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七爷出击!


  可是,眼前的这架老七爷,保养得完好无比,似乎只要灌上航油,就能再次呼啸上天一样。
  “操!操!操!操!这怎么可能?!”余建文钻进驾驶舱里,兴奋地摸索着:“见鬼,这里面连灰尘都没有,好像有谁在天天擦拭一样。”
  刘洋在下面抬着头问道:“余建文,这架飞机真能用?”
  余建文怪叫一声:“能用?当然能用!而且还是大用!这可是能挂霹雳导弹的。不过,不能挂对海打击武器。”
  “谁说歼七不能挂对海打击武器?”一个声音突然嘶哑地道:“机炮不能打吗?火箭弹发射器也可以,甚至可以用炸弹,250公斤的炸弹砸在军舰上也够对方喝一壶的。”
  汪灏和余建文同时扭头看去,只见特战队员护着——不,押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老人走到歼七前,伸出手细细抚摸着:“可以挂载副油箱,那就可以挂载航空炸弹,扔副油箱和扔炸弹是一个道理,高度、空速、角度计算好了,就算没有雷达制导,一样能把炸弹扔敌人头上,现在的年轻人,离了导弹好像就不能打仗了。”
  汪灏和余建文面面相觑,余建文问郑奋:“这老头子是谁?”
  郑奋道:“这老头就是这个公园的门卫,这架歼七就是他带我们找到的。”他迟疑了一下:“他是只智尸。”
  郑奋和余建文的嘀咕声被门卫智尸听到了,他转过身来:“什么智尸不智尸的,我又没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比以前活得更好,什么高压血痛风老花眼统统不见了。我活着呢,好好儿活着呢。”
  老包——这是门卫智尸的名字,是他自己让战士们这样称呼自己的,老包,非常贴切的,适合一个乡镇小公园的门卫的称呼。
  但老包的另一个身份,就让战士们掉了一地眼珠子——东海航空兵某部的副总工程师——当然,已经离休了好多年了。
  虽然知道老包是只智尸,可是面对这位老兵,无论是余建文还是唐楠杉,甚至是极端厌恶智尸的郑奋,都摆不出恶行恶状的模样,余建文嘀咕道:“你一个老干部,怎么当上了门卫?还有,这架飞机是怎么回事?怎么报养得这样好?”
  老包淡淡地道:“早就离开军队的老头子,还讲究什么地位、待遇,当门卫有什么不好?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十年,老了就想干脆在这里养老,当公园门卫好啊,这公园就像我的私人花园一样,看看花草,锻炼身体,多方便,多悠闲。”
  他抬手抚摸着歼七的机身:“这飞机嘛,当然是我老头子开后门搞来的,反正都要回炉拆废铁,老头子找了点关系,给这个小公园弄了一架来。只是不舍得让那些兔崽子拆得七零八落的,找了以前的老部下,甩了几包烟,就把这宝贝完整地搬了过来。保养得好,那是我老头子天天亲自动手维护,有我这老把子手艺在,这架飞机,灌上油就能飞。”
  余建文挠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智尸老头,居然奇迹般的保留了一架完整的歼七战机下来,而这架战机既将帮助人类幸存者投入对脚盆国丧尸智尸的反侵略大战之中。
  汪灏憋了半天才道:“谢谢你老了。”
  智尸老包道:“不用谢我。不瞒你们,我觉醒前,也是吃过人的,喝过人血的,当然,自从我恢复意识后,就再没伤害过一个人。只是,我毕竟和你们不一样了,这架飞机,你们拿去用吧,多少算是为我曾经做过的错事弥补一二。”
  老包背着手,缓缓离开了绿地,刘洋板着脸告诉余建文等众人:老包是主动找到正在四处搜索完好战机的特种作战外的战士们,而且还坦诚了自己以前吃过人,但是现在,和老包生活在一起的,还有20多个人类,全是老包在觉醒后救下来的。
  “我们去看过他们,还劝他们到崖山生活。但他们都说,不愿意离开老包,说什么老包是个好智尸。他们甚至愿意抽自己的血给老包喝,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智尸不定期服食人肉人血,智商就会退化,而反之,觉醒程度就会越来越高。那些和老包同居的幸存者说,有老包,就有他们,有他们,就有老包的持续进化觉醒,他们和老包生活在一起,既不用担心别的幸存者来欺压他们,也不担心别的更残暴的智尸来捕捉他们。这样的生活对大家都好。事实上,那些人类对我们这些战士隐隐有些敌意,就因为刚开始时,我们对老包有点粗暴,一直用枪顶着他的脑门。”
  余建文摸着下巴:“这算是一种新型的共生关系吗?这世界,真他妈的操蛋。”
  汪灏摇了摇头:“别管这些了,咱们赶紧将这架战机运到机场—一全面检测一遍,虽然老包说他天天在保养,还是该谨慎一些——还有,得找些武器来,航炮、火箭弹、航空炸弹,总算轮到我们空军出场了,让脚盆国的船队好好喝一壶。”
  余建文脸色有些沉重:“脚盆国船队核心可是金刚级宙斯盾,那家伙可是以防空能力强悍著称的,咱们这老七爷可没有防区外打击的能力,唯一能对宙斯盾产生威胁的,只有250公斤级的炸弹了。”
  汪灏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嘿,如果能用七爷干趴一艘宙斯盾,那可是创下战争史的奇迹了。弟兄们,废话少说,快,把吊车开过来,还有平板车,对了,把公园的围墙给拆了,要不这老七爷可挪不出窝。”
  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升起时,脚盆国智尸丧尸渡海部队再次行动起来,潮水一样的倭奴丧尸漫过堤岸,越过第一道防线的废墟,向崖山众人连夜加固过的新据点冲过来。本土丧尸再一次涌了上来,用自己血肉筑起了一道新的长城,只不过,也许是夜间海边露水较大的原因,本土丧尸的身体都是湿漉漉的。
  与此前一样,冲在最前面的本土丧尸“深情”地和倭奴丧尸拥抱,然后被对方啃咬,肠破肚烂,倒地,只是,倒地的本土丧尸做了一个动作,它们在后方据点的智尸们的指挥下,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
  轰,一团火焰,然后是一片火焰,沿海防线上,燃起了熊熊火海——本土丧尸们在冲上来以前,刚刚被一批消防车“洗”了一个汽油澡,它们的确不能亲自动手伤害倭奴丧尸,但它们却可以自杀,用自杀来袭击倭奴丧尸。
  长20多公里、纵深600多米的沿海防线上,燃起了冲天烈火,为了实施这次行动,封海齐将一座油罐的汽油全都用光了。而被烈火吞噬的,却是数十万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
  火,一旦漫延开来就变得无法控制,有一辆负责给本土丧尸浇汽油的消防车,因为撤退得不够快,也被飞速漫延的火线引燃,轰一声,在爆炸声中飞到了半空,又重重落了下来,里面的战士无一幸存。
  大火还引爆了已经被废弃的第一道防线据点里遗弃的武器弹药,子弹和炮弹的爆裂声,如同过年时的鞭炮一样密集。
  火越烧越旺,甚至连钢铁、水泥块似乎都燃烧起来,冒起的黑烟遮盖了清晨的天空,太阳的光线也变得如此暗弱,明明是旭日,却如夕阳一样,散发着没有煮熟的蛋黄的昏暗的光。
  空气在数百度的高温中扭曲,无数的丧尸没还烧成焦炭就已经扑倒在地,在高温热浪下,它们的眼珠子都爆裂开来,脑浆在头盖骨下面沸腾。
  火海里,几只捕食者飞快地从藏身地窜了出来,向大海跑去,然而,它们敏捷的身手在无处不在的熊熊大火中,也救不了它们了,那异常发育的大脑,因为暴露在外,被高达数百度的气浪席卷而过,立刻被烤熟了。此前在激烈的战火中没有死过一只的捕食者,如同死鱼一样一条条僵卧在沙滩上、堤岸边,热浪卷过,个别捕食者的大脑如同爆米花一样爆开来。
  热浪滚滚,火焰冲天,硝烟令人欲呕,第二道防线的崖山众人们纷纷后撤,退避到了事先隔离开的防火线后面,防火线是利用一条宽阔的街道设置的,两边的房屋和行道树已经事先被拆除、炸平或锯倒了。
  这就是封海齐的反击,同归于尽的反击。
  在防线后,崖山新增的200多只智尸正将更多的本土丧尸驱使过来,量变到一定程度,就是质变,脚盆国捕食者个体脑电波虽然强悍,但在此时却无能为力,它们只有逃跑,全线的溃退。
  金刚级宙斯盾突然动了,它的舰首劈开海面,掀起白色的波浪,压过沉浮在海面上的密密麻麻的丧尸,向镇海港石化区猛冲而来。
  威远城头,周春雨大吼道:“该死,倭奴冲着储油罐区去了!”
  封海齐也早就看到了,宙斯盾摆明着是要去炮击储油罐,但是他无能为力,储油罐的目标太明显了,根本无从防备,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已经紧急转移到储油罐区的老式加农炮群的保护,宙斯盾的主炮射击能达16公里,而自己手里的加农炮也差不多有15、16公里的射程,只不过56式85mm加农炮原本就是用来打坦克的,对付宙斯盾的装甲效果可实在不好说。而且宙斯盾主炮可以用雷达和光电多种瞄准,而自己的加农炮,只是简单的机械瞄准具,由一群潜艇兵和退役战士在操作,天知道两方面对轰,会有什么下场。
  宙斯盾也知道自己将受到岸炮的攻击,它一方面高速前进,一方面走着之字形,始终以舰首对准海岸,以减少炮击面积。
  海堤上,一字排开的加农炮开始射击了,虽然放宙斯盾更近点,炮击效果更佳,可是宙斯盾是高速移动目标,而高楼一样的储油罐几乎闭着眼都能打到,为了干扰宙斯盾,炮兵们不惜暴露自己的炮位,也要抢先开炮。
  宙斯盾左近随着炮击溅起了高高的水柱,潜艇兵们打炮实在是太潮了点,他们来崖山以前可从来没摸过炮管,在此起披伏的炮声中,宙斯盾居然毫发未伤,它越驶越近,高高昂起的炮管,突然喷出了一阵轻烟,射击速度达45发/分的主炮向储油罐开火了。
  最外围的一座储油罐腾一下就冒起了大火——面对宙斯盾的舰炮,储油罐就如一根易燃的火柴一样。
  但这时,加农炮群终于也打上了靶,宙斯盾的舰艏、指挥栈桥接二连三中炮,周春雨从望远镜里看到宙斯盾舰身上腾起的火光,兴奋地重重一拍大腿:“他妈的,终于打中了。”
  然而,封海齐却面无喜色,加农炮群最多只是伤着宙斯盾,可储油罐区却是完蛋了,虽然王路提前命人维修好了消防设施,可这样大的火,能不能扑救得灭,那可天知道了。唯一幸运的是,金刚级宙斯盾并没有像它的仿制对象伯克级那样配备有对陆攻击的战斧式导弹,倭奴智尸也没解决利用鱼叉反舰导弹对陆地攻击的问题,要不然的话,自己所在的威远城早就变成一片火海了。
  宙斯盾看起来并没有和加农炮群死磕的迹象,也许是弹药不多了,也许是不愿意拿自己和一批上世纪的老古董炮拼命,宙斯盾在海面上划出了一个急转弯,退了下去。加农炮追着尾迹的浪花打了几炮,也无奈地停了下来。
  周春雨怒骂道:“该死,让它逃了。陈唯刚这些混蛋,到现在还不肯把所有的弹药库地址提供给我们,要是我们手里有几枚岸射鹰击导弹,哪里还有宙斯盾嚣张的余地。”
  封海齐一皱眉:“周春雨,你怪陈唯刚他们做什么?”
  周春雨咬着牙道:“封所,我又不是傻子,堡垒对崖山对王路还是留着两手的,要不,为什么他们提供给我们的都是轻武器和老掉牙的货色?咱们甬港市历来是海防重地,岸射鹰击导弹是必备的,他们为什么不提供给我们?还不是担心我们崖山武力膨胀太快,堡垒难以制约吗?”
  “够了!”封海齐厉声打断了周春雨的话:“陈唯刚他们也和我们崖山人一样奋战在第一线,这种毫无必要的猜忌我再也不想听到了。”
  火起,火灭。
  海防线上的大火来得快来得猛,灭得也快。这一带全是钢筋水泥的建筑,又被炮火蹂躏了一番,等汽油烧光后,大火也持续不下去了,渐渐熄灭,只留下遍地的烧焦的丧尸智尸。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如同烧焦的木炭一样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储油罐区传来,虽然封海齐已经提前转移走了一部分油料,但是还是有三分之二的油料来不及运走,这一下爆炸,波及到了旁边的两座小油罐,尽管已经打开了自动喷淋设施,但小油罐依然被引燃了,储油区的火势越发大了。
  封海齐正要命令从各据点抽调一批人员转去救火,周春雨已经嚷道:“倭奴丧尸他妈的又上来了!杀不尽的小鬼子!”
  倭奴丧尸大军再一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它们再无保留,除了几艘吃水太深的集装箱轮和油轮,所有的船只都开足马力一头冲上了沙滩和堤岸,以破釜沉舟冲滩的形式,发起了最后的攻击,这一次如果它们失败,连后路都没有了。
  宙斯盾再次冲了上来,迎着加农炮群的炮火,向各处据点射击,在射击雷达的帮助下,主炮简直如同点名一样,将第二道防线上的据点一一拔除、砸烂。
  加农炮群虽然在舰身上炸起了一团团爆炸的闪光,但是榴弹对特种钢建成的舰身毫无实质性的威胁,榴弹破片除了击损一些甲板设施和观瞄设备,并不能阻止宙斯盾的进攻。
  与此同时,捕食者和肿瘤智尸迎着重新回到据点里崖山众人密集如雨点的重机枪子弹、自动榴弹、前膛炮冲了上来。
  “我操,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在一处据点里,沈慕古尖叫起来。
  王比安趴在一挺自动榴弹后面正在发射,也看到了沈慕古嘴里的“怪物”,他也看得惊呆了——那是一只肿瘤智尸,不,确切地说,它的“核心”是只肿瘤智尸,在畸形膨胀的身躯上,居然长着好几只手以及头,准确的数一下,那只怪物除了自己原本的两只长满畸形瘤的胳膊,身上还“长”出了6只手和3个头!
  它整个身体好像是好几只智尸拼接在一起,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总共8只手上,都持满了大大小小的武器,本体两只树干一样粗壮的胳膊,举着一挺重机枪,另外6只手上,分别持着火箭筒、自动榴弹发射器和自动步枪,它就像一个移动的火力堡垒,向着据点冲来!


第九百零一章 一机一舰!神风特攻!
  王比安还在呆怔之中,突然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将他压在身下,一阵弹雨打在王比安刚才趴着的射击孔上,打得砖屑和弹片乱飞,王比安正在发昏,几双强壮有力的胳膊已经扯起了他,向据点后方就跑,旁边传来关新的声音:“快快快,一定要把王比安送到安全地带。”
  却原来,虽然王比安再次回到了前线,但这一次封海齐命令关新亲自负责王比安的安全——如果王比安再次落到智尸手里,那关新也就不用回来了。
  关新一看到那只四头八臂的倭奴新型智尸,就知道这据点守不住了——谁能和这样的怪物打?本身已经刀枪不入,现在居然还多长出了三个脑袋六只手,比种花家神话小说里的三头六臂还牛,这样犹如直接从地狱里钻出来的生物,根本不该出现在地球上!
  关新一边命人护送走王比安一边下令:“撤退!全都撤退!”大家是来拼命,可不是来送命的!
  这一次连谭樱也撤了下来,她匆匆对关新道:“那个怪物不是一个人。”
  关新正趴在地上里布设地雷和炸药,以拖住倭奴丧尸智尸突破后追击的脚步,在此起佊伏的枪炮声中扯着声音吼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谭樱帮关新放好一只阔剑地雷:“那怪物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感受到它身上有四个独立的脑电波。”
  关新吼道:“那又怎么样?!我们一样打不过它!跑吧!”
  关新和谭樱是最后撤出据点的人,他们撒腿跑出了两百多米,就听到背后的据点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炸开来,关新转过了身,喃喃道:“该死的,这总该挡一下它们的脚步了吧?”
  然而,关新很快瞪圆了眼珠子,因为在熊熊燃烧的据点里,一个庞大的身影从硝烟中露了出来,正是那只如同拼接的尸体一样的怪物,它受伤了,有两条胳膊一动不动,但另外6条胳膊依然举着各式武器在开火。
  关新的心沉到了最深处,一个据点,50多公斤的炸药和20多枚地雷,只是让拼接智尸受伤——操他妈,这仗没法打了!
  就在这时,突然数不清的黑影从废墟角落里窜了出来,向拼接智尸扑去——那是、一群丧尸狗!
  关新看到周子彦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这孩子明明应该在崖山的啊!只不过,如今崖山只有王路和栋栋、潘教授等人在,此外就是卫生院正在治疗的李广华和不良于行的奚加朝等以及管理水电站的少部分工作人员,周子彦真要溜出来,还真难管住她。
  只见周子彦坐在那只最大的丧尸黑狗背上,正打着尖利的口哨,指挥一群丧尸狗,向那拼接智尸扑去。
  丧尸狗张着菊花嘴前仆后继,向拼接智尸发起了全方位的攻击,虽然被拼接智尸手里的武器拍苍蝇一样击倒在地,但终于靠近着数量优势扑到了拼接智尸身上,用菊花嘴,狠狠撕下了好几条胳膊——没错,就是拼接智尸身上的多余出来的胳膊,这些胳膊不像拼接智尸的核心——肿瘤智尸畸形结实,居然被丧尸狗的菊花嘴用力一咬就咬断了!
