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最后的晚餐

　　东冥恒域、宫殿主厅。
　　“上菜！”
　　东冥无上宣令。
　　登时有一位位美貌绝伦的女仆，端着华美餐盘，迈动莲步送上一盘盘美味佳肴。美酒、美味，尽皆是奢侈无比的美食。寻常虚空君主都难得品尝一次。
　　但就此时的盛宴而言，却是稀松平常。
　　“咦？”
　　“这些女仆皆是智能生命？”
　　方成随意瞥了眼，随后目光落在晶莹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眸光微微一闪，露出满溢的微笑。
　　东冥想杀他？
　　截至目前，这已是一场妄想。他已经莅临智慧生灵法座，空间属神则之力的品质，比肩无上恒能！
　　“哼。”
　　“我不需着急。东冥无上既然想杀我，最后总要暴露出来。届时说不准还能套出这一切的真相。”方成心里暗暗想着，轻轻夹起一块莽龙肉，细细品尝。
　　他不急着揭开东冥的真面目，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他想品尝这些美食，原因有二。
　　其一。
　　若是他将自己的猜想，宣之于口，极有可能造成在场修行者的质疑抗议。而且对于东冥的打算，方成也有些迷糊，倒不如让东冥自己暴露。
　　其二，亦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有属性异能傍身，若能吃上数年，战力必然再有增涨，说不定能当场诛杀图谋不轨的东冥无上！
　　“属性异能。”
　　方成默念了一声，脑海中的紫色符号，剧烈振颤，熠熠生辉——力量：96.3，敏捷：66.1，精神：77.7，元能：709.1。
　　属性符号仍在疯狂颤抖，传出吞噬意味。
　　但却不影响增添属性。
　　“敏捷属性，增！”方成暗暗低喝一声。
　　伴随着属性符号的剧烈闪烁，敏捷属性开始上涨，而方成的灵魂空间内也重新演化空间法则感悟。
　　嗡！
　　法则巨树再次生成，却只有数百米的高度。
　　圆满无暇的法则领悟度，意味着增无可增，也代表着二十七万米高的法则巨树。
　　而早前的法则巨树，已有二十五万零九百米。换而言之，灵魂空间的崭新法则巨树，极限高度便是一万九千零一百米。
　　“很好。”
　　方成暗暗颔首。
　　灵魂空间内的崭新巨柱，辉辉煌煌，湛耀空间神芒，清晰可见地生长。当他的空间法则领悟度臻至圆满无暇，巨树也必将达到一万九千零一百米。
　　届时，与目前的空间属神则之力、相互融合，定可再增品质，再增强战力。
　　嗡嗡嗡！
　　灵魂空间内部，崭新巨树继续生长。
　　方成一边感悟着空间法则，另一边则是品尝诸多美食，与修行者们谈笑风生。
　　盛宴主厅，欢声笑语不止。
　　气氛热烈，谈天说地不息。
　　“方成，这些美味如何？”东冥问道。
　　“不错不错，真是非常感谢你的款待。”方成啧啧赞叹，脸庞上不露声色，内心却是嗤笑。
　　他算是看明白了。
　　东冥无上想要给他们这些修行者一场最后的盛宴晚餐，然后再送自己上路，顺手屠戮在场的修行者们。可惜，东冥并不具备举办‘最后的晚餐’的资格！
　　他方成已是法座，堪比无上！
　　“青王禹。”
　　方成冲着左侧的粗犷壮汉道：“可有什么推荐的美食？”他也懒得与东冥套话……毕竟东冥是人族无上，历经无穷岁月，思维智慧皆是敏锐无比。
　　一旦不小心透露出异样语气，很可能被其察觉！
　　青王禹听到方成的询问，微微一怔。他的冷漠表情露出微笑，右掌轻轻一伸，暴涨数万米，径直抓住了餐桌另一侧的华美餐盘。
　　咯。
　　他端着的餐盘，轻轻搁置在方成面前，上面赫然陈列着数百颗玲珑剔透的果实，周围撒上一圈嫣红酱料，美轮美奂。
　　“方传奇。”
　　青王禹恭谨地指着这盘美味，介绍道：“您看。此乃我们恒域特产的炎焰寒川果，配上特质的酱料，可谓是非常辛辣。甚至能辣死一位不朽。”
　　辣死不朽？
　　不朽境的修行者，不衰不死、永生不老！若在寰田疆域，不朽就是顶尖的最强者，毋庸置疑。
　　饶是方成正在殚精竭虑地思考东冥无上的问题，也脸皮一颤，不禁怔了一怔：“东冥无上的准备，这么悉心？竟然拿出珍稀如此的美味佳肴。”
　　“但越是如此，也越能证明东冥的杀心……是何等坚定！”
　　劝不了。
　　也阻止不了。
　　方成顿时沉默了一下，轻轻拿起一颗玲珑果实，蘸着嫣红酱料，放入口中仔细品尝。既是品味辛辣，也是立下杀心。
　　无论是谁，既然与狱族勾结，欲要杀他——
　　呼啦！
　　一股宛若星空燃烧、鼎沸翻滚的辣意，打断了方成的思绪，传至舌尖，随后蔓延到浑身里外，给方成一种置身于炎热火山的错觉。
　　简直是丧心病狂的辣。
　　“竟有这等美食？”方成目瞪口呆，继续拿起玲珑果实，细细品尝辣到疯狂的美味，同时还饮着冰冰凉的寒川饮品，如同性生活一样的刺激愉悦。
　　青王禹微笑望着，低声道：“方传奇，这道菜肴也是非常罕见的美味，亿万年才能生产一次。若非东冥无上亲口下令，恐怕短时间内也难以制出。”
　　“哈哈，稍后我自当好好感谢一番东冥无上。”方成笑道。
　　感谢也是理所当然。
　　东冥若是死了，他体内的结晶紫气……想必也能拿到。
　　毕竟根据方成推测，结晶紫气怕是并未与东冥相互融汇！况且哪怕融汇了，属性异能既然传出吞噬意味，想必也是能吞噬。
　　“哈哈，不用感谢。”
　　东冥在一旁笑眯眯道：“尝尝这道菜肴。”说完，他端起一叠犹如圆饼的奇异美食，递给方成。
　　方成眸光一闪：“恩？这，这莫非就是东冥恒域的著名美食——东灵饼？传说这一张饼，有三万滋味，混淆一体。且口感时刻变幻，也许入口之时是清脆清香，下一刻就转为厚重凝实。”
　　须知。
　　他体内的神则品质，媲美无上恒能，隶属第四例巅峰级力量！对他而言，无论是什么毒素、病菌，都是寻常食物而已。
　　“我尝尝。”
　　方成也不犹豫，一把抓向东灵饼。
　　东冥在一旁乐道：“不急不急，细嚼慢咽。这场盛宴还早着呢，只要方成你能心满意足，我也就很欣慰。”
　　“恩。”
　　方成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越是肯定了东冥的意图，听着东冥这些言语，方成也就愈能感到其内蕴涵的杀机。
　　只是。
　　这场最后的晚餐，究竟是谁的，可还说不准！
　　盛宴渐渐转为高潮。
　　坐在圆桌周围的修行者们，或是狼吞虎咽、大吃大喝，或是谈笑风生、互相闲聊。时不时还有些修行者，走到方成这边，尊重地敬上一杯美酒。
　　青王禹抬杯：“方传奇，这杯我敬您。”
　　方成微笑饮尽。
　　紧跟着。
　　一位人族老者、法座境的修行者，也走向方成：“哈哈，您可是终结星狱战区，给我们创出安宁生涯的传奇，这杯必须要敬您。”
　　他的目光，饱含敬佩。
　　另一位女性修行者款款走向方成：“我是墨箐，对您慕名已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日终能得见，却是见面远胜闻名。”
　　她的目光，满是火热。
　　一位位修行者满是热烈，盛宴氛围也融洽无比，哪怕平时有些恩怨纠葛的修行者，也其乐融融。这既是因为方成的到来，也是因为星狱战区的终结，他们不用再赶赴星狱战区，生死厮杀。
　　安安稳稳的活着，总归是好的。
　　……
　　时间渐渐流逝。
　　转眼已是三日。
　　方成品尝一颗琉璃通透的圆珠，与一旁的青王禹闲聊。语气之间颇有唏嘘之意。
　　“我年少成名，千年晋不朽，万年成虚空君主……”青王禹眼里闪烁冷酷恨意，紧咬着牙，泄露杀意：“但我却不能保护家人们，只能眼睁睁目睹狱族降临，杀戮满空。”
　　“是的。”
　　“我逃了。我当时逃了。其实我应该和它们同归于尽的。但为了报仇雪恨，为了诛杀狱族……唉，我终究是逃了！”
　　青王禹深深吸了口气，捂住脸庞，肩膀颤抖。
　　喜悦激荡、饮酒太多、再加上追忆过往……哪怕他是一等法座的修为，也情绪翻滚，颇有些多愁善感。
　　“嘶！”
　　“这是青王禹？”
　　“原来他竟有这等遭遇，怪不得冷漠如此。可我们这些在场的，恐怕也有许多如他一样。”
　　圆桌周围的修行者们，暗暗议论着。
　　他们还是首次听见青王禹吐露心声，不由有些感同身受。毕竟能成永恒祇之上的修行者，尽皆历经无穷岁月，谁还没点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
　　“青王禹法座，你的经历倒是太坎坷。”方成也忍不住摇摇头，劝了一句：“狱族定当灭绝，你的这些仇恨也能得以洗刷。”
　　“狱族，真的会灭绝么？”
　　青王禹捂着脸，忍不住轻声问道。
