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周家老宅-4
作者:烛阳|发布时间:2024-06-29 08:33:49|字数:32178
我将这一摞档案抱出来,这一摞却很薄,并不厚,我将上面的绳子解开,一张张地往里面翻开,我发现里面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图片和我看的“我”寄给王二瞎子的快递差不多,只是翻着翻着,一个小纸袋子就从里面掉了出来,我将它捡起来,上面什么也没有写,我将它打开,却吃了一惊。
纸袋里面装着一沓简历一样的表格,这些表格上的名字几乎都是当年季晓峰这支队伍的,我翻了一遍,几乎都有,可是除了“冯四”和冯元金的无处可寻。
而且我翻到了石头的,石头的确是叫石丞印,可是他的档案上除了一个名字和照片,几乎就是一片空白,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信息,上面都只字未填。
我不禁暗暗有些奇怪,心想虽然我找到了这样一份档案,和没找到也没什么区别,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也就是说,当年的这一支队伍,目的和我们今天的是一样的。
我再往箱子里找了找,却什么也没有了,我有些失望,但是还好也算找到了一些线索,并不是一无所获,于是我将这些档案都装在了文件夹里,没有再复印,直接就带走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天黑了,陂子替我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五爷,大致是说找到了一些,而且这么晚我和陈五爷说不过去陈家老宅了,在电话里我感觉陈五爷似乎是在忙着什么事情,说话有些急匆匆的。
我辞别了陂子,要了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以便下次在需要什么档案的时候来找他,然后我就在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回到周家老宅。
忙活了一天我有些疲惫,回到小院里之后,我将院门和房门抵好,然后将找回来的档案一一地拿出来细细地看着,可是这些档案虽然找到了,可是上面的内容却很简陋,根本就无从探寻具体的身世等等,特别是石头的,除了知道他那时候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之外,我根本不知道其他信息。
我将所有的都看了一遍,觉得看不出来一个究竟,于将是它们都收了放回文件夹里面,再放进柜子里锁住了,我想我也许应该去找找正清,我始终挂念着他电脑里石头的那张图片,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于是我将里屋的衣橱搬开,然后下去,我靠着记忆里的路线朝正清住的方位走,这回我仔细地记忆了两遍,几乎没有出错,很轻松地就来到了他的住处,我从开着的入口爬上去,却发现他不在屋里。
我试了试,他的电脑已经关了,我按了开机键,电脑提示在启动中。
我趁着这段时间看了这里面,正清住的地方也还算简单,除了电脑、电视、电话这些东西之外,大致也没别的什么东西,要从这里找一些有用的线索的话估计也找不出来,那么这样说的话,最蹊跷的东西也就是在他的电脑里面了,我知道趁他不在打开他的电脑不好,但是我觉得他的电脑里有我需要的线索,而他肯定是不会自己主动告诉我的。
可是电脑被开启之后却停在了需要输入密码的界面上,我有些失望地看着这个界面,心想正清会设置什么密码在里面?
我突然发现我现在有个习惯,就是我在思索的时候喜欢用手敲着桌子边缘或者椅子边缘,而且不知不觉地,我的敲击声很有节奏,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这样的习惯的,似乎是突然之间我就有了这样的习惯。
我用手敲着椅子边缘,想正清如果真是季晓峰的队伍之中的一员的话,那就应该和“冯四”在一起呆过,如果我有“冯四”的一些记忆,也许可以大致推断出一些他的密码习惯。
可我不知道我和“冯四”究竟会是什么关系,但是往这里想的时候,我果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头盘旋,然后我突然想起当时和眼儿爷一起住的时候,眼儿爷与我做过这样一个游戏,那就是他会将一件东西藏起来,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上一个密码,让我去猜。
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就一个也猜不中,因为天知道眼儿爷他会写出什么样的密码来,但是眼儿爷说这一串密码是一个人的名字,我必须记住的一个名字,我当时还很好奇会是谁起这样一个数字来做自己的名字。
但是眼儿爷却并没有告诉我进一步的内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眼儿爷每次都是用这个密码,于是对这串数字我也变得越来越熟悉,甚至是能倒背如流,现在想想,眼儿爷当时估计也就是想让我彻底记住这一串数字——65147199。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一串数字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含义,我想着这串数字,然后在正清的电脑里输进去,然后我点了确定键,却发现,我竟然进去了。
我几乎是在原地错愕地呆了这么一秒钟,然后之前的猜测终于在脑海里成形,正清和这支队伍绝对有脱不开的干系,否则眼儿爷教与我的密码,他怎么会也在用,而且这个密码,一定是当时整支队伍的通用密码!
电脑既然已经登录成功,我暂时不再去深究这些,我点击打开磁盘,然后逐一点击进去。
我发现正清的电脑里几乎都是满满的图片和文字文件,而且我看见那一片光碟还在光驱里面,并没有被取出来过。
而且很诡异的是,他的图片文件和文字文件是各用了一个磁盘来装的,而且几乎每一个图片和文字文件都建了一个文件夹将它们放在里面,而文件夹没有名字,只有12345这样的数字来编号。
我首先打开的是图片文件,我打开了编号为1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图片,我双击将图片打开,这却是一张照片,而且这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很显然这张图片是一张老照片被扫描进去的,而且看到这张照片里的内容的时候,我已经呆住了。
这张照片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季晓峰十四个人的合影,我数了数里面的人,刚好十四个,而且我看见“冯四”就站在最中央,旁边是石头和眼儿爷,还有周老太爷等等,只是那时候无论是眼儿爷还是周老太爷都还是年轻的模样,而石头还有木老太的样子始终没有改变,当然也包括我。
我看着这张照片正出神,又在上面我还看见了正清,他也保留着现在的模样,里面还有几个我并不认识的,可是正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响,接着我就看到电脑前的画面突然一黑,我回过头,却看见正清已经关掉了主机。
他愤怒地看着我,然后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发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动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我自知理亏,于是一声不吭,正清显然是愤怒至极,然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我:“里面的东西你看了多少?”
我想正清知道的东西绝对不会少,或许他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于是我说:“基本上能看的我都已经看了!”
我看见他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惊讶,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地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电脑的密码的?”
这个我倒没有撒谎,开口说道:“眼儿爷告诉我的!”
听到眼儿爷他更惊讶了,但是马上我看到他的神情又变回了木讷的死人模样,他眯着眼睛问我:“眼儿爷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小时候和眼儿爷住在一起,这个密码就是眼儿爷告诉我的。”
我尽量说得模棱两可,以便能够从正清的嘴里诈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然后我看到正清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在看,然后说:“你撒谎!”
我面色不变,平静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正清却已经更加怀疑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有过小时候,没人知道‘冯四’的小时候,包括你!”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异常凌厉,目光就像要射穿我的身体一样,听到这样的话我一是震惊,二是迷茫,但是我马上清醒地说:“我小时候明明就和眼儿爷一起住,眼儿爷当时以我爷爷的辈分自居。”
然后我看到正清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他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我说道:“小四,我说了,你没有小时候,你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模样!”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正清在说什么,然后我看见他站起来,这回他自己打开了电脑,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但是他按了主机之后却定定地看着我问我道:“看来我们也许都理解错眼儿爷的意思了!”
我不知道正清究竟在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换了一种沉稳而老练的语气,我听到他说:“我给你看一段录像,或许你能够更明白一些。”
我问他:“是什么录像?”
正清回答说:“你认为的小时候的录像。”
第二百零一章 周家老宅-5
直觉告诉我正清知道的远远要多出许多,然后电脑打开,他似乎是不相信我之前的话,于是让我再次输入密码,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将这串数字输入了进去,然后他问我:“你知道这串数字代表的是什么吗?”
我说:“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再问:“那是谁的?”
我说:“我不知道。”
然后他怪异地看我一眼,便不再问了,我见他打开了一个磁盘,然后点开其中的一个文件夹,他说:“这是其中的一个截取的片段,但也足够说明一切问题了。”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关于我身世的一条重要线索,即便看不出什么,我也一定要看。
然后正清将这段录像打开,我这才发现这又是一段昏暗至极的录像,而且分明已经是黑暗的录像,上面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却能够听到声音,我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是眼儿爷。
我狐疑地望了一眼正清,正清说:“这本来就是在纯黑暗中拍摄下来的,虽然没有画面,但是从声音上你也可以知道许多究竟。”
这时我终于知道正清为什么会知道有我这个人,却不知道我究竟长成什么模样的原因了,因为他的确没有见过我。
可是马上我又觉得不对,从刚刚的照片上来看,他也是季晓峰队伍之中的人,当时我也在季晓峰的队伍之中,而且他知道石头,还和石头很熟的样子,那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我,这完全说不通!
但是现在我却暂时压下了这个疑问,而是细细看着屏幕,只是屏幕上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一阵阵眼儿爷的声音,但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我就大致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他这是在催眠。
而且他说的这些话,和我童年的记忆简直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我童年的记忆,完全就是靠眼儿爷这样催眠而让我形成的!
可既然是催眠的话,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生成这样逼真的画面,无论是老宅子,街道,眼儿爷的样子以及街道等等的画面?
这时我突然觉得记忆简直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东西,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欺骗你的,因为真假混在一处,你会觉得都是真的。
就像现在,我以为我的童年是真实的,可是却发现,这不过是眼儿爷催眠之下暗示的结果。
可又是什么样的催眠,可以达到这样逼真的地步?以至于这么多年以来,我竟然丝毫也不曾怀疑!
