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到底谁是猪脑子
作者:在南方的毛豆|发布时间:2024-06-29 08:26:53|字数:54062
说实在的,天可怜见,新区新来者以前连吃饱也困难,今天有鱼有肉又有酒,当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皎口水库的人虽然没饿过肚子,但因为外出寻物资的人手只有李波、卢锴、林久三人,也不可能象崖山众人那样应有尽有,这时放开肚子越吃越开心,如李波和林久很快就和同桌人打成了一片。
王路这一桌子,特意安排了裘韦琴和老俞头、张丽梅同坐,王路也不说别的,张着大嘴巴哇啦哇啦笑言自己当初刚刚到崖山时,和丧尸拼杀时的臭事,时不时敬大伙儿一杯,现场倒也其乐融融。
谢玲一错眼,看到王比安不在了,忙问陈薇:“王比安呢?跑那儿去了?”
陈薇笑道:“他去仓库里找真空包装的肉食去了,说是给那几个新来的孩子多加几个菜。”
谢玲忍住笑道:“这臭小子倒是和他老爸一样,就会搞小动作收买人心。姐,我说你要看着他点,这新来的孩子中有几个小美女呢,可别让王比安像他老爸一样学坏了。”
陈薇似笑非笑:“不会的,王比安这孩子只是心善,可不像他爸花心。”
这一顿酒席吃得大家尽兴而散,所有的盆碗碟子都吃得一干二净,甚至有人喝醉了,在那儿号啕大哭,乱嚷嚷什么“早知道农村的日子这样好过,我哥就不会在市区里为了一袋大米被丧尸给吃成一堆白骨了”,旁边有清醒的人劝他道:“你这不是醉糊涂了?听刚才周春雨周哥说的,当初遇上尸潮时,崖山也是九死一生啊,人家如今这好日子,也是打拼出来的。”
王路没有醉,他喝的是饮料,所以虽然不断有人找他来敬酒,却是一点醉意都没有,他现在可是崖山的大哥大,只有他灌别人酒的份,没有别人硬灌他酒的道理。
王路看看裘韦琴——她喝了不少红酒,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了,王路对还勉强坐在椅子上的李波道:“李工啊,今晚就不要回水库了,我们大家就都住在鸣凤山庄吧。”李波头重脚轻,胡乱点了点头,一头扎到桌子下,哇一声吐了起来。
30多号人要挤在鸣凤山庄,稍微挤了点,有的房间要挤3个人,但好在有不少是孩子,两个人挤一张床也睡得。
众人乱哄哄自找熟悉的人开个房间,蒙头大睡,自然,在一片忙乱之中,也有人打起了不同的主意。
山庄的某个房间内,门紧闭着,有两个小伙子分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眉头紧锁,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孩子们欢笑着的跑动声,以及女人的轻声呵斥声,间或还能听到一两个醉鬼的大叫大嚷声。
这些声音,传进诡异的沉静的房间内,让里面的两个人都是一凛,其中一个瘦高个骂了句:“都他妈的一群SB,稍微给一点好处,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另一个壮实一点的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王德承怎么还不来?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跟他说,让他吃完了酒席后赶紧到房间里来?”
瘦高个急道:“说了,王德承那小子还清清爽爽地应了呢。”
壮汉忍不住骂道:“他妈的王德承,灌了几杯猫尿就又找不着北了,被人家一个女人这样打脸他居然也吞下了这口气,真他妈的是孬种,我说,我们干脆不等他了,就咱俩干!”
瘦高个缩了缩脖子:“就咱们两个?这、这人手未免也太少了点了。别人不说,那个封海齐的本事你可是亲眼见过的,就算是趁着他们不防备下手,我们才两个人也顶不住他们的反扑的。还是再等等王德承吧,多一个人总多一份胜算。”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瘦高个一惊从床上跳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道:“谁他妈敲门?”
门外传来一个高声大气的声音:“是我!操,巴巴叫我来,怎么又关着门?”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是王德承。”
瘦高个向门口走去,打算开门,壮汉突然低着声音道:“等等!”拦住了瘦高个,踮着脚向门口走去,透过猫眼细细看了看,发现门外只有王德承一人,这才打开了门。
王德承大步而入,他正是白天因为抢了孩子鸡蛋和刀疤女张丽梅吵架的小伙子,只见他满脸通红,嘴里喷着酒气,大大咧咧地道:“找我啥事儿?”
壮汉关上门,埋怨道:“叫你下了酒席就来,怎么磨蹭到这个时候?”
王德承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老子有正事儿要办。”
屋内的两个人一阵狐疑,对视了一眼后,瘦高个道:“王德承,有啥破事儿要你急着办的,到这个山庄后,你小子除了吃就是睡,现在又有啥正经事儿了?”
王德承似乎突然有些脸红,不过他本来就醉着酒,这红色涌上来并不明显,他打了几个哈哈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找个人聊聊天。”
屋内两人疑心更重了,刚才还说有正事儿,连他们相招都磨蹭着不来,现在却突然说只是找人聊聊天,瘦高个机灵,眼睛一转,突然一拍大腿:“王德承,你小子不是去找徐薇薇那娘们儿了吧?”
王德承咧着嘴嘿嘿笑了几声,算是默认了。
瘦高个差点跳起来:“王德承,你小子傻了吧?你、你不会真的想在这崖山结婚吧?找的还是徐薇薇?那娘们虽然漂亮,可谁不知道她丫的就是个烂货,以前在图书馆,只要有人给她口吃的,她就跟谁上床,玩起口活来,那是一绝。连老子都操过她,这样的烂货,你居然想跟她结婚?”
王德承的眼睛猛地一瞪,醉意一下子就消失了,双手握拳,对着瘦高个虎视眈眈,瘦高个吓得一个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床上:“你、你想干什么?”
王德承突然泄了劲:“得了,这年头,谁都不比谁干净多少。王哥说的话对头,这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眼光得往前面看。我就是喜欢徐薇薇,还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壮汉自打王德承进门后,一直沉默着,这时突然道:“王德承,你小子真没出息,凭你的能耐,要玩什么女人不能玩,偏偏要绑在一个烂货身上,还真想在这崖山正儿八经过日子?你看看,今天连张丽梅这样的贱人也敢冲着你吐涶沫,偏偏你小子连还手也不敢。操,以前在市区里,我们哥几个那过的是什么日子,有哪个人敢向我们横眉竖眼的?你小子不会真想在这崖山当个啃土的农民吧?”
王德承越听话头越不对劲,原本还以为是几个伙伴喝高了大家聚一起瞎扯蛋,没成想,这话头越来越邪乎,他酒醒了一半,拧着眉道:“你们想搞什么名堂?妈的,有话快就,有屁就放。”
壮汉露着牙,目露凶光:“王德承,你有没有想过,干脆我们哥几个,将这崖山夺到手里,那日子得有多美?”他盯着王德承的眼睛道:“这崖山物资丰足,有卫生院,有广阔的农田,更不得了的是还有一座水库电站,咱们哥几个要是有了这些,做个土皇帝都不换。到时候,别说徐薇薇那娘们,哪个女人不随你玩,嘿嘿,那个叫谢玲的马子就是个极品货,还有那个叫什么郑佳彦的,十成中有九成还是个处女咧,就连那个陈薇,虽然生过了孩子,那个皮肤可真他妈的白,玩起来一定过瘾。”
王德承站在屋内,张口结舌,酒是彻底醒了,他万万没想到,一餐丰盛的酒席过后,两个伙伴相缴,居然是要干杀人抢女人夺基业的泼天大事。
王德承看了看壮汉和瘦高个,只见两人都是目泛红光,满脸贪婪之色,他突然对壮汉道:“三个月前,图书馆营地里走丢了一个小女孩,你说是孩子贪玩,跑到外面被丧尸吃了。”
壮汉和瘦高个齐齐一愣,这个时候,王德承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壮汉眯起眼:“老黄历的破事儿,你现在提它做什么?”
王德承盯着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并不是被丧尸吃了,她被人弓虽女干后,下身撕裂大出血死了,有人砍下了她的头,把尸体塞到了一段罕有人迹的下水道里。”
壮汉眼睛一下子缩了起来,但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大大咧咧地道:“你都看见了?”
瘦高个却极震惊:“那个女孩子真是你杀的?这玩玩也就算了,何必杀人呢?”
壮汉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存心杀她,只不过玩得过头了点,那小娘们一直流血流个不住,我想着迟早是要死的,干脆送她上路就是了。”
王德承冷笑着道:“我也是从那时候起才发现你对小女孩子有不同寻常的兴趣,不过,在营地里,对你这恶心的嗜好有怀疑的可不止我一个,妈的,张丽梅今天骂我说有人扯小女孩子的衣服,说明她也早就发现你干的脏事了。”
壮汉不耐烦地道:“现在说这种破事儿干吗?王德承,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干?”
王德承直视着壮汉的眼睛:“我说,你还是省省吧,崖山首领王路看起来是个普通人,可人家能打下这样一片江山,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像市区里的‘基地’人一样,有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能力?别忘了,他的手下那个什么沈慕古,就是个异能者,刚才聚餐时,这个消息早就由水库那个叫林久的小家伙传开了。下属有异能,首领能没异能吗?再说了,就算王路是个普通人,一刀砍下去也会死,可你看看,人家身边不是没人,封海齐、周春雨,光这两个人都是好手,我听说他们两人以前都是当警察的。”
瘦高个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王路是异能者?”
壮汉却呸了一声道:“异能者又怎么了?在市区里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这群家伙也就是对上丧尸时人五人六的,真要动刀动枪,他们的异能对我们屁用都不顶,平时还不是要普通人保护着。”
王德承冷笑着道:“废话我也不多说,有异能者罩着,在这生化末世里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大家都不是瞎子,心里有数。我说,你们也别折腾了。特别是你(他指了指壮汉),我知道你心里发虚,担心王哥拿你的破事儿开刀,不过王哥已经说了既往不咎,你只要别动那些脏心思,安安稳稳做事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他又转头对瘦高个道:“你小子也少掺和事儿,自己有几斤几两吃多少饭自己得心里有数,有的人是自己屁股不干净所以才着急,你可别傻不拉叽被人当枪使。想和崖山的人搞火拼,你也不想想人家有多少人?你们又有多少人?”
瘦高个儿吞吞吐吐地道:“我们也知道这人手有差距,可想着今晚他们都喝醉了,正好趁乱下手……”
王德承嘿嘿冷笑:“我操,就你这蠢货还想着图谋人家基业?你眼睛是瞎的?王哥一滴酒都没沾,周春雨喝的是啤酒,到酒席结束了他的脚都没打晃,封海齐端着的红酒里不知掺了多少可乐!你他妈真要动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歹我们曾经一起杀过丧尸,我把你们当兄弟,在这里说最后一句话,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大家好好过日子吧。”
壮汉一听王德承管王路叫王哥,就知道自己已经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时哪里听得进去王德承好言相劝,目露凶光,全身隐隐用力,盯着王德承道:“你想这样容易就走了?”
王德承早就盯着他的动静,一听此话,毫不慌张,刷一下从屁股后掏出一把跳刀,在手里耍了个花儿:“怎么,想玩玩?嘿嘿,我王德承还从来没怕过谁。”
壮汉也反手掏出了一把折叠刀,对着旁边的瘦高个低声斥道:“你他妈是瞎子啊,并肩子上,杀了他!”
瘦高个却没动手,结巴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打打杀杀的?”
壮汉万没想到,瘦高个事到临头,却怂了,但他转眼就明白,这瘦高个不像自己,因为弓虽杀幼女在崖山无立足之地,只是在自己鼓动下一时贪心大起,现在见王德承不肯入伙,又听得王路可能有异能,早就心思松动,自然不肯帮着自己对王德承下黑手。
壮汉是知道王德承的身手的,自己和他单打独斗,可不见得能占上风,他咬了咬牙,突然收起了手里的折叠刀:“好,我听你的,咱们在这个房间里说过的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出了这房间的门,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王德承笑眯眯地道:“这就对了嘛,大伙儿好生过日子有什么不好?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哪里找这样的美事儿去?兄弟我说到底是为你们好。行了,老子得忙自己结婚的事儿去了,哥们不送。”说着,也不收起刀子,慢慢地一步步后退,反手开了门,飞快闪了出去。
壮汉没想到王德承嘴里说得漂亮,身形却一点破绽都不露,让自己居然是全无机会下黑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瘦高个悻悻地站了起来:“妈的,折腾了半天一场空。”说着抬脚就要走。
壮汉瞪了他一眼:“你去哪里?”
瘦高个嘿嘿笑了几声:“去找个娘们,那个,王德承说得对,结了婚有个婆娘守着也不错。”
壮汉结结实实呸了他一口:“你他妈的猪脑子啊,你以为王德承不会去告密,十成有九成那小子已经跑去向王路举报我们了!”
瘦高个“啊”了一声,结巴道:“不、不会吧,他可是说过的,出了这房间门,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面对着这愚蠢如猪的队员,壮汉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人手,自己怎么会拉上这样的白痴一起办事,他低喝道:“你他妈的闭嘴,赶紧的,和我一起跑路吧!”
“跑路?”瘦高个哭丧着脸道:“就我们两个,又能跑到哪里去?”
壮汉打气道:“那江边不是停着机动船吗?我们抢了那船,回甬港市区。”
瘦高个吞了口涶沫:“就算是抢了船回到了市区,就我们两个人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儿?市区里丧尸实在太多了。”
壮汉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长的真是猪脑子啊?我们到了市区,找一个强力的团队,告诉他们崖山有卫生院有水电站,他们还不得眼红死啊,到时候我们带着他们到崖山,把所有的男人都杀光了,这崖山还不就是我们的了。”
壮汉把美好前景吹嘘得涶沫横飞,却没发现瘦高个的神情越来越冷静,等他停住话头后,瘦高个冷笑了一声:“我是猪脑子?你又是什么脑子?狗脑子?你小子因为一屁股屎,担心王路秋后算账,所以不得不搏命,老子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要赔着你玩命?嘿嘿,到市区找强力团队?别说以崖山的实力人家能不能打下来,就算是打下来了,你一个外来的,也就当人家的狗腿子,崖山的好处又有几分落在你身上?市区强力团队的德性,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倒是王路,做的事还有个人味儿。我不跟着王哥过好日子,反而拎着脑袋和你当人家的狗腿子,到底你是猪脑子还是我是猪脑子?”
第四百零一章 纷至沓来的告密者
壮汉没想到瘦高个突然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震惊之余差点被一口倒吸气给憋住,伸着手指颤抖着指着瘦高个道:“你、你、你……”
瘦高个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指:“得了,这天下没有谁是真正的笨蛋,如果王德承愿意一起干,我们还有几分胜算,现在就我们两人,那是不是自己找死吗?反正老子是不干了。”
瘦高个站起身,冷眼看了壮汉一眼:“我要是你,趁着王德承告密事发之前,现在就跑,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杀我,没错,我打不过你,只不过,为了杀我你又得浪费不少逃跑的时间。老兄,听我一句,赶紧跑吧。”
壮汉万没想到,自己一番盘算自以为得计,到头来,自己不但成了孤家寡人,更是成了别人的笑柄,连瘦高个这样的家伙,都能来取笑自己,但他却知道,瘦高个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壮汉跺跺脚:“老子这就走。”说着推开窗户,就想往外跳,出窗前,他突然回头道:“你是不是也要像王德承那样去告发我?”
瘦高个懒洋洋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同一时刻,王路刚洗了个热水澡,穿着整齐从卫生间里出来,卧室里,陈薇和梨头一床,已经哄小家伙睡着了,王比安正在看电视,山庄里有自己的闭路电视系统,可以通过数字机顶盒选看终端的一些数字影片,王比安看的是一部老片子《虎胆威龙》,正在被老式港片里的动作夸张的打斗逗得哈哈笑,王路瞪了他一眼:“声音轻些,没见你梨头妹妹已经睡了吗?”
王比安赶紧用遥控器调轻了音量,王路看了看两张床边还临时加了张折叠床,知道这是给谢玲准备的,便问陈薇道:“谢玲呢?又疯到哪儿去了?也不帮你照顾着梨头一点。”
陈薇轻声道:“吃了饭我就去厨房洗碗了,出来就没见过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不我哄梨头睡了后去找找?”
王路想了想,知道谢玲大概去忙什么了,对陈薇道:“算了,她又不是孩子了,自己会回来的。你趁梨头睡着了,赶紧去洗个澡吧,今天这顿宴会,你没少在厨房帮忙,惹得一身烟火油腻。”
陈薇轻笑道:“也还好,虽然吃饭的人多,可帮忙干活的人手也多了,我也就是在厨房端个盆子什么的,你还别说,新来的几个女的都是蛮会干活的,其中一个以前还是南苑饭店的服务生,烧菜水准那叫一个高。”
王路笑道:“怪不得,我说呢,今天这桌菜有好几道菜完全不像陈老伯和崔大奶平日里大把酱油味精的风格,原来是有五星级饭店里专业大厨的水准。”
陈薇边往卫生间走边道:“倒也不是什么大厨,只不过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多少懂点烧菜的窍门,她说也亏得我们平时收集的物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要不然,还真做不出好菜来。”
这道理王路懂,甬港本地菜是不讲究什么调料的,要的就是原汁原味,象带鱼,就是清蒸,撒点盐,搁段葱,放清水上一蒸,而农家的菜,为了好下饭,都是极咸的,咸菜咸笋咸肉咸鱼,也就是这几年城里人追求健康饮食,再加上甬港市外来人员急剧增加,什么川菜、鲁菜大行其道,做菜也开始放各种各样调料。
王路点点头:“不错咧,从光图着填饱肚子,到如今居然讲究上菜式了,啥叫幸福,这就叫幸福。”
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了:“小王在吗?”是封海齐的声音。
陈薇正走到卫生间门口,连忙开了门:“封所长,你找王路有事?”
