向上爬的蚂蚁,你自愿选择的路和被迫选择的路,你想快速到达目的地的不择手段,或者被一旁的风景迷住而停下的脚步,这些都是命运,当然了,就像你说的,你也可以什么事都不做,那样的话,你的命运多半就是上街乞讨,比你努力奋斗得来的只会少不会多,毕竟天道酬勤,最美丽最结实的树枝上的果实,这些只有最强壮的蚂蚁才有资格可以得到。”
  太深奥了,张是非听完崔先生的话后,顿时又被沉默住了,再次反驳不能,因为他觉得崔先生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很是深奥,但是却又有些自相矛盾,不过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于是他便叹了口气,然后往沙发上一靠,说道:“唉,难道真像你说的,我们根本逃脱不了命运吗?”
  “你这话有点矛盾,命运是逃不掉的,但是命运的考验确是可以逃得掉的。”崔先生破天荒的把嘴里叼着的烟点着了,他很少抽烟,一般都是叼着,桌子上的长白上有时候一个月都抽不完。
  他深吸了一口,显然很是受用的样子,然后说道:“只不过,要抵抗命运的考验,往往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什么意思?”张是非问道。
  那崔先生哈哈一笑,然后说道:“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好了,看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把王小圆这事儿搞定吧,你俩把她背着,走。”
  说完,他便起身抻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张是非心里暗骂着,这孙子,又故弄玄虚,有意思么,唉。
  但是没办法,毕竟人家都混几年了,说的话自然一定有些道理的,于是,他便望了望旁边的李兰英,这李胖子根本就没有在意张是非和崔先生的对话,似乎听也听不明白,只见他边扣鼻屎边对张是非说道:“走啊,你背还是我背?”
  张是非心中这个无语,心想着,原来人要活得快乐,没心没肺还是很必要的,唉。


第一百零一章 恶誓的代价
  “小圆!”
  在离王守利家不远处的一个街边,王守利急匆匆的赶到,只见那王小圆躺在街边的长椅之上,睡的正香。
  王守利焦急的跑了过去,摇醒了王小圆,很显然,王小圆已经忘记妖卵的事情了,而且眼睛再次失明,她听出来是自己爸爸的声音,便伸了个懒腰,然后有些疲倦的说道:“爸爸,天亮了么?”
  王守利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远处的一间饭馆内,崔先生正带着张是非李兰英靠窗而坐,面带笑容的望着这一幕的发生,这事儿说起来,功劳还在崔先生。
  这家伙果然挺有脑袋的,之前,他知道王守利起床时发现自己女儿失踪一定吓坏了,说不准还会报警,要是这么贸然送回,多半会有误会发生,于是乎,他便想出了个办法。
  快到中午的时候,三人来到王守利家的不远处,将王小圆放在长椅上,然后崔先生便给那王守利打了个电话,王守利接了,他的语气显然十分的焦急,崔先生开门见山对着电话说:“王哥,我早上帮你卜了一卦,大事不好,你家亲人中有人要走失啊!”
  这一句话直接掏在王守利的心里了,他心想这崔先生也太灵了,于是他便慌忙说道:“老弟救我啊,真被你说中了,我那女儿丢了,我该怎么办啊?”
  崔先生挤出一副十分冷静的声音,然后对着王守利说道:“大哥别找你,按照卦象,你出门往西走吧,应该能找到。”
  要说自从看到这崔先生的神通之后,王守利自然将崔先生当成了活神仙,如今活神仙开口,王守利哪有不照办之理?于是他慌忙出了小区向西边跑去,果然,没跑多远就看到了那长椅之上的王小圆。
  王守利问王小圆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那王小圆已经记不得了,于是王守利只好作罢,起码孩子找回来了就好,他心中无比喜悦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崔先生,于是掏出了手机给崔先生打了个电话。
  崔先生在饭馆中接了,还没等他说话,那王守利便用十分激动的语气说道:“崔先生!我真服你了!找着了!对,找着了!太感谢你了,啥也不说了,改天一定请你,谢谢!”
  他一只手领着王小圆,边走边说,尽是一些感恩戴德的话,崔先生自然是以官腔应酬之,什么这是修道之人应该做的,大哥不比在意之类。
  崔先生把手机设成了免提,相比起王守利嘴里的这些废话,他与张是非他们更爱听王小圆的声音。
  从窗户外面望去,王小圆牵着自己父亲的手,边走边说:“爸爸,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好像看到东西了。”
  王守利正在跟崔先生道谢,也就没太在意她说的话,只是随便问了句:“什么梦啊?”
  王小圆想了想,然后很愉快的说道:“我梦见了大鸟,好大好大的鸟,还梦见了游乐园,摩天路,还有鬼屋,真的就像妈妈跟我形容的一样,我好开心,我终于知道哪些东西是什么样子的了。”
  王守利听到了这里,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酸,可能因为自己总是在忙工作吧,没有时间陪王小圆,在王小圆失踪的这几个小时中,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孩子最重要的并不是富足的生活,而是关心。
  想到此处,他轻轻的对王小圆说:“小圆乖,爸爸今天不上班了,下午就和你阿姨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由于他正在跟崔先生通话,所以声音很小,但是饭馆中的三人还是听了个真切,听到此处,纵使是张是非李兰英这样的猥琐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这也许是这件事最好的结局吧。
  王守利又跟崔先生聊了一会儿后,便跟崔先生道别,挂断了电话,饭馆中的三人目送这对父女的身影越走越远,温馨的画面使他们的心里也暖呼呼的。
  就在这时,饭馆的门开了,蔡寒冬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是崔先生让张是非叫他来的,毕竟现在大家统一战线,多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的。
  蔡寒冬来到桌子旁,满头大汗,笑呵呵的说:“抱歉哈,来晚了,刚下班。”
  崔先生毕竟是场面人,他招呼蔡寒冬坐下后说道:“没事儿,今天中午咱们喝点儿,我请,哎,服务员~~对,就是说你呢,美女,来点菜了嗨。”
  服务员拿了菜单走了过来,崔先生开始点菜,而蔡寒冬则是和张李二人聊了起来,蔡寒冬问:“王小圆送回去了么?”
  李胖子用下巴指了指窗外,然后说:“恩,你来的挺巧,你看,那爷儿俩不是正往家走呢么?”
  蔡寒冬下意识的向窗外一看,忽然,脸色变了,只见他‘啊’的一声,然后呆住了。
  三人忙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只是愣愣的望着窗外,张是非发现,这蔡寒冬的右眼眼白之上的血丝竟然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蔓延起来,就好像是蜘蛛网一般,整个右眼变的通红,仿佛都要渗血似的,崔先生也发现了一样,他慌忙对张是非李兰英摆了摆手,然后说:“嘘,估计他的眼睛又发作了。”
  两人听罢,便不敢再打扰蔡寒冬,生怕打断他这盗版的宿业之眼的运转,时间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只见那蔡寒冬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虚弱的往椅子上一靠,闭上了眼睛,同时额头渗出了汗珠。
  他这是完事儿了,三人想到。
  李胖子第一次见这盗版之眼的发作,觉得很是有趣,于是他便对那蔡寒冬说道:“冬子,哎,冬子。眼病又犯了?快说说,你看到啥了?”
  这时,服务员把啤酒端了上来,蔡寒冬喘着粗气,先是倒了一整杯啤酒,一口喝光,缓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然后对三人说道:“终于,让我知道这王哥为啥会死媳妇儿了。”
  三人听的有趣,于是慌忙让他讲讲,蔡寒冬便说道:“我说出来怕你们有阴影,你们还听么?”
