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分派
作者:大秦骑兵|发布时间:2024-06-29 05:51:47|字数:36195
三只恶鬼一听秦之初又拿三昧真火出来吓唬他们,个个变得焦躁起来,朝着秦之初发出抗议的咆哮声。不过他们也不敢真的对秦之初怎么样,他们能够感觉到秦之初身上那股能够把他们灭绝的气息的。
秦之初不再理会三只恶鬼,全身心的开始祭炼驱魂鞭,一个又一个的灵诀打了出去,落在驱魂鞭上。
驱魂鞭在阴穴之地的中心漂浮着,身上像是扎了很多眼一样,阴气不断的涌入驱魂鞭之中。驱魂鞭的颜色开始向灰黑色转变,在阴气中不停地震颤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一转眼,到了午夜时分,九龙镇早就关闭了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收起了吊桥。
奚一松安排了团丁看守四座城门,因为是进入九龙镇的头一天,他担心会有意外发生,亲自带人守在了西城门。
突然,西城门外的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停在了护城河之外,“快快禀报大人,马千里来犯。”
奚一松心中一惊,从身边的团丁手中拿过来火把,朝着那人就丢了过去,火把从那人的身边滑过,落在了地上,接着火把的光。
奚一松看的很清楚,这是他白天的时候,派出去探听消息的斥候之一。这会儿这名斥候的情况不是很妙,两条腿和马屁股上插了不止一枝箭,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
奚一松担心有诈,没有让人放下吊桥,而是一纵身,从两丈高的城墙上跳了下来,途中数次脚尖点在城墙上借力,很快,就落在了地面上。
九龙镇的护城河也有一丈多宽,奚一松很轻松就跃了过去,他跑到那名斥候的身边,举着火把,把他拉了起来,一看,确实是自己派出去的斥候,连忙把他从马背上抱了下来,“马千里到了什么地方?”
斥候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大人,我发现马千里的队伍的时候,他们距离九龙镇已经不足十里了,他们正沿着官道,朝我们这边直扑过来,还请大人早作准备。”
斥候话音未落,就见官道的西头,很沉沉的夜幕中,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隐隐还有火把的点点亮光。马千里旗下有多名骑兵,马千里如果真的要攻打九龙镇,有很大的可能把他的骑兵派出来打前站。
奚一松不敢在护城河西边久留,用力抱着那名斥候往河东岸一丢,然后自己助跑了一下,也跳了过去,他落在地上后,那名斥候刚好落下,被他稳稳地接在了怀中。这时,城墙上的团丁已经把提篮放了下来,奚一松抱着那名受伤的斥候,一起进入提篮,重新回到城墙上。
“马千里来袭,鸣锣戒备。”奚一松沉声吩咐道。
当当当……急促的铜锣声顷刻之间打破了九龙镇午夜的静蔼,惊起了飞鸟无数,吓哭了不少还在襁褓中的婴孩。
奚一松一边让团丁们赶快分散到城墙上,准备更多的守城物资,一边又让人飞马前往另外三处城门,让他们也要提高戒备,防止马千里从其他的地方攻城。
奚一松明锐地察觉到团丁们的士气都不高,这些团丁都是土生土长的九龙镇人或者九龙镇附近的村民,都经历过三年前,县衙被焚毁一幕,那一次就是马千里的杰作。这次,马千里又来犯,几乎没人心中有足够的底气。
另外还有一点,今天白天九龙镇发生巨变,丁氏父子被抓,伪团练被解散,虽说大部分伪团丁都加入到了新团练中,但是陌生的首领,不确定的未来,不熟悉的战法,使得他们越发的没有底气。
奚一松随意一看,就发现己方士气十分的低落,如果任由这种情况蔓延下去,只怕马千里到来之后,己方坚持不了多久,就有可能让马千里攻陷九龙镇。
“各位兄弟,想想你们身后的父母妻儿姐妹,马千里在宁清县作恶多年,坏事做绝,如果让他攻陷了县城,你们家中的银子、粮食会被他们抢光,房子会被他们烧毁,妻子、女儿、姐妹会被他们奸淫。
如果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么你们可以拱手把县城让给他们,如果你们还是个男人,还是站着撒尿的主儿,就跟着我,一起把马千里赶走,让马千里在我们这里碰得头破血流。
大家不要忘记,我的少爷也就是今天新来的主薄大人可是仙师,有他在,我们还怕什么?只要少爷肯出手,眨眨眼的工夫,就能削掉马千里的人头。”
奚一松先是告诉众人九龙镇被马千里攻陷的严重后果,又把秦之初搬了出来,这样一来,还真是有不小的效果,团丁们的士气恢复了不少。
奚一松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越发的焦急起来,少爷去了这么久,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这时,马千里的先头部队抵达到了护城河的西岸,一共数十名骑士,或是骑着马,或是骑着骡子,就像是一股狂风从西边刮了过来。
这些骑士们在护城河西岸停了下来,朝着城门的方向喊道:“九龙镇的人都给我听着,我们百马帮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我们帮主说了,只要你们打开城门纳降,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只杀贪官,劫富济贫,其余人等不究。要是你们负隅顽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等我们把九龙镇攻打下来,我们马上屠城,鸡犬不留。”
奚一松把鹊画弓拿到了手中,搭上了一枝疾风箭,瞄准一个叫得最凶的骑士,嗖的一声,把箭射了出去。那名骑士应声而落,栽下马来,城墙上的团丁们顿时欢呼起来。
“再敢聒噪,这就是你们的榜样。”奚一松朗声道。
那些骑士没想到奚一松的箭竟然这么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同伴就落下马了,出于谨慎起见,他们纷纷后退。不过他们当中也有眼光很不错的人,“大家不要慌,刚才那人射出的箭不是普通的箭,应该极为珍贵,数量稀少。咱们不要怕,只要发挥出我们的优势,完全可以把他的箭全都消耗光。”
不得不说,这人的眼光非常的准,秦之初确实没有给奚一松留下多少符文箭,也就是四五十枝的样子,说来也不算少,可是奚一松有四个城门要守,每个城门那里都要留下符文箭做为定乾坤的宝贝,一旦消耗完,他们这边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奚一松暗自着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期盼着秦之初能够赶快过来,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鼓励那些团丁们,说道:“大家不要慌,我用的乃是疾风箭,是少爷亲手做的,要多少有多少。”
就在这时,关志文、龚秀珍、老姬夫妻、孙得龙,还有演宁都闻讯赶了过来,“奚先生,东翁人呢?”
奚一松连忙把关志文等人请到城墙一角,附近的几个团丁都是他们从榕西府带过来的,对秦之初的能力认识的比较深,不容易动摇。
“不瞒各位,少爷去了丁少子私自开设的私牢,我刚才派人去问过了,少爷似乎在私牢中发现了点东西,正在私牢中修炼,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在少爷出来之前,守城的重任只能是我们几个人来挑了。马千里从西边来,西门应该是他们重点进攻的方向,由我来守。
南北城门被攻击的可能性也不小,必须要由少爷信得过的人来守,就麻烦关老爷和龚老爷了,你们俩各自负责一个,老姬还有姬夫人,麻烦你们暂时分开一下,各自负责保护关老爷和龚老爷,记住,宁肯城门失守,也不能让关老爷和龚老爷出事,以保护他们的安全为首要原则。”
奚一松有条不紊地布置了起来,关志文等人也都知道他跟秦之初的关系,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才能压得住场面了。
“还有一个东门,被攻击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不如……”
奚一松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孙得龙。可是究竟要不要让孙得龙带人守东门,他还有点犹豫不决,孙得龙是捕快出身,又有“出卖”清苑县的前科,奚一松很担心他今天会不会再出卖一次。
就在这时,演宁突然道:“奚先生,如果你信得过在下,就把守东门的重任交给我吧。在下是九龙镇本地人,马千里要攻打的又是我的家乡,我这个本地人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让你们这些外地人来保护我们,我要带着乡亲们,和你们,一起和太爷,和诸位先生,一起保护我们的父母妻儿,田产庄园。誓和马千里拼杀到底。”
“好,演郎中,你说得好,是个爷们,那我就把守东门的重任交给你了,一定要坚持住,少爷很快就会出关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反击了。我向大家保证,马千里的人头在他脖子上呆不久了,一定会让少爷切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的。好,时间紧迫,我就不废话了,请各位各就各位,竭尽全力,保卫九龙镇。”
第二百零一章 对他很不利
奚一松又把孙得龙派出去,带人到大街上维持治安,在马千里带人攻城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城内发生内乱,特别是马千里要是事先在城内安插了内应,那就麻烦了。孙得龙的任务同样艰巨。
就奚一松分派任务的这会儿工夫,百马帮的后续部队陆陆续续的开了过来。做为贼酋的马千里骑着高头大马,显得分外的意气风发。
前段时间,他把宁清县境内的盗匪整合到了一起。他这几天,躲在远离九龙镇的地方,利用各种手段,把其他几只盗匪力量的头目,或是拉拢,或是清除,或是恫吓,总算是那些表示愿意暂时听从他指挥的盗匪,完全的置于他的控制之下。
原来他的手下只有二百来号人,现在受他控制的人数超过了四百人。这是一个非常显著的增长,马千里的势力一下子暴增了一倍。他在宁清县的优势地位几乎是无人能够阻挡的。
马千里此人凶狠残忍,手段毒辣,又极富有冒险精神,三年前,他的手下只有百十来号人,就敢摸进县城,杀死县官,焚毁县衙,现在,实力膨胀到四百多人,他自然越发的不把官府的势力放在眼中。
十天前,秦之初在刚进入宁清县,就被人伏击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朵中,马千里本来还对秦之初有点要试探一段时间的心理,现在根本就不再把秦之初当成威胁了。
他选择今天攻城,就是要趁着秦之初立足未稳,九龙镇人心惶惶的时候,一举将九龙镇攻打下来,确立他在宁清县的滔天威势,以后宁清县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反抗他了,宁清县就成了他的私人花园,任他索求。
说不定以后,他还能够以宁清县为根据地,把势力向邻近的县扩张,把整个榕西府置于他的控制中,到时候,割据一方,称王称霸,过的好不逍遥的日子,该是多么的快活。
“帮主,刚才城上射下来这枝箭,伤了一个兄弟。”当马千里停下马之后,有一名骑士捧着奚一松射下来的疾风箭,交给马千里查看。
马千里随意的看了一眼,“这应该是异人改造过的箭,这种箭制作起来应该比较困难,数量应该不多,大家不要在意。
传我号令,按照咱们预先制定的方案,派出三只小分队,到东、南、北三个城门进行佯攻,牵制他们的兵力,剩余的主力留在西门,给我全力攻城。
还有,把投石车装好,给我对准西城门上的城门楼,使劲的轰,告诉投石手,他们要是能够把西城门给我轰开,等到攻下来城之后,我让他们每人先从九龙镇挑选一个小娘皮。”
“是。”马上就有人把马千里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很快,他们当中就分出了三支小分队,朝着其他三个城门跑去,准备佯攻,牵制城内的兵力。剩余的三百多号人,则开始了攻城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半个时辰之后,三辆投石车组装完毕,马千里一声令下,碾子大小的石弹就从投石车中飞了出去,砸向了西城门及其附近的城墙。
与此同时,有盗贼把木筏放到了护城河中,准备横渡护城河,到河东岸,砍断吊桥的绳索,放下吊桥来。
九龙镇的护城河基本上就是个小河沟,只有丈许宽,另外因为九龙镇财力有限,并没有在护城河中设立什么陷阱和机关,不过丁少子也知道护城河对九龙镇的重要性,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在护城河临近城墙的一侧,插上了无数削尖的竹签,上面还带着倒刺。
