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借仙骨


  那件事以后,我经常想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真相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后来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还他大爷的是真相。
  那有鼻子有眼睛的老家伙冷笑了一声问我:“想明白了?那你说我俩哪儿一个才是真的?”
  我也猥琐的笑了一下,本来那两个警察的故事应该应该已经启发了我,其实两个都是真的,本来嘛,那个分身也算是它的一部分,但是想想。这又不是啥玄幻小说,现实中哪儿有那么多的高科技啊?
  于是我手指着那个鸡蛋脑袋十分坚定的说道:“就是你!你才是真身!!”
  那个鸡蛋脑袋虽然没有脸,但是我敢肯定它此刻一定很是惊讶,因为老子我识破了它这鬼伎俩,其实想开了,这充其量是一个比较高明的文字陷阱。
  最开始我猜的是那个有五官的才是真身,可是他们下完棋后我发现我猜错了,这正是人不可貌相的关系,那个鸡蛋脸告诉我的应该就是真的,但是后来那个有五官的又给我下了一道儿,让我的内心充满了怀疑,所以才把这件事搞的这么的复杂,甚至凭空想象出了两个只能出现在小说中的答案。
  其实这件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那鸡蛋脸常天庆已经跟我说过了它是真的,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考验的这回事儿,所以它应该不会骗我。仔细想想,其实这有鼻子和眼睛的老家伙虽然开口问我,但是它也没有承认过它是真的啊。
  都说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其实飘的才不是什么旗,而是我们的内心才对,不得不说老常果然是老妖怪,它充分的利用了我们人的猜疑心理,其实真相它早就告诉我了,只是我自己瞎想给自己制造压力而已。
  果然那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虽然那个鸡蛋脸我看不见表情,但是那个有鼻子有眼睛的老家伙却有些吃惊的样子,哥们儿我看到它这表情,怎么能不暗爽?他大爷的,跟我玩儿文字游戏?要说之前找你的那些出马弟子可能都是旧社会的老封建,当然搞不明白这些道理了,可是要知道这种招数也就唬唬老易那种选手!想当年哥们儿一语沉默九叔的时候就玩儿腻了,能唬到我?
  果然,那个鸡蛋脸便开口了,很奇怪,这老家伙没有嘴却能喝酒说话,这可真是高科技,就跟星爷电影里的无相皇似的,都是扮相惊人,不过无相皇的脸像是用硫酸泼了,而常天庆的脸则是很光滑的样子,它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见它没有反驳我,看来我是说对了,哈哈,老家伙,诡计被哥们儿我识破后就没有那么狂了吧?想到了这里我心中一阵狂喜,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本来嘛,我是来拜师的,要是嘲笑它的话那简直就是活腻了。
  既然第一步让我迈出去了,那么剩下的可就好办了,只要顺着它不卑不亢的吹几个牛B的话,它应该不会再刁难我了,于是我便跟它说道:“弟子名叫崔作非,自小在朱家坎儿长大,由于弟子这次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所以想请常爷帮忙。一来可以扬其常爷威名,二来也可以祝弟子……”
  那鸡蛋脸好像很不耐烦的对我摆了摆手,说道:“少跟我说那些屁话。直接告诉我你叫啥不就完了,还扬我威名,我有个六威名?”
  我靠,我终于知道这老常到底是什么性格儿了,整个儿一不让人说话,活脱脱一个孤僻的死宅男,多半儿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货,空有一身本事还爱装那啥,难怪别的家仙野仙也不爱搭理它。
  不过它这种性格到也挺和我的胃口。于是我也就不跟他玩儿废话了。本来还想夸它两句的,这回倒好,省下了,于是我便对它说道:“我叫崔作非,想拜您为师,不知您同不同意?”
  那个鸡蛋脸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对我说:“你是木命,蛇盘树到也算是相生,但是你这体格太次,要我上你的身,时间长了会损伤你的火气的,也就是说,你会短命的。你真的想好了么?”
  我咽了口吐沫,不用这么玩儿的吧。我学《三清书》时就这个忌讳那个忌讳的,可是现在想出马怎么也这么多的说道呢?还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反而更恶心,想请这老家伙土身还得燃烧我的寿命,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前几天石头研究出了一个天道的BUG后,我就肯定了天道也不是绝对的,但是现在看来,还他大爷的是那回事儿,等价交换,越猛的招数所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这是法则。没有办法更改。
  我想了想后,便问那常天庆:“常爷,您说就我这身板儿,您如果附身的话,能平安的承受您多久的时间?”
  那常天庆望着我,想了一会儿后对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挠了挠脑袋,这是啥意思?一个小时?不可能,就算是每克拉舞一个小时也会损阳寿的,更何况这附身呢,于是我便对那常天庆说道:“一分钟?”
  那常天庆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顶多十秒钟,由于要我上你身,就必须燃烧你体内的‘气’,要不然咱俩都活不成,可是‘气’燃烧完了,就该拿你的寿命所替代了,你想好没有,同不同意?”
  还行,我脑袋里想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只有十秒钟可以挥霍,不过这附身怎么这么像老易那两分钟小超人呢?不过我要比他倒霉许多,起码他那玩意儿不会减命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全他大爷的是鸡肋技能。
  要知道这十秒钟够干个屁的,就算是上厕所脱个裤子还得要个二十多秒呢,怎么想怎么不划算。想到这儿我心中十分的丧气,看来这次回家真是白回一趟了,真郁闷。
  那常天庆见我这般的郁闷。又冷哼了一声,然后对我说道:“你这小辈,还是太年轻,不知道黄三让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黄三太奶让我来找这常天庆难道还有别的意思么?我咋不知道,想到这里,我便十分疑惑的望着这老家伙,它见我这么望着它,便冷笑着对我说:“想这整个齐齐哈尔,也就只有黄三知道我的本事,它应该知道你根本无法承受我的道行,所以如果真的是它叫你来的,一定是为了这个东西。”
  说完后它伸手指了指我那小黑指甲,我心里又是一阵纳闷儿,它这是啥意思?那常天庆见到我这副模样似乎挺生气,于是它便叹了口气对我说:“朽木不可雕也。这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你这黑指甲有个门道,它的名字叫做‘借仙骨’。这本是我辈仙家的不传之秘,一生只传一人,是出马弟子借助仙家的一种渠道,即使不上身也可以借用一些师父的本事,看来黄三真的挺稀罕你的,一般的出马弟子哪儿来的如此待遇啊?”
  我望了望这黑指甲,我一直觉得它好用,但是一直不知道它到底是啥玩意儿,现在想想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等的门道啊,真是够刺激的,想那黄三太奶给我涂指甲油时,我还不是出马弟子呢,不得不说人老精鬼老灵,这老家伙应该早就知道了我会有今天的吧,唉。
  要说都这么多年了。我们崔家和它的恩怨应该早就化解,那老太太可能也对我抱有一丝的愧疚之心吧,所以才如此的对我,把唯一的一次借仙骨的机会给了我,而且还瞒着我,跟我说这小指甲只能治一些小病,估计是那老太太从小看我长大,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怕把实情告诉我后我该到处臭得瑟了。乐极生悲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了这里,我懂了。看来这常天庆也想借仙骨给我啊。我靠,看这常天庆一身短打的造型。一看就是练家子,属于攻击型儿的,也不知道它的本事具体是什么,但是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再装傻充憬就有点儿假了,于是我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多谢师父赐弟子仙骨!”
  那常天庆有些不耐烦的对我挥了挥手说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说过了只要你过了考验一切好说,这是你应得的。另外我也不打算收什么弟子了,反正我留着也没啥用,就给你吧,把手伸过来。”
  我见它这么一说,心里想着也是,以后估计也没啥人能像我似的来求这老同性恋了,它不给我还能给谁?但是给它哪个手呢?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给它右手吧。反正这手都有黑指甲了,也就不怕它再给我来个什么黑手指黑掌心什么的了。
  那个鸡蛋脸接过了我的右手,然后用手指甲在我的手臂之上划了一下,我眉头一紧,顿时鲜血渗出,感觉冰冰凉凉的,但是还能忍耐,于是我便没有吭声。
  那个常天庆又把自己的右臂划破了,流出了紫黑色的血,看上去极具视觉效果,跟种了一日丧命散似的,它把伤口贴到了我的伤口上,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袭来。就好像是有人往你的伤口上抹奶油一般,那股酸麻油腻的感觉还真挺难受的,但是我咬着牙,又没吭声。
  这时,那个有鼻子眼睛的化身走到了我俩的身前,对着我俩的伤口快速的吹了三口气,和黄三太奶那时一样,一口凉气一口热气,还有一口什么感觉都没有。
  做完了这些动作后。那常天庆便收回了手臂,从地上捡了一把泥土往我手上一抹,然后又往自己手上一抹后,对我说道:“完事儿了。”
  见那常天庆擦掉了手臂上的泥土,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由于有前车之鉴,所以我现在也很急迫的想看看我的手臂到底被这老家伙搞成了什么样子,于是我也快速的擦掉了手臂上的泥土,再一看。
  我顿时愣了,这老家伙也太搞了吧!


第二百零一章 有得有失
  “问世间美好良缘几多波折……”
  又是一个傍晚,N59火车四号车厢内的第一百零五号座位上发出了阵阵凄惨的歌声,引得身旁的旅客们相继瞩目观看,这等惨绝人寰的歌声是一个青年口中发出的。他一头鸟窝式的头发扣在脑袋上,他的脸上似乎有两种表情,一半儿在苦笑,一半儿却笑不出来。
  没有错,这个面目猥琐的小青年就是鄙人,外号倒霉到家崔作非是也,我望着窗外,心中一片混乱,不知道此时除了唱歌还有什么能够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我望着窗外,现在俨然早已经是夏天了,连周围的老头儿老太太都换上了半截袖儿,而我却十分另类的套着一件雕帕的长袖体恤衫,车厢里的温度很高,就好像是一个大笼屉一样,我感觉我的脑袋好像都要憋缺氧了。
  周围的人见我这副另类的打扮估计心里都在琢磨这一定是一位不屑于世俗的奇男子,或者把我想成了一个不嫌热的傻X,我的左脸苦笑了一下,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头再靠近车窗一点儿,好吸收一点儿列车行驶时的凉风儿。
  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我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的同时,思绪又回到了两天前在小白坟的那个傍晚。
  那个天杀的常天庆简直就是一个没有品位到极点的人,或者说是老长虫,当我把手上的土拍掉后,顿时惊呆了,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十分的恶心。
  只见我这倒霉的右臂上赫然的多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图形,灰不溜秋的,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土没有弄干净,可是等我把手臂都搓红了的时候,我才悲剧的发现,原来这玩意儿已经弄不掉了。
  我望着常天庆的那副鸡蛋脸无语凝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说都是一个地方的家仙,这作妖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想那黄三太奶给我这黑指甲的时候好歹也不影响美观啊,可是这姓常的怎么就这么恶心,直接给我弄了一个像纹身似的东西。
  可是如果真的是纹身还好,这条图形也就形状上像蛇,但是其他地方都跟蛇没有一丝的联系。分不清头尾,身上的鳞片就像是好几年没有洗澡而形成的污垢,我真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有一种马上捡起一块儿板砖掀这老家伙脸的冲动。
  这个结果真的是让我哭笑不得,不由得想起了我大学时候寝室里的一位哥们儿,那哥们儿简直就是我们美院一绝,自从大一的时候家里给他买了一个电脑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他去上过课,终日在寝室里玩儿网游,但是这哥们儿还不像我们是坐着玩,他是躺着玩儿,没有错,他特地搬到了下铺,还买了个电脑桌把自己出去的道路给封死了,终日一丝不挂的捂在棉被中边挺尸边玩儿。
  可以这么说,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差不多他这三年的时间都是在被窝之中度过的,而且这哥们儿忍耐力超强,没见他洗过被子,三年后他那一头黑一头白的被子俨然已经成为了我们男寝中一道独立的风景,真是任窗外风吹雨打,我依旧雷打不动,当初我们都挺佩服他的,想想以前的那些革命老前辈们歌乐山下悟道,渣滓洞中参禅的境界也不过如此。
  要毕业的时候更有甚者,每当考试前经过这仁兄的寝室前都要进去参拜一下,点上三根烟以图个好兆头,那老哥哥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连烟钱都省了。
  直到毕业前夕,有一天我去外面澡堂洗澡,恰巧遇到了这位老兄出关的日子,可能他也准备要回家了吧,我才有幸领略到了这壮观的场面,大家都知道,去澡堂子难免能碰到个有纹身的社会人儿,可是那天我打眼一看,从背影上就认出了这位大哥,只是没敢上前相认,因为那哥们儿一身漆黑的纹身。整的跟越狱似的,这个邪乎。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哥们儿并非是混社会儿了,而是常年下榻在寝室不洗澡的关系而形成的天然纹身,弄的我更加不敢上前相认了,只能缩在一个莲蓬下装鹌鹑,心中默念道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那哥们显然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对着别人的眼光不管不顾,依然十分受用的冲着澡儿,末了他又叫了个搓澡的师父给他搓后背,那搓澡的师父有四十多岁。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是那天一见到那哥们儿差点儿没哭出来,这声音可太亏了,都不知道要从哪儿下手,那老师傅只好哭笑不得的对那哥们儿说:“爷们儿,你这黑龙纹的不错啊,在哪儿纹的?”