  关新和谭樱齐齐停下了逃跑的脚步,谭樱道:“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这只奇怪的智尸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多只智尸用高超的手术硬生生拼接而成的,除了那只充当核心的肿瘤智尸,其他的肢体都较容易受伤害。”
  关新苦笑道:“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一点也没用,你看。”
  果然没什么用,丧尸狗虽然从拼接智尸身上撕咬下了“非核心部件”,甚至将3只智尸头也咬了下来,可核心的肿瘤智尸却不是丧尸狗能对付的,肿瘤智尸甚至没有动用枪支,只是用比蒲扇还大的手掌,就将丧尸狗一一拍死,甚至有只丧尸狗的菊花嘴还被它用双手一把抓住,只一撕,就撕成了两半,内脏雨点一样落了一地。
  周子彦极机灵,一个口哨,丧尸大黑狗背着她转身就逃,仗着身形矮小小四条腿跑得快,几下子就钻进废墟里找不到了。
  关新和谭樱不约而同转身想要逃跑,突然,低空中传来由远到近震得人耳膜都要破了的轰鸣声,关新吼道:“这他妈什么东西?”银光一闪,一架机头进气的老式战斗机,从离地面仅有数十米的低空一掠而过,向海面上正在持续喷吐着炮火的宙斯盾扑去。
  关新捂着耳朵激动惹狂地吼道:“飞机,他妈的是我们的战斗机!”
  那只被周子彦指挥丧尸狗撕下了大部分“零件”的肿瘤智尸,也意识到了老式战斗机的敌意,转过身,向着飞机的背影射击着,虽然它手里端着的是住友重机械工业生产的12.7毫米重机枪,可哪里够得着七爷的背影。
  就在这时,废墟角落里一声炮响,一枚前膛炮发射的如同小型热水瓶一样大的实心弹,结结实实打在了肿瘤智尸的背心上,这一炮的巨大动能,直接就将肿瘤智尸的上身劈成了两半,轰一声倒在了瓦砾上。
  谭樱毫不迟疑拔腿就向那只倒下的肿瘤智尸扑去,嘴里大喊着:“他还没死!”
  关新也意识过来,瞟了眼自己手里的五六半——这枪根本射不穿肿瘤丧尸的肌肉——咬了咬牙,紧随着谭樱也冲了上去。
  这时,废墟角落里冲出另一个人影,正是沈慕古,他得意洋洋地喊叫着:“是老子打的,是老子打的,老子干掉了两只肿瘤智尸!”
  谭樱第一时间干扰了随着肿瘤智尸冲过来的倭奴丧尸群,关新和沈慕古前后脚地冲上了废墟,一眼看到,那只肿瘤智尸正在瓦砾堆上挣扎着,那一发实心弹,正中肿瘤智尸的脊柱,沉重的弹体前后贯穿,将智尸上半身直接轰出了一个小脸盆一样大的洞。它的下身还联在一起,努力想重新站起来,一只左臂还举着已经射空的重机枪胡乱挥舞着,它全身的肿瘤都蠕动,似乎想将破裂的身体重新拼接起来。
  关新手一抬,突突突,将一梭子弹全都打进了肿瘤智尸的体内,肿瘤智尸的内脏器官并不如它的体表肌肉那样产生畸变,在子弹的冲击下尸液四溅。关新大喜,只要子弹管用就行,他干脆跪在肿瘤智尸身边,重新换上一匣子弹,将枪管捅进肿瘤智尸被实心弹打出一个大洞的身躯里,一直捅到它的喉管——只要一扣扳机,子弹就能从肿瘤智尸的喉咙打进它的头盖骨。全封闭的金属头盔,可防护不住从喉咙里飞出来的子弹。
  这时,肿瘤智尸发出了一阵吼叫。谭樱突然道:“等等。别开枪。”
  “什么?”关新惊讶地道:“我们把这家伙干掉,还有机会逃回去,我那老丈人会重新布设一条防线的。”
  谭樱摇摇头:“别开枪。她说向我们投降了。”
  “什么?”关新看看谭樱,又看看倒在瓦砾上体形庞大少说也有一吨重的肿瘤智尸,又重复了一句:“什么?”如果不是知道谭樱是智尸,他一定会问问她疯了没有。
  沈慕古在旁边已经嚷嚷起来:“我们一定要杀了它,这怪物还没死透,我们的子弹又打不穿它的头盔,不趁这个时候杀了它,就再没有机会了。”
  这时,肿瘤智尸的头部突然又有了变化,那全封闭的金属头盔自动裂了开来,当啷一声,分成两半掉落到了瓦砾上,露出了肿瘤智尸正常人大小的脑袋。
  谭樱说:“她已经通过自己的脑电波打开了头盔,她的头失去了保护,我们随时能射杀她。”
  关新迟疑了一下,沈慕古在旁边盯着那只肿瘤智尸的头颅,失态地骂道:“见他妈的大头鬼,这只肿瘤智尸就是被王比安和我打断过一只胳膊的那只。我认得她的相貌,没错,就是她!”
  周春雨一皱眉:“怎么可能?这只肿瘤智尸两只胳膊都是完整的。”
  谭樱道:“如果她能在短时间内重生,那就是可能的。”
  关新捡起了金属头盔:“管它是怎么重生的,这是我们第一只捉住的活的肿瘤智尸,把它带走。”
  谭樱当下指挥一群本土丧尸,抬的抬,扛的扛,如同蚁群搬苍蝇一样,将肿瘤智尸带往了后方。
  关新望着战机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伙计,就看你的了。”
  “老伙计,就看你的了,稳住啊!”以超低空飞行的歼七座舱里,余建文紧紧搂着操控杆,死盯着一掠而过的地面,喃喃自语着——这次近乎神风特攻一样的自杀式袭击,最后还是被余建文从汪灏手里争了过来,理由很简单——余建文毕竟是现役战斗机飞行员,而汪灏退役多年了。
  “用自动驾驶仪开波音747,和驾驶着这台老爷飞机去玩自杀式攻击,可是两码事。”余建文登上歼七座舱时,对地面上的汪灏含笑说道。
  这是次自杀性攻击,地地道道的自杀。
  老七爷面对的可是区域防空最出色的金刚级宙斯盾,配备着74枚白头鹰标准2防空导弹,相比之下,种花神盾只有48枚海红9,就算是宙斯盾没有齐装满员,标准2可也不是老七爷能对抗的。
  身为二代机的七爷的最高速度只有2.05马赫,标准2却是3马赫,对上三代甚至四代机都没问题,宙斯盾能完美地做到“发现既摧毁”。这样巨大的技术代差,几乎是难以弥补的。
  余建文的攻击机会只有一次。只有一次!
  余建文知道,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因为现在自己机上的武器,除了机炮、两个满载的火箭巢,就只有一枚250公斤的航弹——无制导惯性航弹——没有空空导弹,更没有空对舰导弹,其实就算是有空对舰导弹,老七爷也没有挂载点,七爷是用来空中格斗的,不是歼轰机。
  机炮和火箭弹,对宙斯盾也就听个响,击伤几处甲板,真正的唯一的撒手锏,就是250公斤的航弹——它击沉不了宙斯盾,但如果能击中指挥舱,也算是给里面的指挥智尸一个重击了。应该能瘫焕宙斯盾的部分作战功能。
  但是,歼七没有任何对地攻击的瞄准装置,余建文只能投副油箱一样,以惯性的方式,投出航弹,然后指望它能击中在海面上高速移动的宙斯盾。
  操!操!操!
  余建文知道,就算自己撞了大运,完成攻击,宙斯盾追杀而来的标准2也能将自己打得凌空开花。
  但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打败脚盆国丧尸智尸入侵大军的机会。
  封海齐亲自通过电台命令战机起飞反击,因为新型拼接智尸的出现,各处据点的战士和平民们战意全无,除了那些智尸因为对于王路绝对忠诚依然坚守在据点里,崖山上下包括部分武装部的战士在内,都一窝蜂往后跑——他们逃过一次,就不在乎再逃第二次。
  乌合之众,一群乌合之众,这一战,将崖山的真正实力暴露无遗,没有了王路,没有了智尸的相助,崖山的人类幸存者们,什么都不是!
  封海齐在威远城上看着20多公里长防线上一派兵败如山倒的景象,双手紧紧握着望远镜,指关节都发白了。其实自己早该想到了,自从生化末世降临后,幸存者的战斗意志越来越弱,他们只想着在丧尸智尸包围中苟延残喘,只要丧尸不主动攻击,他们就到处像老鼠一样找些残羹剩饭吃,绝对不会主动去进攻丧尸,更不要说什么收复失地了。
  等异能者出现后,幸存者们更是紧紧抱着异能者的大腿,只要对方能给予他们安全感,他们不惜为奴为仆。
  封海齐突然怀疑,王路这次如此高调进行反侵略大战,究竟是真的爱国,还是另有目的?
  王路其实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这一次行事却如此张扬?如果换了一个小年青,面对脚盆国的丧尸智尸入侵,怒发冲冠,封海齐信,可王路这样一个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连“小小石子手中拿,看见倭车划一划”这种“爱国主义的正义之举”都没做过的家伙,为什么一反常态,举崖山之力站在了反侵略的第一线?
  封海齐越想,越不寒而栗,也许,王路想借这次大战,清除掉一批他心怀芥蒂的人,也许,王路想借这次大战,再在崖山增添一批绝对忠心于他的效能办工作人员,也许,王路想借这次大战打击自己这个武装部部长的威望——这场由自己亲自指挥的战争,已经一败涂地了,如果不是王路的异能,死者将更多……
  不,不,不可能,王路并不是这样一个邪恶之徒,他会打些小算盘,可也只是为了自己一家人能过得更幸福,绝不会不择手段,甚至将成百上千的人送上不归路。
  也许,王路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他和他的异能。所有的人,必然对他感恩,无条件的服从,就如那些丧尸和智尸。
  封海齐从来没有这样企盼王路带着他的异能赶快来到沿海防线——该死,只要能救那些在倭奴丧尸智尸大军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崖山众们,王路你称王称霸也没关系。就连我封海齐,也愿意无条件的服从你。
  此时此刻,生存,才是唯一有意义的。
  但王路依然没有出现,通过电台呼叫崖山,也没人接听。
  封海齐万般无奈之下,命令找到了歼七战机的余建文、刘洋等人出动——用自杀性的攻击,阻挡倭奴的大军。封海齐身为老兵,如何不知道歼七根本对抗不了宙斯盾,他的命令,其实就是让余建文送死!可是,他不得不下这个命令,为了给崖山一万多号幸存者争取最后的时间——王路前来拯救他们的最后时间。
  当歼七战机从招定宝山下,以超低空呼啸而过时,封海齐默默地敬了个礼。
  余建文当然不可能看到封海齐的这个敬礼,他全神贯注操纵着老七爷,老七爷虽然用了部分电子控制系统,可本质上,依然是架机械操控的二代机,超低空飞机状态极为糟糕,地面上燃烧的大火掀起的热浪,一次剧烈的爆炸,高楼大厦之间的复杂气流,都会让老七爷失控。
  更要命的是,为了尽量干扰宙斯盾上的相控阵雷达,余建文将歼七高度下降到几乎擦着楼顶的地步,指望用复杂地形产生的回波,来干扰宙斯盾对自己的定位。
  然而,歼七战机还是被发现了,最先发现歼七的拼接智尸们,纷纷调转手中的枪口,朝天射击,接着捕食者的脑电波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将歼七飞机的突袭路线传给了后方的宙斯盾,宙斯盾主炮和密集阵已经朝向了歼七来临的方向!
  只要宙斯盾的雷达信号一捕捉到歼七,防空导弹就会飞扑而来,就算余建文的运气逆天,老七爷没被防空导弹打个凌空开花,主炮和密集阵的弹雨也会将歼七的老旧机体撕得粉碎!
  余建文所做的,与当年脚盆国神风特攻队一模一样,那就是以命换命,以机换舰,一机一舰!


第九百零二章 去他娘的和平!
  余建文的手心全是汗,他将油门加到了最大,歼七翼尖几乎差着了一幢大楼的玻璃墙面。所过之处,喷口的巨大气流甚至将地面上的丧尸掀倒在地。突然,他的眼前一亮,视线从狭窄林立的街道、民宅中脱离开来,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出现在自己眼前。
  余建文知道,这一刹那,宙斯盾的相控阵雷达已经捕捉到了自己,只不过,宙斯盾的信号也出现在自己雷达上,离自己只有20海里,现在,就比谁的速度快了!
  余建文一推杆,歼七的机头再次下沉一点,离海平面更近了,发动机尾喷口在海面上吹出了一道海水形成的气浪,无数的小船和木筏被掀翻。
  金塘大桥的对面,宙斯盾喷出了一股白烟,一枚标准2垂直发射,向歼七迎头飞来,余建文死死压着机头,让老七爷几乎贴着浪尖飞过,眼睛盯着对面的导弹的银白色小点,眼见着导弹离金塘大桥越来越近,既将从桥洞下一掠而过,与迎头飞来的歼七撞个空中开花——
  余建文大吼一声,手指一按,翼根下的火箭发射巢喷出连串的火焰,蜂群一样的火箭弹正中金塘大桥的桥柱,桥柱上爆开一团硝烟,金塘大桥的桥柱被打成了两截,上半截桥柱带着一截三米多长被炸断的金属桥箱梁咯吱响着,从桥身上脱落——就在这时,余建文一蹬右舵,战机做了个大角度的拐弯,沿着金塘大桥平飞。他的眼角往后瞄到,标准2一头撞在脱落的金属桥箱上,凌空炸出一团火焰。
  老七爷又一个侧身,从金塘大桥的一个通航桥洞下险之又险地钻了过去,这时余建文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足两海里的宙斯盾的身影,同时,也看到了又一枚标准2导弹垂直腾空而起,他苦笑了笑,手指一摁,机腹下的250公斤航弹脱钩,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宙斯盾扔了过去——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歼七因为少了250公斤的载重,机体向上一跃,险而又险的避开标准2导弹的迎头一击,然而,这对歼七的逃生毫无作用,因为标准2的引信已经起爆,轰一声,空中炸开一团火球,歼七的左翼被彻底从机身上撕了下来,发动机熄火,完全失去动力,飞机陷入螺旋状态——余建文最后的意识是:“见鬼,居然没机会实施神风特击。”他的手一掰弹射座的操作手柄,腾一下,坐椅在底部火箭助推器的作用下,弹离了下坠的歼七,在空中绽开了一朵洁白的伞花。
  歼七的残碎机体砸入大海,溅起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水柱。
  余建文昏迷过去了,逃生弹射可不是玩游乐园里的大风车,火箭助推器的力量很大,曾经有空军战士因为使用座椅弹射而把脊柱给震断的,余建文虽然没有被震断脊柱,可也震昏迷了过去。
  所以,昏迷中的余建文没有看到,穿过宙斯盾的2座密集阵近程防御武器系统喷吐出来的弹幕,250公斤的航弹犹如天助一般,击中了宙斯盾的防空导弹发射舱,航弹击碎了发射舱的单薄舱盖后,在内部爆炸,引爆了另外几枚标准2,在宙斯盾的舰艏炸开了一个大洞,海水哗哗灌入了舱内。
  然而,这点伤势并没有让宙斯盾完全失去作战能力,它的四联装反射导弹发射筒喷射出一股热流,一枚鱼叉导弹飞射而出,向招宝山的威远城扑去。
  用来反舰的鱼叉导弹,如果雷达制导系统软件进行一定的修改,就可以攻击海平面3米以上的陆地目标。
  此前,因为鱼叉导弹太过珍贵,所以倭奴指挥智尸一直不舍得用,但歼七的自杀式攻击,让它认识到了支那人拼死一战的决心,于是向早已通过电子侦察系统,发现有大量无线电信号发射,确认是支那人指挥部的招宝山威远城,发射出了一枚鱼叉导弹。
  鱼叉导弹精准地击中了威远城的大雄宝殿,221公斤的战斗部将整个大殿炸成了碎片。
  封海齐、陈薇早在看到宙斯盾发射导弹时拉出的长长的白烟时,就已经知道不妙,带着指挥部的所有战士,猛冲出大殿,一头撞进了古老的由糯米汁加黄胶泥浇筑成的炮台里,几乎是刚刚钻进炮台,鱼叉导弹就扎进了大殿,跑在最后的一个效能办工作人员的左腿被击中,他面色不改,一跳一跳地进了古老的炮台,对喘着气白着脸的陈薇道:“安全,所有人员转移成功。”
  何来安全可言,封海齐脸色铁青,败了,彻底败了,宙斯盾只是受轻伤,倭奴的指挥智尸丝毫无损,而崖山的防线已经全面崩溃。
  接下来,就等着倭奴丧尸智尸的一面倒的剿杀,然后毫无阻碍地涌进大陆。
  从卫星照片上看,这仅仅是倭奴的先头船队,在东海外海上,有更多的船只集结在那儿,只等建立一个稳固的桥头堡后,再大举登陆。
  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封海齐撑着炮台壁站起身:“命令,全体人员撤退,后方的火箭炮群对失陷的防线实施覆盖射击,为撤退的人员做掩护。”火箭炮群已经是崖山拥有的最后一件重装备,弹药也只剩下一次齐射,经过两次败退,几乎所有的重武器都已经损失殆尽,崖山众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撒丫子跑吧,跑回市区,跑回崖山,等待倭奴丧尸大规模登陆后,对这片土地上的种花家的幸存者、异能者、丧尸、智尸进行一场屠杀。
  征服者的屠杀。
  突然,炮台里,那只断了一条左腿的智尸道:“等等,我感应到一股脑电波。很强大,非常强大的脑电波。”
  封海齐和陈薇一愣,封海齐大喜:“是王路来了吗?他掌握了无差别攻击的办法?!”