  李兰英不耐烦的说道:“赶紧的,墨迹。”
  那蔡寒冬见躲不过了,便又叹了口气,说道:“跟你们说啊,这发誓可不是随便发的。”
  说完后他便给三人讲出了一个听上去挺荒诞离奇的故事。
  按照年代来说,应该是六七十年代,也就是一颗红心藏心中,映得全球一片红的思想禁锢年代,那个时候的人都十分的单纯,没办法,逼出来的,这是一场维持了十年的浩劫,扼杀了无数人的思想于命运。
  在那个年代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不正常的,也可以说,整个社会都疯了,百姓人人自危,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当这个社会疯掉了的时候,你的正常就是一种错误,唯一能够生存下去的方式,就是跟着这社会一起疯。
  可是不管执法多严肃的时代,都会有罪犯,我们要说的,就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三十多岁,属于二婚,虽然说那是个后背戳脊梁骨都能戳死人的岁月,但好在这女人嫁的男人背景挺硬,是个当官儿的,哪派咱就不说了,涉及社会和谐,反正是挺吃香的。
  能吃饱饭便是幸福,更何况那女人嫁给这当官的以后,天天都有铁观音喝了,但是这女人却还不知足,为啥,因为这当官的以前结过婚,虽然丈夫的前妻已经死了,但是却还有个孩子,这孩子不大,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这孩子刚一岁多。
  本来没什么事,但是过了一年,这女人也怀孕了,她就有了危机感,要知道,当时的制度,官员子弟可以接班,但是这名额只有一个,他丈夫铁定让大儿子接班,在那个年月,后妈的含义可就是代表着万恶,让人不齿。
  想到以后自己可能地位不保,甚至自己的孩子还可能没有前途,这女人便十分的忧虑,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可真没错,那女人最后竟然产生了一个十分残忍的想法。
  一天,她趁自己丈夫不在家,竟然残忍的杀害了丈夫前妻的儿子,并制造出了一个假象,给人一种那小孩是无意之中意外死亡的。
  虽说她布置的很周全,但是这个社会上还是有法律的,当官家死人了,自然惊动了警察局,经过多方调查后,他们怀疑是这个女人干的。
  不过这一切都在那女人的意料之中。
  当时的法律制度很不完善,毕竟社会畸形嘛,听说当时就连考大学都闹出过笑话,一个不学无术的红卫兵参加考试,自然是什么都不会,但是由于他在考卷上写了一段话,竟然就被一家知名大学录取了。
  那段话挺啰嗦,大致的意思就是:我们农民子弟都是主席的孩子,学什么数学?只要有一颗红心足矣。
  结果这哥们儿得了一百分,顺利当上了大学生。
  如此类推,自然审问犯人也相当粗糙,那女人在警察局死不认账,那些警察也没有办法,因为这女人家出身很清白,八辈子贫农,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犯罪的,他们想到。
  于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想出的损招儿,让那女人发誓,对着伟人相片发誓,美其名曰让伟人来断定善恶,只要她发誓,她没杀人,就让她走。
  那女人之前就想到这一点了,于是,她便十分镇静的说道:“如果我杀了大儿子的话,那么就让我下辈子的孩子出生就瞎眼睛!不不不,您听我说,我这不是迷信,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您说什么?我发的誓还不够?好,那就让我死老婆,死一个……不,死三个!这样行了吧?”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根本不可能,是此免责声明。)


第一百零二章 举头三尺
  单田芳老师曾经用其金刀阔斧荡气回肠的声音讲过:“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讲的是善恶这东西,确实是终有报的,这点不假,很真很真。
  有人要是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说,捅死人,刨祖坟,只看盗版骂大神之类的,被发现了以后,不知道悔改反而觉得理所应当,不但不认错,还敢发毒誓开拓自己,比如:“这事要是我干的,我就……”之类。
  要知道,巨头三尺虽然保不准有没有神明,但是良心确是存在的,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人处事,一字一句都有记录,做了错事已经是大罪了,事后不反省偏偏还要发恶誓,这纯粹就是自寻死路一般。
  佛家有云:殃福如是,无有朽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初二,十五以前必当应验,如不诚心忏悔,恶报将如影随身,那王守利便是个例子。
  讲到了这里,大家也应该都明白了吧,那个女人就是王守利的前世,由于造孽深重,又发下了恶誓,所以今生便尝到了苦头,生子眼瞎,连丧三妻。
  听到了此处,除了那崔先生表情还有些镇定之外,张是非和李兰英都长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讶。
  这真是太给力了,原来是这样啊,张是非感叹道,同时李兰英也擦了擦冷汗,估计类似这样的毒誓他没少发,他一直觉得,誓言就和艹他大爷一样,从来没有实现过,但其实不然,自己种下的苦果注定自己吃,虽然暂时吃不到也不代表能逃过,只是果实没有成熟而已。
  那崔先生感叹道:“因果循环天公地道,这很正常,只怕你们以后还会遇到很多类似的事情,得感谢冬子,知道不?另外以后嘴上都有点把门儿的,多做点善事,少坑点人,应该没啥事儿了。”
  切,这分头,崔先生说完后,张是非用眼睛斜了他一下,心中很是鄙视,他心想,还让我们少坑点人呢,你咋不说说自己呢?死要钱,坑蒙拐骗的,看来你以后也得遭报应。
  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来。
  不过还好,张是非心里想道,也就这样了,算算那王守利已经死了三个媳妇儿,这次他娶的媳妇儿应该不会再死了,这样对王小圆来说也挺好,好歹也算有个完整的家,虽然不怎么完美。
  “想啥呢?”李兰英那胳膊碰了碰他,张是非回过了神,笑了一下,没说话,这时,那崔先生举起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对他们说道:“好了,事情也算圆满解决,不得不说,你们确实成长了许多,来,为了新战友的加入,我们碰一杯!”
  四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啤酒沫溢出,洒在桌子上,斑斑点点,四人相视一笑,然后抬起头一饮而尽。
  一个月后,夜晚,黑云又一次的遮住了月亮,蛇洞山的里层洞穴中。
  “吗的!十二怎么联系不上了!!”带着耳环的光头男暴跳如雷的喊叫道,洞中还是先前的那般景象,正中间的那团绿色火焰始终燃烧着,十一位最初的卵妖依次排列,那石椅之上,妖卵之母燃西还是被黑雾笼罩,没有发话,也看不清喜怒。
  一旁那个长得像瘦竹竿的男子哼了一声,然后不阴不阳的说道:“看来,这肥猪这次出去,压根就没有要杀十五的心啊。”
  “那你说他去干什么了?”光头耳环男问道。
  那瘦竹竿冷笑着说:“八成他就是馋了,想下去吃东西吧。”
  “该死!”那光头骂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了燃西圣母面前,单膝跪倒后说道:“母亲,请您派我去把十二找回来,并且除掉十五!”
  那燃西听这光头说完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十分平和的对那一旁的五(就是上次讲到的英俊男)说道:“小五,现在各地,孩子们的孵化率如何了?”
  那个英俊的小五便上前,毕恭毕敬的轻声说道:“回母亲,应该已经接近四成了吧。”
  那燃西听完后,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现在孩子们的孵化率已经将半,就意味着我们的计划马上要开始了,不能因为一个十五就打乱了计划,哎,十二这孩子也是的,你们兄弟几个天生某种欲念强烈,所以它渴望食物也怪不了它。”
  “所以说,请派我去吧!我一定会马上完成任务,给我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那光头男信誓旦旦的说道。
  燃西听完它这话,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小十,不是我不让你去,而是你的能力对我们很重要,我还没恢复全部的妖力,你一走的话,估计这里就会暴露,所以,还是派别人去吧。”
  见光头献殷勤没献明白,那竹竿男一阵偷笑十分暗爽的样子,显然它俩的关系应该很差,光头男听燃西这么一说,便没了言语,但是面色始终有些不快,于是便接着说道:“既然母亲要我留下,我自当遵从,可是,除了我以外,各位兄弟都有任务在身,派谁去好呢?”
  燃西听完光头这句话后,便说道:“这个你自然不必担心,只要做好本身工作就好。”
  它说完后,从那两旁站立的卵妖之中,便走出了一个黑影,它身上和那燃西一样,都被浓重的黑雾所包裹,它走出来之后,那光头的脸色顿时一变,然后小声的‘切’了一下,但没敢声张。
  燃西见它自告奋勇的走了出来,便点了点头,然后跟它说道:“好,看来小八你之前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派你去吧,你需要多长时间?”
  那个叫小八的黑影想也没想,便冷冷的说道:“最晚五天。”
  燃西似乎很满意这个期限,便对它说道:“去吧,如果看到十二的话,叫它回来,它应该会很听话的。”
  那黑影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的向洞外走去,走出了蛇洞之后,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风很冷,夏天似乎马上就要过去了。
  一天以后,哈尔滨,福泽堂中,张是非李兰英正边抽着烟便看着电视,时间挺晚了,他俩却没有回家,而是满脸尴尬的看着电视中的广告。
  两分钟后,好好的广告忽然蹦出一电视节目来,那节目两人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广大屁民百姓喜闻乐见的《都市传奇》。
  一阵劲爆的节奏过后,这节目的北京音乐声瞬间变的无比诡异,就好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僵尸片一般,紧接着,出现了郭人源那声音好像让鬼掐了似的旁白声:
  黑夜之中异样的响动,是什么让一名保安面无人色?
  恐怖的鬼屋,为何大门敞开?
  神秘的脚印,折断的树木,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秘力量作祟?
  而保安口中的‘妖怪’又到底会是什么?
  是谎言?是真相?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尽请关注今天的《都市传奇之午夜游乐园》。
  画面一转,演播室内郭人源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再次出现,只见他说道:“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收看本期的都市传奇,我是郭人源,要说游乐园啊,相信大家都去过,那是个生产快乐的地方,小朋友们应该都很喜欢,但是我们今天要说的游乐园故事,却十分的诡异,我们先看下资料。”
  张是非和李兰英满脸的尴尬,上午冬子给他俩打电话,让他俩看这期的节目,如今张是非一看,顿时愣住了,他大爷的,这不说的又是他们么?
  难道上次在游乐园的时候屁股没擦干净被人发现了?
  这时,电视中竟然播放了《咒乐园》的片段画面,悲伤郭人源那母山羊般的嗓音,还真挺渗人的,只听他说道:“在上个月的一个夜晚,游乐园的一名保安正在按理值夜,本来是很平静的夜晚,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这名保安顿时惊醒,于是他便起身出门查看,他忽然发现,本应上锁的鬼屋大门,竟然敞开着,并且从中传来了咒骂的声音,当时这名保安以为有小偷,正当他提着警棍准备冲进去和盗窃分子搏斗的时候,一件使其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具这名保安说,当时一个恐怖的‘妖怪’窜了出来,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请栏目记者蔡寒冬现场报道。”
  画面一转,换到了一间挺小的屋子里面,蔡寒冬闪亮登场,他拿着话筒对着镜头说道:“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蔡寒冬,我现在就在XXX游乐园内的保安室内,我身边这位,就是当晚的目击者孙先生,孙先生你好,能跟我们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么?”
  一个保安样的男子面色惊惶的说道:“妖怪!我看见了妖怪!真的,吓死我了,好像是四个人,啊不是,是三个,不不,是四个,好像还有有一个抱小孩儿的,他们和一个妖怪打架!”
  蔡寒冬的眼神划过了一丝惊恐,但是转瞬而逝,他忙插嘴问道:“您能说清楚一些么?是怎样的四个人?”
  那保安白了蔡寒冬一眼,然后说道:“天那么黑,我上哪儿认去?我就看出一个妖怪,还有个挺瘦的小伙儿,剩下好像还有个胖子,对,看上去挺胖的,那个抱小孩儿的离得远,没看清,不过看上去,也就你这体型儿,真的,我没骗人!”
