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转劫归来


  迦楼罗计议已定,自觉做的天衣无缝,一双金色眼眸四面查探,想要再吞吃几条龙族打打牙祭,无奈望了半天,倒有许多龙族携老带幼而来,不过皆有纯阳龙王引领,若强行动手,必会惊动东海龙君,得不偿失。
  迦楼罗只好按捺饥火,就在大洋之上百无聊赖的飞来飞去,七位合道动手,虚空粉碎,根本逃遁不出龙祖界,能护住自家已算积德,只能等众合道罢斗,才有机会逃走。
  百余头龙王自龙祖界四面八方赶来,将各自部族迁入龙神母龙宫之中,才算松了口气,接着又被东海龙君调去以自身功力助护界大阵运转,一个个累得欲仙欲死,却又不敢稍有偷懒。毕竟关乎龙族生死存亡,若是应对不利,就算龙神母挡得住几位合道,漫天龙子龙孙全部死绝,那也无甚意思了。
  东海龙君道行最高,出力最多,忽然一股强横之极的法力自禁地之中涌出,正是囚禁面壁之中的敖雷出手相助。接着又有一股法力自龙宫深处涌出,远比敖雷法力来的暴烈桀骜,想是方自回生的敖震出手。
  东海龙君心头微微一松,得了两位归一法力,护界大阵运转终于稳定下来,至少庇护龙祖界龙族无虞。但其中出力最多的,竟还是凌冲的阴阳之气,阴阳之气至精至纯,幸好有其纯化三位归一老祖与百余位龙王的龙气,才能催动护界大阵,在合道老祖交战的余波之下庇护龙族。
  龙祖界之外,七位合道已尽数出手,仙帝一伙四位皆是真身来此,举手投足之间,具滔天之威,如天威煌煌。空桑与尹济或附身法宝,或分化先天神禁,比不得真身降临,但有龙神母从中策应,五龙帝幡大展神威,一时之间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仙帝等四人若是齐下毒手,未必不能将空桑与尹济两位战败,但大家心思都在九天元阳尺上,一道神通放出去,倒有七八成心思落在那件宝贝上,哪有闲暇斗法?
  空桑与尹济两位也乐得与龙神母联手,牵制仙帝四人,只是可怜了九天元阳尺,紫气涌动,金花翻滚,却始终脱不出七位老祖的法力笼罩。
  仙帝忖道:“这般胶着也非长远之计,还是下狠手罢!”对浑天喝道:“爱卿!”浑天会意,清宁宝扇猛地连扇几下,纯阳风柱涌出,一绞之间,将空桑仙府的仙霞绞散,再一扇动,已将空桑仙府吹翻,足足退出了数万里之地。
  没了空桑掣肘,仙帝一声大笑,昊天镜滴溜溜飞出,迎空一撞之间,尹济老祖猛吃一惊,抬手一指,一座诸雷法印飞起,与昊天镜碰了一记,但诸雷法印到底是后天之宝,焉是先天至宝的对手?亦被撞飞出去。
  仙帝足下起了一道仙光,一转之间,身形已在万里开外,正落在九天元阳尺之旁,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攥住九天元阳尺所化紫气,就欲遁走。
  龙神母喝道:“哪里走!”五龙帝幡之上五条神龙齐齐叱咤,龙音激荡,不防玄冥与万象两位却从斜刺里杀来,无尽寒冰真气涌出,将五条神龙死死冻住,万象鼎一旋之间,与五龙帝幡双双巨震!
  龙神母怒道:“尔等助纣为虐,仙帝得了九天元阳尺,岂会分润给你们!”万象鼎略略迟疑,仙帝乃是万世独一的枭雄,与其合作无异与虎谋皮,但事到如今,已无回头路,先助仙帝夺到九天元阳尺再说!
  万象鼎中万象真气喷涌不绝,竟是也结成了一杆五龙帝幡之形,万象真气本能演化世间万象,拓印一切招式法宝,斗法起来十分难缠。赝品五龙帝幡一出,立刻与真品五龙帝幡斗在一处。
  龙神母冷笑喝道:“凭你演化万物,赝品焉能胜得过正品来!不过贻笑大方而已!”真正的五龙帝幡一抖,五条神龙自幡上游下,口咬爪撕之间,已将赝品龙幡生生撕碎!
  残余的万象真气略一运炼,又自演化为一面昊天镜,镜光激射连连,化解五龙帝幡的龙气。龙神母所言不错,万象老祖的真气虽能演化万有,落在行家眼中,不过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根本比不上正品的威力,万象真气接连变幻之间,却被五龙帝幡以力破巧,根本拦不住龙神母。
  不过龙神母要摆脱万象老祖的袭扰,也非易事,万象鼎竟是难缠非常。仙帝绕开空桑与尹济二人,一只手已然抓在九天元阳尺所化紫气之上,只待将自身法力强行注入,炼化这件法宝,饶是他城府如海,亦不由自主面露微笑。
  便在此时,虚空大开,一道精气长河奔涌而出,竟是先人一步注入九天元阳尺中。九天元阳尺得了这股精气,漫天紫气蓦地一涨,内中九朵金花飞起,竟将仙帝大手生生震开!
  仙帝大出意料之外,还待再抓,那紫气已然疾飞而去,不由得面色铁青,喝道:“是谁人如此大胆!”虚空中一尊神人背负玄光,傲然走出,伸手一招,那九天元阳尺落在掌中,冷笑道:“本座不过转劫一世,难道仙帝就敢欺辱我这法宝了么?”
  仙帝眯了眯眼,试探说道:“可是元阳仙君当面?”那人淡然道:“正是本座!不知仙帝纠集了玄冥、万象两个,来强夺我的法宝,是何道理?”
  仙帝按剑而立,说道:“朕以为道友受人暗算,转劫而去,唯恐这九天元阳尺被宵小所趁,因此特来说服于它。不料道友竟安然归来,完璧归赵,实是可喜可贺!”
  那人正是元阳仙君,九天元阳尺的正主儿,闻言冷笑道:“哦?如此我还要多谢仙帝与两位道友了?”玄冥老祖目中喷出两道寒气,喝道:“是你!”
  万象鼎也不与龙神母交手,凌空飞来,滴溜溜直转,万象老祖愕然叫道:“你怎的转劫回来了!”元阳仙君怒极反笑,喝道:“以你之见,是我迷失于轮回之中才好了!”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元阳苦斗
  元阳仙君竟转劫归来,是仙帝万万未曾料到的。合道级数神通广大,一旦堕入轮回,胎中之迷更甚,绝难恢复本性,因此仙帝等人才敢放心前来争夺九天元阳尺。
  元阳仙君不落窠臼,居然挣脱轮回之力,令仙帝等人大为惊诧。不过就算元阳仙君脱劫而来,法力未必及得上前世,仙帝唯有忌惮之意,绝无惧怕之情,抽出腰间九玄天命剑,笑道:“道友转劫归来,正需将养一二,这九天元阳尺就由朕代为掌管,待道友复原,再双手奉上如何?”
  元阳仙君冷笑道:“仙帝果然气度非凡,令我十分佩服!只是这九天元阳尺乃是我伴生之宝,谁人也降服不住,还是由我自家保管罢!”那人影蓦地一散,化为点点灵光,渗入九天元阳尺中,与这件至宝合二为一。
  仙帝笑道:“道友还是执迷不悟,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九天元阳尺在你手中,必会妨碍你的清修,又何苦死死把持不放?”九玄天命剑一挥之间,一道剑光如雷如电,神威赫赫,席卷而去!
  九天元阳紫气一震,九朵金花飞舞之间,将九玄剑光生生敌住,不令落下,元阳仙君喝道:“此宝乃我运数所钟,绝难拱手让人,你要强夺,大家做过一场便是!”
  仙帝笑道:“这又何苦!”口中感叹,下手却是毒辣,昊天镜与九玄天命剑齐动,剑光镜光齐飞,始终不离九天元阳紫气身外,死死困锁此宝,不令其飞腾变化而去。
  仙帝出手,玄冥与万象两位老祖亦自跟上,玄冥老祖大手一挥,无量寒气激射,与九天元阳紫气的至阳之气相互克制消磨。万象鼎中亦是演化无边寒气,克制九天元阳尺的变化。
  本来九天元阳尺乃先天至阳之气所化,最能克制一切寒毒阴邪,但元阳仙君转劫未久,功力未复,不能发挥出十成威力,被仙帝三人联手,处处受到压制。
  元阳仙君一来,吸引仙帝攻势,空桑与尹济反倒无所事事,二人对望一眼,微微苦笑,先前九天元阳尺无主,还有借口出手抢夺,但元阳仙君到来,再要出手,不免落人口实,何况二人也不愿将仙帝一系得罪的死了,倒是十分尴尬。
  龙神母喝道:“还请两位道友出手,助我稳固龙祖界虚空壁垒!”空桑上人叫道:“此事我最擅长!”空桑仙府之上有无穷仙光激射,落在龙祖界虚空胎膜之上,果然那虚空壁垒立时修复合拢,再也稳固不过。
  有空桑上人出手,龙神母松了口气,足下一顿,无量龙气飘摇而出,落在龙祖界中,修补大地苍穹,连十几座被生生打坏的龙宫也自恢复如初。
  东海龙君松了口气,叫道:“此劫终于过了也!”凌冲将阴阳之气一收,稽首道:“既然如此,凌某先走一步,还有大仇未报!”元晦和尚叹息一声,亦是收了神通,说道:“凌掌教可是要再寻迦楼罗的晦气?”
