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小小法阵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段高阳的眼眶内爬了出来。
  那东西头部看上去像是一只长了六只眼睛的蝎子,后面拖拽着足足有半米多长的尾巴,六对生长着倒刺的节肢爪牙让它看上去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嗖的一声。
  已经得到极大成长的邪僵在半空中划过,像是黑色的闪电,直扑向林亦的面前。
  之前被林亦封堵在段高阳身上的第一层防护被眼前这种邪僵轻松破开,那张丑陋到极点,泛着阴森寒意的眼眸更是牢牢锁定着林亦的脸。
  “邪僵。”
  林亦摇了摇头,一指点出,空气中登时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线,嗖的一声,击打在那只邪僵的脑袋上。
  狂躁的火瞬间将它点燃,发出一阵皮肉被烤焦的滋滋声响。
  “吃了它吧。”
  林亦开了口,三只女魂瞬间冲上了前去。
  这只邪僵本身的实力也已是接近一品金刚,若是让它成功将段高阳的身体反噬,实力恐怕足以破入指玄。
  以前林亦没如何细想,可现在看来,这只邪僵的价值怎么样算都不可能算是低的。
  再往后想想,那王帝豪的身份,必定也不会简单。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王帝豪整个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不曾联系过林亦。
  刨除掉那些杂念,三只女魂撕咬着已经被林亦所伤的邪僵本体,而林亦走上前去,指尖在近乎于四分五裂的段高阳身体的骨骼落下,点了点那不同颜色的光泽。
  “熔火之阵,主战,激发体内潜能,血肉浇筑以火之力。”
  “须水之阵,主伤,调养声息,增强肌肉恢复之能。”
  “卯金之阵,主器,可催发体内劲气,增强拳力,有破金开石之威。”
  “青木之阵,主气,不觉饥饿疲倦,可以光为食,以朝露为饮,生生不息。”
  “褐土之阵,主防,体覆于厚土之中,可抵万斤之力,遭枪弹可不伤毫厘。”
  林亦面色平淡且肃穆,一笔笔不同的法阵,被他刻印在段高阳不同的骨头之中。
  这些法阵每每成型之时,当即泛起一层层耀眼之光泽。
  段高阳几乎处于濒死的状态,随时一口气跟不上,也就彻底凉了。
  好在须水之阵迅速发挥了效用,滋润着他的身体。
  五色光彩在他体内不断泛起,接二连三的变幻着形态。
  “这些阵法都算是小阵,可一次布下五个小阵,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是有些疲乏。”
  林亦收手,面色有些疲倦。
  跟前的段高阳已经彻底昏死,要想彻底的将五种阵法融合完成,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现在的段高阳,整个身体本身就是一件法器,他不能够像寻常人那般修炼,之前之所以成长到一品金刚实力的修为层次,还是依靠着他体内的邪僵才到达的。
  说到底,本身那些实力,是他的身体供给养料,然后邪僵自我修炼,达到那个层次,再回馈给他,看上去就是一场共生关系。
  只是段高阳的身体达到了负荷的极限,随时可能被邪僵吞噬,林亦这才有此打算。
  将昏死过去的段高阳送回了房间。
  在林亦转身关上门的时候,正好是看到穿着睡衣,抱着可怜的井菟。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的这里,可不用想也明白,怕是刚刚看到了还未恢复完好的段高阳。
  四肢和脑袋与躯体尚未完全恢复,还处于几乎分离的状态。
  “睡不着。”
  井菟小声说了一句,那样子柔弱的像是风里的一根草。
  “他过几天就会没事。”
  林亦想了一下,开口。
  井菟用力的点点头,没有林亦意想中的害怕情绪,显得很自然。
  可能,是因为她相信林亦,绝对不会对段高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亦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回了房间,又去泡了一杯热牛奶递了过去,在井菟百般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行让她暂时喝了下去。
  看着蹙着眉头,满是不乐意,苦兮兮喝完热牛奶的井菟再次睡下,林亦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三只女魂浮现在跟前,她们手里面,邪僵已经被分成了三份,一魂一份,眼巴巴的看着林亦,似乎是在确定到底给不给吃。
  成长成了一品金刚的邪僵,这足以让它们的实力得到质的提升。
  “吃了,提升修为。”
  林亦一摆手,三只女魂再不迟疑,几口吞食之后,回到了空间法戒中去消化和吸收。
  同一时刻。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这个房间整体呈现出暗黄的色调,前面摆了一张长长的供桌,桌面上供奉着的是一颗怪异的人头。
  人头跟前,立着几块小小木牌。
  木牌上用血写着诡异的文字,看上去是不知名的图案。
  咔擦一声。
  此刻,一块木牌瞬间碎裂,成了一片碎末,掉落在了地上。
  随着木牌破碎,木牌跟前一直盘膝坐在那里,已是满头花白的老妪突然睁开了眼睛。
  “王家的诅咒,怎么可能破了!”