封海齐笑呵呵走进来:“也没什么大事。”
陈薇知道封海齐要是真无大事,可不会喝得满脸通红还不休息,巴巴儿跑来找王路了,也顾不上洗澡,连忙陪着他进了房间。
陈薇心细,早在宴会上,就看到封海齐因为宝贝女儿婚事不断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敬酒,而喝高了,如今又闻到封海齐依然一身酒气,知道他居然连澡都没,连忙泡了一杯浓茶来,只是这茶叶用的是袋泡茶,不是什么上品,只是借茶味聊以解酒罢了。
封海齐也是渴了,大大一口喝了小半杯,笑着对王路道:“小王,谢谢你啊。”
王路笑而不语,在如今这样的世道,特意为封海齐的女儿举办一场婚礼,道个“谢谢”两字其实是轻了,只不过,正如封海齐在崖山的特殊地位一样,王路愿意甚至可以说乐意为封海齐做这件事,他笑呵呵地道:“老封,你巴巴儿跑来,不是为了说这什么谢不谢的吧?对了,你女婿关新还一个人留着卫生院里呢,没人照顾没问题吧?”
封海齐道:“封诗琪开席后,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去照顾关新了,同去的还有钱正昂钱医生,他们两人是搭农用车走的。唉,这女儿还没嫁出去,心就不在我老头子这一边喽,看着我被人家灌酒,也不上来挡一挡劝一劝。”
王路看着封海齐有一声没一声叹苦,心里暗笑,装,继续装,我才不相信你这年老成精的老派出所长,巴巴儿不睡觉跑来找我是为了叹息什么儿女情长。他眨了眨眼,突然道:“也不知道今晚大伙儿睡不睡得好?”
陈薇倒了茶后,坐回床边,轻轻拍打着听到响动正在翻身的梨头,听到王路的话,忙道:“我回房前去看了看,虽然挤了点,有几个房间得临时拖了床垫来加床睡,倒是人人都有床。”
封海齐连连摇头:“小陈啊,你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良善啊,不像小王,嘿嘿……我们说的可不是有人有没有床睡得舒坦不舒坦,要我说,今晚过后,没准还能空几张床出来呢。”
陈薇惊讶地瞪大眼,封海齐这话有些绕,她有点不明白,回头看看王路,却见他似笑非笑地道:“老封,你也太夸张了,这种臭鱼烂虾的,能有一只两只蹦跶一下就了不起了,怎么可能有好几个?说真的,我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只是要对不起你那没过门的女婿了,这些人总算是他的手下嘛。我们这样瞒着他下手,搞不好你的好女婿过了门后,少不得要埋怨你这老丈人。”
封海齐对王路打着哈哈道:“我这女婿人品其实不错,只是手腕不行,那些人其实并不怎么服他的管,既然你说我是他的老丈人,这老泰山替女婿管管门户也是应该的。对了,小王啊小王,你这张嘴,什么叫没过门的女婿,你这不是把小关当上门女婿了嘛。”
王路乐呵呵地道:“这有啥区别,以后叫封诗琪多生几个,姓关姓封轮着来,你老封家也有香火传承喽。”
封海齐边笑边摇头:“小王你啊,没想到你比我这老头子还封建,这都什么年头了,还讲究什么香火,俗了,俗了。在我眼里,我们崖山每一个孩子,都是我们未来的传承,他们才是我们的香火。”
王路点点头:“老封你说得在理,所以,如果有谁不开眼,敢对着孩子们下手,这样的狗东西,我崖山可容不下它。”
陈薇隐隐从两人的话里听出了苗头,她脸带忧色地道:“王路,怎么?你、你们又要搞什么名堂?这大家才刚刚吃了顿团圆饭,正开心着呢,你可别折腾出事来。这人心初定的,闹乱了可不好收拾。”
王路含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说实在的,可真心不是我想惹事,只不过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心里有鬼想跳出来而已。不过,我没想到老封早有安排了,这不,我原想着等你睡下了就去找老封,没想到他已经先来了。老封,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布置好吧?”
封海齐淡然道:“有什么好布置的,左右不过几个跳梁小丑,我让小周和小沈到江边的船旁守着了,只是安排他们去的时候正巧被谢玲这丫头看到,她也闹着去了。”
陈薇在旁边听了,这才知道原来谢玲居然是凑这个热闹去了,她不禁有些担心:“王路,这、这真的不会出事吧?”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敲门声并不重,很有节奏,先是两下,又是三下,接着有个声音很恭敬地道为:“王哥是在这个房间吗?”
陈薇虽然知道,有封海齐和王路在,就算现在门外挤了一堆的丧尸,她也不用怕,但还是有些牵挂地瞟了王路一眼,王路笑笑,对她低声道:“看好梨头。”
这时,封海齐已经起身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对门外站着的一个男子道:“进来吧。”
那男子正是王德承,他老老实实地跟着封海齐进了房间,见到王路半坐在床上,含笑看着自己,连忙哈了哈腰:“王哥。”
王路冲着他点了点头:“我认得你,在广场上和那个张丽梅吵架的,就是你吧?”
王德承脸一红:“王哥,我叫王德承。我、我和张丽梅吵架是我不对,不该和小孩子抢吃的来着。”
王路笑道:“嘿,你也姓王?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王德承忙笑道:“王哥客气了。我这人没脑子,尽干些混账事,怎么敢和王哥你比。王哥,我是真心认错来了,而且还有件大事要向王哥汇报,是这样的,咱们这里有两个白眼狼,想对王哥你下毒手……”
就在这时,门又被敲响了,一个声音在门外道:“请问王哥在不在?我有急事向王哥报告。”
王德承眉头一皱,那声音,正是瘦高个的声音。
王路看了看王德承的脸色,哈的一笑:“王德承,看来你说的人数要改一改了,白眼狼只剩下一只了。”
封海齐也觉得好笑,再次起身过去开了门,很快引进来瘦高个,王德承瞪着他:“你怎么来了?”
瘦高个却不睬他,对着王路正了正身子:“王哥,我有件大事要向王哥汇报,是这样的,咱们这里有个白眼狼,想对王哥你下毒手……”
王比安在旁边早把电视机给关了,瞪着眼睛看戏文上演,这时见到那后来的瘦高个和先来一步的王德承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禁不住“咕”的笑了一声,连忙捂住了嘴巴。
王路冲着王比安瞪了一眼,转过头对瘦高个道:“坐,坐,坐,这事儿王德承正和我说着呢,你来得可巧,幸好你早来一步,要不然,这白眼狼的数量就要多一只了。”
王德承有些恼火,压低声音道:“你小子不是和他一伙儿的吗?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瘦高个倒也脾气好,挨了骂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王德承,不好意思啊,我不像你,力气大,身板好,以后在王哥手下,早晚能做大事立大功,我这小身板也是在王哥手下混混饭吃。到这崖山,也没什么功劳好立,正巧那个笨蛋不开眼想在王哥眼皮底下搞七搞八,我就假意答应了他,其实是想摸清他的老底向王哥报告来着。”说着,他转身对王哥道:“王哥,你赶快派人到江边停船的地方去,有人想偷船到市区去,勾引外人来害王哥你呢。”
王路扭头冲着封海齐一笑,对他亮了下大拇指:“老封,姜不愧老的辣啊。”
瘦高个见王路似乎并不在意,有些急了:“王哥,我说的是真的,你要不信,听听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王路一见,却原来是只IPHONE4S,放在一个专用护套里,看样子还蛮新的,不禁笑道:“难得,你居然还留着这个。”
瘦高个扭捏道:“这机子是我在生化危机前刚花了一个月工资请人从香港带来的行货,虽然断了电后就成了砖头,可一直不舍得扔,也就是今天下午,山庄里有了电后,才重新充上了电,却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在场的人很快明白瘦高个所说的派上用场是什么了,只见他在手机上找到了一段录音,打开播放起来,王德承一听,里面正是此前三人在房间内的对话,他恶狠狠瞪了瘦高个一眼,幸好自己当时表明了立场,要不然,自己也被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给坑了。
王路摸着下巴,对着瘦高个点点头:“不错,不错,对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瘦高个眉开眼笑:“蔡春雷,我叫蔡春雷,王哥叫我小蔡好了。”他巴结着道:“王哥,我来时,那个王八蛋跳窗跑了,我估摸着,肯定是往江边停船的地方去了,王哥,我们开车去追很快就能追上。”
王路笑笑:“不急不急,老封都已经安排好了,江边早有人守着了。”
王德承和蔡春雷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封海齐,封海齐低着头喝茶,嘀咕道:“搞到头来就是阿猫阿狗一只,嘿,小周、小谢、小沈他们肯定要埋怨我老头子小题大做了。”
王德承和蔡春雷都不是笨蛋,哪里不明白封海齐话中之意,原来,人家崖山众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布下了窝子,就等着有人不开眼往下跳了。
王德承虽然为人懒散,有时也干些以大欺小以力压人没屁眼的事儿,可心眼却不傻,他一进房间就看到角落里摆放着斧头等武器,再看王路和封海齐,两人都衣着整齐,象王路头发还是湿的,一幅刚洗过澡的样子,脚上却并不是拖鞋,而是穿着跑鞋,随时都能动手。王德承曾在甬港市区亲眼见过封海齐救关新,知道仅以他一人的身手,三人都不一定能联手对付他,更不要说还有个王路在旁边了。
王德承心里雪一样亮,明白崖山等人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山庄里有王路和封海齐坐镇,山庄外又有周春雨等人拦住了去路,分明是瓮中捉鳖的架势,可笑居然还有人想趁着酒醉之机下黑手,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根本是利令智昏,当真是起点都市黑道小说看多了,动不动就想谋人家业夺人江山。
陈薇听了蔡春雷手机里的录音,这才知道,还真有人在背后打着那样黑心烂肺的主意,崖山虽然对市区新来众人没有什么大恩情,可也好歹给了他们一个安身的地方,这人要多歹毒,才刚一落脚,睡上好觉,吃得肚饱,就一门心思盘算着谋害崖山众人,尤其是听到要杀光所有的男人将女人们当性奴,更是把下流的念头打到自己和谢玲等人身上时,陈薇怒火中烧,她虽然本性良善,可并不迂腐。她咬着牙,对王路道:“王路,你还等什么,这种畜生胚,赶紧杀了!”
王路知道陈薇为什么发火,连忙劝道:“别生气,别生气,小心把梨头吵醒了,你放心,老封早就有了安排,那个狗东西逃不了,咱们崖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人不识好歹,非要来惹老子,嘿嘿,我也会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只求一个痛快的味道。”
第四百零二章 等你等得好无聊
壮汉翻出窗户后,毫不停留,直愣愣地向山庄大门口跑去,院子里还有几个孩子没睡在玩秋千,看到壮汉狂奔而来,不禁投以诧异的眼光,其中一个孩子正好挡了壮汉的路,壮汉手一扬就将那孩子推倒在地,那孩子满脸通红,想哭又不敢哭,旁边有年龄较大机灵一点的孩子,拔腿就向山庄房间跑去,显然是去找大人去了。
壮汉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去阻拦,反而更加快了脚步,现在拼的就是一个快字,趁着崖山的人还没有得到那两个王八蛋的告密,抢在第一时间赶到江边,夺了机动船就跑路,就算是机动船没钥匙无法发动,用竹竿也一样能撑着走,走水路总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山区里乱绕要来得安全。
壮汉打定主意,一回到市区,就去月湖找“基地”,虽然此前一直听说他们只招收异能者和带枪支的人,但自己给他们献上崖山这样一份有卫生院有水电站的大礼,总能让他们收下自己。他妈的,王德承、蔡春雷,等老子带人回来,看怎么收拾你们两个狗日的。
夜幕初罩,但还能依稀看到脚下的田埂,壮汉跑得极快,身后的山庄并没有传来他一直担忧的吵嚷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崖山众人在接到告密后,没有立刻出来追击自己,但这毕竟是个好消息,因为前方已经隐约能看到鄞江了,拴在浅滩树上的一长条黑影,正是机动船。
壮汉心中狂喜,本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他更是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这时,树后闪出一个人影,一个清脆的声音略带着一丝不耐烦道:“怎么现在才来,人家等得无聊死了。”
壮汉的眼睛猛地收缩了起来,那是个女人,他认得,是谢玲。
壮汉再蠢也知道,自己落入埋伏了,但他并没有停步,反而大吼一声,反手拔出折叠刀,向谢玲扑了过去——只要抓住这个女人,自己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谢玲哈地笑了一声:“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她身边的堤岸边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放心,等会儿他就知道了。”
堤岸边又站起两个原本坐在沙滩上的人影,正是周春雨和沈慕古,沈慕古边拍着裤子上的沙子,边讨好地对谢玲道:“谢姐,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动手了,让我和周哥来好了。”
谢玲皱着眉道:“不行,在这江边吹着冷风等了半天,才等到这样一只臭鱼烂虾,可得让我好好玩玩,嘿,一直和丧尸智尸斗,还没机会和活人过过招呢,也不知道从老封那儿学来的招术管不管用。”
壮汉看到周春雨和沈慕古的人影冒出来时,就知道大势已去,早就硬生生顿住了脚步,这时看到三人好整以暇地谈论着拿自己练手,再也不顾山区里有丧尸潜伏,掉转头,也不敢往山庄方向,只是冲着夜幕中远方山的轮廓,死命狂奔,说实在的,这也是壮汉最后的挣扎,从这里的确能看到远方的山头,但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山头看起来近,实际却有好几里,没跑到山里,自己估计就得被追上。但这已经是唯一的活路,壮汉别无选择。
只是奇的是,谢玲等人眼睁睁看着壮汉扭头狂奔,居然并没有立刻追上来,还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音随着风声传了过来:
“我说,沈慕古,你的狗屁感应这次是不是又不灵了?怎么还没出来?”
“谢姐,骗你我就是小狗,你放心,我早就感应到了,不多不少,就两只。它们在半小时前,从后面田里偷偷摸了上来,就趴在那条水渠里,想偷袭我们。”
“是水丧尸吗?”
“这可不好说,如今丧尸的木瓜脑袋也起来越开窍了,这种偷袭埋伏小花样,也玩得挺溜的。”
“你的感应这次最好灵一点,别窜出更多丧尸来,老封可说了,一定要抓活的,要是那个蠢货被丧尸咬了,可不行。”
壮汉虽然不明白背后崖山众人的话究竟是何意,却也知道,似乎自己逃跑的路上有什么风险,可此时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落到了崖山众人手里,不知道会死得多惨。壮汉像牛一样喘着粗气,为了抄近路,干脆从田埂上直接冲进了田里,踩着没有收割的菜蔬,一步一滑地向前挣命。
突然,前方左侧水渠里猛地冒出两条黑影,嘶吼着,向壮汉扑了过来,那分明是两只丧尸。
那两只丧尸正是沈慕古感应到埋伏在田里准备偷袭崖山众人的,壮汉原本逃跑路线正好经过它们上空,只是壮汉临时跑到了田里,稍稍偏离了它们的埋伏点,丧尸生怕到手的食物又跑了,这才跳出来,向壮汉扑去。
壮汉浑身汗毛倒竖,他手里只有一把折叠刀,用来和活人拼斗还多少能伤着人,可用来捅丧尸,那根本和牙签差不了多少。
两只丧尸分明觉醒了不少智商,居然一只斜着向壮汉直冲过来,一只却是远远兜了过去,堵在了壮汉前进的道路上。
壮汉真正尝到了何谓放着阳关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的滋味,自己不该一时起了歹念,要不然安心留在鸣凤山庄,以自己的身手准能混碗饭吃,甚至能有不错的待遇,王路连关新这样的烂好人都要用最好的医疗待遇下死力拉拢,肯定不会对自己差多少。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壮汉怒突双眼,大吼一声,乱挥着手里的折叠刀就想冲着斜扑上来的丧尸迎上去——死就死吧,被丧尸咬了,没准还能“复活”成丧尸呢。
就在这时,壮汉的后脑就受到了一下重击,他前扑的身影顿时止住了,软软的摔倒在地,只见在他身后,匆匆赶上来的周春雨倒持斧柄,不耐烦地道:“我操,说了要活的,你还乱折腾个什么劲儿,被丧尸咬了可不好办了。”
谢玲和沈慕古一边迎上那只就近扑来的丧尸,一边还有空叮嘱周春雨:“你下手轻点,可别打死了。”
周春雨扔下躺在地上的壮汉返身去帮谢玲:“放心放心,我下手知道轻重,以前在派出所没少要对付这种无赖的家伙,别看这家伙现在挺着尸,回到山庄,泼点凉水就醒了。”
谢玲啜啜连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刑讯逼供的手段?这算什么?被自杀还是喝水死?”
周春雨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就是很简单的制服人犯的方法罢了,我们当警察的也没有点穴功夫,碰到暴力犯罪的为了尽快制服免得伤到周围群众,都会这样来上一下,只不过警棍比斧头柄更好使。我们下手的部位和轻重都是心里有数的,肯定不会致人死命。你瞧着吧,等会儿那家伙清醒后,最多脑壳上有个肿包,还不带破皮流血的。”
沈慕古捧场道:“周哥果然是专业人士有专业水准啊,换了是我不是太轻没敲昏,就是太重敲死人了。”
周春雨嗤之以鼻:“沈慕古,就你那手劲儿还想敲死人,我看你连肿包也敲不出来。”
三人对上丧尸如今那是驾轻就熟,就连沈慕古也把斧头耍得像模像样,剁脚板砍手指玩得那个溜,说说笑笑间,就将两只不开眼的丧尸收拾了。
三人回到躺倒在田头的壮汉身边,周春雨踢了壮汉一脚,壮汉身体动了动,并没有清醒过来,周春雨骂骂咧咧道:“总不能让我们把这货抬回去吧,沈慕古,去,到江边弄些水来。”
趁着沈慕古去取水,周春雨解下了壮汉的皮带,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等沈慕古用一个空矿泉瓶装了江水来后,周春雨没头没脑地将水全倒在了壮汉脸上。
壮汉呻吟了一声,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想抬手摸后脑勺的痛处,手却被皮带给拘束住了,壮汉睁开眼,仰头看到高高站在躺在地上的自己身边的谢玲等三人,看着他们嘲弄的眼色,哪里还不知道,大势已去。
周春雨又踢了壮汉一脚:“滚起来。”
壮汉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但好死不如赖活,既然周春雨没有当场下手杀自己,那就还有一分活命的希望,此前他们互相间的对话好像还说过一定要抓活的,晓得自己一时不会死,便老老实实从地上爬了起来,垂头丧气地向鸣凤山庄而去。
谢玲在旁边冷眼瞧着,周春雨用皮带绑手看着简单,效果却挺好,那壮汉的裤子没了皮带束缚,不时往下掉,走几步就得用绑着皮带的双手拎一下裤头,就算壮汉想逃跑,这拎着裤子在田野里磕磕绊绊的,根本就逃不快。
谢玲放下心来,扭头对周春雨道:“你说,老封巴巴地把我们叫出来,让我们守在机动船边,说如果有人来就全捉起来,我原本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没想到还真有人会来。这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吃饱喝足了也不好好休息,干嘛跑江边来?”