在白天的时候,这些竹签或许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但是一到晚上,这些竹签就成了阻挡武林高手越过护城河的利器。要知道这些竹签组成的隔离带有一丈多宽,加上一丈多宽的护城河,基本上就有三丈宽了。很难有人能够直接越过这个距离的。
奚一松瞪大了眼睛,看着城下的动静,“大家都看准了,争取射出去一枝箭,就要射死或者射伤一个盗匪。谁要是让盗贼伤亡的最多,等到少爷出来后,我给他请功,让少爷奖他一个银元宝。”
奚一松一边说着,一边把鹊画弓拿在手中,瞄准了进入护城河的盗匪。鹊画弓乃是一石七斗的硬弓,射速快,射程远,奚一松的力量勉强能够把鹊画弓拉到九成满的程度,不过就算是这样,他射出来的普通的雕翎箭,也有很大的杀伤力。
嗖嗖嗖,奚一松接连射出数箭,把第一个木筏上的盗匪全都射死了,第二个木筏上的盗匪学乖了,竖起了盾牌,这是用宁清县本地出产的一种藤编织的藤牌,质地坚硬,弓箭很难射穿。
奚一松发现射不穿之后,换上了火箭,结果发现这种藤牌竟然还不怕火,眼看着这些盗匪就要登上河东岸了,奚一松无奈,只好抽出了一枝爆裂箭射了出去。
轰隆一声,爆裂箭炸开,直接就把木筏掀翻,木筏上一多半的盗匪直接就被炸死,其余的也多有伤在身。
在奚一松的带领下,守卫在城墙上的团丁不断的射出各种各样的箭矢,有的还会投出标枪,杀伤城下的盗匪。反过来,城下的盗匪也不是吃素的,投石车一次又一次抛出石弹,弓箭也是射出一波又一波。
不断的有人死去,不断的有人负伤,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时刻,人命如草芥,能活下来是幸运,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私牢,阴穴之地。
秦之初祭炼驱魂鞭也到了紧要的关头,阴穴之地中心的那团阴气在他不断的驱使下,已经快要被驱魂鞭吸收完毕了,剩下要做的就是要做到驱魂鞭、阴气、恶鬼三合一,将他们整合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如果能够完成这一步,祭炼驱魂鞭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成功了。
然而这一步却是祭炼驱魂鞭最难的一步,人鬼不相容,鬼虽然是人死之后的魂魄变化而来,但归根结底,鬼和人都不是两种相同的生命形式,甚至可以说两者是相互对立的。鬼要吞噬人的魂魄,吃人的精血,而人畏惧鬼,要除掉鬼,奴役鬼,这是天然不能够融洽相处的一对。
那三只恶鬼是鬼中比较高级的存在了,有实力,也有一定的智慧,一旦让秦之初把驱魂鞭祭炼成功,他们仨以后就只能接受秦之初的奴役了,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在秦之初之前,拥有驱魂鞭的姜立天,没有把驱魂鞭完全的祭炼,每次驭使三只恶鬼的时候,都要以自身的精血为供奉,让三只恶鬼帮他做事。
可是秦之初不同于姜立天,从得到驱魂鞭开始,他就从来没有用自己的精血喂过三只恶鬼,这一点,已经让三只恶鬼难以接受了。
现在,秦之初还要把驱魂鞭完全炼化,可以肯定,以后三只恶鬼永远都别想得到秦之初的精血做他们的血食,还要听从秦之初的指令,为秦之初做东做西,一点好处都没有,三只恶鬼当然不干了。
于是,在秦之初即将炼化驱魂鞭的时候,三只恶鬼强行压制住畏惧青铜残印的本能,开始干扰秦之初炼化驱魂鞭。
三只恶鬼飞到了阴穴的中心那团阴气的周围,对准驱魂鞭不断地发出吼叫声,他们的鬼嚎声十分的奇怪,每次当他们叫的时候,驱魂鞭都会颤抖一会儿,这会儿秦之初打出去的灵诀没有一个能够起作用。
秦之初没想到三只恶鬼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给他捣乱,不能不说他们选择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阴穴衷心的那团灵气基本上快要消耗完了,如果不能够敢在消耗完之前,把驱魂鞭炼化成功,那么这次的祭炼就要宣告失败,而这次一旦失败,下一次再想成功祭炼驱魂鞭,难度就会凭空增大数倍。
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秦之初还不会太过愤怒,问题是他现在急需要成功祭炼驱魂鞭,壮大自身的实力,那个被他弄掉了一条胳膊的灰衣修真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再给自己捣乱。
如果灰衣修真者再联合上其他修真者,一起来围攻他,秦之初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如此一来,威力较大的驱魂鞭这件法器,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说不定就是秦之初决定自身胜局的关键,那三只恶鬼竟然在这时候捣乱,秦之初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
“你们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吗?昊天印,给我出。”
秦之初一怒之下,就把昊天印打了出来。他的眉心闪过一道青绿色的光,丈许大小的昊天印从他眉心飞了出来,砸向了三只恶鬼。
那三只恶鬼的动作极快,比灰衣修真者还要快上几分,竟然赶在昊天印砸下来之前,轻松地躲了过去。
昊天印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溅起了无数的水花。赶在昊天印消失之前,三只恶鬼围着昊天印转了几圈,他们在昊天印上感受不到一丁点让他们感觉到畏惧的气息。
三只恶鬼顿时兴奋地吼叫起来,他们之所以一直畏惧秦之初,不是怕秦之初威胁要用三昧真火烧他们——当然他们也怕三昧真火,问题是秦之初每次只是动动嘴皮子,不付诸行动,这口头上的威胁久了,也就没人把这种威胁当成一回事了,那鬼也一样——真正让三只恶鬼害怕的还是秦之初眉心中潜伏的青铜残印。
现在,昊天印打了出来,三只恶鬼以为这就是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亲眼见证一下,竟然一点都不可怕,三只恶鬼的心情可想而知。
嗷……嗷……嗷……
三只恶鬼兴奋地吼叫了几声,眨眼之间,就化成了三股黑烟,舍掉阴气中的驱魂鞭,扑向了秦之初。他们仨对秦之初的血肉垂涎欲滴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能够感觉到秦之初的血肉、筋骨、元神要跟普通的修真者,有极大的差别,如果能够吞下去,他们三个有很大的可能再突破一级,由恶鬼变成凶鬼。
秦之初没想到三只恶鬼竟然赶在这个时候反噬,他心中一震,知道自己遇到了修炼中极为凶险的一幕,如果迈不过去这个坎,他一生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
秦之初一咬牙,准备破釜沉舟,运用火神决,强行喷出三昧真火,烧死三只反噬主人的恶鬼。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眉心一亮,再次射出一道青绿色的光华,刷的一声,昊天金阙从他的眉心中飞了出来。
昊天金阙没有落在地上,只是漂浮在半空中,射出万道金色毫光,如同金色太阳一般,光芒万道。
金色毫光一瞬间充满了阴穴之地,所有的阴气、鬼魂全都被定住了,就连那三只恶鬼也不例外,他们化成的那三道黑烟,在金光中聚散合拢,就是无法移动分毫。
就是现在。
秦之初顾不得去思考昊天金阙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神奇,竟然能够定住三只恶鬼。要知道他虽然得到了驱魂鞭,但是一直未能炼化,三只恶鬼一直跟他若即若离,时刻准备离开他,反噬他,秦之初从来没有一刻,能够真正的控制住它们,让他们为己所用。
此刻,三只恶鬼无法动弹分毫,此时无疑是炼化他们,让他们和驱魂鞭、阴气彻底融合在一起的最好时机。
秦之初此时不在等待,不再犹豫,迅速地打出了炼化驱魂鞭的法诀……
九龙镇西城门,攻守双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短短一会儿工夫,百马帮已经在西门护城河外,丢下了数十具尸体,官府这边,也死了七八个,受伤的就更多了。城门和城墙在投石车不断的轰击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有的城墙已经明显开裂了,随时都有可能会让投石车给轰塌。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官府这边严重的缺乏好手,城墙之上,只有奚一松一个人是武林高手,身手远超常人,反过来看百马帮,自马千里以下,至少有二三十个都能在江湖上名动一县、一府,单个拎出来,是奚一松对手的可能不多,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尤其是马千里,更是不弱于奚一松的江湖好手。
马千里发现一直僵持下去,对他很不利,九龙镇这次的准备比较充足,弓不缺箭,弩不少矢,弓弩手也都不知疲倦一般,一直在不停地射箭发弩……
第二百零二章 危险
马千里当然不知道秦之初曾经在京城百宝观中购买了许多丹药,这些丹药中有那种能够透支人的体力,是的服药之人长时间保持充沛的体力。不过这种丹药有很大的副作用,事后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才能修养过来。
奚一松在守城战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把丹药发了下去,也把丹药的副作用实话实说地告诉了他们,并让团丁们自己选择。
当守城战开始的时候,团丁们其实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地把药吞下去,在床上躺半个月,和九龙镇被攻陷,身死家亡,那个后果更严重,一目了然。团丁们也都明白孰轻孰重。
“亲卫,跟我来。”马千里无法忍受属下蜗牛般的攻城速度,他也有心借助这次攻城的机会,进一步确立他在百马帮中无可匹敌的地位,于是,决定亲自带头攻城。
百马帮中,几乎所有身手过人的,都做了马千里的亲卫,拱卫在马千里的左右,马千里对他们也都非常不错,酒肉管够,金银赏赐无数,推食解衣,同榻而卧,什么手段能够拉拢人,他就用什么手段。所以这些亲卫都十分的忠心于马千里。至于那些不忠心的,早就被马千里塞到麻袋里,隔上几块石头,一起沉河了。
几个亲卫抬着一个木筏,走到护城河的岸边,把木筏丢了下去,然后七八个亲卫和马千里一起跳到了木筏上,朝着河对岸进发。
马千里的身手是极好的,唯独轻功不是很好,越不过那一丈多宽的护城河外加那一丈多宽的竹签隔离带,只能用木筏,他的亲卫也就只好跟着他了。
奚一松一直在留神着河西岸的动静,马千里还没下河,他就注意到了。虽然河西岸为了隐蔽,盗匪们没有点亮火把,可是奚一松还是能够隐约地看出来这次下河的几个人,可不一般。
奚一松没有多想,再次举起了鹊画弓,瞄准了马千里等人,可是还没等奚一松开弓放箭,投石车抛出来的石弹就砸了过来,那些盗匪为了掩护他们的帮主,特意把投石车的方位调整了一下,不再砸城门,只砸城墙上的弓弩手。
奚一松无奈,只好躲闪,让开了砸过来的石弹,他现在可不敢跃到空中,把石弹拨开,护城河西边全是盗匪,其中也有神箭手,他这会儿要是蹦起来,纯粹是给人当靶子,死了也是白死。
奚一松这一躲,马千里所在的木筏已经滑到了护城河的河心,距离河东岸已经不到六尺远了,再往前一点,就连轻功不是太好的马千里都能轻松越过去了。
奚一松连忙换了一个位置,再次举起了鹊画弓,嗖的一声,就是一枝疾风箭。
马千里眼中寒光一闪,抖手就是一只镖,那是一个三寸多长的短匕,速度极快,疾若流星,准头十足,在疾风箭即将射到他们身上时,那短匕竟然撞在了疾风箭上,把疾风箭斩断。
奚一松倒吸一口凉气,木筏上的人不简单啊,竟然能够破掉少爷亲自制作的符文箭。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搭弓上箭,这次是一枝爆裂箭。
马千里经历生死无数,养出了对危险的超强意识,在爆裂箭刚刚射出的一瞬间,他就喊道:“跳筏。”
马千里和他的几个亲卫一起跳下了木筏,跳向了河东岸,爆裂箭落了下来,射到木筏上,轰的一声,把木筏炸的稀巴烂,却没有伤到马千里等人一根毫毛。
“帮主威武。”有擅长马屁之人,见马千里竟然毫发无伤地登上了护城河的河东岸,兴奋地叫了起来,拍起了马千里的马屁。
奚一松一听竟然是马千里竟然打头阵,马上喊道:“对准那个方向,给我射。”
他一边喊着,一边拉开鹊画弓,不要钱似的把一枝又一枝的符文箭射了出去,对马千里所在的方向,进行着全方位的打击和覆盖。
马千里终究是个世俗人,他能够躲开一两枝符文箭,凭借的是他超强的身手以及常年历练出来的直觉,可是当符文箭多起来的时候,他也有躲不开的时候,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几个亲卫,他们可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