  她声音沙哑,听上去更像是漏风的破锣一般,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头上森白的发丝随着声音喊叫而出,根根竖起。
  那股凄寒声音让整个房间内,阴风四起,无数的蛊虫从房间的角落中爬了出来,密密麻麻。
  “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面了?”
  老妪声音凄惨,哪怕是说话,也透着摄人心魄的冰冷寒意。
  作为始作俑者的林亦,并不知道邪僵被分食之后所引发的震动。
  这几天,钟水雨始终陪着老刘头和顾楚杰,每次也就是回到酒店的时候,才会和林亦稍稍见个面。
  只是每一次,林亦都感觉她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可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
  至于林亦,则是陪着井菟到处溜达,期间陈琳嫣主动来找过一次,一起吃了顿饭,三人又去了一趟游乐园。
  可井菟貌似对陈琳嫣怀有一些说不清的敌意,陈琳嫣见到井菟的时候,情绪也是有些复杂难明。
  好在两个姑娘没有打架,也没吵起来。
  一直到数模竞赛成绩即将发布的时候。
  林亦这才从犹豫许久的钟水雨口中,得知了老刘头和顾楚杰二人,前去尚家赴宴的消息。


第1938章
  下午三点。
  尚家别墅。
  穿着一身特地买来的西服和衬衣,顾楚杰和老刘头两人站在别墅门外。
  精心打扮了一番老刘头,远比之前看上去来得更加精神,然而,此刻顾楚杰和老刘头二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好。
  “二位,不管你是华清大学数学系的教授还是华清大学的校长,这里是私人地方,今天更是女主人的生日,如果你拿不出来请柬的话,请现在就离开这里。”
  在他们跟前,三十许岁的中年男人趾高气扬,瞥了眼跟前的顾楚杰和老刘头,话语中,满是不屑和冷漠。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是你们尚家尚越山让他老婆孟秀香亲自请我们来的!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了!”
  “还有请柬,这不是请柬是什么!”
  顾楚杰气的脸色发白,指着眼前的人,手里面拿着孟秀香之前给他们的请柬,面色有些激动。
  “不好意思,这份请柬和我们的请柬不一样,多半是伪造的。”
  中年男人语气冷冷。
  这个态度气的顾楚杰浑身颤抖。
  “这就是真的请柬!还是孟秀香亲自给我们的!你不信你去问问看,问问孟秀香!”
  “你去问问,去问问去!”
  顾楚杰指着那人,时不时就朝着他身后的别墅看上一眼。
  别墅周围停满了豪车,院子里面的长桌上,酒水和甜点无数。
  能够被邀请来参加孟秀香生日宴会的人,身份自然不低。
  此刻更多院子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争夺,不少人将目光放过去,落在顾楚杰和老刘头二人的身上。
  旁人眼底,顾楚杰因为争辩而有些发白的脸,像是一直着急上了火的猴子,至于他身旁略显沉默的老刘头,那一张沧桑的老脸上,皱纹密布期间,更是看上去有些滑稽。
  “秀香夫人和越山老爷的名讳,也是你们两个配说出来的?”
  阻拦在跟前的中年男人一脸的不耐烦,顺带着摆了摆手,像是驱赶着苍蝇:“别在这里没事儿找事,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你们这种老东西有资格进来的!”
  “我告诉你啊,现在是给你脸,让你离开,你要是再不要脸的话,小心我让人送你滚!”