周春雨挠了挠头:“我怎么知道,先把这家伙押回山庄,反正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王哥去发落好了。”
三人押着壮汉回到鸣凤山庄,刚进门口就见山庄前的绿草坪上灯光通明,不但山庄走廊上的灯都打开了,两边还临时挂起了几盏水银灯,照得雪一样亮。
草坪上挤着数十号人,正是崖山、皎口水库和市区新来者,有不少人原本已经睡下了,却又被叫醒,有女人和孩子在打哈欠,而惊醒一点的,则警惕地张望着崖山一众人的动静,但除了看到陈薇和陈老头、崔老太张罗着给大家搬椅子,并无什么异状,王路和封海齐站在草坪前互相嘀咕着,但脸色都很缓和,不时还笑一笑,这可古怪了,不知要搞什么鬼。
这时,有眼尖的看到了壮汉被谢玲等人绑着走了进来,身上还又是泥又是草,身后的谢玲、周春雨、沈慕古人人带着武器,顿时紧张起来。那壮汉以往在市区营地里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恃强凌弱的事也没少干,但好歹是一伙的,现在看到他被武装到牙齿的三个人给杀气腾腾地押回来,就算是再无知的人,也晓得不是请壮汉回来吃饭睡觉的。
草坪上的众人顿时一阵骚动,有胆小的孩子已经哭起来,就连事不关己的皎口水库如李波、林久等人也死死盯住了王路,似乎他只要手一挥,旁边就会杀出一支顶盔贯甲的人马,将在场男女老少杀个干干净净。
谢玲将壮汉押到王路面前,又踢了他一脚,呵斥道:“跪下!”
王路瞟了跪在地上的壮汉一眼,嘿嘿,倒是身强力壮,有几分本钱,怪不得刚到崖山就想着火拼夺人基业。
王路抬起头,咳嗽了一声,等现场的众人都静下来后,对着大伙儿抱了抱拳:“不好意思,这良辰美景的,打扰了大家好梦。”他这里唱戏文一样念台词,草坪上的众人越发担心,只有老俞头、张丽梅、郑佳彦、卢锴等人还是一脸坦然,老俞头和张丽梅是认得壮汉的,隐隐已经猜到了真相,而郑佳彦,则是完全出于对王路无条件的信任,至于卢锴,好吧,那小子根本是没心没肺,一门心思想着怎么从山庄溜出去又不引人注意,好和郑佳希相会。
王路脸上摆出沉痛又伤心之色:“我有一个梦想,当我从床上睁开眼时,看到我依然过着上班打屁,上网喷口水,提前下班到菜场买菜然后回家赶在天黑前,烧一桌子好菜,等着老婆孩子回家吃饭的日子。但每次我睁开眼,我都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我的身边没有熟悉的亲人同事朋友,有的,只是越来越狡猾凶残的丧尸智尸。我唯一能做的,必须做的,就是杀丧尸,杀丧尸,杀更多的丧尸,也许终我一生,我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丧尸都杀完,但我总能给我的儿子,留下一点希望。”
草坪上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他们虽然无法理解王路巴巴儿把大家从被窝里拖出来,说这一番话是为了什么,但王路话中之意,却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杀光丧尸恢复人类原本的文明和生活,是无数人的梦想。
王路拿出以前在大学里时得到辩论赛一等奖兼最佳辩手的架势,夸张地挥舞着胳膊:“正是为了这个梦想,我在崖山有了初步生活条件后,开通了电台,呼唤每一个幸存者,到崖山来,和我一起努力,对抗丧尸。人类死得已经够多了,每一个幸存者,都该团结起来,团结就是力量,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我们能在亿万只丧尸包围中生存下去唯一的指望。”
“我很欣慰地看到,聚集在崖山的人越来越多,封海齐派出所长、裘韦琴高工、钱正昂医生、关新的加入,不但让我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更让我们对抗丧尸越来越有底气,让我们的生存,甚至是下一代的生存,越来越有希望。”
“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要勾结外人下手,只为了贪图一点点好处,就要杀光我们崖山的男人,将女人和卫生院、水电站当贡品,献给敌人。”
王路的演讲水平只能以拙劣两字来形容,但他最后一句话的确将所有人都吓坏了,王路满意地看到草坪上众人震惊失色,手一招:“蔡春雷小蔡,你把手机里的录音放给大家听一听。”
早有准备的蔡春雷应了一声,举起将音量开到最大的手机,播放起三人谋划夺取崖山的对话来。
手机的音量并不大,不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但围在近前的人都听得很清醒,随着他们的传述,旁边的人也都听明白了。
当听到壮汉在玩弄死了小姑娘又藏尸后,现场的众人就愤怒了起来,张丽梅抹了把泪哽咽道:“我是猜到那个杂种有鬼,可没想到他居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谢玲不禁想起来自己当初差点遭男同学凌辱的往事,咬着牙,狠狠踢了壮汉两脚,这两脚正好踢在壮汉的后腰上,痛得他一口气憋住差点换不过来。
等听到录音里那壮汉居然要引来外人对崖山下手,把女人们当玩物时,包括皎口水库的裘韦琴在内都怒火上涌,好几个人都上去捶打壮汉,这还是亏得草坪上没什么砖石,大伙儿只能用拳头殴打,要不然,壮汉早就一命呜呼了。
王路见状,忙叫周春雨挡着点,周春雨气愤地道:“挡着做什么?早死早干净。”
王路推了他一把:“赶紧的,我和老封商量过,这人还有用处呢,打打出个气就行了,可千万别弄死。”
周春雨哼哼了两声,不情愿地走到壮汉身边——得,反正只不要弄死,弄伤弄残了,我可不管。
第四百零三章 原木一号的诞生
蔡春雷为人活络,等手机里的录音放完后,举着手机大声道:“我说老少爷们,虽然咱们到崖山没几天,可只要有良心的,都看得出王哥是个好人。我蔡春雷是没话说,今后就跟着王哥干了,有王哥在,就有我们的好日子。以后如果还有人和这个王八蛋一个心思,想出卖王哥,出卖我们大伙儿,我蔡春雷第一个不饶他。”
王德承也跳了出来:“没错,我王德承谁也不服,就服王哥。老子以前也干过不少没屁眼的烂事,可今后跟着王哥,我一定好好干,谁偷懒耍奸,就是狗养的,谁要是狼心狗肺和王哥过不去,老子剁了他!”
王路在旁边看着王德承和蔡春雷一个个跳出来痛打落水狗兼表忠心,不禁赞许地对他们两人微微点头,蔡春雷见了更卖力了,还跳过去连抽了壮汉两个耳光。
不错不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虎躯一震小弟纳头就拜的拉风人品吗?难得啊,老子也有今天!
王路在心里自嘲,其实他也明白,王德承和蔡春雷都不是什么好鸟,所谓蛇鼠一窝,王八看乌龟才对得上眼,那壮汉既然会找上王德承和蔡春雷谋划夺取崖山,必然本性上三人都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之辈,要不然,那壮汉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找上王德承和蔡春雷两人?
王路绝对相信,王德承也好,蔡春雷也罢,以前没少干过缺德事。
但他并不想深究,为了生存,幸存者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如果是王比安饿着肚子,王路又正好看到有个小女孩手里拿着包方便面,他肯定会从小女孩子手里夺过来。生化末世,谁也不比谁高尚。
王德承和蔡春雷之所以会反水,只是他们比壮汉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王路在崖山混,其风险和收益之比远远大于壮汉的谋反。不过话说回来,壮汉也不见得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曾经精虫上脑害过孤女,心里有鬼,生怕王路今后会借机秋后算账,这才铤而走险。
但王路看着王德承和蔡春雷,心里的确很满意,崖山今后的团体肯定会越来越大,但这可不是世界500强搞全球招聘,来的全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以后少不得会有阿猫阿狗等乱七八糟的人来投靠,无论来的是谁,只要他不危及别人,王路都得捏着鼻子收下来。往大里说,这叫海纳百川,有容才大,往糙里说——王路你有资格挑三拣四的吗?幸存者人数本就很少,又分散在全国,王路的崖山就好像是一家手工作坊,如果招人像世界500强一样打出非博士以上不招的牌子,那就别说是招人了,招风还差不多。
不管王德承、蔡春雷的为人、品性、能力如何,但好歹他们是正经交了投名状的,认了“王哥”的。这就够了。不错,不错,继食品、医疗、电力保障供应物资引诱,婚姻家庭美好前景给予未来展望后,立刻又活生生上演了一番在王路王哥人品的感召下,“浪子回头幡然醒悟”的戏码,顺带着还隐隐指出了有“基地”等外来者团伙窥觑的潜在危险,一连串有意无意的大戏演下来,立刻让崖山、皎口水库、市区新来者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密起来。
朕心甚慰啊。
周春雨可不知道王路一肚子花花肠子,他有点急躁,因为壮汉在众人的殴打抓挠下,血都流了出来,偏偏自己又得过吩咐,要让壮汉活着,他无奈地伸出手推搡着众人:“行啦,行啦,别打了,王哥说过,要活的。”
周春雨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齐齐一愣,以壮汉的所作所为来说,他已经危害到了崖山全体人员,这可不仅仅是王路或者王路一家的事,杀了他,才是对崖山的安危负责任的做法,可王路居然要留他一条活命?
这做好人也不是这样子做法子的啊,那不成了烂好人了?在末世,烂好人可活不长。而跟着烂好人混的,可不都成了寿头儿子啦。
就连陈薇也忍不住了,她捅了捅王路的背,悄声道:“这样的畜生胚,还留下来做什么?早杀早干净。”也怨不得陈薇心生杀意,以那壮汉的恶毒主意,他可是要先杀了自己的老公儿子,再强女干自己的。
面对着众人的疑惑和陈薇的怒火,王路伸手拍了拍陈薇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提声道:“老封,封海齐封所长,你来说说对这个王八蛋的处置。”
封海齐走到如泥一般瘫倒在地的壮汉身边,咳嗽了一声:“我们现在崖山的人多了,今后的人口肯定还会越来越多,我和王哥商量了一下,认为现在的一些基础生活设施比较简陋,不适合大家使用,像现在的自来水,还是从井水里打出来的,今天晚上洗澡的人一下子多了,还出现了临时断水的现象。”
众人傻了眼,封海齐怎么突然提起混不相干的什么洗澡了?
封海齐还在絮叨:“现在电是通了,有了皎口水库的发电站,整个鄞江镇通电也是早晚的事儿,通了电,再通了水,基本上就能过独门独户的家庭生活了。只是现在一些关于生化病毒的传染渠道我们还不是了解得很透彻。”
有些机灵的人已经隐隐猜到了封海齐要说什么,脸上不禁变色,封海齐依然在解说着:“现在大家公认的是,丧尸直接咬人会造成感染,但空气、水源会不会造成感染还不好说,我们以前杀丧尸时,溅在衣服上、武器上的尸液,都是要再三清洗过的,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过感染病毒的现象,但究竟会不会传染,还是不好说。”
“所以,现在我们急切需要进行实验的材料。比如说,现在水里有水丧尸在活动,有时被我们杀死的丧尸也会扔到鄞江里,目前我们都是通过井水解决用水问题,可如果今后人口越来越多,肯定要启用镇自来水厂,那么,被丧尸污染的水经过自来水厂处理后,能不能饮用,就是一个急需要实验解决的问题。”
现在,就连孩子们也都知道壮汉将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了,这货今后就将成为崖山生化病毒的人体实验材料。
这个主意,是封海齐和王路商量之后的一致认同的处理结果,王路至今说不上对生化病毒有什么深入系统的研究,在半截丧尸身上注入智尸血液这种所谓的试验,其实和瞎玩闹差不多,更说不上有什么头绪,而对生化病毒以及异能的认识,更全是王路乱琢磨的。
这一方面是因为王路以及崖山众人中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另一方面是因为没有试验材料,从目前来看,生化病毒会感染的物种,只有人类和狗,要做实验,也只有这两种生物最适合,可人类——那是不用说了,提都不用提,而狗,至今王路还没看到过正常的活狗,就算是左近一带的狗并没有都感染生化病毒,活着的正常狗肯定也都逃到崇山峻岭里去了,恢复了它们的祖先身为狼的本性。一来二去,王路就是想做实验也做不来。
壮汉是肯定要死的,那么死之前,就请这位老兄再为崖山做一次贡献吧,当一次生化病毒实验的人体材料。
陈薇虽然恨不得在壮汉身上捅几刀,可一听王路要拿他做人体实验,还是呆了呆,喃喃道:“这不是和七三一差不多了吗?拿活人当实验品……”
王路差点昏倒,陈薇不愧是多年受到“国教”的,立刻想到细菌实验了,嗯嗯,说起来,两者还真差不多——他咳嗽了一声,板着脸道:“怎么可以这样说,七三一那是灭绝人性的细菌战行为,而我们则是让这个必死的家伙为了人类战胜生化病毒做出最后的贡献,这就像死刑犯捐出遗体一样,虽然他们个个犯了必死之罪,但他们的器官却还能救更多人,也算是他们在危害了社会后,对社会做出补偿。”
陈薇瞟了那个壮汉一眼,多少有些不忍,王路说得虽然轻松,可陈薇却知道壮汉今后将受到怎样的折磨——这折磨并不是来自肉体,而是心灵。
真的感染了生化病毒,倒没什么了不起,也就是变成丧尸,运气好一点的,还能变成智尸,但可怕就可怕在万一实验顺利通过,壮汉在经过细致严密的一系列试验后,并没有感染生化病毒,正以为自己死里逃生时,王路宣布进行下一场试验,壮汉又得经历一次从生到死由死到生的经历,这对心灵和精神的折磨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倒在地上的壮汉也明白过来自己的下场,流着满头的血嘶声惨叫:“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求求你们!王德承、蔡春雷,兄弟我以前可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儿,好歹还一起杀过丧尸,求求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
王德承和蔡春雷对视了一眼,又瞟了瞟笑眯眯人畜无害样儿的王路,不约而同退后了几步,离开惨叫着的壮汉。这王路,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样毒的主意都想得出来。不过你还别说,这的确是处置背叛者的好办法,今后如果谁还不开眼,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想一想壮汉的下场,也会多少让他的头脑清醒点。所谓乱世用重典,不过如此。
王路冲着周春雨招了招手:“小周,你那个和王德承、蔡春雷一起,把人押送到卫生院,先找个地方关起来,然后和钱正昂说一下,让他制定一个实验计划,就以水体污染先开始吧。”
周春雨应了一声,示意王德承和蔡春雷抓起瘫在地上的壮汉,拖着向农用车走去。
王路这才转过身,向神色各异的众人挥挥手:“好啦,折腾了半天,大伙儿都回去睡吧,明儿还有的是活儿要干呢。”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应了声,有的人还冲着王路恭顺地点了点头,这才乱哄哄地向房间走去。
王路抱着胳膊,看着犹如羊群一样从自己身前经过的人群,心里满意得不得了,杀鸡儆猴啊——不,应该是杀猴儆鸡,这壮汉真是一只好猴子,居然配合自己演了这样一场恩威并施的好戏,啥叫人才,这就叫人才,就是到了末世,这样舍得一身剐也要衬托猪脚风采的龙套,也是难得的人才啊。
王路摆足了谱,直到送最后一个人进了房间,这才龙行虎步地向自己房间走去,一进门,他的腰就塌了下来,娘的,这绷着个领导架子可真不好受,差点就露出像杨表哥一样的笑容来。
陈薇、王比安、梨头都在床上,卫生间里有水声,想来是谢玲正在洗澡,王路上了床,把王比安赶到里面一点,打了个哈欠,脱衣准备睡觉。
陈薇皱着眉道:“我说,你真的要拿那个人做人体实验?”