　　其他修行者回答，他是断然不信。但坐在他旁侧的，正是横空出世的传奇方成，拥有准无上战力！如果方成说，狱族会灭绝，那么狱族就必当灭绝。
　　这是信任。
　　毫无保留的绝对信任。
　　在场的诸多修行者，也齐齐撂下美味佳肴，望向方成，眼里都有着一抹憧憬之色。
　　叮。
　　方成敲了敲酒樽，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坚决无比：“狱族定当灭绝，我发誓！”
　　下一瞬间。
　　“哈哈！”
　　东冥无上拍了拍桌面，仰天长笑，温和亲善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可怖、诡异至极：“灭绝狱族？你知道狱族的来源？你恐怕根本不清楚狱族的恐怖概念！”
　　全场死寂。
　　笼罩恐怖。
　　“哦？”方成端起面前的酒樽，轻酌了一口，悠然道：“东冥无上到底想说什么？难道狱族不会灭绝？”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终于。
　　东冥终于忍不住要暴露了。
　　“当然不可能灭绝了。”
　　东冥嘿嘿直乐，盯着若无其事的方成，手掌按在晶莹桌面上，森然道：“狱族的事，稍后再讲。我先问你们——这场最后的晚餐，你们觉得丰盛否？”
　　“最后的晚餐？什么意思？”方成装作错愕万分的样子，但内心却暗暗冷笑，流腾所有空间属神则之力，等到最终时刻的崩发！
　　“咳咳。”
　　东冥无上一口饮尽杯中酒，似是惋惜、似是遗憾地叹息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得死。你们都得死。”


第一百零一章 杀无上！
　　宴会主厅。
　　所有修行者全都目瞪口呆，望着脸色狰狞阴森的东冥，思维灵魂全部凝固，躯体力量尽皆凝滞，仿佛冻结在了酝酿亿万载的森森寒川内部，动弹不能，思考不得。
　　东冥无上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啊啊啊！
　　他可是人族无上，竟然欲要屠戮他们？也许是在开玩笑？但弥漫盛宴主厅内的可怖杀机，却昭然若示，绝非虚假。
　　可是。
　　为什么。
　　“咕咚。”
　　青王禹咽了口唾沫，抬起通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东冥，声音有些嘶哑：“东冥无上，您是什么意思？你要杀我们？”
　　作为人族无上，屠戮修行者？
　　东冥难道是疯了？
　　但结合东冥早前的言语，青王禹这些修行者们，瞬间明悟了一些真相——东冥也许已经背弃了智慧生灵，投靠了狱族！
　　“嘿嘿。”
　　“我的声音应该很清晰。你们全都要死。”东冥一把捏碎酒樽，脸色愈加狰狞，慨叹道：“你们一定以为，我是投靠狱族。可你们大概不清楚狱族的真正来源。我背弃的只是一座狭隘世界，我只是想亲眼目睹一下……更广阔的世界。”
　　嘶！
　　所有修行者尽皆倒吸了口气，毛骨悚然，心胆俱裂！
　　天崩地裂！
　　海枯石烂！
　　日月无光！
　　不可列数的奇异万象，演化主厅内外，扩散四面八方，令得堂皇富丽的宫殿瞬间崩塌，暴露于永恒虚空当中！
　　这些异象，正由于修行者们的剧烈情绪波动，所以演化而出。
　　此时。
　　上至一等法座、下至本心永恒祇，内心仿佛遭到了撕心裂肺的震撼打击，痛心疾首，悲痛欲绝，难以描述。
　　此刻。
　　他们眼眸黯淡，心灵晦暗，前途已知，必死无疑。东冥无上欲要亲自杀了他们，没谁能挡住这场屠戮。或许其他无上可以挡住，但这里是东冥恒域！
　　哪怕其他无上立即知晓这一真相，也无能为力，难以及时赶至。
　　呼哧。
　　呼哧哧。
　　青王禹目次欲裂，眼角流出滴滴血液，痛彻心扉地嘶哑道：“您可是我们人族的无上啊！您可是无上啊！”
　　嘭嗤。
　　青王禹的痛苦目光，瞪得虚空崩裂，宛若雷霆乍显。
　　“呵呵。”
　　东冥仍然安稳坐着，嘴角噙着森森冷笑。他如同高居九天之上的巅峰存在，宣判世间诸生的生死存亡，不能够质疑，也不可抗衡。作为一位巅峰级，他有资格审判一切。
　　毋庸置疑。
　　“无上？”东冥意味不明地嗤笑道：“所谓无上，无非是狭隘世界的最终上限罢了。你们这些井底蝼蚁，如何能想象广阔高空？真是可怜到了极点。不过，若非魔因涵的指点，我也如你们一样。”
　　魔因涵？指点？
　　诸多修行者心间揪紧，几欲窒息！
　　听着东冥的口气，显然是彻底背叛了虚空诸生，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东冥乃是无上，何须魔因涵的指点？
　　况且。
　　狭隘世界与广阔世界？高等生命体、狱族，究竟从何而来，乃是永恒的疑问困惑，但听东冥的口气，难道狱族来自永恒虚空以外的广阔世界？
　　“东冥，身为无上，你却被狱族冥神蛊惑！你不配为无上！！”青王禹低吼一声，眼眶血流不止。
　　隆隆！
　　他体内的雷属神则之力，剧烈翻涌！但东冥抬了抬眼，仅仅只是瞥了他一眼，登时令他浑身凝固，再也吐不出任何言语。
　　“你们。”
　　“全都闭嘴。”
　　东冥淡淡宣判。
　　霎时之间，晶莹圆桌周围的所有修行者，尽皆如同一尊尊横亘永恒虚空的雕塑，难以动弹，只能转动思维。
　　满空死寂，如同沦陷无间黑暗地狱。
　　这一刻，只剩下脸色沉重的方成，琉璃冒光的晶莹圆桌，以及桌子上的诸多美味佳肴。
　　唿唿。
　　清风乱流吹拂而至，轻轻吹过晶莹圆桌的美味佳肴。
　　咚！
　　方成屈指一弹，清扫了周围所有的清风乱流，也令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得以完好无损。
　　“呵。”
　　东冥摇了摇头，捋着胡须，弥漫着森森杀意：“方成，你倒是个有趣的。面对死亡结局，难道你不遗憾？你不试图抗争一下？”
　　他饶有趣味地盯着方成。
　　至于其他修行者，不看也罢。他收到魔因涵的传信，让他想办法宰杀了方成，免得人族再出一位无上。因为此次虚空诸生黄昏，狱族必须要一举灭绝虚空诸生。
　　人族得死。
　　星族也得死。
　　“东冥，我只是不明白。狱族到底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你毕竟是一位无上。难道狱族告诉你，永恒虚空之外仍有更为广阔的世界，你就要相信？”方成沉声道。
　　此乃最后一次试探。
　　一旦东冥拒绝回答，他将瞬间崩腾所有的空间属神则之力，爆尽全数战力，争取一举重创东冥，将其彻底留在此地……亦或是，直截了当的斩杀！
　　“恩？原来你在疑惑这个问题。”东冥撂下左掌，轻轻敲击着晶莹桌面。
　　叮。
　　叮叮。
　　晶莹圆桌不愧是永恒神异，既能轻而易举地扛住清风乱流，也能承载得起无上轻敲。
　　东冥轻叹一声，杀机愈加汹涌：“也罢。看在同为永恒虚空人族的份上，我给你解答，也让你死的心甘情愿。其实我与其他四位无上不同。”
　　“登临无上，是将神则、存在能、躯体力量、乃至一切的一切全部融汇，最终形成无上恒能，即是无上。简而言之，无上级乃是彻底掌控融汇己身所有力量的境界。”
　　“但我登临无上，靠的不是自己，而是永恒虚空本源之气。”
　　“永恒虚空本源之气，就是你曾见到的结晶紫气。这道紫气横亘于我的体内，作为衔接节点，沟通其他力量，贯彻力量融汇，令我登临无上。”
　　东冥无上淡淡道。
　　直到最终。
　　他露出一丝毒辣的微笑：“魔因涵已经答应我，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在它们的帮助下，离开永恒虚空，前往更广阔的世界！方成，这场盛宴你也算是心满意足，合该心甘情愿的死亡。”
　　刹那之间。
　　无上！
　　无上！无上！
　　东冥摇晃了一番脑袋，眼眸泄露决然杀机，浑身内外也绽放瑰丽光华，施展无上恒能，准备杀死方成、杀戮在场所有修行者！
　　“方成，死吧！”
　　东冥冷冷道，端坐晶莹圆桌，但右掌却抓向方成，顿时显化浩瀚无垠、恢弘无限的遮天巨幕，瞬间笼罩方成。
　　“东冥！”
　　方成怒吼一声，向后暴退，仿佛是想要逃跑。
　　东冥轻笑一声，右掌向下一压：“无知的你，岂能知晓什么是巅峰级？所谓的永恒虚空第十五也无意义，你毕竟不是巅峰。”
　　隆隆隆！
　　无与伦比的无上恒能，散发威压，登时令方圆近千虚空流年沉沦定格画面，宛若暂停了时空，凝固了苍穹！
　　噗！
　　方成如遭雷击，躯体极其不自然的停顿虚空，好似根本挡不住无上恒能的威压，摇摇欲坠，但又凝滞无比！如同有着一汪淤积无穷岁月的沼泽，牵绊着他的躯体。
　　“死。”
　　东冥右掌向前一推。