  估计如果我要是听到这种话以后,连钻下水道的心都得有了,但是那哥们儿不一样,毕竟平时受我们的香火也不是白受的,他轻蔑的一笑,头也没回的就对那搓澡师父说:“那啥,我是06届的大学生志愿者,去了甘肃一年,那边儿缺水。”
  想当年这还只是我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没想到今弄我也遇到了这种事情,弄的我这胳膊都不敢外露,生怕被别人认为是我太埋汰不讲卫生,而我也没有那哥们儿的道行,让我说我去甘肃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而且更悲剧的是,我发现我这右臂上出现了这块“污垢”后十分的吃惊,但是我同时也觉得我的右脸有些不对劲儿起来,表情好像有点儿跟不上,于是我慌忙跑到河边一看。他大爷的,一副一半儿脸吃惊一半儿脸木讷的表情浮现在了水面。
  这可把我吓坏了,怎么会这样儿呢?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不过还好,不到五秒钟以后。我的右脸又恢复了正常,我快崩溃了,忙跑到那常天庆的身边问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常天庆冷笑了一声后,对我说道:“哼,小辈你以为你家师父我的神通会跟那些寻常仙家一样么?”
  它告诉我,原来是它的本事实在太大,即使是借的仙骨,我的身体也没有办法完全的消化,所以右半边脸的面部表情会出现延迟,这是十分正常的,右脸没有完全坏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这里我真的有想自己下河喝水的冲动了,不用这样儿吧!我真的没有想到,受了这老家伙的仙骨以后,竟然还会有这种后遗症出现,一时间都快要崩溃了。本来我长的就挺对不起观众了,再经过这么一搞,弄的跟济公似的了,可让我怎么活啊!
  一时间心情十分的不爽,便伸出了右手抓住了那棵大槐树,没成想,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手就跟抓到了一块塑料泡沫一般,那厚厚的树皮竟然让我抓下了一大块儿!
  我一半儿脸十分吃惊的望了望手中的树皮,又望了望那常天庆,那鸡蛋脸虽然我看不见它的表情,但是它的化身确实一脸狂傲的笑容,似乎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
  我心中十分的惊讶,不用这样儿吧,拍电影儿啊!?
  稍微一用力,那块儿树皮顿时被我掐碎了,我现在才明白,看来这老常确实不是啥一般的妖怪,果然极具攻击力,那常天庆跟我说,它的仙骨和黄三太奶的不同,柳仙好勇斗狠,所以此仙骨极具攻击力,黑蛇之牙可以咬死灵魂,同时我右手的力气也相对的大了起来。
  发了,我望着这右手,心中只有这两个字儿,哥们儿这回真的变强了,有了这只又能救人又能害人的手,我好像真的能够受得起“东北一绝”的道号了。
  就是这手臂上的污垢造型和我这右脸有些闹心,不过现在想想,有得必有失这是天经的义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能一半儿脸笑一半儿脸不笑。想想除了济公爷爷外,那金凯瑞不也会这项绝活儿么?我就不要太闹心了,要说我现在,战胜袁枚的信心可是空前的高涨,就算我们的阵法失败,我也有资格去和那猫老太太一拼了。
  到时候大干一场,是死是活以后吃肉还是喝粥就看这一回的了!想到了这里,我便转身又对那常天庆跪了下来,跟它说:“多谢师父赐我仙骨,大恩大德。弟子无以为报!”
  说罢,我毕恭毕敬的对着这俩老家伙磕了三个头。那常天庆没有再搭理我,反而又好像挺不耐烦的对我说:“都跟你说了别跟我来这一套,你还有事儿没?没事儿的话快滚!另外,以后如果没啥事儿的话,少请我上你身!”
  我见这老家伙不乐意搭理我,索性也不去拿我这热脸接着去贴它那老冷屁股了,于是又磕了三个头后起身往回走去。
  说来也挺奇怪,好像是幻觉一般,当我走了大概有二十多步后,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好像是常天庆的,但是又有些不像,这个声音对我说道:“老弟,记住今天你的选择,真相背后永远还隐藏着真相。”
  要是你,走路走的好好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这样的声音你会有什么反应?反正当时我是一哆嗦,马上转身看去,只见那远处的常天庆却还在跟自己的尾巴下棋,仿佛一直没有动过一般。
  我转身耸了耸肩,看来是出现幻觉了吧。
  回到了家中。好在我平时面无表情惯了,我老爹也就没有注意我这脸上的变化。我没有多做耽搁,而是立刻订了张火车票准备回哈尔滨,又在家中待了一天后,便坐上了回哈的火车。
  我望着窗外,回过了神儿来,要说现在我的本事应该是不小了,就是这玩意儿实在不太方便,看来以后除了晚上,我是基本上告别半截袖了,活脱脱的悲剧,刚才我老爹送我上车的时候还骂我傻,说我不知道冷热,我背着他心中苦笑的想着,我哪儿是不知道冷热啊,活脱脱是逼出来的啊!
  火车已经驶出了黑龙江,渐渐加速起来,车窗外的风景像是电影胶片般的闪过,我心中默默的想着,奶奶,老爹,我走了,也不知道我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放倒那个猫老太太的话,那我所向往的生活就真的不远了。
  原来自己的理想能够触手可及的感觉,是这般的美好。


第二百零二章 三人的往事(上)
  哈尔滨虽然说是冰城,但是夏天也确实够一梦的,说来也挺奇怪,这个小破地方冬天的温度可以达到近零下二十八九度,但是夏天却又能热到零上三十七八度,名副其实的极冷极热,冰火九重天。
  明天就是和袁枚那个老杂毛硬磕的时候了,今天可以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以我们三个人决定今晚不醉无归,谁要是喝不醉谁是乌龟。
  由于我现在是死宅男一个,所以等到老易按门铃的时候我还在被窝里面和梦中女鬼缠绵呢,打开了门,发现老易上身光着个膀子,下身穿了个大裤衩子,大嘴张着舌头当啷在外面,呼哧带喘的说道:“他大爷的,真热啊,这天简直要死人,真搞不懂今年为啥这么热。”
  我一半脸苦笑着让老易进了屋,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鲍龙和她媳妇儿已经回家了,说是为去北京做准备,所以这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我自己,天太热,我也就不跟自己穷讲究了,一条四角裤套在身上,既猥琐又大方。
  石头刚才来电话,他临时有点儿事,要过七点多才能过来,眼见着现在才五点多,我和老易不知道干点儿啥好,只能天眼儿瞪小眼儿的对望着。
  老易伸着舌头跟我说:“我说老崔,你这回家一趟还真惨啊,我看你脸怎么跟末梢神经坏死似的呢?”
  我由衷的鄙视了一下这个民间艺术家,由于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起常天庆的事情,看来他好像是认为我这一半脸的表情延迟是因为末梢神经坏死才把上边给憋大了,于是我对他说:“末梢你大爷,你也不想想我这又不是光为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儿啊。”
  老易显然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他望了望我这一身干练的造型,跟我说:“你上回不是说你回家去当出马弟子了么?怎么样,现在已经是了么?”
  由于这件事儿挺复杂的,我便对着他点了点头,老易见我点头,又好奇对我说:“那你现在已经是出马弟子了啊,是不是以后要改名为马大帅了啊,还有,你这回家怎么也不知道注意卫生呢,胳膊几天没洗了?”
  我一阵无语,真是说多了不了听说少了全眼泪,没有想到这个天然呆说的话竟然句句珠玑,就跟打桩器一样的直掏我内心深处,我便长叹了一声,简单的告诉了他我回家后发生的故事。
  老易听完我说的话后,顿时十分感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真没有想到你家那小地方竟然还有这么有性格儿的家仙存在,你也别上火了,学学人家张海迪,身残志不残,即使坐上了轮椅也能为这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对了,你这以面瘫的代价换来的是什么牛逼的本事啊,露两手看看来。”
  他大爷的,这老小子是拿我开涮了,搞得我这个郁闷,于是我没有好气儿的对他说:“我够闹心的了,大热天的,你就别跟我添堵了成不?”
  老易性情随和,见我这么说便也就哈哈一笑没有继续逗我,只见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望着我的眼神都变了,变的无比魅惑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小媳妇儿的神情,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副纯洁的眼神。
  于是我便问他:“你中邪了啊,怎么回事儿?”
  老易左手和右手反复的搓着,继续十分纯洁的对我笑着说道:“嘿嘿,想起个事儿,崔哥。”
  他这一声崔哥叫得我上吊的心都有了,这孙子今天是怎么了,出门儿忘吃药了啊?于是我鄙视了他一眼,跟他说道:“有啥事儿快说,别跟我整这出儿。”
  老易嘿嘿的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江湖救急啊,哥们儿,过一阵子就是雅欣的生日了,林叔那个老王八还没给我发工资,所以想从你这里先拿点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望着老易,这老小子的心确实大的可以,这都什么时候了,它竟然还有给小姑娘过生日的闲情雅致,而且一说起张雅欣我就有点儿犯愁,毕竟她是袁枚的干女儿,而我的事情也只有她知道,所以袁枚为什么能找上我这一点,我也确实怀疑过她,只不过我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丫头会出卖我,也许是因为她并不知情吧,我安慰着自己。
  听老易说起林叔,我便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文叔,现在虽然我不给他打工了,可是还拿着人家的铜钱剑,这玩意儿虽然不抗打但确实好用,我也用的挺顺手的,真有点儿不想还他,但是没有办法,做人必须要行得正站的直,不是自己的永远不能要,于是我便打定了主意,明天把这铜钱剑就送回去,反正哥们儿我已经有这只犀利的爪子了,晚还还不如早还。
  正好我刚从家回来,临走的时候,我奶奶偷偷的塞给了我五百块钱,看我根本不想拿,但是老太太撕撕巴巴的塞给了我,跟我说,在外面别亏着自己,想吃点儿啥就买点儿啥,别瘦了。着老太太从手绢儿里拿出钱给我,我心中顿时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还惦记着我,这份恩情恐怕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我叹了口气,心中更加坚定了想尽快解决这一切事情的决心。
  本来借老易钱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但是我从裤兜里掏钱的时候眼睛咕噜一转,我望着老易心里想着,这老小子刚才逗我这么长时间了,这次也该换我逗逗他了吧,于是我便跟他说:“老易啊,借你钱行,天这么热,麻烦你下楼去买两根雪糕吧。”
  有时候我真怀疑老易的汗腺到底生在哪里,只见他一听要他下楼,顿时伸着舌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对我说:“少废话,大爷跟你借钱是看的起你,我不了动弹,赶快拿来。”
  我望着老易,心里想着这老小子果然熟知我的为人,知道我一定会借给他所以才不吃我这一套,但是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于是我半边脸十分奸诈的对着他笑道:“那咱俩打个赌啊,不赢钱的,赢下楼买雪糕的,敢不?”
  老易从我手中接过了钱,然后放在了裤兜里,他对我说道:“好啊,正好我也热死了,怎么赌?”
  这时,我那半边脸延迟的笑容也浮现了出来,我对着他笑着说道:“掰腕子,敢不敢?”
  老易一听我要跟他掰手腕,顿时笑得跟老姨一般,他十分猖狂的对我笑道:“哎呀哈?你今天吃错药了吧,竟敢跟我掰腕子?好好好,我跟你说,不带反悔的啊,你等我五十秒,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哈尔滨举重界第一奇葩!”
  说罢他便花枝招展的做起了三遁纳身的准备,这一切看在我都看在我眼里,当然,我并不是单纯的抽风,主要我也想知道知道,我借了常天庆的仙骨之后,右手的力道到底有多强。
  五十秒后,老易那一身强大而熟悉的气夹杂着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只见这老小子十分嚣张的把右肘往桌子上重重的一磕,震得我那二手笔记本儿都开始摇晃起来,他对我大笑道:“哈哈哈!少年啊,来吧,你这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啊!”