  他说话没有什么好的语气,言语中更显厌恶。
  “两个活屌丝,还想来混饭吃?穿的人五人六的,真什么玩意儿!”
  他声音阵阵。
  活屌丝。
  这话气的顾楚杰整个人都有炸了,当了那么多年的华清大学数学系的教授,何曾被人这么侮辱过。
  旁边的宾客更是一个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挺形象。”
  有人打趣开口,哄然大笑,更多人等着看戏。
  “给……给那个孟秀香打电话!”
  顾楚杰扭过头,看向老刘头,怒喝着:“我就不信了!是她请我们过来的,怎么着,这还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了?”
  “我要她给我一个说法!”
  顾楚杰吹胡子瞪眼的,大口喘气,被周围人像是猴儿一样看着,看的他肝疼。
  “对啊,来,打个电话,要真是秀香夫人请你们来的,我当众给你们道歉。”
  中年人嗤笑一声,仰着脖子。
  旁边的人也都看着那边望着,也都有些好奇。
  尚越山的夫人孟秀香可不是那么好见的,知道她私人电话的人更是极少。
  在他们看到老刘头拿出手机的时候,还有些惊讶,等了一会儿。
  老刘头拨了号码。
  “怎么样了?让孟秀香她出来,亲自迎我们进去!”
  顾楚杰是气炸了,他这一次本就是给老刘头撑场面的,也是希望能够了结一下老刘头这么多年以来的心愿和恩怨。
  孟秀香说尚越山肯道歉,顾楚杰自然会拉着老刘头过来等他道歉,做了一辈子数学研究的顾楚杰,骨子里面还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没想到会被人卡在门外,进不去。
  “打了,但是没人接。”
  老刘头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无人接听的话,脸色一下子愣了,面色有些颓败和尴尬:“可能,是手机没在身旁吧?”
  他一说话,顾楚杰身子一僵。
  “哦,原来是没有人接听啊,这就很奇怪了,你们既然是夫人邀请来的,怎么可能打不通夫人的电话?”
  中年人冷笑一声,他余光看了眼别墅二层一个窗户口的地方。
  那里,露出了孟秀香的半张脸,她眸中含带着几分羞涩,水汪汪的,看的中年人一阵心悸,连忙转过了头。
  孟秀香低着头,从老刘头和顾楚杰几人看不见的角度,俯瞰着他们,像是看着小丑,轻轻咬着嘴唇,时不时的闷哼一声。
  尚越山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那是一间卧室,卧室内,凌乱的衣衫洒了一地。
  孟秀香在他的身前弯着腰,承受着某种冲击。
  尚越山嘴角轻蔑的勾起一道弧度,他看着正和家里面下人纠缠不休的顾楚杰和老刘头,只觉得可笑。
  “这两个老头还挺天真,真以为我是打算给他们道歉的了?”
  尚越山一边说话,动作不停:“一个蝼蚁一般的渣滓,当年还屡次三番的和我争抢女人,这种货色,我本来还真不舍得杀。”
  “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请他来的目的是羞辱他,现在正在我身下看着他像个猴儿一般的被戏耍,更是连带着打算把他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引以为豪的学生引来送死的话,他会不会真的疯了?”
  尚越山笑语连连,有种给老刘头戴了绿帽的晦涩快感。
  “他们……他们不过就是咎由自取,你想杀就杀了吧。”
  孟秀香声音有些柔媚:“当年我的意思就是,你能杀你就把他杀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是你自己决定放他回去,说是什么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孟秀香还想说什么,尚越山哈哈一笑,猛拍一巴掌。
  “那是,让他痛苦一辈子可不就是最好的惩罚?”
  “只可惜,今日,他得死了。”
  尚越山快马加鞭后,停下了动作,整理了一下衣服。
  “再让他们当一会儿小丑就放他们进来,免得这两个傻老头当真是气的跑了,到时候再把他们抓回来的话,未免还得多费一番功夫。”
  尚越山说完话,出了门,留下趴在窗户口露出半张脸的孟秀香。
  孟秀香眯着眼睛,看着底下老刘头和顾楚杰的神色,冷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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