　　他冷漠地斜睨方成。当他的右掌碰触到方成躯体之时，即是方成陨落毙命之刻，无可怀疑。
　　但正在此时。
　　哗！
　　一抹肃杀凛冽、浩渺磅礴、决然不改的空间属神则之力，自方成的心灵内部崩腾而出，宛若凝固了的浩荡灭世浪潮，骤然恢复浩荡苍茫的恐怖姿态！
　　哗哗！
　　空间属神则之力，以吞噬苍穹乾坤、遮盖世间时空、席卷四面八方的轩昂之态，瞬间崩腾到了东冥面门之前！
　　哗哗哗！
　　物质能量粒子分子，全数粉碎，一切皆空！
　　光芒声音神异物事，尽皆不存，化作乌有！
　　蓬！
　　浩渺的空间属神则之力，演化成了一记雷霆怒拳，当场凿在了东冥的面门上！
　　“噗！”
　　东冥眼前一黑，只觉得思维差点被打炸了，他不由自主地狂吐一口鲜血，脸色狂变，疯狂暴退，下意识低吼道：“你？你登临无上了？？”
　　难以置信！
　　匪夷所思！
　　东冥眼珠子瞪得几乎冒了出来，瞬间明悟了方成的力量本质……仍然是修行者法座的神则之力！这意味着他们早已否定了的早前虚妄猜想——方成能延续不可能之事，一路冲上法座境！
　　是真的！
　　法座境的方成，真能力战无上！
　　“与！你！何！干！”
　　方成暴喝一声，踏前一步，空间属神则之力尽皆流腾！崩发！爆爆爆！
　　竭尽此生力量，势杀东冥无上！


第一百零二章 巅峰级——主宰！
　　永恒虚空、东冥恒域。
　　隆！
　　东冥死死咬着牙，盯着冲向他的方成，眼里有不能理解的震撼。他不敢相信方成真的具有无上级战力，可他的脸庞，血流不止，却证明了此乃事实！
　　难道。
　　今天他杀不了方成？只能任由方成逃脱？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魔因涵答应送他离开永恒虚空，其必要条件即是杀死方成！是的，哪怕不惜暴露他是叛徒的真相，也必须要杀了方成！
　　“不可能！”
　　东冥低吼一声，双掌疯狂晃动，宛若乱七八糟的癫疯狂舞，但却勾勒出了倾泻无上恒能的巅峰级秘法！
　　所谓巅峰级秘法，正是可以增幅他们巅峰级战力的秘法！
　　“死！”
　　方成不管不顾，流转心灵内部的所有空间属神则之力，爆出浩渺磅礴的恐怖力量，径直轰出一记破碎永恒虚空的重拳。
　　在他后方，是凝固了的诸多修行者。
　　在他前方，是背叛永恒虚空的东冥。
　　趁着东冥勾勒巅峰级秘法，方成一言不发，轰碎即将形成的秘法图案，然后轰在了东冥的双臂上。
　　蓬！
　　无可比拟的可怕余波，扫荡八方！
　　破碎！破碎！一切都在破碎！
　　湮灭！湮灭！所有尽皆湮灭！
　　单单是这么一记碰撞波动，可令高位宇宙当场崩塌，而碰撞周围的永恒虚空也仿佛一面羸弱晶镜，先是泯灭粉碎，然后是乌有虚无！
　　哗啦！
　　一缕泛着神芒的空间神则，庇护着后方的晶莹圆桌以及诸多修行者们，并且将其送往远方。
　　“速速离开！”
　　方成动用神则之力，推了一下他们。
　　与此同时。
　　趁着方成分心，东冥眼角流露狠毒，双掌汇拢形成雷霆巨剑，撕裂一切能量物质，正面击向方成！
　　“哼。”
　　方成冷哼一声，向右微微偏移，叠合无穷空间，闪烁到了亿万里之外。他的空间神则，赋予了他自主开启战斗、并且随时闪避离开的资格。
　　是战是逃，皆由方成决定。
　　“什么？空间叠合？怎么可能叠合如此？”东冥脸庞一颤，森然目光愈加震骇。
　　空间法则也总该有极限的。
　　可方成这么一下闪烁，其空间运用的玄妙程度，甚至能媲美无上许贤，这实在不可思议。战力媲美也就罢了，境界也高的离谱？
　　东冥自然不清楚。
　　由于方成的空间属神则，品质奇高，也间接令方成的空间掌控，更为娴熟细致。
　　“东冥！”
　　“你作为人族无上，却背叛人族，你该死啊！”方成眸光释放着纯白神芒，炽烈煌煌，杀机四溢。
　　蓬！
　　方成向前一踏，本应是冲向东冥正面，但在空间扭转之下，他却显现在了东冥的后方，紧跟着一道终结灭杀万古永恒的空间神则倾泻打击，全数轰向东冥！
　　巅峰级的战斗，非常简单。
　　瑰丽炫彩、玄奇渊博的秘法，并不适用于巅峰级。因为巅峰级实在太强太强，已经堪称永恒虚空的承载极限，所以巅峰级的战斗就是对拼力量！
　　强者生，弱者死，简洁无比。
　　好比纤细弹簧与金刚晶钻的区别。弹簧尚可通过紧绷状态、积攒能量、瞬间爆出。但金刚晶钻却是不行。
　　况且。
　　虽然有一些巅峰级秘法，但施展限制也颇为繁琐。譬如东冥欲要施展的巅峰级秘法，至少需要十个呼吸的时间。
　　可是。
　　方成不可能给他这个时间！因为他也不清楚巅峰级秘法的威力，若是任由东冥施展……万一他挡不住，岂不是自己作死？
　　咚！
　　一道道由空间神则铸就、焘焘灏灏的巨拳，遮蔽苍穹虚空，碾压世间一切，携着浩如乾坤总和的力量，生生轰击东冥！
　　巨拳凝实无比，通体流绕神芒。
　　咚咚咚！
　　方成变幻莫测，犹如虚空幻影一般，时而正面轰击东冥，时而盖压于东冥上方。
　　“该死！”
　　“方成，你胆敢戏耍于我？你找死！”东冥脸色阴沉无比，杀意猛然席卷周遭，演化出了形成实质的无上威严。
　　他可是无上！
　　虽然因为永恒虚空本源之气，他不得已之下，只能背叛人族，但这不代表他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尊严。
　　“哈哈，你生气了？”方成长啸一声，暴喝道：“背叛人族的垃圾也有自尊？你不配！”
　　炽烈杀机生，决然战力爆！
　　背叛人族者，当死！当死！
　　轰！
　　方成穿梭叠合空间，瞬间显身于东冥的背后，双掌向外一推！随后他仿佛镶嵌虚空，执掌统御万物万事，令周围虚空尽皆扭曲凹陷，衍生一道浩然无匹的庞大漩涡，横亘永恒虚空！
　　主宰！
　　主宰！主宰！
　　伴随着虚空传颂之音的响彻万古，方成摊开的双掌，也擒摄住了方圆近千万虚空流年的所有虚空存在能，以狂猛粗暴的简单架势，双拳向前一颤，轰出全数虚空存在能！
　　以空间神则之力作核心，以虚空存在能作外在能量！
　　嗡！
　　这么一轰，永恒虚空仿佛都在振颤！
　　而实际上……方成擒摄近千万虚空流年的所有存在能，也真真切切的引起了东冥恒域的振颤！
　　是的！
　　整座恒域，都在为之振颤！
　　毕竟方圆千万虚空流年的区域，也差不多相当半个疆域的范围，方成统摄抽取了所有虚空存在能，自然也要造成难以形容的恐怖真空范围！
　　“咦？”
　　“我本打算抽取百万虚空流年范围的虚空存在能，这一下居然涵盖了千万虚空流年范围？”方成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他也想不到，启用主宰本质、再配合空间神则之力，竟能造成激增战力的奇效！简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喜讯。
　　这一刻。
　　方成即是永恒虚空的真正主宰，统治恒古，统御一切，真真正正地展露主宰万物的浩瀚威严。
　　“什么？”
　　“虚空传颂之音！？巅峰级专属，虚空传颂！！！”东冥顿时惊骇欲绝，顾不得犹疑，回首一记无上恒能倾泻，随后暴退！
　　暴退！
　　在主宰之音面前，东冥吓退了！
　　他本以为方成只是战力濒临无上级，但虚空传颂都已诞生，显然方成已经另辟蹊径，成为了‘不是无上’的人族巅峰级存在！
　　他却不知。
　　早在虚空君主之时，方成便有虚空传颂的特质，只不过一直按捺到了如今，在全力崩腾战力之下，才终究昭显主宰之音！
　　蓬！
　　暴退的东冥无上，却根本闪避不了方成的竭力一轰，顿时被轰破双臂防线，径直轰在他的面目上，令其眼前一黑，灵魂思维尽皆生出沉沦黑暗的绝望之感。
　　嘭嘭嘭！
　　东冥的柔滑脸庞，瞬间塌陷，血液溅洒，差点被方成轰爆了无上真身的脑袋！
　　“不！”
　　“不可能！”
　　“巅峰级？主宰？人族修行者主宰？？怎么可能！第四例巅峰级境界？？？”
　　东冥歇斯底里地咆哮虚空。
　　他内心沉重无比，崩溃欲绝，万万想不到……只有三类的永恒虚空巅峰级境界，居然多出了一个名为‘主宰’的境界！
　　“方成！”
　　东冥狂吼一声。
　　方成脸庞无悲无喜，隐涵霸烈杀意，穿梭叠合空间，再次显身于东冥的正前方，狂暴无垠地轰击了上去！
　　咚咚咚！
　　高频率凶残打击！
　　刹那之间，方成统治着仍有余存的虚空存在能，轰出了上万记雄浑重拳，任何一记轰击，皆能轻而易举地毁灭一座宇宙星空，堪称强势绝伦！
　　打击不绝，暴怒不止。
　　背弃人族也就罢了，还想着杀他？杀在场的所有修行者？想必人族的一些绝密，狱族也早已知晓！
　　越想越愤怒，越愤怒越控制不住。
　　方成的粗暴攻势，如同掀翻苍穹的狂风骤雨，根本不给东冥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