我认真地听着黑暗之中每一句催眠的话,而每听一句,我的心就颤抖一份,接着全身就打一次冷战,这些记忆中眼儿爷一模一样的话语,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个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
眼儿爷的这样自言自语一样的催眠语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且我觉得这样的一小时的确就只是现实中的一小时而已,正清告诉我,我几乎与眼儿爷所有记忆,都是催眠出来的结果,当然,直到眼儿爷“死”后,我才真正地融入了生活之中。
然后正清终于告诉了我眼儿爷诈死的真相,他说眼儿爷其实根本没有死,之所以会让我有死亡的概念,那是因为眼儿爷不得不有事要离开,不能再继续给我催眠,而我不得不提前苏醒,所以在眼儿爷“死”去之后,我就一直在陈记,那之后的经历的确是真实的,只是我那时候并不是十四岁,而是二十岁,而且一直都是二十岁,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几乎是很惊讶地听着,这样说来的话,那么我岂不是一直都活在二十岁之中,不会衰老?
正清点点头说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我问正清:“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正清看着我良久说道:“你是‘冯四’!”
果然是和石头说的一样,只是石头并没有说清楚我为何会是“冯四”,而现在正清具体解释了给我,我终于知道我就是“冯四”,“冯四”就是我,我们完全就是一个人。
也就是说,我并不存在小时候,并不存在童年,我永远都是这个年纪,我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正清:“那么‘冯四’又是谁?”
正清看着我,说道:“就是你!”
我先是愣了下,可是马上就觉得这的确是这样,我想知道“冯四”究竟是谁,是想知道“冯四”来自哪里,可是这个问题也许正清也不知道,而无论是“冯四”也好,还是站在这里的我自己也好,我们其实都是一个人,我们都是冯四!
只是我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个冯四的记忆而已,所以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可是“冯四”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来自哪里?难道真如施黯所说,“冯四”就是“奉祀”?
我沉默了下来,然后问正清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正清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因为我觉得我们可能一开始就错了,大家一直把希望寄托在石丞印身上,可是我却觉得眼儿爷却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因为我现在才知道,或许你比石丞印还要诡异!”
他用了诡异这个词,是不是代表着他摸得清石头的底细,可是却摸不透我的?于是我问道:“那么石丞印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说着我就瞥了一眼电脑,因为我知道在电脑里,有石头的详细资料,可是我却看见他突然移动鼠标点击了每个磁盘的右键,然后我看见他选择了格式化,也就是说,他要删除电脑上的所有的图片和文字文件!
我惊讶地看着他,开口道:“你这是疯了吗!”
可是他却浑然不觉,我只听他说:“你如果真是‘冯四’的话,你知道我删除的这一切,而且即便你想不起来,眼儿爷也已经将这些事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刻在了现在的这个你的脑海里,你能不能记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我看到弹出光驱将碟片拿出来还给我,我接了碟片,他说道:“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与这件事不想再有任何的关系!”
他这话像是逐客令,我觉得他是很古怪的一个人,不单单是他,整个季晓峰的队伍似乎都是怪人,因为他们似乎想知道谜团的答案,可是却又对这些事无比忌讳,我似乎可以看出他们矛盾的心情,他们既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惧怕答案,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可以让他们产生这样的畏惧?
我知道我自己脑海里就有答案,可是现在我根本想不起来,于是我问他:“这支队伍的行动你没有参与是不是?”
我看见正清抬头看着我,没有惊讶,也没有之前的镇静,总之就是一种很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然后他说:“是的,我没有去,我一直都留在洛阳的周家老宅,你们的所有信息都是我一点点收集起来整理的,所以我知道队伍之中有你这样一个人,也见过你,可是名字和人我无法对上号,不过现在我却知道了。”
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不去?
而且马上我又觉得不对劲,因为他是十四个人队伍之中的一个,可是现在他却说他没有去,那么“冯四”的笔记中的十四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他的笔记里面,进入西拉木伦的明明是十四个人!
我想这个问题我必须问清楚,而他却丝毫不慌乱地说:“这支队伍是有十五个人,我不去的话,刚好十四个,你忽视了拍照的那个人。”
我问他拍照的是谁,可是他却不说了,他似乎与我说了这些之后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我感觉他内心似乎很挣扎,他的确是在想知道答案但是又不敢去知道答案的矛盾之中。
然后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来找我了,我需要认真想想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我觉得他似乎隐隐还在害怕着什么,于是也不再打扰他,我带了这片光碟从他的住处出来,一直从地下墓道往自己的小院里回去,只是我再墓道里走着的时候,似乎在周围一直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就像是有人一直在跟踪着我一样。
我回头去看四周的时候,却又没有了丝毫的声音,我觉得奇怪,但是我又不敢在这迷宫一样的通道之中乱走,只好加紧了步子往自己的住处赶回去。
我回到里屋,将衣橱重新合上,可是当我来到客厅的时候,我却发现客厅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很明显是有人进了来!
我不禁回想起刚刚在墓道里有人跟踪我的情景,难道有人从我这里进了去,可是里面如同迷宫一样,这个人又是如何在里面辨别方向的?
我想着会是谁,可是思来想去,脑海里只有一个人——假周顺!
只是这也仅仅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还有待考究,只是我觉得他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决定去他的住处看看,我觉得,我和他不能再这样捉迷藏了!
第二百零二章 黒木棺-1
我觉得周顺是不会在的,可是等我去到他住着的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他就在屋子里,那时候他正在喝着茶,似乎是知道我要来,门早早地就已经开着,而且在桌子上还放着一杯茶,正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他见到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我说:“小四儿爷,进来喝一杯?”
我知道我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像现在我来这里找他,他也已经早早地就已经预料到。
我毫不客气地进去坐下,拿起茶杯喝一口茶,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我,但是他的眼神里满是复杂而深邃的神色,似乎他在等我先开口说来找他的目的。
我们两个人就在屋子里这样沉默着,最后还是我忍不住,终于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这时候就笑了起来,我看见他的笑容在眼睛里弥漫着,可是却散不到脸上,因为我知道他戴着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不是他的面皮,是没有笑容的。
然后他换了一种声音和我说道:“小四儿爷,我和你说过,等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再来问我是谁!”
我看见他眼里的笑容更加荡漾开来,而他这句让我倍感熟悉的这句话,已经彻彻底底地让我知道他究竟是谁,是他——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那个在地狱之门一直神出鬼没跟在我身后的人!
虽然心里面惊讶,但是现在我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我必须学会的,我必须在任何突变的情况下保持冷静,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冷静地去思考问题,不会被表象所蒙蔽。
我面不改色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扮成周顺的模样混进周家老宅里来,你明知道我们都已经亲眼目睹了周顺死亡的经过。”
他却说道:“可是知道的也就你和周老太爷而已,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正是因为你们都知道,我才要用他的模样混进来,这就是提示你们,在周家老宅随时都有一颗定时炸弹,让你们不得不小心。”
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却继续说道:“因为周家老宅本来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我望着她他,然后说道:“说下去!”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然后却换了一个话题问我:“小四儿爷,你今天去了档案馆忙活了一天了吧?”
我知道他一定跟踪了我,于是我点点头说:“是的!”
然后他问我:“那你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我想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于是点点头说:“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这些档案似乎已经被处理过了,即便是被列为机密的,也并没有提供太多的帮助。”
他却反常地点点头赞同我说:“的确是这样,所以你一开始就找错了地方。”
我听出了他话里面的话外音,似乎他知道哪里有详细的档案一样,于是我看着他问:“你是说,这些档案除了档案局在别的地方还有?”
他说:“是的。”
他顿了顿,然后我见他喝了一口茶,他缓缓将茶放到桌子上,然后很郑重地看着我说:“小四儿爷,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问:“是什么交易?”
他说:“我帮你找到这些档案,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问:“什么地方?”
他说:“西拉木伦!”
我这回是控制不住地惊呼起来,因为西拉木伦给我的阴影实在是太深,而且一想到西拉木伦,我就想到摸金手,他在西拉木伦生死未明,虽然石头和赖皮已经安然无恙地从里面出来了,可是他们逃生的方式却很奇特和诡异,至今我都猜不透究竟回会是谁帮他们逃了出来。
他看到我惊讶的表情说:“小四儿爷你不愿意?”
我并不是不愿意,说实话,我也十分再想去西拉木伦一趟,但是眼下我并没有人手可以帮我,并且我怕再有无辜的人会因为的决定而折在那里。
可是他似乎知道我的心思,我只听到他和我说:“小四儿爷,想成大事就必须要懂得狠,不仅对别人,而且也对自己!”
假周顺他说的是对的,我脑袋里的思绪飞快地运转着,我想如果我真要去的话,只能去求陈五爷,周老太爷这边,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脸面再去找他了。
我想定,然后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能不能找到人我并没有把握,如果你不介意就我们两个人去的话。”
可是他却笑起来,而且笑得很自信,然后我听到他说:“只要小四儿爷你亲自出马,四大家族几乎没人会拒绝于你,上次掌眼儿刘家不是还要无偿带小四儿爷去那里的吗?”