  蔡寒冬似乎松了口气,但是没表现出来,他便接着说:“好的,谢谢您,您能谈谈您现在心里的想法么?”
  那保安眼泪都快下来了,只见他说道:“我想家,不想干了!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蔡寒冬有些无语,然后便说道:“好的,您先冷静,谢谢您的配合,就是这样,主持人。”
  电视前的张是非和李兰英满头的黑线,心想着冬子也够不容易的了,他自然是相信那保安了,因为他就是那抱小孩儿的。
  可是别人相不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只见主持人郭人源果真又摆出了那副欠揍的表情,似乎极度认真的说道:“深夜的游乐园,保安竟然看到了妖怪,这真是匪夷所思,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存在么?而那几个与其对抗的神秘人,又会是什么人呢?当然了,我们遇事,要以科学的角度去解答他,为此,今天我们特意请来了我们的老朋友,资深精神病专家曹德欢教授,曹教授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画面一转,一个似曾相识的地中海出现,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主持人好,大家好。”
  主持人装模作样的问道:“曹教授,刚才那部片子您也看了,对此,您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那曹教授微微一笑,然后抚了抚眼镜,便说道:“其实,这只是这名保安单纯的臆想,英语又称‘fabricate’,也就是平日里压力太大所产生的一种幻觉,或者,这本身只是这名患者的一个真实的梦而已。”
  “喔~~~~原来是这样啊。”主持人一脸惊奇的说着,然后又不理会那曹德欢教授,独自面对着镜头讲道:“观众朋友们,你们明白了么?原来啊,是这个保安的臆想在作祟,我们调查过,这名保安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可能是压力过大外加上思乡心切,所以让他产生了这样荒诞的错觉,用来给自己一个回家的理由,当然了,也不排除啊,不排除其中有炒作的成分,所以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理性的思考,冷静的判断,要知道,没有什么是科学所解释不了的,好的,这就是本期节目,再次感谢曹德欢教授,曹教授不愧是精神领域的专家,也感谢各位的收看,我们下期再见。”
  这他妈啥啊都是!
  两人彻底无语了,到底谁是神经病啊?!刚开始还神神叨叨的,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到了后来就敷衍了事,给人一种啤酒掺马尿的感觉。
  两人望着浮动的字幕,无语了,而这时,那一旁的崔先生关上了电脑,然后走过来笑着对他俩说道:“别郁闷了,咱们就指着这帮傻逼养活咱呢,要是没有他们,咱们估计会很麻烦。”
  说的也是,张是非想到,有这样免费的媒体烟雾弹,他们除妖的行动却是轻松了许多,于是他便抻了个懒腰,关掉了电视,和胖子站起身来对着崔先生说道:“恩,时间不早了,我俩先走了啊。”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去吧,对了,以后办事小心点,毕竟老这样也不好,一件两件上电视还行,大家都当个乐子看,可是毕竟观众也不傻,夜路走多了早晚见鬼,知道么?”
  “知道啦~。”张是非摆了摆手,然后和李胖子离开了福泽堂,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这个时间段似乎正是两人精神的时候,只见李兰英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现在回家也太没意思了,除了上网就是睡觉。”
  张是非笑了一下,他跟胖子想一块儿去了,于是他便说道:“也是,那咱俩干点啥啊?”
  胖子鄙视了张是非一眼,然后骂道:“你啊你啊,老是装糊涂,我还不知道你,走吧,上‘狼嚎’爽一把。”


第一百零三章 过时的话不要说两遍
  声色犬马,这词儿虽然不怎么好,但是用来形容都市的夜生活却恰到好处,快到秋天了,但是不知为何,气温依旧很高,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邪风。
  高温带来的,除了市民中暑的比例提高以及凉鞋趿拉板儿脱销之外,也间接的带动了欲望的滋生,李兰英望着舞池中那一条条如同鲟鱼般的大长腿,无语凝噎。
  大风起兮裙飞扬,安得猛男夕守四方,男子汉大丈夫生在世上如果不泡妞儿的话,那简直是白活了。
  要说李兰英这胖子其貌不扬,初中时就有个外号叫李天鹏,但是毕竟家里有钱,所以根本不愁没女人,不是有那句话么,有钱就有脸,而有脸却未必有钱,所以以前胖子也蛮吃香,夜夜笙歌这把他给帅的。
  可是,一趟莫名其妙的瀛洲之行使他变成了一个短粗胖的熊瞎子,这还不算啥,回到了人间以后还被一个狗日的分头给断了财路,要说人啊,就这现实,那些之前还对他李哥长李哥短李哥英雄怀虎胆不断的小丫头片子们,现在好几次遇见,理都不理他,李哥长李哥短也就变成了李哥搓李哥短,李哥傻X不长眼了。
  没钱没脸,这就是死胖子的现实。
  不过,真正的猛男敢于面对小妞儿们的群嘲,现在那崔先生给他的工资,只要是算计着花,还是可以销魂几次的。
  同样的经历同样的起点,但是想法确是不同,可能是他没有李胖子天生的那种好色基因吧,还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李胖子上课时用小镜子偷看女老师的内裤被抓了个现行儿,那是高中的时候,那女老师岁数也不大,把他叫道办公室生气的问他为什么这么色。
  当时李胖子也觉得有些理亏,便对那女老师声泪俱下的说道:“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的,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去动物园,我被一只跑丢了的马咬了一下手腕,回去昏睡了一天,老师你明白的,我醒了以后就压抑不住内心中的悸动了,都是那马的错,估计丫基因变异了,老师你要替我保密啊,也许不久的将来……你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好么?”
  那年轻的女教师果然还是很嫩,两三句就被李胖子侃迷糊了,她脑子里想着这情节怎么这么耳熟呢,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李兰英性骚扰的事情,于是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于是李胖子又说道:“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啊。”
  女老师果然遵守了保密的约定,那件事过了不久之后,李胖子‘种马侠’的名号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事后,张是非问过他,你知道啥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么?李胖子翻了翻白眼,然后不屑的说:我只知道能力越大妞越多。
  吵杂的音乐将张是非拉回了现实中,他望着种马侠那肥硕的身躯穿梭在舞池中间,整体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条肥大的紫茄子,不时的还往小妹子身上蹭,还好那些妹子们也不装假,都是出来找刺激的,更有甚者还香汗淋漓的迎合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磕了药,估计是光线太黯太扑朔迷离,把这胖子当熊猫儿了。
  张是非在台前,手里端着一杯调好了的酒,这狼嚎里,调酒的哥们儿又把闹,看样子岁数不小了,大概三十岁左右,跟发明家似的,乱码七糟的什么都往被子里面兑,张是非喝了一口,就跟喝刀子似的,真烈,张是非问那调酒的这叫什么酒,那调酒的张口应道:“千变啊就万化。”
  这名字还真调皮,张是非随口问道:“够有性格儿的,你干这行几年了?”
  那调酒的回答:“干了啊就、啊就、啊就、啊就没几年。”
  靠,原来是个结巴。
  张是非暗骂了一句,于是啊就不想跟这结巴调酒狂再废话,估计和他说话都得累死,于是他便端着那杯‘千变啊就万化’以及‘夏日啊就彩虹’走到了不远处的座位上,将那什么彩虹递给了梁韵儿。
  自从上次,张是非送她回家之后,她对张是非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起码不像之前那样的不冷不热了,虽然依旧不是太热情,但是偶尔也会对他笑,笑的他心里乱七八糟的。
  这是好事儿啊,他心里想着,起码有点盼头儿了,虽然知道了她好像有男朋友,不过问题不大,想想自己,按长相按身材按背景来说,哪样不都能把那小白脸给爆出屎来?就像是李胖子说的,没有刨不倒的墙角,他现在只需要挥动锄头的时间。
  这不,今晚他俩来的时候,那梁韵儿的心情似乎又挺低落的,张是非问她怎么了,她没说,只是说今天不想在包厢里,想去大厅热闹一下。
  好说,有需求就好,就怕你没需求,张是非想到,现在他是这间夜店的会员,便刷卡换到了大厅之中,其实张是非挺讨厌人多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越发喜欢安静,望着那些跟羊癫疯一般乱蹦跶的痴男怨女,耳旁吵杂的音乐,很难使他感觉到心安,但是也没办法,谁让梁韵儿喜欢呢?
  梁韵儿掏出了一根女士烟,她叼烟的样子很好看,红红的嘴唇,细长而雪白的烟嘴儿,组合在一起,似乎能勾起人内心深处那潜在的欲望,她对张是非说道:“借个火儿”。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然后跟她说:“少抽点吧,对身体没好处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依旧掏出了自己的ZIPPO,搓着了递了过去,那梁韵儿低头点着了,然后深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在这强烈而刺眼的灯光下很是好看,甚至给人一种迷离的气氛。
  她笑了一下,然后说:“没事儿,都抽多少年了,戒不掉了。”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确实,他自己也是烟民,知道没烟抽的感觉是啥样儿的,但是说戒不掉就有点扯犊子了,张是非深有体会,在瀛洲,加上在画中度过的半年,一直没烟抽,张是非不也是挺过来了么?
