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气运主宰，五运道主！

　　世间何人不感动？
　　古神大圣们，就算彼此间有恩怨，为此都快脑子给打出来了。
　　可是，一旦涉及到罗睺魔祖灭世的点滴，瞬间就全部摆正了立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为了保护洪荒宇宙的安危！
　　这是怎么样的精神？
　　风曦看着，他被感动到了。
　　——他敢不感动吗？
　　作为目睹了这事件经过的旁观者，感动就完事了。
　　什么“冤”字啊，通通都没看见。
　　即使看见了……
　　“我是文盲！我不识字！”
　　风曦默默的提醒自己，掐死心中一切危险的想法。
　　古神大圣们考虑问题，向来是面面俱全——他们早就针对诸多有可能出现的危险想法，准备好了一整套完整的处罚方法！
　　只有你想不到的。
　　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一个大口袋，网尽世间不服，寻衅……啊不对，是勾结魔祖，神神可得而诛之！
　　风曦从心了，以后不敢再腹诽古老纪元。
　　毕竟前车之鉴，连大罗都要被溺死在其中——
　　他有幸见证了那过程中的零星一角。
　　最恢宏的伟大力量，在岁月时光中蔓延，从那坍塌的门户里蔓延而出，遍布整条时间长河。
　　透过一朵飞溅的浪花，风曦恍惚间看到，那尊大罗在一段历史中的身影，如泡影般破碎、凋零。
　　曾经的灯塔，能照亮无尽时空的光辉，于此刻熄灭。
　　而这，绝不仅仅是唯一。
　　一位大罗，一位杠道始祖，他的整个人生过往，全部的痕迹……都在这一刻将被彻底消除！
　　神神得而诛之。
　　既然是诛。
　　那自然是诛个彻底！
　　周天星斗大阵、都天神煞大阵……这两个大阵的威力，没有人会怀疑。
　　即使杠道大罗拼尽全力去挣扎，那结果也早已注定。
　　最多，是放个大烟花，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
　　于是。
　　时空的门户爆碎，暗流汹涌，大浪滔天，劈头盖脸浇了风曦一身，让他身凉心也凉。
　　“唉……一位大罗，竟是落得这般下场。”
　　“杠道有风险呐！”
　　“抬杠一生，指不定就在哪里栽了……所以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大智若愚，诚不欺我！”
　　“总觉得自己比所有人都聪明、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最后蓦然回首才发现，醉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风曦心有戚戚然。
　　他看着远处余波肆虐、大浪澎湃的河面，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远去。
　　只是当风曦要离开时却发现，他被一股恐怖磅礴的力量笼罩了，在拽着他往那位大罗作死的地方而去。
　　想背道而驰的话，每一个动作都要消耗无比巨大的精力。
　　甚至随着时光的推移，指数级倍增，最后根本反抗不得。
　　“什么鬼？！”
　　风曦睁大了双眼，回首一望，找到了根源。
　　——漩涡！
　　一个庞大无比的暗流漩涡，在那里出现！
　　与那种因为重置历史而形成的产物不同，这纯粹是时间长河自然产生的异象……也不能算是异象，因为这其实是很复杂的产物。
　　是一尊大罗撕扯历史大幕、闯荡过往纪元、古神大圣强力执法、杠祖落幕殒落……等等一系列复杂因素组合在一起，最后巧合之下诞生的时空漩涡。
　　它一出现，便是庞大到极致，搅动了一段浩瀚广阔无比的时光长河。
　　无穷尽的时光宇宙图景，在其中交织缠绕，千千万万种道理秩序悖逆常理的碰撞，大杂烩一般的重叠一起……只是看着，便能感受到漩涡中心的那种滔天毁灭气息，太过恐怖！
　　而很不幸是……
　　风曦很悲剧的被牵连，要被拉扯向漩涡的中心——天知道，那后果会是何等惨烈！
　　这种万古罕见的异象奇景，并不是他那小胳膊小腿能抗衡的。
　　在风曦施展伪·盘古法相，抬手一击开天九斧，也没有斩出一条生路后……他便明白，该是寻求外力帮助的时候了。
　　于是。
　　他很果断的掏出了一份早早准备好的文案，开始声情并茂的朗诵起来。
　　那是他的杀手锏，其名为——
　　我背后有人！
　　“啊！”
　　“至高无上、大慈大悲、至仁至德的后土大人啊！”
　　“您手下最最忠臣的小巫，在此虔诚的呼唤您……”
　　背后有人，风曦很自信。
　　直接呼叫后土祖巫，来捞他一把。
　　然而……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在风曦朗诵完毕后，并没有什么后土祖巫驾着七彩祥云而至，拯救风曦于水深之中的戏份。
　　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风曦离漩涡中心处更近了。
　　“诶……怎么回事？”
　　风曦愣了刹那，而后果断低头，照出他帅气的面孔。
　　结果发现，那额头的迷你后土闪闪烁烁，即使亮着的时候也光芒黯淡无比——
　　这情况，很像信号不好的样子。
　　风曦先是不解。
　　紧接着看了身处的时空大漩涡，嘴角抽搐，似乎明白了什么。
　　时空漩涡影响信号稳定，他的祈祷发不出去，后土祖巫接收不到。
　　就算能完成对接，那也会有让人抓狂的延迟。
　　“我￥#@……”
　　风曦吐出一连串芬芳的词汇之后，坚强的心灵立刻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必须自救啊！”
　　他感受自己被湍急河水卷动，向那位大罗打开时空门户所在地的漩涡中心而去，时光力量作用其身，长叹一声，开始了全副武装。
　　最强姿态——
　　先天灵宝开启最大功率，保护肉身和真灵；气运功德系统外挂力全开，遥遥感应气运长河；三枚大罗道果时刻待命，圣德、功德、道德光辉流转，一旦发生最危险情况，果断择其一而继承。
　　这些，都是风曦巫生以来的所有重要家当。
　　全是他风某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呃，好像有哪里不对？
　　‘似乎，全都是别人送的？’
　　危急时刻，风曦脑海中却有一闪而过不着调念头，‘好像是领压岁钱一样，被一些大Boss笑眯眯的给打赏下来？’
　　‘诶……我还没成大罗呢，不能真正超然洪荒宇宙而存，天地灭而我长在，在那些大佬的眼中，不就是一个还没能独立的宝宝吗？’
　　‘这压岁钱，我受得！受得！’
　　风曦胡思乱想着。
　　只是，想着想着，他发现了不妥之处——随着靠近大漩涡的中心，那气运系统和三枚大罗道果之间，逐渐有共鸣产生。
　　似乎是那里残留的一点点真实而古老时代的气息，刺激了这种诡异变化的发生。
　　“扑通扑通！”
　　风曦呆了一瞬，而后心脏疯狂跳动，呼吸急促，双眼睁大，瞳孔收缩。
　　第一时间，他捕捉到什么线索——
　　古老的时代、气运的玄秘、三德的道果……它们之间一定有重要无比的关系！
　　风曦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生选择的岔路上。
　　前方一片迷蒙。
　　只有若隐若现的两条路。
　　打断共鸣。
　　放任共鸣。
　　风曦看着已经近在咫尺、就要把他卷入其中给撕碎的漩涡中心，略作沉吟后，便放任自流。
　　已经没有更好的破局方式了。
　　还不如期待期待，会有怎样的惊喜？
　　而当风曦被送到了漩涡中心的那一刹那！
　　德与运……在剧烈的共鸣中合一了！
　　当无比浩瀚磅礴的时空秘力、毁灭波动冲刷过来，让先天灵宝九幽图都剧烈抖动，余波轰击在风曦身上的瞬间——
　　这一刻，有平日里风曦想都不敢想的浩瀚气运，从那笼罩无数时空的气运长河中垂落而下，覆盖守护住他的身形，只有一双眸子依旧显露在外。
　　气运，原本是无形无质的，只是一种大势般的存在。
　　可是眼下，却化作了实质的形体，如清泉流淌，无比温柔眷恋的环绕着风曦，拱卫着他。
　　他就仿佛是世间所有气运的主人！
　　“这……”
　　风曦微微愕然，感受着圣德、功德、道德三枚五德道果的共鸣，并且御使着气运系统，展现出了一种全新的道果，全新的权柄。
　　“气运大道！”
　　以气运的道理，书写天地、众生的智慧！
　　单纯的看，这似乎并不算什么。
　　哪位大罗的道果，不是这般玄奇？
　　可是……气运啊！
　　这是足以让太多高高在上的大神通者打死打活的东西！
　　大家都在争夺气运，为此有建立势力的，建立教派的，建立种族的。
　　即使用风曦前世的理解，这气运大可简单粗暴的看成是财富、金钱、资源……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现在，出现这样的一枚大罗道果……意味着什么？
　　相当于有人能决定货币发行的规则，调控物价，掌握市场秩序！
　　使用妥当，能宏观调控经济发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
　　使用的不妥当？
　　呵呵。
　　下场也一定会很不美妙。
　　这种大道的主人，战力未必有多高。
　　但是愿意卖他面子的大能，一定很多很多。
　　同样了。
　　有多少大能愿意卖面子，差不多也就有多少人惦记着这条大道的权柄。
　　而在此刻。
　　却是由风曦，成为这条大道的主人！
　　一位气运之道的大罗！
　　当然，这是临时的。
　　他随时可以退下去，处在很奇特的状态。
　　与面对圣德、功德、道德这三枚道果不同……其前身的气运系统，早已被风曦炼化，兼且此刻只是短暂被三德刺激，是一种伪大罗层次。
　　无边的气运，此刻仿若铸成了一条永恒仙舟，恭敬温顺的载托起他的真灵，加持上权柄，很轻松的便站在一种绝对超然、知能无尽的层次中。
　　这是比御使先天灵宝而拥有大罗视角，还要胜出无数倍的层次！
　　立身在这样姿态，他自然而然便有大威能。
　　即使已然身在大漩涡中心，那汹涌狂暴的时光力量像是可以埋葬一切，可却无法撼动风曦丝毫。
　　“羲皇，有大问题。”
　　站在大罗的层次，拥有大罗的视野，风曦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贤者的状态下，他的智慧像是也跟着晋升……不，应该说是因为实力强了，一些念头敢动了，敢想了，无有束缚，再加上自己的见闻，很轻易就判断出什么。
　　他审视自己的人生过往，一幕幕在回放，双眸深处幽深难测，俯瞰无尽时空，隽永淡漠的看着纪元变迁，超然神圣，高渺亘古无以复加。
　　“只是，我已经入了局……”
　　一声轻轻叹息，“这么巨大的投资，这条船不是我说能下就能下的了。”
　　“很危险的船，很狂暴的风浪……不好处理啊！”
　　不过，风曦虽在感叹，神色却不见多少忧愁和烦闷。
　　“罢了罢了……”
　　“过河卒就过河卒。”
　　“要不是有利用价值，我又如何能得到这样巨大的投资，从兆亿无穷若恒河沙数般的生灵中脱颖而出，有希望能展望极致的修行成就？”
　　“左右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帮助……多少人想求我这待遇都不可得？”
　　风曦自失一笑，“好歹，我也是收到了足够定金，不是空口白牙就被驱使着去卖命，丧葬费都没有。”
　　“收钱办事，等价交换……我还是一个很有诚信的人哩！”
　　风曦的笑容灿烂起来。
　　“现在，就让我来看看……”
　　“一步步推动着我走到这一步，甚至可能是一尊大罗做出牺牲为引子……想要让我去做什么？”
　　他抬起了手。
　　在恐怖的漩涡开始收缩，大坍塌、大毁灭的时候，一根晶莹如玉的手指点向了虚空中——
　　这却是一位杠道大罗堵上了自己性命、梦寐以求的时空门户开启位置。
　　“咔嚓！”
　　仿佛是正确的钥匙，插入到了锁孔中。
　　虚空龟裂，时空的门户再现。
　　不过，另一边很平静。
　　没有周天星斗大阵，没有都天神煞大阵。
　　风曦一步踏出，被气运水波覆盖的身形走进其中。
　　那是哪里？
　　正是他略有熟悉的地方。
　　是七个冤字写在地上，似乎在封印灭世魔祖的禁地！
　　在他走后，时空漩涡作乱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消失了。
　　……
　　风曦行走在禁地中。
　　每一步，他都走得很谨慎。
　　这片世界很空旷，也很死寂。
　　但。
　　还是有活着的生灵的。
　　且，不止是一个。
　　而是四个。
　　风曦看到了他们。
　　他们也看到了风曦。
　　有一人抬手，打了个招呼。
　　“气运……你总算来了！”
　　“我们五运道主，终于是聚首了！”


第二百零一章 你们一个个很优秀，让我自惭形秽
　　这一刻，风曦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在莫名的推手下，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见到几个陌生的人……不，这些人里他有几个是不陌生的，认识他们的脸，知道他们的名——但也仅仅是风曦知道他们、他们不知道风曦的那种认识。
　　偏生，他们都用一种很熟捻的语气来问候。
　　请问，风曦该怎么回答？
　　求攻略，在线等。
　　风曦很清楚，他现在的表情，大抵是一脸懵逼的。
　　不过没关系。
　　那些气运垂落，覆盖了身形，能隔绝探查，外人是看不到他脸色神情的。
　　能见到的，只有他那高冷淡漠的眼神。
　　短时间内，还是不用担忧暴露的——
　　前提是，他别露了破绽。
　　所以最后，风曦秉承着少说少错的道理，点了点头，用威严庄重的声线应了声——
　　“嗯。”
　　然后，他开始疯狂思索，辨析局势。
　　‘四位大罗，加上我就是五位。’
　　‘五个大罗，这么偷偷摸摸的聚首……行迹很可疑啊！’
　　‘还有他们说的五运……’
　　风曦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们一眼，透过大罗权能，自然知晓他们所说五运为何。
　　气运。
　　杀运。
　　末运。
　　截运。
　　劫运。
　　此为五运。
　　而看这五运名称，大体便可知晓其个中精义，明白主要阐述的核心思想。
　　气运大道，天数第一！
　　杀运大道，杀生第一！
　　末运大道，终末第一！
　　截运大道，截争第一！
　　劫运大道，立劫第一！
　　‘嗯……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画风不对的地方？’
　　‘气运好像没另外四个那么凶？看名字就知道，气运之外的运数大道，个个都挺能打，逞凶斗狠什么的，甩了气运四条街啊！’
　　风曦心底轻叹一声。
　　而事实上，这些也就罢了，充其量是旁枝末节。
　　真正让他感觉造化弄人、世事离奇的，是这些家伙的脸啊！
　　除了不能见光的风曦之外，剩下的……
　　“唉！”
　　“我们一直神交已久，却始终没有机会见面。”
　　一位道主开口，他是几人中风曦唯一感到有些陌生的，“今日，终是会面，却是大喜事！”
　　“是啊是啊！”
　　其余几人都附和，风曦也在随大流。
　　“从此之后，我们便可以力往一处使，互帮互助，争取一个个时代的大机缘……称尊做祖，何等快哉？”那道主笑道，“不如，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也好让彼此心中有数？”
　　“没错，正是此理！”
　　一个声音赞同，一道亮光闪过，落在风曦的眼底。
　　啊，那眼熟的反光，那眼熟的面容，不久前才见到。
　　对于大罗来说，记性是不用担忧的。
　　所以，他立刻就能认出谁是谁。
　　魔劫之中，主动寂灭镇魔的接引古佛！
　　对。
　　就是这位很古老的神圣。
　　而今偷偷摸摸聚会的成员。