　　而遥远区域。
　　东冥恒域、永恒祇以上的修行者，全都懵了。
　　他们的思维意识彻底冻结，仿佛有亿万载寒川镇压着，非常凝滞，非常艰涩！他们的心灵念想炽烈莫名，宛如有巍峨火山喷薄炎流，极其火热，极其壮观！
　　沉默。
　　如同时空定格的沉默。
　　“这。”
　　青王禹是最先回神的修行者：“这是巅峰级主宰方成，战巅峰级无上东冥？东冥背弃人族，我以为我们死定了，狱族也定当席卷灭绝永恒虚空……可，可是！”
　　“方成！！！”
　　他脸庞的狰狞伤疤，不断颤抖，烘托着他匪夷所思的爆炸心绪，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情绪在燃烧！
　　热血在沸腾！
　　青王禹地紧紧握住拳头，狠狠凿了下眼前虚空，狂喜低吼：“永恒虚空传颂主宰之名！方成是主宰啊！人族再出一位巅峰级——方！主！宰！”
　　哗啦！
　　一股无色无质的浪潮，蕴涵恐怖，拍击而至。
　　青王禹面色微变，提醒道：“退，速速退后！此乃巅峰级主宰与巅峰级无上的厮杀，我们不能靠的太近！”
　　“哈哈哈，退后！”
　　一位法座附和道。
　　他的朗声长笑，发自内心，源自灵魂，甚至牵动他的眼眶流出晶莹剔透的泪珠。
　　诚然。
　　东冥背弃了人族，令绝望席卷，令死亡笼罩。
　　但缔造奇迹的方传奇，也悄无声息地登临了第四例巅峰级，亘古未有的境界——主宰！


第一百零三章 你不能杀我
　　蓬蓬蓬！
　　方成与东冥激烈厮杀，无与伦比的狂暴碰撞，诞生无可比拟的余波振荡，造成了不可计量的惨重死伤。
　　若非修行者们极力救援，恐怕周围区域的所有宇宙，全都要毁灭。
　　幸亏。
　　这场盛宴的举行位置，比较偏僻，距离最近的宇宙疆域，也有着百万虚空流年的距离。
　　铿锵！铿锵！
　　哐碭！哐碭！
　　方成右掌动用无量的本初存在能，嵌合本原初始轨迹，斩劈一记记断源刀！左掌则是蕴涵空间属神则之力，化作巨掌，拍轰东冥。
　　厮杀激烈。
　　战斗蛮横。
　　周边的永恒虚空都在剧烈颤动，仿佛不堪重负。因为此乃巅峰级的碰撞，寻常法座都难以近距离观看，更且遑论永恒虚空？
　　清风乱流，早已泯灭。
　　汨汨气息，也不再有。
　　“东冥！你真的该死啊！”方成暴喝一声，左掌拍了上去。
　　蓬！
　　东冥瞪得刚刚修复的眼眸，死死瞪着方成，怒吼道：“方成，狱族根源是永恒虚空之外的伟岸存在！所谓的抵御，毫无意义可言！永恒虚空迟早要灭绝！”
　　“我追求更广阔的世界，有错？”
　　“我向往更瑰丽的修为，有错？”
　　披头散发的东冥，猖獗狂啸，施展己身无上恒能，演化一柄玄奥雷霆巨剑，重击方成：“我无错！我是对的！我才是正义！”
　　嗤啦！
　　方成挥出晶莹剔透的左掌，流转神则，以戳破苍穹内外的姿态，与雷霆巨剑碰转！
　　嘭嗤——雷霆巨剑破碎！
　　咔咔——方成左掌生出裂纹！
　　“东冥！”
　　方成眸光闪烁狂怒之色，左掌一颤，混沌规则流淌其间，登即修复伤势。他再次狠狠凿轰向东冥：“你作为人族无上，难道心里没有一丁点愧疚？”
　　“愧疚是什么？有什么意义？”东冥低吼一声，浑身颤动，仿佛化作了一道超巨型恒星，释放光热辐射，暴烈摧毁一切物事！但旋即却仿佛黑洞，凝聚一切，极其坍缩。
　　霹雳咔嚓！
　　雷霆咆哮！电光闪烁！
　　登临无上以前，东冥是雷属法座，所以他的无上恒能也带有一丝雷属性质。
　　嗤！
　　一抹闪耀莫名光波的雷霆光波，凝固了时间，打碎了空间，瞬间劈在方成的面前，甚至令方成躯体、思维、意识、灵神尽皆麻痹！
　　“雷霆恒能竟有负面奇效？”
　　方成眼眸闪烁，闪避周遭区域，但却已经正面挨上了这一记雷霆恒能。若非他闪避及时，恐怕就要凝固当空，优势转为劣势。
　　无上！
　　这就是无上！
　　任何一位无上，皆是万分强横的巅峰存在。方成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因为一些优势，心生轻怠疏忽。
　　正当此时。
　　咔嚓！
　　一道汹涌辽阔的雷霆巨剑，降临永恒虚空！
　　当巨剑显现时，周围区域的所有余波、振荡、扭曲，尽数停滞。
　　当巨剑降临后，如若瀚海的无上恒能，向巨剑汇聚，增强威势！
　　鸣！
　　一道剑鸣之音，响彻苍穹内外！
　　“巅峰级秘法？”方成嘴角噙着冷笑，当空轰出万拳，化作逆流成海的银河瀑布，刹那之间，冲刷东冥面前的雷霆巨剑！
　　简直可笑。
　　他断然不可能让东冥施展巅峰级秘法。
　　咔嚓！
　　泛着空间神芒的逆流银河，登时凿落雷霆巨剑，令其摧枯拉朽地崩塌！
　　“该死！方成！”
　　东冥撕心裂肺地咆哮一声，狰狞双目盯着方成，恨不得生吃了方成似得。
　　这是他的最强招式。
　　一旦给他充沛的准备时间，凝聚出恒能巨剑，便能令战力暴涨，就可以杀死方成！他有着十足信心。
　　毕竟。
　　他可是历经无穷岁月的无上，哪怕无上恒能难以构造秘法，但在无数次的试验推敲后，也能创出一些秘法。
　　“放心，你施展不了巅峰级秘法。”
　　方成眼眸泛着凛冽的主宰威严，虽是平视，但却让东冥忽然生出一丝仰望崇高的卑微感，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位巅峰级的修行者，而是整座永恒虚空。
　　主宰尊威，渊深难测。
　　空间神则，湛耀银白。
　　“死！”
　　方成断喝一声，双掌骤然合并高举，如若锋锐刀锋，紧跟着劈波斩浪、分割一切，降至东冥的背后。
　　唰啦！
　　一抹刀芒，自上而下，闪烁纯白与耀银！
　　蓬！
　　东冥回首一巴掌，拍散了这道刀芒，恶狠狠地盯着方成：“今日算你幸运，我暂且饶你一命！”
　　说着。
　　他向后暴退，欲要离开。
　　但方成岂容东冥离去？不止是因为东冥乃是背弃人族的无上，若是任由东冥离开，等同间接增强狱族的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
　　结晶紫气！
　　东冥体内有着一道紫气！
　　隆！
　　方成脚踏虚空，穿梭叠合空间，瞬间显身于东冥正前方，右掌向前狠狠一抓，生成无可计量的摄取力量，牵扯阻挡了东冥的离去。
　　“你想怎么样？你还怎么样？”东冥低吼道。
　　他不想与方成厮杀。
　　虽然无上境界，非常崇高，但也不可能如此频繁地崩腾力量、爆尽全数战力，无上也有极限！
　　“方成！”
　　东冥眼眸闪烁不定，有一些不妙的预感。因为方成的狂暴态势，自始至终不曾削减，万一再厮杀下去，劣势转为颓势，哪怕他是无上也有陨落之危。
　　“我想打死你！”
　　方成脸庞满是残酷凛冽，终于忍不住咆哮开口。背弃人族的无上东冥，居然还想着逃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叛徒！”
　　方成叱喝一声，左掌擒摄万物万事，右掌碾压一切存在，同时杀向无上东冥，令虚空混淆不堪，令东冥怒吼不息。
　　可惜。
　　东冥逃不了。
　　在方成的空间神则之下，哪怕东冥打出空间隧道，通过空间传送逃离，也要被方成从隧道内揪扯落出！
　　但是。
　　打也打不过。
　　方成的狂暴态势，一直处于巅峰状态，似乎如此粗暴的打击，根本造成不了丝毫消耗。
　　咚！
　　方成一拳捶出，东冥勉强抵御。方成再次打出一条如同河流的神则冲撞，东冥向后抛飞。
　　厮杀贯通东南西北，战斗遍布四面八方。
　　无论东冥往哪里逃离，都不能逃出方成的牵扯范围。而原本只是有些劣势的东冥，也渐渐转为颓势。
　　嘀嗒。
　　嘀嗒。
　　一滴滴泛着莫名光波的血液，坠落虚空。
　　单单这么一滴血液，便能令普通生灵成为超凡，便可让超凡修行者晋入天体阶层，此乃无上鲜血！
　　“方成，住手！我认输了！”东冥狂吼道：“你放弃厮杀，我可以告诉你狱族的真正来源！”
　　哐！
　　方成眼眸顿显纯白：“狱族的真正来源？”
　　哐哐！
　　方成踏出一步，通体崩腾灏灏伟瀚、灏灏如煊的银白神芒：“这不劳你费心，我当亲自捏着狱族冥神的生死，问问它们这些该死的玩意儿——到底从何而来！”
　　哐哐哐！
　　方成身躯挺拔，矗立虚空天穹，挥洒辉煌！好似凝固了四方空间、暂停了流淌时空、即将倾塌灭尽苍穹乾坤，伴随着空间神芒的极致挥洒——咚！
　　方成晶莹剔透的右拳，高高举起，犹如审判生死轮回、掌控虚空诸生般，骤然向下一抡，凿灭一切！
　　哗！
　　以方成为中心，无量无穷的力量，倾泻而出！
　　哗啦！
　　浩瀚力量，蕴涵着空间属神则、本初存在能、混沌规则，以及方成的坚定杀机心念！
　　破碎世间诸空！
　　湮灭物质能量！
　　倏然之间。
　　狂暴无匹的右拳，活生生垂塌了东冥抵抗的双臂，继而向下，落至东冥的胸膛上——噗嗤！