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两个亲卫死在了符文箭下,还有两个负伤,马千里倒是没事,可是他要是继续留在河东岸,打算砍断吊桥吊索的话,可就没准了。
一名亲卫举着藤牌,挡在马千里前面,“帮主,官府在这边安排的人太多了,他们的箭也很猛,咱们要是从这边强攻,付出的代价太多,不如咱们换个方向。主力在这边牵制住他们,我带上几个兄弟,打他的东门。”
马千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从来不会拘泥于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好,咱们回去,我再带上几个兄弟,一起杀向东门。”
东门的守将是演宁演郎中,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有生以来最大的危险已经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坦白讲,演郎中也是怕死的,如果不是他发现秦之初是个修真者,又是壬辰科的状元,跟着秦之初,将来一定会有大好前途,他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强出头。
演宁知道自己跟着秦之初的时间算是比较晚的,论贴心,比不过奚一松,论亲近,比不过关志文、龚秀珍,论身手,比不过老姬夫妻,论坚韧,比不过关东神丐聂青尧,论马屁工夫,比不过孙得龙。
他要是想获得秦之初的赏识,在秦之初身边诸人中获得一席之地,甚至脱颖而出,就必须拿出超出常人的本事来,光凭他的医术,不是不能获得一席之地,可是一个郎中,又能有多大的做为?就像京城的皇宫,郎中了不起就是个太医院的院长,根本无法影响朝政大局,缩小到秦之初身边,也是一样。
演宁想做的是秦之初身边的核心成员,能够获得秦之初的充分信任,将来说不定能够蒙的秦之初的赏识,传授他一些修炼的功法,他也可以成为像秦之初一样的仙师。这才是演宁要追随秦之初的最大目的,从这个角度上,倒是跟关东神丐是一模一样的。
正是因为有这个想法,演宁这次才奋不顾身地站了出来,除了要为保护自己的家人、父老乡亲尽一份力之外,更多的是要借此向秦之初表明他的忠诚、忠心和勇于担待和能担待的能力。
演宁到了东城门之后,就格外的亢奋,在城墙之上不断地巡逻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各位兄弟,不要忘了,我们的背后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他们正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是不是能够保护他们不受盗匪的欺凌,看着我们是否能够保住他们的平静生活,看着我们是否能够给他们撑起一片天,保护他们不受风雨的侵害。
各位兄弟都是九龙镇本地人,都认得我演宁,知道我演宁是个手不能提的郎中,但是今天,我演宁要吓你们一跳,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守城,拿起刀枪,拿起弓弩,杀盗匪,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
守在东城门的基本上都是原来伪团练的团丁,都认识演宁,都在演家的药铺抓过药,看过病,演宁来领导他们,他们都不太抗拒,甚至是乐意的。
“演郎中,你就放心吧,我们的妻儿老小都在九龙镇,城破了,大家都讨不到好,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消灭来犯的盗匪的。”团丁们纷纷表态。
演宁说道:“大家都尽力,如果这次能够把盗匪撵走,我就承诺你们今后一年,全家老小在我们演家看病抓药,不要一文钱。”
演宁正在和团丁们说话的时候,马千里带着几名亲卫骑快马赶了过来,城外护城河的河东岸已经有十几名盗匪聚集在一起了,他们已经佯攻了几次,每次都被演宁带着人打了下去。
一见马千里赶了过来,那几个负责佯攻的盗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全都亢奋了起来,把几个木筏丢到护城河中,就朝着河西岸冲去。
马千里和他的亲卫也不耽误时间,也弄了条木筏,一起朝着河东岸冲去。到了这里,马千里就感觉到这边的箭矢压制,明显比不上西城门那边,两者相差的不是一个档次,更重要的是这边竟然没有符文箭。
奚一松分到东城门这边的符文箭,早就让守在这里的弓箭手消耗光了,这也不能完全怪那些团丁,实在是负责佯攻的盗匪经验十分丰富,每次搞得都跟真的似的,一次又一次成功的骗过了团丁。
这次,团丁们还是很快就注意到了下面正在渡河的盗匪,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弓弩,瞄准盗匪,就开始射箭射弩。
盗匪们纷纷举起了藤牌,把马千里护在了中间。马千里冷笑连连,他决定这次不去砍吊桥的吊索了,他要亲自登上东城门,把守在这里的所有官府的人杀掉,打开东城门,然后再放下吊桥。只要东城门一开,九龙镇大势就去了,到时候,生活在这里的近万人口,就可以任由他蹂躏了。
第二百零三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就在马千里带着他的人马攻打九龙镇的时候,在九龙镇西边二十里处,突然又出现了一支人马,他们一共一百多人,也有骑骡子、骑马的骑士,不过最醒目的还是队伍中间的六辆马车。
前面的三辆,都有车厢,后面三辆,每一辆上面都有一架投石车。这投石车都很精巧,体型也要比马千里的那三架投石车小许多,不过它们的威力却远在后者之上。
“报,大当家,小的已经探明马千里正在带着人攻打九龙镇。目前双方战斗激烈,马千里暂时还没有渡过护城河。宁清县新任主薄秦之初一直没有露面。”
一名骑着快马的喽啰兵飞马奔来,停在队伍的中间,向首领汇报道。
“继续打探消息。”首领挥了挥手,把喽啰兵打发走,然后御马走到那六辆马车的头一辆的旁边,“师傅,和我们预料的一样,马千里真的没忍住,此时正在攻打九龙镇。”
车厢里面传出来了声音,“就让马千里继续攻打九龙镇吧,到时候,他和九龙镇两败俱伤,咱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对了,青安,别忘了把这件事向王师兄、隋师兄两位道兄说一声。”
这时,在九龙镇的大街小巷,开始有人从家中走出来,为首的是九龙镇的士绅、耆宿,他们找到在大街上巡逻的孙得龙,“孙捕头,是不是杀千刀的马千里又来攻城了?”
孙得龙得到的命令要防止城内的居民做马千里的内应以及趁机发生骚乱,他自然不希望看到有人在这时候到大街上溜达,便劝阻道:“各位乡亲,马千里只是个小蟊贼,我们在太爷的带领下,一定能够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大家不要慌,也不要有任何担心。赶快回家去吧。好好的睡上一觉,等到明天你们一睁开眼,就会看到马千里的人头已经悬挂到了城门外的旗杆上。”
不过孙得龙的话不能完全让诸位士绅、耆宿安心,毕竟马千里是否能够攻下城来,关系到了他们的身家性命,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马虎,万一他们回家睡了,新来的主薄大人不能把马千里挡住,让马千里攻陷了九龙镇,那么等到明天甚至等不到明天,他们就会做了马千里的俘虏,到时候,想死都难。
“孙捕头,我们商量过了。保卫九龙镇,不仅仅是官府的责任,也是我们九龙镇人义不容辞的分内事。我们愿意出人出力为守城的团丁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位士绅说道。
其余诸位士绅、耆宿纷纷附和,孙得龙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对九龙镇的居民几乎没有什么了解,万一里面混杂了马千里的奸细,跟城外的马千里里应外合,他可承担不起那个严重的后果。
就在这时,孙得龙的耳边蓦地响起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保卫家园,人人有责。孙得龙,既然大家这么热忱,你就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些人出来,分派到四大城门,和我们的人一起守城门吧。”
“是,太爷。”孙得龙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秦之初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各位乡亲,今天是本公的责任,未能及时清除本县的祸根马千里,害得大家担惊受怕了。不过本公可以向各位保证,马千里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的人头明天早晨就会悬挂在西门外的旗杆上。”
众士绅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东门那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隐隐绰绰传来演宁撕心裂肺的声音,“马千里,我和你拼了。”
九龙镇并不大,无论是东西向,还是南北向,都不超过五里,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谁家的两口子吵架,声音但凡是大一点,就能传遍全城。
“演郎中怎么会守在东城门?”
听到演宁的声音,秦之初蓦然一惊,他顾不上多想,一抖袍袖,拂尘从袍袖中飞了出去,放出万道毫光。他一纵身跳到了拂尘之上,驭使着拂尘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东城门赶了过去。
不到半炷香时间前,马千里跟着几名亲卫悄悄地溜下了护城河,划着木筏,朝着护城河西岸慢慢逼近。马千里发现东城门这边,没有那种异人制作的威力巨大的符文箭,心中暗喜,当下就决定要强攻东城门。
演宁很快就发现了护城河里面的动静,连忙让团丁们用弓弩射杀护城河中的盗匪。
东城门一共只有二十多个团丁,盗匪们佯攻的时候,死了几个团丁,这时候,东城门的团丁已经不足双十之数。就这点人,射出来的箭矢可以想象,如何能够阻挡得住手持藤牌的盗匪。
眼看着盗匪们步步逼近,演宁大急,喊道:“太爷不是让奚先生给了你们一些符文箭呢?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站在他身边的团丁尴尬地说道:“演郎中,你刚才不是一直让我们用符文箭射吗?我们已经把符文箭用光了。”
演宁一听,暗道一声惭愧,隔行如隔山,他终究是一名郎中,不是百战的将军,对兵事知之甚少,难免有考虑不够周全的地方,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不足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缺陷。“大家不要慌,要一直保持对盗匪们的强压态势,不能停止射箭,我就不信他们会一直躲在藤牌后面。”
这时,盗匪们在马千里的带领下,已经顺利地抵达了护城河的西岸,他们用藤牌做掩护,先把护城河里面的木筏拉了上来,朝着护城河河岸上的竹签阵丢了出去(注:骑兵对前两章的内容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改,在护城河临近城墙的一侧,增加了一丈多宽的竹签隔离带)。
那些竹签都是用整段的竹子斜着切断后,插在地上的,坚逾钢铁,锋利非常,人要是落在上面,非得来个透心凉不可。不过那些木筏都是盗匪们刚刚扎好的,又泡了水,那些竹签想扎透木筏,可能性极小。果然木筏落在竹签阵上后,就稳稳地担在了上面,形成了一个面积不小的落足点。
一名亲卫从河岸上纵身落在了木筏上,再一纵身,就跃过了一丈多宽的竹签隔离带,团丁们纷纷用弓箭射他,却始终无法建功。
紧接着,又有几名马千里的亲卫落在了竹签阵的西侧,几块藤牌一竖,组成了一个方圆一丈大小的安全地域。“帮主,过来吧。”
马千里轻功虽然不好,但是有木筏给他做支撑,那一丈多宽的竹签隔离带也就难不住他了,他跳了两次,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亲卫们给他围起来的安全地带。
两名身高马大气力足的亲卫把坚固的藤牌一横,又把两个藤牌摞在一起,“帮主,你站在上面,我们送你上城墙。”
马千里跳到了藤牌上,那两个亲卫使足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往上一抛,马千里就朝着城墙上飞了过去。宁清县是个小地方,城墙一共只有两丈高,宁清县有好多二层高的民宅,都要比这个高度还要高一些。
那些亲卫们的声音都很大,城墙上的团丁以及演宁都听到很清楚,一听城下的盗匪竟然是马千里,那些团丁吓得腿都软了,只有演宁还有一丝清醒,却也两股战战,声音发颤,“用檑木砸,都快点,还傻愣着干什么?”