  他和梁韵儿并排坐着,但是却中规中矩,手脚很老实,不敢冒犯丝毫,梁韵儿喝了口酒,然后笑着说道:“我也看过挺多的人,不过你这样的到也真第一次见到,看你来这里像受罪倒比像消费要多。”
  可不是么姑奶奶,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我这可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么,唉,徐莹啊徐莹,你只知道我现在以礼相待,却不曾想过我的一往情深,当年的誓言经过了轮回,你已经遗忘,但是我却始终记得,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
  想到了这里,他内心那压抑许久的感情又涌了上来,不由一阵苦楚,曾经刘雨迪为他解命,他是‘四舍二劫幻情身’,注定一生情爱如同泡影,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却永远得不到,之前他不信命,认为这都是唐三藏泡七仙女儿,扯神仙犊子的事儿。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他明白了,原来这一切真的已经应验了,甚至他有时候还会想,其实那徐莹就是被他害死的,因为他注定得不到情爱,如果不改命数的话,他的爱情注定是刹那芳华,马上要得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化成泡影。
  这些事情,是他不敢想象的,而这时,那梁韵儿见他一脸好像便秘的表情正在沉思,便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哎,问你个事儿呗。”
  “啥事儿?”张是非回过了神儿来。
  那梁韵儿由于跟这张是非混熟了,说话便也很随意,只见她用有些异样的眼光望着张是非,说道:“你是不是哪方面有病,不举了?”
  晕!你说我多冤枉!张是非想到,吗的,平常要是形骸放浪一些吧,人家会说你是色狼,而现在文明礼貌一些吧,又被说成阳那啥,这还没有有王法了?还让不让人泡夜店了?
  本来这话让他十分的郁闷,但是见那一旁的梁韵儿讲完后看着他竟然破天荒的抿着小嘴儿笑了,这不由得让他的郁闷瞬间烟消,而那苦楚的心情也紧跟着云散了。
  这笑真美,和以前徐莹的笑容如出一辙,一时间张是非看的竟有些痴了,那梁韵儿见他发愣,便又问道:“怎么了,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张是非慌忙摇头,要知道阳啊就痿这顶帽子实在太大,在帽子界仅次于排第一的碧绿帽子,他带不起,于是便说道:“想哪儿去了,你看我像不行的样子么?”
  “像……”。
  梁韵儿捂着小嘴笑道,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看上去十分的动人。
  至于么,我不就是身材好点,长得帅点儿么,不用拿我跟你那小白脸儿相提并论吧,张是非恶毒的想着,不过,他自然不会这么说,望着梁韵儿笑,他也就放心了,于是他便对梁韵儿说道:“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能开心就行。”
  听完他这句话,那梁韵儿却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有些悲伤的模样,只见她望着张是非,良久,然后用有些迷茫的语气说道:“唉,你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张是非继续苦笑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那好像火药似的鸡尾酒,然后望着梁韵儿的俏脸,喃喃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们前世曾经相爱的,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梁韵儿哪里知道张是非此时的心情,听他的话又有些不着调,便叹了口气,然后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道:“过时的泡妞手段,就不要说第二次了。”
  我说的是真话,张是非心里有些发酸。
  就在这时,李兰英忽然跑了过来,这胖子现在一身的臭汗,跟刚出笼屉的包子似的,他跑到了张是非的面前,直接夺过了张是非手中的酒,然后一口喝了下去,骂道:“真他大爷的冲啊,这酒叫啥名?”
  “千变啊就万化。”张是非望着这煞风景的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胖子现在处于亢奋状态,他说道:“咋结巴了你?”
  张是非望着旁边的梁韵儿,她果真又恢复了之前那状态,于是他也就又有气无力的说:“这酒的名字就叫这,结巴你妹啊,对了,你跳够了?”
  李胖子擦了把汗,然后笑着说:“没有,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来,我带你看个爽的去!”
  说罢,他指了指远处的人群,张是非打眼望去,才发现那边的老少爷们儿似乎围着什么,也不跳舞了,尖叫声和口哨声传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啥事儿。


第一百零四章 围观的人都什么心理
  围观,是中国人的天性,和仇富一样,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优良传统,通常若某人做出非常醒目的行为就有可能招致围观,所以当李胖子指向那边的时候,张是非便知道一定有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胖子兴高采烈的说道:“走啊,看看去,老刺激了。”
  刺激你大爷,煞风景的货,张是非暗骂道,但眼见着现在梁韵儿又变的不爱说话起来,便叹了口气,心想着去看看也行,起码比在这儿坐着强,于是他便对梁韵儿说道:“走啊,看看热闹去?”
  梁韵儿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了,现在都十一点多了,我再过十分钟我就下班了,你俩去吧。”
  说罢,她便转过了头去,独自喝起了闷酒抽起了烟。
  张是非一阵尴尬,一旁的李兰英却看不过去了,这不给脸不要脸然后还他么蹬鼻子上脸么?真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啊?
  他看这梁韵儿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也难怪他生气,你说按常理来讲,他们是客人,是顾客,是来花钱享乐的,想当年美国著名酒店大王埃尔斯沃斯·斯塔特勒曾将说过一句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顾客就是上帝。
  可是不管他们花多少钱,这梁韵儿竟然都不感冒,就像个闷油瓶子一样,有时候连个小模样都没有,尽管张是非没觉得什么,但是李兰英却有些接受不了,吗的,有你这样儿对待上帝的么?
  你把你自己当闷油瓶儿,可谁能用你十年光阴来换他大爷的天真无邪啊!
  想到了这里,李胖子便不阴不阳的说道:“嘿,真是怪了哎,老张,我看你俩整个儿一颠倒过来了。”
  那梁韵儿自然也听出这胖子是啥意思了,但是她没有理会,依旧一言不发。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兄弟为自己抱不平了,但是没办法,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曾经龌龊毒辣业界盛传的辣手摧花shifei张,现在竟然被个大学生陪酒妹搞的如此被动,可又想了想这都是自找的,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张是非自然不会为一个女人去和眼前这块儿大肥肉生气,于是他便起身拉着胖子说道:“得了,我跟你去,让她歇会儿吧。”
  “歇,都歇一晚上了,真不知道这妹妹怎么想的。”张是非拉着胖子向围观群众那边走去,胖子气呼呼的说道。
  张是非叹了口气,搭着胖子的肩膀然后说:“也不能怪她,谁叫她不记得了呢?”
  胖子见自己的哥们儿这么说,便没好气儿的说道:“可是你这样值么?你看看她,哪儿还有你之前形容的那位大姑娘的气质?真替你上火。”
  张是非苦笑,然后叼起一根烟,说道:“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知道么,虽然这样说有点酸,但是人这辈子,可能真正喜欢的,就一个,过去就没有了,我这么对她,因为这是我曾经答应过她的,这是誓言。”
  “誓言个屁。”李兰英对这张是非的话嗤之以鼻,他说道:“你这是报应。”
  看来自从和蔡寒冬认识后,这李兰英也信这一套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没反驳。
  来到了那边,脚下就有些发颤了,人群吵杂,几个哥们儿不时的怪叫着,口哨声被淹没在了劲爆的音乐声中,震的张是非耳膜嗡嗡的相,不断闪烁着的灯将他眼前的画面切割成一段一段的,望着那些热情高涨的欺男怨女们,张是非想到,看来,这里面不是打仗就是脱衣服了。
  果然被他猜对了,当他挤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妞儿在独自嗨舞,这小妞儿看上去年龄不大,但是身材相貌确是一流,和一旁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在剧烈的音乐中,就好像条蛇一般的扭动着曼妙的身段儿,配合着无懈可击的身材,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惑气息,迷离的镭射光下让人有些口干舌燥。
  最要命的就是这小娘们儿的打扮了,够性感的了,妖而不艳,艳而不俗,大波浪的头发上带着一个装饰性的小帽子,由于灯光的关系,有些看不清脸,不过从脸型上看错不了,百分之八十是个美女,只能依稀的看见其上翘的嘴唇,上身紧紧的T恤,露着肚脐,一个小巧的脐环随着节奏扭动,那小裙子也就一巴掌半寛,刚好能遮住不该看的地方,下面是蕾丝的黒丝袜,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上面开了好几个洞,雪白的大腿极具视觉冲击力,就好像两把改锥一般的刺进了李兰英的心中。
  这小妞儿真够嗨的了,整个舞池之中似乎就她最入戏,这舞跳的也够专业,不像是那些傻X门好像广播体操似的摇,她狂野的扭动着,使两旁围观群众的雄性荷尔蒙急速上升,于是乎他们不停的叫起,吹起口哨来。
  张是非刚挤进来的时候有些失望和纳闷儿,心想着现在的人怎么这低俗了?没见过女的么?可是她又看了几眼后,就打消了这一念头,确实太诱人了。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那部曾经风靡一时的电影《青蛇》中那小青窜进妓院跳舞时的那种感觉,魅惑感就别提有多大了,从两旁的老少爷们儿们饥渴的表情就能看出的出来,这女人似乎只沉醉在自己世界中,完全无视了那些口哨夹杂粗口的下流声音。
  李兰英对旁边的张是非说道:“怎么样,够极品吧?”
  确实够极品,张是非想到,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存在感超低,比如说一起吃饭,服务员都能把他的餐具忘了,而有的人存在感超强,扎人堆儿里这个显眼,很显然这小娘们儿就是存在感超强的那一种了吧。
  又很多爷们儿都忍不住,想上前跟其合舞一曲,可是这小娘们儿根本就不配合,摇晃了几下身体就将其甩开继续独舞,直到,她望见了张是非。
  只见她对着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迈着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张是非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一双藕白的胳膊便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眼睛一花,只闻见一股好似麋香的气温,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那小娘们儿拉到了舞池中。
  能使出移形换影这种身法,看来这娘们儿也不是泛泛之辈,张是非没搞清楚什么情况,那小妞儿已经把着他的身体继续热舞了起来,露骨的动作引得围观群众一阵叫好。
  但是张是非却没这样想,他有些措手不及的站在那里,让人觉得他好像跟钢管一样,那小妞儿见他发愣,于是娇笑了一下,然后伏在张是非耳边轻声说道:“帅哥,别这么拘谨,得快乐时且快乐。”
  张是非感觉自己的耳朵好痒,这声音也够酥的了,最少仨加号儿,张是非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了,于是乎也就摇晃了起来,由于紧张,他的动作活像一只得了癫痫的企鹅。
  不过在那个气氛下也没人注意这些,全看那小妞儿呢,也没人注意张是非,一时间,他变的存在感超低。
  他现在才看清楚这小妞儿的长相,确实够妖的了,精致的五官无疑不散发着魅惑之气,看的张是非口干舌燥。
  看来丫一定是科班出身,张是非咽了口吐沫,有些招架不住了,幸好,他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像远处看去,只见那梁韵儿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中暗道不好,吗的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想到了这里,他便不再理会那小妞儿的纠缠,推开了人群向门口跑去,李胖子见他跑了,便喊道:“哎,上哪儿啊你?”