　　贯透无上真身的胸膛！
　　嘀嗒。
　　嘀嗒。
　　海量的无上鲜血，洒落虚空。
　　东冥抬起难以置信的苦涩目光，紧盯着方成，疑惑道：“主宰到底是什么？”
　　巅峰级共分三类。
　　人族无上、星族伟大、狱族冥神。三者之间，无上是战力最弱的巅峰级。如今方成创出了第四例巅峰级——主宰。可无上级仍然是最弱的——
　　主宰强于无上。
　　方成眼眸一闪，脸庞满是霸烈，淡淡道：“你不配知道。死前可有遗言？”
　　须知。
　　无上的心性何等坚定，不可能翘出任何讯息。而且无上的思维意识太强，灵魂幻术之类的秘法，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
　　“你不能杀我。”
　　东冥深深喘了口气，捋了捋染尽鲜血的胡须，沉声道：“若非我的恒能弥漫，这座东冥恒域顷刻间就要沦为狱族诞生的灾难乐园，普通宇宙万万挡不住新生狱族的毁灭。你难道想看着无数宇宙沦为残桓断壁的废墟虚空？你难道要间接摧毁一座人族恒域？”
　　唿唿。
　　余波翻滚，振荡不息。
　　方成只是静静注视着东冥，一言不发。
　　东冥见状，登时狂喜，松了口气，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明白自己的警告终归是有奇效的。他重重道：“你，不能杀我。”
　　“不。”
　　方成淡漠摇了摇头，道：“我能杀你。”
　　言罢。
　　方成高举右掌，食指与中指并列，渐渐降落，直到眼前。
　　嗡！
　　双指之上，骤然流绕空间神芒，演化异象，犹如永无止境的崭新叠合空间，宛若永恒不坠的浩瀚世界苍穹，轻轻向前一点。
　　铿锵！
　　只见无数空间与无穷世界，全部融汇成了一道漭漭焘焘的光芒，瞬间形成了一柄横亘永恒虚空、直指无上东冥的朴实长刀。
　　这柄长刀，由空间神则组成，无比璀璨辉煌。
　　而且其内蕴涵着无穷主宰威严，刹那间就摄取汇聚了方圆千万虚空流年的虚空存在能，最终全数汇聚于长刀内部。此乃超乎寻常的绝对凝聚，没有一丝一毫的散逸。
　　铿！
　　锵！
　　神则长刀的刀尖，闪烁耀银、湛耀纯白，轮回更替，昭告临世！
　　唰啦！
　　可怕的神则长刀，朝向面容惊骇欲绝、疯狂嘶吼的东冥，倏然沉沉一戳，顿时倾泻出了一道无穷无尽、无量无垠的皓然刀流，直截了当地冲刷东冥！
　　威势排山倒海，摧枯拉朽！
　　气息皓如恒河，灏灏荡荡！
　　“不！”
　　“你这是在亲手杀死整座恒域的无数普通生灵！丧心病狂！你的人性何在！停止！停下你的愚——”
　　东冥无上疯癫嘶吼，试图向后暴退，但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唔。”
　　方成淡淡盯着前方。
　　他与东冥的最后一道目光，相互对视。东冥的双目之内，包涵悲愤与怨毒，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只有残忍暴戾的死亡绝望。
　　铿！
　　锵！锵！锵！
　　浩渺煊煊的极致刀流，冲刷悠悠万古，湮灭苍穹乾坤，瞬间淹没吞噬了恐慌欲绝、不甘怨怼的东冥无上。
　　死寂。
　　死一般的静寂。
　　周围的永恒虚空，彻彻底底地沦为虚无地带，能量物质不存，光芒声音不再，只余下方成自己……以及前方的浩然刀流。
　　嗡嗡嗡！
　　无论外界的刀流，再怎么狂暴冲刷，方成脑海内的属性异能仍然剧烈闪烁颤动，传出吞噬意味——力量：96.3，敏捷：67，精神：77.7，元能：700.1。
　　下一刻。
　　剧烈颤抖的紫色属性符号，元能点增涨了一点——力量：96.3，敏捷：67，精神：77.7，元能：701.1。


第一百零四章 我能，因为我也能
　　永恒虚空、东冥恒域。
　　铿锵！
　　浩渺刀流，尽皆由空间属神则之力构成，蕴涵无可匹敌的力量，摧枯拉朽地湮灭虚空，衍生出一片混混沌沌、清清明明的矛盾区域，横亘前方。
　　纯白湛耀、耀银闪烁。
　　此时。
　　苍穹之下，仿佛只剩下这么一道煊赫刀流，来回冲刷混淆区域，宛若翻滚沸腾的灭世浪潮。
　　“咕咚。”
　　青王禹悄悄咽了口唾沫，天崩地裂的恐怖猜测，升腾内心。他瞠目结舌地望向方成：“方主宰，杀死了无上东冥？”
　　倘若东冥仍存活。
　　为什么还不露面？
　　铿锵！
　　银白刀流遮蔽乾坤，湮灭声音光芒，哪怕青王禹乃是一等法座，也难以感知刀流内部的状况。其余修行者也是面面相觑，心中猛然生出一丝心悸。
　　东冥死了，倒是无所谓。
　　但东冥恒域，该怎么办？
　　一位无上对应一座恒域，人族只有五位无上。因此永恒虚空只有五座恒域。所谓恒域，即是无上扩散己身恒能，以莫测律动，席卷覆盖恒域之内，干扰阻碍狱族诞生。
　　准确而言。
　　狱族诞生之时、虚空前兆演化之时，无上恒能的律动，可以配合牵动永恒虚空，扰乱前兆演化，阻隔狱族降临。每一位无上己身恒能的覆盖范围，基本相等，约能容纳七千座虚空疆域。
　　永恒虚空疆域，是以高位宇宙作为核心、其他宇宙围绕拱卫的自然疆域。
　　而永恒虚空恒域，是人族特有的产物，并非自然生成！
　　如今。
　　自然疆域早已消散一空，被狱族毁灭的一干二净。目前只有人族恒域才能容纳疆域，并提供让修行者生存的区域。如果东冥恒域失去了恒能律动，也就意味着不再具有干扰阻碍狱族诞生的特质。
　　那也注定了恒域的灭亡。
　　虚空君主以上的修行者，倒是不需担忧。但整座恒域的君主以上修行者，能有多少位？即使他们能时刻庇护，估计仅可护住东冥恒域的千分之一！
　　“怎么办？”
　　一位花容月貌的妖娆女子，细腻娇嫩的左耳垂，挂着一串五彩缤纷的珍珠。她花容失色，颤颤巍巍地问道。
　　凡是在场的修行者，尽皆听懂了她的意思。
　　一位黑发老者吧唧吧唧嘴，沉声道：“东冥无上背弃虚空诸生，死了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方主宰的修行生涯毕竟尚浅，估计暂时不具备击杀东冥的战力，暂且先看着吧。”
　　“是啊。”另一位少女姿容的修行者，也掩嘴轻笑：“目前而言，方主宰占据绝对上风，我们的生死危机已经解除。但若说击杀东冥，方主宰应该还差了些。”
　　诸多修行者面面相觑，同时松了口气。
　　诚然。
　　他们希望方成战而胜之，但直面一位无上的陨落？他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无上陨落的后果，太严重了。
　　不光是东冥恒域能否继续存在的问题，更涉及到人族整体心气、战前准备等等。所以他们既希望方成战胜，又不愿意目睹东冥陨落，这大概是非常矛盾的心理。
　　“唉。”
　　妖娆女子抿着朱唇，左手无意识地搓动珍珠耳坠。
　　无论东冥是否陨落，总是要死的。一位虚空君主的背弃，尚可忽略不计，但一位无上的背弃，劣性影响太严重了。
　　东冥无上早晚要死。
　　届时……他们的东冥恒域该怎么办？茫茫虚空，只剩下五座容纳修行者的恒域了，不容有失。
　　下一刻。
　　“不。”
　　“我有预感。”青王禹盯着渐渐消散的煊赫刀流，眯着眼睛，闪烁一丝海枯石烂的震骇，沉声道：“东冥无上，恐怕真的是死了。”
　　什么！？
　　不可能！
　　诸多修行者面色一窒，纷纷摇头。
　　那位少女姿色的靓丽永恒祇，脆声道：“青王禹法座，虽然我也极度崇拜尊敬方主宰，但一位无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陨落？怕是要厮杀要天昏地暗，才——”
　　她的清脆声音，登时凝固。
　　她的清秀脸蛋，浮现惊骇。
　　所有修行者也俱皆怔怔出神，望着煊赫刀流的消散，望着莫名其妙横亘虚空的九百九十九万里的结晶紫气，脑袋一下子懵了。
　　东冥呢？
　　无上东冥呢？
　　只见前方的永恒虚空，仅剩一袭白衣、脸庞冷酷、气息浩渺的巅峰级主宰、方成，以及一道玄妙绝伦的紫气。而无上东冥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不曾来到这世间，烟消云散，不再存在。
　　嘭！
　　一位岩族法座的眼珠子活生生瞪了出去。
　　咔咔！
　　一位树木形状的永恒祇，吓得躯体崩裂。
　　噗噗噗！
　　一位人族永恒祇，惊骇欲绝，径直狂吐三口鲜血。
　　“无上陨落？方主宰打死了东冥无上！”姿容秀丽的少女，双目呆滞，喃喃自语。
　　“方主宰的一刀，竟能彻底湮灭东冥？”
　　妖娆女子花容凝固，左手轻轻一颤，竟是将珍珠耳坠扯了下去，左耳垂上传出的阵阵痛感，令她非常清楚……这不是梦境，亦非幻境。
　　这是现实！
　　唿唿。
　　偶尔有些清风乱流，吹拂而至，仿佛冻结魂魄的寒川之风，将伫立虚空的所有修行者，化作一樽遵雕塑。
