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证道之宝

　　准提道人离去后，绿孔雀再按耐不住心中感激，俯身拜倒于陆久脚下，叩首连连呜咽道：“孔宣叩谢妖皇圣人恩典，定当铭记于心。日后陛下有事相招，孔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无欲无求，只愿自由翱翔于天空的孔雀，蒙陆久赠送本体金羽助他逃遁在先，又不惜承下因果，解他陷身之厄于后，怎叫他不感激涕零。
　　在高傲的孔雀心中，妖皇圣人的恩情，甚至已经超过了授业恩师通天教主。
　　陆久单手扶起孔宣，洒然笑道：“孔宣你曾经来过蓬莱岛，当知晓本皇不喜这些跪拜礼节。些许小事，不必挂怀。你是孔雀之体，本皇为三足金乌之身，同为禽鸟，自然明白自由翱翔于苍穹地畅快。”言语之间，满是神往之意，有着对打破天道的期盼，也有对绝对自由的憧憬。
　　听闻此言，孔宣心中不由大起知己之感。无关地位高低，不论修为强弱，只因为接近的两颗心，向往自由的心。
　　孔宣顺势起身，恭敬一礼后，展翅离去。他还要回碧游宫向通天教主禀报此事。这一去，正赶上广成子三谒碧游宫，两下相加，直让截教弟子愤恨欲狂。通天教主有感于阐教行事过分，终于决定让大弟子多宝道人持诛仙四剑，率领一众师弟师妹布下诛仙剑阵。
　　陆久淡淡一笑，命默言去召杨戬前来。十多日之前，陆压、杨戬二人的闭关已经结束。比之闭关前，二人心境大为稳固。只是杨戬心中被龙颜融化的冰冷回归，刀削般刚毅的面庞上再次蒙上了一层寒霜。
　　至此，蓬莱岛三大弟子，性情不再模仿长辈。趋向成熟。大弟子云中子一如既往，沉稳自矜；二弟子闻仲合雷罚之后，威严自持；三弟子杨戬失去剑灵，又变回之前的冷漠刚毅。
　　冷漠男子匆匆而至，于桌前躬身施礼道：“弟子杨戬拜见老师，老师圣寿无疆。”
　　陆久轻轻挥手示意免礼，细细打量一番自己这三弟子，而后淡淡说道：“杨戬。你心境修为大有长进。日后修行，要时刻谨记一点——诚于自己的剑！”
　　“弟子谨遵老师教诲。”杨戬肃然应下。
　　“嗯。”陆久点点头，复又言道：“西岐姜子牙大军已经逼近五关。你即刻前往氾水关一行，替为师取回一物。”
　　杨戬漠然道：“弟子明白，请老师示下。”
　　陆久神念放出，声音自杨戬心中响起：“氾水关有一守将名为余化，乃是截教门人，持有一口化血神刀。你去将此刀取回。切记，待余化身陨后再取。”
　　杨戬遵命化流光而走。
　　目送弟子远去，陆久又命人招来琼霄，言道：“你带上金蛟剪，随我去一趟瀛洲岛红云兄长处。”
　　琼霄若有所思。浅笑道：“九哥，金蛟剪小妹从不离身，只是不知去瀛洲岛作甚？”
　　陆久笑而不答。瀛洲岛只在左近，陆久携琼霄驾祥云瞬息既至。
　　红云老祖大笑出迎道：“三弟难得来为兄处。快快请进。琼霄妹子也来了，来看看为兄这出云宫如何。”红云老祖知三仙岛姐妹与陆久亲近，待她如同家人一般，颇为和蔼。
　　琼霄受宠若进，逊谢连连。
　　三人入得出云宫坐下，陆久也不客套，直言道：“小弟此来，乃是有事相求兄长。”
　　红云老祖瞥了琼霄一眼。似笑非笑道：“想来定与琼霄妹子有关。”
　　“大哥所料不差。”陆久与红云老祖相视一笑，随即让琼霄取出金蛟剪给他。琼霄见二人眉来眼去，顿时羞不可抑。玉面飞红，依言羞答答地将金蛟剪奉于陆久。
　　陆久将它递给红云老祖道：“封神杀劫已近尾声，琼霄堪堪到达斩尸境界，尚缺一件先天之宝寄托恶念，有劳大哥出手相助。”
　　“理当如此，哈哈哈哈……”红云老祖大笑着接过。袍袖一挥。先天灵宝乾坤鼎出现在三人眼前。
　　神念扫过金蛟剪，红云老祖对琼霄言道：“金蛟剪上有通天教主禁制。需要抹去。你先朝金鳌岛方向拜过。”
　　琼霄依言叩拜过后，红云老祖将金蛟剪投入乾坤鼎中，双手印诀纷飞。鼎中腾起红色云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翻滚不休。两条蛟龙冲起，浮于鼎口处，被云气束缚，挣扎不休却逃脱不得。