  凌冲颔首道:“我与迦楼罗的前身萧厉,仇深似海,萧厉元神与迦楼罗合一,必然要将其打的魂飞魄散,才趁我意!”元晦道:“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凌掌教且听老僧一句劝,何不放下屠刀?”凌冲笑道:“凌某并非佛门弟子,大师那一套却管不到我。何况我辈修道,若不能快意恩仇,谈何逍遥自在?便是大师自家,不也是为了元元大师之死,妄动嗔念,再履凡尘?”
  元晦和尚沉默无语,良久才道:“迦楼罗自有他的去处,还请凌掌教网开一面!”凌冲冷笑道:“我与清净功德佛一脉交好,阴山大菩萨于我有恩,若是那二位说上一句,凌某二话不说,掉头便走。可惜我与金刚王佛一脉无恩有仇,大师此言可算是僭越了!”
  元晦和尚仍是无动于衷,说道:“若是凌掌教铁了心要寻迦楼罗的麻烦,老僧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凌冲大笑一声,道:“凌某只凭阴阳之气便能抗衡归一之辈,如今阴神成道,又有何惧哉?正要领教大师佛门神通!”无论如何,迦楼罗必须得死!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东海龙君咳嗽一声,说道:“二人乃是龙族恩人,何苦大动干戈?不若……”沙泷接口道:“凌冲说的不错!我早就瞧那迦楼罗不顺眼,不如赶紧打死!老龙,你莫要搅和,只看他们自家分生死便罢!”
  东海龙君苦笑不已,正待再劝,忽然天地摇动,自域外传来的压力激增!元阳仙君不愧是九天元阳尺的正主儿,这一出手,滚滚元阳之气充斥天地,这元阳之气乃是天地间先天而生的一股至阳之气,浩然勃然,充塞宇宙,再有九天元阳尺加持,九朵金花四面乱刷,竟将仙帝的神通都压了下去。
  仙帝见状,叫道:“三位道友与朕合力!”玄冥、万象与浑天三位立时成品字形而上,四位合道老祖各逞其能,四道庞然之极的法力向前逼挤而去,终于压得元阳之气渐渐收缩,那漫天紫气也自收缩到了半个龙祖界大小,但气势丝毫不减,反因压力变得更加凝练。
  元阳仙君承受天大压力,渐渐有些不支,咬牙道:“我才转劫归来,尔等当真要赶尽杀绝不成!”仙帝笑道:“道友想的差了,朕的九天仙阙求贤若渴,道友先天成道,神通广大,正可与朕携手,镇压魔道,立那不世奇功!朕欲邀请道友往仙阙之中长住,大家探讨道法,岂不美哉!”
  元阳仙君明知再无好话,叫道:“我宁死不降!”便不再出声,反而主动将元阳之气又收缩了三成,这一下轮到仙帝四人大感出力,法力越是逼挤,紫气中所蕴反击之力越大,若真给元阳仙君逼得急了,起了玉石俱焚之心,四人之中起码要有两位重伤。
  万象老祖对九天元阳尺不甚着紧,反而将大半心神落在尹济老祖身上,对其的天蝉宝珠势在必得。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九穹插手
  万象老祖对九天元阳尺不甚着紧,反而将大半心神落在尹济老祖身上,对其的天蝉宝珠势在必得。玄冥老祖最是急切,九天元阳尺与他的玄冥大道相合,若能炼化,足可踏出至关重要的一步,连万年不动的道心都有些急迫,低喝一声,头顶现了一轮明月,皎皎生辉!
  那明月之中有一颗宝珠升腾,放射无边寒意,正是玄冥老祖的先天至宝玄冥宝珠!此宝一出,立时引动了九天元阳尺所化紫气的呼应,仿佛二者之间有那无穷牵缠。
  万象老祖笑道:“玄冥老儿拼命了!”玄冥宝珠之中飞出三条寒气,个个粗有万丈,一气贯入九天元阳紫气之中,将其飞腾变化之势生生锁死。
  元阳仙君吃了一惊,喝道:“开!”九朵金花飞起排成一座阵势,刷动之间,三道寒索却岿然不动,万象老祖笑道:“该老夫也!”万象鼎一转,竟也演化出三道寒索,想要与玄冥老祖联手,将九天元阳尺与元阳仙君一体擒拿!
  元阳仙君咬牙切齿,叫道:“尔等好不要脸!”仙帝笑道:“道友何必辜负朕一片好意?还是留下来罢!”九玄天命剑望那虚空一斩,元阳仙君只觉法力运转滞涩,再也维持不住九天元阳尺运转,不禁心如死灰。
  空桑上人悄声对尹济老祖道:“道友,我等该如何?”尹济老祖回道:“我总觉尚有变数,稍安勿躁!”空桑仙府悬停虚空之中,果然静观其变。
  仙帝三人皆是最顶尖的合道老祖,联手之下,将元阳仙君压制的根本动弹不得,九天元阳紫气如潮汐鼓荡,被逼挤的腾挪余地越来越小,元阳仙君以一敌三,眼看就要落入虎口,被生生镇压起来。
  便在此时,只听一声冷笑,有人说道:“好热闹!”又有一尊巨鼎撞破虚空而来,吞吐无量先天一炁!浑天首当其冲,喝道:“大胆!”待瞧见先天一炁喷涌而出,又变了脸色,叫道:“九穹仙君!”
  来者正是自从轮回界之战后,便销声匿迹的九穹仙君,仙帝与浑天倾尽力气,也未寻到其半点踪迹,想不到又在龙祖界现身。九穹仙君并不露面,喝道:“浑天!你敢拦我!”
  浑天略略犹疑,闷哼一声,已吃先天鼎撞飞过去,先天一炁如长江大河,冲刷之间,已将玄冥老祖的三条寒索冲断!九天元阳紫气趁机一张一缩,鼓荡之间,也将万象真气演化的寒索挣断!
  仙帝面色铁青,喝道:“你还敢现身!”九穹仙君冷笑道:“以众凌寡,好不丢脸!堂堂仙帝,令我不齿!”仙帝喝道:“你也有脸说朕!”九玄天命剑凌空斩去。
  九穹仙君喝道:“好威风!”先天鼎一转,将剑气反弹而出,先天一炁凌空刷落。二人一同出声,乃是先天手足,对彼此手段知之太深,闭着眼也能想到对方下一步攻势,根本不必多费心思,一旦交手,便是天崩地裂之势。
  空桑上人笑道:“果然变数来矣!”尹济老祖道:“九穹仙君一来,元阳仙君必然脱困,我等还是及早脱身罢!”身形一转,叱开虚空,转身便走。
  尹济临去之时,若有意若无意,泄露了一丝缥缈气息,万象老祖登时眼红,叫道:“尹济休走!将天蝉宝珠留下!”尹济轻笑一声,道:“有本事你便来拿!”一晃不见。
  万象老祖催动万象鼎,竟是舍了元阳仙君,砸裂虚空,直扑尹济而去。仙帝暗骂一声:“成事不足!”自家也被九穹仙君缠上,只好连催昊天镜与九玄天命剑,对付九穹仙君的先天鼎。
  九穹仙君合道元神不全,多出几分狠厉之意,法力运转之间稍有不纯,便被仙帝逮住,寻暇抵隙,虽将其压制下来,但要生擒或是斩杀,还要大费周章。
  尹济明知万象老祖觊觎天蝉宝珠,故意显露气息,将之引走。万象老祖一走,只剩玄冥老祖对付元阳仙君,玄冥大道与元阳大道相生相克,二人谁也奈何不得谁,也成了僵持之势。
  龙神母笑道:“看来仙帝这一番心机又是白费了!今次恩情,老身永不敢忘,还请空桑道友往龙祖界一叙!”空桑上人笑道:“不必,我只以法宝来此,元身还在道场之中坐镇,来日有缘再会!告辞!”空桑仙府亦是震破虚空而去。
  尹济与空桑离去,本是七位合道争锋的场面,变作五位合道,浑天左右为难,不知帮谁,最后咬牙祭起清宁宝扇,与玄冥道人联手镇压元阳仙君。
  原来仙帝一方占据绝对优势,但九穹仙君到来,万象老祖离去,又成了对半的局面,仙帝不由得怒发冲冠,只恨九穹坏事,剑势招展之间,杀机毕露。
  浑天的清宁宝扇克制不得九天元阳尺,只能从旁协助,这就瞧出其法力神通确是在合道之中敬陪末座,元阳仙君压力大减,只需对付浑天与玄冥联手,逃命不足,自保有余。
  几尊合道老祖又是翻翻滚滚大战,龙神母倒成了旁观者清,神念扫荡龙祖界,暗暗皱眉,合道大战余波所及,搅得龙祖界一片狼藉,龙子龙孙死伤无数,仙帝运法之时,故意不收束神通威力,也存了暗伤龙族的意思,这还是空桑尹济及时赶来,不然只怕今日便是龙族灭族之时。
  龙神母暗暗恼怒,忽然大喝一声,叫道:“给我罢手罢!”五龙帝幡一起,当空一刷,玄冥老祖惊呼一声,玄冥宝珠摇摇欲坠,五龙帝幡再一刷,浑天闷哼一声,只得用清宁宝扇护体。却听元阳仙君大笑一声,喝道:“多谢道友!我去也!”趁浑天与玄冥分神之间,九天元阳紫气一抖,穿出二人合围,已然破空而去,眨眼不见!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七窍生烟
  仙帝已是怒发欲狂,好生生的买卖被搅黄,帝王一怒,流血漂橹!将九玄天命剑望空一抛,演化出一座剑光世界,喝道:“九穹,今日令你授首!”