　　“无上死了。”
　　青王禹深深吸了口气。
　　他心里混乱极了。无上是人族的最强战力，是人族的精神寄托，是人族赖以生存的最终倚靠。而眼下，无上东冥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
　　毋庸置疑。
　　青王禹沉声道：“东冥，死有余辜，死不足惜！但我们必须与方主宰汇报目前最严重的一个问题——这座恒域该怎么延续？以我们的战力，不可能时刻护住所有区域。”
　　“言之有理！”妖娆女子也轻轻颔首，冷静道：“虽然失去了恒能律动，阻挡不了狱族诞生。但狱族降临也非一朝一夕，按照正常频率而言，每隔千年，恒域内的某处区域才会有狱族诞生。”
　　换而言之。
　　哪怕失去了无上恒能律动，东冥恒域注定毁灭。但也并非短时间内的绝望灾难，而是持续良久的消耗性毁灭。
　　一点点衰落。
　　渐渐地破落。
　　“你说得对。”
　　青王禹舒了口气，微笑道：“我们理应都清楚，方主宰仅有两百年的修行生涯，说不定再过数千年，方主宰便能彻底灭绝狱族。而在这期间，以最坏情况估测，也就是三四座疆域毁灭而已。”
　　诸多修行者眼眸一亮，相互对视，暗暗颔首。
　　是啊！
　　哪怕东冥死了，但这座恒域走向灭亡，至少也要十万年以上的灭亡时间，恐怕到时候狱族早都死光了！毕竟方主宰的前途光明，必当灭尽狱族！
　　“咳咳。”
　　黑发老者讪讪一笑：“我倒是糊涂了。”
　　青王禹摆了摆手，微笑道：“我们立即整理一番姿态，以最最恭敬的礼仪，觐见方主宰。”
　　瞬息后。
　　所有修行者全部飞向方成，欲要与方成商议。
　　同一时刻。
　　屹立虚空、脸庞冷漠的方成，眸光一闪，盯着结晶紫气，轻声呢喃道：“我能杀你，是因为——”
　　“我也能！”
　　哐！
　　方成双臂张开，仿佛镶嵌永恒虚空一般的总揽苍穹，浑身上下缭绕恢弘辉煌的本初存在能，如同乾坤八方的唯一核心。
　　主宰！
　　主宰！主宰！
　　伴随着虚空传颂之音的响彻虚空，方成轻喝一声：“以主宰之名统御虚空，以主宰之能掌控存在——”
　　“虚空律动！”
　　哐！哐！哐！
　　方成以主宰本质，统治所有虚空存在能，参照渐渐消散的无上恒能波动，同样形成了海量巨量的虚空律动，扩散四面八方，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向整个东冥恒域！
　　咚！咚！咚！
　　海量莫测、渊深难懂的纯白律动，弥满虚空，并且向周围永无止境地扩充满溢！
　　“呵。”
　　“无非是打乱虚空存在能的排序，制造相应规律，间接扰乱狱族的降临诞生而已，能有多难？”方成淡笑一声。
　　倏然。
　　方成皱了皱眉，回首望着一群目瞪口呆、脑歪腿抖的修行者们，温声问道：“怎么了？”


第一百零五章 吞噬紫气
　　永恒虚空、东冥恒域。
　　一群永恒祇以上的修行们，茫然四顾，尴尬莫名。他们的思维意识内猛地闪烁一丝灵光。
　　是啊！
　　无上作为巅峰级存在，可以施展无上恒能律动，覆盖恒域。而方成同样也是巅峰级存在，况且还是斩杀无上的主宰，制造相若类似的律动，岂不是简单至极？
　　一叶障目，不知所以！
　　“咳咳。”
　　作为修行者们的代表，青王禹万分困窘，不由轻咳一声。
　　幸亏没等到他们开口，方主宰便已制造出了虚空律动。不然这可是当面质疑一位巅峰级！
　　东冥能行。
　　难道方成就不行？
　　面对一位能活生生打死无上的主宰，对其开口道不行？这简直是活腻歪了，任谁都知道……方主宰可不是什么盲目宽厚、至死纯善的圣者！
　　下一瞬间。
　　青王禹站的溜直，深深鞠了一躬，最后单膝跪拜虚空，仿佛俯首称臣：“尊敬的主宰方，人族法座青王禹，向您致以最高敬意！”
　　咚！
　　妖娆女子一怔，匆忙之间重新戴好珍珠耳坠，单膝跪空：“尊敬的主宰方，人族法座晴幺，向您致以最高敬意！”
　　咚咚咚！
　　一位位修行者，或是法座、或是永恒祇，全数深深鞠躬，最后单膝跪空，恭贺方成登临巅峰级主宰！
　　一眼望去，虚空当中。
　　气息浩瀚、威势滔滔的修行者，尽皆单膝跪拜虚空。宛若巍峨伟岸的山脉，唰啦一下倒塌，衬托此刻的肃穆氛围。令有些试图前来查探情况的虚空君主们，心神恍惚，瞠目结舌。
　　如同推倒金山巨柱！
　　仿似众星拱卫星河！
　　所有修行者全都心甘情愿，这既因为方成登临巅峰级主宰，斩杀背弃虚空诸生的东冥，也因为方成有能力庇护东冥恒域。
　　换而言之。
　　他们是在俯首称臣，宣告这座东冥恒域，改换门庭，从此往后当以方主宰为主！
　　“唔。”
　　方成怔了一怔，望着眼前泛着五光十色、面带恭谨尊敬的诸多修行者，心里骤然升腾莫名感慨。
　　时值如今。
　　他终于登临永恒虚空的最高巅峰级，并且以斩杀无上东冥作为登临巅峰的正名之战！辛苦攀登、坚决前行，终究得以巅峰，终能抵达道路尽头，俯瞰苍茫世间，坐享巅峰风景。
　　霎时之间，他有些恍恍惚惚。
　　他自地球开启修行道路，当时他何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伫立永恒虚空当中，有数百法座、近万位永恒祇为他称颂恭贺。
　　想不到的。
　　任谁也想不到。
　　两百年前，他只是地球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注定有着微不足道的庸碌生涯。他或许会在深夜凌晨，思考未来的人生道路。也或许会在游戏之内，麻痹灰暗的生活轨迹。
　　有时。
　　他也曾仰望宇宙星空，幻想星空之内，是否有其他生命存在。
　　偶尔。
　　他也暗自消沉，徘徊迷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差不多的人生。
　　但他非常幸运，偶得属性异能，走上了一条辉煌璀璨的道路，踏上了一个平凡生命的蜕变旅程。湛耀己身光芒，照耀天上地下。
　　面对齐声恭贺，方成深吸了口气：“哪怕一个再卑微的生命，若能遇到机会，也定能紧紧抓住，登临苍穹之下的最高巅峰。我与其他生灵的不同，其实也就是因为属性异能罢了。”
　　“但是。”
　　“我的修行生涯，岂是一个属性异能便可铸就的？属性异能只是给了我开启辉煌的机会，提供一路前行的推动力量，但绝非我的修行全部。”方成暗暗默念了一声。
　　此时此刻。
　　他感知着属性异能的振颤，感知着横亘虚空的玄妙紫气，心情忽然没有那么急切了。他一个普通人，走到如今，已是得天之幸，能否知晓属性异能的根源，合该随之自然。
　　“唔。”
　　方成轻轻闭阖眼眸。
　　因为喜欢，所以好奇。
　　因为追逐，所以攀登。
　　至刚至纯的心境，愈加通透纯一，宛若一场淅沥沥的小雨，洗涤了内心的疑虑与担忧。
　　哪怕属性异能骤然消散——
　　本初存在、混沌规则、本心初心心无限、濒临圆满无暇的空间法则感悟度，以及主宰，这些本质也终归是他的。
　　同在同存。
　　共生共死。
　　他的修行生涯，不断攀登、恒久前行，这些本质已经深深铭刻他的生命本源内、永恒不坠地烙印在灵魂躯体内。他已经不再是羸弱不堪的弱者，面对任何艰难险阻，他皆可一力破之。
　　“你们站起来吧。”
　　方成抬起眼眸，淡笑瞥了眼青王禹他们。
　　“是，尊主宰方之令。”诸多修行者急忙起身，但他们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只是一个乍眼的时间，方主宰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
　　若说之前是锋芒毕露、狂霸遮天、戳破苍天，那如今即是洗尽铅华、超然物外、飘渺莫测。
　　但具体是哪里不同，他们也说不上来。
　　仿佛浩瀚星河骤然转为一片糊涂混沌，难以识别衡量。
　　“恩。”方成点了点头，瞥了眼修行者们，淡然目光最终落至一等法座、人族青王禹：“青王禹，你负责统筹其他修行者的事务，稍后我会与其他四位无上，沟通商议东冥之死的情况。”
　　“你们，暂且退去。”
　　说罢。
　　方成转动目光，盯着横亘前方的玄妙紫气。
　　“是！”
　　修行者们躬了躬身，悄然离开。
　　青王禹则是暗暗咂舌：“方主宰不愧是巅峰级存在，哪怕刚刚诛杀了一位无上，也风轻云淡，不见丝毫喜怒。”
　　……
　　唿唿。
　　清风、乱流、气息，簇拥而至，填补虚无空旷的激战区域。
　　但任是再怎么剧烈的虚空波动，结晶紫气仍然纹丝不动，横亘方成的前方，散发玄妙绝伦的韵味，仿佛永恒虚空的最最精华。
　　“永恒虚空本源之气？”
　　方成盯着结晶紫气，嘴角勾勒一丝笑意：“这道紫气能令法座登临伪无上，强制融汇衔结体内的所有力量。但我已登临巅峰，且日后还能更强。即使少了一位无上，我也定能灭尽狱族！”