  那只智尸摇了摇头:“不,那不是王路队长,那个脑电波,不一样。”
  “这个脑电波,不一样,不是王路导师的。”谭樱道:“这个脑电波,让我们感受到……平和,对,就是平和。”
  谭樱身边,是王比安、关新和沈慕古,还有几个从其他据点逃跑出来,失散的崖山众。
  大家都站在原地,呆呆地站着,因为,响彻海防前线的枪炮声,突然停止了。
  王比安怔怔地看着自己身后百来米的地方,那儿,原本正扑上来追击的倭奴丧尸智尸都停住了脚步,一只肿瘤智尸握着一具自动榴弹发射器,在这个距离上,他只要朝着王比安等人发射上几枚榴弹,就算是王比安穿着防弹衣,也是非死即残,然而那只肿瘤智尸,只是倒拖着榴弹发射器,呆呆站在原地,不时看看天,又看看地,那神情,就像是一个迷惘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比安问谭樱。
  “我不知道。我、我只是感觉,很平和,我、我喜欢这种感觉。”谭樱喃喃道。
  王比安半张着嘴,瞟了关新和沈慕古一眼,沈慕古耸了耸肩:“智尸不是没感觉的吗?谭樱怎么懂得什么叫喜欢?”
  谭樱闭上了眼睛:“你们旧人类不懂的,我们之所以没有感觉,只是肉体出了问题,可如果这种情感是自觉作用于我们的脑电波,我们一直能够受到。对,就是这种感受,它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导师,和王路队长一样伟大的导师。”
  王比安脱口问道:“那个导师是谁,他和爸爸一样强大吗?”
  谭樱道:“她叫孙美萍,不,应该不是她,脑电波有点相似,可是这个脑电波,更加强大。”
  “孙美萍?”王比安挠了挠头,没听说过,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他问道:“我们现在还有危险吗?还要逃跑吗?”
  谭樱摇了摇头:“逃跑?为什么要逃跑?你看见那些倭奴丧尸和智尸了吗?它们都和我一样,受到了那个强大的脑电波的影响,那脑电波传递的是和平的信息——没有危险了,战争已经停止了,倭奴丧尸智尸不会再攻击我们了。”
  王比安捡起了路边一把五六半:“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还击啊,那些倭奴丧尸智尸都像傻子一样一动不动,虽然不知道是谁帮的忙,但该轮到我们反击了,冲啊,关新大哥、沈叔叔,杀倭奴丧尸智尸去,谭樱阿姨,快、快发动你的脑电波,让咱们的本土丧尸智尸一起帮忙。”
  谭樱摇了摇头:“王比安,没有战争了,你怎么不明白,无论是倭奴丧尸智尸,还是我们,都受到了这股无比强大的脑电波的影响,对我们来说,脑海中感受到的只有和平,没有战争,没有自相残杀。”
  “怎么会这样?!”王比安左右打量着,果然,他触目所见,本土的智尸丧尸,毫无例外呆站原地,面对近在咫尺的刚刚还在追杀自己的倭奴丧尸智尸,一动不动。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王路半张着嘴,从飞艇上鸟瞰着镇海招宝山下的海防前线。
  飞艇是崖山效能办用来日常空中巡逻用的,由广告飞艇改装而成,扩大了气室,将一台进口摩托车的发动机拆装了上去,增加了螺旋桨的马力,里面可以坐三到四个人。此时此刻,王路、栋栋、潘教授都在飞艇上,飞艇正缓缓沿着海岸线飞行着——潘教授的金属盒实在太沉重,飞艇驾驶员甚至拆了自卫武器一架重机枪,才勉强让飞艇升空。
  王路在崖山“闭关练功”,折腾了两天一夜,终于神功告成,为了第一时间赶到危急万分的沿海防线,这才冒着被一阵强风吹落摔死的风险,坐着飞艇赶了过来。
  然而,王路现在在飞艇上看到的,却和此前他通过电台接受到的情报大相径庭:
  没错,20多公里的沿海防线上到处是浓烟烈火,尸骸残肢,炸毁的重武器遍地都是,王路甚至认出了一辆两栖坦克,这辆没有了行走装置,只能充当固定炮台的铁甲武士,如今却被内部剧烈的爆炸炸成了一堆扭曲的废铁,带着长长炮管的炮塔炸飞了10多米远。从飞艇上看下去,僵卧的焦黑的尸体如野火过后的蚁窝一样,密密麻麻的一片又一片,这一切,都可以证明,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刚刚在这里惊天动地的上演过。
  然而,在犹如好莱坞战争大片的场景上,却没有枪声没有炮声,甚至没呐喊声,人类、丧尸、智尸,种花本土的、脚盆国的双方战士们,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它们的死敌就在身边,可它们居然一动不动,没有攻击。
  王路已经看到了好几只脚盆国的新型态的变异智尸,仅从它们的外表看起来,就知道这是群不好惹的家伙,种花家本土智尸遇上它们,准定要吃瘪。看那只就象好几具尸体拼接在一起的脚盆国智尸,好家伙,它身上的长枪短炮就像一台小型的机甲,可现在,它却和一群种花家本土丧尸站在一起,平静得就像一个幼儿院里的孩子——还是乖宝宝类型的。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王路再次重复道。
  “和平,这是和平。”栋栋喃喃地道。
  “去他妈的和平!”王路吼道:“那些脚盆国的丧尸智尸还在,它们怎么可能和我们和平相处,就在我们从崖山出发的那一刻,招宝山的威远城还受到它们导弹的轰击,效能办的一名工作人员拼死发出了最后的电报。可现在,这些倭奴们居然想要和平!不!绝不可能!老子要让它们好好尝尝无差别攻击的味道!”
  潘教授因为受到全封闭金属箱的保护,脑电波受外界干扰要稍轻一点,他语气平静地道:“不,这和平的脑电波,并不是脚盆国丧尸发出的。我能感应到,在陆地上,有一只非常强大的智尸,那和平的脑电波正是她发出的,在这脑电波的影响下,所有的丧尸智尸都放下了武器,现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和平。”
  见他妈的大头鬼了!这是玩什么?!博爱与和平吗?
  老子不需要这些!
  王路勃然大怒,和平?这种东西从来不应该存在,也从来没有存在过,所谓的和平,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暴政和独裁,人性中本来就有恶,禁止人们互相争斗,让他们和平相处,那只是在压制人性,用所谓的和平暴力压制人性!
  更为可怕的是,那个不知名的强大智尸,他的脑电波居然能控制长达20多公里防线上的所有两国的丧尸智尸,脑电波之强,是王路前所未见的,他甚至怀疑,对方的脑电波比自己还强!比自己和冯臻臻联手时,还强!
  这样强大的敌人,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有一天,这个家伙,用脑电波让自己也强制“和平”的话,那自己成了什么?奴才还是奴隶?!
  不,去他娘的和平!老子要自由!杀戮的自由!叛逆的自由!为所欲为的自由!
  这是我应该得的,因为,我比你强大!
  唯有强者,才有真正的自由!
  王路放出了自己的脑电波,与飞艇下的丧尸智尸合体,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群群一片片的丧尸智尸,与王路合体,有本土的、有脚盆国的,此时此刻,它们与王路合为了一体,你见既我见,你思既我思。
  在一刹那,各种丧尸智尸的脑部活动,如潮水一样向王路脑海涌来,它们看见的,它们亲历的,它们曾经拥有的记忆,海量的信息冲进了王路的大脑——不过,没关系,王路的脑电波是如此强大,如须弥如沧海,容纳得下无以计数的信息。
  智尸们如王璐、黄银凤,与丧尸合体,一次最多同时指挥5只丧尸,作用距离百米范围,既然使用上栋栋和潘教授联手制造的脑波增幅仪后,也就是一次指挥2、3百只丧尸,距离扩大到300至400米。然而对飞艇上的王路来说,空间与数量,都不存在问题,100只丧尸、1000只丧尸、10000只丧尸……一公里在、两公里、三公里……脑电波有多强大,能合体的丧尸数量就有多庞大。
  王路站在飞艇上,昂首而立,微微张开了怀抱,似乎是在拥抱什么无形的事物,容入自己的躯体,其实在崖山试验无差别攻击时,王路一次也就能指挥数百只丧尸,可现在,他一口气容纳合体了如许多丧尸,却丝毫无碍,相反,他觉得自己合体的丧尸越多,自己的脑电波也在相应增长——是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王路的脑电波影响着丧尸智尸,而丧尸智尸的脑电波也在影响着他自己。
  但是,这还不够,没错,光这样的合体还不够,王路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愤怒吧!仇恨吧!去吞噬!去杀戮!这是我的命令!这是我的旨意!
  海防前线上,一幕血腥和恐怖的情景突然上演,种花家本土丧尸智尸和脚盆国的丧尸智尸,不分彼此地扑向了自己身边最近的同伴,撕咬、咀嚼,抓出肠子,扣出眼珠子,用石块砸爆脑袋!自相残杀,完全的无差别攻击,这一边,几只倭奴丧尸和种花家丧尸正抓住一只受伤的捕食者疯狂的吞咽,另一边,一只肿瘤智尸正不分彼此地将一群倭奴丧尸和种花家丧尸拍遍,而在角落里,一只崖山出身的智尸,摁着几只本土丧尸吃得津津有味……


第九百零三章 弑父
  唯一不受王路脑电波控制的,只有崖山的人类幸存者和少部分进化最完善最聪明的智尸,它们借助脑波控制仪,勉强挡住了王路的脑电波影响,谭樱一把拉起王比安的手:“跑吧,这里已经是死亡之地,任何进入你爸爸脑电波范围的丧尸智尸,都将互相吞噬直到真正的死亡让它们安息。”
  崖山众人和少部分智尸如潮水一样退去,退到招宝山下,和同样目瞪口呆看着海防线上这幕十八层地狱一样惨景的封海齐、陈薇等人汇合,然后,继续撤退,退出石化工业园区,退出镇海市区——因为,王路的脑电波范围一直在持续扩大中。
  海防线上再次响起枪炮声,那是两国的丧尸智尸正在无差别攻击,互相杀戮,至死方休。
  陈薇仰头看着那艘飞艇,犹如看着一朵洒播死亡的乌云,她跺着脚道:“王路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连自家的丧尸智尸也杀?他糊涂了不成?”
  旁边,已经脱离王路影响的谭樱道:“大道无情,在王路导师的脑海中,所有的丧尸智尸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什么丧尸与智尸的区别,也没有倭奴与种花的区别,他是所有的丧尸智尸的唯一主宰,他让它们死,那就只有死,统统去死。”
  王比安在旁边听呆了:“统统去死?谭阿姨,这里面还有不少我们崖山自己的智尸啊,难道它们也要去死吗?”
  谭樱道:“是的,这就是无差别攻击的最高境界,其实质,就是彻底的臣服。是生还是死,都是王路导师的恩赠。”
  谢玲皱起眉:“我哥他、他怎么这样子?!他平时为人挺和气的啊。”
  谭樱瞟了眼谢玲:“你们不懂的,在我们智尸的脑电波感应中,王路导师早就不是你们旧人类了,他是一种我们敬仰的存在。你们是无法理解他的。”
  陈薇实在忍不住了:“难道王路让你去死,你也会死吗?”
  谭樱立刻点了点头:“会的,我愿意为王路导师付出一切,能和王路导师合为一体,是我的荣耀。事实上,因为脱离了王路导师的脑电波范围,我认为我正在失去一个宝贵的机会。也许,死亡是不存在的,能量是永恒的,它会衰弱,但不会消失,脑电波也一样,我们的存在,就是脑电波的存在。原本我们还需要依托这具肉身维持脑电波的运转,可如果与王路导师合为一体后,我有种预感,我的脑电波就能永远与他共存,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相比之下,现在我们寄生于笨拙的肉身上自以为永生不死,是多么愚蠢。”
  陈薇、谢玲、王比安和陈琼面面相觑,他们完全听不懂谭樱在说什么,谭樱也同样看着王路的家人们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是王路的亲人,有的还流着王路的血脉,可他们完全不了解王路导师,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这时,封海齐匆匆走了过来:“我们还需要继续撤退,事实上,我打算命令大家撤回崖山,因为这场战争,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当王路来时,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陈薇苦笑着点点头,谭樱早就说过,这场战争,有王路则胜,无王路则败,没想到,自己对丈夫的认识,还不如一只陌生的女智尸,让她一语成谶。她道:“命令全体人员返回吧,做好死伤人员的治疗工作,尽最大可能挽救每一个人。”
  飞艇上,只有王路还站立着,栋栋、驾驶员智尸以及潘教授,全都摔倒在地,双手被手铐反拷在身后——在王路施放无差别攻击时,一直藏身在金属盒里的潘教授,突然打开了盒子,以不输于年轻人的敏捷,将栋栋推倒,拷上了手铐,同时,将那只驾驶员智尸也拷了起来,最后一只手铐是留给潘教授自己的。然后,飞艇里的所有人都被王路所控制,只是因为双手被反拷,栋栋、潘教授与驾驶员在狭小的飞艇里翻翻滚滚,拼命张着嘴去咬对方,却无一咬实,三只智尸身上都带了伤,幸好不足以致命。
  王路却目无表情地瞟了他们一眼,似乎这三只智尸的死活与自己完全无关,似乎忘了,自己就是在栋栋和潘教授的帮助下,才学会了无差别攻击。
  他现在只全神贯注着一件事,那就是合体,与更多的丧尸智尸合体,沿海防线上,无论是岸上还是海面上的丧尸智尸,都已经和他合体,有多少?40万还是100万?没关系,数字永远只是个数字,他——它知道,自己能合体更多,控制更多!
  脑电波一圈圈如荡漾的水波一样扩散开去,又有更多的丧尸智尸被王路所合体所控制,然后陷入狂暴的无差别攻击。
  这一切,让它欢喜。
  啊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个软弱的男人,这个为家庭活着的男人,他终于明白放下一切,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它,可以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了。一个早该被它所征服的世界。一个曾经无数被它所征服的表世界的又一个。这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它来了,它又回来了,没有任何存在,能阻挡它!