我似乎被提醒想起放了刘二爷鸽子的事,可是后来我从西拉木伦回来,刘二爷却什么也没说,我的确觉得四大家族对我的态度甚为诡异,或者应该说是包容的太过头了,起先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给眼儿爷面子的缘故,可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是,他们这样的太难度完全是因为我,这让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更进一步的深意。
我说:“既然人手不会有问题,那么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
他望着我说:“我知道你想和我提的条件是什么。”
我斜着眼看他:“你知道?”
他点点头,然后我见他别过脸去,只见他的手缓缓地从耳后慢慢地撕着,不一刻一张人皮面具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上,等他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可是我看到的并不是与我一模一样的人,而是一个我无比熟悉的,而且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摸金手!怎么会是你!”我几乎是从原地跳起来地喊道,因为这的确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这个一路上一直尾随在我身后的竟然就是摸金手!
他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与之前我认识的摸金手截然已经是两个人,我只听到他说道:“小四儿爷,我们又见面了。”
我几乎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我才缓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我问道:“你不是已经中了尸毒,进去西拉木伦深处了吗?”
他却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容却异常冰冷,我只听到他说:“小四儿爷,我并没中毒,这只是我从你们眼前消失的一个借口而已,如果不这样,你们又怎么会对我毫无防备。”
说实话,对于摸金手,我的确是一点防备也没有,我一直都以为他失陷在西拉木伦,甚至我还一度有过想进去西拉木伦深处寻他的想法,可是现在想起来,我的这些想法真可谓是多余了,而且还有些可笑。
他也并不多说,只见他继续缓缓地喝一口茶,才说道:“小四儿爷最后的条件是不是就是要见我的真容?”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可是我却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就是我见过摸金手的双手的,他的双手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都没有六个指头,可是一路上跟着我的那个人一直在留下六个手指的掌印,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见到的六指掌印又是谁的?
他听了却并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然后说:“小四儿爷,如果你有‘冯四’的记忆,想起了你之前的一切,你就会知道这个掌印是一个标记。”
“是什么标记?”我问。
他却再次不答,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一阵阵地犯寒,而且我终于意识到这个摸金手已经完全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摸金手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和赖皮一样摸不清底细的一个人。
而且也就是这时候我才想起赖皮在西拉木伦同我说起的话,他说他和摸金手堂兄弟,只怪我当时太过于信赖于他,现在想想,既然这样说来的话,那么摸金手也与老九门有联系?
摸金手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然后他问我:“小四,你认识我这么久,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是摸金校尉的传人,可是却为什么被道儿上的人称之为摸金手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以为摸金手的这个称号是陈赞他下地的技术好,身手不凡的意思,却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称谓里的深意。
摸金手这时候却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我仔细看了却是我已经遗失的摸金符,他将摸金符递给我,我接过来,这才知道在迷失之地,并不是我大意将它丢失在了那里,而是扮成了周顺的摸金手拿走了它。
我将摸金符拿在手上,可是我立刻就发现了摸金符上的不同,因为这枚摸金符明显是被动过了,摸金符用锋利的穿山甲指甲制成的前端已经变成了另一种东西,我狐疑地看着他,他这才说道:“我已经替你换了,原先这上面的本来是穿山甲的前爪,但是现在我已经换上了和符身同样的东西。”
我知道无论是这枚摸金符也好,还是石头无坚不摧的匕首也好,它们都是由相柳的毒牙制成的,现在摸金手说他用的是同样的材料,那是不是说,现在摸金符的前端也是相柳的毒牙?
第二百零三章 黑木棺-2
摸金手点点头说:“我之所以被称之为摸金手,人人以为是我下地的本领了得,可是却甚少有人知道,我是制作这种特殊摸金符的传人,否则只有一枚摸金符,如何能从这么久的时间传承到现在却依旧如此崭新如故,换句话说,而是因为不断有人在暗中将它完善的缘故。”
我似乎听懂了摸金手的意思,他是说,他们这一支人完全就是为了这枚摸金符而生,我问他:“那么这枚摸金符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摸金手这才说:“施黯不是已经与你说过,这枚摸金符就是禹所积的钥匙。”
我想施黯说的还果然是真的,那么这样说的话,他说的关于“奉祀”的事岂不是也是真的,那么我就是“奉祀”?
可是我却看到摸金手摇了摇头说:“你不是‘奉祀’!”
我再次正经地看着他,然后他说:“你去过档案局了,估计你也已经看过冼广河的资料了吧?”
我想果然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我还是点点头说:“是的!”
摸金手说:“他就是你!”
摸金手说的轻描淡写,以至于我怀疑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随口就说出来的玩笑话,可是这时候我觉得摸金手也没必要和我开玩笑,于是我问:“我是冼广河?”
摸金手说:“应该是说‘冯四’的本名就叫冼广河,而‘奉祀’的确是冯四的谐音,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也就是正清不知道的,所以他告诉你的是错的!”
我问:“我去正清那里你也知道?”
摸金手点点头说:“你别忘了,我也算周家的半个人,这里面的事,只要正清知道的,没有我不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惊讶。”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然后问道:“你也是当年季晓峰队伍中的十四个人之一?”
摸金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点点头,然后我只听他说道:“所以你虽然看着我年轻,我实际上如你们一般,年龄已经很老了。”
听到他说就像我们,我知道他指的应该就是我和石头还有木老太,只是我觉得这个结果显得太戏剧化了一些,我却怎么也想不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而且还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
而我现在终于知道,在下地的途中,为什么到了后来石头会逐渐取代了摸金手的位置,而摸金手逐渐退出了我们的视线,其实并不是他被石头取代,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是在利用我。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能理解他,因为我看他的身手一点不比石头弱,估计当时在队伍里他也是一个极重要的角色,而且从季晓峰的这支队伍我可以看出来,他们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答案,所以后来这些人或生或死,可是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人都回到了洛阳,这完全就像一个天方夜谭一样,他们都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回来了,而且这些人除了已经中了尸毒尸变或死亡的人之外,基本上这支队伍的想法已经演变成了三种形态。
第一种依旧在坚持着最初的想法,要去探究究竟什么是禹所积;第二种则因为对里面东西的莫名畏惧从而潜藏了起来,或者说是在等待合适的契机再次去寻找答案;第三种则已经听天由命,完全不再去沾染这件事分毫,只想平静地度过余生。
我想摸金手应该算是第一种人,他依旧在锲而不舍地探寻着真相,而且已经快到了近乎疯狂的境地,而且很明显,我第一次下地就应该是他给我下的扣。
可是如果真要说起来第一次下地的话,我第一次下地真正的下扣人应该是陈记,因为当时摸金手并不在场,所以我觉得这些有些说不通,因为我不觉得陈五爷是会给我下扣那样的人,可是我又将几天前陈五爷和老九门交易的事情一联想进来,我突然觉得,摸金手和陈五爷就这样扯上了联系,或许,陈五爷的确做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也说不一定。
那么第一次下地很明显就是要将我拉下水,而我究竟在这一支队伍中扮演者什么角色我却不得而知,因为我觉得自从我掺和进这件事里之后,似乎洛阳四大家族就陆陆续续地也牵扯了进来,而且是牵扯的越来越广,大致上几乎是当年队伍之中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卷了进来,包括已经不问世事的郭麻子和正清。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注意到摸金手的神色,我发现他隔几分钟就望外面的天色一次,如此反反复复,竟然已经数十次,我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诡异,似乎是等着什么一样,我这才问道:“你希望尽快进入深夜?”
他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出他眼睛里神秘莫测的表情,然后他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说着他站了起来就往外走,也不管我是否跟了上来。我想这时候他又是要去哪里,可是我想到了那里也就知道了,他既然要我让我带他去西拉木伦,那么就不会在这之前对我不利。
于是我和他出去,现在外面已经彻底黑成一片,而且内院里面几乎就是一块死人地,所以入夜之后是没有灯光的,而且不但如此,夜晚的时候这里显得异常阴森,寂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时我才注意到在行走的时候只有我发出比较响亮的脚步声,而摸金手只发出很细微的“沙沙”的声音。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似乎突然变高了许多,我记得原先我和他明明差不多是一般高大,可是现在他却高出了我有十多公分,而且我走在他旁边,觉得他走路的姿势很是奇特,他走路似乎是走不稳一样地有些摇摆,我一直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问:“摸金手你究竟是怎么了?”
他回头看我一眼,然后一笑说:“吓到了你了吧。”
我的确是有些心惊,他这个样子的确是太古怪了,可是究竟古怪在哪里我又看不出来,毕竟我对黑暗幻境的适应能力并不好,几乎看不到摸金手的样子,只能看到黑暗中她的一个大致轮廓,所以我并不知道他走路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姿势。
但是我也没有再追究,还是我们走了好一阵,我才发现他之所以走路的姿势会如此怪异,完全是因为他在垫着脚走路的缘故。
我想怪不得他走路的时候几乎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原来是他在垫着脚往前走,见到他这副模样,我不禁想起民间传说的鬼垫脚,一些人被鬼上身之后就是被鬼垫着脚在走,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可是我看摸金手似乎是故意的,并不是鬼垫脚,我想自己真的是多想了。
摸金手领着我来到一座小院里面,进去到里面之后我才知道这是我在内院里迷路误闯进来的小院,这里面的屋子里有着和录像里面一模一样的黑木棺,但是却因为正清的出现我却并没能进入到里面看清楚,现在摸金手领着我来着里,我却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我和他小心翼翼地从院子里走进去,然后他将屋子的门推开,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可能是由于心理缘故,我感到一阵阴冷扑面而来,在黑暗中我还是看见了黑成一团的东西放置在屋子的正中央,我知道这就是那口黑木棺。
摸金手让我进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登时我和他都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但是对于黑暗的环境他已经十分熟悉,我只看见他影影绰绰地往黑木棺的方向走过去,我跟在他后面,脑海里想着的是我在录像里看着的段子,心里虽然有些发毛,但我还是勉强克制住,走着进去。
摸金手来到了黑木棺前,然后他蹲下身子来,我感觉他在抚摸着这口黑沉沉的木棺,我问他:“这间屋子里为什么要放置这样一口棺材?”
