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德王索案
作者:池衡水榭|发布时间:2024-06-29 05:06:22|字数:22377
被池中天这么一问,刘迎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倒是不多。”刘迎辉模棱两可地答道。
“就算给我五万两,那他们也是赚的,毕竟之前不是要二十万两吗?”池中天笑着说道。
“池将军,话说的没错,但是你也知道,我来求你,也是想让你给我个面子,不如这样吧,一万两如何?”刘迎辉说道。
“刘大人,你可这有意思,那这样吧,你再找找别人吧,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一点钱不给,就能让他们放人呢。”池中天笑着说道。
“这……”
没等刘迎辉回答,池中天就笑着和他点点头,随后就离开了。
刘迎辉这下子可是有些手足无措了,本来他想的好好的,这池中天肯定会给他这个面子,甚至刚才说的一万两,刘迎辉也打算自掏腰包了,如果是五万两的话,刘迎辉可没法自掏腰包了。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池中天早就走的没影了。
没办法,他只好回去再和人家商量一下了。
……
“父皇,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
此时,在皇宫的一座寝宫中,德王正站在龙榻附近,和皇帝说着什么。
“嗯,不错,都谁去了啊。”皇帝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儿臣看了一下,大多都是朝中的官员,除此之外,只有金驰,池中天还有池中天的一个朋友。”德王答道。
“池中天的朋友?什么朋友?”皇帝放下书本问道。
“这个儿臣不太清楚,是一个女子,相貌异美,据说姓北,应该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德王说道。
“江湖上的朋友,嗯……对了,金驰这个人,送礼物没有?”皇帝问道。
“父皇,说起这个,儿臣正要跟您回禀呢,那金驰和池中天,以及池中天的那个朋友,可都是大手笔呀!”
“大手笔?怎么大手笔了,说来给朕听听。”皇帝一下子来了兴趣。
“父皇,金驰送了一座雕像,是对鸳鸯,用了几百两金银外加十九颗宝石铸成的,池中天送了一个昆仑山百年雪莲,至于他那个朋友,好像是送了一块什么石头,据说能去腐生肌呢!”德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金驰有的是钱,送那个也不稀奇,至于池中天,以他在武林中的地位,一些珍贵药材,恐怕也有的是,至于他的朋友,那能和他成为朋友的,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呢!”皇帝说道。
“父皇所言极是。”德王赶紧说道。
“行,没别的事的话,你就先回去歇着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皇帝笑着说道。
“父皇,儿臣不累,有件事,儿臣不知道该不该多嘴问问。”德王忽然说道。
“什么事?”
“儿臣想问问,三弟现在怎么样了。”德王问道。
“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他毕竟是儿臣的亲弟弟,好长时间不见,儿臣有些挂念,如果问的唐突了,还请父皇恕罪。”德王低头说道。
这时候,他也没敢抬头,因为他也吃不准自己问了之后,皇帝会是什么反应。
这时候,他听到了皇帝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兄弟之间互相关心一下本是应该的,何罪之有?老三现在被朕关在皇宫中,不准他随意走动,这个中缘由,也是因为南疆的事疑云重重,在事情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朕还不能放了他。”
“父皇,老三一向对父皇忠心耿耿,这次想必也是立功心切,父皇您可得息怒啊!”德王说道。
“你放心吧,朕心里有数。”
“对了父皇,儿臣听说除了赵为贤跑了之外,他的一个亲戚,好像是刑部的一个主事,叫蒋达的,在他跑之前,就已经带着全家离开京城了,这件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德王接着问道。
皇帝听到这话,眼神忽然一闪,然后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儿臣今日在雍门震家中喝喜酒的时候,无意中听一些人说的。”德王答道。
蒋达逃跑的事,皇帝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压了下来没有声张,但即便如此,蒋达的事还是被人都知道了,不过所有人都能猜到,蒋达跑了,没几天赵为贤也跑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而现在皇帝正在重抓这个案子,因此谁也不会触那个霉头,去主动说起这件事来。
至多,也就是私下议论一番罢了。
皇帝当初得知蒋达逃跑之后,心里也是很诧异,这个蒋达官职并不算太大,论品级,他也没有上朝议事的资格,所以皇帝对他并不怎么熟悉,可是一个刑部主事,无缘无故地拖家带口全部离开,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隐瞒的秘密。
这一切,皇帝都是打算暗中去查的,包括他对池中天的试探,也是暗中进行的。
“嗯,是有这么回事,应该是依仗赵为贤的,听说赵为贤自身不保之后,为了不受牵连,所以就跑了。”皇帝答道。
显然,这个答案是肯定不对的。
德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皇帝根本就不想多说什么。
“父皇,儿臣想,这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德王说道。
“当然不简单,只是现在朕也理不清头绪,无从下手啊!”皇帝说道。
“父皇,儿臣一向没有为朝廷为天下做过什么事,如果父皇信得过儿臣,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儿臣来做,儿臣保证查个水落石出!”德王突然跪在地上,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并不是他心血来潮。
早在德王府的时候,他和齐赋在闲谈中,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齐赋的意思,是说如果能把这件事全权抓在德王手中,那么会对德王登上太子位,有莫大的好处。
“你?”皇帝听到这话,忽然间坐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请父皇成全!”德王说道。
“皇儿啊,你不是一向对朝中的事情没有兴趣吗?朕知道你的性子,太仁慈,太厚道了,所以不适合去做这些事。”皇帝答道。
第一千二百零一回 逐条解析
“父皇,儿臣也想为国家效力,不求其它,只想让天下的人都看看,父皇的儿子,没有一个是不中用的!”德王言语诚恳地说道!