  只要王路继续合体下去,临界点就会到来,那时,他永远无法回头,他就永远归它所有。在它真正成熟以前,这具躯体,依然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但是,当然,它不会让这具躯体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什么崖山,什么家人,什么亲情,什么爱情,这一切,与宇宙相比,都是昙花一现,告别蝼蚁一样的生活吧,成为唯一的一,才是生命真正的意义。从这个贫瘠的蓝色星球起步,星辰大海,才是我们的征途。
  “啊,喂,这个台词怎么这样熟悉,见鬼,这不是兔吧的口号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网络愤青的座右铭。”它的意识里,突然踹出一串思维,那是,王路的思维,一个喜欢逛铁血、国观和兔吧的伪愤青的思维。
  他,居然还没有彻底迷失。
  它知道,那是合体的临界点并没有到来,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它再次退回王路的意识深渊,悄悄地潜伏下来,安静地等待王路与更多丧尸智尸合体,沉迷于无差别的杀戮中。
  王路短暂的清醒一闪而过,再次陷入因为无数丧尸智尸的合体,而疯狂肆虐的脑电波风暴中。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我思既你思,随着与更多丧尸智尸的合体,丧尸智尸的海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正在狂暴地冲击着自己独立的意志,丧尸智尸的各种原生态记忆,充沛着他的大脑,几乎就要替代王路自己的记忆了。他已经快分不清,谁是王路,谁又是种花家倭奴的丧尸智尸,也许王路就是丧尸智尸,丧尸智尸就是王路。
  那个临界点,随着越来越多丧尸智尸与王路合体而越来越近,仅仅是因为王路的无差别攻击,让大量的丧尸智尸同时死去,这才延缓了临界点的到来,但是,这一延缓推迟不了多少临界点到来的时间,很快,非常快,也许就在下一秒,他——它,将得到完全的解放。
  在漫长的海岸线上,一个声音喃喃自语:“是他,是他,这是他,可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是了,我知道了,是它在操控他。它从来没有真正的消失过,自从山中小水库一夜后,它一直深藏在他的体内,现在,它回来。不对,是它要出来了。不行,我必须阻止它。不能让王路的合体再继续下去,我有预感,这样的合体无限制进行下去,将是一场灾难,所有生灵的浩劫。”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智尸丧尸会自相残杀,刚才你不是已经阻止他们了吗?那条飞艇上传来的脑电波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毕,孙英杰,你们都离开这儿,赶快离开,你们对抗不了他的,他太强大了。”
  “小姐,他究竟是谁?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你都快生孩子了。”孙英杰道,他的双手搂着一支重机枪道:“我们可是圣婴的血诞生的新生代智尸,脑电波能撑得住。”
  “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个正在散发着强大脑电波的他,就是我怀里的孩子的父亲,所以,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你们这就带着我们雅戈尔动物园所有智尸离开,你们在这里于事无补,只会拖我和孩子的后腿。相信我,快走!他的脑电波越来越强大了,就算你们是因受了我的孩子的血而诞生的,脑电波较别的智尸更为特殊,也会抵抗不住的,一旦被他合体,就会像海边的那些丧尸智尸一样无差别互相攻击,连我也救不了你们,快走,这是命令。”
  小毕和孙英杰等来自雅戈尔动物园的智尸们,终于驾车匆匆离去,沿着沿海公路踩着大油门,一路上撞倒了无数已经陷入无差别攻击的丧尸们。
  只留下了孙美萍一人,不,不对,是孙美萍和她的怀里的孩子两人。
  孙美萍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孩子:“宝宝,没想到,你和你的父亲居然以这种方式见面。可是,你父亲第一次见到你,给你带来的并不是爱。他变了,他正在变异,妈妈绝不能让你的爸爸彻底被它所控制。否则的话,你的父亲就彻底沉沦了,这个世界也会毁灭,连你也难以生存——你还太小,无法对抗它。虽然,你流淌的血脉中,也有它的一部分。”
  “现在,就让妈妈和你一起来打败你的父亲,这个坏脾气的家伙。”
  孙美萍高高凸起的肚子动了动,似乎腹内的孩子真的听懂了自己母亲的话。
  当王路通知王桥王比信将脚盆国大举入侵的消息传递到各处,号召智尸们一起起来反抗时,雅戈尔动物园里的孙美萍自然也接收到了以脑电波形式“奔走相告”的这条消息。
  孙美萍起初有点迟疑,因为再过小半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更重要的是,崖山有王路在,以自己对他以及他体内隐藏的它的了解,这世上,没有任何存在能击败他。
  所以,她只是派出了小毕和孙英杰赶赴镇海前线查看情况,可没想到,打得白热化的海防前线,居然并没有王路的身影,崖山一面倒地被脚盆国的智尸压着打,虽然小毕和孙英杰联手干掉了几只捕食者和拼接肿瘤智尸,却于大局无补。
  当孙美萍得知王路的家人——他的妻子陈薇、儿子王比安和义女陈琼都在时,她决定离开自己的产房,帮助不知何故不在的王路,营救他的家人,他的下属。
  虽然孙美萍主动离开了王路,但她从来没怨过他,这只是一个有着清醒的独立意志的女人的选择。她并不认为仅仅因为王路在自己身上抖了几抖,让自己怀了孕,就一定要这个男人承担什么责任。不,没什么责任,我自己能养活孩子。
  相反,孙美萍还很感谢王路,因为没有他,自己就不可能登上智尸进化的顶端,脱胎换骨,甚至孕育一个全新的生命。
  说起来,自己的孩子和王比安,还有着一丝血脉的联系,这孩子,要管王比安叫哥哥呢。
  所以,孙美萍决定去救王路一家,以及崖山众人。
  孙美萍以冯臻臻的身份在崖山居住时,虽然性子平和,不太和人交往,但还是有些朋友——活泼的封诗琪、书呆子气正足的钱正昂、一本正经的封海齐、胆小的沈慕古、乖巧的郑佳彦,以及曾经想追求过自己这个卫生院“冰山冷美人”的那些冲动的小伙子们……
  他们不该死,不该死于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中。
  孙美萍赶到海防前线时,正好是余建文驾机低空偷袭宙斯盾失败,脚盆国多种智尸率领丧尸全面突击的时候,崖山无论是人类还是智尸,已经弃守第二道防线,全面溃败之时。
  孙美萍散发出了自己的脑电波,自从她怀孕后,脑电波就有了极大的变化,曾经和王路联手施放的充满杀伐征服之意的脑电波已经变换成洋溢着生机、平和气息的浩浩荡荡的意识。
  那,是一个母亲的情怀,孕育着新生命的母亲的意志。
  在孙美萍之前,还从来没有一只女性智尸,能散发出这样的充沛着生命独有的气息的脑电波,当这波脑电波扩散到海防前线时,无论是种花家还是脚盆国的丧尸智尸,无一不被脑电波包含的和平之念给征服,自然而然地放弃了互相之间毫无意义的杀戮。
  然而,正当孙美萍以为自己成功时,在战场上空,一条小飞艇里,一股孙美萍熟悉的脑电波狂暴地凌空扑下来,那脑电波正是王路发出的,只是比以往的更强大,也比以往的更暴虐,更邪恶。
  王路的脑电波借鉴了合体法,比孙美萍更胜一筹,轻而易举就她带着平和意识的脑电波,从交战双方的丧尸智尸脑海中驱逐了出去,双方丧尸智尸陷入了更残酷的自相残杀之中。
  论到对王路以及他身体内隐藏的它的熟悉,当世仅孙美萍一人,即使陈薇,也仅仅是在王路身为旧人类时,和他一起交合生下了王比安,而孙美萍与王路和‘它’,在半人半尸的形态下,更在全面觉醒脑电波的辅助下,孕育了新的生命。所以,孙美萍知道,一定要阻止王路,否则的话,一场比生化病毒更大的灾难将降临这个世界。
  孙美萍唯一能求助的,唯一能与她共同对抗狂暴化王路的,只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孩子虽然还在腹中,却早已经有了独立的意志,他拥有的脑电波,更是有着这个世界现存丧尸智尸所没有的独特之处,只是这一力量还很弱小,只是一个小小的萌芽,当孙美萍和王路孩子真正长大时,这个世界,就是他的。
  世界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是孩子们的。旧世界终将老去,新世界必定到来,当新的智慧生命出现在这星球上时,以王路为代表的旧人类智尸混合体,将是一种可悲的存在,崖山的繁荣,只是虚假的幻象。
  我们的孩子,将砸碎这一切旧有的牢笼,得到真正的解放。
  而现在,王路,我的孩子的父亲,我们——你的妻子和孩子,将要来打败你。这无关正义和邪恶,这,只是为了生存。我们绝不允许你毁灭这个世界。
  孙美萍将手轻轻抚在腹部上,里面的孩子伸了伸小脚,然后,一股异常庞大的脑电波扩散开去,受到这股脑电波波及的丧尸智尸,无一例外停止了杀戮,自动切断了和王路的合体状态。
  他们就如同刚刚从噩梦中睡醒的孩子一样,眨着眼睛,互相打量着彼此,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出现在他们的瞳孔之中,在他们的意识最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苏醒。那是西伯利亚坚冰了千年的冻土地带下的种子,它被封禁了这样久,可它并没有死去,生机永存,终将觉醒。


第九百零四章 杀母灭子
  孙美萍和她的孩子脑电波所经之处,在王路的合体法和无差别攻击制造的活地狱中,先是海滩上的一小群丧尸停止了攻击,然后是一个码头,接着是一条街道,一个社区……越来越多的丧尸智尸脱离了王路犹如恶魔诅咒一样的控制。
  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很快就被飞艇上的王路发觉了,他——它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阵阵脑电波如巨浪拍岸,一波一波涌过去,想将那些摆脱自己控制的丧尸智尸再一次征服。
  一时间,肉眼看不到的两股脑电波在空中、地面、水下反复交锋,丧尸智尸忽而互相厮杀,忽而又平静下来,但是,孙美萍毕竟是两个人——有孩子相助,渐渐占据了上风,越来越多的丧尸智尸脱离了王路的控制。
  王路在飞艇里大吼大叫,又摔又打,它没想到,就在自己既将成功时,居然会冒出这样一股脑电波,它也辨认出了脑电波的来源,是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孩子。阻止它的,居然是它的女人和孩子!你们都该死!
  原本对它而言,虽然压制住这女人需要花费一点手脚,因为自己现在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也仅仅只是花费一点手脚而已,但麻烦的,却是女人孕育着的孩子,这个孩子同样是它的孩子,流淌着它的血脉,有着同样特异的脑电波。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真正和它对抗的,只有这个孩子了。
  因为孩子,永远会超越父亲,这是孩子们的天然使命。他们成长,学习,模仿,然后,超越并战胜老去的父亲。
  然而对它而言,这个世界只能是自己的,即使自己的孩子,也绝不允许染指,敢于抢夺皇冠者,杀无赦。
  如果孩子对自己有危险,那就杀了他!
  王路在空中,跨越空间,直视着站在海堤旁的那个女子,和她高高凸起的腹中的孩子,他的眼中除了杀意就是杀意,去死吧,这世界没人能反抗我!
  王路一打飞艇的方向盘,飞艇缓缓转身,向海滩上的孙美萍冲去——既然自己的脑电波抗衡不过这个背叛自己的贱货,那就让她和她的孩子死在物理攻击之下!
  孙美萍站在堤岸上,昂首直视着从空中缓缓飞过来的飞艇,她已经从王路脑电波中感受到强烈的杀意,她手无寸铁,又身怀六甲,根本无从逃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唤醒王路仅存的人性,让他摆脱它的控制。
  一个浪头扑来,打在堤岸上,溅湿了孙美萍的裙脚,她纹丝不动,只是挺起秀气的脖子,直视着越飞越近的飞艇——王路,回来吧。
  王路在飞艇里狂笑着,愚蠢的女人,王路再也回不来了!那个自以为是却又有颗柔弱的心的小男人,再也回不来了,只要你一死,我会再次占据他的躯体。
  两股脑电波犹如实质一样在飞艇和地面之间交锋,突然,飞艇的控制台冒起一股青烟——仪器在过于强大的脑电波中被毁坏了,飞艇失去了控制,晃晃悠悠向地面栽落。
  突然,嗒嗒一阵枪响,一串子弹从地面飞来,击中了飞艇的气囊,虽然飞艇用的是氦气,不像氢气易于爆炸燃烧,但是这飞艇气囊原本就不大,被子弹撕开了几个大洞后,越来越快地向地面坠落。
  王路害怕了,是的,他害怕了,他现在的身体,依然是肉体凡胎,从高空坠落,伤及头部,一样会死。
  不!我不能死!
  王路放弃了与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脑电波对攻,在完全失控的飞艇里,将一件件能移动的物体都扔下来——潘教授的金属盒子、椅子、武器,希望能减弱飞艇下降的势头——然而这毫无用处,飞艇依然在下坠。
  王路几乎红了眼,他突然举起那只被拷住的智尸驾驶员,一把将他从舷窗里扔了出来,然后,他举起了栋栋——王路突然呆住了,他捂住了头,痛苦地呻吟着,在地上翻滚着,尖叫着:“臭婊子,滚开滚开,你阻止不了我……”
  突然,王路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了。
  栋栋早已经清醒了,自从那另一股带着平和之意的脑电波占上风后,他就已经恢复了神智,看着王路跳大神一样乱撞乱叫,直至昏迷,他翻滚到同样已经清醒的潘教授身边:“潘爷爷,这手铐是你的货色,可别告诉我你打不开。”
  手拷打开了,潘教授和栋栋同时扑向了驾驶台,这时,飞艇离地面只有百来米高了,还在持续坠落,下面是镇海区广播站的发射尖塔,飞艇如果撞到塔尖上,就算是智尸,也没好下场。
  幸运的是,栋栋和潘教授都是理工牛人,两人扯出驾驶台内部的线路匆忙拼接了一番,勉强恢复了方向舵的功能。
  栋栋把着方向盘:“我们无法避免坠落了,但我可以尽量让这家伙摔到海里,看样子我们要洗个海水澡了。”
  潘教授盯视着一动不动的王路:“我会保护他的。”
  栋栋耸了耸肩:“这家伙刚才为了减轻飞艇的重量,要把我从百米多的高空扔下去呢,扔完我就轮到你了。而且,你也感受到了,王路这家伙刚才的脑电波和无差别攻击连我们也抵挡不住,要不是你老事先把我们和自己都拷上,我们现在早就互相撕咬而死了。”——这倒是真的,栋栋的肩膀上还留着潘教授的牙印,当然,他也在潘教授大腿上咬了好几口。
  潘教授以智尸一贯有的淡然道:“但是,王路拥有的力量很强大,对不对?你难道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获得这样的力量?”
  栋栋点点头:“这样的力量,谁不想拥有,所以在我们从王路身上发掘出他的力量的秘密之前,他不能死。而且,现在就算理智告诉我们应该杀死王路,我们也下不了手啊。”
  潘教授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我和你心中全是平和安详之念,如何还会动手杀王路。啊,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我们的脑电波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那个和王路对抗的存在,真是强大。”
  栋栋和潘教授一本正经对着话,飞艇却在持续坠落,它堪堪擦过发射塔如金字塔一样的尖顶,勉强拐了个弯,飞过码头,越过海堤,轰一声,坠落到了海底,因为有气囊的浮力,飞艇的座舱并没有立刻沉没,而是在海面上随着波浪半浮半沉着。
  孙美萍站在海堤上,目睹了飞艇坠海,接着又看到有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从破碎的舱室窗户里爬出来,那个大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形。她知道,王路无碍了,胜利了,暂时,她和孩子联手,再一次将它驱赶了回去。
  孙美萍软软地摔倒在了堤岸上,捂着肚子,轻轻呻吟着,这场胜利的代价是巨大的,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要和母亲并肩与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做战,脑电波的交锋看似无影无踪,没有刀光剑影,其实却凶险异常,因为一旦失败,连你的灵魂都被他人掌控。
  自己的孩子很勇敢,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肉身并没有长全,强大的王路还是伤到了孩子,当飞艇坠落里,王路在失去意识前,给了自己和孩子凶猛的一击。
  这一击的伤害,并不在于肉体,但孙美萍知道,孩子的意识受伤了,虽然不知道伤在何处,可孙美萍已经发现孩子独立的意识缩回了体内,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脑电波波动,还和自己维系着。
  孩子,受伤了,在与他的父亲的战争中。
  孙美萍心急如焚,眼一黑,失去知觉摔倒在堤坝上。
  两个人影穿过安然不动的种花家和脚盆国丧尸智尸群,扑到了昏迷的孙美萍身边,正是王璐和黄银凤,黄银凤匆匆检查了一遍孙美萍:“她还活着,外面没有伤痕,看起来,应该是刚才在和王路的脑电波战争受了反噬。”
  王璐问道:“孩子呢?孩子怎么样?孩子一定要活着。”
  黄银凤道:“我感应不到孩子的脑电波,我们需要回到动物园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
  王璐转过身,看着远处离开半沉半浮的飞艇残骸,向岸边游来的两个人影以及一动不动趴着的王路:“可惜,我的那一梭子子弹没有让飞艇坠毁,这可是最好的杀死王路的机会了,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孙美萍的脑电波的影响,只是这摆脱的时间实在太短,只够我用高射机枪打出一梭子子弹。现在王路身边有人保护,我们已经没机会杀他了。”
  黄银凤道:“就是没人保护王路,你就能杀他吗?孙美萍虽然昏迷了,但她的脑电波对我的影响依然没有消退,我根本提不起一丝杀意。就算现在王路赤条条在我俩面前,我们也不会杀他。”
  王璐道:“是的,好强大的脑电波,而现在,拥有这脑电波的存在,却落在了我们手里。只要等孙美萍的孩子一出世,我们就能像她一样强大,不,是比她还要强大。走,我们护着孙美萍回家,让她安全的临盆。”
  王璐和黄银凤小心翼翼地寻来了一辆崖山用来运输弹药的卡车,将昏迷不醒的孙美萍抬上去,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海滩上,被栋栋和潘教授拖上海滩的王路,原本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这时,嘴角突然微微勾了起来——用高射机枪扫射飞艇,欲制自己死命的两只蝼蚁,还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你们,都要死!
  尤其是那孩子,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出世!他有着能克制自己的力量,还在母亲腹中就已经如互强大,一旦让他成年,就算是自己达到化一的境界,恐怕也不是这孩子的对手。
  他必须死!
  它挣扎着,在王路的记忆底层动了最后的手脚,这才不甘心地退缩到意识的最深处。
  在甬港市,原本正在狼狈撤退的崖山队伍停了下来,封海齐正在电台前收听着来自沿海防线的呼叫:“什么?你是栋栋?对,我认识你,那个小朋友。还有潘教授?是金属盒子里的那个?什么?你再说一遍!战争已经结束了?!王路队长已经恢复正常了?!”
  陈薇一把抢过封海齐手里的话筒,没有一点平时的沉静,哽咽着喊道:“栋栋,我老公王路出了什么事?你说的他恢复正常是什么意思?我们离开战场时,他不正在指挥双方丧尸智尸无差别攻击吗?”
  栋栋道:“是陈薇老师吗?你别急,这里一切安好。王路队长刚才施放脑电波时,有些……怎么说呢,有些不太正常。但你放心,现在一切都已经没事了,战争结束了,和平来临了,所有的丧尸智尸都不再自相残杀。王路队长他现在……嗯,他现在正在睡觉。我和潘教授正在保护他,其实不用我们保护,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一只丧尸智尸对我们有敌意。”
  陈薇放下话筒,劈头就对封海齐道:“我们立刻回镇海!”
  封海齐点点头,情况的发展变化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必须回海防前线了解清楚。
  他原以为,王路要施展异能将沿海防线上的双国丧尸智尸全杀光才会罢休,可没想到,这样短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而且栋栋说什么和平——封海齐自己虽然不会异能,可他知道王路施展的异能让两国丧尸智尸无差别攻击,除非这片战场上最后一对丧尸或智尸倒下,要不然,一切都不会停止。而所谓的和平,也只是死亡带来的和平。
  立刻,陈薇、王比安、陈琼、封海齐、周春雨、陈唯刚以及李咏、丁伟等一支数百人的精干队伍组织起来,乘车匆匆向海防前线返回。
  车队进入镇海市区时,封海齐突然命令全员戒备——大批丧尸正在涌过来,把车队前进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站在车后厢上放眼望去,只见街道上,小巷内,成群结队的丧尸晃晃悠悠而来,哗啦哗拉一阵响,众人都举起了枪。
  李咏高声嚷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封海齐道:“怎么回事?李咏,快把这些丧尸驱赶走,它们堵住我们的路了。”
  李咏摇了摇头:“不行,我指挥不了它们。”
  封海齐脸色剧变:“倭奴丧尸!”他一挥手,正要命令众人开火射击。
  谭樱在旁边道:“封部长,等等,这些丧尸没有恶意。它们有本土丧尸也有倭奴丧尸,但现存,它们脑电波都是一派平和。”
  陈琼也点了点头:“封伯伯,李叔叔和谭阿姨说得对,这些丧尸的意识非常奇怪,以前就算是咱们崖山经过训练的丧尸,潜意识里都有吞噬一切生物的欲望,可这些丧尸脑海中完全没有那种凶残的意识。”陈琼无法用语言精确地描绘出面前这些丧尸古怪的意识,她的心中一动,如果非要一比,钱正昂老妈丧尸刚刚从沉睡中清醒的脑电波,倒与这些丧尸有些相近。
  封海齐紧紧盯着成群涌过来的丧尸,果然,丧尸们平静地从崖山车队旁边通过,对近在咫尺的这些“鲜肉”毫不在意。
  一只野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它在刚才的炮火中受了伤,在丧尸面前一拐一拐的吃力地爬动着,受伤的后腿在地面上流下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郑佳彦轻呼了一声——惨了,这只野猫肯定成为丧尸们的美食了。
  然而,没有一只丧尸扑向野猫,尽管那野猫混没有往日的灵活,在地上拖着后肢爬得极慢,身上更是血淋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气息。丧尸们从喵喵叫着的野猫身边走过去,混若无睹。
  王比安跳下车,抱起野猫,从丧尸群中挤回来:“这些丧尸,真的好古怪,刚刚还在拼命互相撕咬,现在却比乖宝宝还老实,面对鲜血都没有丝毫反映。”
  封海齐看着王比安将流着血的野猫交给郑佳彦包扎,摇了摇头:“不要管这些丧尸,我们下车步行,王路队长就在海滩那儿。”
  众人下了车,推挤开丧尸,向海滩方向前进,周春雨看到,从身边经过的丧尸中,有不少穿的衣服明显不是本土丧尸的服色——他皱了皱眉,问谭樱道:“这些丧尸里,好像不少是倭奴丧尸啊。”
  谭樱点点头:“是的,此前在战线上,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完全混杂在一起,我估计,上岸的倭奴丧尸少说也有十来万。”
  周春雨瞪起眼:“那这些丧尸现在四下流窜,我们不是把倭奴丧尸都给放到陆地上来了吗?咱们抗战反侵略打生打死,合着不是白白打了?多少战友包括你们的智尸同伴在内,都白白牺牲了?不行,得把登陆的倭奴丧尸都杀了!”