　　很奇怪吗？
　　风曦再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又不奇怪了。
　　毕竟……
　　“我就先说说我吧。”
　　“我是杀运证道……注意，是杀运，不是杀戮。”
　　那最先提出建议的道主说道，“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对不对？”
　　“所以，我跟血海里的那位冥河魔祖，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会与他长的像？甚至是一模一样？”
　　“意外！纯粹是意外！”
　　“巧合！纯粹是巧合！”
　　杀运道主笑眯眯，“你们相信吧？”
　　“相信！我们相信！”
　　其余四运的道主一起默契点头，光头的神圣还说道，“连腰间那很别致的十二品血莲都一模一样，巧合到这种地步……果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
　　杀运道主听了，“嘿”了一声，“脸长的像，那的确是巧合……至于这个血莲嘛？则是因为我在知道跟冥河魔祖长得很相像之后，特意做的，就为了以后哪天能派上用场，伪装成那位来吓唬别人！”
　　“你们看……这就是个赝品！”
　　杀运道主把血莲抄起，用力掰掰扯扯几下子，像是要把它揉碎，证明真伪。
　　只不过……那朵血莲似乎很不给面子，花啊、叶啊，掉都没掉一片。
　　这片禁地的空气，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好在关键时候，那位光头大罗一脸认真的审视了血莲几眼后，郑重点头，“没错，这是赝品！”
　　“我曾经有幸去血海，见过真品。这血莲虽然仿得跟真的一样，但在我看来它就是假的！”
　　“还是道友有眼光……没错，它就是假的！”杀运道主欣慰道，“我把这些东西坦白，就是希望几位朋友以后可千万要注意，别把杀运做冥河，尤其是重要场合！”
　　“要是出了问题，大家都很难过。”
　　“到时候，冥河魔祖两剑砍下来……啧，那场面会很惨烈的。”
　　杀运道主郑重叮嘱。
　　“没问题！”
　　包括风曦在内的几位道主都颔首，表示绝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杀运道友既然介绍了自己，那我也说说我吧……我是截运成道。”
　　“不过你们要相信我……截运的截，跟灵宝天尊截教的那个截，绝对没有一丁点关系！”
　　神似灵宝天尊的截运道主开口，“我会以此定下大道的名称，只不过是因为我对那位天尊的精神志向很崇拜，立志要学习他的高尚品德，为众生争一线生机。”
　　“但其实呢，我跟灵宝天尊，一点都不熟。”
　　“大家……可以理解吧？”
　　截运道主环视左右。
　　“理解！绝对理解！”杀运道主深以为然。
　　“个人志向嘛……我也是理解的！”光头神圣点头，“毕竟，我跟道友情况类似啊！”
　　“我劫运，也是因为曾经受过佛门的理念影响，‘成、住、坏、空’四劫的道理让我非常受触动，最终才创出劫运大道。”
　　“且，我觉得那位接引古佛心灵崇高伟岸，为了见贤思齐……所以我刻意修改了自己的容貌，向他贴近。”
　　“就连大道名称，读快了都跟接引相似……这些，全部都是为了多从冥冥中受到他的影响，改造提升自我！”
　　劫运道主说罢，跟截运道主对视，两人一起默契的笑了。
　　风曦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欲言又止。
　　说实话。
　　他们说的那些话，他是一个字都不想相信的。
　　‘一个个的……真是太优秀了！’
　　‘讲那些话的时候，脸一点都不红……让我感到自惭形秽！’
　　风曦觉得，自己那颗幼小、纯洁、善良的心灵，在今天被一盆浑浊的水给洗礼了。
　　长得跟冥河魔祖很相像的杀运道主。
　　励志学习那位灵宝天尊的截运道主。
　　自发改造贴近接引古佛的劫运道主。
　　看……多有趣的自我介绍啊！
　　‘这就是大神通者的世界吗？’
　　‘爱了爱了！’
　　风曦看向最后一位道主。
　　由排除法可以得出。
　　这是末运道主。
　　不过，风曦还是很有几分好奇。
　　别的道主就算了，他这个临时上岗的气运道主也不说，这个末运道主……他要怎么圆？
　　事实上。
　　乍一见到末运道主的时候，风曦都被吓了一大跳。
　　“我是末运！”
　　“虽然看起来很像罗睺魔祖……但你们一定明白的，我不可能是他。”
　　“毕竟大家都知道的！”
　　末运道主神色隐约间有几分无奈，“罗睺魔祖因为灭世缘由，被最古老的一批古神大圣不惜代价，给封印先天不灭灵光在魔域。”
　　“甚至为此还牺牲巨大，付出一部分利益，做通了诸位魔主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就地转职成为狱卒，让这位魔祖最好永远别出来。”
　　“除非，有至少四位天魔主串通，沆瀣一气，互相勾连，还得瞒过巡守监视魔域出入的冥河魔祖，才有可能让那毁灭魔祖出逃小部分力量。”
　　“而且，世人皆知。”
　　“罗睺魔祖最是一根筋，很硬气，死也不悔改，执着灭世不放弃，拒不接受诸神招安……这最后一种可能也被堵死了。”
　　末运道主叹息，“所以你们大可放心，此地只有末运，没有罗睺。”
　　“至于为什么，我会长的与那位魔祖相像？甚至连大道气息都快一般无二？”
　　“这就涉及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布局了，你们且听我细细道来……”
　　……
　　末运道主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大体上来说，就是一些很有远见的古神大圣在策划，特意培养一个心性善良、热爱洪荒的杰出人才，修行魔祖的毁灭之道，并且帮助他抵御了这个过程中，被毁灭魔祖感染成化身的危险。
　　这大费周章的，为的是什么？
　　据末运道主所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抵达某个限度后，在诸神帮助下，合力篡夺毁灭魔祖的道果成就，颠倒因果，废掉这集合了三千混沌魔神精粹诞生的终极毁灭洪荒魔神！
　　将毁灭洪荒的时间、方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既废掉了混沌阵营的一员干将，还为洪荒宇宙增添了一员大将！
　　就算最后，无法帮助洪荒渡过无量量劫，可决定灭世的魔祖就站在诸神身边，那大罗天意们不就有了足够的准备时间去转移资……不，是携带众生取巧偷渡过毁灭大劫！
　　“所以，我才会长得跟罗睺魔祖那么像。”
　　“就连大道精义，都相差无几。”
　　“全是准备着有那一天，我能在诸神的帮助下，欺骗魔祖的本性灵光，将一位盖世巨头的过往，给炼成我的化身。”
　　“只是这里面，风险也很大……要是诸多古神大圣掌控不好，我就等于是把自己搭进去了，成了罗睺的化身，让这位盖世魔祖复活。”
　　“唉！”
　　末运道主长长的叹气，情感很复杂的样子。
　　“不要唉声叹息了……”杀运道主宽慰他一声，“你要对古神大圣们抱有信心，还要对盘古大神抱有信心。”
　　“别说罗睺魔祖能不能出来。”
　　“就算他复活了，归来了，甚至出狱了！”
　　“当初能把他弄死一次，就能弄死他第二次！”
　　杀运道主意味深长的说着，“我想这个道理，当年罗睺魔祖不明白，现在也应该明白了。”
　　“灭世？”
　　“没有前途的！”
　　“只有接受招安，跟着组织走，听高层指挥，不要对上级有抱怨、有异心，才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一旦升出不该有的心思，比如说打压后进、想要实现个人独裁……那必然会遭到古神大圣们联合一致的打击！”
　　“是啊！”末运道主连连感慨，“道友所言甚是！”
　　两位道主说了不少，风曦听的都很清楚。
　　这一番话，他觉得有两层意思。
　　字面意思。
　　脑洞大开、想到另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后，还是字面意思。
　　不过，他总觉得……好像还有第三层意思？
　　很可惜，风曦只是直觉感到很不对劲，却没有一点信息帮助解读。
　　他因此沉默了片刻。
　　直到，风曦察觉四位道主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等待他的发言，才不得不退出了大胆猜测、小心印证的状态。
　　清了清嗓子，他准备说话。
　　可是这一刻，风曦愣住了。
　　他该说他是谁？
　　谁能告诉他？
　　看其他几位道主，尽管伪装的很不走心。
　　但是好歹还用了点心，去碰瓷一个天地闻名的大能。
　　道理上，竟然还能说得通。
　　只不过究竟是大道碰瓷大能，还是大能碰瓷大道？就不好说了。
　　但是风曦呢？
　　‘气运大道该碰瓷谁？’
　　‘这种全宇宙流通、价值巨大、连洪荒天地本源都承认的东西……我觉得碰瓷盘古都不成问题。’
　　‘但是……我说我是盘古？’
　　‘这怕不是要成为本纪元中的最大笑话诶！’
　　风曦用他那高冷淡漠的眼神，配合水波般垂泄的气运，将自己变幻万千的神色表情给遮掩住，勉强拖延了一会儿。
　　但，逃避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终究要勇敢面对。
　　‘除非能有绝对的实力，让所有知情人闭嘴，否则要掩饰一个谎言，就要创造千千万万个谎言，直到最后穿帮，彻底信用破产……算了，我照实说罢。’
　　风曦心底轻叹，最终选择了诚实。
　　他本就是一个赤诚君子。
　　“我谁都不是，谁也都不是我，只有气运，唯有气运。”
　　风曦用一种很冷漠的语气说道。
　　只是，那四位道主听了，却一个个面露恍然，“我们明白！明白！”
　　“不小心触碰了道友的痛处，这是我们的不对……”
　　风曦懵了。


第二百零二章 神性扭曲，道德沦丧，魔祖竟成背锅王！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做什么？
　　风曦维持着表面的不动声色，眼神的古井无波，心底已经却是快翻天了。
　　‘你们明白了什么？’
　　‘痛处？’
　　‘我有痛处吗？’
　　‘除了背后有推手，似乎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之外。’
　　‘其余时候，我的人生很幸福好不好？’
　　‘一路走来，有大佬照拂，有上级提携……升官发财何等快哉？’
　　‘眼瞧着，永恒阶级都已经在望，以后不用再顶着炎帝小号的身份不上不下，自己就能为自己代言，超拔于芸芸众生，一道先天不灭灵光永恒自在……’
　　‘怎么在你们嘴里，却混得很凄惨悲凉样子？就好像是被人给家暴了，已经没脸见人，出门在外不报自己名字、顶着个大大水幕遮掩身形，都让你们觉得是很正常？’
　　风曦沉默。
　　当然，他沉默，别人可不沉默。
　　那几位道主，你一言我一句，说个不停。
　　“唉！”
　　“气运道主，你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我们都听说了。”
　　杀运道主唏嘘感叹，“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我一开始了解的时候，可是把我气得浑身发抖！”
　　“那大热的天，我怒火冲天，却又手脚冰冷……这个时代是怎么了？这苍茫洪荒，还有没有公道？”
　　“尊卑在哪里？男神女神之间的平等在哪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长得很像冥河魔祖，又自称不是的杀运道主，此刻痛心疾首批判着。
　　而劫运道主也很激动，大声附和，“就是！就是！”
　　“这种不公！这种强权！必须要得到强力的制裁打击！”
　　“否则等到以后，那还得了？”
　　“也就是我现在的摊子还没立下来。”
　　“不然？”
　　“非得要强调思想教育，告诉徒子徒孙什么是红粉骷髅！”
　　劫运道主说话，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看得风曦无语，并且着重打量了一下他那金光闪闪的脑袋。
　　……
　　几位道主，都表示了对“风曦”的同情，满满的安抚。
　　通过他们言语间泄露的信息，风曦得以快速建立了一些关于气运大道前任道主的信息。
　　首先，那绝对一名顶尖大神通者，且跟眼前这四位看起来就有点鬼鬼祟祟、在这里偷偷摸摸聚会存在不同，人家的真实身份很有名望，为古神大圣所知。
　　然后……
　　在这位大能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很悲剧、让诸神同情、可歌可泣的大事件。
　　那是洪荒天地中诸多不公现象的凝聚表现，是这片宇宙道德素质教育有待加强的警钟！
　　‘最后，我现在顶了他的号，临时上岗，可这些大能却没有认出来我是赝品，所以把我当成了他？’
　　风曦嘴角抽搐。
　　‘但是最关键的，那一位究竟是谁？你们倒是说啊！’
　　‘一个个光给我眼神——我明白你的苦楚、知道你为什么藏头缩尾，以后我们绝对配合你，只称呼你为气运道主，绝不揭你伤疤……’
　　‘我倒是巴不得你们揭‘我’伤疤呢！’
　　风曦此刻有一万个好奇心在鼓噪，让他想询问出口。
　　只是最终，他放弃了这个有几分作死的想法，在心底叹了口气。
　　‘我太难了！’
　　‘临时上岗，暂代大罗，就是这点不好。’
　　‘没有走正规路子，有前辈提携指点，什么事情都是两眼一抹黑……太太太操蛋了！’
　　‘各种人际关系、恩怨情仇，全是一头雾水。’
　　‘要只有几个大罗还好……这洪荒天地以千来计的天意，天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弯弯绕绕啊！’
　　作为一介萌新。
　　眼下没有老司机带路、在大罗菜鸟区混几年就算了。
　　一进来，还直接便是困难模式，跟一些看起来就大有问题的大神通者打交道……
　　他还能兜住场子不崩，真的是太侥幸。
　　风曦明面上高冷依旧，沉默寡言，暗地里的大罗权能早不知道发挥多少次。
　　指望着能从纪元历史中翻找出些重要的信息，作为攻略指南。
　　必须承认，大罗的权能很好用。
　　即使是风曦这个临时上岗的，用起来有些生疏，可那种无尽时空永恒自在、俯瞰诸天兴衰起灭、淡看纪元历史诞生消亡的超然感觉，也让他不由得生出莫大满足。
　　这是修行的极尽成就，是道的巅峰！
　　立在巅峰，俯瞰一切天之下，那是怎样的惬意？
　　虽然风曦是个水货，自己的大罗道果没有真正演化而出。可是依托无尽时空皆存的气运长河，依旧一点都不比常态的大罗逊色。
　　只可惜……
　　这权能只是用了刹那时光后，风曦就不得不暗自摇头。
　　因为他看到龙凤纪元历史，依旧如曾经经历过的那样。
　　最多是视角更多了，更全了，以气运依托点化诸多化身，附身到那时代的大气运之辈身上，以虚幻状态存在，不止是能了解很多事情的具体经过，还能知道参与者的心理状态，甚至直接用气运去影响其心智，改变历史。
　　很多人羡慕大气运者，打破头都想去争这名分……殊不知很多时候，大气运者又有别称，叫做“气运之子”。
　　对别人来说，他们厉害的不得了，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走在路上随便一脚，都能踢出个灵根灵宝、前人秘藏。
　　可要是气运有主？那他们之前笑的多欢快，到时候哭的就有多难看。
　　上赶着给别人安排啊！
　　要是最后证了大罗还好。
　　没证大罗……一辈子打拼，到头来不过就是气运道主手里的筹码。
　　有这筹码，便能随意的摆布时代，引导人心大势，潜移默化之间，自有莫大权柄威望。