  先天鼎立时被无量剑光包裹,剑光如暴雨打梨花,目不暇给,或劈或砍之间,就连先天而生的宝鼎也承受不住,被斩的坑坑洼洼,伤痕累累。
  九穹仙君又惊又气,叫道:“只你会拼命么!”无量先天一炁切碎虚空,凌空一撞,将九玄天命剑自剑光中撞了出来。仙帝反手接住,昊天镜当空朗照,镜光如雪,依照生死八门方位接连变换,将先天鼎腾挪变化空间尽数封死。
  元阳仙君逃遁,玄冥老祖举步欲追,仙帝喝道:“先助朕杀了此獠,九天元阳尺绝逃不出我等手心!”玄冥老祖略一犹豫,玄冥宝珠荡起层层寒光冰潮,先天一炁遇上,当即冻结。
  浑天叫道:“仙君,这是你自寻死路,也怪我不得!”清宁宝扇催动,三千根纯阳风柱勃发,排列外围,助仙帝与玄冥老祖镇压九穹仙君!
  九穹仙君享受了方才元阳仙君之礼遇,三位合道老祖联手,左冲右突之间,先天鼎滴溜溜乱转,却难以突破重围。偏偏元阳仙君被仙帝杀破了胆,竟未回返搭救。仙帝冷笑道:“走了一个元阳,你又自投罗网,朕将你擒获,镇压在九天仙阙,朕要你生生世世沉沦,不得超拔!”
  九穹仙君心胆皆寒,叫道:“你敢!”仙帝笑道:“朕有何不敢?待朕剥离了你的大道炼化,这九天星河之中,还有何人是朕的对手?哈哈!”
  玄冥老祖微微后悔,九穹仙君与仙帝同时而生,所蕴大道互补,若真被仙帝炼化了九穹仙君的大道,只怕合道级数再无人可制,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若抽身而去,反而彻底恶了仙帝,一咬牙全力施为,索性先将九穹仙君镇压了再说。
  九穹仙君暗恨元阳仙君不讲义气,却又无可奈何,元神在先天鼎中叫道:“龙神母!我若落在仙帝之手,你龙族早晚覆灭,就连这诸天万界,也要沉沦,你要三思啊!”
  仙帝瞥了龙神母一眼,笑道:“道友可信这厮的胡言乱语?若是道友出手搭救这厮,朕便不得不考虑夷灭龙族之事了!”龙神母面色连变,暗暗权衡,仙帝恨九穹仙君入骨,若是公然出手搭救,只怕真要翻脸,九天仙阙毕竟是仙道正统,龙族式微,可得罪不起。但九穹仙君又不得不就,否则仙帝无人可制,龙族日子更是难捱,着实两难。
  仙帝对龙神母大为警惕,恨其首鼠两端,又道:“道友,今日之事,是朕思量不周,龙族子孙多有损伤,朕实痛心,待朕镇压了九穹仙君,便会大邀龙族入仙阙为官,大加封赏,道友大可放心!”
  龙神母微微冷笑,一只手数度举起,又自落下,始终犹豫不决。仙帝见状,更加加紧镇压九穹仙君,先天鼎喷吐先天一炁越来越少,被压得吱吱作响,眼见就要不支。
  龙神母终于暗下决心,下一刻忽有阴冷笑声响起,一条宏大血河贯穿虚空而来,血河之上立着一位血衣道人,正是先天血魔。其笑道:“好热闹,本座也来掺和一脚!”举手一划之间,一道通天彻地的血芒飞起,犹如飞剑长刀,轰入昊天镜镜光之中,生生切开一道缺口!
  九穹仙君大喝一声,先天鼎合身撞出,终于冲破昊天镜封锁。仙帝大怒,叫道:“魔道也敢坏事!”血魔笑道:“魔道坏你的事,岂非理所应当?何况你三番五次指使玄冥这厮来坏本座的事,总要找回场子来!”
  仙帝道:“九穹!你敢与魔道联手,便是自绝于天地,朕也只能下杀手除你!”九穹仙君哈哈笑道:“仙帝,你着相了!魔道亦是大道显化,归一之上已无正邪之分,你又何苦执着!”先天鼎一闪之间,已与血河并驾齐驱!
  仙帝目中神光喷射出数十丈之远,冷笑道:“你敢与魔道勾结,朕便要杀你!”张口吐出一挂精气,喷在昊天镜之上,那宝贝蓦然爆出无量光彩!
  九穹仙君喝道:“这厮要拼命了!”血魔笑道:“凭他如何!”血河一卷,便要携了先天鼎遁走。仙帝大喝一声,道:“留下命来!”昊天镜蓦地竖起,镜面之上映射出血魔之形,血魔只觉元神一僵,竟有片刻失神,不禁大恐!
  仙帝以本源精气催动昊天镜,定住血魔元神一刻,莫要小瞧这一刻,须知合道之辈元神寄托虚空,与大道相合,也唯有昊天镜这等超一流的先天至宝,方能自万千大道之中将其元神剥离,虽只一瞬,已可生死两分!
  血魔元神僵直的一瞬,仙帝已然运剑斩来!这一剑不能斩杀血魔性命,却能重创血魔元神,甚至令其自合道境界跌落!血魔猩红色瞳孔之中映出九玄天命剑之剑光,面上露出一丝惊恐之意。
  就在九玄天命剑要斩中之时,忽有一面令牌跃出虚空,有人喝道:“咄!”就在十万分之一的刹那之间,血魔元神重归自由,硬生生将合道元神向后挪移了百丈,堪堪避过仙帝一剑!
  但血魔足下的血河却没有这般好运,吃九玄天命剑一斩之下,被生生断成两截!九玄天命剑何等厉害,剑刃所过之处,有无穷剑气残留,纵使血河真气为天下第一等的污秽之气,亦不能立时将之污秽炼化。
  两截血河犹如被截断的蜈蚣,扭曲不定,空自想要复合一处,被剑气所逼,始终不能如意。那令牌正是先天敕令,原来是阿罗什魔祖暗中出手,但血魔却破口大骂,丝毫无有感激之意。
  若是阿罗什魔祖真要搭救血魔,大可自家先将九玄天命剑剑气挡住,血魔自可从容脱身,但阿罗什魔祖取了个巧,破了昊天镜定元神的法术,转由血魔自家躲避仙剑,是死是活只看血魔自家能耐,难怪血魔气的七窍生烟。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一箩筐
  阿罗什魔祖用狡计补全了先天敕令的先天不足,不出数年之间,竟已将此宝祭炼的得心应手,先天敕令一出,只听其喝道:“敕散!”一道魔光激射之间,九玄天命剑的剑光竟而消散了大半。
  仙帝吃了一惊,收剑而立,皱眉道:“阿罗什!朕不去寻你,你还敢在朕面前现身!”阿罗什魔祖笑呵呵道:“仙帝威名广博于世,为仙道正统,本座本来不敢违逆,但你对九穹仙君群起而攻之,本座动了义愤之心,出手相助,也好叫仙帝知晓,这世间尚有‘道义’二字!”
  仙帝仰天大笑,直似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冷冷道:“以朕看来,你也不必费心思祭炼甚么法宝,只要将自家的面皮再祭炼一番,朕这九玄天命剑便砍不透了!”
  阿罗什魔祖笑道:“想不到仙帝如此牙尖嘴利!敕退!”玄冥老祖闷哼一声,那玄冥宝珠被一股冥冥之力生生击出十万里之外!浑天怒道:“好魔头!”三千根纯阳风柱卷动,往血魔横拍过去。
  阿罗什魔祖笑道:“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敕崩!”浑天闷哼一声,三千纯阳风柱中竟有千余根无声湮灭而去!浑天大吃一惊,这先天敕令的神通委实防不胜防,来去无影,连他合道级数的法眼,也看之不穿!
  仙帝手挽昊天镜,冷笑道:“这先天敕令合于大道,斩断因果,果是玄妙,只是你还能催动几回?”阿罗什魔祖笑道:“不愧是仙帝,一眼看穿我这宝贝颇耗法力,至于我还能催动几回,你何不亲自来试?”
  仙帝沉默不语。九穹仙君已先笑道:“你们慢谈,我去也!”先天鼎一转,已然遁破虚空,就要离去。仙帝喝道:“休走!”挥剑欲砍,阿罗什魔祖笑道:“且慢!”先天敕令再发魔光。
  便这么一缓,先天鼎已然遁走无踪!仙帝面色铁青,九穹仙君逃遁,再难觅其踪迹,冷冷说道:“既然九穹已去,朕索性行那降魔之举!几位道友助朕!”
  阿罗什魔祖笑道:“仙帝何必咄咄逼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和和气气,岂不是好?九天仙阙与玄阴魔界迟早有一场生死之战,不过却非今日,告辞!”先天敕令溜溜一转,播撒无量魔光,已然飞走。
  血魔大笑一声,喝道:“今日可算出一口恶气!”驾驭无边血河亦是迤逦去了。仙帝气的面皮发红,顾及颜面,停步不追。玄冥老祖亦是无奈,说道:“我先回转道场,仙帝若有九天元阳尺的消息,尽可来寻我!”也转身去了。
  浑天手持清宁宝扇,兀自不明所以。龙神母笑道:“仙帝大驾光临,本该请入龙祖界好生款待,无奈我这龙祖界中新历劫数,便不劳动仙帝玉趾了!”轻笑一声,消失不见。
  仙帝冷哼一声,大袖一甩,喝道:“走!”步入昊天镜镜光中不见。浑天心思细腻,多留片刻,唤来薛子觉等三位神君,吩咐道:“你等暗中埋伏,只等凌冲出了龙祖界,便即下手擒杀!”