  谭樱摇了摇头:“不行的,做不到。”
  周春雨急了:“怎么做不到?没错,现在本土丧尸和倭奴丧尸混杂在一起,光靠外表很难区分,可你们智尸不是可以通过脑电波的差异,将倭奴丧尸找出来的吗?”


第九百零五章 蚕食,绝不能鲸吞
  谭樱还是摇头:“做不到的,没错,在开战时,倭奴丧尸的脑电波与本土丧尸有细微的不同,你们普通人看不出来,我们智尸用脑电波一感应就能感应到,可是现在——我不知道王路导师是如何做到的——所有的丧尸脑电波都是相同的,再没有任何区别和差异。就算是倭奴智尸比如捕食者在场,它们也不可能指挥倭奴丧尸攻击本土丧尸了。你明白吗?它们都一样了。没有国与国的区别,没有民族的区别,这些丧尸,不再分什么种花家的和脚盆国的,它们的脑电波全都一模一样了。”
  周春雨半张着嘴,见鬼,打生打死半天,居然就天下大同了?他瞪着成群结队走过身边的丧尸——十余万的倭奴丧尸就此进入了种花家的土地,今后就会永远在这里生存下去,崖山上下一万多号人,全他妈的白忙乎了!
  谭樱在旁边道:“真不知道王路导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他真是太厉害了,太伟大了。”
  周春雨苦笑着道:“王哥本事是很大,不过你用伟大两个字,也太过了吧。”
  谭樱道:“你们普通人自然无法理解王路导师的伟大之处,你想想,如果王路导师能让天下所有的丧尸都像我们眼前的这些丧尸一样平和,这个世界,还会有战争和杀戮吗?”
  周春雨愣住了,他指着身边的川流不息经过的丧尸,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说,这些丧尸今后永远不会袭击人类了?它们、它们——该死,它们和我们永远和平相处了?”
  谭樱道:“我不知道,智户对丧尸的脑电波影响有时效性,越强大的智尸影响的时效性就越长,但至今无法做到永久的影响,过一段时间,这种基于脑电波的影响就会消失。”——周春雨道:“这我理解,咱们崖山效能办的同事就要通过空中巡逻的方式用脑电波影响周边的丧尸,命令它们禁止攻击人,通常有效期为3、4天。”
  谭樱道:“王路导师的脑电波很强大,光从他能影响全长20多公里的海防前线的数十万丧尸就能看出来,但他的影响时效能持续多久不好说,也许是一星期,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几年。但我认为,如果王路导师的脑电波能达到一个无智尸可达到的高度,他对丧尸产生永恒不变的影响,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到了那时,我想,真正的和平,真正的天下大统就将到来。”
  周春雨喃喃地道:“到时,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天下一家,和平相处吗?”
  谭樱看了周春雨一眼:“你不喜欢那样的世界吗?”
  周春雨迟疑地道:“我不知道。我、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天下大统,永久的和平,小时候挂红领巾时有这样的想法,还想过赤旗插遍全球,全世界都过上共产主义生活,天下再没有战争、饥饿和不公——可是,你和我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永不可能发生的,只要人还存在人性,天下大同就只能是个梦想,遥不可及的梦想。就如巴比伦塔,注定是要倒塌的。”
  谭樱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人。”
  是的,我们不是人,我们是智尸,我们是丧尸,我们没有自私的人性,我们没有易于失控的情感,我们与你们旧人类不同,我们是新的物种和生命,注定要打破旧人类战争与和平交替的不可解的死循环。
  更重要的是,我们有王路!有伟大的导师!他是全新的希望,代表着全新的未来。经此次一战后,更多的智尸将臣服在王路导师的身前,他已经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他能带来毁灭和死亡,同样能带来和平。
  当崖山众人匆匆穿行在反向而行的丧尸潮中时,宙斯盾上,一番争论正在进行。
  “我们必须返回,支那的智尸太强大了,如果不是那间特制的铅石墨混合屏蔽室起了作用,连我们也会受到支那智尸的影响。”
  “不行,我们是全体大和民族的先头部队,我们的成败关系着后方十余支向福建、天津一带登陆的船队。如果我们身为前头部队后退了,返回了,所有的船队不得不回到本土。别的不说,仅这一来一往,就会消耗我们得之不易的燃油。我们的国家原本就不产油,所有的油料全靠外运储藏,为了此次渡海行动,我们已经消耗了近一半的油料,如果再次失败的话,大和民族将永远困在那几个小岛上,直到核污染将我们全都消灭。”
  “不会全都消灭的,的确,会有大批丧尸陷入永恒的沉睡,但是,同时也会诞生更多的新型态智尸。我们这次登陆支那,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我们智尸不如支那国的智尸强大。”
  “我认为我们应该返回,回到本土后,研究登陆澳大利亚的可行性——那儿只有数千万的人口,就算全都变异成丧尸了,我们也有与它们抗衡的能力。不像支那大陆,这里有10多亿的丧尸,上千万的幸存者,数十万的智尸,我们不可能胜利的。”
  “我们不需要胜利,只要我们登陆,和支那丧尸混居在一起,就成功了。而澳大利亚不行,那儿都是白皮猪,除非一方完全消灭另一方,要不然,我们根本不可能真正占据那块土地。而且,澳大利亚面积虽大,却多是沙漠,不如支那大陆气候宜人。我们都知道,气候对丧尸也是有影响的,太过干燥、寒冷、炎热的地区,都不适合我们丧尸的长期生存,对丧尸的肉身会产生不好的影响,虽然这些影响很轻微,但也经不住长月累月的叠加效应。”
  “我也认同占领支那优先于占领澳大利亚,这里有更多的食物。”
  “但我们实力不如支那智尸。”
  “所以我们要先撤退,返回本土后,我们必须驱使更多的丧尸进入高度核泄露区,以产生更多的智尸,更强大的智尸。是的,会有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丧尸陷入永恒的沉睡,但同样会有更多智尸诞生,直到我们有把握战胜支那的智尸为止。”
  “此外,我认为,如果下次登陆支那,绝对不能如这一次那样大张旗鼓,对付支那,靖国神社里的英灵们已经有过教训,那就是只能蚕食,绝不能鲸吞。我们可以采取智尸率领小批丧尸的办法,多批次,多地点,全天候,长年不间断的渗透,积少成多。直到有一天,在局部形成大和丧尸智尸的绝对优势,我们才能里应外合,派出大部队大举登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么,发报给后方,此次登陆计划取消。我们这支先头部队,将剩余的丧尸智尸都集中到状态好完好的船只上,抽取其他船只的油料,优先供应金刚级宙斯盾和集装箱等大型船只,其他小型船只全都弃船。”
  “油料恐怕不够了,原本就只带了单趟航程的油料。”
  “那就抛弃装着沉睡者的船只,把他们所在船只的每一滴油都抽光。”
  “明白,这就执行。”
  宙斯盾上的众智尸纷纷离去,只剩下一男一女两只智尸,男智尸问道:“种子情况怎么样?”
  女智尸道:“应该没问题,我提前将种子从宙斯盾转移到了一条集装箱船上,将两人安置在集装箱的最中间,刚才支那船队的攻击,并没有威胁到那条集装箱船,种子非常安全。”
  的智尸点点头:“还是将种子转移回宙斯盾吧,我们先行返回本土。种子太宝贵了,每支船队只携带了一对种子,如果种子万一有失,大和民族才真正失去了未来。”
  “嘿依。”女智尸点了点头:“我这就亲自去集装箱船带他们回来。”
  男智尸站在舰桥,目视着20多海里外的海岸线,曾经,胜利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但是,支那的土地上,居然有那样强大的智尸,而且还不只一只,原来以为,经过核辐射促进进化后的大和智尸是独一无二的,是最强大的,却没想到,轻易就被支那智尸击败。
  甬港市,一个二线的沿海城市就有这样强大的智尸,那么支那其他地区呢?他们一直自称神州,自认人杰地灵,英才辈出,难道即使到了生化时代,大和民族也战胜不了这个古老的民族吗?
  必须撤退,不能将大和民族的延续当作赌博一样孤注一掷,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在我们更强大时,在你们再次衰落时。因为,有一个特性,你们支那人从来没变过,那就是窝里斗。
  在支那这片土地上,人类幸存者,异能者,丧尸,智尸,一直在缠斗不息,我们长期的监听监视早就发现,为了消灭对方,你们甚至不惜动用中程导弹和核武器,而反观我们大和民族,则更加团结,令行禁止。所以,我坚信,你们的内耗,会让你们逐渐衰弱,当那时,就是我们再一次入侵之时。
  驾驶歼七飞机做自杀式袭击的余建文并没有死,他在老七爷被导弹击中坠海的一刹那,拉动弹射手柄,在最后一刻弹射成功,只是座椅下火箭的巨大喷射力,还是让他在伞花绽放的一刹那,昏迷了过去。
  当余建文缓缓苏醒时,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艘集装箱巨轮的桅顶上荡着秋千,却原来,降落伞随着海风飘落时,最后挂在了这条巨轮的桅顶上,余建文就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晃来晃去。
  余建文呻吟着清醒过来后,惊讶地目视着海岸方向,因为他看到,沿海防线上接天连地的枪炮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更令他不解的是,大批的倭奴丧尸正从海堤上退回来,退到入侵的船只上——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集装箱船上并没有倭奴丧尸上船,似乎,这条船被遗弃了。
  他因为昏迷,并没有亲眼目睹王路大发神威,但他看得出,倭奴丧尸智尸入侵大军大势已去,看样子,是准备逃跑了。
  余建文掏出伞刀,先将自己从座椅上解脱下来,咣一声响,坐椅砸到了下面的甲板上,余建文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并没有丧尸智尸从甲板下跑出来,这才割断了降落伞绳,从桅顶上爬了下来。
  这条集装箱船的甲板如同足球场一样大,余建文握着伞刀,掏出了防丧尸的除味剂,在全身上下喷了几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摸进了驾驶舱,里面空无一人——不对,是空无一尸,没有丧尸也没有智尸,驾驶台上所有的仪表都关着。
  余建文正想钻进轮机舱看看,一抬眼,却见到一条私家游艇,正穿过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浮游的丧尸,向集装箱轮开来。
  余建文往驾驶舱里一躲,透过舷窗,谨慎地观察着甲板。
  私家游艇果然在集装箱轮旁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有几只男女智尸从舷梯爬了上来,他们也没有左盼右顾,而是直接向集装箱区走去,余建文想了想,他艺高胆大,看那几只倭奴智尸,外表如同寻常人,自认为自己一刀在手,真要打起,并不落于他们下风,悄悄摸了上去,坠在他们身后。
  那几只倭奴智尸在狭窄的集装箱通道内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了一座集装箱前,那集装箱,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一层层的集装箱,被保护得固若金汤,看样子,就算是这条船被击沉了,集装箱也会安然无事。
  倭奴智尸在集装箱外面的密码锁上摆弄了一阵,特制加固的厚重的门无声的开了,里面泄出一片亮光,那是柔和的灯光。
  光?奇怪,智尸为什么要有光?智尸能夜视,根本不需要有光。
  余建文正在诧异,就听到那集装箱里传出一阵吵嚷声:“做什么啊,怎么又要转移了?烦死人了,你们能不能让我们安安静静呆一会儿,我和妹妹想做一些两个人做的事情都没个空。”
  其中一只智尸道:“抱歉,我们必须换乘到雪风号宙斯盾上,我们此次入侵失败了,指挥官已经决定返回本土。”
  “八嘎,你们这些废物!居然被支那人打败了?!以前不是经常听到自卫队吹牛,我们的宙斯盾是防制美国的,比支那人的破军舰更先进吗?为什么会输啊?!”
  “这并不是军舰的原因,支那人只有几条渔船改建的破鱼雷艇,根本不是我们雪风号的对手,一顿舰炮就把他们全消灭了。我们输在脑电波上,支那人的智尸太强大了,他的脑电波完全压制了我们。”
  “纳尼?混蛋,我虽然是人类,可也知道大和的智尸丧尸脑电波和支那不一样,他们的先头部队不是在钓鱼岛和我们干了一架吗?那些支那的智尸脑电波太弱了,根本干扰不了我们的丧尸,甚至不需要动用军舰,我们的丧尸就把支那的丧尸智尸消灭了。”
  “抱歉,我们的确输了,支那大陆上还是有强者的,他们的脑电波比我们还强大,所以指挥官已经决定撤退了,请两位立刻跟我们转移吧,因为油料不够,我们必须抛弃那些沉睡者,只有部分丧尸智尸能安全回到本土。而两位身为种子,是绝不容有失的,所以指挥官让我们接你们回去。”
  “啊啊啊,真是烦啊,你们这些无能的家伙,居然输在支那人手里,真正的蠢材。可恶,原本还想登陆后,找几个支那的女人玩玩呢,听说这儿人类幸存者数量不少。我曾经在银座找过北姑玩,没想到是假的,是朝鲜逃过来的女人,白白花了不少钱。”
  “阁下,你身为种子,请不要把宝贵的基因浪费在支那劣等种族女人的身上,你只有和你的妹妹多多交配,才能尽快生育出我们新大和民族的下一代。”
  “烦死人啦。没错,我是喜欢我的妹妹,她上小学时,我就已经让她变成了我的女人,只不过,天天只和一个女人做,就算是妹妹也会厌烦的啊。人妻、御姐、熟妇,这些我也都喜欢啊。我要别的女人,要很多很多的支那女人陪我睡觉!”
  “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啊,混蛋!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种子!整个大和民族总共也就剩下我们这十来对种子了,没有我们,你们以及整个大和民族都失去了未来!可你居然敢打我!”
  “阁下,请安静。既然你自己知道身为种子的可贵,那还请你尽到种子的责任。核辐射已经污染了整个本土的情况下,我们还费尽周折找来安全的食物和饮水,就是希望你和你的妹妹能尽快生育,生下更多的孩子。可是,遗憾的是,至今为止,包括你在内,没有一对种子怀孕。所以我们认为,是本土充满核辐射的环境影响了你们的生殖系统,这才不惜万难,发动了对支那的进入行动。这次行动,不仅仅是为我们大和的丧尸智尸开拓生存的新大陆,更是为了给你们残存的健康的大和民族种子,献上一片适合生育的新土地。”


第九百零六章 灭绝吧,倭奴的“种子”
  那倭奴男孩子冷哼一声:“可你们失败了。我和妹妹又得回到那片该死的,到处是核辐射与畸变生物的土地上!在那样的土地上,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才见鬼了!”
  “阁下请放心,我们这次返回后,将会在几个远离本土的离岛上给你们设置安居点,确保你们不受到核辐射的影响。”
  “真的?可是我听说,那几个生存环境最好的岛子,全都在米国人的掌控中,任何人上去,都会不经警告立刻射杀。”
  “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已经征得了米国人的同意,事实上,这次征支那之行,我们也得到了米国的支持,要不然,你认为这宙斯盾以及舰上的导弹是从哪儿来的?别忘了,我们自卫队的所有军用机场和海军基地,都在米国人掌控之中,这不是集装箱那样的民用船只,在其他港口可以搜集得到。”
  “这样说,我们征讨支那的行动,得到了米国人的支持吗?不亏是科技最先进的米国人啊,就算是在这生化末世,还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有米国人帮助,我们一定能征服支那的。好吧,我和妹妹跟你们一起回去。”
  “给阁下添麻烦了,还请阁下和你的妹妹多多努力,尽快生出下一代。”
  余建文躲在暗处,听着这一段对话,瞠目结舌,娘的,居然是妹控这种恶心的事情。这时,在几支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那几只智尸裹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走了过来,余建文知道,那两个孩子就是倭奴智所谓的种子了,显然,他们是脚盆国极少量仅存的健康人,倭奴智尸需要他们生育才能绵绵不绝得到新的智尸丧尸的补充。
  那一男一女,男的17、8岁大,长得象瘦竹竿,长年不晒阳光苍白的皮肤,一看就是宅男,而那女孩子也13、4岁,长得倒很清秀,一头清汤挂面式的长发,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只是双眼无神,木呆呆被男孩子拉着,踉跄前行。她只穿着一件睡袍,双脚光着,行动间,露出纤细的小腿,看样子,似乎睡袍下是真空的。
  余建文以前出于战事需要,曾经学过一点倭奴文——当双方战机在钓鱼岛上空相遇时,咱们种花家可是讲究先礼后兵,所以需要用中文、日文向对方警告,余建文因此自学了一些倭奴文,勉强能听懂个大概。
  一想到刚才那段对话中,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居然是兄妹关系,就是一阵恶心,脚盆国不是还有别的人类幸存者吗?就算是为了繁殖下一代,为什么不能另行配对,非要让亲兄妹乱伦?