　　风曦很喜欢这权柄。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又觉得这东西不香了。
　　玩弄众生，他又没有这恶趣味……况且最重要是，依然没能破开时代的迷雾。
　　哪怕他此刻踏进了这一片疑似封印罗睺魔祖、与上个时代真实幕后大有关系的禁地，也是一样。
　　尽管那诸般古老时代的历史，看起来全部呈现风曦眼中——不止是洪荒宇宙，连诸天时空都一般无二。
　　若不是有过杠祖的牺牲，四位大能说着他不知道的信息……说不得他真就信了。
　　可现在他知道。
　　这过往纪元，那就是一个千层饼。
　　他还在第一层打转，而历史的真相却在第二层，也有可能是更深的层！
　　甚至于，干脆被人卷曲，盘成了一个圆，悠哉悠哉的抽出去，在有无之间生灭，看都看不到。
　　‘此刻的我，能看到过去，看到现在，看到未来的种种可能……可我却不知道，会不会就是在这样一个被人盘卷起来的圆当中，有无上大能将一切纪元做一古，盘弄在掌心？’
　　风曦心底轻叹，受到的触动很大。
　　大罗，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走到了道之巅峰。
　　可惜大罗之间，差距或许更大。
　　彼此做千层饼的本事，悬殊也就越大。
　　大到巅峰的大能翻手一击，便能让弱小的大罗失我，很悲剧的成了一件先天灵宝。
　　不……这不是悲剧，应该说是幸好。
　　幸好有一道先天不灭灵光存在，若干纪元后有希望卷土重来。
　　不然，那怕是要死的渣都不剩。
　　先天不灭灵光，是个人大道、心灵的极尽升华，追溯洪荒这样贯穿了有无的浩瀚世界时间历史，得以沾染古老太易时期转化太初时期那无中生有的刹那奥秘，获得根本性质变，真正的不朽不灭。
　　至强存在，能击灭这样生灵的自我人性，可道性却始终不灭，凝结了一线生机——哪怕再微缈。
　　‘这怕是大罗斗争之间的底线了……’
　　风曦若有所悟，眼眸更深邃了。
　　‘不过这样一来，越是强大之辈，也就越好面子……啧啧！’
　　‘要是被人给来回折腾的难堪无比，下不了台……除非是没皮没脸之辈，恐怕都得自闭上一阵子。’
　　风曦的目光，将那跟灵宝天尊一模一样的截运道主收入眼底。
　　世人皆传，灵宝天尊可能要有一段很糟心的经历，一身挑战诸多大能，最后下场凄惨，整个大教都快宣布破产重组。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有我这气运权柄的前任道主……能执掌气运，安排洪荒经济体系的发展，这是何等的大能？何等的威望？’
　　‘可眼下来看，似乎也是遭遇了大变故，心灰意冷，才有我现在的顶缸而上。’
　　‘不过这位可不简单，比之传说中灵宝天尊颜面大失后放下狠话——要让天地换过地水火风再来，手段还要通天可怖！’
　　‘整个龙凤时代，会出现那历史迷雾，最大的真相被掩埋，最终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场社会道德责任教育讲座……怕是与其脱离不了干系，是掩盖自身丢脸黑历史、让世人无法谈论的恐怖行动！’
　　风曦放纵着自己的思想念头，自觉揣摩到了一些隐秘，一些脉络。
　　而这些东西，其实是可以向人求证的。
　　比如——伏羲大圣！
　　气运功德系统都是这一位给的，风曦相信他绝对清楚最真实的内幕。
　　‘等这场五运聚首的会议结束，就去暗中求见羲皇。’
　　风曦心思沉定，一边用着执掌气运大道拥有的超卓知能体悟天地一切基础大道法则，一边滴水不漏的应付四位很可能就是最顶尖大能亲自到场的会议。
　　不用想，这场似乎见不得光的聚会，必然影响深远，震动诸天纪元。
　　毕竟这阵容，太豪华，也太恐怖。
　　道门的最顶级天尊教主之一，佛门的最高精神领袖之一，魔门的两位名誉和实际管事者！
　　除却管天管地的巫妖霸权之外，洪荒人道众生精神建设的学派在此偷偷摸摸云集……这阵容太豪华了。
　　能有机会参与其中，直接掌握第一手最重要信息……未来借此牟利，不知道能赚来多少利润？
　　风曦感觉，自己眼底此刻一定有“后大头”的光辉在闪烁。
　　当然，大体情绪上他还是控制的很稳定，顺着几位道主的安慰言辞来发挥，用一种沧桑沉重的语气，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几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罢。”
　　“再提，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还是放眼未来，更有些意思。”
　　风曦略有几分疲倦的说着，就如同一个饱经世事的老人，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恩怨情仇。
　　他自觉，这是最合适的应对了。
　　不过听着他的话，几位道主却神态各异。
　　杀运道主甚至还往前凑了凑，一脸震撼动容。
　　“咦？”
　　“你真的放下了？”
　　“当年你的杀性那么大，让我都自愧不如。没等到机会就算了，一旦机会到来，抄起手里的家伙，杀……祭天可比谁都来劲！”
　　杀运道主喃喃低语。
　　风曦听着，心底有些惴惴不安——他是不是演崩了？
　　他念头一转，慢吞吞的接着道，“当然，你们想要往事重演……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嘿嘿嘿……免了！免了！”杀运道主摆摆手，“大家都是讲究人，为什么要那样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真个和气的话，还要罗睺道友做什么？”风曦撑着虎皮，试探的抛出心中猜测，一些对过往纪元的大胆狂想——当然，这话也只说半截，给自己留够了回转余地，还能让这些临时组队的队友们自己脑补，把话给他补完。
　　而惊喜，很快到来，来的让风曦都有些猝不及防。
　　“也对。”劫运道主笑了，“当初罗睺道友会诞生，还是背负混沌魔神的灭世执念，不正是因为背锅需……”
　　“哼！”末运道主冷哼一声，鼻孔猛的喷出好长一股气。
　　“……咳咳！”劫运道主很给面子的掐断了原先说辞，只是微笑。
　　但对于风曦来说，光是那些听到的半截内容，就足够在他脑海中播放惊雷滚滚了。
　　他是何等机灵的人物？
　　一点暗示，便已经足以让他联想到很多、很多。
　　而后。
　　他在心底审视着自己在时间长河畅游时候写出来的龙凤历史观后感、大罗入职申请书，“看”着上面那些对古神大圣们歌功颂德的内容，陷入了沉默。


第二百零三章 古神大圣套路深，魔祖背尽世间锅！
　　劫运道主，瞎说了半句大实话。
　　罗睺魔祖，为什么会诞生？
　　‘我真傻。’
　　‘真的。’
　　风曦心底有千万头羊驼奔驰而过。
　　‘我单知道，混沌魔神有不少是大罗存在超拔时光、逆行至混沌的化身……’
　　‘也知道，他们都是被盘古大神给干脆利落的毙杀，将整个混沌给清空，为开辟洪荒做好准备……’
　　‘我之前还以为，罗睺魔祖的诞生，是因为他们平白无故被砍死、心中有怨气，小小的报复洪荒……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可我万万没想到啊……’
　　‘他们的操作，竟然那么骚？’
　　‘那么牛逼上天的罗睺魔祖，他诞生的初衷，竟然是用来专门背黑锅的？！’
　　风曦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古神大圣们的操作很骚。
　　而且最重要是……他们似乎做的还很成功。
　　走在洪荒大地上，随便找一个有些基本知识的问问——这天地间最大最邪恶的是谁啊？
　　保准得到一致的回复。
　　罗睺魔祖！
　　毕竟你看嘛！
　　这位魔祖有灭世的辉煌经历，还有麾下诸多魔主魔君，时不时就派遣人手去阻人道途……这多可恨啊！
　　不管有什么问题，那一定是罗睺魔祖导致的。
　　古神大圣？
　　这一个个都是光辉伟岸的，奔波忙碌在除魔的道路上，刷尽了人心……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付出了很多，却仍然未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风曦眸光一转，此刻他既然明白了顶尖大能们所鼓捣的套路，实际操作一下子就能猜到七七八八——
　　魔祖不死，魔门不灭，注定了未来时不时就会有浩大魔劫爆发，席卷天地……魔劫中，唯有那些底蕴深厚、传承古老的大罗道统能存续，其他的？
　　旁门左道，只修力不修心，碰上了玩弄人心的魔门，悲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甚至于，有些诸神不太好做的事情，通过魔门这种奉行大毁灭的极端宗门组织，什么都能给办的妥妥——这可比临时工还要好用呐！
　　临时工用多了，容易打击组织威信。
　　而灭世大魔头——罗睺魔祖麾下的魔门？
　　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来，那都是宛如天经地义一般。
　　魔道，极尽唯我……没人理解这神经病一般的集体，会做出什么事情。
　　无法预知，无法揣摩，无法用正常的脑回路去推理，算准他们的行为……
　　人家老大都想灭世了，你还跟我讲道理？
　　说！
　　这么努力的给洗白，你是不是魔门派出来的卧底？！
　　……
　　风曦小脑瓜子一转，不知道有多少坏水就冒了出来。
　　他尝试着站在最顶尖那批大能的立场上，瞬间就明了毁灭魔祖这么一个大大背锅王的价值。
　　一个塑造得如此成功的灭世魔祖，能用来干多少事？
　　清洗异见、清洗散人、清洗旁门……风曦念头一动，立马就想好了几百个用处。
　　事实上，这些用处已经发挥了作用，其中最大的一个——
　　魔主阻道！
　　寻常修士证道大罗，有着这样的一条天堑存在。
　　而破局之法唯一。
　　想入职天意，还敢不站队，不找哪位大能投靠，发誓入职之后给跑上几个纪元的腿……也敢证道？
　　魔主在看着你！
　　什么，古神大圣们为什么不出手拦截？
　　哈！
　　年轻人！
　　你没有看过龙凤纪元尾声，那一场宏大庄严无比的社会责任讲座吗？
　　没听鸿钧道祖说的，要寻求大能庇护，或者是先天灵宝寄托命数吗？
　　只有这样完善的措施，我们古神大圣，才能护住你萌新菜鸟证道啊！
　　方法摆在那里，你们不听不看……能怪我们吗？
　　‘能想出这个主意、团结古神大圣、集体制作这么一个御用锅王的那位大能，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存在。’
　　风曦心底感叹，‘用来稳定统治，绝对是一等一的。’
　　‘唔，不止……’
　　‘这口大黑锅，除了装垃圾之外，还能用来剑走偏锋，做磨刀石，发挥正面效益。’
　　‘比如说想要大搞建设的时候，有了魔祖的魔门，就绝对不用担心会有阻碍的困扰……放魔门的魔头出动，将地给犁一遍后，正义的神圣们再姗姗来迟，花费一点力气复活逝者，然后直接就能在白纸上作画，还不用背负坏名声——都给魔祖挂上了。’
　　‘又比如——多难兴邦，殷忧启圣。’
　　‘大劫之中，最能磨砺出英杰……而有了魔祖，魔劫还不是想来就来？’
　　‘用一场魔劫，筛选出道统中的优秀种子，进行人才储备。’
　　‘有的是大英雄，大豪杰，生死之际能绽放最灿烂的心灵光辉，守护想要守护的目标，为此一次次超越自己的极限，攀升个人性灵的极尽。’
　　‘有的是擅能发展建设、把握大势的人才，有绝大智慧，能将道统从破败废墟中拯救出来，重新屹立在巅峰。’
　　‘这些人才，平时的时候不是没有……只是道统内部的格局稳定，各方山头镇压，纵然有大才能，也得被原本的体制给束缚，难以伸展。’
　　唯有时势，最能造英雄！
　　给一场风云，便叫那金鳞化作龙！
　　打破尘劳关锁，使一颗仙心，照破万古山河！
　　‘魔门，如果在古神大圣的掌握之中，那便能给自己的道统势力，随时进行可以控制的大破大立！’
　　‘让拙劣者退下舞台，让优秀者上位执掌道统，让诸般修炼资源落在最惊艳的英杰手里，而不是给各种徒子徒孙关系户漫长岁月中一点点侵蚀掉，最终损害的是源头大老板——古神大圣们的利益。’
　　‘一破一立，往后漫长岁月，整个道统都会高速上升发展，为祖师培养优秀人才……’
　　‘而什么时候迟钝了，就抽一次名为魔劫的鞭子……便又有动力了。’
　　‘最重要的，黑锅还都在魔祖那边。’
　　古神大圣们，会这么想吗？会这么做吗？
　　多半是会的！
　　因为这才是一方无上道统祖师应该有的格局气魄，才是真正为徒子徒孙好，鞭策他们努力前行。
　　即使再是亲密的师徒，甚至如父母对子嗣一般，也绝不能过分宠溺……毕竟，溺子如杀子。
　　教会他们道理、本领后，让之出去挨几顿自己亲手掌控、安排妥当的社会毒打，才能让之得到蜕变，有巨大成长。
　　如果有把握，还可以令之在死生之间徘徊，真正的体会到生命可贵……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能征服这种恐惧，证道之路不知道会顺畅多少。
　　古神大圣，一位位站在天地巅峰的大能，他们无尽时空永恒自在，有漫漫的岁月让他们成长，有无数的案例可以参考借鉴……很多事情，他们自然清楚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最合适的。
　　风曦暗叹，这些大能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敢轻视他们的，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有了光还不够，还要有暗。’
　　‘罗睺魔祖，便是最顶尖大能们默契安排出来的那个暗……背负诸般罪孽，鞭策世人前行。’
　　‘有趣的是，黑锅都由这可灭世的大神通者背负完了，什么仇怨都是——冤有头、债有主，一点都攀附不到古神大圣们的身上，却又能得到他们所需要的果实。’
　　想到这里，风曦蓦然打了个寒颤，彻骨寒意直冲心头，一身伪装险些就要破功。
　　因为在这一刻，他对杠祖的死因一览无遗，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这位大罗，想要深入探究龙凤时代的隐秘，知晓魔祖的强大根源……抬杠抬到这地步，他不死谁死！
　　罗睺魔祖，是为顶尖大能、最古老一批神圣用来控制局面的白手套，属于下面普通大罗猜透也不能说透、更不允许被追查的黑幕。
　　敢去查证，就要做好身死道消的准备。
　　风曦此刻知晓了，为何杠祖会直接一头扎入到周天星斗大阵与都天神煞大阵的对峙死局中……
　　只因为巫妖的对峙是一时的，大能颜面的维护是永远的。
　　站在巅峰的，依然是曾经那些叱咤风云、一手安排了罗睺魔祖的大神通者！
　　他们绝对誓死捍卫罗睺魔祖“锅王”位置的稳定，谁有异议，谁就去死！
　　哪怕是大罗！
　　除非自己争气，也努力混到大神通者的层次，或者是背后靠山实在硬挺，并且广结好友，认识诸多神圣，被最古老那一批古神大圣接纳入圈，才会在漫漫岁月中明悟实情。
　　并且得以更改自己的运作模式，在魔门那里挂一个小号，开启“神恩无尽，魔威无穷”的全新版本。
　　风曦琢磨着，混到这个地步，应该才算是真正熬出头……大罗，也不容易呐。
　　没有资格的，还是老老实实高举龙凤时代、先天神圣们联袂演出的社会道德责任讲座核心精神，安分守己罢。
　　不去作死，及时站队，也不会有大能去特意为难一个普通大罗。
　　‘万古纪元，黑幕重重哇！’
　　风曦的目光落在了末运道主的身上。
　　‘如今看来，整个龙凤纪元的历史，大多数怕是都做不得真。罗睺魔祖能那么威武霸气，不可一世……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古神大圣在鞠躬尽瘁，给他默默铺垫。’
　　‘才让那罗睺魔祖，做下了好大一番灭世事业，展尽了神威。’