  左神君大喜,迟疑道:“若是龙神母插手,如之奈何?”浑天冷笑道:“她敢出手,本座自会寻她晦气!只是须防备凌冲阴神证道归一,急切难下。”负手而去。左神君笑道:“凌冲死期到矣!”
  薛子觉道:“我等该当如何埋伏,听凭左神君吩咐!”左神君更是得意,说道:“凌冲阴神证道,又有阴阳之气在手,不好对付,以我之见,我等还是莫要分兵,只合于一处,再寻孔圣帮忙,定能要了那厮的小命!”
  慕容长生道:“若能生擒……”左神君瞥他一眼,淡淡说道:“生擒作甚?一旦被他逃了,你我皆有干系!”三位神君嘀嘀咕咕,齐齐躲入虚空不见。
  龙神母回至龙祖界,触目间一片狼藉,不由得面皮发紫,喝道:“仙帝欺我太甚!”这一战龙族并未参战,却受神通余波之扰,龙子龙孙死伤无数,连多年祭炼的龙祖界也险些崩坏,饶是龙神母合道级数的道心,也气的七窍喷火。
  东海龙君与百余位纯阳龙王飞来,叫道:“老祖!”龙神母闷哼一声,道:“龙子龙孙有多少死伤?”东海龙君道:“一位纯阳龙王身死,另有数十位待诏、脱劫境界同族故去,伤者不计其数!”
  龙神母身形一晃,冷笑道:“好个仙帝!敖通,你做的好!这龙祖界便交由你打理,尔等可有不服?”敖通展示了通天手段,余下纯阳龙王俱都俯首道:“我等心服口服!”
  龙神母吩咐道:“大战已毕,尔等各归本位,重建龙宫,镇压龙族气运,不得懈怠,去罢!”众龙王纷纷离去。龙神母道:“去将凌冲、元晦等人唤来!”
  东海龙君领命而去,不多时凌冲与元晦、迦楼罗三位齐至,龙神母一见迦楼罗,目射神光,又自敛去,淡淡说道:“瞧在大金刚王佛的金面上,这一次我不与你计较,滚罢!”大袖一拂,迦楼罗身不由主滚出龙祖界,连元晦也受了无妄之灾,二人当真是翻翻滚滚,不知落在何处去了。
  龙神母见了凌冲,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说道:“我听敖通说,亏得小友出力,保住许多龙子龙孙的性命,老身谢过了!”凌冲摆手道:“前辈无需客气,此乃晚辈应为之事。”
  龙神母颔首道:“好,果是气宇非凡!你助敖震重炼元神,又有这般义举,老身要重重谢你才是!”凌冲笑道:“那一元重水珍贵非常,尽可抵过了,前辈不必客气!”
  龙神母摇头道:“若不重谢,外人只道我龙族赏罚不明,老身昏聩,不过你有阴阳之气在手,一般的法宝物事也瞧不入眼,倒是难办。”晦明童子忽然现身,涎着脸道:“管他甚么法宝,还请老祖赐下一箩筐来!”
  龙神母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厮倒是顽皮!嗯,你亦有缘法,跟对了主人,日后前途无量!”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石剑剑芒
  凌冲忙道:“这厮不要面皮,还请前辈莫怪。”晦明童子怒道:“我一个法宝元灵,要甚么面皮?面皮又值几个钱银子?不如多索些法宝实在!”
  凌冲捂住他的小嘴,笑道:“小儿之言,前辈不必挂怀。”龙神母嘴角微露笑意,说道:“尹济只凭这一件法宝,与你结了善缘,真是好算计。前次你来龙祖界,我曾给你一枚念头,其中有阴阳之气之秘,亦有一件先天妙物的下落,你可记得?”
  凌冲赧然道:“晚辈这几年或杀或逃,居然将此事忘却。”龙神母道:“无妨!”伸手点在凌冲眉心,凌冲元神一晃,只觉有甚么东西在元神中碎裂开来,立时有许多文字景象现出。
  龙神母道:“你炼化了先天劫运之意,点化阴阳之气,由后天得返先天。但你双神成道,看似无恙,实则隐患极大,那一件先天妙物能助你弥合隐患,使阴神阳神真正化生为两人,任谁也瞧不出破绽,你务必要将之得到。”
  “至于阴阳之气之后的修炼之法,我已渡入那一枚念头之中,你自家参悟。此两样是我前次便许了给你的好处,算不得甚么,如此再送你两桩好处!”
  “一是你若有劫难,我可为你出手一回,就算对手是合道之辈,老身亦会为你担下因果!二是我知你搜求建木分枝,可从仙督司薛子觉入手,言尽于此,余下之事看你自家机缘罢!”
  凌冲大喜,只龙神母答允出手一回,便值回此次出手之情,何况还指点了建木分枝的下落,另有阴阳之气的修炼之法,与一件先天妙物的下落。当真是收获颇丰,稽首道:“前辈高义,晚辈谢过!”
  龙神母道:“我向来赏罚分明,此是你应得的好报,不必放在心上。仙帝与浑天虽然退走,留下仙督司三位神君蹲守,欲将你擒杀,你要离开龙祖界,我可送你一程。”
  凌冲笑道:“若只是三位神君出手,晚辈纵打不过,总可逃走,龙祖界百废待兴,前辈还要主持大局,便不劳前辈费心了。”龙神母笑道:“看来你阴神证道,着实信心大增,已敢迎战三大神君联手,也罢,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若是有暇,可来龙祖界做客,我龙族必待你为上宾!”
  凌冲向龙神母稽首一拜,昂然出来龙祖界,晦明童子问道:“此去何方?”凌冲傲然道:“先会一会三大神君,再去七情魔国诛杀盖冲霄!”凌冲也不用建木分枝挪移虚空之力,只在龙祖界外闲庭信步,以剑遁之术赶路。
  忽听一声冷笑,又有一声雷响,一座八阵雷图挤出虚空,左神君高踞其上,哂笑道:“凌冲!你的大限到了!”凌冲微微皱眉,转身便走。又有一声雷响,一座八阵雷图飞出,慕容长生身负石剑,喝道:“哪里走!”
  凌冲微微冷笑,再要转折时,又有第三座八阵雷图飞出,薛子觉立身其上,面无表情。凌冲点头道:“好!很好!仙督司三位神君齐出,真是瞧得起凌某!”
  左神君笑道:“凌掌教天才绝艳,身负亘古罕见的先天阴阳之气,我等奉了司首之命,延请你去仙阙做客,望你莫要不识抬举!”凌冲叹了口气,慢吞吞道:“若是凌某不去呢?”
  慕容长生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将手一挥,三座八阵雷图齐齐逼挤而来!凌冲又是叹气,头顶升起一派云光,阴神手持幽影魔刀走下,阴笑道:“本座新近证道,正好试一试噬魂劫法威力如何!”
  左神君讥笑道:“你不过阴神证就归一,就算阳神也证了归一,我等三人又怕你何来?”头顶升起一片金风,金风之中又有一面本命金符现出,闪动耀眼符光。
  慕容长生则将石剑擎在手中,轻抚剑刃。薛子觉两手空空,似无法宝,头顶却有一团碧绿真气缓缓旋动,不知有甚奥妙。凌冲阳神亦是现身,有黑白生死气缠绕左右,又有洞虚真界镇压虚空,又有一根通天巨柱隐于真界之中。
  大战一触即发!左神君冷冷说道:“本座再问你一句,愿不愿随我去仙督司领罪?”凌冲笑道:“聒噪!”阳神用手一指,黑白生死气先行出手,化为一道惊天长虹,直取左神君!
  左神君一拍顶门,那金符急旋而起,洒落无数金风,金风之中又有无数细小之极的符箓,迎上黑白生死气。二人动手,余下两位神君也自出手,慕容长生嘿了一声,将一身剑气灌注石剑之中,双手持剑,微微颤抖,似乎甚是吃力。
  灌注了半晌,以他归一境的修为,也只令石剑剑身上起了几丝微微的剑芒,慕容长生还是首次全力动用石剑,那石剑竟如洪荒巨兽,肆意吞噬法力,却绝难注满。慕容长生不敢任由石剑吞噬功力,待得灌注了七成剑气,猛一低喝,挥手之间,已将石剑挥出!
  石剑古朴之极的剑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道璀璨剑芒,青森森、碧微微,所过之处,竟连虚空也为之悄然湮灭。剑芒跳跃之间,直指凌冲阴神!
  凌冲没来由心头起了一层激烈警兆,竟是前所未有,显是有劫难临头,关乎生死,见那剑芒跃动而来,失声叫道:“好剑!”他说的是石剑灵异,而非是慕容长生的剑术高超。
  赞叹一句过后,阳神本与左神君交手,陡然跃回,洞虚真界之中,建木分枝散发无穷碧芒,一道光华从天而降,裹住阴神阳神,须臾之间破开虚空逃遁而去!
