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长老

　　天魔遁，顾名思义是独属于天魔的遁法，这种遁法，除了天魔，无人可学。云宗以人躯施展这种遁法，无疑需要极大的代价，不过同样的，效果也会超出想象。
　　这本是云宗的隐匿手段，用来应对某种绝境的，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人逼了出来。
　　黑气，越来越盛。
　　就在云宗即将被黑气完全笼罩的瞬间，天空突然震荡了一下。
　　轰！
　　下一秒，一股霸道的气息破空而出。
　　透过迷雾，云宗依稀间看到了一道巨大的罡气，如同气墙一般，蛮横地将老者和困住云宗的九根铁柱全部扫飞了出去。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巨人的手掌，拍飞一只苍蝇一样。
　　霸道，蛮横！
　　“什么时候，我们云家的人，轮到你们葬花宫来管了？”
　　灰尘激荡。
　　尘埃尽头，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老者走得很慢，但距离好似被人扭曲了一样，老者每跨出一步，便会跃进一大步的距离。
　　短短三步，老者便出现在了化姓老者的身前。
　　“你是……云家二长老！”
　　化姓老者喷出一口鲜血，想要动弹，却又无法办到，只能愤怒地看着这名佝偻老者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
　　“葬花宫虽然强大，但我云家也不弱。”
　　咔嚓……
　　二长老一脚踏碎了脚下的铁柱，佝偻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咳嗽了一声。
　　寒风之下，灰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苍老的脸上，那原本混浊的老眼突然爆发出一股比流星还要璀璨的光芒，至强的威压毫不掩饰的释放开来。
　　“有些事，做之前动脑子好好想想，否则，代价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化姓老者闻言，气极而笑。
　　捂住胸口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指着二长老，哆嗦道：“一个家族……一个小小的家族，竟敢威胁宗门……”
　　“给老夫滚！”
　　二长老皱了下眉，对于化姓老者威胁的话，连听都懒得听，大袖一挥。
　　轰！
　　霸道的玄气如同海洋一般，爆炸开来。
　　愤怒的化姓老者直接被这股力量掀飞了出去。之前还强势无比的化姓老者，此刻，在二长老手中如同蝼蚁一般，连反抗都做不到。
　　“好强的玄气！”
　　见到这一幕，云宗目光闪烁了一下，继而沉默，那些原本环绕在他周身的黑色丝气，失去了玄气的召唤，一点点散去，最终归于无形。
　　二长老随手拍飞了化姓老者之后，咳嗽了两声。
　　目光落在云宗的身上，二长老的眼底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很快就隐去了。
　　“玄气二重……不错。”
　　云宗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跟我走吧。”
　　云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我要救小九。”
　　“小九？”
　　二长老皱了皱眉，“她在哪里？”
　　“被一个叫白子羽的人带走了。”云宗平静道。
　　长老的身份，对于其他的云家子弟来说或许会有威慑，但对于云宗，根本就不会有半分影响。
　　“白子羽……”二长老眼神闪烁了一下。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小九想必应该已经回到府上了。”
　　“嗯？”
　　云宗愣了一下。
　　“他是小九的表兄。”
　　说完二长老也不等云宗再次开口，单手一抓。
　　这一次云宗终于看清楚了二长老的出手方式。在他抬手的瞬间，一缕缕半透明的玄气从他的指尖溢出，与周围的气体混杂在一起，继而变幻成各种形态，御气伤人。
　　“御气伤人。”
　　云宗的双眼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古经中虽有提及，但……远比不上现在直观……经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以后，云宗并没有反抗，因为他从二长老身上，没有感觉到半分恶意，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所以云宗非但没有反抗，还仔细地观察着二长老的一举一动，想要学习他的攻击手段。
　　二长老的修为，远比云宗强大。
　　即便是带着一个人，也是速度不减。
　　几个起落，便回到了云家的老宅之中。四下看了一眼，云宗发现这个院子比自己居住的地方，要好得多，有假山，有流水，左侧还种植着不少稀有植物，通过气味来判断，应该都是一些草药。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见见家主。”
　　说完，二长老一拂衣袖，也不管云宗的反应，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待他离去之后，那股禁锢着云宗的气体，也随之消散。
　　“气的运用，千变万化，之前的我，倒是有些局限了。”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二长老之前的一举一动，云宗的脑海之中，天魔之魂如同妖魔一般，疯狂地计算了起来……
　　……
　　二长老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一身灰衣的二长老神色疲惫，回来之后也没有理会云宗，径自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面。
　　许久之后才再次走出。
　　“你以后，就住我这里吧。”换了一身白袍的二长老，缓步走到院中的古叶树前盘坐了下来。
　　“这里是云家的内院，只有真正的云氏族人，才有资格居住在这里。”
　　说话间，二长老的气息一点点的内敛，到最后好似枯寂了一般，彻底地隐去了，不过云宗却是清楚地看到，一片枯叶，在下落过程中停留在二长老头顶约半寸的距离处莫名崩碎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霸道地碾成了粉碎。
　　“好强！”
　　云宗目光闪烁了一下。相比之前的气势外放，此刻的二长老看上去更加的恐怖，浩瀚的力量被他压缩在体内，好似有一头蛮龙在嘶吼，毁灭的力量，让人心惊。
　　“原以为云家只是一个俗世家族，没什么强大的力量，但这位二长老的修为……”
　　“你也坐吧。”
　　二长老神色疲惫，随意指了下旁边的位置。
　　云宗点了点头，走到距离二长老十步距离处，盘坐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二长老的精神好了许多，才再次开口。
　　“你是天冲的儿子吧……”
　　云天冲，就是云宗这个身体的父亲！在云宗读取的记忆里面，云天冲是云家当代嫡长子的堂兄，因为竞争失败的缘故，所以失去了族人的资格，最后无奈之下，为了生存才混成了客卿。
　　云宗沉默，没有回应。
　　他是夺舍天魔，在对于这个世界不了解的情况下，他习惯了沉默。不过，云宗的这种沉默，落在二长老眼中，却是成了对家族冷漠的无声抗议。
　　“在我这里，不用忌讳太多。”
　　见云宗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二长老叹息一声。
　　“算了……你的处境，我也可以理解，小心一些，总无大错。”
　　说话间，二长老神情一黯，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
　　叶已枯萎。
　　云宗见状，目光闪烁了一下。
　　不知为何，二长老此时的气息，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好像是两个人一样，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云宗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习惯了沉默的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二长老好似从沉迷中醒了过来。
　　“家族……存在得太久了……早已没有了亲情。”
　　云宗默然。
　　二长老神情疲惫。
　　“太过久远的家族，总会失去一些东西……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有些时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比传承还要重要……”二长老闭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