马千里的威名可不是唬小孩子的,那些团丁们这么一愣神,就给了马千里从容跃上城墙的机会,两只脚还没有沾地,马千里两只手就像是蝴蝶一般,上下翻飞,一口气就打出了十几把短匕,每一把短匕就杀死一名愣神的团丁。
等到马千里落到城墙上的时候,城墙之上只有五六个团丁外加一个演宁了。马千里纵声狂笑,“哈哈哈,没想到攻打九龙镇这么容易,早知道爷爷早两年就要血洗九龙镇了。唉,你们几个,赶快去把城门给我打开,再放下吊桥的绞索,爷爷一高兴,说不定可以饶你们不死。”
演宁的眼睛都红了,他主动请缨,来守东城门,目的是为了获得秦之初的赏识,能够成为奚一松、关志文那样的秦之初的身边人,可不是为了把城门献给马千里的。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秦之初不杀了他才怪,就算是他侥幸能够留的一条性命,他以后也别想再获得秦之初赏识,成为和秦之初一样的修真者了。
演宁看见脚边有一把钢刀,一弯腰,就把钢刀抓在了手中,“马千里,我和你拼了。”
马千里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拿着钢刀要跟他拼命,他一抖手,就打出一把短匕,演宁手中的钢刀一下子就被震飞,随即马千里一伸手,就掐住了演宁的脖子,“兔崽子,竟然敢和你马爷爷玩刀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我非掐死你不可。”
马千里的手就像是一把钢钳一样,死死的掐住演宁的脖子,任凭演宁拳打脚踢,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一眨眼的工夫,演宁就两眼翻白,面红耳赤,眼看就要被马千里活活掐死。
就在这时,秦之初驭使着拂尘赶了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了演宁快要被掐死了,他来不及多想,高喝一声,“马千里,本公借你人头一用。”
嗖的一声,青锋剑从秦之初的袖口飞去,在夜空中闪过一道寒光,劈开一条路,在马千里的脖子上一划。
噗的一声,满腔热血从马千里的脖子处喷了出来,把马千里的人头喷的老高,马千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人头来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咦,那个没了头的尸体是谁的?怎么那么眼熟?”
秦之初一道灵诀打了出去,青锋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又把马千里掐着演宁脖子的胳膊斩了下来,随后,青锋剑从冲下了城墙,把城墙之下的所有盗匪一一斩杀成了两段。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电光火石,快逾闪电。之后,秦之初落在了城墙上,演宁趴在地上的血泊中,呼呼的喘着粗气。马千里的断臂被演宁抓了下来,丢在了一边。
“演郎中,你还好吧?”秦之初看着演宁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演宁抬起了头,“太爷,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你要是再晚来一小会儿,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给你效命了。”
秦之初见演宁无恙,也松了口气,“演郎中,你继续带人守在这里,城中的乡亲们已经主动要求帮着守城了,很快就有人过来了。我现在要带着马千里的人头,去西城门,你要多加小心。对了,这是二十枝符文箭,你拿着,用来守城门吧。”
演宁大喜,“请太爷放心,草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秦之初这会儿也无暇和演宁多说,他把马千里的脑袋抓在手中,跳到拂尘上,催动着拂尘,用极速朝着西城门飞去。
西城门那边喊杀声震天,西城门更是摇摇欲坠,形势危在旦夕。
几十息的工夫,秦之初飞到了西城门的上空,“呔,攻城的盗匪听着,马千里已经被本公杀了,人头在此,你们如果不想布他后尘,就赶快跪在地上,向本公输诚,说不定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奚一松他们一见秦之初赶了过来,全都高兴无比,士气大振,纷纷欢呼起来。
反观攻城的百马帮,却是士气跌落,秦之初飞的高,他手里面人头是不是帮主的,暂时还不好说,可是一个能够飞的敌人,足以让他们心生忐忑,对这次攻城的前途感到不妙了。
不过百马帮能够在宁清县纵横多年,可不是凭秦之初三两句话就能瓦解的,哪怕秦之初会飞,也是一样。
秦之初见他们只是小小的骚乱了一下,竟然没有马上崩溃,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你们看看,这是谁的人头。”
秦之初手一甩,就把手里面拎着的马千里的人头丢了出去,正好落在了百马帮帮众的中间。
一位帮众捡了起来,惊声叫声,“真的是帮主的人头,帮主死了。”
第二百零四章 最好时机
轰的一声,攻城的百马帮一下子炸了锅,帮众们在被马千里被杀这个消息震晕的同时,也不得不为以后的生活打算了。
城墙之上,奚一松等人择机地高声喊道:“太爷威武,斩杀马千里。百马帮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团丁们一起跟着喊道:“快投降,快投降。”
就在这时,从官道的西边传了一阵震天的笑声,“哈哈哈,马千里这个狂妄自大的蠢才,还是死了。百马帮的人听着,我是牛青安,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新帮主。马千里的仇,我来报,九龙镇,我来攻,秦之初,我来杀。你们不要愣着了,给我继续攻城。”
伴随着牛青安的话音,嗖嗖嗖从西边飞来了三枚石弹,朝着西城门就砸了过来。
秦之初一催脚下的拂尘,刚要飞到空中,把三枚石弹拨开,从西边就飞来了三个修真者,分左中右三路朝着秦之初包抄过来。
“秦之初,我们等你很久了。今天看你往哪里跑?”其中一个修真者朗声喊道,他一身灰衣,少了一条右胳膊。正在两次跟秦之初交手,却始终没有讨到什么大便宜的隋力爻。
“三哥,用北斗七星阵守住西城门。”
秦之初来不及过多交代,一催脚下的拂尘,飞到了空中,那三枚石弹擦着他的身子,就朝着西城门砸了过去,秦之初眼睁睁看着,却没有要去拨开的意思。
三名修真者一起来袭,秦之初知道这是他遇到的是仅次于杨桂芝那次的危机,他必须要全力以赴,不能有片刻懈怠,否则的话,今天弄不好自己就要陨落。
百马帮的帮众又惊又怕地看着天上的秦之初等人,如果说只有秦之初一个人会飞,他们还可以凑活接受的话,四个人能够一起飞,就让他们觉得恐惧和害怕了。反倒是牛青安还有他的手下,却是见怪不怪,迅速取代了百马帮的攻城位置,开始攻打九龙镇。
奚一松连忙让人把秦之初给他的北斗七星阵的阵柱布置下去,西城门以及城墙已经破烂不堪,很难再坚持下去了,如果不想城门倒塌,就只能使用北斗七星阵暂时将之护住了。
天空中,秦之初往南边稍微飞了一段距离,避开在天空中乱飞的石弹,那三名修真者牢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对秦之初的钳制姿态,不给秦之初留一点逃窜的间隙。
秦之初感受着三名充满敌意的修真者身上的灵力波动,心中暗惊不已,这三人的修为境界跟他都在伯仲之间,尤其是跟他面对面那个,隐隐的还压着他一头,从他们当中随便抽出一个来,都不好斗,何况是这次竟然有三个之多,只怕今天会有一场恶斗。
秦之初在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似乎并不把隋力爻等三人放在眼中,“三位能否自报一下家门?本公乃朝廷命官,捕捉江洋大盗,总是要有名有姓才好办理。”
“狗官,死到临头还嘴硬,竟然还污蔑我们为江洋大盗。哼,道爷也不怕告诉你,我俗家姓隋,道号力爻,十天前,带着人在九龙溪旁伏击你的人,就是我,前几天,从九龙溪中跃出来刺杀你的人也是我。
道爷纵横修真界多年,杀人无数,唯独只有你,连着两次刺杀都没有成功,这是道爷我的耻辱,这一次,我一定要杀了你,洗去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污名。”
凌空虚立在空中,脚下踩着一个碧绿色弯月一般的法器的道士,说道:“主薄大人,贫道磷月,这次是受隋师兄的邀请,过来和你切磋一番。还请主薄大人不要生气,我们的要求也不高,一个是你的人头,一个是九龙镇,只要你肯把这两样东西献出来,我们就不为难你了。”
虚立在秦之初右侧的那名道士呵呵一笑,“秦之初,你可真是命大,在京城得罪了齐国公、魏国公和燕国公,竟然囫囵个儿离开了京城,顺利地抵达宁清县,走马上任,这可真是个奇迹,由不得贫道不佩服,不过此时此刻,该是奇迹终止的时候了,这次就由贫道把你的人道割下来,带到京城,交给齐国公吧。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人头挺值钱的,齐国公开价五十块下品晶石,贫道囊中羞涩,只好笑纳了。”
秦之初一皱眉头,“你是王大川?齐虞东还真是舍得,派出了两个送死鬼,姜立天已经被本公杀了,现在轮到你了。”
隋力爻脸色阴沉,“师兄,磷月道长,给他废什么话?动手杀了他。”
秦之初哈哈一笑,“今天谁杀谁,还不一定了。三个妖道,竟然谋害朝廷命官,今天你们一个也逃不了,看本公的宝贝。驱魂鞭第五式,群鬼乱舞。”
驱魂鞭,这是秦之初在阴穴之地机缘巧合下,刚刚祭炼成功的宝贝。当时,要不是昊天金阙在紧急关头飞了出来,将三只恶鬼定住,秦之初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适合驱魂鞭、阴气、恶鬼三者融合为一体。
此外,祭炼成功后,秦之初还把阴穴之地中所有能够寻找到的阴气、鬼魂全都吸纳入到了驱魂鞭中,进一步的强化了驱魂鞭的威力。
秦之初之所以急着祭炼驱魂鞭,目的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样的情况。驱魂鞭还是目前为止,秦之初手中唯一一件群攻性的法器,最为适合在人多的时候使用。所以,一开始,他就毫不犹豫地把驱魂鞭拿了出来,抢先进攻。
驱魂鞭一共五式,其中第五式是威力最大的一式。姜立天当初活着的时候,并未能把驱魂鞭祭炼成功,只能勉强把第四式发动出来,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催发第五式的。
“第五式?不可能,你怎么会把驱魂鞭完全祭炼成功的?”
王大川跟姜立天同为齐国府上的客卿,对姜立天的本事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也知道驱魂鞭是姜立天威力最大的一件法器。
他没想到这件法器竟然会落到秦之初手中,而且秦之初似乎还把驱魂鞭完全炼化掉了,可以不受任何约束的自由运用。
蓦然间,王大川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只怕这一次三人围攻秦之初,未必会想他们事先想象的那么简单。
无数的黑雾从驱魂鞭中飞了出来,瞬间聚合成形,在空中出现了三只双眸中闪烁着碧绿色磷火的恶鬼。三只恶鬼一出来,就朝着王大川、隋力爻和磷月道长发出了愤怒的鬼叫声。
秦之初把他们和驱魂鞭彻底的炼化在了一起,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也只能跟着秦之初,听从秦之初的吩咐了。他们的智慧还在,心里面觉得憋屈,却又无法发泄到秦之初身上,只好朝着王大川他们咆哮了。
“你们去对付王大川和磷月道长两个妖道,我来收拾隋力爻。”
秦之初在三只恶鬼形成的一瞬间,就朝着隋力爻扑了过去,他跟隋力爻两次交手,对隋力爻还是比较熟悉的,何况,隋力爻几天前刚刚断了胳膊,就算是恢复的再快,实力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可以说三人之中,就属隋力爻最弱,故而杀死隋力爻也就最容易。
隋力爻眼看秦之初扑了过来,冷哼一声,“狗官,你真以为道爷是软柿子吗?你错了,道爷是柿子,却不是软柿子,我身上结了厚冰,崩掉你的牙。”
说着,隋力爻一催脚下的狂风,一阵风地躲开秦之初的攻击,闪到了秦之初的侧后方,他擅长刺杀,速度是他的优势,他此时把他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隋力爻剩下唯一的胳膊,左臂抬了起来,数根阴线从他的袖口中飞了出来,瞬间就在空中纵横交错,形成了一张蜘蛛网一样的东西,疾若流星,朝着秦之初就罩了过去。
秦之初心神一动,青锋剑倏然而出,在空中一晃,朝着蜘蛛网就斩了过去,孰料组成蜘蛛网的阴线给前几天他用青锋剑斩断的那根不是同一样,要更加的坚韧,青锋剑这一斩,竟然未能建功。
隋力爻打了一个灵诀,蜘蛛网一收,就把秦之初的青锋剑兜了起来。
隋力爻哈哈一笑,“狗官,你那天不是用一方印砸过我吗?来啊,再拿你的印砸我一下试试,看看道爷能不能把你的破印收走?”