  但那剑芒来的委实快绝天下,竟还比建木分枝的虚空遁法还要稍稍快上一丝,饶是凌冲见机得快,仍被剑芒扫过虚空,斩出一道虚空涡流,只听一声闷哼传自其中,竟是已被剑芒所伤!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分路追杀
  左神君飞来,瞧了石剑一眼,目中满是艳羡之意,忖道:“此剑居然如此犀利?为何仙帝舍得赐给天妃,又落到慕容长生这夯货之手?”薛子觉也自飞来,笑道:“全靠慕容神君一剑定乾坤!”
  慕容长生面色惨白,正自努力恢复真气,勉强笑道:“全靠了此剑,方能逼退那厮!”左神君道:“贤弟可还撑得住么?”慕容长生一身真气空空荡荡,如人去楼空,情知不可露怯,淡淡说道:“我自是无事,事不宜迟,速速追杀!”
  左神君又望了石剑一眼,喝道:“不错!速速追杀!两位贤弟与我同行,就地围杀,三座八阵雷图紧随在后!走!”当先遁走。薛子觉对慕容长生道:“慕容神君真气消耗太剧,薛某所炼真气颇有固本培元之效,可要……”
  慕容长生冷冷道:“不劳薛神君费心了!”施展剑遁之法,踉踉跄跄而去。薛子觉不以为意,轻笑一声,目中神光转动,飞身而去。
  凌冲本拟阴神证道归一,又有阴阳之气在手,对战三大神君,足可全身而退,谁知那石剑竟是诡异之极,剑芒飞舞之下,诸天泯灭,万物不存,更是快到绝巅,饶是有建木挪移虚空,也自挨剑芒余威扫了一下,忙即退避。
  那剑芒斩来,凌冲唬了一跳,忙以阴阳之气抵挡,剑芒深入阴阳之气中,立时与两仪真气消磨起来,同时又有丝丝缕缕的杀意渗出,那杀意凝实之极,透入洞虚真界,卷动潮荡之间,五行湮灭,四象不存!
  洞虚真界之中,原本平衡的四象五行之力被杀意斩破不计其数,晦明童子骇然叫道:“这是甚么剑术!”凌冲阳神满面凝重,现身真界,将手一扬,虚空之力沸腾,阻挡杀意肆虐,凝眉道:“非是剑术之因,而是那剑器特异,这杀意盈沸之间,竟令我也感心惊肉跳!”
  晦明童子叫道:“那你我岂不休矣?”凌冲摇头道:“未必!慕容长生得手此剑未久,不能祭炼通透,再者他一个区区归一,难以催动此剑全威,何况我也躲过了大部分剑芒,只是驱除剑芒杀意棘手一些罢了!此剑如此神异,究竟是甚么来路?慕容长生怎会得在手中,真是怪事!”
  心念一动,洞虚真界之中虚空剑符之气显化垂流,去消磨散逸而出的杀意,那杀意甚是奇怪,竟能将虚空剑符真气凭空抹去,但本身也被逐渐消融,散于虚空,不留一丝痕迹。
  晦明童子小脸儿紧绷,十分紧张,这洞虚真界是他存身的根本,若有闪失,可非同小可。好在凌冲手段极多,不惜工本,以苦修的虚空真气一丝丝消磨杀意,而阴阳之气亦在炼化那道剑芒残光。
  照此下去,凌冲估量总需七日苦功,方能将剑光完全磨灭,这还是阴阳之气能刷落一切物事,反哺自身,若只靠阴神阳神,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去。
  凌冲暗暗心惊,不过一道剑芒残光而已,便如此棘手,那剑器若是全力施为,只怕真能斩天裂地。正用功间,忽的心头一动,苦笑道:“左神君三个杀来了!”喷出一口真气,催动建木分枝,又自挪移虚空逃遁。
  就在凌冲离开龙祖界之时,藏身暗中的孔圣亦自现身,想要衔尾追去,忽听有人笑道:“原来道友尚未离去,正好陪我再饮上几杯!”就见东海龙君施施然而来,身外有四件法宝滴溜溜环绕。
  孔圣心头一凛,东海龙君虽是敖雷的侄子,天资纵横,竟能在轮回界悄无声息证就归一,得龙神母看重,不可失礼,稽首笑道:“龙君往哪里去?”
  敖通笑道:“吾奉了龙神母之命,扫荡龙祖界周边,恐有宵小趁机生事,龙祖界新历大劫,万万轻忽不得。想不到道友未走,正可小酌一杯,以遣心怀!”
  孔圣暗暗冷笑,说道:“孔风成婚,余心愿已了,正该回转道场,闭关悟道,以期合道之境,便不多留了!”转身欲行。东海龙君一把攥住孔圣臂膀,淡淡笑道:“若被龙神母得知道友未走,老夫却未邀来款待,我也吃罪不小,客随主便,道友还是随我来罢!”
  孔圣见他眼中有寒光闪动,心下一凛,终究不愿开罪龙族,无奈道:“也罢!”东海龙君当下欢欢喜喜将孔圣重迎入龙祖界中,隆重款待。
  左神君已然追杀凌冲数十万里之遥,自虚空中走出,面色铁青,那厮不知用了甚么挪移虚空的手段,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间,躲开了三大神君追袭,狡猾到了极处。偏偏三位神君并未分兵合围,被凌冲捉住破绽,始终寻不到其踪迹。
  慕容长生道:“如此非是长久之计,不若我等就此分兵,那凌冲中了我一剑,谅其不能走远!”左神君皱眉道:“贤弟元气恢复了几成?”慕容长生面色仍自苍白,强笑道:“纵只一成,也足以在发一剑!”左神君沉吟片刻,颔首道:“也罢!我等便分兵三路,更领一座八阵雷图,遇上凌冲便发信火,三面围杀!”
  薛子觉自是无可无不可,笑道:“此计甚妙!”慕容长生皱眉道:“只是须防备凌冲用阴阳之气炼化了石剑剑光。”左神君道:“依贤弟之见,凌冲要完全炼化剑光,须得多少时日?”
  慕容长生沉吟道:“总要十日苦功!”左神君叫道:“好!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动身,就算擒不下那厮,也要他疲于奔命,无暇炼化剑光,待其神疲气乏,自可一体捉拿!”
  三位神君当下各领一座八阵雷图,分兵三路追杀。左神君走中路,慕容长生与薛子觉各走上下两路。凌冲受了剑伤,果然逃走不远,又与三位神君分别交手一阵。
  三神君也是狡诈,只消有了凌冲踪迹,立时以八阵雷图示警,另两位神君立时前来援手,果然令凌冲疲于奔命,无暇炼化剑光。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纠缠
  三神君也是狡诈,只消有了凌冲踪迹,立时以八阵雷图示警,另两位神君立时前来援手,果然令凌冲疲于奔命,无暇炼化剑光。幸好凌冲将剑芒困锁于阴阳之气中,先天杀意也只影响到洞虚真界,阴神仍是无恙,此是他最后底牌,自不会轻易泄露,还要留着阴三神君一把。
  三神君算计的精准,追杀急迫,果然逼得凌冲唯有逃遁保命,炼化石剑剑芒之功大大削减,但阴阳之气不愧是先天五太之一,已然将剑芒死死镇压下来,不令其作怪。
  左神君最是心切立功,若是被其余二神君抢先捉住凌冲,他在仙督司只怕地位不保,因此最是焦急,接连催动八阵雷图,只想第一个擒杀凌冲。
  慕容长生则落后了一步,归一境恢复真气极快,但其内气损耗太剧,数日功夫也只恢复了四五成而已,心中恨透了凌冲,有心争功,自觉功力未复,又不敢一马当先,只好一面追杀,一面加紧恢复真气。
  三神君中倒数薛子觉最是逍遥自在,不徐不疾,立于八阵雷图之上,指挥仙督司力士修士出力,催动雷图,其时而低头沉吟,目中神光闪动,不知在算计些甚么。
  左神君行动最快,与凌冲数度交锋,将太虚幻灭宝镜催发到了极致,可惜凌冲太过狡猾,往往拼却被太虚幻灭宝镜所伤,却是伤而不死,借机逃走,左神君恨的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仙督司之间有秘传联络之法,藏于八阵雷图之中,三位神君便以八阵雷图联络,慕容长生追问左神君进展,左神君只敷衍几句,也懒得理会,慕容长生亦是恨极,终于又恢复一成法力,当即发力追来。
  四人一逃三追,离龙祖界渐去渐远。左神君还担心龙神母暗中庇护凌冲,见并无龙族高手现身阻拦,也就放下心来,暗自冷笑:“看来凌冲真是霉星照命,龙神母不敢得罪仙帝,也就不敢出手,合该本座立此大功!”
  又纠缠了几日,连龙角星域也出了,就此脱离龙族掌控。左神君一出龙角星域,立时精神抖擞,眼前现出凌冲寂寥踉跄的身影,冷笑喝道:“凌冲!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遁术,便能逃脱本座手掌?劝你还是莫要挣扎,乖乖随我回九天仙阙,献上阴阳之气,仙帝必会饶你一命,说不定还会大加封赏,岂不是好?”
  凌冲转头骂道:“无耻老贼!”身形顿了一顿,左神君大喜,法身一晃之间,使个分合之法,已然赶在凌冲头里,太虚宝镜映出凌冲面容,又有无边金符之风吹拂,已然下了杀手!