  我望着此刻的老易完全已经是伊利丹附体,虽然他没有蛋刀,但是现在的他确实是一副蛋疼的模样,让我的热血也有些沸腾了,于是我也把右肘往桌子上一磕,同时我俩的双手紧握在了一起。
  我对着老易点了点头,随着老易的奸笑声,我俩便同时使出了力气,说来也挺奇怪的,当我俩同时发力时,我俩手上发出的“气”也开始了对抗,如果说用颜色来形容“气”的话,老易三遁纳身的气应该属于橙色或者黄色,而我却发现,现在我发出的气却是黑色的,就如同那天探树下常天庆所散发出来的气一般,现在一用力,手臂上那条蛇形的污垢顿时变的越发的黑起来,慢慢的竟然不再像是污垢了,而像是一条真正的黑蛇。
  我十分惊喜的发现,我现在的力量竟然和三遁对抗也不落下风,虽然无法压倒他,但是这怎么能不让我感到欣喜?
  而比起我,老易这小子的表情可就不那么好看了,虽然他的表情由于三遁在身依旧很镇静,但是他那条销魂的鼻涕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他那双大眼睛睁的溜圆,十分惊讶的望着我,似乎根本不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而我,则是暗爽到了极点,真没想到我这右臂的力量竟然真的可以和老易抗衡,这我还怕啥啊?我现在已经有媲美三遁的力量了,就是没有三遁的速度,我心里想着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别说袁枚了,就算是袁世凯诈尸我都能掐死它!!
  两分钟后,随着老易体力的透支,我十分飘逸的就把他掰倒在地,老易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崔作非,你是不是打兴奋剂了啊,怎么会这么猛?”
  我见老易好像怀疑我的尿胆原呈阳性,于是我笑而不语的把老易扶到床上对他笑道:“少整这些没用的,不服随时可以尿检,告诉你吧,这就是我用这一半儿脸换来的新能力!”
  老易躺在床上听我把这已经有两根仙骨的右手解释给他听,他听完后,叹了口气跟我说道:“这也行啊,太变态了。”
  我望着我这右臂,现在那蛇形的东西又变回了污垢,我心里感慨万千,这当然行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忍受这么多的苦处呢?不得不说,这涉道越深伤害也就越大,我现在已经快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要是再不给我来点儿比较强力的本事,那我还活不活了?
  等石头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十分安逸吃着老易下楼买来的雪糕,而老易则因为输给了我十分的郁闷,说什么也要重比一次,跟我比速度,我边招呼着石头坐下边鄙视老易,跟你比速度,那我得多吴老二了。
  石头终究是石头,即使这么热的天也是穿着正装出场,白白的半截袖上没有一丝的污垢,和他相比,我和老易仿佛就是小孩儿一般。
  老易见我不跟他比,便对着我俩说道:“人都到齐了,就别等了,我都要饿死了,赶快下楼开撮吧。”
  石头好像也不怎么累,便微笑的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三个便向楼下走去。
  你要问我夏天的哈尔滨什么最爽最有名,那无疑就是啤酒了,早在一九九零年,就已经有哈尔滨啤酒了,虽然是老毛子们造的,但是确实是中国最早的啤酒厂,大夏天哈尔滨街边的烧烤店一般都在外边摆很多的小桌子,游人们逛累了便可以坐在这里休息,来点儿小串儿烧烤,再来杯冰凉爽口的哈啤,嘿,别提多爽了!
  于是我们下楼就近的找了一家露天的烧烤,坐在了桌子边,谈起了明天跟那猫老太太单挑的事情,由于我们的阵法已经熟悉了,再炼也是那回事儿,倒不如聊点儿别的还能放松放松心情,毕竟这些天过的实在是太压抑了,事情跟不要钱似的一件接着一件,让我都有点儿目不暇接了。
  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两瓶啤酒下肚后,便拉开了话茬子,可是要聊些什么好呢?我忽然想起来,我们虽然都是好朋友,但是彼此的以前却根本不了解,就像是上次在七台河老易跟我说出了他家里的事情后,我也一直没有好意思开口问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趁着酒劲儿大家把各自的以前都聊明白了,也算是我们好兄弟同穿一条内裤的表现吧,于是我便先聊起了我的以前,把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俩,其实我的事情他们也知道的差不多,但我说起了那些糗事的时候他俩还是会心一笑。
  我把我以前说完后,正好我们一人喝进去四瓶啤酒,我见着时机差不多了,便接着机会问石头他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儿的,能不能跟我们说下乐呵乐呵。
  要说我先问石头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我们他和我俩相处的时间最短,我们对他的以前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想了解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石头有些不胜酒力,显然已经有些上头了,他这人喝酒典型的走肝儿,爱脸红,只见他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些什么,表情时喜时悲,过了一会儿,石头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对着我俩说:“我……从哪儿说起好呢?”


第二百零三章 三人的往事(中)
  入夜后,喧嚣的哈尔滨也陷入了宁静,忙碌了一天的上班族们饭后一般都带着自己的媳妇儿或者别人的媳妇儿在街上闲逛,享受这安逸的时光,我们三个坐在小桌子上喝酒,老易正拿着一头大蒜饶有兴致的剥着皮,一边和我一起听我们英俊的石决明同志讲出他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石决明显然有些喝醉了,能看得出来他虽然挺能喝,但是不像我和老易这般的人参,成天泡在酒里,之前闲聊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总是能流露出一幅教师的神情,真够职业的,为人师表,就凭他的脸蛋儿,想一天换一个女朋友都不是不可能,毕竟大学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花痴的女学生,就连我以前那号称哈尔滨侏罗纪的破学校中的女学生们都花痴,更何况美女扎堆儿的师范学校了。
  不过石决明也确实够洁身自好的了,这点不是我八卦,他并没有女朋友或者女床友,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这老小子似乎是有洁癖一般,我去过几次他的办公室,一个大男人的办公室里都收拾的一尘不染,找不到一根头发,而且桌子上连各种笔都分类的放着,这小子似乎是对白色情有独钟,窗台上的一个精致的花瓶中,仿佛永远都插着一只盛开的百合,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一身的正装,白衬衫跟新的一样,找不到一丝的污垢或者汗迹。
  微笑似乎是他的基础表情,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笑呵呵的,不得不说,如果我是个娘们儿的话都会爱上他,因为他与我和老易不一样,似乎身上找不出一丝的缺陷,只见他端着扎啤杯,似乎整理清晰了词语,便跟我们说出了他的故事。
  石决明说,他的命并不好,相反的,应该可以说是很差的那种,虽然之前我那傻子刘大爷曾经跟他说过他是天上的药引子转世,但是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这药引子命到底有哪儿好。
  说起以前的事,石决明有些无奈,我好像第一次见到他这种表情,而接下来他跟我们说的事情,也让我和老易都没了言语。
  石决明说,他从小家里就很穷,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儿时的记忆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快乐,因为他没有父亲,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是他的妈妈肚子一人把他拉扯大的,她妈妈也没有什么稳定的经济来源,只能每天都推着个三轮车去市场卖烤地瓜,但是在我们小的时候,他妈妈的收入紧紧能够维持最基础的生活,贫穷和饥饿,这两种东西是我们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它们如影随形,蚕食着石决明的童年,使他看不见有任何美好的事物。
  石决明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唯一的乐趣就是养一些小花小草,你俩能了解么,我很喜欢养一些东西,而养花是唯一可以不用花钱的,只要有足够的阳光和水,它们就可以很茁壮的成长,望着它们,我会很开心,但是我养的那些只不过是路边的蒲公英之类的东西,它们无法活更久,每次看见它们枯萎,我的心里就会很难受,所以……”
  石决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继续说:“所以,那时的我就想要养一盆不会死的植物,可是我没有钱,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才七岁,于是我想到了去偷,我家以前有一户邻居,他家就是十分的爱养花,每一次我经过他家,都会停下。望着他家院子里的那些花,很久都不愿意离开,我母亲曾经教导过我,人穷但是要穷的有志气,但是咱们都是从那个年龄段儿过来的,怎么会不明白当时长辈们的教导我们是根本听不进去的呢?”
  他说道这里,老易便好奇的问他:“那你真去偷了啊,偷了多少?”
  石头这次却没有笑的出来,似乎他并不觉得老易这个冷笑话有多好笑,他把扎啤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对我俩说道:“要是脑子里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个想法就会迅速的膨胀起来,我那时根本不懂这就是欲望的力量,所以有一天,我真的没有忍住,就趁着他家没有人的时候,跳过他家的墙,那时的我很害怕,也不顾不上什么了,随手搬起一盆我能拿动的花就往墙上串,可是。还没等我下墙,他家的孩子就回来了,我记得很清楚,他家的那个小孩儿比我大三岁,不像我这么孤僻。反而很有人缘,附近很多的小孩儿都跟他玩,当时我还在墙上,见被他们发现了,一失手,那盆花就掉了下去,碎了。”
  石决明说,当那盆花摔碎了的同时,那些小孩儿也把他从墙上拽了下来,由于他从小性格就内向,所以根本没什么人缘,现在偷东西还被抓了个现行,一顿臭揍是免不了的,年幼的石头由于营养不良,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任凭那些孩子的辱骂和殴打。
  这件事儿还不算完。那家的家长回来了,问清了怎么回事后,拎着石决明的衣领像拎小鸡儿似的把他拽到了市场,大庭广众之下问石头的妈妈是怎么教育的儿子。本来他妈妈就是不容易,一个单身母亲,在众人的目光下无地自容。只能唯唯诺诺的说着对不起,然后从收钱的小包儿中拿出了很多一毛两毛的钱赔给了那家人,这件事才算罢了。
  虽然年少不懂事,偷个鸡摸个狗很是正常,但是听到了这里,我和老易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石决明,石决明好像已经讲入神了,也可能是酒精的关系吧,他又大口的喝着啤酒。然后对我俩说:“那天,他们都走了之后,我没敢跟我妈说话,只能站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干什么好,我仿佛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了一般,而我妈妈,也没有训斥我,她默默的推着小车带我回家,回家后,她拿出了家中仅有的几个鸡蛋给我做了一碗鸡蛋羹,老崔老易你们知道么?那个味道我现在都忘不了。”
  石头说到了这里,挠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十分痛苦一般,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吃完那碗鸡蛋羹的,那可能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吧,我边吃边哭,那碗羹也就越吃越咸,我妈妈在旁边也哭了,她抱着我,边哭边对我说,她对不起我,甚至连给我买一盆小花的钱都没有。”
  石决明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后从桌子上拿起了烟盒,抽出了一根烟点着了,深吸了一口,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于是我问他:“你会抽烟啊?”
  石决明微笑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是的,不过已经戒了很久了。”
  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着烟,良久,石决明又开口了,他说道:“自打那以后。我就发誓,永远也不让我妈妈再哭,你能想到我小时候的那副三孙子样儿么?想想我就想哭,记得那时候,居民有低保,可是却被那些所谓的高官领导层层剥削,最后街道办事处也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从来就没有给我们发过,我的妈妈是个老实人。她跟我说,不要计较这些,我就没有计较,从小漫天的广告电视就说,知识改变命运,于是我就拼命的学习,别的小孩儿在玩儿的时候我在学,别的小孩睡觉的时候我也在学,别的小孩儿在学习的时候我还在学!我发誓我要让我妈妈过上最好的生活!”
  石决明确实喝多了,听他说话时激动的语气就能够听得出来,这和之前那个彬彬有礼的石决明有些不像了,可能是勾起了他伤心的回忆吧,我和老易都没又想到原来石决明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一时间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大爷的,这就是现实的和谐社会啊。
  石决明猛抽了一口烟。然后对着我和老易说:“老崔老易,你俩知道么,当我知道自己活不过四十岁时,我哭了,并不是我怕死,是因为我还有母亲啊,她把我拉扯大了,刚过上了几天好日子,要是我死了怎么办?我现在每次睡觉之前都不知道明天是否会平安的醒过来,我无法想像,如果我死掉了。我的母亲又会回到那之前的生活,不!!我不要!!”
  喝醉了的石决明说话语气很大,特别是最后的这几句,引得旁桌的那些喝酒的老爷们儿都侧目看来,我感觉安慰着石决明,劝他别瞎想、现在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石决明听我劝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于是他便抚了抚眼睛。调整了下心情后对我说道:“抱歉,我好像一说起以前的事情就有些激动了,老崔,我们一定可以凑齐七宝的,对吧?”