  那小妞儿似乎并没有因为张是非的无理而生气,反而又走到了李胖子的面前,又使了照揽月手将李兰英勾了过来,李胖子顿时心花怒放,他不比张是非,显然很是享受的扭起了大肚子,十分配合,边跳边喊道:“早该选我了妹子!来,DJ给换个曲儿~!”
  先不说胖子在这边跳的有多嗨,单说说张是非,他见梁韵儿走了,便找了个服务生小弟问他梁韵儿走了多久,那服务生指了指门口,然后说道:“刚出去,这不是快十二点了么,她下班了好像。”
  张是非听罢后,也就向门口跑去,刚一推开门他就愣住了,不远处传来了吵架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正是好像是梁韵儿的声音,听声音她似乎很气愤,不停的叫喊道,跟她吵的,是个男人的声音,不阴不阳的。
  张是非慌忙走了出去,顺着这声音的方向一看,果真是梁韵儿,而跟她吵架的那人,张是非也认识,正是那个死娘娘腔,也就是梁韵儿的男朋友。
  梁韵儿似乎又哭了,路灯之下只见她正跟这娘娘腔吵着什么,由于离得挺远张是非没有听清,他只见到那娘娘腔身边还站了几个男的,嬉皮笑脸的一脸看戏围观的模样。
  这是什么情况儿?


第一百零五章 打死你信不信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儿?张是非有些愣住了,便快步的向那边走去,只见那梁韵儿和那小白脸吵的正欢,而他们吵得是什么,张是非也听到了个大概。
  “不就是让你陪我这几个哥们儿喝点酒,你看你这样子,至于么?”
  那小白脸似乎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对着那梁韵儿说道。
  而梁韵儿此时却已经气的不行,浑身都在发抖,她指着那小白脸,然后对他叫喊道:“你真的忍心让我去陪你的这些狐朋狗友?难道他们占我便宜你愿意么?”
  她看起来很伤心,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而那小白脸竟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了看左边的狐朋,又敲了敲右边的狗友,然后竟然一脸酒气的说:“怎么就不愿意了?都是出来玩儿的,你能不能不那么保守?再说了,你平常不也做这些么?怎么着,别人行,咱们自己人就不行了?”
  “你……”梁韵儿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竟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那小白脸旁边的几个爷们儿,见两人这样,竟然无动于衷,反而还笑了,一个个叼着小烟卷儿,满脸戏谑的表情。
  张是非见此情景,放慢了脚步,这几个人他似乎也在哪儿见过的样子,但是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就在这时,那哭泣的梁韵儿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何事成,你知道他们以前怎么对我的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哎呀我去,张是非猛然想起,他说怎么看这几个杂碎这么眼熟呢,感情是那天被他用拖布抡过的那几个孙子啊!
  看来这孙子叫何事成,这名字够损贼的了,张是非想到。
  那何事成听梁韵儿叫喊,便有些不快了,只见他打了个哈哈然后对那梁韵儿说道:“哎呀,早就跟你解释过了,上次是误会,听话,哥几个怎么会打你呢?”
  说完,他便伸出手去拉梁韵儿,梁韵儿挣脱了他的手,然后叫喊道:“别碰我!”
  何事成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顿时一阵哄笑,那何事成似乎觉得自己挺没面子,顿时小脸一红,骂道:“吗的,给你脸你不要脸。”
  说罢,他甩起了右手一个耳光就照着梁韵儿扇了过去!
  但是,他并没有得手,刚举起手来,就感觉到手腕一阵剧痛,好像是被谁紧紧的攥住了,他转头一看,只见张是非一脸怒容的站在了那里。
  张是非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X了,整天都想着挖墙脚挖墙脚,但是今天看来,这墙角不用他动手,自己都要倒了,按常理来说,他只要伸手对一把就好。
  不过你说说也真是什么人都有,张是非望着那何事成,心想着这种杂碎是怎么苟延馋喘到现在的,在外面牛逼哄哄,就知道欺负媳妇儿,他大爷的。
  梁韵儿看见了张是非,没说话,还是在哭。
  而那何事成则边挣脱了张是非的手边大骂道:“妈的谁啊?”
  站在一旁的那些杂碎认出了张是非,他们大吃一惊,这不是那天厕所里的那个醉鬼么?于是其中一个红毛的慌忙说道:“又是你?成子,这就是那天打我们的人!没错,把陆明的脑袋花了的就是他!”
  “呦,是你啊。”那何事成也不顾梁韵儿如何,便望了望张是非,同时把手伸向了后屁股,他不阴不阳的说道:“我见过你,那天是你送这婊子回来的吧?哎,梁韵儿,这是你新勾搭上的大款,还是你的面首啊?”
  而梁韵儿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旁的那些杂碎也跟着哄笑了起来,而张是非则是满脸的怒容,他把牙咬的嘎嘎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哎呀我艹,哥们儿你有病吧?我教训我女人管你鸟事?吗的,上次打我兄弟这件事我还没……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是非一记重拳就已经狠狠的揍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张是非没有留力气,虽然他从福泽堂出来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人身,但是这力量也不小,愤怒使他下了死手,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何事成刚才那句话里的两个字。
  婊子。
  很显然,这是张是非最受不了的话,愤怒之下的他没有留手,拳头磕脸,把那孙子鼻梁骨揍塌至于顺便还把右眼给封了。
  要说,张是非这一拳实在是够快的,抽冷子下死手一向是他的风格,猛然间,那些人都惊呆了,他们想象不到,同时面对五六个人,张是非竟然还敢动手,以至于有的人脸上还挂着僵硬的表情一时间无法相信。
  张是非哪里管得上那么多,吗的,别说五六个人了,现在就算五六个分头站在他面前估计他都敢拼命!
  梁韵儿也呆住了,他望着眼前那怒气冲冲的张是非,一时间忘记了眼泪,而这时,那些小流氓们也反映了过来,也不知道谁喊了句:“干他!!”
  五六个人顿时将张是非围上了,张是非望着这些杂碎,说实在的,他也不是啥散打冠军,同时打这么多人,也相当的困难,只不过,他竟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要知道人生在世,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好在,这六个人中,有两个曾今见识过张是非的很毒,估计是心有余悸,站的比较靠后,显然是想要捡便宜。
  要说出来混什么最重要,说义气的一定是炮灰,当然是脸面最重要了,要说这混社会儿的跟演员也差不多,只要戏做足了,同样会给人一种热血的感觉。
  所以,别看那俩孙子站在后面,但是嘴里始终不消停,骂骂咧咧的,和地上那正在打滚的何事成惨叫声掺和在了一起:“上,打死他打死他!”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他们便缠斗在了一起,这种阵势张是非以前也经历过几次,他知道,一般来说跟很多人打架是没有胜算的,唯一的出路就是逮着一个最恨的往死里打。
  但是现在那个自己最恨的已经被放倒了,所以他也没啥顾虑了,直接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杂碎,躲过了他的一击后,瞅准机会,狠狠的一拳敲在了那倒霉蛋儿的喉咙上,喉咙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这一拳下去,那个倒霉蛋就猛然的滚在了地上,捂着喉咙喘不过气的样子。
  就在这一瞬间,那几个人一拥而上,有个人一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张是非,同时,他的额头一阵剧痛,一个小流氓捡起了地上的一块板砖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磅的一声!
  血登时趟了下来,但是张是非咬着牙没吱声,在自己挨揍的同时抬起了右脚狠狠的朝拿砖头那小子的小腹上剁去!一脚就将那小子踹岔气儿了,张是非趁着这空挡,也不管脑袋疼不疼了,迅速的低下了头,然后猛然的往后一甩,用自己的后脑狠狠的砸在了抱着自己那小流氓的脸上。
  又是一声惨叫,那小流氓吃痛,便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张是非没有放过机会,转身左手抓住了那孙子的衣服领子,右手横抡,死死的砸在了那孙子左边的肋骨之上,于是那孙子也发出了杀猪样的声音。
  这一手,是崔先生教的,这些日子以来,崔先生除了教他们仙骨的用法之外,还教给他们一些实用的作战技巧,其中之一就是专挑软地方打,因为崔先生说过,要不就不动手,动手就要一步到位,什么撩裆腿,锁喉拳,扎眼指,可劲儿的招呼,要懂得对症下药,趁其病要其命这才是最高境界。
  要不怎么说张李二人和这崔先生臭味相投呢,他俩也很赞同崔先生这一观点,要知道这又不是中国功夫对战泰拳,没那么多傻X的规则,别管金招银招,能放倒人就是好招儿。
  张是非擦了擦脑袋,一手的血,然后又望了望两旁,还剩仨站着的,而且两个腿已经软了。


第一百零六章 杀机
  “喂,老张,你死哪儿去了?!”电话那边,胖子的声音挺着急。
  张是非站在洗手间里,一边把反毒水胡乱的擦到额头上,一边回答他说:“我先回家了,你呢?”