  凌冲身形不稳,咬牙坚持,催动阴阳之气一刷,将太虚宝镜镜光打碎,两仪真气所到之处,金符之风吹之不动,亦是无功。左神君数度瞧凌冲御使阴阳之气,越看越是眼馋,骂道:“凭你这厮的福分,也配有这等先天之物?还是乖乖给本座拿来罢!”头顶腾起一片金光,金光之中现一只大手,横推而来。
  凌冲冷笑一声,被追杀了数十日,阴阳之气早将那剑芒炼化的七七八八,全然不必惧怕左神君,但要防备三神君合围,因此且战且逃,只等三人落单之时。
  阴阳之气一卷,将那金光大手刷去了半边,凌冲闷哼一声,特意将洞虚真界中的先天杀意释放了一些,显得功力操控不纯,被石剑剑光所趁。
  左神君目中神光闪动,说道:“那石剑的滋味不好受罢?这几日你只顾逃命,再无时间炼化剑意,长此以往,定然伤损道基,不若归降,我助你镇压伤势如何?”
  凌冲不答,阴阳之气再起,终于将那金光大手完全磨灭,但已吃左神君拦在眼前。左明骢瞧着阴阳之气,目光中满是贪欲之意,讥笑道:“既然你不识抬举,莫怪我手辣!”太虚幻灭宝镜接连打出镜光,凌冲背后又有一座八阵雷图凌空飞来,喷吐无尽雷霆之力,横压一世!
  凌冲将手一扬,阴阳之气抵御太虚镜光,头顶升起一派黑白生死气,一转之间陡然化为一道斩虚定魂符,金色符光汹涌,往左神君元神照去。
  左神君笑道:“正要你来!”凌冲数度施展斩虚定魂符,左神君岂会没有防备?太虚宝镜一转之间,以镜光对符光,使之不能落下。凌冲面上起了一种惊惶之色,似是料不到左神君早有后手,左神君心头得意,但也提高了警惕。
  八阵雷图化生无穷雷蛇、雷龙之属,炼化凌冲护身真气,凌冲将袍袖一抖,尽收龙蛇之属,再一抖,暗中借建木神通,将之挪移到万里开外。
  左神君眯缝着眼叫道:“好虚空神通!”忖道:“想不到这厮法力大进,太过棘手,凭我自家难以擒获,难道真要与其余两个分功不成?”喝道:“众将听令,全力擒拿此獠,不得有误!”
  军令如山,八阵雷图之中,仙督司修士力士不敢抗命,拼着虚脱脱力,狠命鼓催法力,雷图发射的雷霆之力愈加浓厚,已可牵制凌冲几分法力。
  两相夹攻之下,凌冲也觉压力陡增,忍不住想动用阴神之力,想了想又自放弃,居然反身杀向八阵雷图。左神君心下一惊:“这厮神通既高,八阵雷图可扛不住几下神通!”转念一想:“凌冲破去八阵雷图,也需费上一番手脚,无毒不丈夫,以雷图众人性命来换凌冲,这买卖大可做的!”
  八阵雷图之中亦有见识高明之辈,叫道:“莫要空费法力,将神通集中一处!”酝酿片刻,蓦地喷出一记雷光!那雷光浩荡如瀑,向凌冲当头刷落。
  凌冲一拍卤门,一面雷符升起,正是九天应元普化雷符,迎上粗大雷光,二者皆是雷霆大道显化,九天应元普化雷符乃是尹济老祖参悟玄门神通而创,专御雷霆之力,一经出现,果将八阵雷图的雷光汲取了三四分,可惜凌冲并未在此符上下太过苦功,到此已是极限,仅算为他缓过一口气来。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相柳毒域 老蚌蜃气
  凌冲心头发狠,就欲动用阴神,以阴神归一境的神通,摧毁八阵雷图绝非难事,但有左神君掣肘,想了想又按捺下此念。九天应元普化雷符吸收了八阵雷图大半雷光,经由符意流转炼化,终于破碎开来,但其中雷霆之力已被驯服,伤不得凌冲。
  凌冲念头转动,有心反身去杀左明骢,但随即面色一变,感应到另有两股浩瀚法力衔尾追来,原来被左明骢牵绊的太久,另两位神君已然察觉追来。
  慕容长生真气恢复的七七八八,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催动八阵雷图更急,与薛子觉相遇,叫道:“左神君已然困住那厮,速速合围!”薛子觉不置可否,只笑了笑。
  两座八阵雷图撞破虚空,眼看就要抵达战场。凌冲忽的一笑,叫道:“恕不奉陪!”身后一株奇木虚影一晃,人已无踪。左神君大叫一声,满是不甘,明知凌冲有虚空神通傍身,却无克制之法,眼睁睁瞧着其溜走。
  慕容长生已可再斩出一剑,谁知凌冲竟不与他照面,径自溜走,满面晦气。薛子觉见了那奇木虚影,目中奇光迸发,忽又敛去。左神君叫道:“还愣着做甚么!追!”若被凌冲自三神君手中逃走,仙督司便要成为诸天笑柄,这口气断然咽不下去!
  三神君略一汇合,立时又追杀下去。这一次更加肆无忌惮,左神君沿途还以仙督司神君之名,调集九天仙阙之力,全力围杀凌冲!九天仙阙毕竟是仙道正统,在九天星河中振臂一呼,还有许多修士响应。
  凌冲且战且逃,一路之上遇到无数前来“降妖除魔”的正道义士,凌冲绝无犹疑,猛下死手,将之尽数送入轮回,但也被其等耽搁了行程,始终甩不脱三神君的追索。
  凌冲暗用先天八卦推演,算计如何能脱出重围,他始终未曾求助援兵,只靠自家苦苦支撑,便是另有打算,先天八卦卦符接连组合变幻,遥指一处方位,凌冲想也不想,径投而去。
  左神君在后面见了,皱眉道:“彼处是何地界?”有手下之人查阅周天图册,说道:“彼处乃是魔道星域,栖息着一尊妖魔,司中曾数度发兵围剿,却未成功!”
  左神君恍然道:“可是相柳星域?孟神君在时,曾攻打过几次,皆是不了了之。”那手下道:“正是!”左神君冷笑道:“凌冲却是打错了主意,以为祸水东引,凭区区妖魔便能救得了他?三神君汇聚,正好连相柳一体诛杀!”
  薛子觉收到子左神君传言,皱眉问道:“相柳是何方妖孽?”底下有仙督司的老人儿,熟知内情,禀道:“相柳乃是上古凶神,荼毒天下,尝尝吞吃生灵,孟神君在世时,曾围剿了四五次,皆被其逃走,想不到今日又自撞见。”
  薛子觉冷笑道:“在左神君心中,追杀凌冲怕是更为重要,我等还是低调行事,免生枝节!”众人凛然应命。慕容长生也察觉前方星域不妥,得知是相柳地盘,冷笑道:“管他甚么相柳相桃,只杀进去便了!”
  凌冲遁入相柳星域之中,三神君催动三座八阵雷图依次轰入相柳星域之中。一入星域,便有无边碧绿之气飘来,凌冲元神遁入洞虚真界之中,外用阴阳之气封锁。只因碧绿之气绝毒无比,竟有腐蚀修道人的元气元神。
  凌冲暗暗心惊,道:“此处究竟是何地,竟有这般绝毒之物?”晦明童子一拍脑袋,叫道:“我知道了!此处定是相柳所居!那相柳是上古凶神,其毒无比,所居之处便是天生的毒窟,万万接近不得!”
  凌冲笑道:“原来是相柳!我倒是听闻他的大名,我有阴阳之气,炼化一切,区区毒物不在话下,倒是三神君要追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怪不得先天卦象指引我来此!此处倒是我的福地!”
  三神君一入相柳星域,遭遇无边绝毒之气,俱是色变,当即遁入八阵雷图之中,催发禁制,有条条雷光迸发,炼化绝毒之气,总算不受其扰。
  左神君皱眉道:“怪不得孟神君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有此毒气护身,无有克制之宝,谁也奈何不得!”慕容长生传音道:“此处被毒气充满,左神君可有法子锁定凌冲的踪迹么?”
  左神君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凌冲绝不敢回头,我等只需一路平推过去,遇神杀神,自可马到功成!”薛子觉也凑趣道:“左神君之言甚合吾意,仙督司行事便该如此霸道!”
  慕容长生腹诽两句,笑道:“既然如此,便依左神君之言!”三座八阵雷图吞吐无量雷光,驱散毒气,一路追摄而去。凌冲果然不曾回头,直扑星域最深处。
  那星域相比龙祖界显得极小,更无几颗星辰,偶有遇见,亦是坑坑洼洼,竟是被毒气腐蚀的一塌糊涂。凌冲心惊道:“相柳之毒太过霸道,连栖身之处也荼毒的差不多了。咦?”
  似乎有一股无形波动扫过洞虚真界,元神立觉有些昏沉。魔光闪动,阴神遁入真界之中,沉声道:“你中了幻术了!”晦明童子不屑道:“他中了不也是你中了!”
  阴神不理,皱眉道:“这幻法十分高明,施术之辈亦是归一修为,才能影响到你,若非噬魂劫法亦有幻法之能,我险些察觉不到!”阳神道:“难不成我等已入了一座巨大幻境之中?何为真何为假?又当如何辨别?”
  阴神道:“有我在此,不必担心,这幻术虽然高明,也蒙蔽不得噬魂劫法,有天魔诸界在手,自可通行无碍。还可借机摆脱三神君的追杀。看来先天卦象所言不差!”