　　‘而事实上，魔祖的一切，都在最强大那一批神圣的掌握中。’
　　‘集合三千魔神精粹、灭世执念而诞生的魔祖……在一开始就没有胜利的希望。’
　　‘无怪冥河……不，杀运道主那样强调，能灭罗睺一次，就能灭第二次——只要不听话！’
　　‘诸神要的是一副白手套，一把锋锐的刀，是想要控制大局的，可绝不会最后把自己给捅了。’
　　风曦默默想到。
　　他的脚微微用力，感受着脚下封印禁地的坚实和稳固——这是实打实用来封禁的设置，并非是演戏的道具。
　　‘看这情况，怕是当年魔祖也不甘心，也奋斗过，拼搏过，挣扎过，想要挣脱自己身上的枷锁，不愿做个工具人，不想配合演出。’
　　‘只可惜，古神大圣们技高一筹，打爆了魔祖的野心，将之镇压……甚至在工具人不自发配合的情况下，干脆直接亲身上去演，折腾了一整个时代的闭合大戏！’
　　‘整个龙凤纪元，后来者所能看到的历史……全是假，都是被修改过！’
　　‘直到最终，罗睺魔祖决定洗心革面，接受招安，才被允许出狱透透风……’
　　风曦觉得，这应该就是被掩埋的历史的一部分真相了。
　　龙凤纪元，便是一批最古老的神圣，为自己打根基的时代。
　　用小号——混沌魔神的付出，给自己刷上了太多太多的荣耀光环。
　　凶兽劫——混沌魔神血肉的遗祸。
　　道魔劫——混沌魔神灭世的执念。
　　两场大劫，全部踏过去，终成一位崇高神圣。
　　没有副本，那就自己亲手去造！
　　打通之后，来个全洪荒广播，一下子人设就立起来了。
　　什么叫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就是！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安排上，身份崇高、统治稳固、弟子成材……所有想要的，都能被实现！
　　风曦惊诧着古老神圣们的套路之深，一点都不比巫妖时代逊色半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扯淡呐！’
　　‘我看后土大人，竟是觉得她拉高了时代的平均线，可以俯瞰龙凤纪元了。’
　　他深深的觉得，后土祖巫人品操守绝对够高，没有那么多骚操作……不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也不会为轮回大业的展开而发愁。
　　后土，那是跟伏羲大圣、女娲大圣一样的天地良心啊！
　　……
　　“我要做一桩大事，还想请两位道友能帮衬一二。”
　　劫运道主对杀运、末运两位道主说道。
　　他们在做一笔交易。
　　这也是应有之义。
　　五运道主聚会密谋，总不能是只互相认识……最重要是利益交换，为自己的事业合纵连横。
　　除了风曦不知道该交易什么，其余的几位道主都早有腹稿。
　　“何事？”杀运道主慎重道。
　　“欲立道统！”劫运说着，眸光微闪，“关键时候，还要两位道友，伪装成那两位魔祖……”


第二百零四章 一念为佛，一念为魔，封神诡秘！
　　劫运道主将心中计划缓缓道来。
　　他要做一件大事！
　　风曦在一旁做着沉默的听众，表面上老神在在，心底却已经快要翻天。
　　为何？
　　只因他现在真正见识了大神通者的操作，将老奸巨猾诠释的淋漓尽致。
　　未虑胜先虑败、预先找好背锅人选、事先彩排通气、种种暗箱交易……
　　“我想立下大宏愿，向天地、向未来、向众生，借贷一笔天文数字的气运功德……”
　　自称不是接引古佛、实际上干的就是这位大能工作的劫运道主说道，“以此做下一番大事业。”
　　“道友有这等雄心壮志，我等自是在精神上支持的……不过，我们又能帮到道友什么呢？”冥河……啊不，是杀运道主眉头一挑，“伪装魔祖，统率魔门，有何用处？”
　　“当然是有用的。”劫运道主微笑，“为以后打算，为以防万一。”
　　“这年头，借贷不容易啊！”劫运道主笑容敛去，换成唏嘘感慨，“天地不是好糊弄的，人道众生也不是好糊弄的。”
　　“不仅要有抵押物，还要有资质审查、担保对象……不是一般人能玩转的。”
　　“通常来说，以我的实力、劳动力做抵押，不是不能贷到款子。”
　　“但那数量太有限。”
　　“哪能支撑得起我的宏伟计划？”
　　“我要搞，就搞大的。”
　　劫运道主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好在多年经验，我大致摸透洪荒天地中的一些借贷流程规则，创下了一套专门的公关手段，将资质审查、担保对象这几项糊弄过去是够了。”
　　“至于抵押物的问题，我也想到了法子，能减免很大一部分……这些前置条件我都已经满足，可以考虑借贷了。”
　　“我能听听道友的法子吗？”截运道主突然开口，“只是好奇，别无他意。”
　　“唔……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内容。”劫运道主笑了笑，“说到底，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字——人心、倾向。”
　　“抵押物的价值不够，并不是绝对就不行……有特殊时期，大局需要，便有了操作的空间。”
　　几位道主对视，点了点头。
　　风曦也点头。
　　这回，他倒不是随大流，却是真的听明白。
　　特殊时期特殊行业需要，一些政策指令上的放宽口子，审查放松一些，额度允许上调一些，用以扶持部分产业……
　　“有了操作空间，一些难以具体计算真实价值的东西估价高点……很正常不是？”
　　劫运道主摊了摊手，“依附的人心呐、劳动力呐……都是可以考虑进去的。”
　　“那就对时期的要求很特殊，也很微妙。”杀运道主点评。
　　“的确。”劫运道主点头，“不过这时期，不是来了么？”
　　“巫妖大劫……啧啧！”
　　“这战乱一起，人心惶惶……我开个保险公司，承诺担保信徒死后归宿幸福，登临极乐净土。”
　　“你们看。”
　　“这是不是很有市场的生意？”
　　道主笑着反问。
　　杀运道主摇头，“道友倒是坦诚……不怕我们捷足先登？”
　　“我怕什么？”劫运道主悠然道，“借贷的抵押条件放低是一回事，资质审查、担保手续是另一回事……我有后门准备，能打通个中关节。”
　　“只要大体看上去没问题，款子就能下来……而放眼洪荒，有几人能将这些都做全了？”
　　“眼红的那些做不全，能做全的……却是都不会眼红的。”道主笑道，朝风曦这“气运道主”拱了拱手，“像是道友这样直接把控气运流向的，就不会在意是不是？”
　　“来钱门路千千万，道友有的是宏观调控法子，掌握大势，顺势投资，各种入股，连手都不用脏，钱自己就跳进了兜里。”
　　“哪像我？还得半哄半骗，忙碌奔波，考虑各种后果。”
　　劫运道主感叹。
　　风曦眨了眨眼。
　　他很想说，你说错了。
　　前任道主或许是这样，他这个临时的……一言难尽。
　　不过风曦认真想了想，还是很谨慎的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很随意、视金钱如粪土浮云的声音，“嗯。”
　　这一个字，体现了风大老板人前不差钱的神壕姿态，生动形象。
　　至于人后……
　　“借贷来钱很快，但最后是要还的。”
　　劫运道主幽幽说道，“哪怕我有本事、有手段，能给来个无量量劫分期还款……可也是要还的。”
　　“能骗天地苍生一时，却是骗不了永远。”
　　“虽然说，它们总体的智商不怎么高……但是最简单的算数还是会。”
　　“我得做好被查账的准备。”
　　“还不上钱，后果很严重……毕竟，我还没有破产跑路的能力。”劫运道主叹息，“想跑路成功，必须要有盘古级的实力。”
　　“甚至即使有这份实力，硬跑路也是要付出代价。”
　　“故而，我只好用些迂回的策略……这就有劳两位了。”他看向杀运、末运两位道主，“关键时候，配合着我来唱一出戏。”
　　“你这么不自信？还不上借贷的款子吗？”杀运道主笑笑。
　　“那倒不至于。”劫运道主摇头，“只是这商场博弈，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大赚、永远不赔？”
　　“赚的时候好说。”
　　“赔了？很惨的。”
　　“因此，必要的准备还是要有。”
　　“所以，你找上了我们……”杀运道主双手一拍，“是要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套路？”
　　“精神病人犯病期间，破坏社会财产？”
　　“魔劫重点关照，从而顺势在借贷银行——天地银行那里递上报告文书，说因为不可抗力的打击，故此申请无息延期还款？”末运道主也接道，他若有所思，“甚至干脆狠一点，让魔劫发作的疯狂一些，满门皆灭……”
　　“最好连账本都烧灭了……而在此之前，实际上已经偷偷完成了资产的转移？”
　　……
　　两位跟魔祖大有关系的道主，你一言我一句，说好了套路。
　　而看劫运道主那一脸“正是如此”的表情，显然……
　　风曦沉默。
　　他真的是彻底大开眼界，都开到他害怕了。
　　大神通者的世界……太丧心病狂了。
　　好在。
　　这个世界中，也不是纯粹都是这样子的。
　　偶尔也有些闪光。
　　像是截运道主，此刻便有些不同看法。
　　当然，并不是针对那一个个的骚操作，如何作假账、糊弄人道苍生……而是就劫运道主要涉及的行业，有一点异议。
　　“你那道统，似乎有些不妥。”
　　他斟酌语气，“让众生寄托希望在你们身上，贡献自己信念资源……这会影响到他们自主上进的心态，在总体的社会进步、文明发展上，是有负面的影响，对时代风气导向不好。”
　　“我知道友之意。”劫运道主颔首，表示认可，没有狡辩，没有虚伪的托辞，“我当然知道，这种行为扩大之后，对社会、对文明、对时代的影响。”
　　“道友的截之道，欲使每一个生灵都能奋发向上、主动进取，从而成就自己……这样的大志向，我也很钦佩。”
　　“不过呢……”他话锋一转，“首先我这道统在宣传的时候，也会提到相关方面，给有志向自己努力的生灵指出道路；其次，道友你是不是也不能否认——”
　　“我们的眼光，是不是要比绝大多数的芸芸众生要高？要强？”
　　截运道主听了，微微沉吟，点头表示认可。
　　“这对就了……我等无尽时空永恒自在，眼光智慧差不多就是封顶了。”
　　“不说绝对，但肯定比大部分短视者要看得远。”
　　劫运道主道，“这份眼力，这份能力，用来做投资，收益肯定是要远远超出正常生灵极限的。”
　　“我从众生那里集资、经营、收益、反哺……看！”
　　“这多么完美的一套流程？”
　　“即使，我们明着告诉他们——这样是没有灵魂的，他们并没有在这过程中得到点滴的实践提升，真正在竞争中迫使自己努力、上进，锤炼自己的心灵。”
　　“可是看着回报率，我想他们都会自动自觉的忽视这个问题。”
　　劫运道主摊摊手，“甚至，他们还巴不得被我们安排好。”
　　截运道主哑然。
　　风曦也是想不出该怎么去反驳。
　　因为，这本就不是能用语言反驳的问题。
　　只有一步步去做，去引导众生，去教化万灵，才能真正将之解决。
　　而在解决之前？
　　劫运道主就都能搭上这顺风车，让自己永远有的赚。
　　集众生财富于己身，经营时代，赚取无边气运功德……其中部分反哺回去，仍然比正常生灵努力能得到的多得多，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道友大才。”
　　最后，截运道主轻叹一声，“不过道友也得当心……日后若有至高圣皇登位，恐怕会被清算。”
　　“无妨！无妨！”
　　劫运道主摆手笑道，“在那之前，我这道统就被魔道给祸害了……其中大能，悉数战死！”
　　“事后再立，便抛却身上包袱，一心只为钻研，做一个纯粹的学术思想道统。”
　　风曦侧目。
　　这安排的清清楚楚啊！
　　难怪要跟两位魔祖……不，杀运、末运两位道主事先串联沟通。
　　而这两位道主，经过短暂的内部磋商，最后终是同意了。
　　不过，他们也有开价。
　　“给道友道统托底的事情……好说。”
　　杀运道主代表发言，“我们可以安排剧本……比如末法时代，佛被魔染！”
　　“魔子魔孙，披上袈裟，伪作佛徒。”
　　“只是，这个价钱嘛……”
　　杀运道主搓了搓手指。
　　劫运道主了然。
　　“日后我的道统，可以帮道友的教派承接业务。”
　　劫运道主很果断，“我们专精天地众生的气运功德借贷，如果贵方有哪些重点培养的人才需要创业，大可在我这道统中走一遭！”
　　“安排个洗白身份，放下了屠刀，立地成佛。”
　　“然后，走我们的渠道，借贷一笔功德财富！”
　　他表示会开放端口，以作合作诚意。
　　“不够！”杀运道主淡淡道，“道统的合作，还不够。”
　　“我要一部分原始股份。”
　　“要多少？”
　　“这个数！”他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晃晃。
　　“不可能。”劫运道主摇头，对那漫天开价也不介意，只是帮着屈下四根，“这个数。”
　　“不行不行！”杀运道主又弹起三根，“起码这个吧？”
　　“道友你不能这样……那我还有的赚吗？”劫运道主撇撇嘴，比划了个二，“这还差不多。”
　　两位大能，讨价还价，一点都不讲究。
　　只是谈了很久，也没能谈妥。
　　“这样吧。”
　　杀运道主最后道，“现在你能捞多少还是个问题，讲多少分成不合适。”
　　“等到了那一天，实际结果出来，我再登门拜访……届时再谈如何？”杀运道主询问，“那个时候，也好顺势帮你在众生面前做个广告，为日后埋下伏笔。”
　　“好！”劫运道主点头，“先签下合作的协议，具体分成到时再议。”
　　……
　　风曦亲眼见证了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达成。
　　两边盟誓，图谋万古。
　　而这，其实还不算完。
　　在继杀运、末运两位道主之后，劫运道主又对准了截运道主，“道友啊……我跟你说个事。”
　　“那什么……能不能援助我一些人才？我这里一穷二白的……放心，绝对给个公道价！”
　　劫运道主口灿金莲，能说会道。
　　“唉呀……虽然我们大家之间，对那时代的引导有些不同意见，简而言之便是‘道不同’。”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有一个很好的词，好像叫做……‘求同而存异’？”
　　“对！就是这个！”
　　“即使我们的看法，很多时候不一样……但是赚取利润的立场上，大家不是一致的吗？”
　　“况且，我这也是为你着想。”
　　“你那截之理念，未来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人的利益……自立自强的极致，莫过于是成就大罗！”
　　“而每出一尊大罗，都会影响原先的利益格局……这是会得罪很多人的啊！”
　　“所以，我们这里预先商量好。”
　　“要是有哪天，事有不谐？”
　　“咱们做一场戏，你让你的弟子转投到我这里，也好算是最后的退路嘛！”
　　劫运道主说着，让截运道主眸光连闪。


第二百零五章 震惊！后土竟然是……
　　截运道主目光闪动，在沉思，在考虑。
　　劫运道主说的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似乎是在看衰他麾下道统事业的未来，觉得多半会前路坎坷——实在是容易打破原本的利益格局，得罪太多的大神通者。
　　但是必须承认，这位道主讲的不是没有道理。
　　事实上，到了大罗这样的超卓境界，也不会用纯粹虚假的谎言和阴谋来欺骗同层次存在——都是超拔芸芸众生的巅峰人物，心智圆满，更有无尽时空的见识作为储备，哪里是单纯语言忽悠便能欺骗得了的？
　　他们永远能保持一颗最冷静理智的心态，用无数的案例警醒自己，哪怕是一个时代最激烈大劫的时刻，劫气滔天，大范围的影响到天地苍生，如同是舆论裹挟时代，发动人云亦云的Buff，让整个大群体都无法冷静思考，单独个体被身不由己的裹挟，随波逐流……
　　可站在天地巅峰的那些大罗人物，仍然能稳如老狗，半点都不受劫气、舆论的影响！
　　因为他们的生命广度太可怕了……遍布无尽时空！