  电话那边的李胖子听他的声音没事儿,便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没事儿就行了,我跟你说,今天哥们儿我可赚着了,嘿嘿那娘们儿……算了不提了,我今晚不回家了,你有空帮我给我爸大哥电话吧,就这样。”
  说完,胖子挂断了电话,张是非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黑黑的眼圈就跟抽大烟了一样,估计是总魂魄脱离的副作用吧,额头发际线处有一道不小的伤口,就是刚才让那帮孙子给砸的,目测大概三厘米左右,现在血是止住了,但是伤口却像小孩儿嘴一般的向上翻着,张是非从洗手台上拿起了一根卫生棉棒,从一个瓶子里挑了些消炎药膏吐沫上去,这些东西还是刚才服务生送来的呢,他忍着痛抹完药后,便拿起扯了块儿纱布用白胶带胡乱的粘了上去。
  唉,我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呢么?他暗叹了一句,然后走出了卫生间,这家宾馆的环境不错,挺温馨的,他望了望屋子里,尽是粉色调,实在是一个幽会的好去处,但是张是非此时却并没有幽会的心情。
  梁韵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头低着,她保持这个状态大概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揍翻了三个人后,自己也累的不清,要知道现在他是人的血肉之躯,不比兽体抗造,不过还好,剩下的那三个杂碎中,俩是窝囊废,上次张是非已经把他们打服了,本来他俩就想浑水摸鱼,没成想张是非这条狗鱼却并不是那么好摸的。
  望见张是非干净利落的放倒了三个人,而且满脸是血的望着他们,此时的三人哪儿还有什么战斗力了?登时就耸了,腿肚子直转筋,一动不敢动,张是非心中一阵冷笑,看来自己这么打就对了,杀人诛心赫然奏效,一看这几个小子就是雏儿,平常仗着人多咋呼咋呼还行,但是真刀真枪却都变鹌鹑了。
  张是非心想道,趁他病就要他小命,再吓唬吓唬他们,要不然继续三打一他也有些吃不消,于是乎,张是非便把头微微的低下,眼睛上翻,用一种十分变态的眼神瞪着他们,同时把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嘴角的血。
  卧槽!三人当时就麻了,除了不住的颤抖外,没人敢动,心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哈尔滨散打俱乐部的,这么猛暂且不说,居然还拥有如此恐怖的眼神,只见他单手插兜就跟T-Bag一样,三人真怕眼前这凶神恶煞的男人会丧心病狂的单独让他们拉着口袋带他们散步去,而且说白了,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一些酒肉朋友而已,平时酒桌上吹吹牛逼败败火还行,真正有事儿了,谁鸟你啊。
  张是非一笑,这些废物,还真就不抗吓唬,不过这样也好,省事儿了,于是,他便装出一副挺狠挺社会的语气说道:“跟你们说,没你们啥事儿,别动知道不?”
  点头就跟捣蒜似的,他们用行动及肢体语言对张是非讲出了‘您请自便我们绝对不动谁动谁孙子’这句话,张是非一笑,然后望了望一旁的梁韵儿,刚才打架时她被吓坐在了地上,望着张是非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的颤抖着。
  张是非没说话,只是走到了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小白脸身前,蹲下了身子将他拽了起来,这孙子两手捂着脸,不住的哀嚎着,刚把他拽起来,就听地上当的一声,一把蝴蝶刀磕在了地面之上。
  看来这孙子刚才摸屁股是想要掏刀啊,张是非心里想着,你说这人怎么可以坏到这种地步呢,不过想想,这也真够讽刺的,就他这德行的,给他刀他会用么?成天踹后兜里也不怕捅着屁股?
  何事成捂着脸不住的哀嚎着,嚎得张是非这个心烦,于是他便大喊一声:“别叫唤了!”
  别说,这冷不丁的一嗓子还真把那何事成给吓唬住了,他怕张是非再揍他,便不敢再发出声音,张是非对他喝道:“把手拿下去!”
  那小可怜不住的摇头,张是非又喊道:“不拿我接着揍你!”
  听到此话后,何事成迅速的将捂脸的手拿了下来,只见他一只眼睛阙青阙青的,肿的都有些睁不开了,鼻梁骨往一边歪着,眼下潘安变长江,确实是破了相了,张是非的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快感,于是他便对那小白脸吼道:“知道错了么?”
  “……。”小白脸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恐惧的眼神望着张是非。
  “快说!”张是非手上加了些劲儿,嘞的那何事成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事情到了这地步,他哪儿还有闲心装顽强,只见他不住的点着头,然后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很好。”张是非冷笑了一下,然后又对着他说道:“以后注意一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别把出来混想的那么简单,要知道除了你爹妈谁还能惯着你啊?明白没?”
  何事成眼泪汪汪的点头:“明白了!”
  张是非冷笑了一下,然后猛然大喊道:“明白你还他妈不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何事成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张是非看他这死样子,心里想着,就这德行的,梁韵儿怎么会喜欢他?
  有这样的情敌,张是非自己都觉得掉价,于是他便对着那何事成说道:“别跟我道歉,跟她道歉!”
  说罢,他一把松开了何事成,何事成哪敢犹豫,坐在地上慌忙对那梁韵儿说道:“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梁韵儿叹了口气,张是非见她这模样,估计她心里也不好受吧,张是非明白,自己今天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按梁韵儿的表情来说,今晚上趁热打铁直接一杠子把她撬来是不可能的,弄不好会有反效果,不过没关系,反正这墙已经有裂痕了,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我就不送你了,以后他再欺负你,找我。”
  梁韵儿没说话,但是从她的眼睛里,张是非看到了一丝的感激,只不过转瞬即逝,她点了点头。
  唉女人啊,张是非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理会那站在一边已经吓傻了的三个傻X,转身便向狼嚎走去,他要回去找李兰英,今晚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他摸了摸脑袋,又是一手的血,还有些晕,吗的,这些大学生,打架怎么都下死手呢?他心中骂骂咧咧的想到,全然没注意那还在地上趴着的两个哥们儿。
  “小心!!!”
  就在他正考虑一会儿去不去医院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那梁韵儿惊呼了一声!
  张是非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一阵冷风窜向自己右边脊梁骨,他顿时心中一惊,还好,跟妖卵打了几次架后,他的反射神经变的出奇的好,情急之下的他也没来得及急多想,只是下意识的向左边一闪,只听‘刺啦’一声,他的右肩膀一阵疼痛,衣服呗划开了,肩膀被划了一道口子。
  再看那小白脸何事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那有些滑稽的脸上满是惊讶,似乎不敢相信张是非能躲开这一刀,但是他还没机会去想这是为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张是非那极度愤怒的表情。
  张是非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顿时脑袋上青筋暴起,他大爷的,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我好心放你,你却背后下黑手?好,我他大爷的就成全你!顿时,张是非失去了理性,转身然后抬脚来了个标准的兔子蹬鹰,十分利落的让那孙子踹跪在了地上,并且顺势抬起腿往他身上一骑,死死的把他压在地上,一把夺过了那孙子手中的匕首,然后狠狠的像他的脖子上刺去!


第一百零七章 这就是孽缘
  怒火中烧,确实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但是还不到可以杀人的地步。
  当时的张是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那何事成划破了肩膀之后,他的脑袋登时‘嗡’的一声,接下来便失去了理智,他的脑袋里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反复的念叨着:杀死他,杀死他!
  张是非翻身将那何事成压在了身下,一把夺过了他手中匕首,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就连张是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似乎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满脸是血,表情狰狞,乍眼一看真的像是恶鬼罗刹一般!
  他猛然的伸出了左手死死的按着何事成的脑袋,然后右手匕首反握,大吼了一声:“你想杀我?我杀了你!!”
  说罢,他高举匕首照着那何事成的颈椎就要刺下去。
  而这时,远处那的梁韵儿见到不好,慌忙惊慌失措的喊道:“不要!!!!”
  张是非只感觉到周身一哆嗦,回过了神来,我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会如此的失控呢?他的脑袋里充满了疑问,但是这些疑问霎时被一股无言的悲伤感取代。
  他望了望梁韵儿,发现她正用一种十分恐惧的眼神看自己,似乎自己在她的眼中,只是个有自卑偏执倾向的疯子一般,说实在的,这眼神以及刚才的那句话要比自己脑袋还肩膀上的伤要重上太多了。
  张是非只感觉到内心深处十分的苦闷,似乎自己这些事情全都是脱裤子放屁一般,他对着那梁韵儿喃喃的说:“你要我住手……你要我住手?你看到他刚才要杀我,怎么不让他住手?!”
  确实,哀莫大于心死,身体上的伤痛全然不及自己心爱之人的当头一棒,张是非忽然觉得自己特傻B,人家两口子打仗,自己掺和个球?最后还弄的有些里外不是人,甚至那梁韵儿连句谢谢都没有!
  他望着梁韵儿,忽然觉得很陌生,这还是我心爱的徐莹么?这还是那个为了我可以顶着风雪在外面守上一整夜的女子么?
  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了此处,他不禁仰天长啸,深夜的街道,他的嚎叫声是那么的凄凉。
  那几个围观的小流氓都被这张是非吓的呆住了,刚才见识了他那残忍的手段,如今又见他失控,生怕城门失火会殃及到他们这几条小泥鳅,于是乎只见那三人也不管什么哥们儿不哥们儿义气了,转身抬起屁股就玩起了跑路,这速度真够快的,而地上躺着的那三个哥们儿听到张是非惨绝人寰的叫声后,竟也都爬了起来二话不说以同样的速度逃走了。
  感情他们刚才也是做个样子。
  但是这些已经不是张是非在乎的了,他现在好似万念俱灰,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望着身下被死死压住的何事成,他叹了一口气,心中念道:也罢。
  他终究还是将匕首刺了下去!