  阳神道:“相柳的道场如何会出现幻术之类的神通?难道有人正以幻术与相柳交手?”阴神阴笑道:“想知道还不简单!”轻叱一声,天魔诸界化为一团魔光,浮浮沉沉,映射大千,魔光清亮如水,虽是魔道,远比玄门神通更显得光明正大。
  魔光一震,透出洞虚真界,所过之处,虚空如涟漪抖动,凡扫过之地,皆现出先前那一种被毒气荼毒之态,显是被阴神破去了幻术。但魔光一过,虽仍是一番狼藉之态,终究少了些神韵,显得甚是死板。
  阴神指点笑道:“只这一手幻术的神通,便足以瞒过三神君,你若想瞧瞧是谁与相柳争斗,还需再深入星域一些!”阳神踊跃道:“既来之则安之,不瞧瞧其中关节,岂可便回?”
  洞虚真界演化一点玄光,深入星域之中,魔光照彻,循着阴神指点而去,过不多时,阴神沉声道:“有了!”阳神抬眼望去,但见一头狰狞凶神,盘绕于虚空深处,那凶神生有九颗蛇首,每颗皆是獠牙外露,相互缠绕之间,喷涂无量毒气!
  那凶神正是相柳,周身遍生鳞片,背脊之上又生出许多骨刺,只盘绕之间,施展法相真身,便足有一座星球大小,果然好凶神!相柳九颗头颅不断喷涌毒气,显是与人激斗正酣,尤其九颗头颅十八只凶睛通红,显已是怒到极处!
  阳神眼神一扫,就见相柳真身之下,另有一尊庞然大物,圆滚滚的,竟是一头巨大之极的老蚌!那老蚌两片壳片张合之间,足有上千丈高下,正自拼了老命鼓荡无边蜃气!
  那蜃气五光十色,好看已极,充斥虚空星域,与相柳喷吐的毒气战在一处。那相柳九条脖颈来回甩动,想要去吞咬老蚌,但一伸入蜃气之中,立时现出迷乱之色,显是被幻境所迷,这时其余头颅便会奋力将之拱起,远离蜃气。
  那蜃气竟是玄妙非常,演化无边幻境,令相柳也忌惮不已,只能靠着毒气去消磨对方元气。但那老蚌修为亦是深厚之极,元身虽是柔弱,靠了一副天生的贝壳盔甲,尽能抵得住相柳吞噬。
  凌冲也不知这两头归一妖魔为何在此死斗,无论蜃气毒气皆是凌厉之极,他也不愿沾染,只躲在阴阳之气内,任由蜃气毒气冲刷,我自岿然不动。
  反正阴阳之气坚固之极,根本不畏蜃气毒气,凌冲收敛了气息波动,只要不主动出手,正在鏖战中的两头妖魔也不会有丝毫察觉。这两头妖魔已然争斗了百年,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起因是相柳将星域中的生灵尽数吞吃干净,腹中饥饿难耐,只好远游寻食,恰好撞见那老蚌游历星河,起了贪念,想要吞吃蚌肉,炼化其元神精气,就此争斗开来。
  谁知那老蚌有蚌壳为凭,不惧相柳九头撕咬,更能吞吐无边蜃气,编制幻境,乃是幻术一道的大宗师人物。相柳空有一身毒气毒液,遇上蜃气却一筹莫展,不敢将九颗头颅尽数伸入蜃气之中。
  斗了几场,那老蚌便是个混不吝,鸡肋也似,杀也杀不了,吃也吃不得,憋得相柳十分难受,终于放弃,抽身而退,跑回自家道场中生闷气。
  不料那老蚌竟是个火爆脾气,有仇必报,竟而杀入星域,意欲反杀相柳,夺其元气。只气的相柳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人打入老家来?
  两头归一妖魔就此争斗起来,这一场大战已然持续百年,却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凌冲瞧了一阵,阴神道:“那老蚌足有数千年修为,更是天赋异禀,腹中定有一颗元丹蜃珠,若能得来炼化,足可使我的天魔诸界生出无数妙用!”
  阳神道:“还是先回天星界要紧,这老蚌可徐徐图之,眼下莫要节外生枝。”正说之间,三座八阵雷图已然闯入战场,左神君头顶太虚宝镜朗照,面色铁青。
  不出凌冲所料,左明骢未料到此处有一尊精通幻术的大能,一时不察,着实吃了不少亏,最后还是祭起太虚宝镜,方才看破虚幻,径自来此。
  左神君一见相柳便是一愣,叫道:“好妖魔!”再瞧见那老蚌,却是喜出望外,叫道:“好宝贝!”其修炼的太虚幻灭宝镜,要紧处便是“幻灭”二字,若能夺了老蚌的精气元丹炼法,不说合道有望,做个合道之下第一人,倒还绰绰有余,由不得他不动心!
  身后慕容长生与薛子觉两位一见相柳与老蚌争斗,俱是一愣。不等他们反应,相柳九颗头颅已然齐齐发出蛇嘶鸣啸之声,叫道:“找死!”四颗头颅齐齐喷涂毒液!
  那毒液犹如天绅,一挂一挂的呈现碧绿之色,浓稠之极,几乎将虚空都腐蚀穿了,骇人到了极点!左神君叫道:“结阵御敌!”仙督司众人平日自然炼有合力御敌之法,当下三座八阵雷图呈品字形分落,各自运转雷光,一击之间,已与四道瀑布也似的毒液纠缠起来。
  那毒液腥臭难闻之极,虽是碧绿色,其实已是漆黑一片,不知凝聚了多少先天毒素,长生境界修士一经沾染,也要元神腐朽,化为一摊浓水。
  薛子觉大袖一挥,飞起一道碧绿真气,散发出浓浓生机,恰与毒液相反。其修炼的木行道术,正合先天生发之意,与相柳的毒液天生的相互克制,正是棋逢对手。
  相柳一见,更是暴怒,但被老蚌精缠住,抽不出手来,只得再加三分神通威力。薛子觉只觉微微吃力,暗暗心惊道:“好妖魔,恁的难斗!”
  左神君还在四面寻觅凌冲的踪迹,无奈全无所获,见相柳大发魔威,其也是当机立断之辈,忖道:“趁着三神君都在,先诛灭了相柳再说!”太虚幻灭宝镜镜光连连,炼化相柳毒液。
  镜光所过之处,不免混入蚌精所编织的幻境之中,太虚宝镜毕竟是玄门正宗,破除生死幻灭之意,立时打乱了幻境真气运转,这一下可激怒了老蚌,其本就心胸狭窄,发出一声似龙非龙的低沉吼声,竟是狂喷蜃气,也与三神君耗上了!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刀影波!
  左神君一见,叫道:“本不想杀你,是你自投罗网!”喝道:“两位贤弟,还请与我共同诛杀此二妖魔!”慕容长生与薛子觉飞出八阵雷图,喝道:“先杀凌冲,何必惹恼这两头妖魔,横生事端?”
  左神君道:“那喷毒的乃是上古凶神相柳,仙督司曾数度围剿,想不到在此遇上,不如顺手除之,也是一番功德!”薛子觉皱眉道:“那头老蚌又当如何?”左神君冷冷道:“一并杀了便是!”
  慕容长生与薛子觉不知他欲得老蚌元珠内丹,存有私心,还道他真是为了诛杀妖孽,慕容长生问道:“若是凌冲趁机逃走,该当如何?”左神君道:“便请慕容老弟把守退路,凌冲若是逃走,便给他一剑!”
  三神君计议已定,慕容长生手提石剑,果然守在来路之上,防备凌冲逃命。薛子觉头顶现出一团碧绿真气,旋动不定。左神君特意多瞧了几眼,想看出其修炼的道果所在,哪知那人十分警惕,并未泄露道果来历或是本命法宝。
  三座八阵雷图汇聚一处,互为策应,其等主要任务是喷吐雷光,炼化毒气魔氛,那雷光乃先天阳刚之力,最能克制魔道神通,三座雷图合力之下,足可牵制相柳三四分的法力!
  相柳与蚌精俱是魔道巨擘,杀戮无数,一个以毒液害人,一个则编织幻境,诱人入魔,攫取元灵精粹,俱非好来路的。蚌精一见八阵雷图,叫道:“是仙督司!相柳,你怎么说!”
  相柳九颗蛇头来回乱钻乱窜,叫道:“先杀仙督司!你我之事先放一放!”蚌精道:“好!”竟是当真罢斗联手,魔道中人恨仙督司入骨,左神君也想不到自家介入,能令两头老魔摒弃前嫌,一致对外。
  不过相柳与蚌精相隔老远,各自为战,虽是联手,对彼此显也不大放心。左神君叫道:“我来对付蚌精,薛老弟诛杀相柳,你的道法正克那厮!”
  薛子觉笑道遵命!迎上相柳毒气,心念一动,碧绿真气疾旋之间,千根万根碧芒闪动的木针飞出,与相柳绝毒之气甫一交接,立时便是一声声爆裂之音响起。
  左神君看的不错,薛子觉所炼木行神通有生发之气,果然克制相柳,那木针密密麻麻,直似无穷无尽,一根仅有丈许长短,却能借爆裂之力,炼化许多毒气。
  相柳狂喷吐毒,星域之中尽是浓稠之极的毒气,但被薛子觉一番施为,竟而炸出了一块净土。相柳咦了一声,更形暴怒,叫道:“我最恨生发之气!”九条蛇头接连摆动,一个狼犺庞大之极的魔躯游动之间,距薛子觉已不过数千里之遥,一颗蛇头蓦地当头咬下!
  那蛇头大如山岳,眼如灯笼,放射赤红魔光,一口咬落!薛子觉不慌不忙,一拍头顶,那一团碧绿木行之中蓦地生出千百根粗大之极的木桩,自下而上,排荡之间,已顺势插入相柳蛇吻之中!