摸金手却对着我走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我感觉他已经拿出了一件东西,似乎正试图去撬这口黑木棺。
我心里一紧,心想这口棺材里面的人不会真是“冯四”吧,虽然现在我依然无法确定“冯四”究竟就是我,还是说我们本来就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
摸金手一直自己在忙活着,却并没有要我帮忙,我站在一旁,我也蹲下身来帮他,可是他却说:“别动,上面有机关!”
我的手立刻悬在了上面,然后只好伸了回来,我看着他很细心地在上面捣弄着,而且我怀疑这样黑暗的环境,他是否真的能看见,还是说他做的这些动作完全是处于对这里的熟悉?
但是我没有问他,我只是侧过头看着旁边,这里面的黑暗让我有些紧张,而且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将这里和视频里面的画面联系到了一起,然后我猛地想到在黑暗的角落之中的那个人,于是我不禁回头看向屋子的角落里。
第二百零四章 黑木棺-3
这里面一片漆黑,说是看是根本看不清楚的,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的确感到那里有人,就和录像里面的情景一模一样。
一阵莫名的恐惧猛地窜上我的心头,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站了起来,可能是我站起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我看到一旁的摸金手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儿侧头看着我,我说:“没事,我四处随便看看!”
我觉得他是疑惑的,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继续捣鼓着这一口黑沉沉的棺木,而我则朝着屋子的这个角落走进去,我的眼睛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里,因为我总觉得那里有一个人,而且就一直在盯着我。
我离那里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到可以被忽略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那里走动一样,我立刻停在原地,死死地看着那里,我想该不会真让我猜对了吧,然后我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可是角落里却是空的,我想会不会是我的确太过于神经紧绷的缘故,以至于出新了幻听,于是我伸出手在墙壁上摸了摸,确认上面只是墙壁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地收手,可就在我收手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且我能感觉到那是人的衣服!
我立刻看向身边,可是接着我感到一阵轻微的风刮过我的脸面,同时我只听身边再次出现一个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脚步声,这里面的确有一个人!
可能是摸金手也察觉到了异样,我只听见整个屋子里的敲击声突然停住,然后我听到他声音突然传过来:“小四?”
他的语气里带着疑问,很显然他也是听到了异样的声音,我没有回答他,屏气细听着,而且我感觉摸金手喊出这一声之后也是在屏气细听,只是这一阵之后,整个屋里就再没有了一点声音。
整个屋子里面是死一样的寂静,直到我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这才重新开始呼吸,而让人窒息的还有这屋子里面异常的诡异。
我重新回到摸金手身旁蹲下,却没说刚刚碰到人的衣服的事,他也没有多问,而是细心地在弄着这口棺木,然后我听到“吱呀”一声,他说:“可以了!”
我不知道摸金手要打开这口棺材究竟是要找什么,我感觉他的手已经伸向了里面,可是马上就传来了他不一样的声音:“怎么是空的!”
与此同时,几乎是伴着他的声音,我听到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并不大,可是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之中却是异常地清晰,我赫然起身就朝屋子边上过来,摸金手也已经从棺材旁边起了来,也朝门口而来。
我听着这脚步声越来越小,似乎是朝着院门外去的,我来到门口将门打开,才探出头却看见一抹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黑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然后整个院子又回归了一片死一般的安静,摸金手则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追了出去。
我站在屋檐下却没有跟上去,直到摸金手的身影也消失在院子里的时候,我才觉得一阵冷风吹过,让我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我看向黑洞洞的屋子里,我觉得那口棺材似乎很有问题,于是决定到里面去看看,即便棺材是空的我也要去看看。
我进来屋子里,里面的黑暗像是化不开的恐惧,一直在我的身旁游走着。
我来到黑木棺旁蹲下身,然后伸手摸进去,黑木棺里果真是一口空棺,什么东西也没有,即便是任何的杂物都摸不到,我只感觉自己的手摸到的是棺材的内壁,可是它的确是被封着的,从刚刚摸金手忙活了这么大一阵我就可以看出来,而且既然是封着的,那么里面就应该有东西才对,可是里面却的确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在摸到头的时候,却在里面摸到了一件东西,凭直觉,这是一张纸,而且我摸到的时候,还发出了脆响。
我将它拿起来,这里昏暗,我根本看不见,我来到屋外依旧也是什么也看不见,我于是将这张纸收起来,在屋檐下等着摸金手,可是良久之后,摸金手并没有回来,我不禁狐疑地来到院门之外。
可是刚来到院门之外,我猛地感到一阵急速而来的冷风就朝我迎面扑来,同时我只见昏暗中有影影绰绰的一些人影朝我扑面而来,伴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我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折身到院门前,将自己藏在院门背后,我只见一些模糊的人影呼啦啦地就从院门前闪了过去,我见过这样的情形——这是阴兵借道!
我想这里是周家老宅,怎么会也出现这样的情景,而且周围的大风刮得很是剧烈,可以想象,这正是他们到来的前兆,我还记得在那陵格勒峡谷里面,石头他们就是遇到了阴兵借道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变故,于是我识趣地在院门背后躲着一直没有出来,直到外面的风声几乎已经没有了,我才探出身子来瞅了瞅来,这时这里更加是一片寂静,我想摸金手去了这么久也不曾见他回来,于是便不再等他,我凭借着记忆试着走出去。
这回我并没有记错,我很容易就走了出去,我回到自己的小院,将院门合上,然后来到屋里将灯打开,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在木棺里拿到的这一张纸。
从颜色上来看,这纸还是新的,并不像被放置了很久的样子,我将它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正清死了!
我突然觉得慌乱起来,我离开正清的住处最多只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即便发生变故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我再看了一遍这张纸上的字体,首先,这字写的并不工整,歪歪扭扭的,很显然是用左手写的,为的就是掩盖笔迹。
第二,从字迹上来看,应该是刚刚才写上去的,因为这四个字的笔迹还新鲜无比,我想这很可能是在摸金手打开了黑木棺,我们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追出去的时候,有人趁机将这张纸放进了黑木棺里面。
而且在我追出去的时候,我很确定那个人的确已经从院门外出去了,至于他是如何从屋子里去到院子里的,而且还丝毫没有引起我们注意,我不得而知。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不可能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所以,我并认为黑木棺里的纸条是他放进去的,也就是说,在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很可能就是我在角落里手碰到的那个人,难道真和录像里的一样,这角落里有一个人,而且还是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这怎么可能?!
可是现在我根本顾不上再回去那里看看,因为我现在必须去正清那里,我担心他已经出现了意外,在我回来经过墓道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人潜伏在了里面,难道就与这张纸条上说的事有关不成,我这样想着,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惊,于是更加迫不及待地要去那里。
我从衣橱下面的入口重新进入到墓道里,我来到正清房间的下的入口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入口已经被堵住了,我想上面堵着的很可能是矮柜,于是我在下面先试着推了推,不是很重,我加大了力道,终于将它推倒,只听“砰”的一声,这东西倒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我顾不上这些,进入到了正清的房间里,而他的房间里却是一片昏暗。
我将灯打开,我在心里想正清千万不能有事,因为很多更加重要的信息他还没有和我说,我想知道所有他知道的东西,包括他没有去西拉木伦的原因,以及拍照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可是在灯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就坐在椅子上,嘴巴张大着,眼睛睁到了不能再睁大的地步,而且他的身子摆着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就像是在做瑜伽一样,看上去诡异至极。
我环顾一遍他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还好好的地放着,可是惟一异常的就是他的电脑,虽然显示器完好无缺地摆在那里,可是主机却已经不见了,我想这台电脑的主机是关键,于是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类看到了被砸成碎片的电脑主机,在电脑的主机旁边还放着铁锤,我估计电脑的主机是正清自己砸的,他知道我已经洞悉了他电脑里的秘密,于是毫不犹豫地删了里面的所有内容,估计他怕我用他的主机去还原信息,所以将主机一并砸了。
我想,正清又是何必,只是他的死很诡异,我觉得他绝不会是自己自杀的,而且看到他的死,我想正清的这一条线,算是彻底断了。
我有些失落地回到正清身边,在走近正清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腐尸味道,起先我隔他较远并没有闻出来,可是靠得近了才发现,这股腐尸的味道就是从他的嘴巴里散发出来的,但是依然很淡,并不浓烈,让我不禁往他的嘴巴里看了看。
第二百零五章 黑木棺-4
我刚刚就觉得奇怪,正清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伤口,可是却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很像是被吓死的,这很是怪异,现在我终于觉得,古怪的地方就出现在他的嘴巴里面。
而就在我看进去的时候,同时看见他的嗓子莫名地动了动,像是吞咽唾沫的样子,我想他既然已经了死了,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动作的,于是我警惕起来,立刻往后推开,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条白花花的东西从他的嘴巴里钻了出来!