  但是那匕首并没有将何事成的脖子捅穿,而是贴着何事成的脸划过,刀尖磕在了水泥地上,‘呯’的一声,刀刃蹦了。
  虽然没有伤到何事成,但是这孙子还是发出了杀猪般的声音,感情是吓的,张是非叹了口气,站起身,他发现何事成的裤子已经湿了,这倒霉孩子被吓尿了裤子。
  但是张是非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笑了,他的心中好乱,他望了一眼那梁韵儿,没说什么,便双手插兜,从她身边走过,那梁韵儿望着张是非的背影叫了一声:“张是非……”
  张是非没有回头,甚至连停顿都没有,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路灯之下,他那消瘦的背影却显得如此落寞。
  梁韵儿不知道,张是非转身的时候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
  他的眼泪并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他琢磨不透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会是这副模样,他不想回狼嚎找李兰英,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就这样,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点着了一根烟,一个人走在街道之上,起风了,寂静的街道,即将要下雨的夜晚,凉风刮起的灰尘,满身的伤痕,心中的苦楚,萧瑟落寞,百感混杂。
  曾经的张是非只懂得什么叫做爱,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所以他不快乐。
  但是现在的他,两样都懂了,却更加的悲伤,这他大爷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烟,想起了之前在福泽堂中看过的一本佛经,看书也是崔先生为他们布置的修行之一,因为崔先生曾经说过,为修道先修心,修道不修心,即使修成了也是废物一个。
  佛经有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是自己的心动了么?张是非苦笑道,世间诸般痛苦也就是现在自己这样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想想以前看电视里演的那些男默女泪的故事他和胖子都能笑岔气儿,心想这都啥啊,不就一个娘们儿么,至于哭天喊地寻死觅活的呢,真不爷们儿。
  可是世人往往都是说别人能耐到自己身上就完蛋,张是非现在终于明白那是什么滋味了,想到了此处,他不禁又想指着上天长叹,老天爷你是不是想玩死我才甘心?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徐莹的转世,可是结果呢?搞得我现在里外不是人,想想我回哈尔滨以后也做了不少好事啊,可是这就是做好事的下场么?都他吗说因果,那我的因果到底是什么??
  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我刚开始把我搞死的那只孔雀到底是什么来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在瀛洲的时候会穿梭时空?谁来告诉我我现在跟个傻B一样的走在路上,有谁会等我回家啊?
  一根烟抽完了,张是非把它丢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了,然后又点着了一根,额头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黏在脸上的感觉就如同他此时的心情,都是那样的恶心。
  就在他头脑混乱的走了大概两条街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于是,他便回头看去,竟然是梁韵儿!
  她和张是非的距离大概有三十步左右,张是非感到有些不明白,她怎么跟着自己?
  于是他便停下了脚步,那梁韵儿见张是非发现了自己,也就站住了,她的表情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愧疚,有悲伤,有迷茫,纤细的身影立在那里,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言不发的望着张是非,欲言又止。
  张是非见她跟了上来,便叹了口气,对这梁韵儿,他始终恨不起来,也放不下,起风了,见她在风中瑟瑟的发抖,张是非竟又忍不住怜惜,他苦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梁韵儿望着他,没说话,张是非心里也明白,由于她似乎跟那小白脸住在一起,而刚才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了事的。
  于是,张是非便对她说:“是不是没地方可去了?”
  梁韵儿望着她,没说话,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全做回答了。
  张是非便又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说罢,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T恤,披在了梁韵儿的身上,而梁韵儿此时心中一酸,没有遮掩,眼泪夺眶而出。
  这真是因果循环,想以前张是非还是孔雀的时候,在那无名的大山之中折断了翅膀,被徐莹(梁韵儿)所救,好吃好喝伺候着,养好了身体后他就想不理会梁韵儿偷偷的逃走,之后被猎户抓住,徐莹冒着危险将它救了出来,然后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走吧,我带你回家。
  此时正如同彼时,只不过时空交错,物是人非,当年那拥有爽朗笑容的女子虽然容貌没有改变,可却不复坚强,而那只受伤的孔雀,此时虽然已经恢复人身,但是心中却也多了两种情感,一种名为挣扎,一种名为彷徨。
  这一刻,似乎是历史的重演,但是两人的内心,却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在宾馆中,张是非回过了神来,他望着那床上的梁韵儿,她依旧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张是非知道,她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算了,这也不能怪她,这是轮回的代价,张是非此时终于明白了陈抟当初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经过了几十轮回,徐莹早已换了个人,音容笑貌犹在,但是她永远也不会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了,她有新的记忆新的生活,自己不能强求。
  虽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他却依旧执着。
  人的一生中,真爱也许只有一次,过去了,永远都找不回来,而命运捉弄,生死两茫茫,时间与空间割断的一切,若干年后在张是非的世界中再次连接,真爱横跨了几个轮回,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怎么能让他不执著?
  张是非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迷茫的少年了,其实也没必要去纠结什么,虽然她和徐莹严格来说完全就是两个人,但是只要知道她们拥有同一个灵魂就可以了,因为张是非完全可以在梁韵儿身上找到徐莹的影子,徐莹的气味,这也许是野兽的本能作祟吧,他抽了抽鼻子,然后心中完全释怀了。
  是啊,那些别的都不算什么,要知道自己这份感情多么的来之不易,只要知道自己还喜欢她,剩下的事情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要让她爱上我,张是非心里想道,不管是徐莹,还是梁韵儿。
  于是,他走了过去,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望着梁韵儿,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其实这是好事
  众生苦,贪欢暮色,缘起缘落,皆有因缘,因缘本是无根无向,试问世人遭遇后,又岂能无烦无恼呢?
  张是非就挺烦恼的,虽然他把这之前的那因果关系想的明白,理的透彻了,但是他却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那发呆的梁韵儿就这么干挺着,一时间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张是非挠了挠脑袋,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现在的状态活像是那些趴在电脑前更新时间要到了还打不出一个字儿的网络卡文作者。
  还好,刚才上楼的时候,他让这宾馆里的服务生买来的除了消炎药纱布之外,还有些吃食儿,于是他便又起身,从那环保袋儿中取了两罐雀巢,宾馆带厨房这一点到时候挺温馨的,他将两罐咖啡热好,等稍微凉了些,不烫手了,便端进了屋子里,然后递给了那梁韵儿一罐后,自己拿着一罐,打开了电视,心不在焉的看着中央八套播放的傻X节目。
  喝了口咖啡,他感觉好多了,只是头还是挺疼,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发狂不受控制,想想也真是心有余悸,如果那一刀要是捅下去的话,百分之九十九能把何事成一刀捅到那什么阴市去。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这麻烦可就大了,现场多少人证物证,一定会被通缉的,到时候被缉拿归案,我市就又破获了一起严重的故意杀人事件,虽然张是非家挺有钱,但是管二代合富二代的据别就在这里,如果官二代杀人的话,自然可以动用些职权,不敢说将黑变成白,但是将黑变成灰总是可能的,完全可以将被害人说成是黑天穿了一双滑轮鞋自己往刀刃上扑过来的,这么一来,故意杀人就变成了过失犯罪,最多也就判个六年,你说多飘逸?
  但是富二代就不同了,虽然国家政策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官商都有合作关系,但是真出事儿了如果不是亲爹妈的话,谁能鸟你啊?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暗自擦了下冷汗,对刚才梁韵儿的那嗓子彻底的不没意见了,确实,刚才自己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了下来,其实梁韵儿那是在救他,如果不是梁韵儿即使把他叫醒的话,我们的张是非现在哪儿还会坐在有空调有情调的宾馆中喝着鸟窝咖啡?
  恐怕早就被抓进看守所里被那些麻辣民警用电棍出溜大腿根儿了,弄不好还会被‘开飞机’,到时候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轮流的招呼,就算张是非是妖怪又能怎样?还不是着想挨收拾?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于是他偷眼望了望那坐在床上的梁韵儿,发现她竟然也在偷眼望着他,两人目光相撞,也不知道怎么的,顿时都红了脸,于是乎慌忙都转过了头去。
  梁韵儿又低下了头,双手捧着那已经凉了的咖啡,而张是非则玩命的嗦啦着吸管,尽管手中的咖啡罐儿已经空了,但是他却依旧没停,硬是吸出了吐露吐露的声音来掩饰着这尴尬。
  尴尬遇上了尴尬,再除以尴尬并且加上三元尴尬二次方,得出的结果自然还是尴尬,可是在这尴尬之余,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又变了些,怎么好像还掺进了几份暧昧呢?