  是了,这倭奴人,原本就是一个变态的乱伦的民族,现实中什么兄妹父女母子乱伦比比偕是,还拍成AV片广为流传,就是在他们的民族神话中,创造了倭奴族的所谓神灵,也是兄妹相交。所以看起来,乱伦的基因深入他们的骨髓。
  就是到了末世,这一点也没有变。十有八九,这倭奴智尸是特意安排这对兄妹乱伦,指望着如他们的神灵祖宗一样,再乱伦出一个变态的民族来。
  余建文悄悄的拔出了伞刀——听那倭奴智尸的话中之意,脚盆国的“种子”并不多,一共也就十来对,如果自己将这对兄妹杀了,就少了脚盆国生育下一代的一份希望,这买卖值了!老子就是死了,也划算。倭奴这个民族,应该永远的,彻底的,从这个星球上抹杀。只有死的倭奴,才是好倭奴!
  “那个……那个……给你添麻烦了。”那个木呆呆的倭奴女孩子突然道。
  一只倭奴智尸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和哥哥走了,这条艘就要被遗弃了吗?”
  “是的,抚子小姐。我们的油料不够,这些船只只能被遗弃了。”
  “可是,这条船上装满了觉睡者啊,他们被扔在支那人的海面上,会被支那人杀光的,他们在沉睡中,连反抗和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抚子小姐,这是没办法的事。反正沉睡者从来没清醒过,它们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带着它们完全是累赘,就算是被支那人全杀光,也没什么。”
  “不,不能这样子做。这些沉睡者也是我们的族人啊,我、我能感应到,它们依然还活着,终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如果就这样让支那人杀了它们,真是太可怜了。”
  “抚子小姐,我们做不到,沉睡者必须被抛弃,它们还能够用来迷惑支那人,防止他们来追击我们。”
  “可是……”
  “烦死了!妹妹,沉睡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死就死了吧。你真是太不听话了。快走啦!”
  那个男孩子重重拉了一下女孩子的手,哧拉一声,因为用力过大,睡袍被扯成了两半,露出了女孩子如乳鸽一样还没有发育的胸脯,女孩子轻轻尖叫了一声,想用手去捂胸口。
  她的这一举动,似乎让自己的哥哥很兴奋,他舔了舔嘴唇,用力一撕,反而将睡袍整个儿从妹妹身上扯了下来:“害什么羞,这些家伙是没有性欲和情感的,就算是我和你当着他们的面做爱,他们也没感觉。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无法生育,无法诞生下一代,我们才能快乐的生活。妹妹,我们就象蜂巢里的蜂后和公蜂一样,只要交配和快乐的生活就够了,他们会象工蜂一样忙碌,供应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天哪,我爱死这样的生活了,这可是每个宅男的梦想啊,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付出一些体液就行了。生化末世,这才是我们的天堂。”
  女孩子勉强想将破碎的衣服披到自己的身上,她的哥哥粗鲁地将整件睡袍扒了下来,扬手一扔,远远扔到集装箱的角落里,“穿什么穿?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好了。你以为你的光身子很希罕吗?我都已经看腻了。”
  余建文掩身在集装箱后,听着倭奴智尸和那一对孩子越走越近,缓缓将伞刀举过了头顶,他打定主意,第一击,就刺向那个女孩子,就算自己死了,只要杀了女孩子,脚盆国就少了一份生育的希望。
  就在这时,护送着那一对兄妹种子的智尸突然道:“等等,有人。”
  余建文一怔——该死,除味剂失效了吗?他正打算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就听见那智尸又道:“甲板上有人,是支那人的人类和智尸,快,熄灭手电,我们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这时,余建文也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上甲板上传来:“我们在桅顶上发现了余建文的降落伞,可他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降落伞是被伞刀割断,这说明他肯定活着。”
  “快到船舱内到处找找看,也许他为了躲避倭奴尸智尸,躲起来了。”
  “奇怪,这样大一条集装箱船,怎么没发现一只倭奴丧尸智尸?赵科,你的脑电波有感应吗?”
  “我没在集装箱里感应到任何脑电波,等等,船舱内有异常——是倭奴智尸。”
  “快,所有人去船舱,发现目标立刻射击!”
  急匆匆的脚步声沿着舱内通道传了过来,余建文眼前一暗——倭奴智尸将手电光了,然后是一阵离自己远去的脚步声,倭奴智尸正从另外一条路撤退。
  余建文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他一声不吭,咬着牙,从集装箱后扑了出来,向着前方的一个背影的头部就扎了下去。
  “是支那人。”
  “他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我们没嗅出他?”
  “混蛋!开枪啊,打死他。”
  “扑嗵。”有什么重物倒地。
  “呯呯呯。”枪声密集响起。
  在枪口火焰的忽明忽暗的映照下,余建文看到自己刚才一伞刀捅在一只智尸的头部,它已经倒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另几只智尸一边将那两个兄妹护在中间,一边向自己开着枪。
  与此同时,舱内通道里传来一片惊呼声:“是倭奴智尸,还有人类,是余建文,快!快!快!”
  余建文大吼声:“我在这里!不要让倭奴跑了。”
  呯呯呯,又是一阵枪声,余建文不避不让,借着枪口射焰,一头向中间那个惊慌地张着嘴,傻乎乎愣在原地的倭奴种子男孩子扑去,手里的伞刀尖散发着冷凛的寒光,这一下如果捅实了,倭奴男孩子非死既伤,就算是伤也会伤得很重,不得不变成丧尸。
  倭奴男孩子终于反应过来,他手一扯,将自己的妹妹拉了过来,挡在了自己身前,余建文身子一顿——他并没有迟疑,在他眼里,倭奴没一个好东西,就算是未成年小女孩子,也都该死,因为那些军国主义杂种,就是从她们子宫里爬出来的——余建文的身影之所以迟钝下来,是因为他中枪了,倭奴智尸的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热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带走了他的力量。
  余建文手里的刀一歪,黑暗中,有个清脆的女孩子声音“啊”地尖叫一声,然后,余建文就感受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一条光滑细腻的手臂,他的手一紧,在倒下之前,牢牢抓住了对方,将对方赤裸的身体压在了自己身下。
  “快走。”
  “我妹妹,他落到支那人手里了!”
  “余建文!挺住,弟兄们来了!”
  “开枪开枪,是倭奴!”
  呯呯呯的对射声中,手电筒光一阵乱动,子弹打在集装箱上叮铛乱响,余建文借着火光看到倭奴带着那个男种子飞快地跑入了一条舱内通道,身下的人正在挣扎,余建文一把卡住了她的喉咙:“动一动,老子杀了你!”全身赤裸的女孩子不动了,只是身子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着。
  余建文松了口气,他其实在虚张声势,腹部的伤口正在大量失血,他觉得身子发冷,全身无力,手掌只是勉强搭在那女孩子种子光滑纤细的脖子,并没有多少力气,女孩子种子不知虚实,其实她只要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余建文,立刻就可以逃走。
  崖山的众人因为不熟悉集装箱之间的通道,只能听着枪声传来的大致方向乱跑,女孩子种子其实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追上自己的哥哥一行,只是她在惊慌受伤之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血,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血大都是余建文的。
  终于几支手电筒光罩住了躺在集装箱通道间的余建文和女孩子种子,“余建文在这儿!”“快来人啊,他受伤了!”“见鬼,这个女孩子哪里来的?是智尸还是人?怎么光着身子?”
  余建文勉强提声道:“别让这女孩子跑了,她是倭奴好不容易才幸存下来的健康人类,倭奴智尸管他们叫种子,快,快追,还有另外一个男种子,杀了他们,倭奴智尸就没有未来了。”
  一双手摸到了余建文的腹部伤口:“别说话,子弹留在了你腹内,你正在内出血,我要立刻把你送到岸上做手术。”正是史凤凰。
  余建文昏昏沉沉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笑了笑,终于撑不住昏迷过去。
  史凤凰麻利地给余建文包扎了一下,先给他止了血,这才让另两位队员将余建文转运到岸上去。
  关新是这次搜救余建文行动的负责人,封海齐看到大批倭奴丧尸从沿海撤退时,就预料到倭奴丧尸智尸要跑,余建文弹射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伞花,杀倭奴丧尸智尸这落水狗事小,自己的兄弟无论如何要救回来。
  虽然余建文是堡垒的战士,到崖山才只有短短几天,但是经历过战场上的血与火考验的战友情是最深厚的,余建文为了击沉对沿海防线造成重大危险的宙斯盾,不惜驾着一架已经成为公园景点的老歼七拼死一击,崖山上下谁不伸个大拇指赞一声英雄好汉。所以封海齐没急着追杀正在如潮撤退的倭奴丧尸智尸,而是派出一支混编队伍,优先救援余建文。
  可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余建文是找到了,却又和一批倭奴智尸莫名其妙交火,余建文受伤不说,还捉住一个倭奴女孩子,看样子,她还是个正常人。
  关新一边派几名队员追击逃跑的倭奴智尸,一边一把捉住了依然躺在地上的那个倭奴女孩子:“说,你是什么人?种子是什么东西?”
  女孩子啊地叫了一声,急促地说了一大段话——众人面面相觑,女孩子说的是脚盆语,这里在场的一个人都听不懂,大伙儿中也有人曾经刻苦钻研过脚盆国特产人体教育影片的,但也就认得几个“牙卖蝶”、“依库”等单词,这纯正的脚盆语却是不懂。
  史凤凰扒拉开围着倭奴女孩子的众人:“让开一点,我要给她包扎伤口,没看到这孩子的胳膊上有刀伤正在流血吗?”
  关新咳嗽了一声:“那个,史医生,这是倭奴的女孩子。”
  史凤凰手上不停,淡淡地道:“你是要杀她吗?如果想杀那就赶快杀,你要是不动手,我总是要尽一个医生的天职的。”
  关新摸了摸鼻子——杀自己面前光着身子,象一只小雏鸡一样发着抖的女孩子?她也只比关文静大了一点点。
  这时,几名追击的队员跑了回来:“关队长,那几个智尸跑了,开着一艘游艇往宙斯盾方向开去了。我们的船太小,追不上。”
  关新摇了摇头:“算了,我们出发前,封部长再三叮嘱过,宙斯盾咱们现在还惹不起,救了人就回吧。”
  众人带着已经被包扎好的倭奴女孩子正要离开,那倭奴女孩子突然拉着史凤凰的手哇拉哇拉说了一大通,史凤凰也听不懂日语,她有些不耐烦,救死护伤是一回事,可她也没耐心和倭奴打交道,楚楚可怜这一招对同样身为女人的她可没用。
  史凤凰对倭奴女孩子摇了摇头,正要强行带她离开,那倭奴女孩子突然象疯了一样,挣开冷不防的众人,扑到集装箱前,拍着集装箱壁,大声嚷嚷起来,这一次,她换了种语言——似乎,应该是……
  “英文。这孩子在说英文。”史凤凰阻止了准备扑上去的众人。史凤凰学医需要看大量的外国文献和论文,写论文更是要英文,更不要说她留学的经历了,所以,英文水平那是相当的高。
  但是,史凤凰皱了皱眉,这倭奴女孩子的英文不怎么地道——当然,倭奴因为脚盆语有缺陷的原因,英文向来不地道,有着浓重的脚盆国音,再说这倭奴女孩子年龄较小,也就是在学校里学了些基本的单词和会话,所以表达并不流利。
  史凤凰只勉强听懂了那倭奴女孩子说的大概内容,她转告众人:集装箱里有人在睡觉,但他们并没有死,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求崖山众人不要杀他们。
  “Please,please,help them!”倭奴女孩子重重拍打着集装箱壁。


第九百零七章 把丧尸老公还给我
  崖山众人都听懂得Please和help这两个单词,关新板着脸道:“这倭奴小娘皮搞什么?我们没杀她已经够客气的了,还要我们救谁?救她的同胞吗?真是脑袋被门夹了,倭奴丧尸智尸刚刚大举入侵,咱们崖山死了多少人啊,要不是王哥最后出马,这些倭奴丧尸智尸早就把我们崖山上下全杀光吃光了!”
  史凤凰看着满满一个船舱的集装箱:“这集装箱里有什么?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睡觉吗?”
  关新耸了耸肩膀:“怎么可能?如果集装箱里是丧尸智尸,赵科早就感应到了,我们在这里大打出手,它们还不跑出来攻击我们?”
  史凤凰道:“那你说倭奴渡海而来,会在集装箱里装什么?总不会是玩具、汽车或者PSP?”
  关新也有点奇怪,看着嘴里还在哇拉哇拉,一会儿用脚盆语,一会儿用英语乞求的倭奴女孩子,时不时还夹上一句生硬的中文“谢谢”,他手一挥:“把这小娘皮带一边,对了,弄件衣服给她,这样光着身子象什么。你、还有你,把集装箱打开,小心里面有埋伏。”
  众人围着集装箱,将枪口对准门口,两只队员小心翼翼上前将门打开——集装箱门并没有上锁,只是用锁扣扣着,稍一用劲就打开了——两个队员灵活地向左右两边一闪,顿时,几道手电筒光照入了黑沉沉的集装箱。
  “我操,这是什么玩艺儿?死尸吗?”有人惊叫道。
  门打开时,关新的心也剧烈地跳了一下——里面扑嗵扑嗵掉出好几样长条形的东西,是塑料袋,沉甸甸的塑料袋,从外形看,似乎装的是人——只不过,集装箱内装也太拥挤了点,这些人形货物从箱底一直堆到箱顶,堆放得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关新用手枪指着一个塑料袋的头部,轻轻拉开了拉链,里面,是一具赤裸的男性尸体,一动不动,双目紧闭。
  关新问赵科:“这是什么?丧尸吗?”
  赵科摇了摇头:“从外表看,似乎是丧尸,可是,我感应不到它的丝毫脑电波。”
  关新用手枪磕了磕塑料袋里的尸体的头:“那它们死了?”
  赵科居然有点迟疑:“不,也不能说死,这种状态很古怪,也许,正象这个孩子说的,它们只是在沉睡中。”
  “沉睡的丧尸?”关新仔细打量着集装箱船,“我想起来了,王哥是说过,脚盆国的丧尸因为受核辐射影响,全部陷入一种奇特的昏迷之中,应该就是它们了。见鬼,光这一条船,就得有多少倭奴沉睡的丧尸啊。几万还是十几万?我们拿它们有什么用?切成肉沫用来肥田吗?”
  有队员道:“我看啊,干脆把这船的通海筏给开了,让这条船沉到海底,这些倭奴丧尸不是喜欢睡觉吗?就让他们永远睡在海底好了。”
  有人反对道:“那不行,这里也是咱们种花家的领海,不能让倭奴丧尸糟蹋了,要我说,干脆把这船开到马里亚纳海沟上,然后沉到海底,这才爽。”
  崖山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倭奴女孩子,虽然听不懂中文,可看着崖山众人嬉笑的样子,分明对自己在沉睡中的同胞不怀好意,她突然挣脱开正在给她穿衣服的一个队员的手,冲到关新、史凤凰面前,扑嗵一声曲膝跪了下来:“求求你,求求你。”说的居然是生硬的中文。显然,她虽然年纪还小,却也认出关新和史凤凰在这群种花人中地位较高。
  关新冷笑一声:“求什么求,当年在南京不知道多少种花族人也曾经这样哀求过,你们不也照样将他们用机枪射死、活埋、驱赶到江里淹死。一直到生化末世前,你们还在拿所谓的准确的死亡人数的问题,否认这一切。如今你们是自做虐,不可活,自己在那样狭窄的岛国上建设了那样多的核电站,导致无以计数的倭奴丧尸陷入了沉睡,我们种花家没有趁你病要你命,把这些集装箱里的丧尸全都爆头,已经算是仁致义尽了。现在居然还让我们救你们的人?我呸!来人,带走。”
  众人押着倭奴女孩子走上了甲板,突然,有名队员嚷道:“大伙快看,倭奴的船队正在逃跑!”
  关新和史凤凰搭眼望去,果然,在宙斯盾的带领下,倭奴的船队正在转向,缓缓向外海驶去,舰队内燃机冒出的烟化成了朵朵乌云。
  关新重重一拍大腿:“他娘的,居然让这些杂种就这样逃了?唉,我们手里没有重武器,要不然,怎么也得追杀上一阵子,再打沉他们几条船。”
  史凤凰冷静地道:“打沉船也没用,里面的丧尸智尸照样可以从海里游回去,只不过多花些时间,甚至有可能他们因此而流散开去,就在咱们沿海一带生活下来了。这样看起来,还是让他们走的好。等他们下次再来,我相信王路队长一定有办法把他们全都杀干净。”
  有几名队员嚷道:“怎么回事?那儿怎么还有好几条倭奴的船都没动?那几条都是大船,不是集装箱就是油轮。”
  关新也有点疑惑——不会是这几条船的倭奴丧尸智尸向崖山投降了吧?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跳着脚道:“啊呀,不好,该不是这些船里都是沉睡的倭奴丧尸吧?倭奴智尸把这些包袱都扔给我们了!娘希匹,就不信老子把这些沉睡的丧尸都杀光?”