是角蛇!
我想也不想地拿出摸金手刚刚才给我的摸金符,可是角蛇从正清的嘴巴里钻出来之后飞快地就钻进了屋子里的缝隙之中,我正要去找,却看见正清的整个身子都在动,接着我才看到他的肚子已经胀得老大,然后又是一条角蛇从他的嘴巴里面钻了出来!
我心里暗暗吃惊,正清的这个样子,明显是被角蛇入侵了之后的样子,现在他简直就已经成了角蛇的巢穴。
正在这时候,只见这些角蛇就像是蜂拥一般地从他的身体里探出身子来,我往后退开几步,可是这些角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全部都在往床下和矮柜的缝隙里拼命地钻,就像是在逃命一样。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只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已经有人闯了进来,而且这急促的脚步声转眼就已经到了门边。
我并没有从正清的屋门出去或者进来过,来往这里我都是通过地下的墓道,所以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住在哪里,现在有人跑进来,我也不确定究竟会是谁,会是正清的熟人还是心怀不轨的人?
可是还不容我思考清楚究竟要不要藏起来,门已经被打开了,可是站在外面的却是摸金手,他看到我站在里面愣了下,接着他就看到了古怪地去的正清,而且看到了从他嘴里不断爬出来的角蛇!
我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他赶紧将门合上,然后快速地扫了一眼整个屋子,然后问我:“小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觉得后面的事情有些说不清,因为时间虽然短,可是发生的事情却很多,我没有回答摸金手,反问他:“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他眼睛一直都盯着正清,这才回答说:“我一直追着那个人出来,结果他就消失在了这个院子里,我看见屋里有灯亮着,就进来了!”
听到摸金手的话,我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而且设计的滴水不漏,不但将我和摸金手的心思都揣摩得非常透彻,而且还将时间掌握得刚刚好。
摸金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橡胶手套,他戴在手上来到正清身边,我觉得在这里出现的这些角蛇和我们墓里面见到的很是不一样,虽然这些角蛇都还小,但是却像是在逃跑一样,完全不像在墓里遇到的那样凶狠和难缠。
摸金手走到他身边,却在椅子和桌子之间的空隙发现了一张照片,他看了看,然后将这张照片递给我,我狐疑地接过来,却发现上面的人竟然是石头。
而这张黑白照后面的背景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死人塔。
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因为在西拉木伦的这一场行动之中,石头和木老太都是在尸湖上的石塔里面就遇难了,那么石头又是如何去到死人塔旁边的?
而且后来木老太也证实的确是他二人在里面出现了意外,季晓峰一行人并没有救援他们,而且石头也不会对我撒谎,那么这里又为什么会有他在死人塔之前的照片?
我狐疑地看一眼摸金手,摸金手却已经用鼠标的线将正清的脖子给紧紧地扎了起来,角蛇无法从他的嘴巴里面爬出来,而他则在正清的身上似乎寻找着什么,可是却一无所获,而且之后我闻到一股很剧烈的腐尸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摸金手却浑然不觉。
我想这样浓烈的味道,难道摸金手竟然一点都没有闻到?
我看着摸金手,似乎他感觉到我异样的目光,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试探着问到:“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摸金手却疑惑地看着我反问道:“什么味道?”
我确定他是真的没有闻到,我一字一顿地说:“就是腐尸的味道!”
他突然一愣,然后又看了看尸体,我觉得摸金手有些不对劲,我离了这么远都能闻到,而摸金手就在他身边,却丝毫反应也没有,那么出现这样的情形只有一种,那就是这味道是从摸金手身上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装作是也去查看正清的尸体,特地擦着摸金手的身子过去,果然,这股浓烈的味道就是从摸金手身上散发出来的,有些像我在死门之内闻过的僵尸身上的味道,又有些像尸眼花寄生的尸体的腐臭味。
我问摸金手:“你刚刚去过什么地方没有?”
摸金手不接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似乎是恍然大悟过来,他说:“我身上有腐尸味?”
我点点头,然后他迅速地在身上闻了闻,可是他自己完全闻不出来,接着我看到他大惊失色,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已经想到了什么,因为他几乎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急速地冲出了这座小院。
我跟着从门里出来,他已经消失在了院门之外,而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正清的尸体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接着绑着他脖子的鼠标线就被挣断,一团团的黑色头发一样的东西就从他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尸眼花!
我想怪不得刚刚这些角蛇逃窜的如此之快,原来正清身体里被种了尸眼花,可是刚刚我见到他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这段时间里,有尸眼花侵入了他的身体,在里面迅速生长然后才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我惊恐地看着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如同头发一样的尸眼花枝叶,这些枝叶还在生长着,逐渐将他的身体都覆盖起来,然后椅子倒塌,他整个人倒在地上。
正清整个人因为椅子倒塌的缘故而翻转了过来,可是在他翻身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他背着我们的这一只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即使是他已经死了,都还死死地拿在手上。
我走到他身边,从他的手上将这东西拿起来,却是一本笔记。
为什么在他临死的时候,他还拿着这一本笔记,我随便地翻了翻,里面写了不少,估计都是他平时的日记,我将笔记收好,而他身体上的尸眼花还在生长,我现在并没有酸苦汁液这样的东西,也奈何不了它,正不知所措,却突然想到当时火化周顺尸体时候的场景,尸眼花是怕火的!
我从正清的房里找了打火机,然后用纸引燃了扔上去,果真尸眼花的枝叶才遇见火就剧烈地燃烧了起来,接着连同正清的尸体一起燃烧起来。
我将正清身边的椅子搬开,尽量让他远离其他的可燃物,以不至于将整间屋子都烧起来。
尸眼花极易燃烧,一团熊熊烈火剧烈地燃烧过后,接着只剩下一团黑炭,正清的尸体被烧得惨不忍睹,待火苗完全熄灭了,我试着用床单将正清的尸体给包裹起来,可是我才一碰到他的尸体,它就变成了一堆炭灰。
不是骨灰,是炭灰,正清尸体被烧了一堆炭灰。我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于是用东西在里面拨了拨,的确没有任何骨灰!
正在这时候,整个屋子里的电灯突然熄灭,与此同时,我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我感到屋子的门开了,正“吱吱呀呀”地来回响着,可是我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去,也没有听到脚步声,可尽管这样,我还是告诉自己这是一个人,刚刚屋子里面有人!
我迅速地跟了出去,外面的院子里一片寂静,没有半个人的影子,但是我却在空中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和摸金手身上一模一样的腐尸味。
刚刚摸金手说他追着的那个人进入了这个院子之后就失去了踪影,可是我却根本没感觉到有人来过这里,现在闻到这股气味,我终于知道,他就潜藏在屋子里面,只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进来的,或许正清的屋子里并不只有一个和地下墓道连通的入口,这人就是从墓道里钻进屋子的。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我从正清这里回去的时候在墓道里听到的响声也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了。
我站在院子中,这一股气味正被吹起的叶枫吹散,我无从分辨他的方向,于是来到了院门外。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院门外,却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走近了,的确是一个人,他就定定地站在那里,我看着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是还不等我开口,他就已经率先开口和我说话。
他说:“小四,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第二百零六章 血玉-1
我突然觉得周家老宅就是一个神奇到不能再神奇的地方,因为我总能在里面看见已经死去的人,就比如这一个,我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就知道他是假的,而他似乎也并没有希望我会以为他是真的。
这个人是刘正,而真正的刘正早已经死在了西拉木伦,又或者,那个刘正是假冒的,这个才是真的,可是真真假假的事又有谁说得清的,我觉得死去的刘正是真的,只是他和我们比较亲近而已,可是我宁愿这样相信,而且根深蒂固。
他站在院门外笑吟吟地看着我,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腐尸味从他身上飘过来,却并不浓烈,我想摸金手追出去的那个人并不是刘正。
我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来看看正清,毕竟认识一场,也来送送他。”
他说话的方式和刘正很像,可是却比刘正要冷漠许多,我觉得他的这种冷漠有些像石头,可是又和石头不一样,石头的冷漠是由内而外地一整冰冷,看上去就会觉得去按什一阵冰冷,却并不觉得有隔阂感。而刘正的这种冷漠之中却带着深深的不屑,让人一看了就有一种很强烈的隔阂感,有一种想逃离他身边的冲动。
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当初来陈记当铜符的那个人。
我问他:“正清为什么会死?”
可是我却看到他抬起手看了看,似乎是在看时间,我想这里这样黑暗,我认出他来都是靠着几分猜测,容貌尚且看不清楚,又何来看表,而且我不认为他的表是夜视的。
可是他的确是在看表,而且看完之后还说出了时间:“十点零五分,时间还早。”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问他道:“什么时间还早?”
他说:“你一定认为我是假冒的吧?”
我想他本来就是假冒的,又何来假冒一说。
他见我不答,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于是他再次开口说:“摸金手不会回来了,你请我到你的住处去坐坐如何?”
我心想他对这里的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而且他并不是周家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晚了还能在周家内院来去自如?
但我没有拒绝他,因为我隐隐听出他的话外音,似乎他有什么事想告诉我,而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我将他领到我住的小院里,才进入到院子里,他就开口说:“这是周老太爷的院子吧?”
从他的这句话里面我听出来他并不是周家的人,因为周家的人都会喊周老太爷为“老太爷”,只有外面的人才会在前面加一个姓氏,我想他姓刘,于是问道:“你是掌眼儿刘家的人?”