　　“既然属性异能想要吞噬紫气——”
　　方成深深吸了口气，踏前一步，来到结晶紫气上方。他径直钻进紫气内部，轻吟一声：“吞噬吧！”
　　嗡嗡嗡！
　　脑海内的紫色属性符号，疯狂振颤，随后倏然停滞凝固，最终化作璀璨无比的紫芒，渗透方成的脑海之外，勾动结晶紫气！
　　哗哗哗！
　　属性符号所化的紫芒，仿佛吸尘汲雾的科技器械，瞬间吞噬了横亘九百九十九万里的结晶紫气，随即回归方成的脑海之内！
　　“恩？”
　　方成闭阖双目，紧紧感知着脑海内的属性符号。
　　此时。
　　四个紫色属性符号，仿佛化作虚影，闪烁不定，颤抖不止，然后传出了一道讯息：“法规有缺，请补全！”


第一百零六章 方主宰（上）
　　永恒虚空、东冥恒域。
　　一袭白衣的方成，闭阖双目，屹立永恒虚空当中，脑海中的紫色属性符号，则是模糊不定，变幻莫测。
　　时而化作啼鸣苍穹的凤凰。
　　时而演化宇宙破灭的星空。
　　仿佛闪烁不息的虚幻异象，令方成难以捉摸，因为这些异象，方成仅能依稀辨识万分之一，其他异象尽皆难以理解！
　　“啧啧。”
　　“属性符号显化的这些异象，有的磅礴壮观，有的琉璃精致，有的恐怖狰狞，我竟不曾见闻？”方成心中了然：“恐怕永恒虚空真的不是唯一世界，在永恒虚空外……绝对存在着更广阔的世界。”
　　“而属性异能的来源，便是那里！”
　　嗡嗡嗡！
　　泛着紫芒的属性符号，转化万象，最终定格：力量：96.3，敏捷：67，精神：77.7，元能：701.1——吞噬法规。
　　“咦？”
　　方成心神震撼，狠狠吃了一惊。只见元能点数目之后，竟然多出了四个娟秀典雅的四个字迹——吞噬法规！
　　最关键的是。
　　这四个字、吞噬法规，与其他属性符号不一样！
　　属性符号数据，标准圆整，方正简洁，一笔一划尽皆横平竖直，仅仅只是单纯的讯息显态。
　　但‘吞噬法规’四个字迹，却犹如生灵亲自提笔，书写出龙飞凤舞、清新飘逸、灵动秀丽的字体！甚至方成能隐约察觉到……吞噬法规四个字迹上的韵味，有浑然天成的惬意感。
　　属性符号与吞噬法规字迹，好比器械制印与生灵雕刻的区别。
　　天壤之别。
　　截然不同。
　　“而且这四个字、吞噬法规。”方成咽了口唾沫，心中浮出一丝古怪绝伦的念想：“娟秀，灵动，清新。似乎是女性生灵书写的？”
　　可是。
　　究竟是谁，竟能在属性符号后，书写字迹？难道属性异能并非天然生成，而是由某位雌性的超级存在、制造而出？
　　“嘶！”
　　方成倒吸了口气。
　　虽然属性异能概括不了他的一生，但他能从一个普通地球人，蜕变成如今的巅峰级主宰，绝对与属性异能有着千丝万缕、无法分割的关系！
　　那么。
　　属性异能，难道是某位雌性生灵的创造产物？
　　“不对！”
　　“假如属性异能真的是由某位存在，创造出的产物，那属性异能为何恰巧落在地球宇宙？况且属性异能既然是来自永恒虚空之外，为何击杀星族，增加不了元能点？”方成摇了摇头。
　　实际上。
　　他一直有隐约猜想……属性异能或许是永恒虚空的本源显化，是永恒虚空的天然产物！而结晶紫气、即永恒虚空本源之气的出现，更验证了这一猜想。
　　同为紫色。
　　且能令属性异能振颤，传出吞噬意味。
　　等等！
　　方成眼眸一眨，错愕地回想着刚刚属性异能传出的讯息——“法规有缺，请补全。”
　　属性异能是残缺的？
　　方成困惑万千，迷惘极了：“法规，应该就是指属性异能。但法规是什么？为何有缺？属性异能缺失的另一部分，在哪里？”
　　假如属性异能是永恒虚空的天然产物，那他该去哪里寻找另一部分？
　　苍茫无涯的虚空，无边无际！属性异能对紫气的感应范围，大约是十万米……若是按照如此范围，搜寻永恒虚空，哪怕以他是巅峰级主宰，也要上百亿年。
　　况且。
　　倘若属性异能真的来自永恒虚空之外，更是艰难无比，想要补全属性异能，堪称不可能！毕竟方成还不清楚，永恒虚空之外的广阔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是。
　　参照狱族的凶猛修为境界，回忆东冥无上的死前言语，永恒虚空之外的世界，必然更为广阔！寻找属性异能缺失的另一部分，宛若浩瀚星河之内，寻找一颗沙粒。
　　不可能的，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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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后。
　　方成慨叹一声，摇了摇头：“有缺的属性异能，已是如此玄奇。实在不应该贪心更多。”
　　“至于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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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成沉吟了一会儿，蓦然生出一个啼笑皆非的念想：“法规，难道是法则与规则的结合？吞噬法则，与增涨修为的具现化规则？”
　　他自己皆是一乐。
　　遍数永恒虚空，法则只有十道——金、地、水、火、风、木、光、雷、生命、空间……绝不可能再有其他法则！
　　估计法规是法则与规则之上的东西。
　　“也罢。”
　　方成撇了撇嘴：“属性异能吞噬了虚空本源之气，只是多出了四个字迹，以及传出了‘法规有缺，请补全’的讯息。着实有些浪费。这道紫气理应给洺凡师兄，助他登临无上。”
　　“可惜了。”
　　方成嘀咕了一声。
　　早知如此，他断然不会吞噬结晶紫气。但时间不能扭转，何况他也不可能预知未来。
　　“属性异能，暂且搁置一旁。目前最最亟待紧要的，应该是如何抵御狱族！这次的虚空诸生黄昏，怕是艰难了。”
　　方成轻叹一声。
　　须知。
　　虽然他已有巅峰级战力、可以替代东冥的战力位置，而且还比东冥更强一些。但东冥背弃虚空诸生，甘做狱族奸细，想必人族的绝密机密，狱族也早已经一清二楚！
　　当绝密不再是秘密，也就不能再逆转劣势、一举破局。
　　“不过。”
　　方成抿了抿嘴，忧心忡忡，喃喃自语：“巅峰级的生死胜负，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因素。哪怕再劣势的悲惨局面，只要我们巅峰级仍然存活，便是希望！”
　　一位巅峰级，便是最高存在。
　　即使成千上万的法座，在巅峰级面前也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参照他终结永恒虚空的两场混战，即可管中窥豹、以小识大。仍非巅峰级的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屠戮狱族冥魔，甚至组成战阵，也羸弱不堪。遑论巅峰级存在呢？
　　蓬！
　　方成尝试性地捏了捏手掌，炸出恐怖无比的簸荡！若是任其向四周扩散，恐怕能灭尽方圆百万虚空流年的所有存在！
　　是的！所有存在！
　　哪怕永恒虚空，也扛不住方成这么一捏。毕竟永恒虚空只是无与伦比的广阔，并非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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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由青王禹的妥善安排，东冥之死的讯息，并未泄露。整座东冥恒域依旧祥和平静，不见丝毫波澜。
　　只有永恒祇以上的修行者，才知晓真相。
　　人族五位无上之一、东冥恒域之主、东冥，已经陨落！人族第一位巅峰级主宰境、方成，强势登临巅峰，须臾斩杀东冥，且制造出了与恒能律动相差仿佛的虚空律动，笼罩东冥恒域。
　　但是。
　　这一真相，谁也不敢言明。
　　毕竟这实在太惊悚恐怖，作为人族无上的东冥，竟然背弃了虚空诸生，投靠了高等生命体、狱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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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东冥恒域的一处区域。
　　无上！
　　无上！无上！
　　虚空传颂之音，相继响彻八方！