  我望着石决明,此刻的他眼神里竟然显露出了一丝的无助,这明显和他平时的性格不符,不过一听他这话,我心里也是一丝的苦笑和无奈,我们会凑齐七宝么?会么?应该会吧,应该。
  不得不说,今天我终于见到了石头真情流露的一面,其实我们都挺像的,外冷内热,即使是面无表情也遮挡不住胸中那颗滚烫的心,人只有这样才算真实,那些毫无破绽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恐怕只能出现在那些癔想而空洞的网游小说中吧。还“他的表情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这种人不就是死人么?冷个屁。
  于是我那半边脸又浮现出了苦笑,我对石头说:“可以的,明天咱跟袁枚拼了,看看那百人怨到底在不在他手里,而且这老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此话一出,我们三人心中都觉得爽快,是啊,要说现在也不是毫无头绪,不管怎么说,明天应该都能解开一点谜底,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句话,隐藏在真相背后的真相,而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三人又举起了扎啤杯。十分二逼的碰在了一起,难得今天石头喝多了跟我们一起犯傻,那就闹个痛快吧!
  老易喝得也差不多了,非要给我们表演个“深水炸弹”,于是他跟服务员要了二两白酒和一个鸡蛋。把白酒掺进了扎啤里,又卧了个生鸡蛋,然后一口下去,看的我都愣了,易哥外号果然是易利丹,连喝酒都这么生猛。
  可是他不经夸,喝完后把扎啤杯往桌子上十分威风的一磕,我和石头都拍手叫起好来,石头说:“老易,你这深水炸弹还真猛,看来你有当潜水员的潜质啊。”
  可是他不知道,“潜水员”这三个字是老易的禁忌,老易一听这三个字后马上面色铁青的打了个酒嗝,然后捂着嘴往烧烤店的卫生间跑去。
  我苦笑的想着,老易永远是老易啊,真拿他没劝法,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回来了,往凳子上一坐。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有些苦笑的不得的问他:“吐干净了?”
  老易点了点头,对我说:“隔夜饭都干净了。”
  石头望着老易,可能他还不知道老易为什么吐吧,于是他便问老易:“老易啊,你刚才为啥吐啊。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老易拍着肚皮,闭着眼睛长叹了口气的对着石决明说:“别提了,都是初吻惹的祸啊。”
  够难为他的了,我不想苦笑,脸上浮现出的是延迟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了七台河时,老易要我逃走时所说的话,要知道即使我俩十分的熟悉,但是这种话平时也不好问,正好见他现在也喝的差不多了,于是我也就试探的问道:“今天喝的挺尽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对了,刚才石头都跟咱们说出了以前的事情,老易,现在是不是该你了?”
  老易刚吐完,还算是有些清醒,他听我这么一说,便睁开了眼睛,对着我俩笑道:“我有啥好说的啊。”


第二百零四章 三人的往事(下)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路边遛弯儿的行人已经很少了,相反的,那些三五成群的醉汉们则多了起来,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那些足疗保健的店中,一个个身着单薄的浓妆女子打着哈欠走出了店门抽烟,如果把它们比喻成是猫,这形容可真的挺恰当的,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精神。
  我其实挺尊敬她们的,这是真的,起码她们为这个社会基层的男性带来了快乐,比那些一天到晚只会吹牛逼的专家教授可强多了,有时候我忽然在想,其实这完全是一种连带关系,专家教授害人,一天天不知道扼杀了多少青年人的思维,导致了她们长大了以后什么都不是,只能出台,然后那些专家教授再来光顾,感情这专家们也是无利不起早啊,为自己的幸福而当起了喷子,他大爷的。
  我们喝酒这家烧烤店的对面就是一家足疗,正好走出了一个年纪轻轻身着露脐装的小妹子,正好被我和老易瞧见了,于是我俩便向她投去了热辣而又纯洁的目光,说实话,我们这一代的三清传人简直都跟少林寺里出来的似地,都是可悲的处男,要说书里修道的那些人哭着喊着要保持童子之身,那纯属是扯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要说老易憋得时间可比我久多了,难怪我最近看他的脑袋越来越大了,感情儿是憋大的,要说他确实挺那啥的,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的没想到还是那袁大头的干闺女,不得不说这造物就跟梅花一样,确实挺弄人。
  琼瑶阿姨说梅花三弄,不知道这老易会被弄几次,我拍了拍老易,让他把口水擦擦,然后我问他:“别愣神儿,该你了,说说你吧。”
  石头喝了酒,显然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他也对老易,说道:“对呀老易,说说吧,你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老易听我俩这么一说,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对我俩说:“我老爹和我老娘?我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我便十分正色的问他:“对了老易,你上次对我说你的父母……”
  老易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苦笑的说:“是的,他们全都死了。”
  一瞬间,周围好像变的很安静,石头和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望着老易,现在他的脸上平时的那种傻笑已经消失,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对我们说出了他家里的故事。
  之前说过了,老易出身在白派先生的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吃阴间饭的,所以五弊三缺在他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是他的爷爷,犯了命缺所以早早的就死掉了,老易的父亲易峥是独苗,他爷爷死掉之后,只剩下了他奶奶照顾易峥,抚养了他长大成人,易峥接过了家中的祖业,当然其中就包括那本《三清布衣天书》。
  当易峥长大成人时,由于那时候正实行上山下乡,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广阔天地练就一身赤胆红心,一般的城里小青年都要下乡插队再改造,不过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其实这个社会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空子钻的,受苦的永远都是穷人,你怎么没有听说过哪个县长或者市长的儿子下乡插队呢?
  这便是我们和谐的习俗,即使是那个年月也无法避免,老易家一没钱二没关系,虽然家中有上了岁数的老娘,也避免不了下乡插队的命运,当易峥下乡插队没多久,老易的奶奶就上了一股火,仙逝而去找他爷爷了。
  可怜老易的父亲,就连母亲临死都没有赶上,但是这次下乡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易峥在同一个青年点儿里遇到了老易的母亲,于是两个人也就好上了,在主题思想的见证下,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过了些年,知青返城,老易的父亲因为身材比较高大就被分到了一家纺织厂当保安,而他的母亲则是在那纺织厂当了一名女工。两个人也算是男保女织,共同为这社会主义的发展而添砖加瓦。
  若干年后,两人有了自己的房子,也有了老易,老易年纪小,但是由于没有亲戚帮忙看着,所以老易的母亲只好把老易绑在后背上背着上班儿,这在那个年代,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在易峥也在那个厂子里,可以帮着照顾老易,所以老易五岁以前,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老易讲到了这里,也停了下来喝了口啤酒,然后托着下巴叼着烟,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后对我俩说:“在我的印象里,隐约的能记着我老爹让我骑在他肩膀上,然后牵着我老娘一起下班儿的情景,别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虽然老易这几句话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但是我却从他这话中听出了几丝悲伤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不好问,只能等着老易慢慢的跟我们说出以后的事情。
  老易想了想,然后说:“那大概是我七岁左右的时候吧,发生了一件事情,至今我还无法忘记,就连对我父母的记忆,也是出自于此。”
  老易跟我们说,他的脑袋好使,学什么就会什么,没有上过幼儿园直接上的小学,可虽然他脑袋好使,但是人际交往这方面他并不擅长,于是就和石决明一样,受别人欺负,但可能是他天性善良,别人耍他他也不恼,别人欺他他也不怒,所以乐观的他还是比较有人缘儿的。
  在老易小的时候,老易就已经熟读祖上留下的各种书籍了,当然,其中也包括那本《三清书》,易家有祖训,每代必须要有一个白派的弟子解救众生苦难,即使易峥不想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被五弊三缺所致,但是祖训不可违背,所以也只好任由年少的易欣星独自钻研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老易竟然出奇的有天赋,直到有一天七岁大的他竟然按照奇门造物篇的记载,独自造出了那个刻有复杂阵法的“二十四周通明灯”,易峥才感觉到自己的孩子竟然这么有慧根,他觉得反正这孩子已经涉及此道了,与其放任不管,还不如好好的教导他,说不定以后他会有什么大作为,于是他便倾尽所学,教导老易正确入道的方法,并且把家里历代祖先降妖伏魔的故事讲给他听。
  由于我们这一代小时候电视已经普及了,常言说得好,有电视就会有英雄,这是一种传播手段,也是为小孩儿们牢记正义的一种形式,那时候的老易知道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奇妙的学问,顿时就痴迷了,外加上看电视里的僵尸电影,那一个个除魔道长简直就是英雄般的存在,试想一下,那个人的儿时没有一个英雄梦呢?于是老易那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能当一名除魔道长,跟僵尸们死磕到底。
  听老易讲到了这里,我那一半儿脸不自觉的露出了会心一笑,他大爷的,这就是小时候和长大了以后的差距,其实老易儿时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因为我们前一阵子还真就跟一个老潜水员死磕到底了,只不过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被自己的梦想给恶心了吧。
  老易讲到了这里,表情慢慢的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他苦笑了一下后,继续对我们说:“我真是想不到,我这梦想却影响了我的一生。”
  老易继续讲道,自从他能造出黄纸鹤以后,就疯狂的迷恋上了奇门之术,老想着什么时候出来一个鬼能够让他一展拳脚,其实他这种想法我也有过,但是真正见到鬼以后我却不这么想了,当然,老易也是一样,不过那时候他年纪小啊,而且天然呆的脑子哪儿能想这么多?
  于是他就在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四处找着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你还别说,有一天真被他碰上一个,那是他放学回家时,恰巧一家有白事儿,当时由于老易太顽皮的关系,所以他对这死人的并不害怕,反而觉得这是个可以见鬼的机会。
  他十分兴奋的回家,但是他没敢跟自己的家人说出这话,只是从床底下翻出了以前做的那盏小蓝灯儿,老易的父亲对他讲过,人死后身处于迷茫状态,经过阴市前往地府,但是俗话说法理也通鬼情,所以人死后游历地府后的第七天,都会有一个假期回家看家人最后一面,这便是“头七”,也称作“回煞”或者“回秧”。
  古书上有明确的记载,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着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于是年少的老易便决定了要在七天后看看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在兴奋与期待中等过了这一个礼拜,直到那第七天的夜晚,老易趁着父母都睡着了,便摸出了小蓝灯偷偷的跑下楼。
  用稚嫩的声音开了眼睛之后,老易便躲在了死人的那家的楼道里,激动而紧张的等待着头七的回魂,由于老易那时还是个孩子,只是单纯的对这种事感到好奇,可是他不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更不知道,他这个无知的举动,竟然能间接性的影响到了他的一生。


第二百零五章 不要怨恨
  如果重新给你次机会,你还会选择现在的人生么?我相信百分之九十的都选择不会,这是人的共性,无法改变。
  我以前也问过老易这句话,老易则是傻笑着说:“不知道,可能还是这样子吧。”
  不得不说,我的兄弟并不叫顺溜,而叫老易,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受到了再大的挫折都能一笑而过。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他的性格的,这是真的。
  老易继续跟我们讲出了他的故事,他说,那天的情景真的是历历在目啊,头一次见鬼就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已经十二点多了,那时候的老易电视看多了,总是以为鬼都会在十二点出现,并不知道丑时之说,所以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想着那家的鬼怎么还没有回来呢,由于年纪小,没怎么熬过夜,天然呆的老易竟然等着等着就坐在楼梯的拐角处睡着了。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老易跟我们讲,那时候好像做了个什么梦,但是具体已经记不清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出现,于是他便醒了。见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他竖起耳朵听着到底是什么声音。
  那个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来的,由于那时候根本没啥声控灯,老易只能借助开眼后的视线模糊的看清周围的事物,那个有些刺耳而怪异的声音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空荡的楼道里。
  那声音具体说的是什么老易现在也记不起来了,只是记得好像是小孩儿的声音,但是却又很沧桑,大概记得是说什么“平地西风,自东北方入,逗留片刻再由西北方出”之类的话。
  老易感到有些害怕了,毕竟他只是逞能,小屁孩儿能懂得什么呢?于是他就马上起身想往家跑,没成想刚一起身,就忽然觉一阵寒冷,就像是一下子冬天了一般。
  正当他站起身的时候,就十分清晰的看见了一道白影迅速的从他眼前闪过,那个白影就好像是一个穿着白袍的人一般,披头散发的,而且移动速度非常的快,不像是走路,是飘的。
  那白影从下边的楼梯迅速的飘了上来,经过了老易的身边也没有停留。直接飘到了楼上死人的那家门前,直接透过门穿了进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秒钟之内,吓得老易嗷嗷大叫了起来,然后慌忙哭着跑回了家里,蒙住被子瑟瑟的发抖。
  自打那以后,老易就开始发高烧,一直不退,去医院也没有用,而且还说胡话,说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的。这些都看在易峥的眼里,易峥也是《三清书》上一代的传人,尽管他的天资不高,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孩子这是冲着什么了。
  于是他便跟老易的母亲商量一下,准备晚上和那老易招来的鬼谈判。
  是夜,易峥摆好了祭品和纸人纸马。让老易的母亲抱着老易坐在凳子上,便开始用家传的一种手段把那缠在老易身上的鬼召了出来,这正是那个头七回秧的灵魂。
  易峥从那鬼魂的口中得知了这一切后,顿时感到头痛,原来这头七回秧之事,也是极其有说道的,本来人鬼有界,回秧已经是极大的宽限。就如同“阴兵踏境”一般,涉及到“下边”的法规和机密,是不能让人看到的。说到这里其实这也是很合理的,你想啊,要是头七的时候家里人都能看见的话,那这个社会不就乱了么?