德王这么一说,皇帝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也许是德王身为皇长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已经成人的兄弟都在为国效力,而唯独他自己还是碌碌无为,这才心有所感了吧。
桓王自不必多少,征南闯北,为国家立下过不少战功,庆王虽然这次吃了大败仗,可毕竟也是自告奋勇前去御敌了,唯独一个德王,什么事都没他的。
“孩子,朕知道你的心思,你要是想做点事情,朕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件事,太复杂,你平时根本不关心这些,一时半会儿想顺利的接手,我怕你会误事啊。”皇帝劝道。
“父皇,儿臣一定会努力做好!其实儿臣也并非一无所知,还望父皇恕罪,其实儿臣私下里也一直在打听,现在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端倪了。”德王着急地说道。
“哦?你一直在暗中打探?”皇帝好奇地问道。
“是的,父皇!”德王回答完这一句之后,忽然间有些忐忑了。
这么直接告诉皇帝其实自己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是不是会给皇帝造成不好的印象?
会不会让皇帝觉得自己心机太重了?
当然,这些也都是齐赋教给他的,起初德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旦到了皇帝面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的波动还是很明显的。
“唉!”好半天之后,皇帝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把德王倒是吓了一大跳。
不过,紧接着,皇帝的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放心了下来。
“连一向不理朝政,恬淡自然的德王都开始关心朝廷之事了,这是朝廷的福气呀!”
听了这话,德王马上接着说道:“父皇夸奖了,以前儿臣实在是太懒散了。”
“不,你是朕的儿子,朕了解你,你不是懒散,你是看不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看不惯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勾心斗角,甚至看不管花花世界的尘嚣,对吧。”皇帝笑着说道。
“父皇,您不愧是皇帝……”德王这么说,也就等同于间接地承认了,自己确实是那么一种人。
“好,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你不妨说说,你对赵为贤潜逃案,和蒋达逃离案,有什么看法?”皇帝问道。
这时候,德王一边暗暗佩服了一番齐赋,然后,就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绪。
“对了,别跪着了,坐在那儿说。”皇帝用手指了指附近的一张椅子。
德王谢恩之后,就站起来坐了下去,接着便说道:“父皇,儿臣听闻,蒋达和赵为贤,是有亲戚关系的,这话,没错吧。”
“没错,是这么回事。”皇帝说道。
“父皇,既然是这样,那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蒋达的靠山是赵为贤,赵为贤要出事,所以蒋达就先跑了?”德王接着问道。
皇帝见德王这么说,便笑着说道:“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父皇,儿臣这么想,虽然赵为贤是蒋达的靠山,但是,本朝律法中并没有官员连坐之说,也就是说,就算赵为贤犯了大错,那又关蒋达什么事?他为何要跑呢?而且,还是赶在赵为贤之前就跑了,甚至连家中的很多东西,都没拿走。”德王接着说道。
“嗯,是这么回事,那你接着说。”皇帝这时候听的也有些入迷,看样子德王不是无的放矢,他还真是一直在关心着。
“父皇,儿臣大胆推测,这蒋达一定是帮着做了一件什么事,而这件事,是和赵为贤有关,或者说,是赵为贤指使他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德王接着说道。
说到这里,皇帝忽然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就坐了起来,两腿垂到床下,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番之后,便问道:“你的意思是,蒋达做了一件足以让他倒霉的错事,而这件事,是赵为贤指使他去做的,如果赵为贤没事,那自然能保他,可赵为贤自身难保之后,他害怕日后查出来无人替他开脱,所以就先跑了?”