他点点头,却并没有因为我猜出了这个事实而显得惊讶,他说:“我是刘家的嫡长子,和周顺一样,算是小太爷了,可是刘家并没有这般称呼。”
他回答的很干脆,我见他这般坦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面上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将他领进客厅里,他在客厅坐下,看着我说:“你比我最初见到的时候要老成不少。”
我不知道他这时夸我还是在损我,但我笑脸如故,因为笑脸是最好的伪装武器,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朋友,笑容永远是消除隔阂的最好方法。
刘正环视一遍屋子,然后说:“这里你住倒也合适。”
我说:“这是老太爷让出来的,我倒有些喧宾夺主了。”
可是刘正却也摇摇头说:“这里只怕老太爷本来就是留与你住的,只是怕被人给占了才自己住在这里。”
我不解问他:“这是为什么?”
刘正说:“你住在里面应该最清楚,即便是阳光明媚的正午,在这间屋子里也是要点灯才能不昏暗的,是不是?”
刘正说的这是事实,但这座小院位于内院边上,而且我见内院里的许多房屋都是建成了这样,采光基本上都很差,而且既然是死人住的地方,那么自然就不需要阳光,这座小院建在旁边,难免不受这样影响,所以我倒没觉得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刘正说:“你应该见过那口黑木棺了,里面是空的是不是?”
我想他竟然什么都知道,难道刚刚在屋子里面的那个人就是他不成?
我也没有提起纸条的事,于是点点头说:“是什么都没有。”
他继续说:“这就对了,如果里面有,那就是一件怪事了。”
我心里一惊,他似乎知道原因,我问他:“为什么?”
他却看着我问我道:“你不知道原因吗?”
我觉得他说的实在是太隐晦,我根本毫无头绪,于是只能摇了摇头。
他却笑起来:“你自己不知道,那我说了也是白说。”
我想无论是正清还是刘正话里面都有一种故弄玄虚的感觉,我沉住气没再问他,我想我不该再像之前那样毛躁,也许刘正言下之意是在说,只要我自己静下心想想就能想到也说不一定。
刘正这时眯着眼睛看着我,终于说道:“小四,你果真变得不一样了。”
我只是笑笑,人总是会变的,而且我这点变化还远远不够,我需要变成如石头那样的人,然后才有能力去“那个地方”找他,我只是不知道,如果石头还活着,他能不能在里面坚持这么长时间等我彻底蜕变;即使他已经遇见意外,我又能不能在隔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可以找到他的尸身!
这个问题我先往后放了放,然后问刘正:“你来这里应该不单单只是说这些的吧?”
刘正说:“的确不是,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相信我。”
我觉得好笑:“相信你什么?”
刘正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相信我是真的刘正,你在西拉木伦见到的那个是假的。”
我不料他会这样说,于是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正说:“凭你手上的一件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他说:“也许现在并不在你手上了,而且如果你知道这件东西是作何用的,你就会理清楚许多难以解释的谜团。”
我已经隐隐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我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是血玉?”
刘正点点头,然后说:“周家姑奶奶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她下地一趟冒了生死却只为这样一块玉佩,你不觉得蹊跷?”
这我也想过,里面是挺蹊跷的。
刘正继续说:“即便她下地当真估计错误,巧合之下拿回来这一块血玉,可是为什么有人会冒着开罪陈家的危险去偷这没用的东西,你也知道,陈家在洛阳的场子,还真没谁可以惹得起。再往深处说,如果真是没用的东西,它又怎么会辗转到你手上?”
我听着刘正的分析,之前我的确没有想过太多,虽然木老太给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后来却并没有机会再问,于是这问题也就搁置了下来,直到现在刘正再次出现,与我提起这些事。
我想了想说:“这块血玉难道和禹所积也有关系不成?”
我看到刘正点了点头,我想他这样说话只说半截当真急死人,于是问他:“这血玉究竟有什么蹊跷,你直接告诉我罢,别再绕圈子了。”
刘正说:“是要告诉你。”
我问:“那究竟是什么?”
刘正这才认真问道:“在一路上,你可曾见过另一个自己?”
我说:“见过的,而且一直都跟着我。”
可是这话刚出口,我想到之后那个人是摸金手假扮的,于是有些不确定起来,会不会这个人一直都是摸金手假扮出来的?
可是我这个疑问还没有成形,就听到刘正点点头,他继续问道:“那你可曾见过另一个其他人,比如另一个赖皮,另一个摸金手?”
这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我不是每个人的另一个人都见过,但是这我是可以十分确定的,于是我很肯定地点点头,刘正说:“那么这就是了。”
我问:“什么是了?”
刘正却转移开了话题:“那么你相不相信我才是真的刘正,在西拉木伦死去的那个是假的?”
这我无从分辨,于是摇了摇头,可是又点了点头,刘正见我不肯定的模样,这才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与你说的这件事,就可以判断我是真是假,同时你也可以判断出许多人的真伪来。”
我说:“你说!”
刘正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陈姑奶奶拿回来的这一块血玉,并不是一般的玉,它而是一种很特殊的装置,而且很可能是可以影响时间的装置。而这个装置,它可以复制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复制出来的这个人,却和这个人有着如同本体和镜像的关系,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相反的,比如本体的左手上有一个记号,那么这个记号就会出现在复制出来的这个人的右手上……”
听到这里,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打断刘正的话:“这个我知道,我亲眼见过,你是说另一个人就是被血玉复制出来的?”
第二百零七章 血玉-2
虽然我嘴上这么问,但是我心里却已经肯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在迷失之地里见到的一模一样的大头人和它们躺着的石床,当时我还不明白左右石床上的花纹为什么会通过中间的一个圆槽连接起来,现在想想,那个圆槽的大小和样式,不正是和血玉一模一样吗?!
更何况,像刘正说的这般情况,周顺不正好就是吗!
刘正很肯定地回答我说:“是,而且不单单人是这样,血玉也是有两块的,刚好成对称的样子!”
现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有一个是真的,可是刘正说这可以判断两个人的真假,这又是如何判断的,而且被复制出来的这个人又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的,克隆人?
刘正接着继续说道:“这两个人看似毫无关联,但却并不是说就没有联系,而且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死亡!”
我问:“死亡?”
刘正说:“是的,就是死亡,如果复制这个人的本体死了,那么复制体也会死;但是如果复制体死了,那么本体是不会死的。”
我听着有些绕,大致听清楚了,假冒的就是假冒的,如果真的死了假冒的也就死了,可是假冒的死了,真的还是真的,正是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
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正又犹豫了下,然后说:“可是究竟有没有影响,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非常重要,也就是本体在死亡了一段时间之后,复制体才会死,具体这个时间是多久,却没有定律,或者是一小时,或者是半天,但是却不可能超过一天,一天之内,复制体一定会死去!”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么这样的复制体究竟是如何被复制出来的,我记得石床上尸体下面是树一样的图案,而且这个图案我在假的周顺的身上也见过,之所以说那个是假周顺,因为按照刘正的这个推断,既然他已经死了,周顺还没事,那么和我们一起进去的周顺就应该是真的无疑!
而且这样说来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理解刚刚刘正为什么会说这可以证明他的确是真的刘正的原因,因为既然另一个刘正已经死了,而他还完好无缺,那不正是说明,死去的是复制体,我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的刘正吗?!
那么这样说来的话,那个为我而死的刘正的确是假的,这也就可以理解他一路上的种种反常举动,以及和石头的不和等等,只是既然他是假的,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却要保护我而死?
刘正说这里面的具体细节,他也不清楚,因为他没有去过西拉木伦,所以这也是他来找我的另一个目的,他希望我能带他去西拉木伦,他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
我觉得刘正并没有说出真相,这个只是他的一个托辞,因为我记得明明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他就用铜符来试探过我,而后来这枚铜符出现在不死树上,想来也应该是他放上去的了,只怕他的目的,也是为了禹所积!
我已经彻底地糊涂了,究竟禹所积是什么东西,从所有人的话里面,它不像是一件具体的东西,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刘正这时候才说:“既然你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那么应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我点点头,然后联想到去西拉木伦的经过,那是我记忆中最混乱的地方,也是所有线索最理不清楚的时候,因为那时候明明是陈五爷给我寄来了求助的信,他说他已经去到了西拉木伦深处,火叔失踪,可是到了后来,却发现这封信是被伪造的,陈五爷并没有去西拉木伦,火叔也安然无事,而且到最后,还是他们合力来救了我们!
我觉得其实西拉木伦的所有经过,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弄清楚过。
我于是问:“那我们要如何去?”
我犹记得死人塔的可怖,而且找不到确切的入口,我们根本无法进去,即便进去了,也是像上次一样,尽数折在了那里。
我看到刘正又抬起手看了看表,然后他说:“十一点四十分,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以为他是说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毕竟已经这么晚了,可是他却说:“还有二十多分钟,我们正好赶着进去。”
我问:“去哪里?”
他说:“周家老宅的地下!”
然后刘正说我们要去西拉木伦,就必须找到西拉木伦完整的地形图样,最重要的就是死人塔的入口所在,而这东西就在周家老宅地下。
我想周家老宅的地下不是一座陵墓吗,难道这一座陵墓和西拉木伦,或者说和死人塔也有关系?
可是会是谁的陵墓,竟然建在周家老宅之下,而且以这样一个大家族来作为守陵人!