  鬼法远远要比人规要严格,凡是被凡人看到后,那个鬼魂的鬼心就会产生裂痕,受四刑七难,最少也要在地狱里滚上几年,所以一般被人看到的鬼魂大多都是怨气难平,怨由心生,行差踏错之下就会化作厉鬼。一直纠缠那看见它的人,至死方休。
  但是易峥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掉啊,于是他便求那个厉鬼,让它放过自己的儿子,要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它,谁知那厉鬼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女子,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大道上被人碰一下都能骂街的泼妇,如今死后变成了厉鬼,有了能力自然更加的嚣张跋扈,说什么都不行,还说什么反正现在都这样儿了,明后天就搞死你儿子,然后再多找几个人垫背才行。
  易峥听完马上大怒,要说父爱是伟大的,易峥虽然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斗过这女鬼,但是为了儿子的性命也要放手一搏,于是他慌忙让自己的媳妇儿抱着老易躲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阵法里,因为他知道,这女鬼刚才现身是因为有事儿要和他谈才出来的,如果要是再让它附身的话,就再也拉不出来了。
  一人一鬼便斗在了一起,老易对我们说,那个厉鬼虽然很强,但是要跟咱们现在碰到的鬼比起来,还是低一级的,充其量能达到李筱的那个地步,老易的父亲虽然没有什么天资,但是也是三清传人,奇门三术之中的遁甲之术也是比较熟练的,虽然三遁只能开“人遁”,但是也跟那女鬼打了个平手。
  不得不说,人啊,就和动物一样。只要有要保护的东西,自身的潜能就会超长的发挥,老易眼见着父亲越打越猛,不禁心生喜悦,可是他不知道悲剧才刚刚开始。
  那女鬼见自己竟然落了下风,就十分奸诈的透过窗户逃跑了,易峥见此祸害不除,哪儿能放任不管?于是便跑下楼追了上去。
  现在已经是夜晚,易峥十分警惕的寻找着那个女鬼的行踪,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的不好,那时候社会的治安远远没有现在好,黑灯瞎火的,竟然有劫道儿的歹人作案,竟然让他遇到了一伙儿抢劫的。
  这伙儿抢劫的一共有五个人,都拿着把刀,管易峥要钱,但是让易峥感到头疼的并不是遇到了劫匪,而是他看了出来,那个女鬼此刻已经附在了一个歹徒的身上。
  那给被附身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了易峥一刀,望着那个女鬼狰狞的笑脸,易峥心中无限的愤怒,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再害人了,于是他强忍着剧痛拼死开启了三遁纳身,于是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群小流氓给撂倒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鬼竟然如此的凶残,拼了自己魂飞魄散也要和他同归于尽,只见它竟然把自身的怨气全部散到了那个小流氓的身体中,使已经昏迷的小流氓又站了起来,拿着刀冲向了易峥。
  易峥没想到那女鬼竟然这么的疯狂,于是便乱了阵脚,一失手竟然把那个小流氓给杀死了。
  在那个年月,法律远远没有现在的健全,杀人虽然也有自卫反击的一说,但是要知道,法律永远有空子给有钱人钻,悲剧的是,那个小流氓的家里竟然还挺有势力的,他抢钱就是为了图个刺激,这也真是讽刺。
  那家人使了银子打通了关系,易峥这遭到抢劫自卫杀人就变成了恶意杀人,白纸黑字的判决让人感到心寒,可是易峥上哪儿说理去呢?难道说他根本不想杀人,是有鬼附身在那个人身上了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年正好赶上严打,很多的罪犯都冒了,虽然其中有包括易峥这样的老实人。但是法律依旧是法律,依旧他大爷的大公无私,易峥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判了死刑,赶上严打的尾巴,最后一拨犯人行刑,这其中就有他。
  老易讲到了这里,有些讲不下去了,虽然都是些陈年往事,但是可能是酒精的关系吧,也可能是勾起了他那隐藏心底的伤痛,让老易竟然哭了出来,我不禁感叹,原来每个人都有辛酸的往事啊,和老易比起来,我那些事情简直就不值一提。
  老易擦了擦鼻涕后,他的声音已经略带鼻音,他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啤酒后继续说道:“你俩知道么,他大爷的,我现在想起来了,当时的情景,我最后一次看见我爸。是我妈妈抱着我站在大街上,当时的我心里很害怕,你们见过那些犯人行刑前的游街么?一辆一辆的大卡车经过,上面有武警压着五花大绑的人,我无法相信那其中就有我爸爸,那时的我还什么都不懂。我哭着问我妈,枪毙的不都应该是坏人么?为什么我爸这么好的人也要枪毙呢?”
  老易讲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看在心里,同样的难受,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当时周围的人见我哭闹,都看着我俩,我妈妈好像也无法回答我这个问题,她也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终于,我看见我爸爸了,他在大卡车上,被剃了光头,脖子上挂着块儿牌子,五花大绑的,他好像也看见了路边的我俩,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不甘和恐惧,依旧是那么的高大,卡车很快就开出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就这样短暂的对视着,忽然,我爸爸对我大喊道:小星!好好的做人!不要怨恨别人!!爸爸爱你!!”
  老易讲到了这里,有些受不了了,眼泪就好像是穿串的往下掉,我和石头听完他说的话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心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老易的父亲死的也太冤枉了,这他大爷的和谐社会,为啥好人会死,而那些贪官污吏们却边数着钱边逍遥法外呢?
  这他大爷的是为什么呢?
  老易又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对我们说:“之后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噩梦,我的母亲由于受不了父亲冤死的事实,而到处上访,可是都毫无效果,最后逼的我母亲只好选择寻了短见,无法想像,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你最亲最爱的两个人相继离开,当时我的心情是什么样儿的,恰巧那时我一个远方的大伯正好从南方赶了回来,我大伯不姓易,但是我们祖上也是亲戚,也是白派世家,他看我无依无靠一个孤儿,便把我接到了他在牡丹江的祖屋,于是我便在那里跟我大伯学习此道,一直到我上大学自理之后。”
  老易的故事讲完了,直到现在,我忽然又对老易产生了新的看法,无法想像,终日乐呵呵的他还有如此心酸的往事,我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每个人都是故事里的主角,这个故事有喜有悲,人生皆是如此。
  我们都沉默了,良久,一直没有说话的石头问老易:“老易,你想过要恨那些贪官污吏和这个社会么?”
  听他这句话,我也有些觉得,都他大爷的是这个社会不好,我们这些白派的先生本来就是为民除害,可是妖魔鬼怪杀不死我们,最后却被一些滥用职权的人给杀了,这怎么能让我们感到心里平衡?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正当我替老易感到憋气的时候,老易却笑了,他抽了口烟,然后平淡的说:“我不恨,因为我早就想开了,这个世界上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当年我父亲为了救我。也是为了救他人而死,这是白派传人的宿命,他都不曾憎恨这个社会。我自然也不能憎恨,为善最乐,这是他教我的,恨又能有什么用呢?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公理存在,因果循环天公地道,那些恶人即使现在没有报应,以后也会有的,你说是么,老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老易说的对不对,也许对吧,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报应存在的,这几年我已经见过太多的报应了,造业者业终还身,可能这便是天道吧。
  石决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着老易说:“想不到老易平时看上去没有什么心机,但确是大智若愚之人啊,真是佩服。”
  老易显然早就看开这些事情了,我终于明白,原来他这性格也是有一定的遗传因素的,一家都是好人。
  老易端着酒杯,对我们笑着说:“过去的事儿不提了,我老爹说过,好人自然会有好结果,来,咱们喝酒吧!为这为这他大爷的善最乐干一杯吧!!”
  老易虽然笑了,但是我却在他的笑容里找到了一丝的苦涩,我知道,他这应该只是默默的遵守着他父亲临死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吧,他不可能一点儿都不恨的,毕竟他还只是个凡人。


第二百零六章 开战之前
  我们的杯碰到了一起,三人都是一饮而尽,老易喝的最快,咕咚咕咚跟喝凉水似的,好像要把烦恼都顺着酒喝到肚子里然后当屁放了。
  见他这副洒脱的模样,我不禁佩服的说:“易哥,你老霸道了。”
  老易听我这么一说,反而苦涩的又笑了一下,对我说:“可别说我老爸到了,我老爸死了。”
  他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但是我们都笑了,笑容里有些尴尬,还搀着多半苦涩。
  今晚其实收获真挺大的,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原来在这个世上,我们并不是唯一的主角,不得不说,这是我们这代人的通病,老是爱拿自己说事儿,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感慨人生,觉得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的悲剧男女主人公,仰望四十五度天空默默流泪然后独自背负那命运的十字架。
  这晚,不知不觉中,我们都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很多的傻话,就连平时十分正经的石决明都喝的敞怀儿了,老易傻乎乎更是的笑着,而我,则破天荒的没有吸黑指甲。
  人生本是不如意,又何尝惧怕一醉呢?
  这一场酒我们喝到了后半夜,直到那服务员小妹打着哈欠开始摔盘子的时候,我们才就此作罢,一人大概喝了能有十瓶儿啤酒,喝到后来,我光是厕所就去了六七趟,喝酒走肾,没有办法。
  我们都喝的晕头转向的,老易大嚷着:“反正明天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咱们先来个纪念吧!”
  说完他走到了路边,即开裤腰带对着马路就开始放水,边尿还边跟我俩说:“快,跟上!”
  这要是以前,我和石头说啥也不能跟他一起犯傻,但是那天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忽然觉得老易这不是深更半夜耍流氓,而是在尿这个社会,酒精的作用是恐怖的,就算是石决明也逃不掉,于是我俩相视一笑,便走到了老易的身边开始接力了起来。
  现在想想那好在已经是深夜,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要不然我这厚脸暂且不说,单说说石决明那张为人师表的老脸都会没地方放了,整个一悲剧。
  其实想起来,那天也不是没有人看到的,我们三个排队清洗路面时,那窄窄的街道对面的足疗里的小妹子正好又出来抽烟透气儿,她一见我们三个齐刷刷低头的造型,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乐了,毕竟人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那丫头竟然还向我们吹起了口哨。
  我和石头俩人顿时一激灵,慌忙提起了裤子,只有老易这小子好像真的喝多了,只见他一手没动,一只手抬起来还跟那个小姑娘满面笑容的打了声招呼,我这老脸顿时也跟着挂不住了,慌忙拽着他上了楼。
  上楼之后的事情我们都不记得了,在一睁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我的脑袋好疼,胃里还难受,我边抱怨着这该死的宿醉边把老易的臭脚从我胸口上拿开,摇了摇头后我坐起身,看来昨晚真的是喝多了,我们三个人竟然挤到了一张床上。
  一想起宿醉我就难受,于是想去卫生间,石决明早已经起来了,我真挺佩服他的,已经复原了,完全看不出来他其实和我们喝的一样多。
  他已经洗漱完毕,跟我说了声今天还有课,晚上见后,便走了,我边赞叹这名教师的爱岗敬业边洗漱起来,刷完牙后,我望了望我那黑指甲,想了想后还是用嘴吸了吸。
  快八点的时候,我摇醒了老易,问他今天上不上班儿,老易边嚷嚷着脑袋疼边跟我说上,我就对他说:“那咱俩一起走吧,我正好给那老神棍还东西去。”
  于是在老易也梳洗完毕后,我背着背包和老易一起下了楼,好久不做104了,这公交车还是那么的拥挤,就如同这个社会永远都不缺上班族一样。
  在车上我问老易还记得昨晚上在大街上尿尿的事儿不了,老易的眼珠子瞪了挺老大看着我,对我说道:“你就扯淡吧,我能干出那种事儿么?”
  我望着这个天然呆,笑而不语,心里想着,你当然能干得出来了,你还边尿边跟一个小姑娘打招呼了呢。
  过了一会儿,我们便到了,我目送老易进了易福馆后,深吸了一口气便往福泽堂走去,要说虽然之前我嘴上说的漂亮,但是如今真要来辞职却又有些不舍,毕竟一个地方待得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其实我还真挺喜欢文叔这个老神棍的。
  只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变不了了,即使我不想走,但是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于是我便走了过去,奇怪的是,今天福泽堂竟然没有开门儿,那把大锁头死死的扣在门上,我有点儿纳闷儿,一般来说老神棍都是很早就来了啊,难道是那老神棍昨晚上喝吐血了么?