　　一个时代，一场大劫，哪能将他们的理智给淹没覆盖？
　　大罗至高！
　　天意至上！
　　他们拥有的是格局视野的碾压，很多东西根本蒙蔽不了他们的双眼，欺骗不了他们的思维。
　　劫运道主根本就没想欺骗截运道主。
　　当然不可否认，他也是在为自己谋好处……所以提了这样一个合则两利的选项。
　　不过，两利归两利，但赚多赚少却另有说道。
　　截运道主是危境止损。
　　劫运道主是有望大赚。
　　也算是各取所需。
　　“如果到时候你要是不放心，怕弟子转投到我这里，因为崇拜我高尚的人品道德，从而死心塌地的跟我一直干下去，导致结果真的成了血本无归。”
　　劫运道主道，“那你也可以派遣一个最心腹的弟子，到我这道统中……我可以给他一个高管位置。”
　　“当然了，你那弟子团结人心不散可以，但别在我道统业绩上升期间扯后腿。”
　　“条件我都开到这地步了……你意下如何？”
　　劫运道主看着截运道主，等待他的回答。
　　“很好，我很满意。”
　　截运道主展颜一笑，“我若失败，与其让那些因为被侵犯了利益而痛下杀手的大能，将我的弟子一个个算计诛杀，使道统破败凋零。”
　　“还不如最大程度保存有生力量，提前选好你这个下家，为以后的重新东山再起埋下伏笔。”
　　“哪怕这么做，会便宜你这家伙好长一段时间，让我的弟子都成了你手下的免费劳力，帮你打工。”
　　“可也比被那些大能，直接给我来个绝门绝户要强。”
　　截运道主说着，突然叹了口气，“以我对某些人的了解，我相信他们绝对干得出对我教义进行各种解读的事情，强制分化出几个互相敌对的派系，再扶植代理人，或挑拨、或逼迫着进行死斗。”
　　“到那一步，我的教派就真的是完蛋了，祸根深种，彻底分裂。”
　　异端，可比异教徒可恨多了。
　　一个教派四分五裂，彼此敌视，搞不好最后内部互相厮杀起来，比外人给他们带来的伤害要严重百倍。
　　这种行为，会发生和上演吗？
　　风曦用超然的视野，审视了一下无尽时空的历史……这些历史对他而言，都是当代史。
　　无数的世界，无数的案例，全部都摆在他的面前。
　　他都是如此，何况那些顶尖的大神通者？
　　就算他们一开始想不出那样的馊主意。
　　但是……抄，还不会吗？
　　风曦心底生出明悟感。
　　——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些大罗、大能，会有那么多的骚操作，一个个老坏老坏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他们。
　　他们也不是想要变坏。
　　而是被无尽时空的见识给影响到了！
　　无尽时空是舞台，苍生黎民在演绎历史，给大罗天意积攒见闻，积攒智慧。
　　因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代更比一代能突破底线，给大罗天意们的参考答案也就越发离谱。
　　于是反应到大罗的身上，一个一个都很腹黑……可以理解。
　　制造锅祖……不，是灭世魔祖；忽悠天地苍生，瞒天过海贷下巨款……
　　‘然后有趣的是，他们这么腹黑，玩转时代纪元，最后却成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源头和最大推手……’
　　倒果为因！
　　这不讲道理，但很大罗。
　　究竟是谁，先变坏的？
　　到现在，已经说不清了。
　　只留下这么一个混乱纷杂的时代，大罗们一个比一个套路深。
　　谁要是觉得他们很纯朴、很好骗的……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
　　风曦蓦然在心中生出了使命感。
　　‘我修五德，作为大道根本……必要在这世间弘扬德风，让人间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
　　他要传“德”于天地！
　　要纠正这个错误的反馈循环！
　　修缮无尽时代的德行风气，让大罗天意们的下限不再那么低。
　　让一个个如杠祖那样的大罗，不会再因为窥探黑历史的缘由而死去！
　　倒果为因，打造美好洪荒！
　　风曦悄悄的在心中立下一个目标。
　　不过，这目标的实现有些艰难样子。
　　怕不是得盘古再临世间，提着开天斧，亲切会见三千大罗天意，让他们讲文明，才有希望树下新风气。
　　……
　　截运道主，自身便是一位大能。
　　他对大神通者的圈子很了解。
　　自然也很清楚，有多少人能想到、并且实践那样的骚操作，将一方道统给折腾到近乎废掉的地步。
　　即使有他这教主存在，即使能痛下决心，从头再来……可是，那些损失只是想想，便足够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而今，劫运道主表示愿意给他兜底，提供未来翻盘的机会，他自然不会不同意。
　　哪怕明知道，这会让劫运道主在这过程中大赚一笔。
　　“能最大程度保存有生力量完整，我就很满意了。”截运道主轻叹，世事易变，时局难料，他已经提前做好最坏打算，“不过，劫运道友不担心吗？”
　　“我的门人弟子，要是手段出彩，在你的道统中靠真实本事使主客易位，你又该如何自处？”
　　截运道主笑问。
　　“嘿！”劫运道主轻笑，“我对自己的能耐，还是有些信心的。”
　　“届时我有大义名分，对教义的解释权利，对底层的绝对号令……这样的优势，我难道还掌握不了全局？”
　　“那我也不用混了，丢人还不够丢人的。”
　　“道友你那些弟子，要真有本事在不阻碍道统上升发展的情况下，篡夺我的掌控权……那我认了。”
　　劫运道主很有信心。
　　“道友却是豁达。”截运道主感叹。
　　“豁达什么啊？”劫运道主摇头，“我只是比别人更看的清得失罢了。”
　　“就算未来真有不世人物，尽取我教派权柄……但再糟糕，能比我现在还糟糕吗？”他指了指自己，“眼下的我，兜比脸还干净。”
　　“我的道统若是成就，再怎么说，也得比现在要强上许多……这我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
　　几位道主看着劫运闪闪发光的光头，俱是笑出声。
　　“那我们，合作愉快？”截运道主止住笑声，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劫运道主与之对击一掌，眨了眨眼，“道友，你有没有个什么师兄师弟之类的？”
　　“他们的门人弟子，可以介绍到我的道统，我专门经营宏愿借贷，这方面的服务，随时给开放哦？”
　　“而且，手续费什么的，一定会给你们最优惠的比例！”
　　劫运道主还不忘揽客。
　　“好说，好说。”截运道主点点头，“提，我是会提一句的。”
　　“不过，他们有没有兴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劫运道主很满意。
　　而在摆平了截运道主之后，谈妥了未来道统壮大的重要资源后，他转身，正面风曦，态度很庄重。
　　风曦知道，这是暗箱交易开始的节奏。
　　同样他也知道，劫运道主这态度并不是对他这临时上岗的气运道主，而是对前任那一位。
　　这一刻，他的好奇心非常非常大。
　　风曦很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位至高神明，让之前跟杀运、末运、劫运交易时候都能谈笑风生的大能，面对他商谈的时候那么谨慎，似乎在整理措辞，务求没有丝毫错误疏漏。
　　“道友。”
　　劫运道主肃然开口，“我对天地众生、无尽时空借贷气运功德，在放款的时候……你能否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切按流程走，给我放款？”
　　“需要交易什么，你可以提……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
　　这简直是在给风曦大开口的机会！
　　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
　　谁让天地间的气运管理，是有专门的负责人的？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
　　气运大道的主人，虽然不好破坏大肆的破坏平衡，疯狂印钞以使气运贬值，造成诸多严重后果。
　　可是，他对放款的端口掌控，却是很随心。
　　看谁不顺眼，故意卡一下，嘴上却说着谨遵规则，谨慎第一……要来借贷的人证明自己就是借贷人之类的骚操作用出来，足够让人窒息。
　　劫运道主，是一定要打点他的。
　　这是卡着命脉的！
　　劫运道主先会谈杀运、末运这两位，是为破产做好准备。
　　与截运道主商谈，是为了道统壮大做准备。
　　而与风曦商谈，却是直接保障源头。
　　越往后，就是越重要。
　　这一刻，风曦的心里活络开了。
　　他是真的准备大开口了。
　　好让自己肥一波。
　　不过他认真想了想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就是个莫名其妙临时上岗的……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否则现在一时爽……要是以后真有清算，我恐怕下场堪忧。’
　　他的心态，瞬间进入冷静理智中，不叫利令智昏。
　　‘只是，这样的机会难得啊……’
　　风曦被掩盖在气运水波下的神情凝重，眉头紧紧皱起，‘能驱动一位顶尖的大能，甚至还有希望将他身后的教派给卷入其中……’
　　‘这具有很大的战略意义！’
　　他想到了巫妖大战，考虑到人族崛起。
　　‘这样机会，为我个人谋私利不值得，未来被清算很亏……可用在大劫中呢？’
　　‘用在总体战略上呢？’
　　‘这样，即使付出我被清算的代价，却也无妨了。’
　　风曦确定自己的立场，将自身都视作一枚筹码，冷酷的盘算，敲定了主意。
　　而后，他开始斟酌言辞，用通过几位道主言辞交谈间隐约琢磨出来的前任道主人设，扮演着那种威严、那种高冷、那种淡漠，“可。”
　　劫运道主面色一喜，“那，你要什么？”
　　“我道统的原始股份？”
　　“不。”风曦进入状态，这一刻他假装自己是威凌天下、任何人都要看他脸色、靠他发钱过活的天帝……而对一尊天帝来说，股份什么的重要吗？
　　并不重要！
　　整个洪荒的一切财富价值，名誉上都是归属他的！
　　唯一还有需求的，或许便是调动手下办事的积极性了。
　　也就是……
　　需要听话手下，给去办事，并且把事情办好！
　　“我不需要那些。”风曦冷漠道，“我只需要，你给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劫运道主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对他这个层次的人物来说，能用资源或财富解决的问题都不算大问题……而当不需要这些，就很麻烦了。
　　或许，付出的代价，远超前者！
　　“轮回！”
　　风曦吐出两个字。
　　劫运道主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瞳孔猛的收缩，很紧张，“道友……你可别坑我！”
　　“女娲志在轮回，要以此补全自己的造化大道，拥有对真灵的解释权，从而真正成为最高造物主，无所不造……她都亲自下场，以后土的面目行动了。”
　　“你要我现在去染指……她会发疯的啊！”
　　“再说了，她不是……”
　　劫运道主说着，声音突然顿住，转而在劝，“道友，你别为了那一件事生气啊……虽然我也觉得她有些过了……”
　　不过，风曦已经听不进去了。
　　如果在此刻，撤下他身前的水幕。
　　那么，一定会露出一张目瞪狗呆的面容。


第二百零六章 情理之中，洪荒首富，娲皇地产！
　　风曦万万没想到。
　　巫族最大扛把子——后土祖巫，竟然与妖族娲皇是这样的关系！
　　别人震惊不震惊，风曦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是挺震惊的。
　　震惊到，即使他已经成了一尊临时上岗的大罗，还是位高权重的天地气运功德银行总行长，在如此神展开下被打磨得很坚韧的神经，此刻也受到了很猛烈的冲击和震动，心中那叫一个万马奔腾——
　　还全是羊驼这种，很有传奇色彩的草！泥！马！
　　它们往返奔腾，毛发在风中凌乱，踏出惊雷般的鼓点节奏，仿佛是在悼念将要被击坠的信仰和节操，为新的三观浴火重生做好铺垫和准备。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吧？！’
　　‘我不相信有这种现实的可能？！’
　　风曦尝试着挽救一下自己，在心底发出质疑。
　　然而，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他对自己活泼的脑回路是那样痛恨。
　　只因一点灵光闪过，随后万念并起，将能佐证这个说法的诸多线索串联出来，最后整理出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结果。
　　——已知女娲大圣的真身本相是人身蛇尾。
　　又知道后土祖巫的真身本相是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双手握腾蛇。
　　请就她们之间的异同点进行探讨和论证？
　　‘后土跟女娲，主体上都是人身蛇尾……唯一的不同，就是后土比女娲多了背后七手，还有一条腾蛇。’
　　‘单这样看还不算什么……可是，若把那多余的手和蛇，当做是一种权柄的象征？’
　　‘那么遍数十二祖巫，十二杀马特，这一个个操龙弄蛇的团伙……会发现里面正好有七位祖巫，身上是有蛇的挂件！’
　　祝融、蓐收、共工、强良、翕兹、奢比尸，加上后土自己。
　　七只手臂，大可用来象征后土祖巫的威望，以及在巫族中编织的浩大黑幕，一旦有需要就能左右局势，简单利益交换下，便足以让这些祖巫投她一票。
　　七票！
　　已经超过十二祖巫的一半了。
　　若是风曦猜测为真……
　　那他除了大喊“后土大人威武、千秋万代一统洪荒”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话好说。
　　况且……
　　‘还有，正品的都天神煞大阵，能召唤盘古真身……十二祖巫化精血，重铸至高盘古身。’
　　风曦心念又是一动，‘如果直指本质……这不就是——滴血重生吗？！’
　　滴血重生，在洪荒世界里烂大街的技能。
　　代表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和掌控，实质上也是造化的一部分体现，用一滴血演化出全部的肉身。
　　只是这技能使用，大多数是对自己，或者是比自身弱得多的修士。
　　用来给盘古来个滴血重生……这很梦幻，超出了许多人认为的常理，很典型的意料之外。
　　可是，女娲大圣主修的专业是什么？
　　就是造化！
　　捏手办的本事，独步天上地下，做到以贫弱修为，给强大的盘古进行短暂的、有时效性的滴血重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盘古那么强，捏起来也不容易，所以要用天地间很重要的十二种法则权柄作为辅助工具，以确保不出差错、尽可能延长使用时间……
　　嗯，这竟然能解释的通？！
　　‘若是再考虑人族与巫族之间的关系？’
　　‘我所经历的情况，特地从人族之中筛选战士，化作巫族……种种传说，巫的存在，本就是在蒙昧时代为先民指引前路的存在，是精神上领袖……部分祖巫被人族祭祀，仅次于五方天帝的地位……’
　　‘而人族，可是由女娲所亲手创造的种族。’
　　‘祖巫们那么努力的给女娲这人族最大原始股东打工，说不是自己的生意……谁会相信呢？’
　　‘后土就是女娲的话，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是自己的产业啊！’