刘正选的这个时候明显是子时,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我们走过去刚好,我却不知道在子时的时候,这地下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来。
刘正边说边走到我屋子旁的矮柜里,然后他从里面拿出一大包东西,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他竟然在我的屋子里已经放了这些必备的东西?!
刘正却很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放进来的,你甚少会打开矮柜看看,所以也不会察觉,而且这东西放在你这里安全。”
我想刘正一定是早就已经在暗中潜入了我的屋子里,只是刘正出现在这里的事,不知道摸金手和正清知不知道,如果摸金手也不知道的话,那么刘正就有些蹊跷了,我又不禁想起他是眼儿爷的徒弟,心想眼儿爷这般厉害,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差到了哪里去,那么在西拉木伦见到的刘正虽然身手也很敏捷,很明显那并不是真实的刘正,而摸金手呢,一路上则尽量伪装自己,而我一路上浑浑噩噩,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来,不禁觉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我当时就处在这暴风的中心之处,可是对身旁出现的这些危机却浑然不觉,等现在知道了那时具体的经过,心里面不免生出一股股的后怕,为这些人的心计沉深,也为这个阴谋的布局之深。
刘正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狼眼手电,矿灯,橡胶手套,为了以防意外,他还带了手枪这般大小的冲锋枪,绳子等等的东西。
然后他将这些东西分别装在两个背包里,递给我一个,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早已经计划好将我拉下水,估计刚刚不挂能不能说服我,他都会用别的法子让我和他下去。
我想虽然他对这里熟悉,但我还是问他:“你知道下面迷宫如何走吗?”
他点点头说知道,然后他将背包背起来,冲锋枪别在了腰后,我也将手枪别起来,他看见我腰间的摸金符,却说道:“你将摸金符留下,带着石头的匕首下去或许更管用一些。”
我想他竟然连我有石头的匕首都知道,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而他则一本正经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翻看过你的柜子,那样的锁是锁不住任何东西的。”
我暗暗心惊,听他说的这话,似乎他已经来过我的屋子很多趟了,而且我屋子里的东西他几乎都已经翻过,包括我一直放在柜子里的这些东西,那么他是不是也已经看过了我从档案局拿回来的这些资料,我知道刘正不是季晓峰队伍中的人,因为资料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我转念一想,他和正清如此熟悉,会不会正清电脑里的资料他都已经看过,或许他知道正清没有说完的事也说不一定,于是我试探着问:“你和正清怎么会认识,据我所知,他是当年队伍中的人,如果算起来,长你了一个辈份,而且他一直都在周家老宅里从不出去。”
接着刘正问我:“那你去档案局可曾找到了正清的档案?”
我心想还真没有,因为虽然看到了有正清名字的文件夹,可是里面却已经空了,我把这些和刘正说了,刘正说如果我知道正请的身份,就会明白为什么他和刘正会有来往。
我估计刘正知道正清的身世,可是他不说,我看见他又看了看表,说我们还有十五分钟!
第二百零八章 盘陀迷宫-1
刘正边说着已经熟练地将背包跨在了肩上,他却并不往门外走,而是直接朝里屋进去,他将衣橱搬开,动作娴熟,我估计周老太爷给我的这整个小院里的一切他都已经了如指掌,甚至比我还要清楚。
可是我想这都是我和他心知肚明的事情,于是我也没有多说,他率先从这个入口里跳了下去,接着我也跟着跳下去,下面一片黑暗,然后我们都打开了头灯。
我们就像两个矿工一样将头灯戴在头上照明前进,背包里狼眼手电是救急用的,而且狼眼手电光线特别强,这玩意儿我用过,如果将狼眼手电对准人的眼睛射过去,会让人产生数分钟之久的暴盲,就是因为它光线太强烈的缘故,所以能用的时间特别短,所以一般下地的时候,我们用的最多的还是矿灯,狼眼手电几乎是到了十分紧急和必要的时候才用。
周家老宅地下的迷宫我认识从我的住处去到正清的住处这一段,而且就算这一段,还是花费了我很大的力气记下来,我想要想记下整个迷宫,还真有些不切实际,所以其他的地方我是不敢擅自闯进去的,刘正显然知道该往哪里走,而且他边走依旧在边看着手表,像是时间已经变得很紧迫一样。
我只感觉现在走在里面似乎能听到某种声音,这声音就像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样,从迷宫的深处传来,我看了深处一眼,心想难道深处里有人?
可是马上我就想起了这究竟是什么声音,因为刚刚在院门外阴兵借道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虽然那时候风声更大一些,但是却无法完全掩盖这样的脚步声。
也就说,这也是阴兵借道的声音?!
而刘正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在往里面走,我只感觉我们就像在串花一样地不断穿过一个又一个缠绕着的墓道,这些墓道一环扣着一环,甚至有时候能够同时出现数十个岔口,我想如果真是我自己一个人闯进来,我是根本不知道该如进去或者出来的,说不定我就会迷失在里面。
而越是复杂,我对这里越是好奇,这样繁杂的迷宫,却真的是由许多的墓道组成的。
我想要修建这样的一座由墓道组成的迷宫,究竟要花费多少的人力和物力,而且这些墓道明显是有些个年头了,修建的巨石都已经变成了深沉的灰黑色,而刘正说,这些墓道都是用大理石建起来的,可是我一眼看过去,这里根本就已经没有半点大理石的样子,上面满是灰尘黏着还有一些被时间腐蚀的痕迹。
我在心里认定这是女娲时代建起来的陵墓,而且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一旦认定就再也无法更改,就像我,我觉得这里是女娲时代建的,我就觉得这里的气息和建筑都弥漫着远古时候部族的气息,我不禁自嘲地笑笑,我不该这么独断,也许,这是后来建起来的也说不一定。
我没有戴表的习惯,于是问刘正现在什么时候了,刘正看着表看了足足一秒钟,然后他回头和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估计还有五分钟!”
我想这是什么逻辑,他明明看了表却说不知道,而且还是了估计二字,可是当刘正将戴着手表的手侧过来给我看的时候,我才明白他说这样的话的缘由,因为他手上戴着的表已经彻底停了。
看到表停止了走动,我似乎有一种错觉,我说:“这表好端端的则呢么会停了?”
可是我的心里似乎已经想到了原因,只是我根本不敢相信,周家老宅竟然会有和迷失之地有一模一样的可以屏蔽时间的东西。
可是刘正却说:“那么我们离的也不远了!”
果真如他所说,我们只是再往前走了不远,我看到前面豁然开朗,就像是这座迷宫已经走到了头一样,在迷宫的最尽头,则是一根巨大的黑铁柱,究竟是不是黑铁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看着它的样子和我见过的一模一样,通体黑色,正是我在寄给王二瞎子快递里的图纸上看到的那个样子。
我抬头看了看这根铁柱的头顶,可能是头灯的灯光惊动了上面的东西,我看见一只尸乌突然腾空飞起来,在空中打着转,看到这里有尸乌出现,我大致上可以肯定为什么之前我会在周家老宅里看到飞出来的尸乌,可是转瞬之间就不见的原因了。
这地方有尸乌出现是果然有原因的,因为它的地下本来就是一座陵墓,只是诡异的是,尸乌是一种很少见的邪物,一般只出现在既古老,而且阴气极重的古墓里面,这样说来,周家倒也的确符合。
见到尸乌,刘正似乎是憋了一口气,然后他说:“小四,别用头灯照着他,它受惊会惊醒这里不好的东西。”
我于是俯下头,将灯光重新移到了黑铁柱上,这时候我才问刘正:“你的手表失灵完全是因为这跟铁柱的缘故?”
刘正点点头说:“它不叫铁柱,他被我们称之为盘陀。”
盘陀?石盘陀?这两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如此相似,只是少和多了一个字的缘故,会不会就是一种东西?可是明明是黑色的铁柱,和石盘陀似乎是丝毫也不沾边,可是刘正并没有解释,他只说子时的我们可以进去,现在估计已经很快就要到了。
我们没有手表计时,所以不可能知道具体的时间,我想就算是到了子时这根黑铁柱又会有什么特别住处?我正想着,只见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呼啦啦的飞翔的声音,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刘正说一声:“时间到了,小四我们跟着尸乌进去,这里面是另一个迷宫,只有这只尸乌知道进去的路。”
我想原来刘正要等到子时却是为了这个,我问他:“这是什么迷宫,连你也不知道?”
我想刘正他对外面的这个迷宫都如此了如指掌,为什么却不知道这个迷宫的路,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一个陵墓的迷宫会沿用同一种体系,只要能出一个里面的究竟,那么其他的就会不攻自破,可是现在里面的这个迷宫,我却看刘正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这又是何解?