　　红云老祖低喝一声，右手剑指。红色云气迅速将蛟龙淹没。片刻后，云气散去，现出一把金光灿灿的剪刀，外形重量丝毫不改，只是多了几分灵动之气。
　　陆久鼓掌赞叹道：“大哥精修本源法则，出手轻描淡写，神通越发不可测度。”
　　红云老祖挥手将金蛟剪送至琼霄跟前，收回乾坤鼎轻柔地抚摸着，感激道：“多亏三弟当年送我这件至宝，又助我证道，方能有今日成就。如若不然，我红云怕是和当年那班道友一样，尸骨不存多时了。”
　　念及当年不周山地道友多半陨落，红云老祖满是唏嘘感慨。两位圣人各有心思，相对无言。琼霄满心欢喜地抱着新生的金蛟剪，不敢出言打扰。
　　陆久在出云宫盘桓数日，就和琼霄一路悠哉游哉飘飞回蓬莱岛。离岛不远处，正瞧见陆压和杨戬并肩立于海边迎候。
　　落下云头，陆久止住欲见礼的二人，问道：“你二人怎会在此处？”
　　陆压嘿嘿笑道：“听闻九哥遣杨戬去寻回一件宝贝，小弟特来观摩观摩。”闻言，陆久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三弟子，杨戬就欲取出化血神刀。
　　陆久用眼神止住，淡淡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言罢，当先往幽谷中行去。陆压、杨戬、琼霄三人紧随其后。
　　到谷中坐定，杨戬取出化血神刀，双手奉于陆久道：“老师，您看可是此物？”
　　陆久待要接过，冷不防被陆压抢在手中，左右翻转着察看一番，再临空砍几刀，发现威力平平，不禁疑惑道：“此宝品质不过上佳，还及不上我的炽阳剑。九哥要这等物什作甚？”
　　白了他一眼，陆久劈手夺过化血神刀，缓缓抚过刀身上的花纹，无有遗漏。那专注的神情，直让陆压以为那不是刀，而是艳绝天下地仙子那柔滑的肌肤。
　　陆久出神凝视着地面，似乎将目光透入九幽深处。脑海中掠过一张绝美的容颜，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地清晰。
　　陆压看着兄长温柔的神色，心中不由暗笑，定是想起了哪个红颜知己。女人的直觉总是最敏锐的，尤其是心思细腻的女人，比如近在身侧的某位。瞧见陆久脸上那份惹人沉醉地温柔，琼霄心中一阵黯然。
　　有魅力的男人容易让女人迷醉其中；既有魅力又多情的男人，却更会让女人心碎。
　　小院中四人，三人各有心思，独有杨戬冷漠如昔，只有那深邃的眼眸中，隐藏着丝丝缅怀和伤痛。
　　陆压打破了四人之间的沉默，出言问道：“九哥，这破刀可有什么出奇之处？”
　　“小十，就你那眼神，就是鸿钧道祖地造化玉蝶当前，你也会认作一块破玉。”陆久鄙视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出言讥讽，而后道：“化血神刀的神妙，岂是你能察觉的？”
　　陆压充耳不闻，怪叫道：“就这把破刀……能和造化玉蝶相提并论？！难道是一件造化至宝？！”直勾勾地盯着化血神刀，毫不掩饰心中的贪婪。
　　嘶！琼霄先前见识过落宝金钱，还能强自忍耐。杨戬尚且首次经受这等惊喜，即便冷漠如他，也被陆压地话吓得不轻，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陆久依然细细审视着刀身上的花纹，淡淡道：“对于某些人来说，此宝之珍贵，犹胜造化玉牒三分。”
　　三人心中更是惊讶，琼霄问道：“九哥，这刀是什么来历？”
　　陆久将刀搁置在身前翠竹桌面上，迷离的目光朝向天空，呓语道：“当年盘古大神开天，力竭身陨。元神一分为三，就是现在的三清圣人；肉身演化成巫族，其中最强大的十二人称为‘十二祖巫’。化血神刀本名吴刀，乃是火之祖巫祝融的随身神兵。”
　　杨戬和琼霄不了解那段远古洪荒岁月，陆压却是经历过，不屑道：“即便如此，区区一名祖巫的兵刃，也不值得九哥如此上心。”
　　随后神色一变，凑近了脸谄媚笑道：“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陆久淡淡一笑，悠然道：“这你就不要问了，为兄的大道……多半就落在这化血神刀上。”