　　‘比妖族那边的股份占比还要高！’
　　妖族的高层，娲皇能影响多少？
　　巫族的高层，后土又能影响多少？
　　哪怕从造化权柄出发，娲皇能号令无数妖庭部族……可是那些妖神妖帅存在，在事实上分权，女娲的意志虽然高，但也就是混一个名誉上的最高董事长。
　　不像人族。
　　亲身下场，亲身扶植，权柄威望重大！
　　‘要验证这些，其实也很简单。’
　　风曦的眸光更显深邃——他也不是偏听偏信，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没有亲眼见到女娲和后土在他面前变装，终归是会保留一丝怀疑。
　　哪怕佐证再多。
　　因为，证据有时候真的不能相信……要是有人无节操起来，从头演到尾？
　　比如说“赫赫有名”、“流传万古”的道魔大劫，罗睺魔祖雄风无敌、灭世逞凶……
　　事实上，那个时代全是假，全部证据怕不都是古神大圣群体抛弃节操，联手伪造而成。
　　根本不能信任。
　　只能从实际行为出发。
　　不听他们怎么说，而是要看他们怎么做。
　　谎话，千奇百怪。
　　可落到了实际行动，当事人必定是从自己的最真实利益立场出发。
　　‘我就看妖族的娲皇，在整个巫妖大劫中的表现如何？’
　　‘如果女娲娘娘，跟后土大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并且，立场重心在后土身上……’
　　‘那么，娲皇在大劫中妖族立场上的行动表现，必然是摸鱼划水到极点的……’
　　‘只出工，不出力！’
　　‘并且，还总能用各种各样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理由，把这口摸鱼的锅甩出去……’
　　‘比如说，顺应大势，纵然有心相助妖族天庭，却也无法出手？’
　　‘亦或者，被人堵上了自己娲皇宫的大门，几个大男人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娲皇无力他顾？’
　　如果看天庭四皇，三个在大秀特秀，唯有娲皇拉拉队，给予精神上鼓励……要说没问题，谁信呐？
　　风曦决定从此刻开始，擦亮双眼，静待大戏上演。
　　并且，默默的调整心中稿件，对那龙凤大劫观后感、大罗入职申请书进行小部分修改。
　　修改的内容，主要集中在女娲至圣的身上。
　　夸！
　　使劲的夸！
　　夸就完事了！
　　甚至于夸着夸着，让风曦为全文考虑，都不得不把她单列出来，围绕娲皇一次又一次战后洗地、拯救受难遭劫苍生行为进行探讨，称赞其高尚社会道德和崇高人道精神，与其余的先天神圣拉出了一条深深鸿沟天堑。
　　‘唉……’
　　‘生活所迫啊！’
　　风曦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早应该想到的……’
　　‘在知道那道魔大劫的种种，纯粹是演戏，是诸多古神大圣默契排练导演、安排好洪荒此世之锅的超大型社会道德责任的电影后，我就应该明白了……’
　　‘既然是电影，是传记，是描绘一个时代的种种……那就必须先抓住重点，看他们在其中表现如何，戏份占比，展现了怎样的优秀品德？’
　　‘谁演的好人戏份越多、出场时刻越关键……便已反应了什么只可意会的内容！’
　　‘不过看看杠祖的凄惨气场……’
　　‘算了，我还是不要瞎说大实话了。’
　　风曦眼帘微微垂下，接受了劫运道主透露大秘对他带来的冲击，心态重归理智冷静。
　　而他一旦镇定下心神，便又能津津有味的听那作为过来人的劫运道主舌灿莲花，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不过，大家冷静回顾，那不就是一场风水轮流转吗？”
　　劫运道主，“遥相当年龙凤大劫，大家分分合合，你斗我，我斗你，征战厮杀，最后终于是勉强达成了一致，能坐下来一起商谈如何建设洪荒。”
　　“共同决定，为先天神圣之下的阶层，打开上进通道，让他们有能真正证道永恒的阶梯可走，壮大文明整体的力量、智慧。”
　　“史无前例，洪荒总体的利益，盖过了各个山头的利益，大家捏着鼻子，勉强接受新兴阶层带来的利益格局变动冲击。”
　　“女娲，在这里面出力不小……要说公心、大义，她一点都不少。”
　　“就是事后，决策定下后，她在小节上有些不太讲究……用造化权柄给所有生灵确定了户口本——苍生幡。”
　　“紧接着行动，跟不少大能达成一致，赎买收购了一处处有助于感悟大罗玄妙的特殊环境地点，大搞房地产，挂上学区房的名义售卖，给那些削尖了脑袋要闯进大罗阶层的生灵……”
　　“她因此，一跃成为洪荒首富，真正的有巢巨头！”
　　“声势浩大，马仔众多，近乎无人能治……甚至到最后，都有些带歪了时代发展的主线，钻进了钱眼里，让大家都有点不太想做实业建设了。”
　　劫运道主唏嘘感慨，“好在关键时候，你这天地银行总行长，洪荒总体文明经济发展最高顾问，主动出击，埋伏了女娲一手……”
　　“诸般合纵连横，玩崩了娲皇的房产公司，遏制那飙升的价格，并且打落所有盲目和不理智，调控稳定了大局，让一切回归正轨。”
　　“娲皇的所有财产，都被彻底充公……”
　　“我还记得当年，娲皇站在星空中，自暴自弃，表示神生多艰，想要重新来过……还是被道友你给劝回来的。”
　　“说什么‘大家都是大罗，从星空跳下去，就算脸着地，也是摔不死，连皮都不会破’……”劫运道主啧啧感叹，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女娲道友闻听，立刻就从悲伤状态退出，再度充满了斗志。”
　　风曦听着，顿时面无人色。
　　那真的是一个劝人的鬼才……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他能想到，这位勇士……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去。
　　或许，跟他眼下的临时上岗顶班，都大有关系。
　　而劫运道主接下去所说的话，也佐证了风曦的猜测。
　　“结果……等到龙凤时代落幕，洪荒天地第一期发展计划大功告成，大家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娲皇摆了你一道，将自己失去的所有财富全部取了回来，再度成为洪荒首富……真正励志啊！”
　　劫运道主赞叹，“都说女神不好惹，女圣很记仇，小本本上记人名，万古之后有报应……可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道友慎言。”截运道主插嘴，提醒了一句，“要是传到了那位耳里，怕是你的道统要遭殃。”
　　“没事没事……我劫运道主说的话，跟接引古佛有什么关系？”
　　劫运道主振振有辞。
　　不过尽管这么说，他还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怕隔墙有耳。
　　环顾完了，他才对风曦这“气运道主”说道：“道友你和女娲之间的恩怨，我实在是不想参与……因为恐怕一个不好，我自己就搭进去了。”
　　“女娲如今的操作，下面那些普通大罗不明白，我们这些老家伙，谁不晓得？”
　　“另起巫族的灶炉，亲手打造一个天地主角，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从而全权给人道代言……在这个过程中，顺带实现权柄的升华，掌生控死。”
　　“妖族的摊子太大了，也太散了……她虽然执掌造化，却也不曾真正把控过全局。”
　　“所以有了巫族，有了人族，争夺天地主角，实质上就是一个集权过程，回购大家手里的股份，最后实现私有化，主动退市。”
　　“只是，原本的公司实体——道祖鸿钧不肯同意，才有了一场浩大劫数。”
　　“这是两大巨头的博弈，谁都是寸步不肯让……尤其是核心筹码的掌控。”劫运道主苦着脸，“你让我去摸后土的轮回……我怕摸着摸着，我就死了。”
　　“再说了。”
　　“你不是很宠溺女娲的吗？”劫运道主疑惑，“不然，当年女娲也不至于能掀起浩大声势，成为洪荒首富，现在还有气运功德赞助三清道友，让他们的道统遍地开花。”
　　“怎么会在这关键的时候，给她拖后腿？”
　　风曦沉默了片刻，才淡漠地说道：“我只是在防鸿钧，避免他对轮回动手。”
　　“哦……是让我协助守御轮回吗？”劫运道主松了一口气，随后眉头有皱起，“但是，这就跟鸿钧对上了……”
　　“那是你该想办法解决的事情。”风曦道。
　　劫运道主默然。
　　最终，他咬了咬牙，猛的点头。


第二百零七章 秀儿永不绝，各领风骚千万年！
　　“道祖鸿钧是吧？”
　　劫运道主深深吸了口气，“论实力，我是远比不上他……他集合了所有先天神圣大罗道果的精髓，盘古不出，近乎无人能治。”
　　“不过，他做个单纯的洪荒数据处理服务器是合格了，可在人心的应用和处理上……我面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信的。”
　　“给我时间，我一点点的慢慢运营，便能游走在后土和鸿钧之间，从而做到进驻轮回，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劫运道主担保道。
　　风曦听着，都不得不侧目。
　　这么自信？
　　能两头演戏，演到让鸿钧和后土都认为他是自己人，并且都是与对面虚与委蛇、假扮成内应的人物……
　　到了关键时刻，再站定后土祖巫的立场……这里面不能有一丝破绽，暴露给鸿钧，否则怕是将有生命危险。
　　‘这很有即视感啊……’风曦若有所思。
　　‘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相似的情况？’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
　　最后确定，还真有过——
　　少阳帝君！
　　当年这位大能，跟后土祖巫暗通款曲，跑去撬妖族的墙角了。
　　跟眼下劫运道主的任务，有些不同，可也有很大程度的类似。
　　而再一回忆不久前才看到的超大型洪荒社会责任义务讲座，里面表现得都很不错的演员，堪为道德担当、洪荒良心的角色……
　　少阳帝君和接引古佛，可都是绝对能排在前二十的人物呐！
　　‘啧啧啧……’
　　‘一个个的，都是秀儿啊！’
　　‘学不来……我学不来！’
　　风曦心底叹息，深深感慨这洪荒世界有些太污秽了，德行败坏……纵然有朝一日他能成就五德圣皇，怕也是无法扭转那么多秀儿存在的现实。
　　他已经想清楚了。
　　那每一位屹立在洪荒宇宙巅峰的大能人物，多半是都有过一段精彩无比的表演，堪称是整个洪荒宇宙大舞台上的一时主角。
　　一个个的，除了做到开宗立派成一家之言外，还能解决一些影响无尽时空的文明、社会问题，顺带着制造出全新问题，骚操作、歪套路层出不穷。
　　比如说祖龙，龙之大道震动诸天万古，是种族意识形态建设的最顶尖专家，一招人人如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敢忽视？集种族变态和宣传感染于一体，能绝对有效的解决诸多地域矛盾和种族间矛盾，能胜任大一统圣王角色……之所以说是圣王，而非是圣皇，也只是因为在解决了旧有矛盾之后，又创造出了全新的问题——因着龙形态进化程度不同导致的阶级之间鄙视纠纷矛盾。
　　又比如说女娲至圣，造化大道的终极成就者，是生命研究和创造、物质演化与转化的最高权威，同时也是无上房产巨头，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协调生灵欲望渴求和实际劳动努力，另类方式鞭策苍生努力工作，为洪荒的修行文明繁荣发展做出巨大贡献，虽然最后跑偏了……风曦能够想象到，日后人族被创造出来，里面的老祖宗级人物，必然是要有一位唤作“有巢氏”的，代表什么不言而喻——那是女娲大人的神生高光时刻！
　　洪荒首富大娲皇！
　　这是一种过去印记的显化呈现。
　　‘洪荒世界的房产证是什么？是造化玉碟。’
　　‘宗地图是什么？是山河社稷图！’
　　风曦忆起了曾经，那是在巫族大本营中的一场精彩对决，两个挂逼互捶，遂初大战巢曦时所说的话。
　　而山河社稷图……据说很快就要到娲皇的手里了。
　　加上户口本的最高记录工具——苍生幡，也叫做招妖幡……
　　喊“女娲大人威武霸气”就完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女娲娘娘这么厉害，掌握那么大的权柄，简直都可以说是龙凤时代真正行走在天地间最靓的仔，是彻彻底底的主角模板，让人怀疑洪荒先天神圣三千，盘古只宠溺于她。’
　　‘可惜，这样大的优势，都在我的前任那里栽过一次……不可思议啊！’
　　风曦心底在慨叹。
　　他由衷的钦佩曾经那位气运道主……这必然也是一位整个洪荒都算惊艳的大能之一，才能用足够的智慧去纠正走岔了路的时代发展。
　　‘或许，我已经知道前任气运道主是谁了……考量之前的超大型社会道德义务讲座，将里面戏份关键人物罗列出来，并且依照重要性、道德品性优秀程度进行顺序排列……’
　　答案，只有那么几个。
　　而再加上风曦的经历，进行佐证……也差不多是呼之欲出。
　　‘父爱如山……唔，长兄如父！’
　　‘说成父爱，勉勉强强也不是不行……’
　　风曦眼底深处蓦然涌现出一点笑意。
　　他洞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尽管，龙凤时代的真实历史他还不太清楚……但许多的恩怨情仇脉络，已经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他心中。
　　他在笑，为发现某些大能之间的八卦而感到兴趣十足……不过，另一旁的劫运道主却是因此误会，觉得这一场暗箱交易中的甲方爸爸很满意乙方的承诺，开始试探的为自己捞一点福利——就如之前诚邀截运道主麾下的马仔加盟打工一样。
　　只是这一回，他看上了轮回这渠道，对道统发展事业的便利性，想要假戏真做，甚至还看中了一些另外的东西。
　　“等到巫妖大劫的尘埃落定，你能不能代我去跟女娲道友协商一下，让我能多收购一些轮回的股份？”
　　“如果可以，我想要将来阴德、福德大道的使用权开放，能以加盟的方式，拥有在部分地区中的经营和解释权，作为一个地域中的代理者。”
　　劫运道主，也是有想法的大能。
　　风曦斟酌沉吟，考虑长久以来与后土的相处、揣测得到这位女神的诸多性格习惯，还有此刻临时顶缸的气运道主人设……最后很平静的出声。
　　“可。”
　　他很镇定的承诺。
　　劫运道主满意笑了，“太好了……道友且放心，这轮回一事，我必殚精竭力！”
　　风曦也不多说什么，维持着高冷人设，转身看向劫运、杀运两位道主。
　　此刻他的心念，大多是围绕在如何打赢巫妖大劫上，扯起前任气运道主和后土祖巫的大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劫运道主，看起来好像还不够保险的样子……是不是再多拉几个进来？’
　　‘反正，债多了不愁。’
　　‘能打赢巫妖大劫，确定人族天地主角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抱着这样想法，他开始货卖三家。
　　截运道主有些心动，杀运道主亦然。
　　这个过程中，风曦发现前任气运道主人品信誉似乎特别的高……暗箱交易能那么顺利，至少有七成以上功劳得归其所有。
　　货卖三家，非常成功……而这三家，却也没有太多不满。
　　或许是他们很清楚，轮回这块肥肉不是他们单独就能安稳吃到嘴里的，是真正在两大阵营的夹缝之间游走，联合起来才是硬道理。
　　而顺势的，杀运道主借风曦吹起来的轮回之风，带来的联合势头，提出了属于自己的想法，是以他利益立场为中心的交易活动。
　　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心底有很大野望……某位在巫族和妖族之间反复横跳的帝君大能，为他在心中点燃了一把野心之火——