王路还没回话,谢玲擦着头发上的水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姐,你不是同情那个混蛋吧?要我说,这家伙活该这个下场,姐你心善也得看对象啊,有的人就是要以恶制恶。”
陈薇轻笑道:“你放心,我可还没同情心泛滥到这个地步,我是想对王路说,既然要做人体实验,可得好好规划一下,这样的实验品可是难得,不要浪费了。象做饮用水试验,除了试验腐烂的丧尸尸体、丧尸身上的黑液会不会感染生化病毒,包括丧尸嘴里的口水也得试试。还有,剂量的多少,时间的长短也得注意。”
谢玲冲着陈薇一比大拇指:“姐,你是这个。”
陈薇笑道:“既然办事,咱们就得正经办,可千万不要浪费了这难得的材料。”她犹疑了一下:“叫材料不好听,王路,我们干脆把那个家伙叫原木吧。以后如果还抓到这样的家伙,就顺着编号叫,原木一号,原木二号……”
王路哀叹一声,娘子,咱们这真心不是七三一的干活,虽然说末世里容不下真正的烂好人,可你也用不着这样认真地谈论怎样做人体实验吧,这种脏活自然有钱正昂去干,你倒好,连“原木”也用上了。
王路扯过毯子,往头上一罩:“累了,睡觉。”
王路次日起得很晚,没办法,这翻勾心斗角,对他来说比杀丧尸还累,从床上起来时,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连梨头也不在。
王路收拾干净后,走到餐厅,才见到疤脸女张丽梅,她抱着梨头正在和孩子玩,看到王路过来,连忙道:“王哥,我这就把早饭给你端来。”
王路对张丽梅印象较好,虽然脸上的刀疤看着骇人,心地却是不错,从那天为受欺负的一个孩子就敢和王德承叫板,就可以看出此女也值得发张好人牌。现在看到陈薇能放心把梨头托付给她,更说明张丽梅本质纯朴善良。
他连忙道:“你抱着梨头,就不要忙了,我自己去拿,对了,家里的人呢。”话才出口,王路自嘲的摇摇头:“唉,说习惯了,不是‘家’里的人——大家伙去哪儿了?山庄里怎么这样冷清。”
张丽梅笑了笑,只是受刀疤的影响,她的笑容扭曲得更象鬼脸,但任她抱着的梨头却还小,不懂美丑,依然用小手拍着她的脸啊啊地叫,张丽梅道:“陈大爷带着一些人去田里了,裘高工和周师傅他们带着另外一些人去鄞江了,说是要布置电网,陈老师和崔大妈带着孩子们就在外面的草坪上,说要教孩子们养鸡。”
王路边从餐厅边一个还热着的锅子里舀了碗青菜年糕汤呼啦啦地吃着,边听着张丽梅口齿利落地说着,他不禁暗地里点了点头,这样短时间,这张丽梅倒认住了不少人,说起来头头是道,更难得的是,张丽梅人长得丑,可声音却极好听,嗯,甚至比陈薇和谢玲的声音都清脆动人。
这时,梨头不知为什么突然哼哼起来,拉长着声似乎想哭,张丽梅连忙抱着她宝宝乖宝宝笑笑哄起来,可梨头一个劲扭着身子,也不知道哪里不痛快,张丽梅实在没招,哄着道:“梨头乖啊,阿姨唱歌给你听。唱个《鲁冰花》好不好?”说着,轻声哼唱起来。
王路原本已经放下了碗想去抱梨头了,没想到梨头听了歌声,居然安静下来,甚至咿咿哑哑跟着节奏叫起来,王路暗中点了点头,这张丽梅的嗓子真是不错,唱得挺好听的,都赶得上专业水准了,可怜梨头一直跟着陈薇,偏偏陈薇嗓子虽然不错,唱歌却一反常态难听得很,所以并不怎么唱歌给梨头听,至于周春雨,也就是乱七八糟扯着嗓子嚎“小兔子乖乖”,这样好听的歌声,难怪梨头喜欢听。
王路突然一怔,他听着张丽梅的歌声,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忍不住细细打量起张丽梅来。
张丽梅脸上的刀疤很深,而且受伤后显然没有经过缝扎等处理,所以虽然结了疤,但从疤口却能看到里面翻出来的肉色,和丧尸脸上的伤口有得一拼,实在是丑陋恶心,一般人瞟上一眼,就会禁不住扭过头去。王路此前对张丽梅也是一瞟而过,根本不可能细瞅。
可现在他仔细盯着张丽梅看,越看却越心惊,王路突然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一放:“你、你是……”
第四百零四章 交配和受精这码事儿
张丽梅其实已经发现了王路的注视,她想借着梨头挡住那探寻的目光,但梨头一直在动来动去,她又不好借口离开餐厅,这时听得王路的话,知道他已经发现了真相,她脱口而出道:“我是张丽梅!”她的声音很重,就像在庄重地宣布什么。
王路张口结舌,盯着张丽梅认真中略带紧张的脸,尤其在她的刀疤上转了转,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是,你是张丽梅。”
张丽梅抿着嘴,搂着梨头道:“梨头,你是不是要嘘嘘啊,张丽梅阿姨带你去上厕所把把。”也不向王路示意,匆匆出了餐厅,向卫生间而去。
王路看着张丽梅的背影,半晌,叹了口气,他刚才已经把张丽梅认了出来,那哪里是什么“张丽梅”,她分明是甬港电视台当家花旦孙伟。
孙伟这名字很男人味,但见过她的人无不惊艳这个女人中的女人,她是甬港电视台5年前从黑龙江引进的人才,一到甬港市,孙伟就闹出了绯闻,和一位市委副书记纠缠不清,甚至闹到那位副书记要和自家黄脸婆离婚的地位,只是结果却很蒙太奇,那位副书记突然被调往外省省城当了市委书记,半年后,就传来了被双规的消息,在甬港市也传出他当年在职时因为引进某款指定出租车而大捞好处的问题,于是华丽丽的倒台了。随着他的倒台,已经登上副台长高位的孙伟,也重新打回原型,依旧成了一名普通的主持人。
虽然大起大落,但孙伟的漂亮却是公认的,王路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有一年电视台要推出一挡新的娱乐节目,于是邀请本地的各路媒体前去捧场,这种事很常见,就是算本身是电视台,也一样需要别的宣传推广渠道,少不得要平面媒体、电台、网络媒体抬个桥子。王路和一众娱乐记者拿了资料收了红包参加了一个无聊到极点事先还领了张写好问题的提问纸条的新闻发布会后,中午留下来吃饭,电视台领导叫了几个主持人作陪,其中,就有孙伟。
孙伟虽然是落了架的凤凰,但凤凰毕竟是凤凰,不是化了妆的草鸡能比的,虽然神情略带忧郁,可一亮相还是把其他几个女主持人都比了下去,出于人人皆有的八卦,王路也细细打量了孙伟一翻,得出的结论是可惜了,以她的天生丽质,以及那一口好嗓子,其实不用抱那当官的大腿,早晚也能功成名就。
万万没想到,王路再见孙伟,她不仅已经改了个名字叫什么“张丽梅”,脸上居然还有这样恐怖的一条疤。如果不是她的嗓音没有变,王路根本认不出来。
稍一思索,王路就猜到了在孙伟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个纤纤弱女子,更兼“艳名远扬”,在甬港市又是孤身一人,能在末世生存下来,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肉体,又能是什么?
这其中,必定有着孙伟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从她脸上显然是自伤的刀疤,就可以猜测出她受到过怎样的伤害,以至于她要决然到毁容自保的地步。
王路叹了口气,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一位“故人”,说起来,孙伟——不,昨日的孙伟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张丽梅——张丽梅就住在离阳光城一站公交车站的海光星都,幸好自己一家人提前离开了市区,要不,发生在张丽梅身上的,也同样会发生在自己一家人身上。
王路走出餐厅时,心情有些蔫蔫的,相较与不相识的陌生人,熟人的悲欢离合,总能引起兔死狐悲之感。
阳光晒在王路脸上,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现在已经是秋季了,太阳不再热情如火,被风吹着只着短袖T恤的上身,居然有了点凉意。
山庄的草坪上,传来一阵吵嚷声,王路眯起眼睛一打量,却见是一群孩子坐在草地上,而陈薇和崔老太却站在前面,正指手划脚的说着什么,谢玲、王比安、卢锴、林久、郑佳彦等人,也都夹杂在孩子们中间,王路心中一动,晓得这是陈薇一直念叨的崖山综合职业学校开班了,看来她等不及自己去打下鄞江中学,干脆先露天办学了,不错不错,颇有古风,孔老二当年也没少在野地里教他的三千门徒。不过,在王路眼里,孔老二可不是什么好老师,他有3000个学生,“贤者”只有72人,换句话说,从他班上够资格毕业的,40个人之中只有一个,天,如果陈薇教的班级只有一个孩子能毕业,那些家长还不把校长的办公室给掀喽。
王路走近了几步,风吹过来陈薇的声音:“今天我们请崔大妈教给大家怎样人工孵鸡蛋。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崖山的人口多了,养的鸡鸭都不够吃了,人工孵蛋能快速生产出更多的小鸡小鸭,虽然现在并不是养小鸡小鸭的好时候,但只要注意早期的保暖和饲养,到了春节时,大伙儿的年夜饭上就能吃到炖全鸡全鸭了。”
这时,草坪上有个女孩子举了举手,陈薇点了她一下:“黄琼,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名叫黄琼,和王比安差不多年纪的扎了条马尾辫子的女孩子站起身怯怯地道:“陈老师,我以前到乡下农场去玩过,见过专门用来孵蛋的机器,那种机器插上电就可以用的,老简单了。为什么我们不用机器,反而要学人工孵蛋呢?”
陈薇笑道:“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你说得没错,是有这样专门的孵蛋机器,可一来,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这样的机器,二来,你要记得,人造的东西总晚有一天是要坏的,坏了的机器,就以我们崖山现在的水平来说,想修也不一定有足够的零配件能修好。虽然恢复我们人类的文明是每一个人的愿望,也是我们努力的目标,但谁也说不准,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实现这个理想,万一在此之前,我们的机器都陆续坏掉了,那可怎么办?所以我们尽量要学会不借助机器,而用最简单的方法,也能人工孵蛋。”
马尾辫女孩子黄琼红着脸道:“陈老师我错了,我想得太简单了。”
陈薇示意她坐下:“这不怪你,虽然我们对今后的生活要报有希望,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我们有了电,可谁就敢保证说,这水电站永远不出故障?出了故障,又能不能修好?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学更多不依靠现代科技也能生活下去的本领。当然,完全不依靠现代工具,陈老师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只能说,试着尽量少用现代工具,最起码,不能出现过于依赖现代工具一旦离开就生活不下去的地步。”
王比安在下面一咧嘴:“妈呀,那我们不是要做原始人了?”
王比安他妈——陈薇瞪了王比安一眼,这孩子听课时喜欢插话,可是以前在学校里的老毛病了,班主任没少为了这事给陈薇递小话,没想到在生化末世的第一次开班上课,王比安又犯了这个毛病。你看看人家黄琼,和王比安一样的年纪,就知道发言要举手。
王比安也意识到自己犯了课堂纪律,吐了吐舌头,陈薇不再理他,扭头请上了崔大妈:“同学们,崔大妈有多年自家孵鸡蛋鸭蛋的经验,咱们请她给大家说一说。来,大家鼓掌。”
孩子们下意识地鼓起掌来,还挺整齐的,生化末世降临不足一年,多年读书养成的习惯还没忘呢。
崔大妈胡乱摆着手道:“不用鼓掌,不用鼓掌,阿拉又不是什么领导讲话喽。这孵蛋就这嘛回事儿,没啥了不得的,陈老师非要拖着我来说,我老婆子就说道说道。”
崔大妈手里拿着只鸡蛋,小心地向孩子们亮了亮:“前段时间我们山庄唯一的大公鸡踩背咧,我想着,这下孵鸡蛋就有门了……”
黄琼又举了手:“崔大妈,什么叫大公鸡踩背啊?”
不等崔大妈回答,王比安抢着道:“你好笨啊,连踩背都不知道,就是公鸡和母鸡在交配啦,我们家以前养过文鸟,两只小鸟就经常踩着背交配的,我查过网络,上面说踩过背后生出的蛋就是受精卵,可以用来孵小鸟的。”
很标准的答案,只不过,对着同年级的女生大叫大嚷什么交配啊受精啊——王比安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
果然黄琼红着脸蛋坐了下去,从始至终没看王比安一眼。
崔大妈乐呵呵地道:“对,对,对,王比安说得对,到底是重点学校出来的,说得一道一道儿的。”
崔大妈指着旁边一个大竹箩道:“那,这就是我收集的踩过背后的鸡蛋——就是啥受精蛋来着,一直没舍得吃,就想找个机会孵小鸡。”
崔大妈絮叨着:“其实这自己孵小鸡的活儿,我也很多年没做了,乡下有专门的养鸡场用机器孵蛋的,孵出的小鸡不但壮实,而且还能控制多出母鸡还是公鸡呢,可神了,自家要养鸡就去买几只就是了,都提前打过疫苗,不容易得病。我这自己孵蛋的手艺,还是以前咱们国家还没搞那啥开放的时候和我妈学的。”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拿几个灯泡来,就是老底子那种用灯丝的灯泡,不能用现在的节能灯,15瓦或者25瓦的都行。然后把鸡蛋放在垫了棉花的泡沫箱子里,上面挂上亮着的灯泡,旁边插个温度计,温度大概也就35度到39度,这样孵上21天,小鸡就能出壳了。”
草坪上的孩子们窃窃私语起来:“原来孵鸡蛋这样简单啊,开关一下灯泡就行了。”
陈薇连连拍手道:“大家静一静,崔大妈说起来简单,可真孵起来可不容易,咱们现在手里的鸡蛋就这样多,如果孵坏了,那过年时有人可就要少吃几口鸡肉了。大家要注意,这孵鸡蛋时,还要通风,得找个干燥通风的房间,因为鸡蛋也是要呼吸的,不然小鸡还没孵出来,先把它给闷死了。而且大家一定要密切观察温度,无论是高了还是低了,都会影响小鸡的出壳,第一个星期孵化温度最好是38.5度,第二个星期是38度到37度,最后一星期是37度,无论如何不能超过40度,那样的话鸡蛋就烤坏了。”
王比安又插了嘴:“那就变成煮鸡蛋了。”而在他旁边,黄琼正拿着支笔认真记着陈薇讲的要点。
陈薇也顾不上训王比安,又接着道:“除了时刻观察温度,大家还要经常翻蛋,因为这样可以防止里面的小鸡粘蛋壳,每6小时要翻动一次,翻的时候手要稳,要快,不要来回晃动。”这时,崔大妈在旁边配合地做了个翻蛋的示范动作,让孩子们看样学样。
林久原是高中生,原想着年纪比较大,学这种孵蛋什么的过家家的玩意儿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跟着裘高工多学点电气知识,但听着听着倒也生出兴趣起来,这也算是很实用的生存技能吧。他想了想举起了手,在得到陈薇示意后才站起来,认真地道:“陈老师,我们之所以学人工孵鸡蛋,就是为了防备今后现代化工具用不上时可以应急,可如果要用上灯泡的话,还是太过于依赖现代化设施了,要知道,除了崖山,很多地方现在还不通电呢。”
陈薇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林久这主动开动脑筋值得表扬,大家想想看,除了用灯泡供暖,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有孩子嚷嚷道:“可以用太阳光。”
很快有人嘲笑道:“到了晚上怎么办啊?”
“烧个火坑,就象北方人那样!”
“切,火的温度太高了,一不小心就把蛋烧熟了。”
倒是郑佳彦,侧头想了半天后细声细气道:“咱们可以用热水袋啊,灌进测好温度的热水就行了,只不过要记得经常换热水。”
王比安嚷嚷道:“郑佳彦这法子不错,唉,可是我们还是需要温度计啊,这温度计也算是现代工具吧,如果以后没温度计了可怎么办?温度计很容易打碎的,以前我家里有4只温度计,前前后后被我打碎了3只。”
崔大妈在旁边道:“老底子前,我们村里的一些老人,不用温度计也能孵蛋,用手一摸就能估摸出温度是高了还是低了。其实也没啥,就是熟能生巧四个字,你们以后孵的小鸡小鸭多了,也肯定会有这样的本事。”
陈薇拍了拍手道:“孩子们,等会儿,你们分成两个小组,分别照着崔大妈教的办法,孵一箱小鸡,三个星期后,我们比比看,哪个小组孵出的小鸡最多。这旁边就有备好的泡沫箱、灯泡、温度计、棉花,只是大家孵蛋的时候一定要轻手轻脚,无论是鸡蛋还是器材都要保护好。”
说实在的,虽然在鄞江镇上,灯泡、温度计并不少见,在农村,使用旧白炽灯泡而非节能灯的还大有人在,虽然大超市根据国家有关禁令已经不再销售白炽灯,但一些小店铺还有些存货照样在出售,只是现在,无论是灯泡还是温度计都是不可再生资源,越用越少,所以陈薇不得不叮嘱几句,免得孩子们粗手大脚浪费了。
陈薇满脑门子牵挂着鸡蛋啊温度计啊,王路却冷眼旁观着孩子们组队,现场共有8个孩子,却分成三派势力,王比安,是“崖山派”的独苗苗,卢锴、林久、郑佳彦虽然是“皎口水库派”的,但内部矛盾重重,没有窝里斗已经谢天谢地了,而“市区派”黄琼一伙四人,反而是最团结的,只是不知道,两组人马会怎么分?
王路之所以支持陈薇开班办学,一方面是学习生存技能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希望王比安能借这个平台多结识些朋友,虽然没指望通过这个野鸡班培养出忠诚度全满的马仔小弟,可因此而认识一些朋友也是好的。同班同学在社会中也算是比较铁的一种人际关系。王比安虽然是独子——嗯嗯,暂时是独子——今后多几个朋友帮衬帮衬也好。
王路私下盘算,王比安参与分组还真不太好办,“皎口水库派”三人的年龄都比他大,在高中生眼中,初一的王比安只是个小屁孩,懒得带他玩,而且因为内部矛盾重重,王比安夹杂在里面反而拘束手脚。可要是想插队进入“市区派”——人家抱成一团,王比安又怎么硬挤得进去?但是在王路盘算中,“市区派”的这个团体必须分裂,否则无助于这些外来的孩子们尽快融入崖山。
王路还在那儿为王比安发愁呢,只见王比安跳起来,几步冲到黄琼面前,大声道:“喂,我和你一组怎么样?”
黄琼看了看兴冲冲的王比安,没有答应他,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找我组队啊?你刚才还说我笨来着。”
王比安挠了挠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女孩子比我们男孩子细心,你也听到了,这孵小鸡要不断看温度计,还要翻蛋的。你不知道,我很忙的,要到龙王庙呼叫电台,要跟着谢玲姐和周春雨叔叔杀丧尸,根本没时间管鸡蛋的。和你组队,你可以帮我多管着点。”
第四百零五章 王比安给拴上了
王路在旁边听了差点一头载倒,不会吧,傻小子,你这样就把自己底盘和盘托出来啦?你想占人便宜也没这样明摆着说的啊。这孩子到底象谁啊?无论是自己还是陈薇,好像都没这样缺心眼吧。
没想到,黄琼却并不恼,咬了咬唇道:“那我和你组队,我有什么好处?”