　　陆压闻言心中一惊，正色道：“既如此，九哥速速祭炼为上。”而后，又拍着身边杨戬地肩膀赞道：“小三子，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师叔会记在心里的。”
　　杨戬不言不语，冷漠的面庞罕有地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陆久欣慰的目光扫过二人，淡淡道：“无需祭炼，参悟一番即可。日后，我还要用他偿还一份人情。”言罢，起身行往身后的竹屋。
　　三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愕然……证道之宝送人？


　　第二百零一章 封神事了
　　得了化血神刀，陆久再不理会神仙杀劫，在蓬莱岛上继续他的悠闲生活。岁月如梭，转眼到了姜子牙封神前夕。
　　历史的车轮带着巨大的惯性碾过，无可抵挡。
　　诛仙剑阵、万仙阵两役，阐教教主原始天尊联合人教之主太上老君，还有西方教二位教主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大败通天教主，偌大截教覆灭大半，近乎烟消云散。通天教主终是回天乏力，受四圣围攻，奋战到底，虽败犹荣。
　　诛仙四剑连同阵图被收去。截教绝大多数弟子，或是陨落，或是被擒——金灵圣母等弟子被送上封神榜，长耳定光仙携六魂幡叛逃，多宝道人被太上老君用太极图裹去，三千弟子被接引道人渡往西方极乐世界……
　　幸得陆久提前布置，保下了截教几位精英弟子。本该上封神榜的三霄姐妹，琼霄、碧霄二人身在蓬莱岛，被镇压云霄封神之时会被释出；孔宣得陆久相助，免去被准提道人渡往西方的劫难，正在碧游宫养伤。
　　再加上本该无灾无劫的武当圣母——万仙来朝的截教，只剩下云霄、琼霄、碧霄、孔宣、无当这区区五人。
　　看着昔日万仙来朝，如今空荡荡的金鳌岛，通天教主心中满是悲凉。思及还有五个精英弟子，心中才稍感安慰。有了这五个弟子，截教就不算灭亡。从他们身上，通天教主更看到了日后截教复兴的希望。
　　截教固然大败亏输，阐教也不曾讨好多少。十二金仙尽数被削去顶上三花，需要从头来过。更有燃灯道人、慈航道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俱留孙五位二代弟子叛教拜入西方教门墙。
　　元始天尊一场算计，反便宜了西方教，心中郁郁难平。
　　截教落败后的灭商过程，几乎与原有的封神轨迹相同。只是因为有了陆久这只穿越而来的蝴蝶。小节稍稍有些改动。
　　第一桩变化，发生在在西岐大军对阵梅山七怪之时。
　　只因没有照妖宝鉴，破不得梅山兄弟。姜子牙连败数阵，在帐中与众将议事时言道：“若能识破梅山七妖真身，方能逐一破之。”
　　有西岐将领问道：“何法可识破妖怪真身？”
　　姜子牙叹息道：“依本帅想来，共有两法。其一，听闻世间有一至宝。名为‘照耀宝鉴’。祭起此宝，宝光照耀之下。妖物无所遁形。只可惜，未曾听说过此宝下落。”
　　众将大失所望，又有人问道：“还有呢？”
　　姜子牙无精打采答道：“其二，便是如昔日殷商太师闻仲一般的天生灵眼，同样可破妖怪。只是，除了闻太师，亦未曾听闻何方道友有此大神通。现如今，只能由本帅上昆仑山。去向掌教老师讨个主意了。众将以哪吒为首，谨守营寨待我归来。”言罢，抬步往帐外行去。
　　哪吒连忙拦下，微笑道：“师叔且慢。师叔有所不知，弟子幼年时在陈塘关结识一位大哥。名唤‘杨戬’，便是天生灵眼。杨大哥在桃山之侧的灌江口修行，弟子这就去请他前来相助。”
　　姜子牙大喜过望，连声催促哪吒即刻动身。搬请杨戬下山相助。
　　见是哪吒这昔年地小老弟来请，杨戬当即允诺下山相助。不想下山一看，对阵的是梅山兄弟。杨戬不好下手，便劝说他们莫要逆天行事，早早回山才是正途。梅山六兄弟向来信服杨戬，心中颇为意动，只可惜老大袁洪坚持不愿。
　　一边是结义大哥，一边是心目中的老大。六兄弟左右为难，战局一时僵持。不多时，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玉鼎真人飘然而至，收服袁洪。众人这才知晓，袁洪乃是玉鼎真人的弟子，大水冲了龙王庙，众人连称误会。