“父皇英明!”德王笑着说了一句。
“不错,不错,很有道理!”皇帝喃喃自语道。
“父皇,刑部主事这个官职,可不算小,若是没有什么要命的事,蒋达怎么肯放弃这个位置呢?而且,他连家中的东西都没带就匆匆而离,显然,他走的十分焦急,所以儿臣断定,他一定是帮赵为贤做了什么能要他命的错事。”德王说道。
“嗯,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朕,看起来,你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啊!”皇帝赞许地说道。
“父皇,恳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没有二弟的勇猛,没有三弟的机智,但儿臣有一颗赤诚之心!”德王趁热打铁地说了一句。
也许是这最后一句话感染了皇帝,皇帝当即就答应了。
“好,那这两个案子,就由你一起来办吧,必要的时候,可以向朕单独回禀!”皇帝说道。
见皇帝答应了,德王高兴的不得了,连番跪谢一番之后,才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这个时候,他必须马上回去,回去找齐赋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
一回到德王府,德王一边急匆匆地朝书房走去,一边说道:“快,去把先生请来!”
不多时,齐赋就来到了德王的书房中。
一进门,他就看到德王正在亲自泡茶,茶香四溢,齐赋耸耸鼻子,眼睛不禁一阵发亮。
“这是什么大喜的事,让殿下把君山银叶都拿出来了!”齐赋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
“哈哈,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德王放下茶壶,笑着说道。
“来,先生快坐!”
“多谢殿下!”
“对了,刚刚咱们去雍门震家中喝喜酒,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德王笑着问道。
齐赋摇摇头道:“我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第一千二百零二回 密谋追人
“先生不觉得金驰有些太张狂了吗?”德王似乎是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殿下,金驰是个武林中人,张狂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齐赋答道。
“话虽如此,可是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用一些黄白之物来嚣张,本王总是觉得不太好。”德王淡淡地说道。
“殿下,这等小事,您还是别放在心里了,您是做大事的人,千万别在这种事上,消耗心神啊!”齐赋劝道。
“嗯,本王也就是随口说说,对了,还没告诉先生呢,有个好消息!”德王忽然放下茶杯,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
“什么好消息?殿下说来听听?”齐赋笑眯眯地问道。
“我按照先生的话,和父皇说了,父皇已经答应,赵为贤和蒋达的案子,都交给我来办!”德王兴奋地说道。
听到这话,齐赋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便端起茶杯说道:“恭贺殿下!”
“别,这全是仰仗先生的功劳!”德王客气地端起茶杯,然后两人就把茶给喝干净了。
“殿下,您没有说赵为贤和庆王殿下的事吧。”齐赋忽然问道。
“没有,哪能呢,那件事没有铁证之前,绝对不对能,甚至就算有了铁证,本王也不方便亲自说出来。”德王说道。
“那就好!”齐赋答道。
“先生都说了,现在是偃旗息鼓的时候,赵为贤和蒋达逃跑的事,不过只是关乎到朝廷的案子而已,可不比赵为贤和庆王的事,那可是关乎到是否牵连到外贼的。”德王低声说道。
齐赋点点头道:“殿下说的是,其实我也是担心这一点。”
“先生,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呢?”德王问道。
这,才是他最需要问的话。
齐赋想了想,然后说道:“先慢慢的查,借着查赵为贤的机会,先去一趟他的家中,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另外,之前赵为贤多多少少也和殿下您走动过,最好把这些事情也给弄干净,这不是怕什么,而是求个安稳。”
德王点点头道:“是个好办法,那然后呢?”
“然后,殿下就可以从蒋达那里入手,去刑部问问,看看前段时间,蒋达都办过那些案子,或者是,他都做过哪些可疑的事。”齐赋接着说道。
“嗯,先生的话有道理,您之前说了,蒋达一定是做了什么可以要他命的错事!”德王说道。
“没错,这个是肯定的,还有,殿下您还可以暗中布置人手,去找找蒋达,赵为贤当初位高权重,现在想躲起来不是难事,但是蒋达想躲的清静,可就难了,您别忘了,他可是拖家带口呢!”齐赋说道。
“哈哈,先生说的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赵为贤孤身一人是好躲,可是蒋达,就不那么容易了!”德王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中还闪过一丝阴翳。
“先生,那依您之见,我该安排人谁帮我找呢?”德王问道。
“这个您可以去找一些江湖人去办,这些江湖人大多路子广,成天在江湖上瞎混,找起人来,比咱们方便的多,而且,还不会声张!”