秦之初面无表情,双手一掐灵诀,一道真元打在了被蜘蛛网兜住的青锋剑上,“力斩千钧。”
青锋剑突然迸发出无数的毫光,哧拉一声,就把兜着它的蜘蛛网划破,破网而出,直斩隋力爻的面门。
隋力爻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连忙催动脚下的狂风,试图躲避,没想到那青锋剑就像是附骨之蛆一般,死死的追赶着他,不给他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秦之初忙中偷闲,看了一眼王大川和磷月道长,发现三只恶鬼已经把他们两个缠住,使得他们无法联手,现在无疑是斩杀隋力爻的最好时机,错过了,就可能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二百零五章 你死吧
隋力爻,你死定了。
秦之初在心中低吼一声。他再次打出了一道灵诀,“青锋剑,给我杀。”
青锋剑的速度本来已经极快了,可是当这道灵诀落在它的剑体上后,它的速度陡然又加快了一分,就像是兔子猛地往前蹿了一下一般,直刺隋力爻的后心。
啪的一声,隋力爻的身上响起了一道玉符破裂的声音,顷刻之间,在隋力爻的身周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护身罩,这个直径大概有一丈的罩子,把他给保护了下来。
不过这个护身罩实在是有点大,在空中飞行,阻力太大,隋力爻的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他不得不停了下来。青锋剑接二连三地刺在护身罩上,却始终无法奈何得了。
隋力爻满含仇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秦之初,“狗官,我必杀汝。”
秦之初冷漠无言,双眸看着隋力爻,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他举起右臂,斜指向天,“雷来,给我劈死这个妖道。”
轰隆、咔嚓一声,一道银白色的霹雳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劈在了隋力爻的护身罩上。
隋力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引雷诀乃是纯阳的法诀,至阳至刚,所谓雷霆出,诸邪辟,就是说打雷的天气,就连鬼魂都不敢出来害人。换句话讲,引雷诀和阴魂之术是相冲突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但偏偏这一修真界众所周知的铁律到了秦之初这里就失效了,秦之初不但成功炼化了驱魂鞭,还把引雷诀练到了随心所欲的精深程度。
一时间,隋力爻只觉得自己几十年形成的观念全都土崩瓦解掉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秦之初才不管隋力爻是怎么想的,他只想快点把隋力爻的护身罩破掉,宰了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找他麻烦的混蛋道士。然后再去收拾磷月道长和王大川。
不过秦之初用雷劈隋力爻,却也多少影响到了三只恶鬼,他们的攻势一下子减弱了许多,本来被压着打的磷月道长和王大川一下子就缓过劲儿来。
“隋师兄,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来救你。”磷月道长喊道。
磷月道长的话提醒了秦之初,后者一看,不能用引雷诀,连忙停了下来,斜指向天的右臂又指向了下方,“水来。”
秦之初他们争斗的下面就是护城河,里面的水如同巨蟒一般,从河中飞了起来,瞬间就在秦之初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大水团。
秦之初把手指点在那个大水团上,暗运真元,数十息之后,这个大水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锥,秦之初一推冰锥,朝着隋力爻的护身罩就撞了过去。
隋力爻这会儿后悔死了,他这会儿有心冲出到护身罩外面,击杀秦之初,可又怕失去了护身罩的保护,不是秦之初的对手,但一直躲在护身罩中,他就只能被动挨打,只能被动的等待着王大川或者磷月道长过来救他。
秦之初搞出来的冰锥十分的坚固,尖儿又极为锋利,一次又一次的撞在隋力爻的护身罩上,很快,隋力爻就感觉到护身罩快要支撑不住了。
隋力爻一咬牙,大喊一声:“开。”
顷刻之间,护身罩化成无数的光点,如同烟花一般,在空中绽放。
隋力爻在护身罩破碎的一瞬间,施展疾速,从原地消失,一道银线出现在他的手中,瞬间,就冲到了距离秦之初仅仅不到三尺远的地方,“秦之初,你给我死。”
秦之初身子往旁边一扭,手中的冰锥就挥了出去,扫在了隋力爻的腰间。隋力爻这次再没有护身罩可以救命,一下子就被冰锥扫中,口中狂喷鲜血不止。
“妖道,借你人头一用。”秦之初一点空中的青锋剑,青锋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瞬间就出现在隋力爻的脖子旁,一道寒光闪过,隋力爻的人头就掉了下来。
嗖的一声,隋力爻的元神从人头的眉心中逃了出来,惶惶如丧家之犬,一眨眼,就飞出去老远,眼看着就要逃脱。
秦之初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抬起右手,斜指向天,“雷来。”
咔嚓,天上降下一道银白色的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劈中了隋力爻的元神,一下子就把隋力爻的元神击碎,化成了最纯粹的灵气。
隋力爻死了,这次秦之初没用昊天印,就杀了他。
“师弟。”王大川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战斗,他事先真的没想到他们三人联手,不但杀不死秦之初,还让秦之初杀了他的师弟。
磷月道长也在关注着这边的战斗,他也没想到隋力爻竟然死的这么快,这也太夸张了一点,远远地超过了他的预期。一时间,磷月道长眼珠直转,不停地往四周打量,似乎要寻找出来一条逃生的路一般。
“秦之初,我要杀了你,为师弟报仇。”王大川打出一道灵诀,把缠着他的两只恶鬼逼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秦之初。
秦之初摇了摇头,“妖道,咱们本来无怨无仇,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喊打喊杀的是你们,怎么,死了你的师弟,你就受不了了?”
王大川脸色阴沉,“秦之初,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拼着粉身碎骨,也要杀了你。”
秦之初也不再跟王大川废话,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可能性,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恶鬼,噬魂。”
另外一只缠着磷月道长的恶鬼撇下了磷月道长,也朝着王大川扑了过来。秦之初一催脚下的拂尘,就要和磷月道长对阵。
孰料,磷月道长怪叫一声,好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脚下的碧绿色半月法器突然迸发出无数的碧绿色光芒,猛地加速,载着磷月道长就心急火燎地朝着西边跑了。“王师兄,在下突然尿急,容我去方便一下,等会儿再和你一起杀敌。”
王大川没想到磷月道长竟然见势不妙,直接开溜了,他气的七窍冒烟,恨不得把磷月道长剥皮抽筋,但是三只恶鬼围着他,他就算是想脱身,也是无法离开的。
秦之初也没想到磷月道长竟然跑了,他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就决定暂时放走磷月道长不管,当务之急,是要把王大川除掉,这个才是真正的大敌。
秦之初回转身,重新面对着王大川,“妖道,该你了。”
王大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把眼睛睁开,就这一瞬间的工夫,他就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脸上冷冰冰的,双目闪烁着摄人的寒光,冷酷而又无情。
“燃烧我身,壮我法力。”
呼的一声,从王大川的身上突然烧起了一股火焰,那火苗迅速地在他的头颅上聚集,乍看上去,王大川的脑袋就像是刚从火炉中取出的煤球,还带着火。
王大川的气势急剧地膨胀着,他的修为境界也在迅速地提升着,一眨眼的工夫,就飙升了数层,竟然到了旋照期第十层,也就是旋照期大圆满境界,距离开光期仅仅一步之遥。
秦之初骇然地后退了数丈距离,王大川竟然掌握如此秘法,接下来的这场争斗,只怕会对自己很不利。
不容秦之初多想,王大川已经用秘法提升完了自己的境界,他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师弟已死,磷月道长又不顾义气的跑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对阵秦之初和三只恶鬼,如果他不想点办法的话,今天他就得陨落。
用秘法提升境界,虽然会折寿二三十年,可是只要把秦之初杀死,他好歹还有不少年可以活,如果能够像事先推想的那样,得到秦之初的宝贝,说不定他还能够突破境界,修炼到开光期,那时候,寿元大增,用秘法损耗掉的寿元也就补了回来。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不用怀疑的选择题。
“秦之初,你死吧。”王大川大喝一声,人字立在空中,双手握在一起,高高举起,“尝尝我的破城拳。”
无数的毫光在王大川的双手间缭绕,无数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在了他的双手之间,这一拳只怕是毁天灭地,让人看不到生机的一拳。
围在他身边骚扰他的那三只恶鬼好像是看到了洪荒巨兽一般,惊恐不安地朝着远处跑去。
秦之初面无表情的看着,暗中却快速地调集着全身的真元,往泥丸宫中运去,眨眼之间,秦之初的眉心就觉得一阵胀痛,一道青绿色光华从眉心中射了出去。
丈许大小的昊天印飞了出来,呼啸着砸向了王大川。在这种生死关头,秦之初唯一想到的就是动用昊天印,这是他修炼几个月以来,养成的一种本能反应。
呼的一声,昊天印砸了出去,这时,王大川也把破城拳打了出去,一个巨大的双手握在一起的拳印从他身上飞了出来,迎向了呼啸而至的昊天印。
轰的一声,昊天印和破城拳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就像是两只愤怒的公牛相遇,那一刻就像是两只愤怒的雄狮碰到了一起……
第二百零六章 势单力薄
昊天印和破城拳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就像是两头势均力敌的斗牛将头抵在一起一样,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一时间,竟然成了相互胶着,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这样的结果,既出乎秦之初的预料,也是王大川所没有想到的,尤其是后者,以燃烧自身寿元为代价,强行提升个人的修为境界,几乎把全身的真元都汇聚到了一起,才打出了这一记破城拳,去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相持的结果。
“秦之初,你等着,咱们俩还不算完。”王大川极为果断,见奈何不了秦之初,连忙往自己的身上拍了几张符,脚下生出狂风,托着他,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迅速飞离了现场。
那三只恶鬼刚才只顾着躲避昊天印、破城拳相互碰撞时产生的巨大威力,留下了空挡,这才给了王大川逃跑的机会。
秦之初这时候,再想发出第二击昊天印,已经是不可能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大川远去的方向,并没有去追击,一方面他的速度不够,另外一方面,他不知道王大川是否还有别的手段。再有一点,西城门的攻城战还没有结束,他这个县主簿必须留下来主持大局,至少也要先把攻打城门的盗匪消灭掉才行。
秦之初看了一眼还在西城门攻城的两伙盗匪,就像是看两伙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蝼蚁一般,没有一丝怜悯,唯一有的就是深深的厌恶。
秦之初伸出右手,斜指向天,“雷来。”
咔嚓,咔嚓……
接连六道银白色的霹雳从天而降,劈在了六辆投石车上,当即把投石车打得四分五裂,烧起了火。之后,秦之初如虎入羊群,从天而降,驭使着青锋剑,在盗匪们的中间展开了一边倒的屠杀。
牛青安还有他的手下都没有想到隋力爻等三位仙师和秦之初之间的争斗,竟然进行的这么快,结果也是出乎意料,己方的三位仙师,一死两逃,秦之初大展神威,安然无恙。
牛青安等人有心逃走,但是地面上兵荒马乱,速度能快到那里去,除非是骑上马,否则的话,单凭两条腿的速度无论如何也快不过秦之初腿上的飞行符。
想拿着朴刀跟秦之初拼命,却近不了秦之初的身,用弓箭射吧,秦之初快如鬼魅,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百马帮、牛头寨两家盗匪二合一,也未能阻止秦之初的屠戮。
仅此一役,秦之初就斩杀了一百六十多名盗匪,跪下来投降的也有百余号人,其余的逃的逃,跑的跑。
秦之初毕竟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奚一松他们又战斗了半天,服用的丹药的药效也基本上快过去了,能够俘虏一百余人,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不能再追赶了,何况,他们还要固守九龙镇,防止再有一波盗匪过来偷袭。
这一役,以秦之初为首的官府势力大胜,这也是宁清县出现了盗匪之后,从来没有过的胜利。天一亮,九龙镇的大街小巷就燃放起了鞭炮,镇中的士绅、耆宿自觉地组织起来舞狮队、秧歌队,在九龙镇的大街上游行庆祝。
秦之初免不了在县衙前再次会见了一次士绅、耆宿们,接受他们的颂扬,并发表一些安抚他们的套话。秦之初要想稳稳地掌控住宁清县,这些琐事还真的没办法假手他人,何况,他还想着让宁清县的百姓竖起他的长生牌位,那就更要亲力亲为了,尤其是在前期的时候,这种展现自己亲民作风、个人能力的作秀,是免不了的。
好不容易把士绅们送走,奚一松过来请示该如何处理那些俘虏,是否要将他们砍头示众。这些盗匪个个都是双手沾满了血腥,按照大周律,每一个都逃不了斩立决的下场。
秦之初让关志文按照大周律对他们进行审判,判决之后,报请刑部批准,在此之间,要给每个盗匪带上沉重的镣铐,让他们修城墙、城门去。
这一次的攻防战,西城门受损严重,必须进行维修才行,有一百多个免费的劳力,那里还有不往死里用的道理?