　　至此，事情圆满解决。袁洪加入西岐大军。随同讨伐殷商；杨戬携梅山六兄弟返回。
　　第二桩变化。发生在攻克朝歌前夕。
　　妲己和九头雉鸡精、千年琵琶精，三妖见殷商大势已去。算是完成了女娲娘娘之命。于是，连夜潜逃，不欲与殷商陪葬。
　　姜子牙有所察觉，即刻命一众阐教三代门人追袭。眼看着三妖性命难保，女娲娘娘圣驾亲临，借口妲己未曾伤害过无辜，只是奉圣谕行事，救下了她的性命。
　　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二妖，平日行事无所顾忌，凶残成性。女娲娘娘心中厌恶之极，就把她们交给了一众阐教门人。
　　带回了二妖，哪吒将事情始末一一禀告，姜子牙听闻女娲娘娘圣驾亲临，不敢多言，便命斩杀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
　　女娲娘娘将妲己带回三十三天外娲皇宫，并未说明她和红云老祖的关系，只是点她做了宫中执事，吩咐安心在娲皇宫中修炼。
　　蓬莱岛幽谷。
　　陆久立于竹林中，看着掌心那片小小的玉牒，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玉虚宫传来元始天尊法牒，命蓬莱岛上几人前往封神台受封。
　　轻微却纷乱地脚步声响起，将陆久惊醒过来，闻仲、碧霄、琼霄匆匆而至。他们的名字还在封神榜上，与原本的历史轨迹想比，不过是肉身成圣和真灵封神的区别。想来远在灌江口的杨戬，也接到了同样的法牒。
　　目光一一扫过三人，陆久心中稍感欣慰。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闻仲已经可以初步控制雷罚之力，能发挥出的实力增加到五成。
　　碧霄火热地目光中蕴含着冷静，琼霄柔弱的神色下隐藏着刚强，二女心神修为皆大有长进。当剥去伪装的外衣，二女将步入心境的圆满。
　　陆久将手中法牒交给琼霄道：“玉虚宫符命传来，你三人封神榜上有名，即刻动身前往西岐封神台受封吧。云霄应该也会去。”
　　碧霄问道：“九哥，若不是你那片蕴含全身法力的本体金羽，我们三姐妹怕是都免不了身陨，落得个真灵封神吧？”
　　陆久情绪低落，只是挥手让他们离去。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朝陆久一躬身，默默转身离去。
　　静静看着三人离去，陆久心中地无奈更甚。他终于明白过来，封神还是那个封神，小节虽然有所变动，大势丝毫没有更改，封神榜上的人名早已经确定。一切算计，都在鸿钧道人掌握之中，抑或是天道掌握之中。
　　陆久不禁泛起阵阵无力感，迷茫的眼神扫向天空，抑或是穿透苍穹，直达三十三天外的那座紫色古朴宫殿。
　　那么将来呢？也在天道掌握中吗？也是丝毫无改吗？陆久心中诸般疑惑，皆化作一声长长叹息，回荡于幽谷，久久不能消散。
　　西岐城外岐山。
　　封神台上，闻仲、杨戬、三霄、赵公明、金灵圣母等人相见，各自相对无言。
　　扶保西周，覆灭殷商，如今更是封神在即，姜子牙立在封神台下，意气风发。执定打神鞭，稳步拾阶而上，按照阐教教主元始天尊玉虚符命之意，一一分封诸神。
　　闻仲被封为雷部正神——九天应元雷音普化天尊。统帅雷部二十四员，催云助雨，护法天君。
　　金灵圣母被封为坎宫斗母正神。执掌金阙，坐镇斗府，居周天烈宿之首。
　　赵公明被封为财部正神——正一龙虎玄坛真君。统帅部下四位正神，迎祥纳福，追逃捕亡。
　　三霄被封为感应世仙姑正神，执掌混元金斗，专擅先后之天，司职轮回。
　　杨戬被封为清源妙道真君，闲差一个，麾下梅山六兄弟。
　　袁洪虽然是肉身成圣，却仅仅得了一个四废星君。即便日后身为天庭第一战神，始终地位低下。
　　（挑选归纳也不容易，其他神位请参见 《封神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