  屋子里静极了,除了那电视中八心八箭便宜到爆的声音外,两人的嘴就跟被粘住了一般,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fuck,这样不行啊,张是非想到,才看了一眼就这样儿了,现在才一点多,这一晚上可怎么过啊!不行,必须要找个话题。
  恩,找个话题,找个什么话题呢?他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下尴尬的气氛,可是想来想去,能说的话总共没几句,着调的只有一句,于是,他鼓起了勇气,转身望着梁韵儿,梁韵儿也望着他,他咽了口吐沫,然后脱口而出:
  “对不起。”
  “对不起。”
  事情就是这么巧,当他鼓起勇气道歉的同时,梁韵儿竟异口同声的也说出了这三个字儿,就好像唱歌儿时的和音一般,衔接的如此自然。
  尴尬再次袭来,不用这么巧合吧!他登时老脸通红,说实在的,他真没有料到,梁韵儿竟然也会跟他道歉,两人此时就跟照镜子一样,也不知道为啥同步率这么高,梁韵儿生性高傲,如今竟说出了对不起这三字儿,实在是出乎张是非的意料。
  要说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眼泪和对不起,这是真的,张是非现在冷静了下来,刚才的事情都想明白了,其实这梁韵儿也没啥对不起她的,来个换位思考一下,放谁身上,看见张是非刚才那副德州电锯杀人狂的模样都会害怕,而且叫他住手其实是在救他。
  而那小白脸何事成孙子是孙子,下三滥是下三滥,但是无可置疑的,梁韵儿和他是情侣关系,所以不接受张是非也是正常,如果张是非毫不费力的把她撬过来那才不正常呢,要说这又不像那些YY小说,里面的女人一个个跟没见过男人似的,恐怕别人不知道她水性杨花,不管有什么样的男朋友,只要男主角一出现,立马跳槽倒贴上去,于是乎男默女泪芸芸众生。
  殊不知,如果梁韵儿真这样的话,张是非还真就有点不敢要,要知道他能这么对前男友,以后也有可能这么对你,将心比心,这得理解。
  反之梁韵儿的立场越坚定,张是非虽说是挺伤心的,但是伤心之余还十分的赞赏,要是自己等得到这样的梁韵儿青睐的话,八成以后他也会这样对自己,不管自己多畜生,都无怨无悔,这多好?
  唉,你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他想到此处,苦笑了一下,八成外界的因素也有关系吧,毕竟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不知从何时开始,忠贞这玩意儿都变的不值钱了。
  生活像小说,但是小说却不是生活,生活在YY小说中的少年啊,醒醒吧,他脑子里又开始胡斯乱想了。
  生活就是这样,凡事都有两面性,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张是非竟懂得思考了,不得不说,这真是环境造就人,虽然现在的生活充满了惊险刺激,但是伴随着伤痛,他也得到了许多以前所得不到的东西,要说以前他和李兰英不是足疗就是保健,除了能悟到目测小妞三围的方法外,还能悟到啥?
  他成长了,确实。
  想到了此处,他便也没啥心结了,于是便挠了挠脑袋,自嘲的说道:“嘿嘿,没啥,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没吓着你吧。”
  梁韵儿摇了摇头,双手始终都捧着那杯咖啡,然后望着张是非,今晚显然她也不好受,见张是非不怪她,表情便稍微缓和了一下,强撑着,对张是非笑了一下。
  张是非见他这样,便对他说道:“好了,都过去了,刚才我确实做事有些欠考虑,可是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那么损你,他不是你男朋友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显然,这句话掏到了梁韵儿的内心深处,她现在脸上的妆都已经花了,露出了自然的模样,梨花带雨的样子看上去让人十分心疼。
  张是非见她这般模样,便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么,好,我不问了,你别哭好么?”
  说罢,他掏出了面纸,递给了梁韵儿,梁韵儿接了过来,但是没擦眼泪,只是拿在手中反复的揉着,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只见那梁韵儿抬起了头,表情复杂的望着张是非,又是这种眼神,和那天下午喝酒时一样,里面充满了痛苦以及迷茫,看的张是非冷冷的。
  那梁韵儿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他并不是我男朋友。”
  什么??张是非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儿?


第一百零九章 很久很久了
  怎么个情况儿?
  张是非愣住了,以他的脑子实在是无法理解梁韵儿说出的这句话,那何事成不是他男朋友?那她跟这孙子扯什么呢!这根本让人无法理解啊!
  于是他便问道:“你说什么?他不是你男朋友?可是……你不是和他住一起么?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当他说出此话后,立马就后悔了,自己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果然,自己这话刚一出口,那梁韵儿又低下了小脑袋,不说话了。
  唉,言多必失啊,张是非终于明白为啥如来佛每次讲经都不忘捎带一句:不可说不可说了,感情言多必失啊。
  于是,他慌忙说道:“别,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那梁韵儿听张是非这么一说,抬起了头,望着他,满脸的憔悴,脸色很白,很明显是因为长年的作息时间不规律所造成的,在夜店工作,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更何况她白天也许还要上学,这一点和那些夜猫子作者一样,大多都营养不良,身体瘦弱。
  只见她苦笑了一下,然后喃喃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说出来怕你笑话我。”
  “怎么会呢?”张是非挠了挠头发,然后说道:“我如果要是笑话你,今晚就不会替你出头了……哎呦!”
  他挠头发的时候,无意抓到了自己那被纱布包着的伤口,顿时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实在的,人心都是肉长的,绝对冷血的动物只存在于虚构的故事中,尽管之前梁韵儿对于张是非的追求一直显得不屑一顾,但是她也是女人啊,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有这样一个痴情的男子保护自己呢?
  更何况,张是非今晚确实是为了自己,要不是他的话,今晚自己不一定会怎样的,眼下见这看上去有些文弱,但是发起疯来却像是疯狗的男子受伤,她的心里也十分的过意不去,于是,她心一软,柔声的对着张是非说道:“很疼吧。”
  张是非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没事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别看我长的瘦,但是骨头里面也有二两肉,不信?你看。”
  说罢,他撸起袖子想对那梁韵儿展示下自己那可怜的肱二头肌,没想到,胳膊稍微一用力,肩膀上的伤又裂了开来,顿时疼的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梁韵儿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歉意增加之外不免又觉得有些好笑,只见她起身走到了张是非的面前,然后对张是非说道:“把衣服脱了吧。”
  你想干啥?!张是非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他望着梁韵儿,不会吧,入戏这么快,难道老子真转运了?想到了这里,他咽了口吐沫,想想现在正是白夜三更鸡叫三声,只要闭灯就会发生摸黑战争的好时辰,他望着梁韵儿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俏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
  要说这张是非也不是传说中的处男魔法师,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梁韵儿对他说出脱衣服这三个字儿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同时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对那梁韵儿周身上下不住的进行半自动全景式扫描。
  这梁韵儿确实是尤物,虽然梨花带雨,但是却别有一番风情,可怜楚楚的样子试问又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身紧身的蕾丝边连衣裙剪裁得体,锁骨半露,玲珑有致的那啥让张是非无限遐想,张是非的脑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竟然冒出了毛主席同志曾经为李进同志所题之诗的其中两句,这可真是:‘乱云飞渡仍从容,无限风光在险峰啊!’
  对于乱云飞渡这句话张是非还是很了解的,毕竟这首诗是收录在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诗词》中嘛,在福泽堂,那本被崔分头珍藏已久的缺页书可是张是非李兰英打发无聊时间的抢手货。
  我呸!我想什么呢!他慌忙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低俗,不能低俗,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她其实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张是非用仅有的一丝理智想到。
  梁韵儿见他脸红了,竟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的说话方式错了,于是她慌忙说道:“我……是想给你包扎伤口。”
  啊?她真不是这意思啊?张是非心中顿时有些沮丧和失落,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尴尬了,于是,他便强笑了一下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然后在梁韵儿的帮住下再次脱掉了自己的T恤,边脱心里边骂街:疼死我了,早知道又要脱,刚才我穿什么玩意儿?
  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半身排骨,梁韵儿起身去卫生间,拿来了刚才张是非用到过的那些消炎药以及纱布,将张是非肩膀上的刀伤处理了一下后,又用纱布仔细的包扎好,她的动作很轻,包扎的时候,肢体接触是难免的,张是非感觉到,她的小手很凉,即使是在这样的夏天。
  窗外下起了雨,也许在这样的夜晚中不会有人注意,但是张是非却能听见那窗外沙沙的声音,好似蚕啃桑叶,笔走丹青,刚才张是非将电视关掉了,这间房间顿时显得安静极了,此安静不同于安静,方才的安静是安静的尴尬,而现在的安静则是安静的温馨。
  如果时间停在此刻,也值了,张是非望着近在涯尺的梁韵儿,他们头一次离的这般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情原来也可以触手可及,一时间什么四舍二劫幻情身也就都抛在了脑后。
  梁韵儿为他包扎好了伤口后,才发现这个皮肤苍白的男子正愣愣的注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浓情蜜意火一般的兽欲。
  也不知道为何,经历了晚上那件事情后,梁韵儿的心中对这个曾经在他心中行为举止反常的男子,竟悄悄的起了变化,见他这种眼神,反而觉得有些欣慰,看来他是没事了,于是她便轻轻的说:“好了,弄的差不多了,不过为了防止破伤风,明天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弄一下吧。”
  “没事儿。”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点伤算啥……如果,如果你总能这样对我笑的话,我就是天天挨捅也值了。”
  如此肉麻的话说出后,那梁韵儿的脸竟又红了,但是她心中竟然不讨厌,这真是太奇怪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张是非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呢,刚想开口,只见那梁韵儿便先张嘴了,她望着张是非,然后喃喃的说:“你啊,真搞不懂,我到底哪儿吸引你,为我做这么多,值得么?”
  张是非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勇气,只见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当然值得,因为,我喜欢你。”
  这算告白么?应该算吧,尽管张是非之前对梁韵儿的种种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尽管梁韵儿也早就知道张是非对她有意思,但是,这句我喜欢你,可是头一次从张是非的嘴中说出,也不知道为什么,梁韵儿听到这句话后,心跳竟然慢慢的加速,连她自己都能听见那噗通噗通的声音。
  张是非又何尝不是呢,想想这句话虽然几个月之前才对徐莹说过,但是时空变幻物是人非,就像是两条交叉线一般,自己停留在了那一刻,徐莹却早已经历了数个轮回。
  此时说出此话,不免让他内心酸楚,眼眶发红,那梁韵儿见张是非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自己心跳的也很是厉害,于是下意识的问道:“你……喜欢我?”
  “是的。”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一时间,让梁韵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跳继续变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也不能这么尴尬下去啊,于是,她就胡乱的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抬头凝望着他,轻声的说道:“很久,很久了。”


崔走召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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