  我心里想着,现在这老东西不在,我虽然有钥匙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进去,不是那回事儿,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于是我拿出了手机,靠,他竟然关机。
  我心里这个郁闷,白来一趟,算了,还是回去吧,再说了,今天有铜钱剑在手上,心里起码还能踏实一些,说起来这也是命运的安排,老子上杆子回来还你东西你还不在,那我就只好再借几天了。
  于是我心里边想着边又打车回到了家里,还没到中午,也没啥事儿干,我便开始为晚上做好了准备,拿出了我所有的存货,我查了一下,大概有五十多张符,其中老三样儿占了多数,虽然这符现在对我来说好像没啥用了,但是聊胜于无,还是带着吧。
  我整理好了一个背包,把那些符和铜钱剑都装在了里面,想了想后,又拿出了几张素描纸,开始按照比例裁剪起来,这是为了我们晚上的阵法准备的,我心里不停的叨咕着,老天爷,可千万别出啥差错啊,想想那天猫老太太把我的手腕给掰脱臼了的那种疼痛,我就全身直哆嗦。
  其实我倒是挺希望今晚袁枚那老家伙自己现身的,毕竟他说到底还是一个人,虽然听说这老帮子有什么十鬼护体,但是我们三个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论肉搏的话,要乱棍抡死老师傅还是很简单的,就怕他躲在暗处放毒,那可就麻烦了。
  裁好了四十多张白纸后,我把它们扎好,拿在手里竟然感觉到沉甸甸的,今晚上就靠它了,要不要带笔呢,我想了想,还是别带了,毕竟有笔不好发挥,还不如咬手指头挤血来的实在呢。
  把这些东西都放进了背包之中,我便没有啥事儿了,就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起来,又一次进入了三清书的境界,只不过这次进入三清书的境界之中,我却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发现的事情,我忽然觉得,这里的事物好像是永久不变的,山川河流飞禽走兽不过是假景而已,反复的重复着一次次的相聚与别离,就好像是一场看过多遍的老电影。
  我始终只是个看客,没有办法与其相融在一起,以前听九叔说过,三清书的境界并不是每一个传人都能进入的,而进入了此境界也刚刚只能算是个开始,等到什么时候能与此境真正的融为一体才可算是修炼圆满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他说我的境界还太嫩,还要抓紧修炼才行。
  我记得当时我望着这个严肃的小老头儿,便问他现在能不能和此境界融为一体,这个小老头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下,然后便和我说:“咱们还是说说现在人世间的事儿吧。”
  九叔这个小老头儿就是这样好面子,看上去很严厉不芶言笑,但是偶尔蹦出来的冷笑话还真是让人无语,想到了这里,我半边脸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阵笑容,也不知道这小老头儿现在怎么样了,都快两个月没见了,算算离下一次满月也不远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把袁枚的事情告诉他,他会不会感到吃惊。
  我就在这三清书的境界中度过了一整天,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依旧感觉到神清气爽,就是肚子很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拿出了手机,跟老易和石决明约定好见面的饭店后,便穿好了衣服,临出门之前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了老易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拜谁都不如拜自己,要说我现在纯属是想找心理安慰,反正也没人,于是我便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对着镜子拜了拜,同时默念道:“崔哥,你和超人没啥区别,裤衩穿不穿里面也不重要,我看好你,就凭你帅的机头白脸的这一点,今晚也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拜完后我忽然觉得这好像有点儿犯傻呢,我拜我自己有个蛋用,于是慌忙摇了摇头,整理了下心情后,挎着包叼着根烟就出门了。
  哈尔滨的夜晚又一次的降临,那些只属于夜晚的诡异故事马上就要再次的上演,我站在路旁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也不知道今晚等待着我们三个的会是怎么样的命运。
  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次看到哈尔滨的黎明。


第二百零七章 天道不觉
  晚上十点,本应该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但那都是属于都市的故事,一辆计程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公路上,我们三人坐在车里,老易坐在副驾驶上抠着牙,悲剧的老易最近的运气始终不太好,饭后吃根雪糕还把牙给塞了,我问他为啥吃雪糕都塞牙,老易边抠边跟我说那里面有果粒。
  我和石头坐在后座,石头从刚开始就一直十分自己的摁着计算器,恐怕他是在算我们今晚扑街的概率吧,我完全看不懂他的加减乘数,心里想着这些搞科研的还真是犀利,我们这些干体力活儿的只能望尘莫及。
  我也不好打扰他啊。于是只能听着车载音乐望着窗外,要说今天遇到的司机师傅还算是挺有品位的,不像是平常我遇到的那些老头子,他放的音乐竟然挺有品位的,是陈明的《信》。
  陈明那温柔而略带伤感的声音唱到:
  “亲爱的,你现在好吗。在哪里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天真的脸上有淡淡忧伤,
  想告诉多年前的你,那些失去的就让他走吧,
  你在受过伤之后,流过泪之后,尽量忘了内心中那痛的感受。
  像是此刻的我,游过命运那道漩涡。
  想着那时候的你,那么努力的,朝着自己梦的方向用力跑着。
  跌倒却不曾离开,泪水笑着淌下来……”
  听着这首歌,还真是触景生情啊,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在唱我,我想起了董珊珊,上次见她还是在去年呢,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悄悄的改变着一切,我也变了,她也变了,她早就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半边脸苦笑了一下,只不过,我今天年初的时候把他给搞疯了。
  命运这道漩涡把我们都卷了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五秒钟之后,我左脸的苦笑消失,右脸延迟的苦笑又出现了。
  老易边抠牙边跟那出租车司机聊天,那出租车司机笑着对我们说:“我说哥儿几个,大半夜的去荒郊野外的干啥啊,说起来最近社会不太平啊,幸亏是你们人多,要不然的话,我还真就不敢拉你们。”
  我一听这话,有点儿愣了,这话让他说的,好像是说反了吧,一般来说人多去野外,听上去才像是劫道儿的啊,这怎么让他说的,好像是越多越安全那?
  老易也一愣,就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那司机笑了一下,然后跟我们说:“说起来这事儿挺邪乎的,哥儿几个知道不,最近闹鬼啊!”
  闹鬼?由于职业关系,我一听这俩字马上就精神了,便开口对那司机师傅说:“闹什么鬼啊,师傅你说说呗。”
  要说出租车司机都能看,现在打开了话茬子,他便止不住了,对我说道:“就是闹鬼呗!在我们车队里传的老邪乎了,已经有不少人遇到了,大半夜的鬼打车。吓死人了,说那鬼是一个小年轻儿,个头不高,哎,跟哥们儿你差不多,全身上下全是血啊,听他们说,那个鬼就是袁氏死的,连大悲咒都不怕!”
  我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怎么越听越像是再说我呢?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看来这以讹传讹的力量真够强大的,本来没啥事儿,但是经过人这嘴一说,就越传越邪乎,想想那些平常我们听过的灵异故事多半都是这么来的吧。
  不多时,袁氏到了,车停在了离大楼不远处的地方,从车里钻下了三个身形各异的小青年儿。当然了,三个人之中最猥琐的并不是我。而是正在抠鼻屎的老易,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说实在的,此刻的我竟然有一种高考时要进考场的感觉,直关生死啊,他大爷的。
  袁氏的员工们应该早就下班儿了,只剩下一些保安和加班人员,望着黑夜里的袁氏,我可真算是感慨万千,就是这儿,不知道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可是由于银子给的足,依旧有很多人争相恐后的想挤进这块儿要命的风水宝地。
  今天下午的时候,好像变天了,最近高温的天气难得有一丝的凉爽,天空中的月亮也早就躲到了云彩后面,俗话说的好,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捉鬼好时辰,我们振作了精神,像那“金蟾献宝”的树林走去。
  这三棵大松树够有性格儿的,好像是我看过的最高的松树了吧,由于时间还早,我们便坐在这大松树下休息,石决明放下了计算器,然后叹了口气对我和老易说道:“不行,依旧算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听石决明这么说。便问他:“石头,你说这事儿要是算不出来,多半因为什么?”
  石决明想了想,然后跟我们说:“多半是因为‘天道不觉’吧。”
  所谓“天道不觉”,石决明跟我俩解释,正所谓不论任何事情,都是命运事先定好的,即使你觉得已经有了战胜了命运的感觉,也不是真实的,因为这便是万物的根本,无法逃脱,卜算之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可以预测未来,在某种程度上窥探命运的剧本,所以自古以来便一直是人们心中神奇的所在。
  如果把天道形容声一台机器的话,“天道不觉”便是这台机器做选择的时候,在这个阶段内,就算是有再高深的卜算之术也算不出来结果。
  看来我们今晚还真挺有闹儿了,我苦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烟,给了老易一根,给石决明,他没要。
  我跟石决明说道:“别算了石头,爱咋咋地吧,反正都到这一地步了,你留着点儿脑袋一会儿算那啥。”
  石决明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傻等,我花了些时间来观察这附近的地形儿,三棵大松树后还有一大片树林,看不见边际,如果那猫老太太来的话,多半就会从那里面现身,要知道开然袁枚有钱有的都有喜儿不要脸,但是要让他藏个怪物而不被人发现,却是挺难的,毕竟这不是那脑残的小说,有钱人都跟超人似的,那不可能。
  也就是说,那个猫老太太现在就藏身于那片森林之中,就是不知道一会儿老袁到底是想明着跟我们搞还是暗地里下死手,照上次老袁高调亮相的表现来说,应该不会背的里玩儿阴的,而且好像玩儿阴的也不符合他这七两重命的风格啊。
  以防万一,老易和我早早的就做出了准备,我自从上次从七台河回来,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板砖破砸死少林寺和尚,片儿刀砍倒武当山道士,而且高端武器完胜板砖片刀,那个袁枚虽然可能不屑于用阴招儿,但是我们可以啊!
  要是不在这周围下几个阵法的话,那还是我们的性格儿了么?公平决斗?靠,那是骗傻子的!
  老易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他背的背包远远要比我大,只见他哗啦啦的把背包中的东西倒了出来,马鬃线雷劈木小蓝灯一应俱全,我也拿出了背包中的那些符咒,我俩相视阴阴的对笑了一下,然后便在周围布上了各种阵法。
  这玩意儿就跟埋地雷似的。反正也不花钱,整呗,自从上次七台河回来之后,我就领教到我符阵的强大了,于是我早就画好了卷舌阵符,在我认为那个猫老太太必踩的地方布下了,在我布阵的时候,老易在石头的帮助下,也算出了这境具体的各种方位,然后他也就不跟那老袁见外了,什么“震雷金钟”、“囚鬼换凶门”、“离火墓葬”,反正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末了还在“震雷金钟”的阵里刀尖儿朝上的插了一把水果刀,看来这老小子是真下狠心了。
  我也没闲着,又从包中拿出了那一打老三样儿,先把护体符分给了他俩,毕竟这玩意儿虽然没啥力道,但是关键时刻也能保命,正所谓聊胜于无嘛,然后我又把二十多张“甲午玉卿破煞符”像是撒纸钱一样围着我们三个撒了一圈儿。不得不说,这真是逼到份儿上了,我们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老易就帮石头开了眼,没办法,不知道等会儿怎么回事儿呢,保险最重要,然后我和老易也把眼睛开开了。
  还是开了眼以后舒服。黑暗中的事物都能看的差不多,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多了,跟袁枚约订单挑的时间是十二点,马上就要到时间了,老易已经脱掉了上衣,我们三人警惕的向那片森林里望去,脚下的小蓝灯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寂静,石决明拿出了计算器,没有怎么经历过这种事儿的他好像还是有些紧张,我也开始了最后的战备检查,左手拎着铜钱剑,手臂上已经画好了剑指咒,右手由于种有两枚仙骨,所以不用武装,一切都没有问题,我心里想着,这个没有风的夜晚就要真正的开始了。
  我拿出了手机,又看了下时间,原来越紧张时间就过得越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八了。还有两分钟,老易已经开始三遁纳身的准备了,那个猫老太太速度奇快,按照树林松树的距离,大概不用三秒它就能跑到我们身边,所以要抢先准备才行。
  我们静静的开始读秒,三,二,一。
  我们三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片树林,生怕漏过一丝的讯息,已经十二点整了,但是那树林中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当我们有些怀疑袁枚这老乐瑟怎么这么不守时的时候,忽然我们的头上传来了一声猫叫。
  不由得我们三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百零八章 展开恶战
  当你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忽然打头上传来了一声猫叫,你说放你身上你会做出什么反应,也许你跟我说你会吓的一哆嗦,但是我告诉你,当时我们的反应却并不是这样。
  人的条件反射是可怕的,我们三个几乎同时没有预兆的先抬头望去,与此同时,我们的心才跟着“登”的一声,只见漆黑的夜空之下,我们紧靠着的大松树之上竟然挂着一个黑影儿!