然后刘正说:“这里面一共有四个迷宫,每一个迷宫都是四大家族的一个祖先建造出来的,所以要想去到里面,必须先穿过这四个迷宫,只有这四个迷宫都过去了,才算是真正走进了这个所谓的陵墓,而陵墓里,则是四大家族一直想瞒着外人的一个巨大秘密,当然,这只是众多秘密之一,因为四大家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你根本数不清的地步。”
我想四个如此古老的家族,有这样多的谜团那是最自然的,但是我觉得,他们的存在以及和要守卫的陵墓才是最关键的秘密所在,只是现在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因为我不是四大家族的人,而且对四大家族也根本不了解,他们要筹划什么,我也一无所知。
但是无论是什么计划,什么阴谋,归根结底都离不开禹所积,到了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最初对禹所积的解释,而且也开始怀疑施黯的信口开河,我始终觉得,施黯他作为一个如此久远的守墓人,甚至都没有说实话,因为禹所积很明显,这个禹并不是代表的大禹,它反而有着另一层意思,可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还想不到。
我和刘正已经从黑铁柱的边缘走了过去,我看见这根黑铁柱上有一个很是熟悉的花纹,看着和左手心的有些类似,虽然不是,但是图案勾勒的手法等等极其相似,就算不是一个图案,那也应该是出自于同一个体系。
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刘正问我:“你能看出这是那一个家族立在这里的盘陀吗?”
我摇摇头,这样说来的话,这根铁柱还是某一个家族的标志性建筑了,那么这里有四个迷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有四根铁柱,我反问刘正:“那这是四大家族之中哪一个家族的标志?”
我这个问题却把刘正给难住了,我只听他说道:“我如果能知道,那么就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到深处,又何必在这里干等着,你可知道,这四座迷宫交织在一起又是一个整体,从而变成更为繁复的一个迷宫,也就是说,并不是说我们走出了最后一个迷宫就会完事,那时候才是真正迷宫的开始,所以这下面又被称之为盘陀迷宫,而破解的方法,就在这四根盘陀上。”
我问:“那你已经知道破解的方法了?”
刘正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说:“那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在心里想刘正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这样进来送死的事他也敢做,可是他却和我说:“因为时间越来越临近,我也是不得已为之,最起码,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因为我们可能知道破解盘陀迷宫的办法。”
我问:“可能?是什么办法?”
刘正说:“就是你!”
第二百零九章 盘陀迷宫-2
听到刘正这个答案我便不做声了,他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我身上,未免也太冒险了一些,虽然我很可能知道进去的路,但是现在我根本一点也想不起来。
说话的时间里,我们一直跟着往迷宫里面飞进去的尸乌,在我看来,这些个一环扣着一环的迷宫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我知道对这个我是外行,所以看不出里面具体的究竟。
跟着尸乌走了好长一段之后,我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绕着圈子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是有些狐疑地望了一眼刘正,可是终于也没说什么。
又走了好长时间之后,刘正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问题,他说:“这么长时间的话我们应该见到第二个盘陀了……”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从空中坠落下来,我将头灯打上去一看,领着我们进来的尸乌竟然突然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只听“砰”的一声它落在地上,翅膀使劲地扑棱着,在寂静的迷宫里它翅膀扇动的声音格外响亮,我听到刘正的语气几乎已经变了:“这是尸乌临死时候的征兆!”
我也诧异起来,这只尸乌明明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落在地上就这样死掉,难道跟着尸乌进来的还有别人?
尸乌扑腾了一阵之后,墓室里突然又恢复了初时的平静,我和刘正对视一眼,刘正眼里已经出现了波动的神色,然后他很低沉地说道:“小四,我们很可能上当了!”
我大致已经以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问他道:“上当是什么意思?”
刘正说:“要不这只尸乌被做了手脚,就是盘陀被人做了手脚!”
我虽然知道我们很可能被尸乌引进了一个陷阱里面,但是具体的原因我还一点也不清楚,我问:“你说与我具体些,我不太明白。”
刘正这才详细地解释给我听,他说目前有两种可能性,而且两种可能性的概率都比较大,但是都不能排除是同一个人在暗中所为,而这个人究竟是谁,我隐约觉得他大致在心里有数,但是却没有告诉我,刘正只说他也不知道。
第一种可能性,是尸乌被人做了手脚。这个很简单,尸乌在这种迷宫之中有辨认方向的能力,但是尸乌能辨认方向,完全靠的是它灵敏的嗅觉和听觉,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它就像蝙蝠一样能够听到声波的反射从而确定却的路径。
又或者,它能够以十分灵敏的嗅觉闻到正确道路上的特殊气味,这个就很好解释了,因为建造这个迷宫的人在建造的时候肯定是只有一条可以通往深处去的路,那么这一条路肯定会被留下了特殊的气味,而我们却闻不出来。
但是尸乌这样嗅觉灵敏的邪物就可以,还有就是,这条正确的路经常被不同的人走,因为迷宫是用来阻止外来者的,知道迷宫如何破解的人是会很轻松的就走出去的,而尸乌就靠分辨这些不同于死路的气味来找到出路。
当然刘正说的第一种可能性,我觉得是在正确的路径里有一种很特殊的气味可靠一些,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尸乌会把我们带到错误之中的路上来,很可能,这种特殊的气味被什么人给发现了,他将整个迷宫中都弥漫着这种味道,所以尸乌无法依靠嗅觉辨别方向,从而迷失在这里。
这样说来的话,尸乌能在迷宫中自由出入完全是靠了灵敏的嗅觉,如果是按照声波来分辨方向的话,那么它应该四个迷宫都能飞出去,可是事实证明,它完全只能在这一个迷宫之中自由出入。
后面这些是刘正解释给我听的,我觉得他观察的很仔细,而且说的也很有道理,可是我却始终觉得他有哪里说的似乎隐隐不对,因为我想到的是我在周家老宅屋檐上见到的尸乌,如果这里真如同刘正说的那样,尸乌只能在这个迷宫中自由飞翔,而不能飞出整个迷宫,那么我在周家老宅内院见到的尸乌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内院之中还有人豢养尸乌不成?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疑问,我没说和刘正说,只觉得这样的话那么尸乌也就成了受害者,可是既然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这只尸乌为什么会半途死掉?
所以我觉得第一种尸乌被人做了手脚的可能性不大,而第二种盘陀出了问题却显得更加可信,因为刘正说,盘陀相当于阵法的阵眼,它是整个迷宫维系的关键,找到盘陀就能找到出口,而没有了盘陀,就不会有出口,当然,也不会有迷宫,那就更谈不上有入口。
这个我听着有些玄,而且听着还有些懵懂,但是我却选择相信是盘陀出了问题,因为事实告诉我,在我们经历的这一系列事件之中,越是符合常理的越不符合常理,而越是不可思议的事,却往往是整件事实的真相。
所以刘正说尸乌身上出了问题,我觉得这实在是太符合常理了,已经符合到了不再符合的地步,直觉告诉我这个答案不可信。
而刘正说,如果真是盘陀的问题,这个迷宫已经彻底乱了,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维系整个迷宫的盘陀已经遭到了破坏,这四个迷宫彻底变成了一个整体,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话四个小迷宫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杂乱无章的迷宫,也就不存在有没有路的问题,要想出去,纯粹只能碰运气。
因为刘正说,第四个迷宫的出口,就是整个大迷宫的入口,相当于我们绕了四个小迷宫一圈只是找到了大迷宫的入口,而进入了这个入口接下来我们才算是真正进入迷宫之中,再之后才是这个地下陵墓的入口。
我想设计出这样的迷宫,完全就是为了彻底阻止外人的进入,包括四大家族。
所以刘正说,四大家族没有一个人知道整个迷宫的入口,所以没有人能够仅凭一己之力从这里进去,但是这个大迷宫,即便四大家族每个家族派出一个人来四个人合力,依然无法找到出口。
我问刘正他怎么知道不可能,刘正望了我一眼,然后说:“因为曾经有人试过。”
我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刘正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一九八二年,季晓峰的队伍从西拉木伦回来的第二年!”
我大致估算着这一行人出行的时间,似乎毫无规律可言,但是大致还是可以理出一个规律,他们最先去西拉木伦,然后又是那陵格勒峡谷,但是那陵格勒峡谷的时间很不确定,所以我一时间也无法比较出一个先后,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三个地方都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
但是刘正说,其实一九八二年的那一次行动完全是个人行为,和季晓峰队伍并没有半点联系,如果更确切地说,只有四大家族之中的人。
然后刘正问我:“你知不知道和你们一起的木槿容真名叫什么?”
我想木老太难道和我们用的并不是真名不成?刘正却摇摇头,然后说:“的确不是!”
我问:“那她究竟叫什么?”
刘正这才开口说:“朱槿容,木是她母亲的姓氏。”
“盘口朱家!”我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仔细想着木老太的一举一动,之前我还一伙他是如何出身,一个女儿家竟然对倒斗如此熟练,现在想想,既然是盘口朱家的人,那么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刘正接着说:“不管是石头也好,木槿容也罢,他们实际上都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真相,而这件事,就是因为他们为什么会不老的原因。”
我望着刘正,虽然刘正这般说,但我并不感觉石头回事故意瞒我的,因为我相信石头,刘正说:“他们不老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当初他们进来了周家老宅的迷宫深处,甚至是去到了陵墓深处。”
我突然觉得刘正的说辞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说四大家族合力也无法破解这个迷宫,可是后来又说石头他们去到了陵墓深处,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走出了迷宫,这不是前后自相矛盾吗?
可是刘正说:“我只说他们合力也无法破解迷宫,却并没有说他们没有进入到周家老宅深处的陵墓之中,因为他们的确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进去的,而是有人帮助了他们。”
我问:“是谁?”
刘正的眼神再次变得深邃而凌厉:“你!”
我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刘正会带我来这里,我原来是知道这个迷宫的答案,但是我现在却的确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然后我突然又有了一个疑问,刘正既然不是当年季晓峰队伍中的人,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难道刘正也是当年进入这里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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