王比安挠了半天头:“这样好啦,不是晚上也要翻鸡蛋吗?我晚上就没那么多事了,晚上的翻鸡蛋和看温度计,就由我来好了。”
黄琼断然摇了摇头:“不行,你们男生个个又粗心又偷懒,万一你晚上赖床或者睡过了头起不了床,耽误了翻蛋,小鸡就别想孵出来了。”
王比安被黄琼当面拒绝却也不恼,嘿嘿笑了笑,转身就要找别的孩子组队。
黄琼却叫道:“唉,那个王、王比安,你回来,我也没说不和你组队啊。”
王比安大喜:“那你是愿意和我组一队喽?你把话说清楚嘛。唉,你们女生就是这样麻烦,说话吞吞吐吐的,不干脆。”
黄琼侧着头道:“你要和我组队也行,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王比安大大咧咧地道:“什么事儿啊?”
黄琼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如果你和我组队做事儿,有些事儿我是女生做不了,你要帮我的忙。”
王比安痛快地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那是当然的,你们女生力气小,做不了的事儿多着呢,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忙。”
黄琼笑道:“那行,我们俩就组一队吧。”她左右看了看道:“不过我们现在还少两个队员,王比安你说找谁好?”
王比安苦起脸:“这里的人我都不熟悉的。”
这时,郑佳彦凑了过来:“王比安,我和你们一组吧。”
郑佳彦如今根本不想和皎口水库的人发生任何关系,自然不会去找卢锴和林久,她现在天天跟着陈薇,知道王比安是王哥王首领和陈薇阿姨的儿子。
郑佳彦为人单纯,心思简单,王路和陈薇对她逝去的妹妹郑佳希是有恩的,那她就要报恩,大人的事她一个孩子插不上手,那照顾一下比自己小几岁的王比安是没问题的。这时见着王比安找人组队,就自告奋勇主动参与了进来。
王比安连声道好,郑佳彦这几天跟着陈薇忙前忙后,他也是看见的,这个姐姐虽然天天皱着眉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却极能干,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做。有了这个郑姐姐参与,看样子自己又能偷不少懒了。
三人最后又在黄琼提议下拉了孩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叫黄冬华的男孩子,组成了一支队伍,王比安带头兴冲冲地从崔大妈那儿领了鸡蛋和一应用品,四人就商量着到哪儿找个干燥通风的地方孵小鸡。
王路远远在旁边将几个孩子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在心中连连摇头,王比安这傻小子,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把自己卖给黄琼了,人家黄琼根本没有提具体条件,只不过用个“需要帮忙”的绳儿,就把王比安给拴上了。
自家儿子自家知,王路晓得,王比安平日里喜欢显摆自己的男子汉大丈夫气概,只要人家女生夸两句,就屁颠屁颠乐得找不着北了,到时候黄琼只要灌几句迷魂汤,这小子肯定把活儿都扛上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儿女们小狗咬尾巴的事儿,王路自然不会兴师动众去介入,而且有郑佳彦这个高年级学生在,王比安就算是吃亏也吃不到哪儿去。
王路施施然背着手,离开了草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去卫生院,和钱正昂商量关于原木一号人体实验的事儿。
鸣凤山庄里的农用车、机动三轮车都被陈老头、周春雨等人开走了,倒还是有几辆从鄞江镇上搜罗来的电瓶车,王路找了辆充好的电的,骑上,悠然向卫生院而去。
赶到卫生院时,王路特意去看了看关新和封诗琪,顺便把壮汉的事儿和两人说了,其实,昨夜发生在山庄的事,周春雨在押解来壮汉时,已经和两人细细解说过,关新还为此很羞愧,毕竟这壮汉也算是他的手下,出了这样的白眼狼,实在是很没面子的事儿。
关新涨红着脸道:“王哥,不瞒你说,其实我们之前在市区图书馆营地时,除了些老人和孩子,就没几个人是真心服我管的,也就是因为我对地下排水管网较熟悉,他们才听我几句。这情况,诗琪在营地时也是了解的。如今咱们到了崖山,我正好把这摊子事交给王哥你了,那些人该怎么管教,都是王哥你一句话的事儿,别说是他们了,就连我这一百多斤,也全交给王哥你了。等我身体好了,王哥你叫我干嘛就干嘛,我、我今后就是你王哥的人了。”
王路拍了拍关新的肩膀道:“过了过了,小关,你的身体是诗琪的,是诗琪的人,我可不好夺人所爱啊。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小关,这事我也就是知会你一下,你别往心里去,人有三六九等,一样米养百样人,我虽然和你相交不深,但我相信老封的品行,也相信封诗琪的眼光,他们父女两都看得上的汉子,绝对不是孬种。至于那个白眼狼——他是他,你是你,又有什么相干。小关你尽管放心养病,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从病房里出来,王路找到了钱正昂,钱正昂正拿着灌满血的针筒,在给他的丧尸老娘“喂食”,王路门也不敲地进来时,钱正昂并不慌张,他只是点了点头:“王哥,你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王路坐等钱正昂喂好血,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器具,用一个专用的盒子装起来,和着还剩下的半袋子血放到了冰箱里。
王路盯着那半袋子血,突然想到了一事,忙问钱正昂:“钱医生,上次我们给郑佳希做手术时,是不是还有些血剩下来?”
钱正昂道:“是的,不但有那些市区来的人献的血,就连王哥你的血也有部分剩余的。王哥你放心,那些血我都没动,都保存在下面专用的冰箱里。我给我妈输的血,都是抽我自己的。公是公,私是私,这点我心里清楚,绝不会假公济私的。”
王路连连摆手:“哎呀,钱医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血浆是有有效期的,过了有效期,就没法用来救人命了。那些血如果扔了也是浪费,还不如废物利用,给你老妈输血也好,用来引诱丧尸智尸也好,总能派上用场。”
王路这又是胡扯了,他原本是想问自己献的血有没有剩下的,然后找个机会偷偷销毁了,自己的血输到郑佳希身体里,造就出了一只独一无二的智尸新娘,他可不想自己的血再用到别人身上了。刚才这些话完全是这厮信口乱扯,只等问清血的下落,立马就倒到抽水马桶里。
钱正昂摇摇头道:“王哥,谢谢你的关心了。只不过当初我把我妈妈关起来时,就下定了决心,永远只用自己的血喂养她,绝不让别人受到一点伤害。就算是那些血都过期浪费了,我也不会用它来喂养我妈妈的。”
王路一愣,隐隐明白了钱正昂这多少看起来有点迂腐的举动——用自己的血喂养母亲,那是一个儿子的孝心回报,而用别人的血,就成了另类的“食人”。钱正昂绝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变成“食人”的丧尸。
这实在有点——可笑。血就是血,无论是钱正昂的,王路的,还是别人的,对钱正昂的丧尸老妈来说,都一样是食物。只是王路多少能理解钱正昂的举动,这是他身为人的底线。如果没有了底线,钱正昂完全可以捕捉别的活人来喂养自己的丧尸老妈,那他和丧尸又有多少区别?
钱正昂不知道王路心里的想法,他回到桌子边,翻出了一个记事本,打开:“王哥,你昨天让周哥把人送来后,我就初步制定了一个实验方案,我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试验一下饮水污染的问题。”
王路点了点头:“没错,原木一号(好吧,王路还是同意了陈薇的歪点子。)实验材料太珍贵了,我们可得精打细算着用,万一感染上生化病毒变成丧尸,那他就没用了。别的试验暂时不急,先做好饮用水的实验。”
钱正昂点了点头:“王哥你说得是。只不过在实验以前,我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一只活的丧尸,我需要从它身上提取污染物。”
王路站起身道:“这好办,我到崖山上把那只半截丧尸弄来。”
钱正昂连忙道:“我在二楼布置了一个房间,用来当实验室,就在204室,王哥你等会儿把丧尸带到那个房间吧,我也会把相应的实验器材搬到房间里等你的。”
王路点了点头,大步出了房间,向崖山走去。
王路匆匆上了崖山,不期在龙王庙前遇到了周春雨和裘韦琴、李波以及几个市区新来者一行人,他们正站在龙王庙前指手划脚商量着什么。
王路远远打招呼道:“呵,好热闹啊,小周,裘工,这是在忙什么呢?”
周春雨回身见是王路,忙道:“王哥,裘工正准备给几处据点都装上高压电网呢,因为你早上起得较迟,这事儿还没和你商量,我们先来看看地形,准备施工方案。”
王路心里大乐,果然手下有了人马好办事啊,自己以前为了在后山拉个警戒线都是花样百出,最后还整出了不伦不类的什么菜刀铲子警戒线,现在倒好,不用自己吩咐,自有小弟跑腿干活。但他嘴里还客套着:“这样麻烦做什么?小周你上次不刚给龙王庙装了电网吗?我看很管用啊,就不用换新的了。”
周春雨红着脸道:“王哥,我那是乱整的,怎么能和裘工专业的高压电网比?裘工的电网要装上专用的变压器,还有雷击保护,防接地等设施。”
裘韦琴这时也迎了上来,对王路笑道:“王哥,我刚才正和周师傅商量呢,龙王庙这块地盘小,装电网较方便,只是后山要整个儿装上电网还得花些时间。”
王路连忙道:“后山倒不急,如今崖山住的就咱们一家四口带个梨头,现有的防御措施也够用了,至今也没不开眼的丧尸智尸能突破防线的。倒是卫生院和鸣凤山庄两处,卫生院是我们安身保命的地方,容不得轻忽,这电网不但要防丧尸,还得防外来不怀好意的人,鸣凤山庄如今人口最多,还有老有少的,设电网不仅要保安全,还要当心不要让孩子们误触,以免伤人。”
裘韦琴连连点头:“是,王哥我都记下了。”话是如此说,裘韦琴还是决定,龙王庙的电网是第一要建的,就算是这几天王路一家子都在山下忙碌,可这处工程反而最重要。裘韦琴也是大单位里的人,自己也好歹当过个不大不小的官,这“逢迎”以及“拍马”可是必修课。
王路道:“裘工啊,你是专业人士,我一向信奉专业问题专业人士解决的信条,关于拉电网这事,你尽管放手去干,要什么人手材料,和小周说就是。我就提醒一件事,我们早晚要将整个鄞江镇都拉上电网,所以要尽早搜集有关材料和设备。”
裘韦琴连连应是。
王路挥挥手:“你们忙你们的,我去后山洞窟办点事儿。”
王路直行到洞窟,拎了装半截丧尸的桶就要走,这半截丧尸被王路乱七八糟打了些智尸的血,可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唯一有所进步的是,这厮似乎“认识”王路了,每当王路前来,它就痴痴地盯着王路看,不像以前,只会狂吼乱叫。
王路冲着半截丧尸自言自语道:“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卫生院可比这石窟好多了。”
王路拎着桶转身要走,突然站住了脚,看了看洞内深处石坑的方向,那里,还有一只经过自己“调教”的智尸在呢。
说起来,如今这处石窟也冷清了,丧尸小奶狗成了梨头的小弟,都已经登堂入室进龙王庙了,半截丧尸今后作为实验辅料,也会长久呆在卫生院,那唯一留下的智尸可就很寂寞了啊。
王路摸着下巴,嗯,说起来,原木一号所在处也需要有个看守,既防备原木一号逃出去,又要防止有人突然脑袋发昏,来营救原木一号——这种事总是有备无患的。
王路很快就打定了主意,走到洞坑边,向下面的智尸招了招手:“那个那个谁,过来过来。”
智尸是被王路调教惯了的,立刻老老实走了过来,站在坑底抬头看着王路,如果这货不是智尸,王路都要形容这厮的眼神有着“巴结讨好”的神色了。
王路扔下了坑边的绳索:“抓紧了。”然后把智尸拉了上来。
智尸上了坑后,王路解开绳索,把装着半截丧尸的桶往它手里一塞:“跟我走。”带头往下山路而去。
“那个那个谁”智尸乖乖拎着桶紧随王路经过龙王庙时,正在和周春雨等人一起准备作施工规划的裘韦琴好奇地看了王路一眼,王路刚去后山时,明明是一个人,现在怎么还有个人跟着他,而且手里还拎着个水桶,那桶里——是一只仅剩下半截的丧尸。这个人是谁,此前好像没见过。
裘韦琴旁边的李波也好奇地看着王路的方向,王路走得很快,带着那个陌生人已经下石阶了,李波突然大大地啊了一声,结结巴巴地叫道:“智尸!那是只智尸!”
裘韦琴一愣,继而一惊,没错,那果然是一只智尸,虽然穿着的衣服还算整齐,可它走路的样子,脸上的麻木的神情,却暴露了它的面目。裘韦琴知道,智尸比丧尸要狡猾,也更聪明,可她从来没见过,智尸这样老老实实跟在一个活人身后,拎着个水桶,象个打工仔一样。
裘韦琴忍不住扭过头问周春雨道:“周师傅,刚才王哥他身后跟着的,那、那真是智尸吗?”
周春雨笑而不语。
裘韦琴一惊,自己这也是糊涂了,这种事,人家怎么可能当面跟你说得一清二楚,她轻轻拉了拉依然直直地瞪着智尸背影消失方向的李波:“李工,我们干活吧,抓紧时间赶在中饭前把龙王庙的电网拉好。”
裘韦琴一边转身去干活,一边叹了口气,儿子卢锴和自己都有不为人所知的能力,那么王路有些特异之处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也不知道崖山众人中,还有谁有什么异能。
王路带着智尸来到卫生院204室时,钱正昂已经早早等在那儿了,他看到王路身后拎着水桶的智尸时,眼睛一缩,但并没有说什么。
王路转身对智尸,伸手一指自己,又一指钱正昂:“这个房间里,只有我,和他,能够进入,任何人如果没有我的陪同进入这个房间,你都可以吃了他。”
王路又一指四肢被绑在床上的壮汉:“他如果一个人要离开这个房间,你也可以吃了他。”
智尸呲起了牙,裂开了嘴,在旁边冷眼相看的钱正昂眼里,那就是一个开心的笑。
第四百零六章 童养媳的养成
王路打量了一下204房间,这是一间门诊房临时改成的实验室,房间内有一个卫生间,一个水槽,一张病床,一张办公桌,地面上原有些喷洒出来的暗色的血迹,被用拖把粗粗拖了一遍,但清理得不是很干净,阳光从装着防盗护栏的窗外造进来,室内亮堂堂的。
原木一号就躺在病床上,四肢以及腰上用专用的拘束带紧紧绑了起来,嘴巴上还戴着一个器具——钱正昂在旁边道:“这是做牙齿手术时专用的器械,防止病人咬着自己的舌头。我是担心他——原木一号自杀才这样做的。”
王路点点头,目光一斜,看到病床旁还立着一根支架,一个输液袋挂在上面,正在一滴滴向原木一号输液:“这是……”
钱正昂道:“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原木一号不肯进食,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方法给他补充营养。”
这可真是麻烦,这原木一号可真够不省心的,输液只能勉强补充人的体能,这原木一号一心求死,可别撑不到实验结束的时候。王路皱了皱眉:“马上进行试验,对了,钱医生,每次观察时间你决定设置多长?”
钱正昂道:“最好是24小时。”
王路原地打了几个转,想了想长刀男以及自己当初感染生化病毒发作时的情景,断然道:“12小时,12小时就够了,你可以加大污染物的浓度。”
钱正昂应了声:“王哥,那我现在就开始了。”
王路一挥手:“开始。”
原木一号听着王路和钱正昂的对话,全身在床上剧烈的颤抖,床架子格格作响,当王路看过来时,他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瞪着王路。王路根本不以为意,他知道发不了声的原木一号不知在肚子里怎么恶毒的诅咒自己的祖宗三代,不过谁会理睬失败者的诅咒呢,如果不是封海齐警醒的话,被原木一号得了手,王路早就变成丧尸了,连瞪眼的机会都没有。
钱正昂走到半截丧尸前,用手术刀在它的脸上划了一刀,刀口里很快流出了黑色的尸液,钱正昂用个小玻璃杯接了,回到办公桌旁,把玻璃杯里的黑液倒入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大烧杯中。
钱正昂边操作边向王路解释:“烧杯里的是蒸馏水,600毫升,也就是平常一瓶矿泉水的量,这样的污染物浓度相对来说已经比较高了,因为鄞江水是活水,一直在流动之中,里面又有各种细菌杂质,对生化病毒来说,这些外来物对它来说也是同样有害的,所以虽然只有600毫升的水,做一次实验是足够了。”
钱正昂用玻璃杯搅拌了一下黑色的尸液,让它在水里化开,这才端着烧杯站到了原木一号床边。
原木一号瞪着钱正昂手里的烧杯,恐惧之下简直要将眼珠子瞪了出来,身子也剧烈拨动起来,王路向站在门边的智尸勾了勾手指头,指着原木一号道:“压住他。”
智尸立刻过来,伸出双手,压住了原木一号的胸膛,它没有感觉,下力气不知道轻重,这一重压,压得原木一号呼吸一窒,翻了个白眼。
钱正昂皱着眉细看了看智尸,发现它还算得上“干净”,身上并没有暴露的伤口,不至于对原木一号造成其他途径的感染,这才没有责怪王路这有些鲁莽的举动。
钱正昂端着烧杯,将混合着尸液的水倒入了原木一号被器械强制张开着的口里,原木一号起先还用憋住气息的方法对抗,但钱正昂发现他的小动作后,只是用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原木一号不得不又呛又咳嗽地将600毫升水都吞了下去。
王路在旁边看着,突然冒上来一阵恶趣味,这场景,如果换一个脚盆国的女优的话,不就是部强制灌精颜射片吗?——打住,打住,这也太恶心了。
钱正昂灌完水后,边收拾器具,边对王路道:“这些器具我等会儿用酒精以及高温蒸洗一下,尽量消一下毒。12小时后,再进行下一步试验。接下来,我会提取丧尸身上的伤口腐烂物、以及口水等一一溶解在水里进行试验。”
“如果这些污染物通过直接服用的方法都不至于感染原木一号的话,我会在原木一号身上制造一个伤口,然后再把这些污染一一涂上去,看会不会感染。”
王路想了想,挥挥手,让还压着原木一号的智尸离开,突然问道:“原木一号的牙齿怎么样?”