  史凤凰摇了摇头,除了那几条巨轮,其实海里还沉浮着不少来不及登船的倭奴丧尸,失去了倭奴智尸的指挥,倭奴丧尸不知所措地在海面上随着波浪飘动着,看起来,要清理这些被遗弃的倭奴丧尸,还真是门棘手的活儿。
  关新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冲着海面吐了口唾沫:“咱们回崖山吧,这活儿,我们普通人可做不来,倭奴丧尸还是本土丧尸用眼睛根本辨认不出来,还是回崖山,让效能办的人来解决吧。嘿,效能办的工作人员这次又要大规模扩编了,真说不好,这事对我们崖山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众人脸色古怪地互相打量着,效能办的工作人员其实就是智尸,虽然以前武装部少不了要和效能办的人共同作战或执行任务,可多少有些隔膜。但自从这次反倭奴入侵一战后,大家和智尸并肩厮杀,在一条战壕里,据点里,可不分什么人类还是智尸,倭奴智尸丧尸攻进来,大家一样都会死,所以,就算是受封海齐影响最深、对智尸一向抱着几分警惕心的武装部,众人的观念也有所转变。
  更重要的是,因为反倭奴侵略作战的大量人员伤亡,又有一批崖山人变异成了智尸,这其中,最多的还是武装部的人,因为他们为了掩护据点被倭奴智尸攻破后到处乱跑的平民,挺身而出,以死相搏,结果自然伤亡最重——同样,转变成智尸的也就最多,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强。
  如今,听着关新似乎颇有微词,众人却各有各的心思,现场的气氛一时极为尴尬,甚至有些人想,其实身为智尸,已经被证明可以在崖山、在这末世更好的生活下去,也许,哪一天,自己也去求求王路队长……做人类还是智尸,其实都是一种活法对不对?
  关新和史凤凰押着倭奴女孩子回到崖山后,这才发现,崖山一片哀鸿遍野,不时从街道两边传来啼哭之声,却原来,就算是有王路的血液和陈琼在,依然还有不少崖山人死得不能再死——脑部破损,或者,因为抢救不及时变异成了丧尸。
  那些亲人彻底死去的人家是不用说了,多少眼泪也换不可亲人,虽然在末世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可眼睁睁看着亲人的脑袋象个烂西瓜一样,依然禁不住悲从中来,末世,死个人,也意味着家里失去了一大支柱,今后的生活将更为困难。
  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家难过,因为抢救不急时,没有得到陈琼的特殊治疗,而亲人变成丧尸的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侥幸活下来的家属们个个肠子悔青,当时兵荒马乱的,怎么只顾着自己四散逃命,居然就将家人给扔下了呢,结果好吧,因为困在瓦砾堆下,虽然没被倭奴丧尸吃光,可也只是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丧尸。
  如果亲人能变异成智尸,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进入效能办得到王路队长的重用,在崖山也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变异成丧尸又有什么用呢?
  也就只能进沙林的丧尸大棚干活了。虽然沙青说过,干活表现好的丧尸,也会得到物质奖励,他会将这些物质转交给丧尸的家人,可是,那点子东西,实在是不值一提。
  唉,变成丧尸和智尸,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人啊,无论到了何时,就算是被貌似最公正无比的生化病毒感染了,也依然分个三六九等啊。
  所以,面对着变异成丧尸的亲人,家人们一样大放悲声。
  但是,也有特殊的情况。
  沈慕古正在和李咏嘀咕:“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李咏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沈慕古搓了搓手,让出了身后的两个人影,一人,是黄冬华,另一个,却是个中年妇人。
  沈慕古道:“这位是黄冬华,这位是黄冬华的妈妈。”他又低声道:“是收养的。”
  李咏是认识黄冬华的,也知道如黄冬华这样,在崖山有很多孩子被收养,便点了点头:“找我有什么用。”
  黄冬华指着那妇人道:“我妈妈……那个,她说,想把爸爸接回家里住。”
  “你爸爸?”李咏问道。
  黄冬华一指沙林管理的丧尸大棚方向:“我爸爸变异成丧尸了,可我妈妈说,她想把他接回家里住。当然,我爸爸也会每天按时上班的,只是晚上能让他回家——住在大棚里虽说有沙林队长他们照顾,总没有自家人来得方便。”
  李咏看了看那个满脸憔悴的中年妇人,她的年纪也才40出头,可一头短发中已经有了不少醒目的白发了,她面对效能办的人明显有些拘束,喃喃道:“咱们也没别的要求,就只是把他接回家里过日子,一家人,总比大棚里的那些粗手大脚的小伙子要照顾得好一点。”
  李咏看向黄冬华:“黄冬华,你是知道你爸爸——他现在的状况的,虽然如今在崖山务工的丧尸不少,可和家里人一同居住……这后果你和你妈妈想过吗?”
  黄冬华道:“我知道,不过,钱正昂部长不也和他的妈妈一起住吗?”
  李咏还没说话,旁边沈慕古抢着道:“这不一样。钱正昂和我是前后脚来崖山的(他这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当初他可是以俘虏的身份被王路带进崖山的,而钱正昂可是堂堂正正受到王路邀请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他的丧尸老妈跟别的丧尸不一样,一直保留着对钱正昂深厚的母爱,不仅从来没袭击过钱正昂,还保护他,攻击对钱正昂不利的人类和丧尸。黄冬华,你爸爸变异后,已经完全忘记你和你的妈妈了,把他带回家去养,一不小心就会出大事的。现在崖山人口居住这样密集,要是你们管理不善,让它跑出了家门,那可真是要闯祸的。唉,我刚才也是头脑一热,就帮你找李咏说情,现在看起来,这事风险太大还是算了吧。”
  黄冬华见原本支持自己的沈慕古打起了退堂鼓,心里急了——他虽然是领养的,但养母对自己却不错,虽然没有那种天然的血脉相连的亲近感,却也从来没有饿着冷着自己。自从崖山实施谢亚国主导的改革以来,因为养父母都不是有技术在身的人,定的级别比较低,家里过日子有些紧巴,可养母也都是尽量让黄冬华吃饱,为了补贴家用,养母还经常外出搜索物资,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好母亲。这次养母突然提出来要把丧尸养父带回家,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可看她一意坚持,黄冬华只得托沈慕古找上了李咏。
  黄冬华企求地道:“没问题的,我们一定会把爸爸管好的,我妈妈已经托人去做一扇防盗铁门了,还准备把所有的窗户都安上防盗窗。这样爸爸就算是回到家也等于住在铁笼子里一样,绝对不会乱跑的。”
  沈慕古连连摇头:“那和住大棚不是差不多吗?你和你妈妈要是念着你爸爸,时不时地去看看他不就行了?何必整得这样麻烦?”
  李咏突然道:“你要我做什么?”
  黄冬华一怔,李咏再次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你来找我,必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黄冬华看看养母,那妇人上前一步道:“李咏……老师,我知道你们效能办的人能够指挥那个……丧尸不胡乱伤人,我想着,能不能麻烦你能定期到我家来,训练我老公不要乱来,训练的时间长了,我想着,他一定能象正常人一样工作和生活的。”
  李咏毫无表情地道:“正常人一样的工作和生活?黄冬华妈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崖山使用丧尸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至今为止,丧尸还是需要智尸的指挥才能老实工作不去吃人。没错,我们的脑电波能影响它们,可这种影响时间很短暂,一般也就一到两天时间,而且这其间如果有什么外界的刺激——比如突然让丧尸接触到新鲜的血肉时,它们还是会失控的。效能办花了大量时间用在管理和控制丧尸上,而你现在,居然提出将一只丧尸带回家里,过家庭生活?”
  黄冬华和养母互相对视着,黄冬华养母吞吞吐吐道:“李咏老师要是觉得麻烦,那、那就算了……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着就当是把老公当一个精神病人来护理,也许时间长了,真的会有好转也说不定……给李咏老师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好,我答应了。”李咏道。
  “什么?”黄冬华、中年妇人和沈慕古都大吃一惊。
  李咏道:“走吧,我们去沙林的大棚,这就把你们的家人接出来。”
  黄冬华养母眼含热泪,连声道着谢谢,黄冬华冲着目瞪口呆的沈慕古道了声谢谢,连忙头前带路,向丧尸大棚而去。
  沈慕古呆在原地,看着李咏、黄冬华以及黄冬华养母匆匆而去,想追上劝说几句,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在崖山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要不是看在自己资历老的份上,王路队长高看一眼,其实论起信任程度,自己远远不如李咏这只智尸。算了,李咏身为智尸,从来不会干愚蠢的事,自己又何必插手,反而坏了自己和黄冬华一家的情分。
  李咏边走边问道:“你和你老公结婚很长时间了吧,这感情倒的确深厚。”——这话,却是冲着黄冬华养母问的。


第九百零八章 死丧尸强过活老公
  黄冬华养母摇摇头:“我和黄冬华他爸爸也是到了崖山以后,听了王路队长的号召才结的婚,接着又领养了黄冬华。其实咱们夫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我对他了解也不深,如今这世道,大家天天在忙着怎么活下来,怎么多吃口饭,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其实我们两夫妻很少谈以前旧世界的过往,也算是种默契,就想让那些伤心事,过去就过去了吧。”
  养母看了看黄冬华:“其实我们也不算好母亲和好父亲,因为伤过心,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这孩子才算是好,毕竟三个人原本来自三个不同的家庭,要不是有崖山有王路队长,一辈子不可能相聚。可我们想着,无论如何,日子总是要过的,这年头,能聚在一起本身就是种缘分,所以磕磕绊绊一起生活到了现在。”
  李咏沉默了片刻:“回家后,安生过日子吧,我会每天定时到你们家去的。”
  三人很快来到了丧尸大棚前,沙林正带着人手在忙碌,新来了一批丧尸,它们原本都是沙林熟悉的崖山人众,见了不免让人有些嘘唏,也有人家如黄冬华家那样,哭着一路送行来到大棚,旁边还有赵科、张春锐等效能办的人员“现场调教”新丧尸。
  沙林听黄冬华等人说明来意,一个劲摇头:“这怎么行?丧尸夜间必须回大棚统一管理,这是规矩。”
  李咏道:“我会给他们做担保。只要有我在,黄冬华的养父绝不会有危险。”
  沙林挠着头道:“李咏老弟,不是我不容情,你是王路队长眼中的大红人,在特种部队任职,经常需要出外执行任务,又不可能天天在崖山,这黄冬华的养父要是缺了你们脑电波的调教,失了控可怎么办?不行不行,我担不起这责任。”
  旁边突然有人插话道:“这事算我一份,李咏不在时,我到黄冬华家走一趟就是了,反正我就住在他家不远。”说话的,正是张春锐。
  “我也算一个。”赵科也在旁边道。
  黄冬华养母连声道:“多谢各位,多谢各位。”
  黄冬华忙对沙林道:“沙叔叔,你看,有这样多效能办的叔叔愿意帮我家的忙,你就高抬个手,让我妈妈把爸爸带回家吧,我们保证每天准时将他送到大棚来工作,再说有我们家人照顾,肯定比大棚里的毛手毛脚的队员们要强,我爸爸被照顾得好一点,也能更好地工作不是。”
  沙林为难地看看众人,最后一摊手:“我要是再拦着,倒好象就我一人做恶人一样,得了,我这就把你爸爸带出来,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最基本的防护措施要做好——护具就是在家里也得带上。”
  所谓的护具,又是沙林的一项新发明——其实就是嘴套和手套,和以前周子彦指挥的丧尸狗戴的玩意儿是同一个道理。很简单的东西,却从物理上隔绝了丧尸伤人的可能性。
  黄冬华的养父被从大棚里带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被炮火炸得稀烂的衣物,光着一只脚,表情有些呆滞,看到生人时,虽然没有扑上来,却依然隔着嘴罩呵呵吼着,两只死灰的眼珠子盯着众人,依然有着几分的凶光。
  沙林对黄冬华和他的养母道:“看见了没,你爸爸这已经经过了赵科、张春锐的初步脑电波影响,还是这个德性,你们带回家去,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黄冬华养母千恩万谢地向沙林、李咏、赵科、张春锐道了谢,很自然地挽起自己老公的戴着手套的手,转身往家而回。
  黄冬华的养父丧尸在与自己的妻子接触时,身形一顿,摆出扑击的架势,顿时,好几道脑电波冲进了它的脑海,顿时将它的本能欲望深深压制住了,养尸丧尸低吼了几声,蹒跚着跟着黄冬华和妻子离开了。
  李咏、赵科和张春锐目前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李咏突然道:“也许我们在做一件蠢事。”
  赵科道:“但这件蠢事如果成功了,却是符合王路队长的最高利益的,旧人类与丧尸完美地生活在一起,不正是王路队长追求的三位一体世界的一部分吗?我相信我们做的是对的,一切,都是为了王路队长。”
  张春锐道:“这对我们也有好处,如果连丧尸都能和旧人类相处,那么我们受到的歧视也会少一点。”
  赵科道:“歧视?”
  张春锐道:“没错,就是歧视。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什么东西,就是智尸。我在变异之前,对李咏、赵科你们也是很看不落眼的,总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路队长放手使用你们,还搞了个什么效能办,老子以前在机械部工作时,没少在你们背后骂你们。一群智尸,人模狗样地爬到了老子头,逼急了老子,往你眼窝里捅一刀——这样的劳骚话,老子以前私底下可也没少说。”
  赵科点点头:“我知道。”他瞟了张春锐一眼:“我的听力比你们想象得更好。”
  张春锐道:“我们知道,其实我们是故意让你们听见的,因为我们知道,有王路队长的命令,你们不会伤害我们,更重要的是,你们没情感,就算是点着你们鼻子骂,你们也不会生气。我们之所以这样在背后发劳骚,只是发泄一下不满而已。智尸不伤害人,反而能帮助人,这当然是好事,可问题是,在王路队长手下,你们智尸个个爬到了我们人类头上,地位甚至比一些部长还高,这才是让我们心怀不满的地方。”
  李咏淡淡地道:“那是因为我们比你们更服从王路队长——完全的无条件的服从,其实人类如果也能对王路队长忠心耿耿,同样能得到重用。”
  张春锐道:“是啊,我现在身为智尸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做人时,私心杂念太重,总想些有的没的,顾此失彼,不象你们智尸,不受外界的干扰,一心做事。幸运的是,在这次战争后,我成为了你们的一员。从现在起,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相信,今后还会有更多智尸丧尸加入我们的队伍。黄冬华的养父只是个开始,我们必须促成这件事的成功。也许有一天,人类、丧尸、智尸,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赵科突然道:“这件事我会写在报告里,例行送交王路队长。”
  李咏和张春锐同时点点头:“那是当然,王路队长的意志就是最高命令。”
  黄冬华陪着养母和丧尸养父回到家里时,防盗门和防盗窗已经由机械部的工作人员装好了,养母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防盗门钥匙时,没口子的道谢——其实,她完全不用谢,因为,装这些劳什子,花了她好大一笔物资为代价。
  下个月,家里的吃用又会紧张很多了——只不过做为一个残缺的家庭,她不得不事事都顾忌几分,无论面对谁,自己先矮了几分。
  黄冬华和养父养母如今居住在一幢筒子楼的四楼,隔壁的邻居都有意无意趴在楼道口,看着这一对母子将一只丧尸接进了门,然后,咚,重重一声,新装的铁防盗门关上了。
  有个邻居哼了一声:“真是不要命了,把只丧尸养在家里,自己作死也算了,别害人啊。”重重把自己的门也关上了。
  也有几个老实的邻居,叹了口气:“谁知道我们自己今后落个什么下场,有人要是这样照顾变成丧尸的我,也算是值了。咱们看紧着他们一家子就是了,有什么急事,也好帮个忙。”
  黄冬华和养母对外面隐隐传来的邻居的嘀咕充耳不闻,两人决定把养父接回家时,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自邻居的非议,只是一道必经的小坎儿。如果连这点闲言碎语也吃不消,趁早收手。
  进了家后,黄冬华就和养母一起,将丧尸养尸送进了淋浴间,养母亲自动手,将满身是污秽的养父丧尸洗了一忆遍又一遍。
  养父丧尸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经过治疗——其实也没有人会去治疗,反正你没死对不对——最致命的伤口在背部,几个弹洞几乎将他的后背到前胸部打个稀烂,尸液不停地流着。
  黄冬华取来几块丧尸皮,一针一线把养父丧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补了起来,他是个很认真的学生,这些手艺不比郑佳彦差。缝补完了后,虽然线脚里还不停有尸液渗出来,但多少有点人样了,而不是一个破布娃娃。
  养母又取来一块塑料薄膜,如同裹木乃伊一样,将养父从头到脚包了起来,她一边包扎一边问黄冬华:“冬华,这样子真能保护这个死鬼吗?”
  黄冬华点点头:“多少能防止外界污染、水分流失吧,换塑料薄膜总比天天洗澡好。妈,我到丧尸大棚实习过,沙林叔叔手下的人有时用力太粗暴,把丧尸的外皮弄破的事常有发生。”
  包裹上了薄膜,又穿上了全新的衣服,养父除了脸部狰狞了一点,外表几乎和常人无疑了。
  养母轻轻抚摸着养父丧尸的胸脯,似乎依然能感受到这胸膛的起伏、温度和里面心脏的跳动。突然,她的手一抬,啪,扇了养父丧尸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
  “死鬼。”养母咬着牙道:“你生前不是个好东西,你当时因为王路队长的规矩,对我用强睡了我后,不得不和我结婚,后来又收养了黄冬华,可你从来不是一个好老公和好父亲。以前崖山吃大锅饭时倒不算什么,搞了定级制度后,你只顾自己吃饱,什么时候想着我们娘儿俩?冬华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晚上饿得睡不着觉,你却拿着家里的吃食,去外面嫖女人玩。”
  黄冬华在旁边苦笑道:“妈,爸爸现在已经是丧尸了,没感觉,你打他只是白白打痛了自己的手。”
  养母甩了甩手:“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想起以前你爸爸的混蛋事,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如今他倒好,自己变成丧尸万事不用管,倒留下我们娘儿两个吃苦。说起来当我听到你爸爸他在战场上战死了的时候,我还怎么也不相信,你爸爸好吃懒做,胆子比毛贼还小。这次去打什么脚盆国丧尸智尸,他一早和我说,看到苗头不对,一定撒腿就跑,保命要紧,王路队长给他吃的饭,还不够让他卖命的。可没想到,就这样一个逃兵,却死在了战场上。”
  黄冬华耸了耸肩膀:“正是因为他只顾着逃命,才死得快,妈你没看见他的伤口全在背上吗?封部长训练我们时早就说过,这战场上你要是拼死一搏还有保命的机会,如果转身就逃,敌人轻轻松松就能打死你,因为敌人对着一个背影开枪可比对着一支喷着火焰的枪口要容易多了。”
  养母看了看养父丧尸,又看了看黄冬华:“冬华,你一向是个好孩子,这次我们母子两个把这个死鬼接回家,也是万不得已。这年头,家里没有一个顶梁柱,可撑不下去,我一个黄脸婆也找不到好人再嫁,可要是只有我们母子两人过日子,明里暗里受人欺负,就算是王路队长的儿子王比安和你熟悉亲近,也不可能事事罩着我们母子。所以,我才把你爸爸接回来,别看他现在成了丧尸,可丧尸有丧尸的好处,他不会再平白打骂我们,更不会抢我们的吃食,更重要的是,有他这只丧尸在,我倒看谁敢平白无故地欺负我们母子俩。”
  黄冬华点点头:“妈,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也赞成把爸爸接回家。只不过,虽然有李咏叔叔他们帮忙,我们还是要小心些,毕竟丧尸是丧尸,它可是要吃人的。”
  养母冷笑一声:“别人看到丧尸就发怵,老娘我可不怕,我以前也没少杀过丧尸,这丧尸呆头呆脑,只要不是10多只一起围上来,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能轻轻松松摆脱。一对一,你妈我现在凭一把菜刀,就能杀了你的丧尸爸爸。咱们花大价钱搞了这防盗门窗,其实是防外不防内的,用来警告那些各怀鬼胎的邻居,咱们家,可不好惹!”