  不用人说我们也知道了,这就是那猫老太太,他大爷的,我们同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不到这老家伙原来早就躲在了这树上,够狠的了。
  上眼望去,这个穿着黑棉袄的老太太直挺挺的贴在了树上,大头朝下就跟一个毛毛虫一般,瞪着一只红彤彤的眼睛望着我们,似乎我们三个的肠子已经是它的盘中餐了一般。
  眼见着它上我们下,对我们十分的不利,老易边骂子一声:“操,蜘蛛侠啊!”边开启了三遁纳身,一手抓一个用极快的速度带着我和石决明跑到了远处。
  我们跑到了卷舌提灯大阵后边,老易松开了我俩以后就绕到了我俩的前边,我紧跟其后,把石决明护在了身后,石头不愧是石头,确实让我们挺佩服的,不同于常人的他见到那猫老太太已经出现,并没有太多的恐惧,而是一翻手抓紧了计算器开始飞速的按动起来。
  我也抽出了一张白纸准备随时画符,老易则是威风凛凛的对着那树上的猫老太太骂道:“姓袁的你什么意思!既然要我们来了就赶快下来,装个屁蜘蛛侠啊?”
  那猫老太太现在果然是被袁枚操纵,我们又听到袁枚的声音从那老太太口中传出,它说道:“哼,年轻人,不要太狂,今天就让我知道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吧!”
  说完后,那猫老太太果真就像是一个大蜘蛛一般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了下来。那松树之下就是我刚才撒的“甲午玉卿破煞符”,我见那老家伙已经踩上了不老少,指着那些符喊道:“急急如律令!!!”
  啪啪啪,二十多张符同时被我给引发了,就跟放炮仗似的声音,可是那毛老太太踩在上面却好像不痛不痒的,似乎只是踩到了一些扎脚的野草一般,虽然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看它的反应依然让我感到有些肝儿颤。
  那附身于猫老太太身上的袁枚轻蔑的说:“甲午玉卿破煞符,你就这点儿本事么?”
  我愣了,要说这袁枚知道我们三个是三清传人的事儿已经让我们很惊讶了,但是现在他竟然连我这符的名字都知道,不由得让我有一种这袁枚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成精的想法。
  现在时间紧迫,老易对我喊道:“老崔!别跟丫废话了,上吧!!”
  说完他就冲了上去,我慌忙紧随其后,那个猫老太太迅速的朝老易扑了上去,抬起爪子照着老易的脑袋就想上去挠十块钱儿的。
  要放在天然呆状态的老易身上,这一爪子必中无疑,但是老易现在号称小超人儿,怎么能刚上阵就扑街呢?只见老易快速的伸出了左手使出了一招二傻子抓鸟,一把就抓住了那猫老太太的有爪子,同时右手由下至上十分强力的使出了一招风靡八十年代经典街机中的一种“袄由根”。
  这一拳狠狠的揍在了这小脚儿老太太的下巴上,三遁状态的老易周身上下都有一层气包着,这一拳头的威力无异于一铜钱剑,但是悲剧的是就算如此强横的攻击,也没有把那猫老太太给揍飞,它只是出于惯性的仰了下头,然后却也没有闲着,由于右手被老易抓住了,无法动弹,所以便直接甩起了左手狠命的扣在了老易的肩膀上!
  它这一招我亲身体验过,一想起来我现在肩膀都觉得有点儿疼,但是三遁状态的老易却也没有多大反应,由于他现在身体的关系,这一爪子也只是扣破了他的表皮,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老易眉头一皱,他知道如此的缠在一起对他并没有多少好处,于是他当机立断,左手没有放开,右手也抓住了那老太太的左手,双脚猛然离地就向那小脚老太太的肚子狠命的蹬去!
  那猫老太太避无可避,这一脚蹬的也够实成的,咚的一声,使得那猫老太太一弯腰,而老易也就接着揣在它肚子上这一脚的力道上再一使力便挣脱开了猫老太太。
  这正是说时迟那是快,你别看我现在写出来的时候这么慢,但是当时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没有超过五秒。
  只见老易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我的身边,而这时,那猫老太太又开口说话了:“这就是奇门之术中的三遁纳身吧,果然有点儿看头儿,就是不知道以你的修为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听它说出这句话,我虽然看不见老易的表情,但是我也知道老易估计也应该挺惊讶的吧,不过我到不怎么惊讶,毕竟刚才他连我符咒的名字都能说上来,现在知道老易的拿手绝活儿也并不过分。
  不过既然袁枚这老家伙已经知道了凭老易的体力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这对我们可是相当的不利啊,想到了这里我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石决明,正巧,石决明此时好像算完了,他快速的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不想让那袁枚听见他算出来的卦象,于是我便又向后跑去。
  那猫老太太好像已经认定我没有什么威胁了,于是就把重心放在了老易的身上,它冷哼了一声:“希望你们能耍出点儿更高深的技术吧,就凭现在这几招儿,别说是我了,就连这个傀儡都打不过。”
  老易一听它放出了如此狂妄的狠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对着那猫老太太骂起了闲街:“我去你大爷的吧,你咋就这么牛X呢,不服你出来,别躲在暗处畏首畏尾的,你敢么?脑袋瓜子给你敲碎了!”
  我刚跑到石头的身边,见老易竟然骂上了慌忙对他喊道:“老易!!别跟它废话!注意节省时间!!”
  老易听我这么一说,恍然大悟,估计这袁枚是想借着说话的时候拖延时间,等到两分钟一过便可以飘逸的把老易放倒,可见起狼子野心何其之毒!
  于是他也不跟那猫老太太继续废话,双脚狠蹬一下地后,就又向那猫老太太冲了过去!那猫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哼,自取其辱。”
  一人一尸又斗在了一起,拳来脚往好不激烈,我也没有闲着,我见石决明此刻已经冒了一脑袋的汗,看来这现场掐算比无事的时候掐算要耗费很多精力的,真是够为难他的了,只见石决明擦了擦汗,然后伏在我耳边告诉了我这一时间段儿的卦象长短,我听完了以后没敢多做耽搁,慌忙用黑指甲划破了手背,然后蘸了蘸血开始聚精会神的画了起来,一定要成功啊大哥,就靠你过日子呢,我心中反复的默念道。
  要说画符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所以我不得不先平复了下心情后才开始画,好在对于画符这种东西我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即使老喜现在还在跟那老杂毛儿拼命,我也能很快的静下了心开始一下一下的涂抹着这张“水风井生泉化符”,老易的战斗还在继续,只不过这已经不是我能顾及的了的东西了。
  一分钟后,我画好了这张符,没有顾及有没有效,马上就向老易跑了过去,我知道还有十几秒老易就要挺尸了,于是我只能边跑边念出了验符咒,老天保佑,果然成功了,望着符咒上发出的微弱光芒我大喜。
  老易正在着急,马上自己就倒了,他一见我过来,也一阵狂喜,只见他忽然双臂张开,对着那猫老太太做了个熊抱的动作,那猫老太太现在虽然没有意识,但是袁枚有啊,他知道这猫老太太虽然是尸体,但是身体的移动还是要靠骨头的,一下要被抱到的话,骨头一定会被压断,另外看上去老易已经快油尽灯枯了,跟老易硬拼这一招得不偿失,所以他不敢大意,慌忙操纵着猫老太太跳出了挺老远。
  老易见它跳开,心中更是喜悦,他这本来就是一虚招儿,也就是空架子,完全没有想练拥抱的意思,只见老易脚一蹬地就像我跑了过来,时间紧凑,我直接抡起了符照着老易的脑门子贴去,同时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
  符贴在了老易的脑门儿上,此时离两分钟结束也就还有几秒钟了,成功啊,大哥!我心里着急的想到,只见老易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我心中一阵大喜,这是符咒的力量导入老易身体中的证明。
  果然,只见老易大喊一声:“爽!!”
  然后他一把撕下了那张符,顿时三遁纳身又恢复到了两分钟之前的状态,我们三个人同时的松了口气,太好了,成功了。
  要说我们这一系列的举动那附身于猫老太太的袁枚应该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估计他也想不明白,本来身上的气已经开始变弱的老易,怎么忽然又跟打了药似的状态全满了呢?这种违反天道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啊!
  只见那猫老太太开口了,传出了袁枚有些吃惊的声音:“恩?没想到你们三个人还真有点儿稀奇的东西,竟然有这种符,这绝对不是三清书上面的符咒,你们是在哪儿学的?”
  我靠,听到这老家伙说出这话,我心里顿时对他无限鄙视,你也不想想,我们要是告诉你的话,那该多吴老二了?于是我便对他冷笑的喊着:“告诉你也无妨,这招的名字叫做‘九天霹雳逆达治’,你记好了啊,有空多翻翻书吧,英俊侠!给它点儿厉害瞧瞧!!”
  老易此时精力无限,活像是一个见到了一个裸体女人的壮汉一般,大喊了一声就又向那猫老太太扑去!
  那袁枚现在好像也有点儿发憷,估计他也没弄明白这“九天霹雳你大爷”到底是啥意思。


第二百零九章 我要杀死你
  要说今晚确实是我们最累的一个晚上,尽管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没过十分钟,但是我们三个却都出了一身的臭汗,老易还在跟那个损老太太玩命儿的打斗着,尽管这场面在外人眼里可能有些滑稽,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壮汉和一个一米五几的干巴巴老太太打,还打的如此激烈如此嗨,看上去不免有些滑稽。
  可是老易却不是在欺负老年人,因为这位“老年人”确实是猛的可以了,日后老易对我说,就连他上大学时候的跆拳道教练在这猫老太太手下估计都走不了三个回合。所以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苦战。
  当然了,我和石决明也不轻松,石决明算好上一个卦象后,马上对了对表,又开始继续算下一个卦象,我则是站友他身前准备随时接力画符,这确实挺费体力的,真是应了那句话了,看花儿容易绣花儿难,当时我们还是估计的太少了,不知道这三人组合才能用的BUG竟然这么不简单。
  那袁老贼好像确实对我们这个寿怪的组合技能感兴趣,多亏了老易这小子生猛异常一直缠着它打,要不然的话,我和石头多半性命不保。
  老易怒了,估计是因为差点儿就落入袁枚刚才那语言圈套的关系,只见他轮圆了胳膊左右开弓就往那猫老太太身上招呼着,那猫老太太此时就是一傀儡,也不知道躲避,任老易沙包一般大的拳头削在自己的身上,发出了嘭嘭嘭的响声,我看在眼里,老易的攻击虽然猛烈,但是始终不能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虽然现在形势上是老易占了上风,虽然我们能现在已经能维持他的体力,但是总有他脱力的时候,到那时候可就完了。
  在看那猫老太太,一边挨着打一边反击,两只爪子就跟挠土豆丝儿一般的挠在了老易的身上,虽然老易现在是三遁在身抗击打能力超强,但毕竟他还是个凡人,是凡人就一定会受伤,只见有三遁之气包裹的上半身已经渐渐的被那老太太给挠出了一道一道微细的抓痕,这就证明三遁已经出现了裂痕,这可能么办呢?
  正当我犯愁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石决明的声音,他跟我说:“老崔,干什么呢,喊你好几声儿了,快过来!”
  我一下子回过了神儿来,原来是石决明已经算好了,于是我也顾不了多少了,先这么耗下去吧,要是不行在想别的办法,我跑到石决明的身边,石决明俯在我耳朵旁仔细的告诉了我这个时间段儿的卦象,我点了点头,不敢多做耽搁便又开始聚精会神的画了起来。时间刚好,还差三十秒我便画好了符,没敢多做耽搁,便又向老易跑去。
  老易见我弄好后,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脱力了,便故伎重演,一个虚招过后和我拍了一下手后接力,但是奇怪的是,那被袁枚操纵的猫老太太这次却十分的安静在那里站着,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老易又一次的体力全满后,便重新冲了上去,只见那猫老太太那猫的一半儿脸上竟然浮想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袁枚冷哼了一声后,边跟老易撕斗边开口说道:“不简单啊你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三清书的组合所产生的力量吧,想不到你们年纪轻轻的,竟然能识破了天道的漏洞。”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三人不自主的全身发麻,他大爷的,他到底是不是人啊,我们这招儿只用过两次就被他看穿了,即使是神仙下凡也没这么夸张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易有了前车之鉴,知道自己不能跟他废话,所以也顾不上什么惊讶了,大吼一声后便又向它扑了过去,那猫老太太发出了一声奸笑后便迎了上去,他俩又开始了无防御自由搏击。
  而我却有些感觉不对了,说真的我现在有点儿怀疑这袁枚是不是买彩票发的家,猜的也太准了,我们在他面前完全就没有了秘密可言,而他知道了这个秘密,还能就这样儿的傻打下去么?