　　天地领袖，别人做得，我亦做得！
　　只是原本，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串联……是风曦给他搭好了一个舞台。
　　万事开头难，过了开头，剩下就好办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大家能就轮回事业联合一次，暗搓搓的小站队，跟某位道祖唱对台戏……那么，再小小的踏出一步，就某些可能发生情况预先达成共识，做好预备方案……
　　也很正常的对吧？
　　“若是有朝一日，局势演变成以下这几种诡异态势……我需要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杀运道主笑眯眯，“请劫运道友演绎坏劫、空劫，请截运道友演绎终结，请末运道友演绎毁灭，请气运道友宣布经济改革、重塑洪荒体制……我要成为最锋利的一柄剑，斩向某位服务器成精的存在！”
　　“道友好胆量！”
　　截运道主赞叹，“敢向道祖挥剑……有那位冥河魔祖的风采了。”
　　“但我不是他。”杀运道主强调，“想冥河魔祖，何等惊艳人物？”
　　“是制定洪荒最根本杀毒规则的强人，名正言顺的替天行道，合理合法的行刑者，设立修士修行劫数，执掌红莲业火……集执法、司法于一身的最高检察官、最高法官！”
　　“他公正、公平的执法态度，道德素养是那样的崇高伟岸，是值得世间九成九的大罗去用心学习……我就是其中一员，深深的仰慕和钦佩！”
　　杀运道主神情很庄重，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然而……
　　“呕……”
　　某位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的末运道主，很不给面子的干呕了一声。
　　“道友，你怎么了？”
　　杀运道主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是不是毁灭魔祖的触手又伸了出来，影响到了你？”杀运道主一字一顿，“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怕！”
　　“我们五运道主，同气连枝……等一会儿，我就去向冥河魔祖上报投诉，让他加强戒备，顺带用被关押的罗睺魔祖练一下剑，斩断他那不安分的触手，让他打消不应该有的危险心思！”
　　“……”
　　末运道主无言了，停下了干呕声。
　　这让准备好看戏的风曦，很遗憾的收回了目光。
　　‘没打起来，真的是太可惜了……’
　　他怀抱着很危险的想法，看热闹不嫌事大。
　　……
　　跳过末运和杀运两位道主之间的小矛盾。
　　这一场五运道主的沙龙聚会，又变得和睦起来。
　　大家暗箱交易，顺带着对跟自己长得很相像的大能进行吹嘘赞美……大神通者的聚会，就是这样的有趣。
　　风曦在这里面，实际的好处并没有得到多少……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气运道主。
　　但是，这过程中听闻的各种内幕消息，却是非常值得了。
　　知道了一些大能的黑历史，曾经负责的工作岗位……
　　比如说法官——冥河老祖，房建局兼人口统计局大佬——女娲，准教育部部长——三清天尊，洪荒表面一把手——鸿钧道祖……
　　各方大能之间，虽有斗争，但是还在一定程度的克制之内。
　　哪怕是大劫，哪怕是尸山血海无穷尽的战争。
　　风曦通过几位道主之间的对话，也了解到——古神大圣并非是彻底冷血。
　　尽管那注定绵延很久的巫妖大劫，进行过程中会有无数的生灵死去……可它们又不会彻底死去。
　　最后的赢家，会将之复活。
　　正如是风曦看到的——娲皇洗地！
　　事实上，这是真的。
　　一位位大罗天意，都非常清楚，洪荒天地间最宝贵、最有可发展性的资源是什么资源。
　　是人道苍生！
　　哪能真让他们死绝？
　　都死完了，谁还来丰富洪荒，点缀时代？
　　大能之间有共识。
　　只是，生死扑朔迷离，但天地主角却是唯一。
　　失败者，即使能得到复生的机会……但那也不过是胜利者的施舍。
　　会有大能出手，仿照盘古开天辟地一般，造化一界，将他们给打包进去，失去了在最本源洪荒宇宙中的话语权。
　　这是很致命的。
　　未来族群之中想要再出最顶尖英杰，千难万难。
　　这是失败者必然要承担的命运。
　　‘天地就是一场戏。’
　　‘众生在其中演绎。’
　　‘大罗超脱而出，是看戏的。’
　　‘看戏的一方，自然是希望这戏剧越来越精彩，数量也越来越多……’
　　风曦体悟到真正大能应该有的心态。
　　很多时候，他们执着于自己的立场，从自身的利益出发。
　　可宏观去看，他们又是豁达的，超然的。
　　‘只是，这是正常的情况……’
　　‘有的时候，也会出现例外，出了岔子……走上一条谁都没想到会发生的路。’
　　风曦默默思索着。
　　而后，真正为自己出发，交易了起来。
　　他看向末运道主，看向截运道主。
　　“我要一个东西，要使用一段时间。”
　　“是什么？”两位道主反问。
　　“剑阵！”


第二百零八章 魔祖：我要改过自新，将功赎罪！
　　“是那个剑阵么？”
　　截运和末运两位道主大能，彼此对视后，异口同声的反问。
　　“不错。”
　　风曦淡漠回道，“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我取用的。”
　　“也是。”几位道主都很赞同的样子。
　　看来，他们很认可“气运道主”的强大。
　　“这，简单。”
　　截运道主轻笑一声，“等下一次，或者是下下次的紫霄宫分赃大会上，那鸿钧道祖愉快开心、喜极而泣的把所有先天灵宝分发下来，我拿到那东西……道友随时可以来取用。”
　　风曦听得一愣。
　　鸿钧道祖喜极而泣？将自己的财产宝贝全分给别人，还会那么开心吗？
　　毕竟，这可都是先天灵宝诶！
　　每一件先天灵宝，都是一位大罗全部的道果精华，是一道先天不灭灵光！
　　换作是风曦，肯定是不会那么大方的……谁敢染指他的小金库，绝对要跟之玩命。
　　了不起，用这些先天灵宝所代表价值，成立一家庞大无比的天地银行，然后把先天灵宝放在保险柜里，作为压箱底的财富，亦或者是银行信用的最坚实担保，从而运转洪荒的整个大市场……
　　可道祖鸿钧，却能这么舍得……
　　‘吾不及也！’
　　风曦心底暗叹。
　　只是，他刚刚感慨了不过刹那时光，便看到其他几位道主个个忍俊不禁的笑容表情……
　　他顿时明悟了。
　　这背后，一定是有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故事存在，牵扯到一些顶尖大能众所周知、普通大罗全然不知的秘密。
　　就如风曦现在所在的这片时空禁地，镇压魔祖罗睺。
　　‘或许，这会涉及到天道、道祖、古神大圣之间最深的牵连羁绊？’
　　他隐隐有些猜测。
　　可惜，不得不憋在心底，好好扮演前任气运道主，语气很低沉说道：“我不是简单的借用。”
　　“而是要它展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截运道主错愕，而后眉头皱起，“这个，我就不太行了……还得看末运道友的。”
　　他看向末运道主。
　　这位神似罗睺魔祖的道主略微沉吟，“你是想要我研究出来的那部分最核心技术？”
　　“怎么？不行？”风曦淡淡道。
　　“倒也不是不行……”末运道主连连摇头，“只是有些奇怪道友的行为。”
　　风曦心脏漏跳半拍，担心自己演戏演穿帮了。
　　“那剑阵虽然说攻击力强大，但再怎么样也是比不上完全体的开天神斧……”末运道主有些困惑样子，“以道友身份，大可借来三件开天至宝，重铸开天斧，展现至高神威。”
　　“何必需要一座只有在无量量劫那样终极毁灭加持下，才能与之较量、一较高下的剑阵？”
　　末运道主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如惊雷般，在风曦心头激荡不休，听得他头皮发麻，难以自己。
　　‘前任道主，排面那么大的吗？开天至宝都能说借就借，开天神斧说重铸就重铸？’
　　‘这真正管钱管经济的，就是了不起……这都快跟盘古大神肩并肩了吧？地位身份丝毫不比道祖差，真不愧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大佬牛逼！大佬霸气！’
　　风曦是很服气的。
　　同时，也让他这个顶班上岗的，有些心虚，有些惶恐。
　　只是，一颗大心脏还在支撑着他，让他继续演下去。
　　好在，风曦是天生的演技派，各种演技信手拈来，能化解眼下的危险局面。
　　于是，几位道主便听到这“气运道主”有三分感慨、三分怅然、三分无奈，最后再加一分往事随风去、莫在留恋之的解脱放下语气，话音很轻很轻的说着——
　　“不用开天斧，自是有我个人的原因。”
　　复杂万分的情绪，浓缩起来就是——
　　你们去猜吧！去脑补吧！
　　几位道主都懂了。
　　至于他们懂什么，风曦就不晓得了。
　　他只能看到这几位大能露出深深同情的脸色，不时叹一口气，像是很能设身处地站在风曦立场上，对往事感慨万千，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无言以对。
　　风曦斜眼看着他们，心底暗暗的揣测和评估，‘嗯……这都跟我一样，也是在演。’
　　‘这一个个惋惜同情的表现，都没怎么深入眼底……能有个五分的真诚，都是了不得了。’
　　‘唯一一个多点的，心有戚戚然的，就是截运道主……剩下三个，不说也罢。’
　　塑料般的友情。
　　这是风曦对五运道主之间关系的评价。
　　当然他这个假货，是万万不会戳穿的。
　　他只是保持着原本的情绪和语气，缓缓说道，“至于剑阵的威力……届时，自会有最合适的舞台，供其发挥。”
　　“如果，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风曦幽幽轻叹，“无量量劫……呵！”
　　“道友何意？”
　　几位道主的脸色都变化了。
　　风曦只是道，“很多人都以为，这劫数或许很遥远……我却担心，它很快就要到来。”
　　“所以，预先准备一手……也不为过罢。”
　　“嗯？”杀运道主皱眉，“道友你竟然对巫妖分赃火并的行动，抱有这么悲观看法？”
　　“可是……也不应该啊？”劫运道主跟着说道，“无量量劫的说法，还是我们这帮人默契造的谣言，放的风声呢……就是为了诈唬提醒人道苍生，还有那些普通的大罗——远虑在此，且行且谨慎！”
　　“都说无量量劫，洪荒毁灭……但真实情况，洪荒宇宙本身便是一颗完美无瑕的大罗道果，贯穿了有无，超拔于永恒！”
　　“也因此，才能自发衍生无穷尽时空维度，造就无量广阔诸天世界，具有极度不可思议的威能！”
　　劫运道主一气说了许多，给风曦长了太多见识。
　　一整个洪荒天地，便是一尊大罗！
　　风曦只感觉毛骨悚然。
　　若所言不虚……那这样的大罗，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跟盘古相比，如何？
　　他突然对自己身上背负的所谓使命怀疑起来。
　　‘羲皇、帝江祖巫……他们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呢？’
　　‘难不成，是算计我，到关键时候给后土祖巫两肋插刀？’
　　‘可是不对呀？’
　　‘如果后土大人是女娲娘娘，羲皇不就是她兄长？哪有哥哥把妹妹往死里坑的道理？’
　　‘唔……也不一定？’
　　风曦回想着平日里，后土祖巫偶尔的言辞，对妖族的羲皇有特别的看法……
　　他沉默了。
　　此时此刻，风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而几位道主，还在讨论着。
　　“洪荒天地最大的秘密，就在这颗大罗道果上……”劫运道主继续说，“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才有了大家拉帮结派争霸的行为。”
　　“否则，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天天跟这个干架，跟那个火并？”
　　他唏嘘慨叹，“没有足够利益，就算组织阵营战，大家伙也没动力，一次两次就是极限了……”
　　“即使真有什么理念不同，大不了自己开世界，自己玩经营养成……随便往诸天时空中圈地，能碍着谁？”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颗大罗道果，才真正拉开了一场场血与火惨烈大劫的帷幕……”
　　“谁掌握它，谁就有希望追逐盘古的成就！”
　　劫运道主说着，双目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显然，他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大罗。
　　“同样，也正因为洪荒宇宙便是大罗，无量量劫也就成了虚幻……谁能击杀这样的一位伟大存在？”
　　劫运道主说着，突然就顿住，眉头皱起，“也不对。”
　　他看向其余的几位道主，他们也看向他，赫然都是想到了什么。
　　“大罗不灭，但会失我……说是无量量劫也不算错了。”截运道主眸光变幻，“洪荒是大罗，而这大罗的自我为何？便是人道，便是苍生。”
　　“天地主角的存在，便是帮助明确三观定位。”
　　“众生有这凭依，才真正入了我们的眼，一定程度上与我们这些超脱者算是同类。”杀运道主点点头，“我们才会考虑带他们一起玩，这是‘一线生机’的真意！”
　　“但是灭尽苍生……谁有这胆量？”他眉关紧锁，“要知道，我们这些大罗，其实也是归属人道的一份子，被其承认，拥有巨大股份。”
　　“换而言之，杀尽苍生还不够，还得能将世间的诸多大罗都给打入失我沉沦的境地……这样就能篡夺洪荒的大罗道果，一人为之代言。”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
　　“真有这实力，哪还需要用这样暴戾手段？”
　　“只需要吱一声，大家便都一起高喊‘天帝圣德，光耀永恒’了！”
　　杀运道主看向风曦，认真询问求解，“现在的洪荒，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物吗？”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风曦沉默。
　　片刻后，他才缓缓道：“我也不太确定。”
　　“只是想预先留这一手，以备万一……怕有些人不太讲究，做下这等劫难。”
　　他意有所指。
　　不过，到头来也没有说出是谁。
　　只表明自己的态度和需求。
　　“所以，我要剑阵，静待那位入阵。”
　　“好。”
　　末运道主点头，“剑阵的最核心研究成果，我可以给你。”
　　“但……我也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
　　“说。”
　　风曦很高冷。
　　“咳咳……”末运道主左右看了一下，并且干咳几声以作示意。
　　“好好好……”杀运、劫运、截运三位道主立刻明了，并且很识趣的表态，“既然是你们私下交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正好，大家该谈的生意都谈的差不多……下次有空，再见也无妨。”
　　他们挥了挥手，做出告别的样子。
　　而后，一个个身形虚淡下去，将空间留给了风曦和末运。
　　这，让风曦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独自面对灭世大魔头，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别人如何，风曦是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进入了最小心谨慎的状态，务求不有半分破绽。