  养母回头轻轻拍了拍养父丧尸的胸口:“在老娘看来,你这死丧尸倒比活老公要强。放心,老娘也不会让你吃亏,听说定期喂食新鲜血肉,能够让丧尸重新恢复一点神智,只要你对咱们母子有用,让你偶尔享享口福也不是不可以。”
  黄冬华眉头一皱:“妈,你可别乱来,爸爸他受了刺激发了狂可不好办。”
  养母道:“冬华,放心,妈妈我可没这样蠢。”她瞟了一眼防盗门,确认门窗紧闭,凑到黄冬华耳边道:“冬华,妈听说,王路队长的血液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你看你能不能搞一些来?你爸爸要是能从丧尸进化成智尸,那我们家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黄冬华往后一闪:“妈,你从哪儿听说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
  “乱七八糟的事儿?”养母冷笑一声:“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路队长和他的养女陈琼干的好事,还有康宁院、效能办的事儿,又能瞒得过谁?”她又换了个笑脸:“好孩子,我也知道,王路队长的血液可不是那么好弄的,不过,我听说康宁院会给那些住院的家伙打一些特制的点滴,这点滴也有王路队长的体液,你看能不能想法子弄些来?”
  黄冬华迟疑着道:“那个啊……我想想办法再说。”
  养母看黄冬华口不应心,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冬华啊,我们三个其实都是可怜人,这世道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多少算是缘分,妈妈和你一样,再不想过那孤单单的苦日子,没有家人帮衬,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是混不下去的。你放心,妈妈和你从此相依为命,带着这只死鬼丧尸,好好活下去。”
  黄冬华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养母盯着黄冬华的眼睛,低声道:“还有一桩事,冬华,听说你的父母双亲也变成了丧尸,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能找到让丧尸也变聪明的法子,今后万一哪一天再次遇到亲生父母,也能让他们脱离苦海,从一只痴呆的丧尸,进化成像李咏、赵科那样的智尸吗?”
  黄冬华呼吸有些沉重,他突然道:“我不会做危害王路队长的事的,没有他,就没有我,而且我也不想象林久那样,被赶出崖山。”
  养母轻轻拍了拍黄冬华的手:“那是当然,你只要尽力而为就是了,孩子,记住,我是你的妈妈,这是你的家,没有了家,就算是变成丧尸,也是只孤魂野鬼。”
  旁边,养父丧尸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如同一块木头,似乎对母子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当天晚上,有关黄冬华将自己的丧尸父亲接到家一起居住的报告,就与其他文件一起,被送到了王路的办公桌上。


第九百零九章 大清洗的腥风血雨
  但这厚厚一叠报告根本没人看。
  因为王路还在沉睡中。
  陈薇和谢玲忙得焦头烂额,当封海齐带着各位部长上门来时,陈薇疲惫地绞着手道:“你们挑要紧的事说几件吧,我的心思全在王路身上,实在是管不了事。”
  李咏站出来道:“陈薇老师,那些外来的智尸想告辞崖山,自回各处。”
  陈薇点点头:“人家想走,我们当然得让他们走,他们本来就是帮助我们反击脚盆国丧尸智尸入侵的,如今事儿完了,总不能强留他们在崖山。说起来,倒是我们崖山欠了人家一份天大的人情,还有好几个智尸死在了战场上。不知道我们崖山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
  李咏道:“谭樱、碧宵、栋栋和潘教授他们说,这次大战,让他们对进化有了更多的认识,倒也不虚此行,更是领略了王路队长的威能,让他们极为佩服。今后崖山有事,尽管可以去找他们,必定全力相助。当然,他们以后也少不了来向王路队长讨教进化的方式。”
  陈薇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王路他一心想建立一个人类、异能者、丧尸、智尸和平相处的社会,欢迎众智尸常来常往。”
  关新咳嗽了一声:“那个,陈老师,余建文抓来的那个倭奴女孩子怎么办?还有王比安抓来的拼接肿瘤智尸?”
  “什么倭奴女孩子?”陈薇一怔:“那只拼接肿瘤智尸我倒是知道,如今不是关在丧尸大棚里吗?倭奴女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关新道:“就是我在报告里提到的我们在搜救余建文时,找到的那个倭奴女孩子——余建文拼着受枪击抓到的女孩子。”
  陈薇苦笑道:“自从王路昏迷被抬回来后,我就一直贴身照顾着他,哪有时间看什么报告。”
  关新忙把集装箱轮上的事简短汇报了一下,末了道:“脚盆国的船队离去后,在镇海港海面上遗弃了10多条大型船只,我们检查了一下,上面都装满了这样的沉睡的倭奴丧尸。那个倭奴小姑娘手臂上被余建文用刀划破了,经卫生院处理后,我们正在审问她。想问问陈老师,该怎么处理那些沉睡的倭奴丧尸和女孩子。”
  陈薇揉了揉额头:“那些沉睡丧尸有什么危害吗?”
  关新一摊手:“我看没什么危害,沉睡丧尸就像块木头,一动都不会动,只不过数量实在太多,把它们从集装箱里搬出来,再一一杀死,可是件费时间费人力的活儿。”
  陈薇想了想:“那就暂时不要管它们,等王路清醒后,他的异能能对付它们。至于那个倭奴女孩子,尽量通过她多了解一些脚盆国的情况,我担心倭奴丧尸智尸还会卷土重来。对了,余建文受伤严重吗?”
  陈唯刚在旁边接口道:“谢谢陈薇老师关心,小余已经动过手术了,子弹已经取出,史凤凰医生说,过了今晚伤口没恶化的话,就没什么大事了。”
  陈薇道:“这次多谢陈少校你们堡垒的大力支持了,不是有那些弹药库支撑,这一仗不用打我们就输了。”
  陈唯刚勉强笑了笑:“惭愧,最后还是靠王路队长的异能才得到了最后的胜利。”他顿了顿:“崖山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支有着民族大义的队伍,我们堡垒会坚持大力支持崖山的发展。这次发侵略之战,崖山损失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但是请放心,我会尽快给崖山补充新的物质。”
  陈薇点头致意:“那就太谢谢陈少校你们了。”——陈薇也不是小白,经此一战,堡垒应该发现,除了本土的丧尸智尸,外来的他国的丧尸智尸对种花家而言,是更大的威胁。
  糟糕的是,因为脑电波的差异,和核辐射造成的进化的不同,种花家从人类幸存者到智尸,很难对付倭奴丧尸和智尸,而唯一能对抗敌人的,只有自己的丈夫王路。所以,堡垒除了大力支持王路,扶持崖山发展,没有别的选择。看样子,在相当长时间内,陈唯刚为代表的堡垒势力,在崖山会消停许多。
  李波一脸苦兮兮地汇报,因为受到宙斯盾的炮击,镇海石化工业区的大型储油罐燃爆了近一半,因为火势太凶猛,消防队已经停止了救援,燃烧的浓烟如巨龙一样直冲云霄。他道:“我已经搜集了所有能弄到手的油罐车进行抢运,但损失还是太大了。”
  陈薇揉了揉眉心,她知道,石化工业园区可是王路的心头肉,以前不知在她面前念叨了多少遍,如果崖山能得到石化工业园区的资源的话,将会得到如何飞跃式的发展。可没想到,石化工业园刚到手,最宝贵的储油罐就在战争中被炸了个灰飞烟灭,王路如果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得心痛得吐血。
  陈薇强自镇定,对李波道:“烧了就烧了吧,我也在威远城上看到了储油罐区的爆炸,那样大的火,就是专业的消防人员也救不来,你们也已经尽到力了。这样吧,还没有被波及的油罐里的油,能运走多少运多少,注意人员安全,实在控制不了,就撤吧。幸好储油罐里设计时就在海边,远离居民区,这油烧光了火也就灭了。”
  最后一个汇报的是茅丽,因为钱正昂和史凤凰还在医院里忙碌,就委托她来报告情况,茅丽告诉陈薇,因为在第二道防线被突破时,大批人员受伤,所以卫生院里面伤员已经爆满。
  钱正昂和史凤凰已经连着10多个小时不停地做手术,但结果并不尽如人意,有相当的伤员有可能挺不过危险期。
  茅丽淡淡地道:“这已经是托了我们有青霉素的福了,要不然,死伤的人员还会更多。钱医生让我转告陈薇老师,我们需要更多的王路队长的血液。事实上,有不少需要高位截肢的伤员也主动请求,不动手术,而是——而是转变,如同张春锐那样转变。”
  陈薇一怔:“张春锐?他是谁?”
  陈琼在旁边轻声道:“妈,张春锐是个需要大腿高位截肢的伤员,他主动要求注射爸爸的血。”她三言两语将张春锐的事情说了,甚至连他为了多注射一些王路的血液,而将几名死者的脑组织破坏的情节也无一遗漏。
  包括陈薇在内的众人,都脸色古怪,不知该说什么好。封海齐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以往,幸存者以丧尸智尸为自己的生死大敌,可现在,却抢破头就为当一只智尸。谁都不是傻瓜,人心中自有一杆称,这世道,当智尸比当人要自在多了。
  陈薇轻轻摇了摇头:“王路原先保留的血液已经用光了,他现在正在昏迷中,关于他的血液的事,先搁下,卫生院辛苦一些,先维持伤员们目前的伤势,一切等王路清醒后再说。”
  陈薇最后问道:“有谁知道脚盆国丧尸智尸的最后动向吗?能确认此次侵略已经结束了吗?”
  陈唯刚道:“根据最后的卫星图片显示,倭奴丧尸智尸的入侵已经全面败退了,登陆我们崖山的显然是支试探性的先锋部队,在被王路队长击退后,其他各地的入侵船队就全部返航了。看样子,倭奴智尸被王路队长的异能给吓住了,他们以为我们种花家到处都有王路队长这样的异能者,船队登陆只会得到一面倒的屠杀,所以主动撤退了。不得不说,王路队长此次居功甚伟啊,我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崖山将迎来长久的和平。”
  “谁说战争结束了,战争才刚刚开始!”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争执声,“哥,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休息吧。”
  “休息什么,我没病没伤的,不用休息。”
  “你刚才还昏迷着没有一点意识呢,快回房间躺着,我叫钱正昂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检查,我的身体好得很,你快让开,我有要事要处理。”
  那声音,正是王路的。随着重重的脚步声,王路出现在楼梯口,在后面跟着拉拉扯扯的,是谢玲。
  看到王路,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表达对强者的尊敬。
  王路随意点了点头,他挥挥手:“嗯,大家都在,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要宣布一件事。”
  谢亚国越众而出:“王队长尽管吩咐。”
  王路左右看了看,在客厅的墙上找到了甬港市地图,他大步走过去,举起手掌,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上重重一拍:“战争!我要一场战争!将这处丧尸智尸窝点,彻底扫平!”
  王路手掌下的地图上,露出一行小字,上面标注着:雅戈尔动物园。
  众人张口结舌,崖山刚刚经历了一场面对倭奴丧尸智尸的反侵略大战,人员伤亡惨重,宝贵的不可再生物资大量消耗,甚至连死者还没有下葬之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王路队长,喊出的第一句话,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战争。
  而且——见鬼,为什么作战对象是雅戈尔动物园?那个鬼地方,不是一处本土智尸的聚集点吗?王路放着目前依然飘浮在镇海口海面上,正自发地陆续登陆的倭奴残留丧尸于不顾,为什么要打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智尸小窝点?
  他脑残了吗?!
  然而,现场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声质问,就连地位较超然的陈唯刚也不支声,原因很简单,挟大胜之威的王路,是不容质疑的!
  他说要打谁那就打谁,他说要杀谁就杀谁,现在不要说王路要打甬港一处智尸小据点,就是要打到北都去中南海睡个觉,崖山众人也不得不答应。
  这就是强者的霸道!
  王路在镇海海防前线,面对纵横20多公里的上百万两国丧尸智尸,脑电波一发,生死予夺,死亡还是和平,只在王路一念之间——大家将孙美萍的脑电波也误认为是王路发出的——面对这样的强者,除了彻底的服从,还能做什么呢?
  只不过是去剿灭一处智尸小据点,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既然王路队长金口玉言发了话,那就打吧。
  谢亚国当场表态:“是,王路队长,我立刻着手去发动人员、准备物质、补充弹药,预计后天能整备完毕,向雅戈尔动物园进发。”
  “后天?”王路一捶地图:“不!明天!明天中午必须整装完毕!”
  谢亚国一呆:“明天?可是……”他正要抱怨王路给的时间实在太短,却一眼看到王路狰狞的脸色,心里就是咯噔一声,王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面对一处小小的智尸定据点,却这样剑拔弩张,其势汹汹,他当初对上上百万的倭奴丧尸智尸大军时,也没有如此紧张啊。
  谢亚国迟疑了一下:“好,明天中午我能组织一只数百人的精干队伍,配齐武器装备。”
  “数百人?”王路大力一挥手:“不够,远远不够!我要发动所有崖山人员!武装部、机械部、电力部、农业部甚至民政和财务部,每个能拿得动刀枪的,都要参加这次战斗,效能办的人员更是要全体参加,对了,栋栋、潘教授、栋栋等智尸呢?我也需要他们的助力!”
  所有的人,都认为王路疯了!
  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本土智尸的小团体,王路居然如同对付倭奴丧尸智尸大军一样,将崖山所有人马全都堆了上去,摆出泰山压顶,全力死磕的模样。他,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封海齐终于忍不住了,他温声道:“王路队长,我看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吧?咱们崖山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武器弹药损失严重不说,大量人员死伤,现在卫生院里还躺着好多重伤员,死生未知,鄞江镇里一片哀哭之声。这个时候,王队长你还要发动一场全民动员的战争,虽然目标对象仅是个不入流的智尸团伙,可是……”
  “可是什么?”王路死鱼眼珠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封海齐:“可是他们这些人就会心怀不满,趁机作乱,甚至反出崖山?哼哼,我倒要看看谁敢!这崖山,是老子的崖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不听老子话,就去死吧!”
  在场的众人心齐齐一沉——王路这是完全失控了!他以前还尽量维持着一个平易近人,公正严明的形象,虽然内里实施的是独裁,可他还好歹包装一下,表面上让谢亚国设计了一套看似公平公正的制度,来迷惑、安抚崖山上下。可现在,他赤裸裸地当众喊出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说明他已经没有耐心玩什么民主自由的游戏了!
  封海齐和陈唯刚闪电般地交换了一眼,两人同时明白,王路之所以失控,正是因为在战胜倭奴丧尸智尸后,认为自己的异能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得不需要任何制约,所以将自己的一切伪装、假面具,都给扒了下来!
  王路这不是失控,相反,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不对,是任何一个人的本来面目!当一个人掌握了不受控制的不可战胜的强大实力时,任何道德伦理法律制度,都无从束缚他,他是自由的,但他的自由,临驾于其他任何人的自由之上!
  朕是君上,而你们,都是臣子,不,是奴才!你们只有受压迫和奴役的自由!
  封海齐还想说什么,想挽回那个自己刚到崖山时,认识的那个有些小心眼,有些不自信,有些胆怯,却一门心思保护着家人的,有着那么一点点勇敢的王路。那个曾经在末世坚守着人性的王路。
  然而,王路却似乎知道封海齐想说什么,他粗暴地冲着封海齐吼着:“怎么?你们想违抗我的命令?好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在暗地里做什么!你们掌控着武装部想另立山头!以备战为名鼓动不名真相的战士炮打慕天山庄!和堡垒的人员勾勾搭搭传递情报!假装服从我的命令,其实却千方百计想架空我,让我变成一座泥菩萨!嘿嘿,真当老子是傻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吗?我呸!老子真要对你们下手,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要嘛服从我,要嘛,就去死!”
  封海齐、陈唯刚、谢亚国等人个个脸色惨白,王路这些话,字字句句诛心,他、他难道这就要在崖山掀起大清洗的腥风血雨吗?
  封海齐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是在以前,自己率领武装部还能制止王路的倒行逆驶,可是经与倭奴丧尸智尸这一战,武装部的人员牺牲最为惨重,而这些牺牲的战士,反过头来又变异成了智尸,成了王路最忠心的铁杆武装力量,此消彼长,武装部已经全面落入效能办为代表的智尸的手中了。
  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大势已去,在崖山,没有人能阻止王路了。
  陈薇想说什么,手上却一紧,一回头,却是谢玲拉住了自己的手,谢玲缓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陈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无论如何,王路是自己的老公,自己只能也必须站在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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