钱正昂一愣,这好端端说着生化病毒试验的事儿,王路怎么扯到牙齿上去了?但他还是认真地道:“原木一号的牙齿很健康,连个蛀牙都没有。”牙科是他的老本行,在处置原木一号时,钱正昂已经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牙齿。
王路点点头:“一般的人都有轻微的口腔溃疡、牙龈出血这些小毛病的,你在试验时,也得考虑到这一点。”
钱正昂皱了皱眉:“是了,我是忘了这一点。”
他转身回到原木一号身边,取过手术刀,在口腔内又割又捅,然后抬起身,收回手术刀,刀尖上还挂着一滴血滴:“嗯,这几个伤口就相当于口腔溃疡和牙龈出血了。”
钱正昂抱歉地向王路道:“对不起,王哥,我以前没做过类似的试验,还是有疏忽的地方,我这就补上。”
他匆匆到半截丧尸前提取了尸液,再次调配了600毫升蒸馏水,灌入原木一号口内。
王路劝解道:“这怪不得你,我们以前谁都没想到过会做这种实验,没事儿,集思广益嘛,大家一起开动脑筋。”
王路算了一下,叹了口气道:“钱医生啊,我算了算,仅仅是作水污染人体实验,原木一号运气好的话没有感染生化病毒,那也得要好几天,这段时间内,这家伙如果一直不进食,只靠输液的话,很容易把身体弄坏的。这对我们下一阶段实验非常不利啊。”
钱正昂稍一思索就道:“这简单,我往他胃里捅根用来洗胃的管子,直接灌注流食就是了。”
王路点头,灌食,不是灌肠,好好好,只是,这场景越来越有SM的潜质了。
接下来的现场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就等着生化病毒和原木一号体内的免疫系统对战的结果,钱正昂道:“王哥,我会一小时来观察一次的,你忙你的去吧,有什么突发情况,我再通知你。”
王路点点头:“你跟鸣凤山庄的崔大妈说一声,让她准备一点营养足易消化的流食,我们一定要把原木一号养得结结实实的。他可是我们崖山对抗丧尸对抗生化病毒的大功臣,他的身体寄托着我们未来的希望,一定要保护好。”
原木一号躺在病床上,把王路和钱正昂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他的胯下突然一热一湿,居然吓得尿裤子了——落到王路手里,自己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穷无尽的折磨,还在等待着自己。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路走出卫生院后,突然发现自己一时无处可去,龙王庙有周春雨和裘韦琴在忙着拉电网,自己虽然有心去帮个忙,却又担心被裘韦琴误认为是自己在监工,还是算了。留在卫生院?也没正经活好干。王路倒是有心想去看看名义上已经纳入崖山的皎口水库,说起来,皎口水库也是这一带的一景呢,而且有水库大面积的养鱼,崖山众人今后的食物来源又丰富了不少。——算了,落在人家眼里好像自己有多急吼吼要视察新领地一样,另找时机去看吧。
王路最后决定还是回鸣凤山庄,帮着陈老头去田里干活去。
王路骑着电瓶车晃晃悠悠出了卫生院,刚到沿江公路上,就见到两辆自行车沿着公路骑了过来,王路停下车一看,嘿,居然是王比安、郑佳彦、黄琼和黄冬华四人,王比安和郑佳彦骑着车,另两人坐在后车座上,正晃晃悠悠向鄞江镇而去。
王路大吃一惊,这四个孩子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虽然如今崖山一带活动的丧尸极少,周春雨、谢玲经常在清理,可四个孩子从鸣凤山庄一直跑到鄞江镇,这一路上冒的风险也太大了。
王路连忙加快车速,向四个孩子冲去,王比安也看到了王路,扭转车龙头迎了过来,笑嘻嘻地大声道:“老爸。”
王路停下车,冲着也停车跳到地上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孩子,板着脸训斥道:“怎么回事?!你们四个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比安看王路脸色不善,缩了缩脖子:“我们是来找灯泡的。”
王路皱起眉:“灯泡?什么灯泡?”继而想起陈薇让孩子们做的孵鸡蛋的比赛,脸上的神情更是不乐:“怎么?这样快就把你妈发的灯泡给打碎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半天还没到,就把灯泡弄碎了。你妈不是叮嘱过,要爱惜物资吗?你以为这灯泡是树上长的啊?现今这年月,老爸我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你懂不懂。”
王比安被王路劈头盖脸一通训,脸红通通的想辩解什么,却一时说不出来——在王路家里,一向是陈薇唱白脸,王路唱黑脸,所以王路一板起脸,多年积威之下,王比安还是有些怕的。
其他几个孩子也和王比安差不多,郑佳彦虽然年年龄最大,但她极尊敬王路,不要说劝解了,见王路发脾气,她心里也怯怯的。
那个叫黄冬华的孩子年纪最小,只敢缩手缩脚站在一边。
但是黄琼这时却站了出来,口齿伶俐地道:“王叔叔,你错怪王比安了。我们并没有打碎灯泡,只是刚才我们在实验孵小鸡时,发现陈老师给的25瓦的灯泡太大了,温度不好控制,是王比安说,他以前在鄞江镇看到过5瓦的小灯泡,我们可以用一组小灯泡代替大灯泡,这样需要升降温度时,只要随时增减几个小灯泡就行了,而且这样一来,温度就能控制得更精确。”
黄琼这通话说得又干脆又清亮,啪啪啪啪,毫不含糊。
王路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这丫头一眼,嗯,人长是倒是很清秀,偏瘦,下巴尖尖的,头发微有些发黄,胸口——好吧,虽然和初中生讲什么胸部也太早了点,但放在生化末世以前,初中女生的发育也已经很可观了,但这丫头也太平了点吧——没关系,没关系,这明显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在崖山吃得饱睡得好,很快就能补上身体的,嗯,说起来好像山羊还在产奶,倒可以给她送一点。——算了,这好像有点太特殊化了。丫头的个子倒是比王比安高,高了半个头,没事,女生发育快,王比安过几年个头就会赶上来了。
黄琼见王路直愣愣地瞪着自己,还上下打量,她虽然胆子大,但也晓得,这王路可是崖山几十号人的首领,这样一想,胆气就怯了点,稍稍退后了一步,可嘴里还在辩解着:“王叔叔,你、你就不要怪王比安了。”
王路心里有些好笑,自己也是糊涂了,也没这样早给王比安挑媳妇的事儿,那不成童养媳了?以前陈薇老是胆心末世幸存者太少,王比安找不到老婆,现在可好了,今后崖山的人口会越来越多,王比安肯定不会打光棍。自己现在就盯着人家盘算,倒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关键是王比安这傻小子心中压根儿还没有男女之情。初一男生嘛,对篮球的兴趣都比女生正在发育的胸脯大得多。
王比安见王路神情缓和了,连忙道:“爸,我们这就去镇里了啊。”
王路连忙喝道:“回来,灯泡的事儿算了,可你们四个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没有大人陪着就独自往镇上跑,你们就不怕丧尸袭击吗?能平安从鸣凤山庄跑到这儿,算你们运气好,居然还想到镇里去找什么灯泡?”
王比安忙道:“爸,我们很小心的,你看,我们都带着武器呢。”
王路顺着王比安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自行车前筐里放着手斧、砍刀等武器。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道:“爸,那个小灯泡就在镇子入口不远的一个店里,旁边的房子都被封闭了,有几间房子还是我和谢玲姐亲手封的呢。那地方我熟,压根儿没丧尸的,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骑着自行车就能跑的。”
这时郑佳彦也在旁边道:“王叔叔,我们是见陈老师他们实在太忙,又想着拿几个灯泡这样的小事也不用麻烦大人了,这才独自出来的。你不要怪王比安了,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虽然有人求情,王路却不依不饶地盯着王比安:“王比安你怎么又忘乎所以了?上次你一个人偷偷跑下山摘西瓜被人偷袭闯出了多大祸!怎么?这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了?这次不但自己乱跑,还带着别人,这要是伤着一个两个,你怎么办?”
王比安眼眶里涌出一包泪水来,自己下山摘瓜被长刀男偷袭以至王路最后被感染生化病毒九死一生,一直是他心中最内疚的事儿,也这是因此,他始终坚持着锻炼封海齐教给他的技能,心想着有一天不再成为王路的累坠,甚至能掉过头来保护爸爸和妈妈。
可没想到,王路这次又旧事重提,而且还是当着另外三个新认识的同伴的面这样毫不留情地一顿训,顿时又燥又慌又觉得丢脸,差点就哭出声来。
没想到,那黄琼突然拉了王比安一下,自己闪身到他前面,迎头对着王路大声道:“王叔叔,你放心,我们自己会保护自己的,我以前的市区里,就要经常独自一人到外面街道上找吃的,市区里的丧尸,可不知道比农村多多少,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如果天天想着要安全,躲在家里,让大人保护我们,那我们不真成了温室里的花朵了?我们从鸣凤山庄出发前,王比安已经提醒过我们要当心丧尸,我们也是再三分析过,认为这一路上应该是安全的,而且也带足了防身武器,这才来的。你这样骂王比安,是不公平的。要骂,我们三个也该骂。”
王路一滞,他倒没想到这黄琼胆子居然这样大,但稍一想,也了然了,黄琼和王比安毕竟不同,王比安自从生化末世降临后,一直在自己和陈薇羽翼之下,虽然经过一定的训练,但独自求生能力还是远远不足。倒是黄琼,她孤身一人,能在市区里活下来,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但同样也造就了她非同一般的胆量和求生能力,说起来,她年纪虽小,但生存能力却不见得在王路之下。这也算得上是奇女子了。
王路看了看这一组四人中年纪最小的黄冬华,突然问黄琼:“他也姓黄,是你弟弟吗?”
黄琼没想到王路会突然问这个不相干的问题,呆了一呆后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正好同一个姓。”
王路看着黄琼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赞赏,不错不错,只是因为同姓,就愿意帮扶对方,黄冬华的年龄在所有孩子中是最小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在鸣凤山庄,陈薇让孩子们互相组队时,都没人搭理这个孩子,只有黄琼说服了王比安,带上了黄冬华。这黄琼在生化末世中还保留着一份难得的善念,真是个好孩子,了不得的好孩子。
王路突然觉得,也许还真要考虑给王比安挑个童养媳了。这年头好媳妇不好找,手快有,手慢无啊。
第四百零七章 背黑锅的妙处
黄琼察觉到了王路对自己的注视,她的睫毛不由自主抖了抖,眼神也有些闪烁,但还是勇敢地昂着头,站在王路面前,她的身后是委屈地涨红着脸的王比安。
王路突然有些好笑,自己和一个毛丫头叫什么真啊,王比安还小着呢,他的人生路还足够长,现在就给他挑媳妇,未免也太操心了,这种事儿,要看缘分。
王路心里暗笑,脸上却依然板着,也不睬黄琼,伸指点了点王比安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王比安喃喃道:“我这就带大家回去。”
王路毫不留情地呵斥道:“乱弹琴!你刚刚不还说自己经过周密考虑了吗?怎么被我一训,立刻就又腿软了?你啊你,王比安,你总有一天要自己下判断自己独立做事的,总不能稍有阻挠就回头吧?”
王比安愣了半天,好半晌才明白过味来,连忙道:“我这就带着大家去镇里找灯泡,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大家的安全。”
王路不置可否地哼了哼,王比安看着他神色放缓,知道这次总算自己说对了话,连忙对黄琼、郑佳彦、黄冬华道:“大家跟紧我,那家小店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动作快一点,现在是大白天,正是丧尸活动最少的时候,我们一定能安全回来的。”说着,跳上自行车,招呼黄琼坐上后座,加速向镇里骑去,郑佳彦向王路打了个招呼,也跟了上去。
王路留在原地,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镇口,并没有离开,他虽然明里暗里鼓动王比安前去镇里冒险,可毕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在这里远远照应着孩子们。
黄琼说得很对,王路不可能一辈子罩着王比安,孩子早晚是要放单飞的,也的确该给王比安雏鹰展翅的机会了,而且王路自认崖山目前对鄞江周边的管控还是很得力的,尤其是这几天,团体人员增多,活动颇繁后,一个间接的影响就是周边单个活动的丧尸被清理掉不少,王比安他们的活动虽然有些风险,却远不到致命的程度。
那就让孩子们自己闯闯吧。
王路之所以训斥王比安,除了警醒他,让他认识到身为一个团队的首领必须为身边的人高度负责外,其实还有着一层小九九——那就是为了王比安收买人心。
四个孩子大着胆子到鄞江镇上来,这决定当然不是王比安一个人能做下的,毕竟他没有什么一言而决的威望,这事儿,黄琼、郑佳彦肯定也是赞同的,但王路刚才揪着王比安训斥,却不言及其他人,其实就是为了让王比安代人受罪,简单点说,就是背黑锅。
可背黑锅也有背黑锅的妙处,如果不为人所知,这黑锅背得就不值当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其他三个孩子都知道王比安挨骂有点冤,这样一来,就会对王比安代人受过产生愧疚的心理,进而对他产生好感。尤其是黄琼这样的自主性极强的女孩子来说,没准还会由此拉近她和王比安之间的距离。
没错,王比安和外来的孩子们之间必定有着距离,甚至隔膜,无他,从某种角度来说,王比安现在就是崖山的官二代。
当然,王比安并不是个骄纵的孩子,——自己的老爸只不过是个网编,所谓的特权顶了天了也就是收几个小红包,托门路消几张违停车的罚单,实在没什么好张扬的,所以王比安一向以来是个很实诚的普通人家孩子。所谓的P民的第二代,简称P二代。
但现在,由不得王比安自己,因为王路的地位,他摇身一变成了崖山名符其实的官二代。
虽然王比安至今还没有身为官二代的自觉,更没有种种官二代该有的毛病,可挡不住皎口水库和市区新来者的孩子们这样看待他啊。
王路可不想王比安被人另眼相看,然后宠着捧着,最后象卢锴那样成为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来。
在几个新结识的小伙伴面前不讲情面的训斥他,表面看起来让王比安很丢脸,但无形中,却打破了王比安和别的孩子之间的界线,此时此刻,王比安只是个被不讲理的大人欺负的孩子,而黄琼、郑佳彦和黄冬华,都不用人鼓动,立刻就会站到“不讲理的大人”的对立面,和王比安并肩“战斗”。
刚才黄琼的顶撞,郑佳彦的维护,就是王路奸计得逞最好不过的证明。
只不过,王路帮王比安耍的小花招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经常当着别的孩子的面批评王比安,也太削他面子了,可一不可再,接下来,还是要靠王比安自己和孩子们打交道。
王路长叹一口气,唉,你说做老爸容易吗?加油吧,儿子,老爸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王比安并不知道王路打着一肚子乱七八糟的小九九,他现在憋着一口气,一定要顺利地完成进镇取灯泡的任务,把大家平平安安地带回去,连跟头发丝都不能掉。
黄琼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牢牢环着王比安的腰,一双眼睛灵活地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动静——街道上一只丧尸也没有。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房屋的大门以及两侧的门窗都被封闭着。
在市区,虽然大白天受剧烈阳光的影响,丧尸智尸活动较弱,但如果活人被丧尸发现,继而追逐,一会儿就会从楼房里跑出大量丧尸智尸来。
而崖山的人,居然有本事把躲在房屋内的丧尸智尸都封闭起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虽然这招看起来就像农民工的活计充满了傻大黑粗的味道,但不得不承认很有效,虽然并没有从源头上彻底消灭丧尸智尸,但极大的局限了它们的活动,就象王比安一早吹嘘的,在崖山,丧尸智尸只敢躲着人活动。
黄琼能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到现在,她的心智早比自己的年龄表现得更成熟,甚至比一直在水库安定环境里生活下来的郑佳彦都要聪明得多,她可知道,能让丧尸智尸避之不及的力量,有多恐怖,而这力量,就在崖山,就在王路手里。
那个看起来装模作样的大叔,真是不一般啊。
吱嘎一声,王比安刹住了车,他的头冲着面前的一家小店面一点:“我们到了。”
这是一所很小的门面,拉着卷帘门。
王比安当先跳下了自行车,把武器分发到黄琼、郑佳彦和黄冬华手里,黄冬华个子小,双手拎着把砍柴刀也有点吃力,王比安叮嘱过他,万一有单个的丧尸来,一定要叫他们几个大孩子来对抗,黄冬华在旁边捡漏砍脚板,如果丧尸来得多了——那就跑吧,自行车总比丧尸跑得快。
王比安指了指门店左右两边的房子道:“大家看见了,这旁边的房子都封闭起来了,你们放心,封得可结实了,象那几家有防盗门的,都是用焊接的办法的,里面的丧尸智尸就算是用牙齿啃上一辈子也出不来。”
郑佳彦虽然知道有封闭的门挡着,可还是有些揣揣的,她轻声道:“王比安,这些房子里面都还有丧尸吗?”
王比安点点头:“当然有啦,我跟着周叔叔、谢玲姐封门时,虽然没打开过门,可还是能听到里面的细细碎碎的动静的,里面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只丧尸智尸。我们曾经进入一幢楼里清理过丧尸智尸,好家伙,一幢楼里藏着将近20只呢,我还被其中的一只智尸给弄伤了,瞧,就伤在脚上。”王比安不无炫耀地晃了晃自己被智尸小女孩戳伤的脚。
黄琼、郑佳彦、黄冬华齐齐一惊,郑佳彦瞪大眼睛道:“你被智尸咬伤了,怎么没变成丧尸?”