　　无上许贤、无上纪光、无上寒代、无上宫皓一，尽皆降临分念化神于此，严凝万分地注视着方成。
　　冻结四面八方的气氛，席卷周遭！
　　压抑灵魂心灵的沉重，盖压苍穹！
　　“方主宰，东冥真的背弃了人族？你亲自打杀了他？”姿容典雅的纪光，忍不住开口追问。
　　饶是她早已接到青王禹的讯息，但也心神振颤，难以自抑，仿佛有一场横亘虚空、镇压万古的幻境，笼罩着她，也笼罩着虚空诸生。但不管如何，面对同为巅峰级的主宰方成，她也要注意言辞。
　　不可随意。
　　不能轻怠。
　　纪光注视着方成，眼里有着流光溢彩。
　　“恩。”
　　方成点点头，也不多言。他轻轻弹指传出相应的讯息流，演化详尽的画面，令四位无上哑口无言，再无任何质疑。
　　须知。
　　方成只是战力比肩无上！论及修为境界，与无上相差甚多。自然不具备隔着遥远距离，传递讯息的能力，只能令青王禹代他传递这一真相讯息。
　　“东冥！”
　　“这个该死的东西！他不配为人族！他不配啊啊！”许贤脸上满是寒意，低吼虚空。
　　他心里满溢愤怒。
　　早前的那些岁月，东冥居然还有颜面称他‘许老弟’！简直令他恶心到了极点！东冥竟是这么无耻卑鄙的叛徒，他想不到，任谁也想不到。
　　“唉。”
　　“目前该怎么办？方成登临巅峰级，本应是胜利曙光。但，但东冥他……”纪光皱着秀眉，惋惜无比。
　　这本应是狱族灭绝的前兆！
　　但却因为东冥的背叛，曙光尽无。他们少了一位无上，更是泄露出了诸多隐秘讯息！
　　“不急。暂且不急。”方成屹立虚空，脸庞冷淡，轻声道：“我觉得目前应该先敲定一件事——我们之间，是否还有第二个东冥！”


第一百零七章 方主宰（下）
　　永恒虚空、东冥恒域。
　　唿唿。
　　习习清风、滚滚乱流、汨汨气息，三者共存，充溢着虚空上下，也烘托着此时此地的凝重气氛。
　　“哼！”
　　无上宫皓一略有薄怒，英俊不凡的脸庞，闪过一丝怒气。
　　第二个东冥？
　　什么意思啊！
　　方成这是在当面质疑他们！须知，他们任何一位无上，皆是为了人族奋斗拼搏了无穷岁月，岂容此等侮辱？真真是奇耻屈辱！
　　况且。
　　他们乃是无上，遍数永恒虚空亦是巅峰存在，没谁能够当面怀疑质问他们任何问题！这，便是无上的尊严，不容丝毫侵犯。
　　若有触犯，绝不宽恕，必须当场打杀。
　　可是。
　　站在他们四位无上面前的，不是其他修行者，而是登临第四例巅峰级主宰境界的传奇方成，须臾斩杀无上东冥的方主宰！
　　宫皓一抿了抿嘴唇，最终缄口不言。
　　纪光与寒代相互对视，也默然无言。
　　一袭白衣的方成，脸庞超然淡漠，屹立永恒虚空当中。他眼眸有着耀银与纯白，轮转更替，永无止境。
　　宛若生生灭灭的轮回，深邃莫测，浩瀚难名。
　　时值此刻。
　　方成也具备了高居虚空，掌控一切的巅峰威严。仿佛是一位端坐九天之上、俯瞰花开花落的存在，永恒不坠，最强最高。
　　“咳咳。”
　　许贤皱了皱眉，摇头道：“方成，第二个东冥是什么意思？”
　　其他三位无上，可能会害怕方成，但他却是不怕的。他是谁？他可是方成的师尊。仿佛一个宽厚长辈与年轻晚辈，晚辈再怎么冷漠，也不可能亲自弑杀长辈。
　　“师尊。”方成轻声道：“东冥登临无上的关键，正是因为狱族给了他一道永恒虚空本源之气。我并非刻意针对谁，而是担心……是否会有其他无上，也是凭借紫气，方能登临无上。”
　　什么？
　　永恒虚空本源之气？紫气？能铸造出一位无上？
　　许贤他们顿时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向方成询问详细情况。
　　试想。
　　倘若紫气能多一些，哪怕再有一两道，人族就能多出一两位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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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后。
　　许贤理了理自己的湛蓝袍子，叹息道：“原来如此。狱族来自永恒虚空之外。它们能知晓结晶紫气的真正来源与奇效，想必也是理所当然。毕竟——”
　　“它们来自于更广阔的世界！”
　　许贤并非震骇，而是慨叹。
　　他早已心生怀疑，狱族并不属于永恒虚空，今日终于验证了这一真相答案。面对更广阔的世界，他有些悠然神往，但也担忧不已。
　　“诸位。”
　　“我们所在的永恒虚空，相对于广阔外界而言，想必是非常羸弱的层次。否则那些狱族冥神的言语之间，也不可能满是鄙夷不屑。”
　　许贤沉声道。
　　纪光轻轻颔首，开口道：“永恒虚空之外，可称其为广阔世界。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许贤连道：“纪光无上请说。”
　　纪光道：“永恒虚空与广阔世界，是否等若……宇宙星空之于永恒虚空？亦或者是生灵秘境之于永恒虚空？换而言之，我们所在的永恒虚空，要么是一方秘境，要么是崭新的隐秘虚空。”
　　“所以才有狱族降临，企图占领永恒虚空。”
　　纪光有条不紊地详尽分析。
　　他们皆是无上，虽然得知永恒虚空不是唯一的世界，也不会生出无意义的震骇茫然，转而冷静客观地推测。
　　许贤眯着眼睛：“我更倾向于前者。永恒虚空好比一座宇宙，我们生活在虚空内部，虚空外界则是恐怖的乱流区域。”
　　寒代暗忖片刻，也皱眉道：“我认为后者更有可能。永恒虚空乃是一方秘境，不然狱族为何非要毁灭我们，占据永恒虚空？”
　　四位无上，相互沟通交流。
　　眨眼之间，便是亿万次的猜测与猜想。
　　“呃。”
　　方成驻足观望，一边心生无语震撼，一边盯着除去师尊许贤的三位无上的神情。
　　须知。
　　他刚刚传出的讯息画面，并无声音，只有画面。因为巅峰级的战斗厮杀，仅能存留画面。声音等讯息皆是传音状态，难以昭显。
　　但眼前的场面，却超出了方成的预料。
　　永恒虚空并非唯一，仍存更广阔的外部世界！他本以为四位无上应该会与他一样，生出震撼情绪，且有些茫然四顾的迷惘。但目前，四位无上却是争论的热火朝天。
　　甚至罗列出了两种可能。
　　其一、永恒虚空的宇宙论。
　　其二、永恒虚空乃是秘境。
　　“若是前者，狱族却是与仙者类似。当初我在达特宇宙，正有仙者入侵宇宙星空，企图吞掠生灵，吞噬宇宙本源，以此修炼仙道。”方成暗暗点头，默默道：“难道狱族与仙者一样？但若是这样，那也意味着在‘广阔世界’，有着与永恒虚空相同的其他虚空！”
　　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
　　但方成很清楚，越是荒唐离奇的猜想，便越有可能是真相。
　　四位无上争论不息。
　　方成则是旁观不语，暗暗揣测着无上们的神情与举止，但思绪电转之间，他却自嘲一笑。
　　这么观察，能得出什么结果？
　　不可能的！
　　历经无穷岁月、领略千奇百怪的无上们，哪怕真的背弃虚空，表面上也一如既往，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绽，绝非他能察觉的！
　　“唔。”
　　方成眨了眨眼睛，转移思绪：“我的主宰本质，可以范围性、短暂性地统治永恒虚空。好比席卷东冥恒域的虚空律动，哪怕我收回施加虚空的牵动力，虚空律动也能持续千百年。”
　　“换而言之。”
　　“我可以庇护无数座恒域，只需每隔千百年，重新施加一下虚空律动！”
　　咚。
　　方成捏了捏右掌，心间呢喃：“诸位，我自当一一前往你们的恒域内。假如你们也如东冥一样，身具紫气，那可莫怪我痛下杀手！”
　　瞬息后。
　　纪光摇了摇头，制止了鼎沸不息的争议，轻声道：“诸位，我们目前亟待商议的，是到底该不该宣扬方主宰的诞生？”
　　寒代与宫皓一相互对视，微微发怔。
　　方成登临巅峰级，独自创出第四例巅峰境界——主宰境！而且击杀了同属巅峰级的无上！
　　这一讯息，是否要通告永恒虚空的修行者们？
　　他们也有些举棋不定。
　　“方主宰。”纪光斟酌了一下，看向方成：“你怎么想？”
　　以前他们是因为方成的潜质，与方成平等交流，但始终仍有一丝隔阂。而如今则是因为方成的战力。
　　如今。
　　方成乃是独自斩杀无上的主宰！
　　“不必。”
　　方成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神色，轻声道：“暂且不要向外透露，因为我有一个非同寻常的计划。若能功成，或可一举灭尽狱族！”


第十六卷 虚空诸生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