　　“那个……”
　　末运道主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我们就不打机锋了……可好？”
　　“好。”风曦语调平稳依旧。
　　“这么多年的劳动改造，我彻悟了！”末运道主面庞抽搐，硬是挤出了点水来，然后把手一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生凄惨，“当年，是我做错了！”
　　“背离了组织的要求，被个人欲望所支配，没有顾全大局，没有为组织事业牺牲的心理建设……”
　　风曦初时有些懵，不解其意。
　　不过听着听着，他脑子转过了弯来——
　　这是在念检讨书啊！
　　末运道主……实质就是罗睺魔祖，向前任的气运道主表态，深刻检讨自己过去的种种不对。
　　许是太羞耻，注定是黑历史，才支开了那几位道主。
　　“为组织背锅，为组织奉献，那是我的福气，是我的荣幸！”末运道主语气沉痛道，“当年我年轻气盛，不愿意为了洪荒大集体做出奉献牺牲，并且妄图动用不正规竞争手段打压同僚……最后被诸神联席审判，由检察官处置，在规定的时间、确定的地点内，就所犯错误如实招供，并且判决无量量劫之日才可出来，执行最后的大毁灭……”
　　末运道主说着，蓦然间悲从心起。
　　无量量劫……这是什么概念！
　　洪荒天地，是一颗圆满无暇大罗道果。
　　其实是没有无量量劫的。
　　换而言之……这是彻底的无期徒刑啊！
　　坐牢坐一辈子！
　　太丧心病狂了！
　　风曦对此，深表同情。
　　“在牢里的这些年，一日复一日的劳动改造，我悟了……”
　　“我明白了自己曾经错的有多离谱……现在特地申请戴罪立功！”
　　“我想改过自新，重新做神！”
　　末运道主很恳切地说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你还要怎样？”风曦语气淡淡。
　　“出来是出来了……但我不想永远的躲躲藏藏！”末运道主说着，“那个……我想恢复被剥夺的先天神圣政治权利！”
　　“起码，诸神联席的会议上……能让我吱个声！”
　　“这……”
　　风曦装作沉吟的样子。
　　“鸿钧，你们都能放出来，让他将功赎罪，只是用几千件先天灵宝监视……难道我就不行吗？”
　　末运道主大悲。
　　“我好歹是为组织背了很多很多的锅啊！”


第二百零九章 天道是为诸神造，立功表现待未来
　　罗睺魔祖。
　　这是一个留名青史、遗臭万年的大人物。
　　世人眼中，他无恶不作、推行恐怖……那灭世的宣言，无量量劫的传说，始终是悬在众生头顶的一柄利剑，从来就没有摘下来过。
　　世人眼中，魔祖有最坚强的斗志，绝不服输，永不放弃，秉承三千混沌魔神破灭洪荒世界的执念，即使被正义的诸神击杀了一次，最终也一定会复活，并且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策划毁灭宇宙的终极阴谋。
　　世人眼中……
　　太多太多了。
　　漫漫岁月，一个又一个的传说，罗睺魔祖的形象早已定格——辣么恐怖阴险的人物，头顶流脓、脚底长疮，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么。
　　每当有需要，八十一位魔主大能，永远是会挺身而出，代表罗睺魔祖，很郑重的宣布——对×××事件表示负责，一口咬定这就是魔祖授意的行动，是在为破灭洪荒、复苏混沌时代而做出的努力和贡献！
　　罗睺魔祖，洪荒之暗！
　　对于这个说法，风曦曾经也是相信的。
　　——直到今天，他的那纯洁善良的三观接受了洗礼为止。
　　一个意外，让他摸进了最顶级大神通者的圈子，并且知道了一般大罗没资格知晓的种种内幕，是属于洪荒前三排之间的斗争倾轧和博弈。
　　大罗者，天意也，管理洪荒，治理众生。
　　形象点的形容，那就是一个个青天大老爷……这对普通的苍生万灵，自然是高不可攀的。
　　毕竟他们起步，差不多便是封疆大吏。
　　只可惜，洪荒太大，能封的疆也太多，让普通大罗变得不起眼。
　　不进入最中心的层次，运转把持能影响整个洪荒的决策，又算什么呢？
　　洪荒的前三排，第一至上，自然是盘古，可惜其行踪渺渺，不为世人所知。
　　接下来的，便是古神大圣……一个个都是顶尖大能，乃至于是无上巨擘！
　　这群大人物，真正的统帅洪荒，各领风骚千万年！
　　本来，这已经足够可怕。
　　但在今日，风曦知道了更可怕的内幕。
　　一群秀儿，竟然还特么的联手了！
　　若隐若现间，有神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从而打造出了最终极的——
　　此世之锅！
　　罗睺魔祖，名为洪荒之暗，实为此世之锅。
　　然而……
　　这就算完了吗？
　　并不。
　　都操作出一个魔祖了。
　　那再操作出一个道祖来，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这结果，虽在风曦意料之外，但却是在古神大圣的情理之中。
　　风曦为之咂舌。
　　‘那群古神大圣，这么疯狂的吗？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都敢做？’
　　‘也难怪，鸿钧道祖要分宝……身上的每一个先天灵宝都是监视器，这谁受得了？’
　　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自己身上若是插上几千个眼，无时无刻不被人盯得死死的……恐怕是要疯，要大开杀戒！
　　不能忍！
　　即使被无奈的现实所压制，无法酣畅淋漓抒发心中怒火……那也得把那些监视器给找个机会扔掉，并且扔的一干二净。
　　了不起，手头上留下一两个不能扔的……这才能得一个清净。
　　风曦若有所思，听着末运道主大吐苦水心声，无形中泄露了许多匪夷所思的秘闻。
　　比如说……天道的来源！
　　“我和鸿钧那家伙，差不多是同样的出身。”
　　“但为什么命运结局相差那么大？”
　　“都是最顶尖大能合力造就，最终结果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牢底坐穿，鸿钧光鲜亮丽！”
　　“我不服气啊！”
　　魔祖悲戚。
　　“鸿钧那厮，不过天道成精……天道是什么？”
　　“不就是大家为了偷懒鼓捣出来的吗？”
　　“虽然明面说是为了高速有效的治理洪荒，统御无尽时空……但实质就是偷懒，不想浪费时间精力在一些琐事细节上。”
　　“于是当年你和几位大智慧者就提议，号召先天神圣群体联手合作，一起动用无尽时空永恒自在的权柄，组合了整个洪荒的所有大道法则，终是打造成了性能最优秀、最强大的服务器——天道！”
　　“用来处理许多不重要但又有需要的琐事，动态调整洪荒宇宙天人关系，定时自动维护法则数据平衡……”
　　天道，洪荒大罗的智慧结晶！
　　生来，就是为了协助大神通者管理洪荒的，能调理阴阳，管控四时……
　　“鸿钧这家伙，就是这终极智能服务器诞生了自我灵性智慧……”魔祖说道，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太明显，“一出生，实力就强大到可怕，比我不知道强多少。”
　　风曦表示理解。
　　一个背锅的，虽然也是古神大圣合力成就，但怎么会让他太强？
　　服务器就不同了。
　　恨不得是最顶尖配置，能包办所有的工作，什么都给处理的面面俱到。
　　鸿钧道祖，真正的得天独厚！
　　风曦为那古老纪元大神通者的智慧才能而感叹。
　　若不是魔祖亲口道来，后来者有几人能知晓，一位道祖竟然是这样不可思议的来历？
　　天道，其实并不比先天神圣们诞生的更早。
　　相反，真实年岁还年轻的很。
　　至于说，为何他又被一致认可为道祖？
　　风曦稍微想了想，便了然。
　　大罗这个层次嘛，最初始的年岁大小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最后比的，是实力！
　　年岁小没关系，倒果为因给倒回去就好了。
　　而集合了洪荒先天神圣心血而成就的道祖，肯定是比任何一位大能都要强大！
　　称尊道祖，理所当然。
　　不过，他作了道祖，也不代表就是能肆无忌惮。
　　依旧要对古神大圣群体表示一定程度的尊重，决定洪荒未来大势的时候，必须是要聆听先天神圣的想法。
　　但……
　　‘鸿钧道祖，会甘心么？’
　　‘如果不甘心……那不就是成了一场劫难？’
　　‘拍一部天网大战救世主的电影大戏？’
　　‘天道胜利了，紧跟着就是洪荒版黑客帝国？缸中之脑？’
　　风曦眸光闪烁，对这种展开很感兴趣。
　　他神思渺渺，畅想过去……或许，天道大战先天神圣的大戏已经上演过了。
　　而且最终，还应当是以先天神圣的胜利而告终。
　　‘再然后，塞了几千件先天灵宝过去，作为警报的后门？’
　　罗睺魔祖的言辞，佐证了风曦的猜测。
　　“鸿钧，他实力强大了，就有了野心……龙族神庭和凤族神殿血拼死战的时候，他就偷偷摸摸的在搞小动作，要除去掌握他关键命门的大能。”
　　“这是在造反啊！”
　　“赤裸裸的造反！”
　　罗睺魔祖很正气凛然的说着，“比我当初的性质可恶劣多了！”
　　“可结果，他在失败之后都能直接被招安，坐在紫霄宫中光辉万丈，除了苦点累点，再接受一些监视……而我却是无量量劫牢底坐穿！”
　　“公道何存呐！”
　　魔祖痛心疾首，大呼不公。
　　风曦听着，沉默不语。
　　魔祖继续掏心窝子的说话，“坐牢也就算了……我的话语权都还被剥夺的干净。”
　　“上次的紫霄宫会议上，我好不容易被出来放风，还在高兴呢……结果？”
　　“我左边坐着冥河，右边坐着少阳……这两个家伙一起暗搓搓的使力，让我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然后鸿钧那厮，在对龙凤纪元的发展成果总结汇报时，竟然还拿我来衬托他的光辉灿烂……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太惨了！太难了！”
　　魔祖，一代锅王……这世间有几人能知道，他背负了多少？
　　那一口口黑锅，全部都有不周之重，让他心酸，让他悲凉。
　　当然。
　　也或许是这样丧心病狂的惨痛经历，才促使罗睺魔祖萌发痛改前非之心，表示要积极向组织靠拢，以为组织背锅为最大荣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所以，我现在有了决心，日后为组织、为集体奉献……”末运道主眼巴巴的看着风曦，“您看，是不是能考虑一下，给我个重新做神的机会？”
　　风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很想说——
　　抱歉，我就是个临时顶岗的，哪能决定得了这么高大上的事情？
　　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把人家希望给堵死之后……绝望下的魔祖，会不会在这片禁地中做什么非常危险的举动？
　　比如说手撕风曦？又比如说活劈风曦？
　　那画面，风曦只是想想，就有几分心惊肉跳。
　　‘得稳住他才行。’
　　‘况且，还有诛仙剑阵的需求……’
　　风曦念头一转，心思就变得活络起来。
　　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开始打起官腔，忽悠对面。
　　“你说的这个问题呢，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风曦清了清嗓子，拿捏腔调，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副大老爷做派。
　　“需要到时候，我组织人手，去商议一下。”
　　“不过，预先给你提个醒，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情况，很复杂，很严重。”
　　“毕竟么，你跟鸿钧的情况不同。”
　　“他是服务器，能用实际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
　　他做出上下打量的样子，摇了摇头，透过水幕让末运道主看到模糊的动作，令这位大能心中七上八下的。
　　“你最大的价值，就是背锅啊！”
　　“多少大能，就指望着你的存在，能鞭策麾下，还有保持自己光鲜亮丽的形象。”
　　“白手套，决不能丢的。”
　　“大家辛辛苦苦的演戏作秀，才把你的人设立起来……哪能轻易拆掉？”
　　“这不是你主动不主动、愿不愿意向组织靠拢，就能轻松解决的问题……相比于一个活蹦乱跳的活人，很多人更希望是一个死去、只留下牌匾好使用的工具。”
　　“因为活人有翻供的隐患，而工具不会。”
　　风曦模拟着将自己代入场景，仿佛是真正的气运道主。
　　而效果也很不错。
　　末运道主彻底沉默了。
　　他的脸色浮现忧伤和无奈，在为自己的未来而悲凉。
　　风曦看着，觉得差不多了，火候够了，便话锋一转——
　　“但是！”
　　“考虑罗睺魔祖那么多年的辛苦‘付出’……那些贡献对比往昔造下的罪孽，其实已经弥补上了许多。”
　　“在这基础上，要是依旧服刑，蹲个无量量劫的大狱……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您的意思是……”末运道主双眼猛的一亮，从原本的死气沉沉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并且言辞间用上了敬称。
　　“我的意思呢，就是帮你做一做别的道友的思想工作，跟他们交换一下意见，帮你说和说和，看看能不能给你减刑。”
　　“而如果这个期间，你若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风曦意味深长道，“那可是很加分的，比你口头上的一千句、一万句检讨，表示向组织靠拢的话，都要有用无数倍。”
　　“我明白了！”
　　末运道主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懂了风曦的意思。
　　重大立功表现……作为一个靠毁灭大道吃饭的大神通者，还能有怎样的立功机会？
　　除了那虚无缥缈的无量量劫之外，也就没有其他更多的合适选项了。
　　“诛仙剑阵的秘密，我必倾囊以授！”
　　末运道主用力拍着胸膛。
　　“如此……甚好！”
　　风曦眨眨眼，点点头。
　　如果说，先前是风曦主动跟末运道主讨要，交易地位有些被动……那现在，便是别人上赶着求他！
　　当下，魔祖开讲，阐述了他所钻研出来的最核心技术。
　　可惜的是，风曦只听懂了三、四成。
　　终究是临时顶班的大罗，水分太大，且手里还没有现成剑阵对照……掌握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剩下的只是强记，等未来慢慢参悟。
　　没办法。
　　为了逼格考虑。
　　风曦是不能请教太低级问题的。
　　事实上，末运道主还要反过来请教他，想参考最顶级的大道，用以触类旁通，从而升华自己的技术！
　　顿时，风曦的小脸有些僵硬。
　　他哪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共同探讨？
　　没可能的。
　　好在关键时刻，有救星出现！
　　“铮铮！”
　　一条横贯天地的锁链震动，响彻这片禁地时空！
　　末运道主变色。
　　风曦脸色复杂。
　　因为，他额头的后土印记……开始亮了起来！
　　信号……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