  答案是否定的,只见那猫老太太跟老易打斗的时候,猛然抡起了右手向老易的脸抓去,要知道这脸可不比身上,可不是随便抓的,因为眼睛等软组织依旧是脆弱的,超人归来里那拿眼睛挡子弹的镜头可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尽管老易现在号称是两分钟小超人,但是他远远没有克拉克那么的生猛活泼,在这种力道下被掏上一下子,恐怕他以后只能去从事按摩行业了。
  为了不让自己破相,也为了自己的以后不去干盲人按摩,老易十分明智的做出了一个举动,那就是理智躲闪避其锋芒再找其漏洞进行反击,只见他双膝一曲,做了个后拱桥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击,可没想到的是那猫老太太这一爪子竟然也是虚招儿,就好像是在讽刺老易刚才耍它那两下一般,现在它现学现用,竟然也耍了老易一回。
  只见那猫老太太爪子一缩,然后纵身跳起,这正是夜路走多了就一定会见鬼,老易一见自己被玩儿了,顿时后悔莫及,但是现在已经晚了,那猫老太太一脚踏在老易的肚皮上,接着这股力道快速的向我和石决明冲了过来!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儿,这个老杂碎,果然是想要玩儿阴的,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这体力符最离不开的人就是我和石头了,而且石头完全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如果换成我的话,也会攻击他的。
  可悲剧的是,就算是我的脑子已经想到了,可是身体却完全没有那个人猫合一的怪胎快,只见它迅速的绕过了我,然后朝着石头奸笑着扑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连三秒都不到它就要把石头给抓死了,我心中狠狠的想到,但是还没有绝望,我早就料到这老帮子会玩儿这套了,让石头站在我的卷舌大阵之后当然也并不是因为那里凉快的。
  不容我多想,慌忙右手结了个剑指,之前我就已经提到了,我这修为已经不知不觉的可以随心而动了,所以不必那那些呦口的口诀,也不必指那要引发的符咒,只是大喊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顿时,阵法被引发,卷舌星官依旧销魂的伸出了舌头,缠的那猫老太太动弹不得,我见到此阵竟然真的能缠住它,顿时心中大喜,但是也没有太过得意,因为我知道前几次跟鬼干架之所以搞的那么惨多半都是因为我臭得瑟所致,现在的我已经做了充分的检讨,不敢再有一丝的大意,于是我忙对着好像有些惊吓过度的石决明大喊道:“石头!!快跑!!往老易那边!!”
  石决明果然异于常人,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的话,估计现在腿都得软了,毕竟这才是他第二次见鬼,但是他却没有,虽然他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依旧咬紧了牙,向老易的方向跑去,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边跑竟然还不往按了几下手中的计算器,这不由得让我感到佩服,因为石头的表现比我第二次见鬼的时候所表现出的冷静可是要好到姥姥家去了。
  佩服归佩服,我心里明白,现在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老易才爬起来,看得出来刚才的那一脚对他的伤害挺大,估计最次也被踹岔气儿了,现在他正捂着肚子调整,而现在能够伤到猫老太太的人就只有我了。
  我一咬牙,迅速的跑到了阵里,望着那被卷舌缠住的猫老太太,我心里一发狠,老杂碎,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齐齐哈尔特产常爷仙骨的威力!
  我心中一发狠,顿时我的右臂猛然发出了缕缕漆黑无比的气,就如同那常爷下棋时脑袋瓜儿所发出的气一般无二,在黑气环绕之下,那块儿黑蛇的印记也越发的生动起来,估计是因为我现在太过于激动的原因吧,这块儿黑气要比跟老易掰腕子时候要浓的许多,日后听老易跟我说,那时候我的胳膊就跟串烟了一般,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趁着那猫老太太动不了,我迅速的伸出了右手,由于太过于激动和黑气太重迷了双眼,也没分清抓的是哪儿了,反正是抓到了一个地方,好像是胳膊,然后我大喝一声:“去你大爷的吧!!!”
  随着骂声我狠命的一使力,只听“撕拉”一声,我顿时感到手上的拉力一轻,好像拽掉了什么东西,上眼一看,竟然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竟然抓着它的一只胳膊,虽然我之前就知道了常天庆的本事,连胡三太爷都要给面子的妖怪能不猛么?但是我真是想不到常爷给我的这块儿仙骨竟然这么给力,没有太费力气就把那猫老太太的右臂甚至连头肩膀的一大块儿肉给卸了下了。
  好在那猫老太太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血液早已经凝结,肌肉组织也如同风干肉一般,所以不算那么太恶心,我望着手里的这条胳膊,心中真是又恶心又兴奋,恶心的是手里抓着的胳膊毕竟不是啥好玩意儿。
  而兴奋的是,我终于变强了!望着被我拽掉的这只手,我忽然有一种想拿起来亲一口的冲动,但是由于还是太恶心,所以就忍住了,我把那条胳膊随手一丢,那胳膊掉在了地上竟然摔碎了,我懂了,看来这猫老太太死的时间太久,而且并不是睡着养尸地中,所以身体完全是靠煞气来维持的,如今胳膊脱体,煞气消失后自然会飞速的钙化。
  我心中又是一喜,看来就算是把它放倒后,我们也不用愁怎么处理尸体了,常爷啊常爷,我真是爱死你了,你说常天庆和白无常,名字里面儿都带个常字,这人品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边感叹常爷的本事,边望着那猫老太太,此时的它失去了一条胳膊后应该已经实力大减,因为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全是杨过,这时的我也差不多能安下心了,我老觉得袁枚这老杂毛儿有点儿不对劲儿,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啥要试探我们,之前他说过,如果我们能破掉它的这个傀儡,就能回答我的问题,如今这猫老太太困在我的阵中,而且它的肩膀头子都已经被我拽掉了,应该算是过关了吧。
  想想真是解气,早知道我这胳膊这么犀利,还搞什么天道BUG啊,于是我冷笑的对着猫老太太说:“你说要试试我们的实力,现在你没有什么话了吧!?”
  我有些怀疑,那个真的猫老太太好像在那天晚上已经被我和老易干掉了,现在的猫老太太就是一傀儡,只见它听到我的话后,脖子竟然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然后用它那半边猫脸瞪着我,吓了我一跳。
  只见那猫脸开口了,袁枚的声音传来:“哼,小辈,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这绝对不是《三清书》中有的东西,反而像是马家仙才有的力量,你还是出马弟子?”
  算了,现在我连惊讶的心情都有了,经过了刚才听他说的话后,我现在觉得即使袁枚知道的再多我也不感意外了,于是我冷笑着对他说:“你别管我用的是啥,反正是干倒你了,快说,你为什么要害刘雨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袁枚听到我这句话后,竟然笑了,半边猫脸大大的张着,就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仿佛像是在嘲笑我一般,看的我这个憋气,是不是这老家伙接受不了这不到一分钟内就让我给制服的结果啊,于是我便狠狠的对着他说:“你笑什么笑,没有笑过啊!快点儿回答我!!”
  只见那半边猫脸上下的动了几下,然后对我说道:“我笑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的不自量力,‘卷舌星官提灯大阵’么?你真的认为这个阵能够困住我?”
  恩?这老家伙竟然连我这符阵的名字都知道,难道他会破解这阵法么?不用这么玩儿我吧!我的冷汗又一次的冒了出来,这时老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正往我这边赶来。
  而就在同时,只见那猫老太太的嘴巴叽里咕噜的好像在迅速的捣鼓些什么,忽然它大喊一声:“开!!!”
  让人吃惊的景象出现了,原本正困住它的卷舌天阵,忽然就失去了作用,那写阵符全部报废变成了废纸,不能吧,要说他知道我这阵法的名字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还能用这种方法破解,这一打击差点儿没让我尿裤子,如果它是强行破解的还好,毕竟这阵之前也被那八曜煞破过,可是他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强行破的啊!
  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是不是在这儿跟我搞笑呢啊!就在我发愣的这一瞬间,那已经脱离的束缚的猫老太太嗖的一下就从我身边穿过,悲剧的是,我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他一定又是奔石头去了,我脑子里想到。
  一转头,它已经遇到了正在往这儿边跑的老易,老易见这老妖怪少了个胳膊竟然还这么猛,便也没顾忌太多,一个大跳起身就对那老家伙踹了过去,谁知那猫老太太竟然根本不在乎少不少胳膊,相反的,少了一条胳膊后,它的速度竟然更快了,直接一侧身就躲过了老易的电炮飞腿,也没管老易,直接向石头冲了过去!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我虽然看在眼里可是根本没有办法,速度在这儿摆着呢,见那猫老太太闪开了老易的攻击后,我便万念俱灰,只好把眼睛闭上,心想着:“这回完了!”
  只听远处石头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当我再睁开眼睛时,石决明已经躺在了地上,生死未卜了。
  这种眼见着兄弟受难却没有办法阻止的感觉,真的是说不出来,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铁锤猛轮了一下似的,顿时愣住了,心里一片空白,尽管刚才我已经知道石头有难了,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他遭到了不测的事实。
  这是为什么啊,谁来告诉我为啥这一切都这么的不合常理呢!!为什么袁枚会找上我们,为什么身为一个“人”的他,心肠却如此狠毒!!为什么!!!
  老易见到石头遭到袭击了,也大叫了一声,然后冲了上去和那猫老太太拼命,而我则呆呆的望着,心中忽然充满了内疚,本来可以避免的,要是刚才我趁它困住的时候不跟它废话直接把它撕碎的话,这一切本来都可以避免的!!!
  我忽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内疚如同潮水一般的像我袭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似乎都要炸了,于是再也没有忍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想起昨天还跟我们一起喝酒的石头,他跟我们说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年迈的母亲,我好眼泪再也没忍住,夺眶而出。
  不一会儿,老易的三顿状态结束了,只见老易满脸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尽管现在的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了,但是他还是死死的瞪着那猫老太太,似乎是要把它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附身在猫老太太身上的袁枚见老易倒下了,便也站住了,他知道,我们几个也就老易能跟得上这猫老太太的速度,如今老易一倒,我们的死都是早晚的事儿。
  于是他十分猖狂的对着我喊道:“看到了吧!你们还是太弱了,几乎是不自量力,真是搞不懂,这些年的《三清书》让你们学到哪儿去了。”
  “……”
  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的内疚慢慢的转化成了怒火。
  那袁枚见我没有说话,像个傻子一样的跪着,便又说道:“哼,心智不坚定,还妄想学道?”
  “……”
  我依旧没有搭理他,只是感觉到身体内好像有某个声音出现,他叫我杀了他,杀了他,不顾一切代价也要替石头报仇。
  那袁枚见我竟然还没有说话,便有些不耐烦了,他对我说道:“算了,我今天看出来了,你们根本就不配做修道之人,让你们知道……”
  “你该死。”
  我开口了,蹦出了这么三个字儿,那袁枚愣住了,他问我:“你说什么?”
  我忽然抬起头,对着他狂喊道:“我他妈说你该死啊!!!!”
  我的喊声很大,在这空旷的夜晚估计隔很远都能听得到,以至于嗓子都要喊哑了,那袁枚一听我这句话,又笑了,对我不屑的说道:“年轻人,你想杀我,就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了。”
  其实他这句话我并没有听见,因为那时的我精神已经快要接近于崩溃的状态了,喊完了那句话后,我低下了头,闭上眼睛后,一段古怪而又生硬的口诀从我的嘴里发了出来,这段口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这并不是汉字,倒像是一些野兽掺杂在一起的叫声。
  慢慢的,我边念着这呦口的口诀,同时双手开始拍打起大腿,而我的头也不自觉的摇晃了起来,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但是由于我的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种小事儿已经不是我想要去在乎的了。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为石头报仇!为石头报仇!为石头报仇!!那怕是要我的命,哪怕是把自己的身体借给魔鬼,我也要杀掉这个老家伙!!!!
  我摇头和拍腿的动作越来越快,完全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就连远处的老易见到我这个样子都害怕了,估计是怕我受到的打击太大吧,他吃力的对我喊道:“老崔!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我!!”
  我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因为就算听见了也回答不了,依旧飞快的摇着头,那附身于猫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好像看出了什么,觉得我并不是单纯的发羊癫疯一样简单,因为此时的我,周身上下应该已经冒出了一丝丝的黑气。
  袁枚不是傻子,于是他也就不再废话,迅速的操纵这猫老太太向我跑了过来!
  但是,这一切都晚了,就在他的距离离我只有十步不到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歪着脑袋对他狠狠的说道:“有请祖师爷常天庆上身!!!!!”


崔走召说:

暂无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