王比安道:“不是被咬伤的,是被智尸手里的武器弄伤的。”——这个,铅笔也应该算是武器吧,自己可不算吹牛,至于伤了自己的是只小女生智尸,这就用不着解释得太详细了。
智尸会使用武器,这点黄琼和郑佳彦都知道,会使用武器的智尸不但聪明而且危险,没想到,王比安居然能从那样可怕的智尸手里逃脱生天,真是——好厉害。两人看着王比安的眼光中,既有惧意,也有点感慨——果然,王路首领的儿子,和常人不一般。
王比安看到黄琼等人都面有惧意,连忙道:“放心,这个门店里没丧尸的,里面的绝大部分东西都被周叔叔搬出来了,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看到有5瓦的灯泡的,就那种小小的灯珠一样的东西,周叔叔说那是装饰灯用的,不实用,就没搬上山,直接就扔地上了。”
黄琼虽然有些担心,但到镇上找灯泡是自己同意了的,刚才在镇口还为此顶撞了王叔叔王首领,而且一路过来,的确没遇上丧尸智尸,总不能站在门口了,突然反悔说要回去吧。黄琼当即立断道:“好,我们动作快点,取了灯泡就回山庄。”
王比安对黄冬华道:“黄冬华,你就留在街上,用不着进店里来了,看仔细旁边有的没有丧尸会突然跑出来,如果有丧尸智尸,千万不要冲上去打,你打不过的,赶紧叫我们出来,听到没有?”
黄冬华点点头:“王比安哥哥,你放心进去好了,我不怕丧尸的,虽然我打不过,可我跑得很快的。对了,王比安哥哥,这里有没有下水道口啊,我在市区里都是靠着钻下水道躲开丧尸的。”
王比安还没说话,黄琼抢着道:“不行的,这种小镇子下水管道很窄的,根本不适合人钻进去,黄冬华你还是趁早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安排好了黄冬华在外警戒,王比安又让黄琼和郑佳彦跟在自己后面,然后才走上前,从小店门口的一块砖头下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套在卷帘门底部扣子上的一把U型锁。类似的锁,周春雨和谢玲在很多店面门上锁过,那钥匙就堂而皇之地塞在门缝里、牛奶箱盒子里,或者砖块下,反正,丧尸和智尸都还没觉醒到会寻钥匙开门的地步。
卷帘门在王比安大力推动下,哗啦啦卷了上去,阳光照进了小店。
黄琼双手握着一把手斧看到,那店面里的空间实在很小,就只有单边不足一米宽的柜台,走道里挤两个人就磨不开身,里面的东西果然被搬空了,只有些空的包装盒、塑料袋什么的扔在地上。
店内一览无余,果然如王比安说的,没有丧尸也没有智尸。
王比安却并没有立刻入内,而是掏啊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捏出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手一扬,扔到了小店最里面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黄琼似乎嗅到了一丝腥味,她问道:“王比安你在做什么?扔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王比安道:“是鱼肚肠啦,我出门前向崔奶奶讨鱼血,我爸爸以前就经常用鱼血引诱丧尸的,可崔奶奶说她没把鱼血留下来,只有些鱼肚肠,我想着鱼肚肠应该也能引诱丧尸,所以就带来了。如果楼上藏着丧尸,嗅到鱼肚肠的味儿,肯定跑下来了。”
三人等了半天,也没从楼上听到什么动静,王比安松了口气:“走,我们找灯泡去,周叔叔当时随手一扔,也不知扔哪儿了。”
三个男生女生进了店,也不顾到处是灰尘,乱翻起来,扬起的积尘顿时引起咳嗽一片,但三人手下都没停,知道在镇子里多留一刻就危险一刻,一切以找到灯泡为上。
郑佳彦心细,蹲在地上,将扔了一地的包装盒一个个捏过去,手上突然感到其中一个包装盒是硬硬的,连忙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灯珠,灯珠后面不是螺口,而是两根细长的针脚。
郑佳彦忙对还撅着屁股一头钻在柜子里翻腾的王比安道:“王比安,你说的小灯泡是不是这个?”
王比安头上挂着几丝蛛网转过身来,一眼看到郑佳彦手里举着的灯珠,大喜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我们快找找,还有没有?”
郑佳彦手里的包装盒极小,也就拇指大,扔在地上的垃圾中,不仔细很容易就会错过,不过如今有了对照物,三人找起来就方便多了,不一会儿,就找了10多只出来。
王比安欣喜地道:“够了够了,这样多灯珠,都够把鸡蛋烤熟了。”
黄琼一笑道:“我们自己用是足够了,不过,还得分给另外一个组一半啊。”
王比安一愣:“为什么我们要分给他们啊?我们不是在比赛哪一个小组孵出的小鸡更多吗?这个小灯泡代替大灯泡更精确地控制温度的法子,可是我想出来的。为了来找灯泡,还被老爸臭骂了一通。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找来灯泡,要白分给他们一半?”
黄琼却不急,抿着嘴笑道:“你别急啊,王比安,陈老师、崔奶奶教我们孵鸡蛋,既是教我们本领,又希望孵出更多小鸡后,我们的生活能过得更好。可不是让我们来乱糟蹋鸡蛋的。另外一组如果没孵好鸡蛋,说到底,吃亏的是我们大家。我们把小灯泡分给他们一半,是帮他们,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年夜饭吃鸡腿时,可没人会分这鸡是他们孵出来的还是我们孵的,这不一样是大家的鸡嘛。”
王比安挠了挠鼻尖上的蛛丝:“黄琼你说得还真在理。唉呀,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叫另外一组人一起到镇子里来帮忙的,卢锴和林久他们力气比我们大多了,有他们对付丧尸,老爸就不会骂我们冒失了。”
黄琼笑而不语,她悄悄瞟了默不作声的郑佳彦一眼,也只有王比安这样大大咧咧的男生,才不会注意到郑佳彦和那个卢锴之间紧张的关系,送几个灯泡倒没什么,但如果邀请对方一组一起到镇上来参与行动,郑佳彦绝对会拒绝。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收好灯珠:“走吧,回山庄去。”
“等一等。”郑佳彦突然道。
王比安道:“郑佳彦姐姐还有什么事儿?”
郑佳彦道:“王比安你手里的这种小灯珠我以前也见过,记得是用在装饰射灯上的,只不过,这灯珠的插口和普通灯泡不一样,有专用的底座的。咱们光拿灯珠回去还不能用,还得找配套的底座。”
王比安倒还真不太知道这些生活小常识,这配套的灯座是什么样儿的,他从没见过。三人一通乱翻,却再没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想来也是,谢玲、周春雨当时搜刮时,可是兜底抄家的,也就是这小灯珠,因为实在不起眼,又没什么用处,才被扔掉的,其他的东西,统统打包搬到崖山洞窟里去了。
王比安有些沮丧,但很快打起精神来:“没事儿,有灯珠在,肯定也有底座,要不然人家怎么做生意啊,我看啊肯定是在崖山石窟的哪个角落里藏着呢,我们这就上山去找找。”
第四百零八章 不许碰他,他是我的
三人出了店门,黄冬华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到他们出来,高兴地道:“王比安哥哥,我一直在这儿守着呢,没看到有丧尸。”
王比安嘴里应着:“好,我们找到灯珠了,就差个配套的灯座,这就去崖山。”说着,踮着脚拉下了卷帘门,重新扣上U型锁,藏好钥匙,向已经等在自行车旁的黄琼和郑佳彦走来。
黄琼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这种心悸,只有身边有丧尸在注视自己时,自己才会感觉到,而正是依靠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悸,能够提前避开丧尸,黄琼才在丧尸汹涌的市区里活了下来。这也正是黄琼之所以敢和王比安一起来到鄞江镇上的原因——就算打不过丧尸,凭着这一能力,自己也能拉着王比安逃啊。
可是,一路行来,黄琼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就象王比安说的,这个镇里的丧尸智尸不是躲了起来就是被封闭在房子里,自己都没有感应到它们的视线,一行人绝对再安全不过。
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居然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心悸呢?
黄琼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街道两边,视线所及,空空荡荡的,压根儿就没有丧尸。
那引发自己心悸的视线到底来自哪里?
黄琼突然抬起了头,向屋顶看去——她尖叫了一声:“王比安小心!”
一个黑影忽地从屋顶上掉下来,正砸向拍着手上的灰尘离开店面房向自行车走来的王比安。
听到黄琼的惊叫声,王比安愣了愣,站住了脚:“什么?”
这个笨蛋!黄琼向傻站着的王比安扑了过去,可是——来不及了!
咣啷一声响,那从屋顶上掉下来的黑影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王比安的头上,碎成几片飞溅到地上,王比安唉哟一声,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现场顿时一阵忙乱,黄琼冲过去一把抱住王比安的头:“王比安,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郑佳彦也跑了过来,眼光往地上一扫,看清了碎片的形状后,松了口气:“是瓦片,是屋顶上的瓦片掉下来了。”
黄冬华也想过来,可动了动脚,还是在原地留了下来,他可是得到王比安再三吩咐,一定要做好警戒防备有丧尸意外出现的。
幸好,王比安伤的并不重,之所以会蹲下来,与其说是痛,更多是因为被吓了一跳,黄琼揭开王比安捂着脑门的手,一眼看到,额头上肿起了一个鼓包,包上破了一个小口子,流着血。
黄琼安慰道:“还好还好,只是个小伤口,我身上带着创可贴,贴一下就没事了。”
王比安哭丧着脸道:“创可贴?不行不行,我跟老爸保证过,一定要平安完成任务的,如果顶着这创可贴回去,被老爸看见,非被他骂死不可。以后可别想再有单独活动的机会了。”
郑佳彦道:“王叔叔不会这样不讲理吧?这又不是丧尸咬伤的,谁知道屋顶上的瓦片突然松动掉下来了呢?这种飞来横祸,可不是我们的错。”
王比安嘟囔着:“大人什么时候讲过理啊。”
郑佳彦和黄琼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轻轻点了点头,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大人对孩子永远是蛮不讲理的。
黄琼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轻柔地帮王比安把肿包上的血给擦了,随手把脏纸巾扔到地上,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行,就算是等会儿止了血,可肿包还是很明显的。”
黄琼想了想,伸出手指在嘴里沾了点涶沫,就往王比安头的上肿包涂去,王比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躲:“你干什么?”
黄琼一把拉住他:“别动,涶些口水可以让伤口好得快点。”
“口、口水?你居然往我头上涂口水?”王比安傻了眼。
黄琼又沾了点涶沫,仔细地涂着肿包,嘴里道:“这又怎么了?我们以前在市区,根本弄不到药品的,就连创可贴,都宝贵得很,大家如果受了伤,能有红药水涂一涂就算好的了,这种小伤什么的,涂点口水好得能快点。”
黄琼倒不是瞎扯,口水的确有一点杀菌作用,还能促进伤口皮肤的生长,民间也一直有用口水处理小伤的风俗。
只是对王比安来说,他倒并不介意用口水涂伤口,以前自己被蚊子咬了时,他也没少这样干,可、可现在是让一个女生用她的口水给自己涂伤口啊。当然,王比安并不是嫌弃黄琼的口水脏,只是——她可是女生啊,用女生的口水涂自己的伤口,总是有点感觉怪怪的。
王比安侧了侧头:“好了好了,不用涂了。”
黄琼一把拉住他:“再涂点,血已经止住了,如果再把肿包消了,你爸爸就看不出来了。”
王比安无可奈何地让黄琼涂完了口水后,又被她打理了一下头发,用发丝尽量遮盖住伤口。
黄琼这才放开手,退后了几步,左右打量了一下王比安的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只要你不往王叔叔面前凑,离远一点根本看不出。”
王比安扭了扭脖子,觉得伤口处清清凉凉的——这不是废话嘛,涂了口水,风一吹口水蒸发,当然会有清凉的感觉,虽然心里还是因为涂了黄琼的口水觉得有点疙瘩,可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
郑佳彦道:“我们还是走吧,在镇子里总有些不方便,万一再掉下块瓦片来就糟了。”
王比安和黄琼不约而同抬起头看了看屋顶,屋顶上的瓦片果然缺了一块,旁边的几块瓦片也有些松动的样子,王比安连忙道:“走,走,走,出了镇子再说。”
四个孩子跳上了自行车,飞快地向镇口驶去。
王比安头上的小伤,并不妨碍他骑车,自行车轮踩得像风车儿一样,黄琼坐在后座上,要牢牢抓着他的腰才稳得住身形,不知不觉中,她的脸都贴到了王比安的背上。
突然,黄琼又感应到了那种莫名的心悸,有丧尸!
黄琼猛地回过头,打量着四周,但街道两边什么都没有,她的视线扫过找灯泡的门店的屋顶,屋顶上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黄琼皱了皱眉,奇怪,怎么没见到丧尸?难道是自己的感觉有错?应该不会,虽然自己至今不知道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特殊的能力,可心悸的感觉从来没出过错,就算是丧尸离得再远,如果它注视到自己的话,自己的心跳就会猛地快起来,全身汗毛倒竖,双手发凉。
难道这附近隐藏着一只丧尸打算伏击他们?甚至,那屋顶上的瓦片就是丧尸不小心弄掉下来的?
黄琼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屋顶上真有丧尸的话,看到自己等人这四块“鲜肉”早就扑下来了,怎么可能容得自己一行人安然离去?
也许,真的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两辆自行车载着四个孩子很快出了鄞江镇,在王比安带领下向崖山驶去,准备去贮藏在石窟的物资里,寻找灯珠的专用底座。
等王比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后,镇口一条小巷边晃出一个人影,不是王路又是哪个,他一直守在这儿暗中保护着孩子们,幸好,一切还算平安。
刚才在巷子里听到黄琼的尖叫时,吓了王路一大跳,还以为是有丧尸偷袭,等他从巷子里跑出来时,才发现只不过是王比安倒霉被一块掉落的瓦片给砸了。听着几个孩子叽叽咕咕商量着怎么不被自己发现,王路又好气又好笑,难道自己这个老爸真有这样不讲理吗?王路怕吓着孩子们,便又退回了巷子里。
直到王比安四人出了镇子,王路这才骑上电动车,也向崖山而去,送佛送到西,总要一路护着孩子们安然回鸣凤山庄才能罢手。
鄞江镇上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地上留着几条自行车的车辙,擦过王比安伤口的脏纸巾,被风吹过,随风轻轻滚了滚,滚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咯的一声轻响,掉下过瓦片的屋脊后探出一个小巧的脑袋,那正是曾经用圆规刺伤过王比安的智尸小女孩。
智尸小女孩探出头,注视着王比安离开的方向,确认再无人影,这才利落地沿着屋脊爬动着,踩着瓦片,来到屋顶边沿,伸手抱住一根电线杆,滑了下来。
她的个子原本就瘦弱,动作又灵活,在屋顶上行动居然如履平地,连一片瓦片都没有踩碎。
智尸小女孩下了地,飞快地跑到了王比安被瓦片砸伤的门店前,在地上细细将砸在王比安头上摔碎了的瓦片捡了起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果然,她再一次嗅到了那个小怪物的味道。
智尸小女孩子伸出粉嫩的舌头,仔仔细细将几块碎瓦都舔了一遍,将粘在上面的王比安的鲜血都舔得干净干净。
智尸小女孩抿了抿嘴,这点血太少了,根本没法满足她。
丧尸小女子抽了抽鼻子,突然扑过去,从墙角捡起了一团被风刮过去的纸巾。
那纸巾正是黄琼给王比安擦拭肿包上的血的,纸巾上洇着一摊血,智尸小女孩发出一声类似欢呼的吼声,一口就将纸巾吞了下去,稍嚼了嚼,就咽下了肚。
她舔了舔嘴角,望着王比安离去的方向,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情。
这段时间里,智尸小女孩一直呆在阁楼上,崖山众人来来往往,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直到今天,智尸小女孩听得外面街道上没什么动静了,才出来寻找食物,只是鄞江镇上的食物基本都被周春雨等人搜刮得很干净了,就是还没有翻找过的商店、民居,不是被封死,就是上了锁,智尸小女孩子找了半天,才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一包已经发了霉的曲奇饼。
依着智尸小女孩的本能,她是只吃血肉的,然而也许是曲奇饼包装袋上熟悉的图案,勾起了她沉睡已久的记忆,智尸小女孩把曲奇饼统统塞到了肚子里。
虽然曲奇饼的味道并不让智尸小女孩满意,但不得不说,这的确也是种食物,最起码,曲奇饼让智尸小女孩饥肠辘辘的胃重新运转起来,因为长久饥饿虚弱的身体也得到了恢复。
智尸小女孩子开始起劲地翻起垃圾桶来,说真的,她的收获还真不小,因为垃圾桶是周春雨、谢玲等人唯一不会去寻找物资的地方,可偏偏是这些垃圾桶里,还有着不少吃的。生化末世降临之初的那段岁月,垃圾桶没人顾得上处理,大量垃圾堆积了起来,里面有不少食物,只是,许多食物已经腐烂得一塌糊涂了,活人如周春雨等,绝对不会去打这些垃圾的主意,但对智尸小女孩来说,什么发霉啊腐烂啊变质啊,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只要能恢复自己的体力,那就是食物。
智尸小女孩抱着一堆垃圾食物回“家”时,经过那间小门店,突然听到了前方的街道传来一阵声音,那正是王比安、黄琼等人骑着自行车前来找灯泡,智尸小女孩猝不及防之下,连旁边躲藏身形的地方都没有,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在慌不择路之下,智尸小女孩把抱在怀里的食物往墙角一扔,抱着电线杆就爬了上去,躲到了屋顶上。
智尸小女孩知道,自己还太弱小了,无论是大怪物还是小怪物,都不是自己能对抗的,能帮忙自己的伙伴们又都被关在房子里,只有躲起来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智尸小女孩子趴在屋顶上,静静等着下面街道上的怪物们离去,但没想到,那些怪物居然停了下来,然后在她脚下的屋子内翻腾起来。
智尸小女孩一开始很害怕,担心自己不小心会被怪物们发现,然后,很快她就激动起来——因为,她嗅到了熟悉的、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小怪物的气味!
王比安的气味!