秦之初还要求把马千里、牛青安两位贼酋的头颅割下来,装在木笼中,悬挂在城门口的旗杆上,示众。在攻防战中死去的盗匪也一律枭首示众。
那六辆投石车的残骸要收集回来,看看是否还有维修的价值,如果还可以修好,就将它们摆放在城墙上,做为守城的器械。
对在守城战中战死的团丁,秦之初指示要对他们进行厚葬,各发给一千两银子做为抚恤金。
好在这次死去的团丁不是太多,否则的话,秦之初制定出这么高额的抚恤金,非得破产不可。
携着大胜的威势,秦之初给占据了其他两镇的典吏发去了措辞强硬的最后通牒,勒令他们必须将两镇让出来,辞去公职,把他们所窃取的县衙的一切公文、官印全部交出来,否则的话,马千里和牛青安、丁少子父子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九龙镇一白天一黑夜发生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宁清县,占据了上泉镇的工房典吏石坤鹏、礼房典吏张长胜第一个向秦之初表示了愿意无条件交出一切,他们唯一一个条件就是要秦之初保证不跟他们秋后算账,要保证他们全家老小人身财产的安全。
秦之初也不想多杀人,却也不愿意纵容恶人,所以他有条件的接受了石坤鹏、张长胜的条件,可以保证他们全家老小的人身安全,至于他们的财产安全,就要看宁清县的老百姓是否愿意了,要是他们曾经通过不法的手段,窃取过老百姓财产,那是一定要追回的。
在石坤鹏、张长胜之后,吏房典吏、户房典吏、刑房典吏等三房典吏也先后向秦之初移交了权力,宁清县在事隔三年之后,再次重新置于县衙的统领之下,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将之分裂割据。
这一切的忙乱,秦之初就交给了关志文、龚秀珍他们来办理,秦之初还把在攻防战表现极为不凡的演宁,提拔为吏房典吏,又从宁清县的所有士绅中,挑选了三个德高望重、风评不错的做了其他三房的典吏,至此,宁清县的六房典吏获得了重建,其中,又以演宁所掌的吏房为尊。
不过演宁并没有太过高兴,他虽然掌管了吏房,但是六房典吏中,真正称得上是秦之初左膀右臂的,还是关志文和龚秀珍,这俩可都是秦之初的同年兼同乡,不远千里跟着秦之初从京城到宁清县,深得秦之初的信任,相比之下,他还差点,故而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行。
一切看起来都在逐渐的恢复正轨,宁清县恢复了统一,代表大周朝的县衙发出的政令再一次在宁清县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限,可是这都是表面现象,个中的忧患,秦之初却看的很清楚。
宁清县的三大患一个都没有根除。
六大典吏或是被他囚禁,或是交权,但是他们的影响力还在,想把他们的影响力清除,很难。还有县衙现在缺少大量的熟悉宁清县情况的衙差、皂隶、民壮等人,想把这些人配备齐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然,原来的皂隶、衙差、民壮什么的都能用,可如果把他们重新招募到县衙的话,就要防止他们利用对宁清县的熟悉,重新和原来的六大典吏甚至是宁清县外的势力勾结,给秦之初和宁清县添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了。
这事十分的繁琐,也是迫在眉睫要解决的。秦之初十分干脆的给出了一个大致的原则,然后就放权,交给了他任命的新的六大典吏。
关志文、龚秀珍不会背叛他,演宁也算是经过了考验,剩下的三位士绅也是想做事的,把宁清县的一应民政交给他们,秦之初还是比较放心的。就算是那些必须由一县行政长官处理的事情,他也全都下放,交给了关志文等人,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第二大患是汉民和本地土著的对峙,这也是个大难题,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交给别人,秦之初多少有点不放心,他准备先办一件大事,等忙完之后就来处理这件事。
第三大患是盗匪。虽说马千里、牛青安两位贼酋已经授首,可是还是有不少盗匪跑了,另外还有一些盗匪并没有参加那天晚上的攻城战。
对这些残余的盗匪势力,比较要进行清剿,同时还要剔除他们成长的土壤,让宁清县实现无盗无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目标。
剿匪也算是大事了,秦之初交给了奚一松主办,又让关志文这个刑房典吏辅佐,同时他还给榕西府的千户陈豪天写了一封信,请陈豪天重新派出人马,在宁清县设立百户所,派驻官军,守卫县城。
秦之初这样做,是有他的原因的。
一是要让以奚一松为首的团练能够腾出手来,专心剿匪、训练,真正的成为一支能够打硬仗,还能大的胜的队伍;二是要做出一个不会把宁清县军政、民政一把抓的姿态,少一个让人攻击的小辫子;三是结交陈豪天,获得陈豪天更多的好感和支持;四是让榕西府知府衙门乃至朝廷安心,表示宁清县还是大周的地盘,不会独立出去。
秦之初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忠于顺德帝乃至任何一位皇帝,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辖区搞成国中之国,要不然不会一直告诫手下、宁清县的士绅、耆宿要按照大周律办事了。
他贪图的还是想方设法要在昊天金阙多出来一些长生牌位,而搞国中之国并不能实现这个目标。他也就不费那个心思了。
不过三大患都只是表面上的,是大周朝的朝廷、榕州省的巡抚衙门、以及榕西府的知府衙门认定为宁清县的三大患,不是秦之初认定的祸患,真正让他引为心腹之患的还是来自修真者的威胁,以及京城公侯贵族的敌视。
公侯贵族的敌视就不用说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秦之初虽然是个修真者,却也奈何不了他们,从黄金华,到姜立天,再到王大川,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些在大周朝根深蒂固的贵族,暗中不知握了多少底牌,不是出身平民的秦之初能够相提并论的。
而来自修真者的威胁就更多了,万香教的杨桂芝,齐国府客卿仙师王大川,溜之大吉、不知踪影的磷月道长,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敌人,而躲在暗中,一直没有露面的又不知有多少。
秦之初这不是在杞人忧天,而是最近才意识到的问题。他在审问牛青安的手下的时候,才知道磷月道长来自宁清县西边的丹霞山。既然磷月道长能够在丹霞山修炼,还曾经得到过隋力爻的帮助,那么这是否就意味着丹霞山中还有其他的修真者,他们又会对毗邻的宁清县采取什么样态度。
秦之初花了半天的时间,把自己身处的形势分析了数遍,越分析越发现自己势单力薄,环境又极为恶劣,要想在以后的岁月中,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他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正好关东神丐打探消息回来,秦之初把他叫了过来,询问了他一些宁清县以及榕西府的情况。关东神丐回道榕西府知府、同知暗中都给秦之初做出了很不错的评价,认为秦之初雷厉风行,迅速结束了宁清县混乱的局面,恢复王治,值得肯定。
至于宁清县的老百姓,大多还是持观望态度,就算秦之初是个仙师,老百姓也没有把他当成能够把宁清县拯救出水深火热的神仙,还等着他这位传说中的仙师如何给他们带来好日子。
秦之初暗中大皱眉头,看来想让宁清县的老百姓心悦诚服地主动给他竖上长生牌位,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除了要多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情之外,说不定还要适当对他们进行引导。
这事操作起来,可就不是一天半天能够完成的,估计要花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办到。秦之初决定先把这事放上两天,回头再说。有一件事,是他现在必须要做的了。
“老聂,你去把三哥、关兄、龚兄还有演宁、老姬都叫来,我有要紧的事交代,对了,还有那个孙得龙,也一起叫来吧。”秦之初用稍带急促的语气说道。
关东神丐不知道秦之初要干什么,连忙应了一声,“是,太爷。”
第二百零七章 散功
因为秦之初有交代,不修县衙,所以具体负责重建县衙的工房典吏石坤羽,只好先让人——主要是丁氏父子以及盗匪俘虏——把县衙的废墟清理出来,然后修建了一些茅草屋、竹屋,屋顶上有毡布遮盖,倒是能够挡风遮雨。
宁清县的冬天也比较暖和,不会到冰点以下,这样的竹屋、茅草屋也是勉强可以用的,宁清县很多老百姓的房子就是这样。
县衙中供秦之初居住的房子是最大的,主要用的材料是竹子,还有一些木头和茅草以及少量的砖石。竹屋一共两层,底层悬空,无物,上层是一个长宽都有三丈有余的通透屋子,这也是秦之初要求的。
屋子里面没有什么摆设,什么官印、公案之类的东西,秦之初都交给了关志文等人,他纯粹就是个甩手掌柜。不过谁也不敢质疑他在宁清县县衙所拥有的绝对权力,除非是不要命了。
得到关东神丐的通知,奚一松、关志文等人都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忙赶到秦之初的住处集合。这次来的基本上都是秦之初的心腹,外人一个没有。
为了修炼方便,屋子里面也没有椅子,只有茅草编织的蒲团,上面放着布垫。秦之初坐在主位上,奚一松、关志文等人分左右坐好。
等所有人到齐后,秦之初的目光先扫视了一下诸人,发现奚一松、关志文等人一如既往,平静地等待着他说话,只有演宁的眼神最为热切,这倒也怪不得演宁,谁让那晚的攻防战已经过去两天了,秦之初始终都没有论功行赏,这次说不定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至于被委任为吏房典吏,演宁倒是并不特别的在意,他一个郎中,做典吏干什么?还是跟着秦之初修炼才是他的追求,只是他也知道秦之初手下缺人,他要想获得秦之初更多的信任,就必须要出来帮衬秦之初才行。
秦之初冲着演宁笑了笑,“大前天晚上,演郎中表现的不错,尽忠职守,有要与九龙镇共存亡的气概,你一个郎中能够表现的不弱于正规的军士,真是不错。”
演宁连忙谦逊地说道:“太爷,这是小人该做的。”他已经是典吏了,也就不用再自称“草民”了。
秦之初点了点头,这才说到把他们叫来的原因,“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兄弟、朋友、近人,都是心腹之人,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就跟你们交个底。
咱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极为恶劣,什么盗匪呀,汉民和本地土著的对峙了,我就不说了,你们都比我清楚,我只说一点,就是修真者对我们的威胁。
我们现在都知道牛青安的背后是磷月道长,现在磷月道长跑了,他以后是否还会再扶持一个人出来,在丹霞山占山为王,把咱们宁清县当成他的跑马场,我们不得而知。磷月道长的老巢就在咱们宁清县西边的丹霞山,咱们宁清县时刻处在他们的威胁之下,不能不防。
而除了磷月道长和牛青安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修真者在扶持代理人,我们更是不得而知。
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分身乏术,所以我打算在小范围内传授修炼的功法。我这里有一份《成仙大法》,是我最开始修炼的修炼功法,我已经誊录了几份,你们每人拿一份,回去修炼一下,看看是否有成为修真者的可能性。”
关东神丐、演宁、孙得龙三人一听,全都两眼放光,谁也没想到秦之初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修炼功法传给他们。相比之下,奚一松、关志文和龚秀珍以及老姬都表现要平淡许多。
秦之初又道:“我还会给你们每人五块下品晶石,助你们修炼,至于筑基丹,你们就暂时别想了。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和别的修真者联系,很难得到筑基丹这么珍贵的丹药。不过以后要是有机会得到的话,我一定会赐给忠心之人的。”
秦之初拿出了他誊录的《成仙大法》,还有数十块下品晶石,一起交给了奚一松,“三哥,你给大家发一下。”
奚一松依命行事,很快就把功法以及下品晶石发了下去。关东神丐、演宁和孙得龙都迫不及待地翻阅了起来。