  那木桩每一根皆有数丈方圆,碧绿葱翠,几根便已将相柳蛇吻撑爆!尤其千百根木桩坚硬无匹,几下已将蛇吻捅破,痛的那颗蛇头翻滚嘶吼不已!
  相柳吃痛大怒,又有三颗头颅杀来,薛子觉将手一扬,大片碧绿生发之气散出,落在蛇头之上,滋滋滋声响,犹如油入沸水,将蛇皮蛇骨腐蚀的一塌糊涂。生发之气对正道修士而言,乃是无上之宝,对相柳而言则是剧毒之物。
  但相柳魔躯太过狼犺,蕴含无量神通之力,薛子觉对付起来,亦是吃力非常,没奈何,只好尽出全力,本命真气演化无边木桩木针,与相柳拼杀在一处。
  左神君祭起太虚宝镜,镜光所过之处,蚌精苦心编织的幻境一一告破,惹得蚌精大怒,吞吐蜃气更急,大团大团蜃气流落而下,造出一处又一处幻境,骗左神君消耗太虚宝镜之力。
  两大神君一出手,便与两头妖魔斗得难解难分。凌冲藏身一隅,静静观察薛子觉的神通运转,晦明童子十分好奇,问道:“为何对那厮颇感兴趣?”
  凌冲道:“龙神母言道,欲寻建木其他分枝,需从薛子觉下手,我看他神通颇合木行要义,还有几分熟识之感,须得多观察几眼!”晦明童子叫道:“大战方起,你不趁机逃命,更待何时?”凌冲笑道:“急甚么?有慕容长生把住去路,总不想再吃他一剑罢?一动不如一静,且作壁上观便是!”
  四位归一一旦出手,立刻打的天崩地裂,各逞手段。左神君的太虚宝镜与蚌精的元蜃幻术之道相生相克,正是棋逢对手。薛子觉与相柳更是旗鼓相当,四归一动手,不大功夫,已将相柳星域中残存的几颗大星轰成了齑粉!
  慕容长生最是紧张,其紧握石剑,一双眼睛只盯着场中交战之人,神念还要四面游走,防备凌冲趁机脱逃,倒比动手之人还要累些。四位老祖一斗,翻翻滚滚便是数十招过去,谁也奈何不得谁。
  左神君早有打算,对慕容长生惶急传音道:“慕容贤弟,速速用石剑斩杀此蚌精!”慕容长生一愣,答道:“不是要防备凌冲么?”左神君以本命金符之力护体,急急解释道:“只要你暗中准备,突施杀招,定能一剑斩杀蚌精,我再与你联手,封锁虚空,凌冲绝难反应过来,只能被我等瓮中捉鳖!”
  慕容长生对左神君之言将信将疑,总觉左神君有甚么不可告人的打算,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石剑每一动用,会大损元气,其也不愿轻易出手。但耐不住左神君三番催促,毕竟还要在仙督司当差,不可将左神君得罪死了。
  慕容长生思来想去,说道:“我要施展石剑,必然元气枯竭,还请左神君护持我法身!”左神君自是没口子答应,慕容长生潜运真气,石剑之上渐渐透出青色剑芒,只是隐而未发。
  相柳与蚌精两个依旧与左薛两个酣斗,蚌精暗叫晦气,本是来一雪前耻,谁知被仙督司包了饺子,被迫的只能与相柳那厮联手。又过得数个时辰,慕容长生运气已毕,这一次唯恐不中,注入了足足七成真气,石剑剑身之上透出丝丝缕缕的剑纹,如走龙蛇,也不知画了些甚么,慕容长生自家望去,已觉心思恍惚,似要被石剑吸走元神,不由得暗暗心惊。
  左神君自然知晓,故意露个破绽,假作不敌,太虚宝镜一收,滴溜溜向后飞回。蚌精大喜,想也未想,一口腹中元精之气喷出,想要趁机污秽了宝镜,吞杀左神君。
  左神君收镜在手,闪身一旁,叫道:“剑出!”慕容长生低吟一声,举剑虚斩,剑身符文绽亮之间,一道细细剑芒长有数十丈,一体飞出,如燕子掠水,轻盈无匹,转眼之间已来至蚌精头顶!
  剑芒所过之处,先是蚌精的一口先天元精之气无声湮灭,落下之时,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两扇天生贝壳!蚌精心头笼上一层阴影,元神僵直,自有灵识以来,从未感应到如此令人绝望的先天杀机!
  蚌精全身冰寒,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但见剑芒所过之处,先是两扇千锤百炼了数千年的贝壳被平整之极的斩开,随后则是蚌精“柔弱”的元身在剑芒之下无声湮灭!
  一剑之下,形神皆斩!蚌精贝壳元身皆灭,总算见机得快,将归一元神附于苦炼多年的元丹蜃珠之上,想要逃走出去,好歹留个残魂,谁知元神蜃珠还未露头,已被一股精纯之极的先天杀机笼罩,一绞之下,一尊归一元神已然化为虚无,连个渣也不剩!
  左神君机关算尽,只为得到那一刻元蜃珠,岂料那剑芒灭绝之意太过,不但斩杀了蚌精形神,连一颗蜃珠也不放过,喀嚓一声,也将之斩为两截!
  左神君大叫一声,心痛到了极点,立时纵身飞掠,总算抢到了两半蜃珠残体,急忙扔入太虚宝镜之中炼化,也不知能提炼出多少蜃气。慕容长生发出一剑,又自委顿下去,见左明骢竟未先来护法,目中血色一片,叫道:“左神君!”
  左神君一愣,忙即向慕容长生遁去。蚌精竟连一剑也未撑过,就此陨落。相柳还在趁机追杀左神君,谁知一回神间,已不见了蚌精,这一惊非同小可,被吓得魂飞天外!
  薛子觉也未料到慕容长生竟会舍了凌冲,将石剑斩向蚌精,事已至此,立刻占据主动,木桩木针夹带无穷木行真气,一发涌向相柳!相柳横行霸道多年,委实想不到仙督司居然变得这般凶悍,一剑便是一个归一魔祖归西,九颗蛇头齐齐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厉啸,相柳星域一震,竟从中心龟裂开来!
  虚空断裂!此星域是相柳一手建立,挪移星辰,豢养人口,自然知晓其中破绽之处,用力震破虚空,露出外界九天星河之景,相柳怒喝一声:“今日之仇,来日必报!”庞大之极的魔躯一抖,猛然缩小,往那虚空裂缝之中钻去。
  左神君忙叫道:“莫走了相柳!”薛子觉喝道:“妖魔休走!”驾驭一派碧气长河,衔尾追杀而去。虚空裂缝一开,凌冲精神大振,笑道:“去休!去休!”阴阳之气一涨,亦循着相柳踪迹而去。
  左神君见一团黑白两仪之气凭空冒出,大喜叫道:“终于等到你!”太虚宝镜一起,半路截杀。冷不防一尊阴神身着玄衣,手持幽影魔刀,竟从后掩杀而来,刀锋一起,刀意直指慕容长生!
  慕容长生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见状惊骇欲绝,叫道:“左神君助我!”左神君不料凌冲竟敢分兵两路,趁机偷袭慕容长生,一顿足,只好收了太虚宝镜,先来护持慕容长生。
  凌冲阴神玄衣罩身,面色冷肃,蓦地身刀合一,又有天魔诸界加持,化为一道幽幽刀影,一刀斩来!刀意裂空如电!左神君从未见过如此凶厉的刀影刀气,只得拼命鼓催太虚宝镜,连新收不久的蜃珠也使了出来。
  就在阴神全神驾驭幽影魔刀之时,蓦地全身一震,一股玄妙奥义流入元神念头,正是幽影魔刀三种天赋神通之中最后一道未炼成的刀影波!这股奥义一出,种种神通不辩自明,万千手段皆在胸中。
  凌冲阴神胆气大壮,忍不住一声长啸,刀影横空,发散无穷微妙刀波,无远弗届。又有刀锋犀利,斩破一切有相无相。尤其刀气纵横,隐遁虚实,勾连有无,却在一招之间,将幽影刀魔三大天赋神通演绎的淋漓尽致!
  左神君见凌冲临阵悟道,刀法何止凭空高出了一层?躲已不及,只得咬牙将一身真气尽数灌注太虚宝镜之中,希冀能挡下这一崩天裂地的一刀!
  刀影翻飞之间,蓦地合于一处,与那太虚宝镜一触即分,只听得一声朗笑,一声闷哼。朗笑者乃是凌冲阴神,叫道:“好一个太虚宝镜!竟能接我一刀不碎,果然不凡!”驾驭刀光,从容而走。
  闷哼之声是左神君发出,硬接凌冲一刀,忙即查看太虚宝镜,镜面之上已有数道裂痕,连处心积虑到手的元蜃丹也被刀气彻底震散绞碎,着实欲哭无泪,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早就恢复修为,好!好!”
  慕容长生面色惨白,望着左神君,面色不善。左神君一愣,勉强笑道:“慕容老弟辛苦,可惜我棋差一着,未能算出凌冲那厮阴神尚有归一战力,又有幽影魔刀在手,不过你倾力一剑,斩杀一头归一妖魔,乃是大功一件,回去我自会禀明司首,重重有赏!”
  慕容长生已知其是为了夺取蚌精元丹,哄骗自家出手,但事已至此,多言无用,说道:“凌冲此去,再难追索,我元气连伤,不宜久追,还是就此返回仙督司罢!”


一任往来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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