如果懂得什么叫愤怒的话,智尸小女孩就能够确认,此时此刻她非常非常愤怒,那个小怪物对她的伤害让她难以忘怀,他居然要杀了自己,没错,他曾经在阁楼里举着那样雪亮锋利的武器要杀了自己,还扒走了自己的一只鞋子,要知道智尸小女孩直到现在还没找到新的鞋子给自己穿上呢,她的一只脚一直光着,在街道上走动时实在不方便。
而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小裤裤还被小怪物看到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在智尸小女孩记忆深处,爸爸和妈妈曾再三对自己说过,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小裤裤。
可那个小怪物,他就看到了!
智尸小女孩心中满是复仇之念,她要狠狠地咬那个小怪物一口,一想到能品尝到小怪物的血肉,智尸小女孩子忍不住露出了白白的尖牙,那小怪物的血,味道一定很好,和血相比,垃圾桶里翻找来的食物真是难吃死了。
不知不觉中,心绪激荡的智尸小女孩渐渐爬到了屋檐边,向下面张望着,她看到王比安正从屋内走出来,关门上锁,智尸小女孩死死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直接从屋顶上跳下去,扑到王比安身上,然后用牙齿咬进他的脖子——但智尸小女孩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欲望,王比安身边还有几个小怪物伙伴,自己是打不过他们的,跳下去不见得能伤害到王比安,反而可能会丢命。
智尸小女孩忍住愤怒,悄悄向后退去,然而一不小心,手下一滑,一块瓦片被手压得松动,直直掉了下去。
智尸小女孩子连忙爬到屋脊后,死死趴了下来,一动不敢动,楼下传来小怪物和他的同伴的吵嚷声,过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
智尸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王比安骑着自行车的背影,松了口气,幸好没被小怪物发现自己。
可是,不知为什么,智尸小女孩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情感,也不知道这不舒服缘何而起,直到她看到黄琼坐在王比安身后,伸手环绕着他的腰,脸还贴在王比安的背后,智尸小女孩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愤怒的牙齿——那小怪物是属于我的,不许你碰他!
他是我的,我要吃了他,吃光他的每一块肉,吸光他的每一滴血,但是只属于我一个,不许你碰他!
不知不觉中,智尸小女孩没发觉,自己原来对王比安的恨意,居然转移到了那个女性小怪物身上。这种转变从何而来,连智尸小女孩子自己也无从察觉,这更类似与一种母兽的独占欲望。
就在智尸小女孩盯着黄琼的背影磨牙齿时,黄琼突然转过头来,朝着屋顶方向眺望过来,吓得智尸小女孩连忙重新趴下,良久之后,才敢重新起身下了屋顶。
此时此刻,回味着瓦片和纸巾上小怪物血的味道,智尸小女孩非常满意,虽然没能杀了那小怪物,但毕竟他被自己伤到了。也许,下次再遇到小怪物时,自己还可以这样干。
第四百零九章 啥叫幸福
智尸小女孩正想回到电线杆旁重新捡回自己寻来的垃圾食物,突然扭头对着门店卷帘门上的锁看了看,她回忆起自己在屋顶上时,看到的小怪物做过的动作。
智尸小女孩犹疑着,沉思着,终于,她慢慢走了过去,在王比安塞钥匙的砖块下掏了掏,掏出了一把钥匙。她捏着钥匙来到卷帘门边,对着U型锁比划了一阵,胡乱捅了几下,终于把钥匙捅进了锁眼,咔的一声轻响后,U型锁被打开了。
智尸小女孩无师自通地摘下了锁,用力掰动卷帘门,卷帘门很沉重,她费了半天力,才掀起了一道缝,幸好智尸小女孩的身体足够小巧,硬生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智尸小女孩抽了抽鼻子,很快发现一楼并没有自己想要的食物,这里除了一地垃圾什么也没有,她摸索着向二楼走去,久已没有人走动,积满了灰尘的楼梯咯吱咯吱响着,印下了智尸小女孩光着一只脚的脚印。
二楼是一个带着卫生间和厨房的卧室,说是厨房,其实原本是个阳台,被封闭起来后搭了个灶台,装了煤气灶和脱排油烟机。
智尸小女孩直钻进厨房,开始翻腾起来,很快,她欢呼了一声,从一个壁橱的角落里,翻出了几根红肠、一瓶酱豆腐、几只咸蛋和一包波纹面。
这些食物虽然存放时间较长,却还没有变质,比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不知好多少。
智尸小女孩从旁边捡了个塑料袋,把食物全都装了起来,她并不罢休,又是一阵翻腾,最后连盐、酱油、米醋、味精、辣椒酱等调味品也都装进了袋子,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智尸小女孩出了小店的门后,照原样将卷帘门又拉了下来,上锁,然后将钥匙塞回了王比安最初塞的砖块下面。做完这一切,智尸小女孩才回到墙角,捡回从垃圾堆里翻来的食物,只穿着一只鞋子,高一脚低一脚向“家”里走去。
智尸小女孩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寻找食物的新办法,以后她会去找更多这样锁着门的房屋,找到那些大怪物小怪物埋藏秘密的地方,只要打开了那坚固的机关,里面一定能找到食物。
前面就是智尸小女孩的“家”了,也是这条街道上唯一没有被封闭的大门的房屋。
突然,一声嘶吼声从智尸小女孩的头上传来,智尸小女孩一抬头,看到临街的一幢房屋的二层楼窗口,探出半个身子,那,是她的一个同伴。
一只智尸。
智尸小女孩偏着头打量着楼上的同伴叔叔——她认识它,自己的爸爸妈妈曾经和它一起捕猎过食物。
事实上,这并不是智尸小女孩第一次看到这只智尸叔叔了。
自从鄞江镇被崖山众人用封门绝户这招古怪的方法,将丧尸和智尸隔离起来后,丧尸和智尸在无形中分成了两类,一类就此在房屋内潜伏了下来,等待活人再次进入后,暴起突击,反正对丧尸和智尸来说,超长时间不进食并不算什么问题。但还有一类丧尸和智尸,则一直企图突破封锁,但是,崖山众封闭门户的行动非常到位,电钻、射钉枪、焊接,这些现代化施工封闭的门户可不是豆腐渣,不是丧尸和智尸徒手能弄开的,只有极少数智商较高的智尸,利用菜刀、榔头等工具,破开封门窗的竹条,逃了出去,可这样幸运的智尸却极少见,首先这封住的门窗得是往里打开,如果是往外开的,那根本想都不用想,其次还得运气好碰到的是竹板条封门而不是焊接,最后,好不容易出了屋子最好赶紧离开鄞江镇,要不然,被谢玲、周春雨等人看到,这样落单的智尸丧尸,绝对没有好下场。
也有鲁莽的丧尸和智尸,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这二楼不高不低,跳得小心些,就是寻常孩子也不会受伤,可丧尸和智尸用力不知轻重,更不会掌握平衡,这一跳常常不是断了胳膊、磕碰脑袋就是伤了腿,智尸总算有点头脑,这样的情况看得多了,就没别的智尸会去效仿。
于是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鄞江智尸、丧尸只能老老实实守在房子里,偶尔躲在二楼窗口,偷偷瞄着街道上走过的崖山众人,压着喉咙深处的低吼,做那“独自莫凭栏,落花流水春去也”的风骚走位状。
智尸小女孩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只足够聪明得知道从二楼跳下来会弄伤自己却又不够聪明到想办法从楼上爬下来的智尸叔叔。
智尸叔叔盯着智尸小女孩拎在手里的塑料袋,又吼叫了一声。
智尸小女孩明白过来,这是叔叔嗅到食物的味道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此前就已经有鄞江镇上的智尸丧尸在学着吃罐头等加工类食品了。
智尸小女孩决定帮帮这位叔叔,她走到门口,伸出小手用力去掰动钉在门框上的竹条,可惜这比她手掌还宽的竹条并不是她这只萝莉小智尸的小手能掰动的,智尸小女孩就算是用上了一直不离身的圆规,也只是在竹板条上戳出了几个小坑。
二楼的智尸叔叔探身看着智尸小女孩在门口折腾,又吼叫了几声,食物的气味真是让它发狂。智尸丧尸能忍受饥饿是一回事,可面对着食物又吃不到口却是另一回事了。
智尸叔叔忍不住吼叫的声音大了起来,它的叫声,惊动了旁边几幢房间里的丧尸,它们纷纷骚动起来,拍着门板、撞着防盗窗户,像是呼应一样的吼叫起来。
智尸小女孩有些着急,她明白这是大家都饿急了的结果,但是,如果响声引来了那些可怕的怪物,不但伙伴们,就是自己也活不了啦。
智尸小女孩抬头看看二楼窗户探身向外的智尸叔叔,又看看它一直死死盯着的自己手里的塑料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只见智尸小女孩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红肠,扬手向二楼的窗口扔去。
智尸小女孩的力气有些小,红肠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落到了街道上,她跑过去捡起来,又扔了一次,这一次,红肠被站在窗口伸着手的智尸叔叔接住了,它一把将没有剥去塑料包装皮的红肠塞到了嘴里,几口就吞了下去。智尸小女孩又扔了包变质的饼干上来,智尸叔叔满意地吼叫起来。
旁边几幢房间里的丧尸骚动更剧烈了,它们看样学样的从窗户口向智尸小女孩伸出了手,有的丧尸因为被玻璃窗挡住了,居然硬生生用头撞破了玻璃,隔着防盗窗铁栏杆,向智尸小女孩伸出了被碎玻璃割出了一条条渗着黑液伤口的胳膊。
智尸小女孩掏出塑料袋里的食物,向那些伸着的胳膊扔过去,很快,从窗户后面传出来伙伴们吃到食物时那满足的吼叫声,如果智尸小女孩还是个活人,此时此刻,她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因为助人为乐——不,助尸为乐,为丧尸服务,是件多么高尚的事啊,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但智尸小女孩却无动于衷,因为对丧尸智尸而言,有食物共同分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所谓幸福不幸福,她,只是一只没有情感的小智尸。
智尸小女孩把塑料袋里的食物包括那些垃圾食品分了个精光,这才下意识地拍拍手,重新一脚高一脚低地向自己的“家”走去。
回到“家”里的阁楼,智尸小女孩爬上衣柜顶,蜷缩起身子,反手关上门,这次外出寻找食物吃得很饱,有很长时间可以不用再外出寻找食物了。
无论是丧尸还是智尸都是不存在睡觉这个概念的,但智尸小女孩在黑暗中还是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她还真的“睡”着了。但是,与其说是睡觉,更不如说智尸小女孩子陷入了无知觉的状态,她吃下的王比安的血正在她的体内产生着剧烈的变化。
智尸小女孩蜷缩在衣柜里的身子不时颤抖着,衣柜的壁板震动着发出咯咯的声音,从她的喉咙深处,不时发出莫名的呻吟声以及低沉的吼叫声,突然,智尸小女孩清晰地叫了声“妈妈”,但这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一阵嘶哑难听的吼叫声中。
就在智尸小女孩躲藏在鄞江镇民居的阁楼上,因为王比安的鲜血而陷入诡异的变化时,一无所知的王比安带着黄琼等人,已经从崖山的石窟里找到了灯珠专用的底座,得意洋洋地回到了鸣凤山庄。
当王比安带着一半的灯珠找到卢锴和林久那一组人时,卢锴和林久已经吵翻了天。
卢锴跳着脚道:“林久你有毛病啊,拿电风扇对着鸡蛋吹,这鸡蛋还怎么孵啊?!一辈子都孵不出来!”
林久以前在皎口水库一直低调,更从不与卢锴争执,那是看在裘韦琴的面子上,现如今,卢锴和他一样成了王路的手下,哪里还用得着看卢锴的脸色,更不要说因为郑佳希的原因,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时听到卢锴骂人,林久从放鸡蛋的箱子前站起身,瞪着眼睛道:“你有没有长眼睛啊,没看见因为灯泡温度太高,箱子里的温度计都快超过40度了吗?我不用电风扇给鸡蛋降温,可真要像陈老师说的那样把鸡蛋给烤熟了。”
卢锴气不打一处来:“降温是要降温,可你也不能用电扇啊,瞧瞧,瞧瞧,箱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35度以下了,崔奶奶可说过,这忽冷忽热也会弄坏鸡蛋的。你长的是猪耳朵啊?会不会听人话啊!”
林久怒道:“我这不是正在调节电扇嘛,既能降温,又不至于风吹得太大。虽然说用手扇扇子,可以比较好的控制温度,可我们总不可能没日没夜坐在箱子前扇扇子啊。”
这一组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市区新来的,年纪比卢锴和林久要小,这时光听着他们吵架,根本插不进嘴去。不过话说回来,这孵鸡蛋的事的确太麻烦了。虽然陈老师、崔奶奶说得头头是道,可亲手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灯泡的确能带来孵鸡蛋必需的温度,可随着照明的时间越长,温度也越高,而且,靠近灯泡的鸡蛋温度高,而箱子边缘的鸡蛋处温度又偏低,大家一开始试着调整摆放灯泡和鸡蛋之间的高度,后来又试着在鸡蛋上盖稻草、棉花,甚至还徒手用扇子扇,可都没办法保证所有的鸡蛋都能得到合适的温度,卢锴粗手大脚间,还把一只鸡蛋给捏碎了。
王比安进来时,看到的正好是卢锴和林久折腾了半天还一肚子怨气正在拿对方出气争吵的一幕。王比安连忙赶上前去:“卢锴哥哥,林久哥哥,你们不要吵了。”
卢锴和林久再不知好歹,也不会在王路首领儿子面前摆谱儿,卢锴连忙笑迎上去道:“王比安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儿?有事你尽管说,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什么智尸丧尸都得绕着我走,别人办不成的事儿,我保证给你办成。对了,别叫什么卢锴哥哥了,你就叫我名字吧。”
林久扁了扁嘴,他见不得卢锴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异能挂在嘴上显摆,一幅唯恐天下人不知道的样子,也没见他用这样能力为崖山大伙儿做出什么贡献来。心里隐藏着对卢锴轻狂的不屑,林久也向王比安走去:“王比安,找我们有什么事儿?”虽然不像卢锴那样直通通就拍王比安的马屁,但林久言下之意,也是一幅愿为王比安效犬马之劳的架势。
王比安笑道:“卢锴哥哥——我还是叫你哥哥吧,你可是高中生咧,年纪比大。我们一组人从鄞江镇上找了一些小灯珠来,用这灯珠组合起来,可以给鸡蛋提供稳定的温度,如果想要增减温度,也只要开关几个灯珠就行了。黄琼刚才已经试用过了,这个法子很管用,这里有剩下的一半灯珠,我给你们带来了。”
说着,王比安把灯珠和配套的底座都递给了卢锴,嘴里还道:“卢锴哥哥,电线和开关要你们自己想法子去找了,灯珠和底座直接在泡沫板上挖个洞就能安装好了,可简单了,这法子是郑佳彦姐姐想出来的。”
卢锴拎着手里的塑料袋,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王比安,这个,我们不是分组在比赛吗?怎么你还帮我们?”
王比安笑笑道:“吃年夜饭时,谁还管吃到的鸡是谁孵的啊。”——这小子毫不客气就剽窃了黄琼的话。
王比安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啊,对了,封海齐伯伯让我转告大家,半个小时后要锻炼做战技能,别忘了啊。”
卢锴和林久目送着王比安出了门,这才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果然是一些灯珠和底座,卢锴长叹了一口气:“妈的,我们连一个初中生都不如,用灯珠取暖果然是个好点子。”
林久不再吭声,转身出门,扔下一句:“我去找电线和开关。”真是羞人啊,居然要让王首领的儿子帮助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在崖山还有脸混饭吃吗?
卢锴转头对另两个看热闹的组员道:“赶紧找泡沫板,装灯珠啊,看你们两傻头傻脑的,人家王比安一样是初中生,还是初一的,怎么就比你们机灵多了?”
王路一直在暗中送着王比安平安回到鸣凤山庄,这才跑去找陈薇,却见陈薇和崔大妈两人带着几个妇女正在改衣服,这其中就有张丽梅在。
崖山如今不缺衣服,只是缺少大小适合的衣服,新入伙的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衣服要修改过才穿着合身,所以陈薇、崔大妈正带着几个会女红的妇女正在按着特意给大家量来的尺寸修改衣服。
看到王路进来,陈薇连忙道:“你来得正好,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抽空得赶紧给我从镇子上找几台缝纫机来。如今大伙儿在外面活动多,都想着要牛仔衣裤,这牛仔衣裤料子厚,用手缝实在是太吃力。”
王路忙道:“知道了,这容易,我下午就去镇上搜罗。”
陈薇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得再搜集一些衣服来。”
王路一愣:“我们石窟里的衣服够多的了啊。”
陈薇笑道:“你也是糊涂了,我们以前从超市里搜罗来的衣服,都是夏季的衣服,现在眼见着已经进入10月了,一阵秋雨一阵凉,虽说现在还是穿着T恤,可很快就要穿夹衣了,再过两个月都要入冬了,得赶紧找些厚衣服来,我们也能提前把衣服大小改一下。”
王路一拍脑门,陈薇提醒得还真及时,那超市里买衣服都是按季节销售的,就算是库房里,存放的也是夏季的衣服,他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这超市、成衣铺里可是准定找不到秋冬季的衣服的,看样子还是要从民宅里找。嘿,你说这算什么事儿,谢玲、周春雨刚把所有的民宅都封闭起来呢,这就又要重新打开了。”
陈薇抿嘴笑道:“倒也不用太麻烦,我想着,到那么五六户人家里找找就差不多能把衣服找齐了,一来我们也就30来号人,二来,农村地区家庭户口比城里的多,谁家里不备着一箱子秋冬衣的,就说我们家吧,以前在阳光城,光你冬天的衣服就有半个衣柜呢。你去找五六个看上去面积比较大、装修又不错的人家,找来的衣服足够我们大伙儿熬个冬天的了。”
王路哈哈一笑:“吃大户啊,我喜欢。”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