秦之初又道:“你们先不要急着看,我还有一件事交代,咱们宁清县的官学必须要赶快操办起来,要尽量让适龄的儿童都进入官学中学习,我会在合适的时候,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些人出来,让他们修炼《成仙大法》的。”
秦之初之所以要急着展开这么大一个盘面,主要还是想从繁琐的事务中脱身。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目前能够制作符文箭,就只有他一个人,另外像什么画符、制作阵柱,甚至调配丹砂之类的琐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
秦之初盼望着能够出来一个替他干活的低级修真者,不指望在遇到修真者的时候,能够帮他御敌,至少能把他从繁琐的事务中解脱出来,让他可以安心的修炼,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交代完之后,秦之初就让奚一松他们退下去了,他们都比他忙,他不好占用他们太多的时间,毕竟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本来应该是他来做的。
众人都离开了,奚一松却没走,而是等大家都离开了,走到秦之初面前,把《成仙大法》和下品晶石全都放在了秦之初的面前,“少爷,你缺晶石,还是你留着用吧,就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了。”
秦之初疑惑地看着奚一松,“三哥,你为什么要说是浪费呀?你我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咱们现在处在什么样环境下,你也很清楚,我迫切地需要三哥你提升自己的实力。三哥你的身手虽好,却也快到极限了,要想提升,还是要修真才行。”
奚一松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少爷,我也想帮你,但是在修炼这件事上,我真的无能为力。《成仙大法》也好,下品晶石也罢,给我的话,真的只是浪费。这一点,我很清楚,你就不要强求了,还请你也不要问为什么,我是不会说的。”
说罢,奚一松转身就走,也不给秦之初问出口的机会。
秦之初看着奚一松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他早就觉得奚一松身世成谜,难道在他身上还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不过看样子,想从奚一松口中问出点东西来,很难。秦之初又不想破坏他跟奚一松之间的情意,只好暂时把心中的疑窦强行压下去。
奚一松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秦之初是缺晶石的,不过这个状况,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扭转,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大方地给了关东神丐、关志文等人一人五块下品晶石,助他们修炼了。
秦之初在九龙溪旁,和隋力爻第二次遭遇的时候,曾经用昊天印砸掉了隋力爻的一条胳膊,得到了一个储物袋,事后,秦之初发现那不是一个储物袋,而是一个专门用来装晶石的晶石袋,里面竟然有三百零七块各色下品晶石。
前两天夜里,秦之初又用青锋剑枭了隋力爻的脑袋,用天雷齑灭了隋力爻的元神,事后,秦之初在隋力爻的尸身上仔细的搜索,又找到了一些东西。
一个装着一百三十六块下品晶石的晶石袋,一本修炼功法,还有一本《基础符文》,还有隋力爻使用的法器,也就是那些银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物。
那些银线都是隋力爻用秘法提炼出来的,在修炼功法中有记载,可柔可刚,柔时比蛛丝还软,刚时能力透铁板。在修炼功法中,秦之初还找到了一些隐藏自己气息,如何潜伏、伪装的方法,这些东西对秦之初都是极为有用的。
那本《基础符文》跟秦之初手中的那本大部分相同,却也有一部分不太一样,最让秦之初心动的还是里面关于飞行符制作方面的阐述。
秦之初记得很清楚他和隋力爻两次相遇,隋力爻的速度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前两天夜里,王大川能够逃走,跟王大川所用的飞行符也有很大的关系。
在这本《基础符文》中,记录着他们所用的飞行符,这是一种叫做狂风符的飞行符,比一般的飞行符,速度要快很多。
像秦之初所用的飞行符,能够达到毛驴奔跑的速度,而这种狂风符则可以达到一般快马的奔跑速度,顶级狂风符则能够达到千里马的速度。当然,这只是单纯的在速度方面进行对比,如果说耐力的话,飞行符和狂风符都是无法真正的和驴马进行对比的。
秦之初把全县的事务安排了一遍之后,就开始闭关修炼,他这两天一直有一种要突破的感觉。只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做出安排,他只能一直按捺着没有修炼。
说来他这段时间是很辛苦的,在九龙溪旁,两次和隋力爻遭遇,制作北斗七星阵的阵柱,到了九龙镇之后,又祭炼驱魂鞭,恶斗隋力爻、磷月道长和王大川组成的三人团。
这些经历不断壮大着秦之初的阅历,形成他厚重的积累,同时也让他的真元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和重生,这些都是修为境界能够不断获得增长的重要条件。
第二百零八章 脸皮够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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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初拿出来一部分下品晶石,在他身周放置好,然后就开始了修炼,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体内经脉、穴道充满真元,使得它们达到饱和的状态,这样才能谈得上突破,否则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这些天,秦之初的损耗是比较大的,祭炼驱魂鞭,与人争斗,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真元。要不是郭贞娴赠送他的那一百块下品晶石,他一直留下了一半做为储备,说不定这次他都没有可能坚持下来了。好在这次从隋力爻身上得到了四百多块下品晶石,足以让他坚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了。
说实话,隋力爻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下品晶石,实在是远远的超出了秦之初的预期,不过从隋力爻留下来的遗物中,秦之初多少也找到了一些答案。
这个隋力爻擅刺杀,也喜欢刺杀别人,就连他的修炼功法都叫做《刺经》,死在他手中的修真者也有数十个了。
这些被他刺死的修真者死后,遗留下来的东西,也都成了隋力爻的战利品,晶石留下来自己用,用不着的东西也都想法变卖掉了,大多也换成了晶石。日积月累下来,也就有了一笔可观的下品晶石了。
只是到了最后,这些晶石全都便宜了秦之初,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
盘腿坐好,秦之初摆好五心朝天的姿势,阖上双眼,很快就进入到了打坐入定的状态。摆放在他身边的下品晶石不断的飞起来,一块又一块的碎裂,其中蕴含着的天地灵气不断地散逸出来,被浮现在秦之初眉心的漩涡不停地吸纳到眉心的泥丸宫中。
这些天地灵气被青铜残印提纯精炼,最后成为银色的真元,反哺回来,融入秦之初的经脉之中,不断得壮大着他的真元。
一转眼的工夫,就有超过了两百块的下品晶石破裂,它们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全都进入到了秦之初的体内。到了这时候,秦之初体内的真元终于到了饱和的状态。
秦之初的心神沉在体内,引导着真元在他的经脉、穴道中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周天循环。随着周天循环的进行,不断的有真元新生出来,进一步壮大着秦之初的真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秦之初引导着真元在他的体内再次开辟了一块新的区域出来,又有不少细小的经脉融入周天循环之中。
秦之初倏然睁开眼睛,他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欣喜不已。他这次成功的又晋升了一级,为旋照期三层的修真者了,这是旋照初期的最后一层,再进一层,就是旋照中期了。
他暗自盘算不已,他从接触到《成仙大法》,到现在,也就是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能够有这样的修炼速度,应该不算慢了,就是不知道是否能够比得上修真界的那些修炼天才。只是没有人可以供他做为对比,他也得不出一个结果来。
这次成功的晋升了一层修为境界,秦之初的身上又冒出了不少污泥,他连忙吩咐了一声,让人给他烧热水,他要洗澡。
他做为宁清县的最高官员,身边自然有人伺候。
演宁特地从家中调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做秦之初的贴身跟班,本来演宁是打算送貌美如花的丫鬟的,还是老姬偷偷阻止了他。
老姬知道秦之初的心中一直挂念着郭贞娴郭仙子,而郭仙子的修为境界深不可测,假如两个人将来真的有可能发生点什么,那么在秦之初身边出现漂亮的妙龄女子,就有点不合时宜了,万一引得郭贞娴对秦之初印象恶化,演宁就是好心办成坏事了。
演宁这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情,对老姬感激不已,也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地跟貌不惊人的老姬结交一番,说不定还能通过老姬,更多更深地了解秦之初。这样,他以后就能够更加的投其所好,获得秦之初更多的信任。
那俩家丁很快就把热水准备好,秦之初泡在浴桶中,舒舒服度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顿感神清气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片刻之后,演宁站在了屋子的门口,“太爷,你现在是否有时间?小人有事情向你禀报。”
“演郎中,我不是说过吗?宁清县有什么事情,在你们职权范围内的,你们秉公处理就是,一个人处理不好,就和其他典吏商量着办。如果超过了咱们宁清县的职权范围,那就上报给榕西府就是了。”秦之初不想陷身于宁清县的民政琐事中,只想把这些麻烦事推出去,也就没有让演宁进来的意思。
演宁忙道:“太爷,这事不是我们几位典吏能够办的,也没有超过咱们宁清县的职权范围,必须得你出面才行。你不是交代要尽快把官学组织起来吗?朝廷给咱们派了一个教谕,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我们的官职、功名都比不上人家,只能请你出马了。”
“进士?教谕?”秦之初实在是很难把这两个东西联系在一起。
大周朝的官学在县一级为县经学,简称县学,府一级为府经学,简称府学。县学的头头,也可以说是校长,就是教谕,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举人或者贡生担任的,还从来没有进士做县学教谕的先例。
今年大周朝的科举尽出稀罕事,先是他这个状元,被发落到宁清县做正九品的县主簿,现在又有进士来宁清县做县学教谕,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县学教谕是正八品品秩的官员,说来比秦之初这个正九品品秩的县主簿还要高上两级,也难怪演宁这个吏部典吏压不住场子了。
秦之初虽然不想浪费时间,却也知道必须他出面才行,要不然就是一个怠慢上官之罪。他连忙把官袍翻了出来,匆匆地换上。
“演郎中,新来的教谕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呀?”秦之初出了门就问道。
演宁说道:“那人自称姓钱,叫什么江鱼,字得水。”
钱江鱼?
秦之初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了这个钱江鱼的,当初礼闱结束后,他被皇帝钦点为会元,以钱江鱼为代表的江南才子不服,曾经把他堵在礼部衙门的门口,说他永远都别想考中状元。
当时,他拿了一万两银子出来,要跟他们对赌,钱江鱼他们却不敢接盘,被他狠狠地奚落了一顿。之后,齐虞东、燕九捷和魏旭晨也掺和了进来,以至于他和京城的公侯们积怨更深。
这段往事,紫禁城中的顺德帝不可能不知道,秦之初不用想都知道钱江鱼这位壬辰科的进士,被派到宁清县做教谕,肯定不是吏部的安排,而是顺德帝的意思。
顺德帝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要给他找个婆婆吗?要知道秦之初只是正九品,钱江鱼要是做了县学教谕,就是正八品,官儿比他大,虽说在宁清县的民政上,钱江鱼无法干涉,但是县学跟宁清县很多家庭都会发生直接的联系,钱江鱼要是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秦之初还真奈何不了他。
当然,这是指正常手段,秦之初要是动用法术,别说一个钱江鱼,就算是来一千个、一万个,也都是盘菜。只是除非是迫不得已,通常情况下,秦之初不想在官场上使用暴力手段,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对他来讲,可没有多大的意思。
何况,他还有父母,他能用暴力手段清除政敌,自然也会有人用同样的手段,用他父母作威胁,秦之初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的父母着想。
演宁带着秦之初到了县衙的前面。
钱江鱼被临时安排在了一个茅屋中居住,他是江南的大才子,家中也颇有资产,什么时候住过这样的房子。他发了不少的脾气,却没有人理会他。他有心到镇上的客栈或者接住到民家,谁知道那些客栈或者居民都不愿意接受他。
钱江鱼自然不知道这是演宁跟关志文等人商量后,偷偷做出的安排。
关志文、演宁等人一致认为宁清县只能有一个太爷,那就是秦之初,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秦之初的位置,哪怕钱江鱼是个正八品的县学教谕,那也得置于秦之初的统领之下才行。
既然连秦之初都住在县衙的竹屋中,那么钱江鱼就没有理由去住在舒适的客栈或者民房中,必须也跟着一起吃苦受罪才行,要不然,怎么样体现统领与被统领的关系?
秦之初通过他的一连续动作,已经在宁清县尤其是九龙镇树立起来了莫大的威名,演宁他们偷偷地打招呼,谁敢不听?故而,无论钱江鱼如何在九龙镇寻找住宿的地方,都没人接受他们。
钱江鱼气的七窍生烟,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住在县衙的茅草屋中,他总不能露宿在外面。要知道宁清县的气候潮湿,还经常下雨,住在外面,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钱兄,本公不知道你竟然到我宁清县来做教谕,真是本公的失职,本公马上安排人给你办接风宴。”秦之初虽然不喜欢钱江鱼,却也不想继续恶化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县学关系到了宁清县的千家万户,办好了,对他也有好处。
钱江鱼很想听秦之初在他面前自称一声“下官”,“卑职”之类的话,可是没想到秦之初竟然是自称“本公”,他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骂不已,你个秦之初真是太刁滑了,朝中能够自称“本公”的,也只有六大国公,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一个小小的状元,竟然敢僭越,自称“本公”。
第二百零九章 升官了
只是钱江鱼也明白,秦之初硬是要自称“本公”的话,是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他要是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难度是非常大的,除非是秦之初犯了大错误,被投入大牢,那时候,这件事可以成为秦之初的罪状之一,否则的话,还是权当没听到吧,真要是抓着这件事不放,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钱江鱼皮笑肉不笑的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不满地说道:“太祖皇帝有感民间疾苦,提倡本朝官员厉行节俭,秦大人可真是身体力行呀,竟然住竹屋,盖茅草房,在咱们大周朝,这可是独一份。”
太祖皇帝都是不知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现在大周朝的国力可不是太祖皇帝那时候能比的,钱江鱼这样说,无非是变相地说秦之初抠门,有失大周朝的体面。
秦之初淡淡一笑,“还请钱大人体谅一二,你也知道皇帝让本公自筹宁清县的经费,还要按时向朝廷缴纳钱粮。宁清县是个穷县,本公也不富裕,不能不省着点花。对了,本公听说钱大人家财万贯,朝廷派你过来出任本县的教谕,还真是人尽其才呀,还请钱大人不要吝啬,能够捐资助学,为宁清县百姓出力。”
钱江鱼一听秦之初的话,嘴角直抽抽,这是气的。
什么叫“人尽其才”?他可是声震大江南北的才子,壬辰科的进士,名列二甲,虽然最后发挥失常,未能被选中庶吉士,可他并不能否认他在全国的读书人中间也是出类拔尖的一小撮人中的一位。
吏部竟然派他做一个宁清县的县学教谕,这那里是人尽其才,分明是屈才才是。
不过,这还不是让钱江鱼最生气的地方。让他最生气的地方是秦之初竟然让他不要吝啬,让他捐资助学。
钱江鱼是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宁清县这个小地方的,他还想着早日调离这个岗位或者升任其他地方的官员。想实现这个目标,除了要在府衙甚至巡抚衙门进行活动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要拿出为政的功绩来。
为此,钱江鱼从家中带来了不少银子,准备投入到宁清县的县学之中,用一种高投入、大投入的方式,迅速地搞出成绩来,为自己升官积累资本。
本来,钱江鱼打得如意算盘是要把这份功绩完全据为己有,不让任何人分享,本来嘛,自己出钱出力,凭什么要分别人一份?
可是钱江鱼没想到,秦之初真不愧是“刁滑”之辈,见了他头一面,就要他捐资助学,这样的话,他要是不掏钱,那就是吝啬,宁清县老百姓会怎么看他?他要是掏了钱,那就是秦之初动员来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最后的功绩都是要分给秦之初一份的。
秦之初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收到如此功效,钱江鱼拿出来的可是真金白银。一想到这点,钱江鱼心头的那个恨啊,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冲洗干净。
秦之初似乎没看到钱江鱼那种比便秘还痛苦的表情,“钱大人,请吧。本公已经让人派人通知了本县的诸位官吏、士绅、耆宿,咱们大家一起会餐,为你接风洗尘。”
钱江鱼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恨意压了下去,“秦大人,先不要忙。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来宁清县之前,曾经去了一趟榕西府的府衙,拜见了知府毛大人。毛大人让我转交一份信函给你。那,就是这份。”
说着,钱江鱼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来,信封的封面上写着“秦之初亲启”的字样,还用火漆封着口,火漆上还钤了知府毛江全的私印。
钱江鱼在把这封信拿出来的时候,心里面挺腻歪的,这封信是毛江全亲自交给他的,特地嘱托他到了宁清县,见了秦之初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封信交给秦之初。毛江全还威胁他,说如果他敢把这封信扣下来,在三年一度的考课之时,钱江鱼别想指望他会手下留情。
面对着毛江全赤裸裸的威胁,钱江鱼不敢说什么,他也不敢真的不把毛江全的要求放在心中,于是,在见到秦之初之后,马上就把这封信拿了出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想知道这到底是封什么信。
秦之初也没多想,他跟毛江全没有多少交情,毛江全又是让钱江鱼把这封信带来的,不是差遣府衙中的衙差做为专门的信使,说明这封信应该不涉及什么秘事,于是他当着钱江鱼、演宁的面,就把信封上的火漆挑开,把里面的信掏了出来。
信封中一共两张纸,第一张右侧,从上到下写着两个字“敕令”,在这两个字的左侧,写着“宁清县主簿秦之初,精明强干,上体君心,下顺民望,到任后,迅速平定匪患,风评甚好,迁之为宁清县县丞。”
在敕令的末尾,盖着吏部的朱红大印。
这是一张委任状,在大周朝,一品至五品,委任状称之为“官诰”,六品以下,委任状称之为敕令,或者敕令。
这份敕令,直接把秦之初的品秩连升两级,为正八品的县丞,和钱江鱼平级了。
秦之初顺手把这份敕令交给了站在他身旁的演宁,后者一看,差点蹦起来。他本来还担心钱江鱼来了之后,会压秦之初一头,现在有了这份敕令,钱江鱼最多只能和秦之初平级,而按照这几天,秦之初在宁清县迅速建立起来的威名,钱江鱼是甭想在宁清县泛起一点浪花了。
秦之初再看第二张纸,那是毛江全写给他的信,信中的内容大体是说是他毛江全以身家性命向吏部保举,吏部这才肯升秦之初的官,毛江全让秦之初在宁清县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他的信任。
秦之初不知道实际情况要比毛江全在信上说的复杂一百倍。
榕西府距离京城两千余里,就算是用日行千里的千里马,来回一天,也要用四五天的时间,这还是不吃不喝,不做其他事的情况下,才能达到这个速度。
大周朝所有官吏的任命、罢黜的权力,都在朝廷,主要有两块,一个是皇帝开金口,就像秦之初到宁清县做县主簿,就是顺德帝亲自下的命令,另外一个在吏部。
不过这不代表吏部就能够将全国所有的官吏控制在手中,毕竟吏部就那么多人,他不可能每任命一个官员,都要对该官员进行详细的考核,也不可能到地方上去了解地方上需要什么样的官员。这时候,地方上的行政长官,像巡抚、知府等的推荐、举荐、参劾等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毛江全跟秦之初见了一面之后,就觉得秦之初前途远大,值得拉拢。不过毛江全并没有马上下这个决心,而是暗中派人观察秦之初。
秦之初一进宁清县,就被隋力爻、牛青安伏击,整件事的过程以及事后秦之初的反应、表现等,都被毛江全一一得知。
这时候,毛江全才知道秦之初不仅仅是个状元,更重要的竟然是一名仙师。在被隋力爻、牛青安伏击之后,不冒进,不急躁,能够稳下来,在九龙溪旁休整,这样的反应表现在秦之初身上,就更加的难得了。
于是,毛江全在秦之初还没有休整完,就给他在京中吏部的同年写了封信,并附上万两银票,保举秦之初出任宁清县的县令。这封保举信和银票,毛江全派亲信,骑上千里马,一路之上,换马不歇人,直接送到了京城。
毛江全也是进士出身,也有不少的同年,他那个在吏部的同年不是别人,而是在吏部掌握着极大实权的左侍郎贾泽峰贾大人。
贾泽峰得到保举信后,不好驳了同年的面子,何况还有万两银票在。可是他也不敢直接把秦之初提拔为宁清县的县令,要知道秦之初的县主簿之位,可是皇帝钦点的,在事隔一个多月,就把秦之初提拔为县令,岂不是跟皇帝作对,抗旨吗?
贾泽峰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以秦之初剿匪得力,宁清县不能长期没有县令为由,将秦之初连升两级,让他先做个县丞。县丞的品秩正好和钱江鱼等新科进士的任命平级,估计就算是顺德帝看到了,也不会太过生气。毕竟让一个二甲进士压在状元的头上,皇帝的面上也不好看。
贾泽峰的预料没错,顺德帝在看了最近一次提拔、任命官吏的名单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奏折上画了个圈,表示“已阅”,这事也就这样成了。
最后,吏部关于任命秦之初为宁清县的县丞的敕令,又用千里马送到了榕西府知府毛江全的手中,随信而来的还有贾泽峰的一封信,给毛江全分说其中的因由。毛江全的目的是给秦之初升官,让秦之初承他的情,至于升多大官,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秦之初把毛江全写给他的信,叠好,重新放回信封,然后把信封收到了袖袋中。坦白讲,他对毛江全是充满了感激的,他今天如果不能升官,那么就免不了要向钱江鱼自称“卑职”、“属下”的命运,这封敕令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免掉了他一个大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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