不得不说,齐赋这个想法,倒是和皇帝不谋而合了。
“江湖人……那找池中天怎么样?”德王问道。
“绝对不行!”齐赋笑着说道。
“为何?”
“如果我没猜错,恐怕皇上已经安排了池中天去找赵为贤了。”齐赋答道。
“哦?先生您这是怎么猜出来的!”德王十分不解地问道。
“明摆着,皇上比咱们更想找到他们,而池中天恰好来京城了,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想找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咱们都能想到,皇上更能想到,所以我推测,皇上肯定已经安排他了。”齐赋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确实不能找他了。”德王淡淡地说道。
“不过,我们可以找另外一个人。”齐赋笑着说道。
“谁?”
“烟云堂的金驰!”齐赋一改刚才沉稳地神色,脸上也开始有了一丝寒意。
说来也巧,这时候金驰还真就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一大早,许火阳就来雍门震家中传旨了,让池中天去一趟皇宫,其实许火阳最开始是去的他的大将军府,但是池中天没在,许火阳动动心思就知道,池中天在雍门震家里。
池中天接到圣旨之后,马上就去了皇宫,还是在御书房,皇帝召见了他。
“池爱卿,怎么样,在雍门太傅家喝喜酒,可喝痛快了?”皇帝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没有说什么正事,而是随便闲扯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臣喝的很痛快!”池中天笑着答道。
“朕可听说了,你可是大手笔,那百年昆仑雪莲可是个好东西,这太医院还有皇宫的药材库中,可都没有呀!”皇帝淡淡地说道。
池中天乍一听这话,还以为皇帝也动心了呢,便大方地说道:“皇上您说笑了,那些东西哪能入了您的眼,如果皇上有需要,臣可以给皇上送来!”
“不不不,池爱卿你误会了,朕可不是找你要东西,那东西是好,但是要的话,朕也会出钱买的,回头你看看,需要多少钱,朕买十个。”皇帝笑着说道。
这么一说,池中天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了。
这要是答应下来,是不是有些不给面子呢?
皇帝找你要东西,你还敢要钱?
可要是不答应,而非要白送的话,那昆仑雪莲,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去哪弄啊。
如此一番纠缠,倒是让他心里有些乱了。
皇帝似乎也看出来了,便赶紧说道:“池爱卿,你看你,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别放在心上,朕今天找你来,可是有正事的。”
“哦,皇上您请吩咐!”池中天答道。
这个时候,皇上又悄悄地观察了一下池中天,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来,但是很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池中天和赵为贤的事,根本就没关系?
第一千二百零三回 一番趣谈
可是,这个念头仅仅在皇帝的脑海中闪了一下之后,便马上消失了。
不管有没有关系,该查的还是要查,绝对不能有什么纰漏。
“上次朕和你说的,让你帮着找找赵为贤的事,你不会忘了吧。”皇帝笑着问道。
“皇上,臣怎么敢忘!”池中天说道。
“嗯,没忘就好,朕估摸着你也该走了,密旨和令牌都给你准备好了,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用到你的江湖恩怨中去。”皇帝不忘嘱咐道。
池中天淡淡一笑道:“皇上您尽管放心。”
“来人,把东西拿进来!”皇帝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很快,一个宦官就托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上面还蒙着一层黄色绸布,下面鼓鼓的,显然是有东西。
“这些东西,你拿去吧。”皇帝指了指说道。
池中天跪在地上将东西接了过来,然后就恭敬地放在了桌子上。
“尽快,朕可是很着急的。”皇帝笑着说道。
“皇上,您尽管放心!”池中天说道。
就在这时候,池中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还记得那次和北灵萱聊起来自己被人怀疑的事之后,北灵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把信主动交给官府来处理。
交给官府,不如直接交给皇帝多好?
如此一来,也可以看看皇帝的反应。
想到这里,池中天想起那两份信恰好就带在身上,本来是打算去交给刑部的,现在,不如就直接给皇帝算了。
“皇上,臣有一事,想向皇上回禀!”池中天忽然说道。
“哦?什么事?”皇帝问道。
“皇上,臣那天无意中回了一趟大将军府,但不料却有人送了一封奇怪的信给我。”说着,池中天就伸手入怀,将信摸了出来。
“这信上的意思,臣实在有些不太明白,而且之后,又送了一封,臣还是看不明白,想着这其中应该有什么缘由,所以特意想给皇上您看看。”池中天说道。
皇帝听了这话,眼神一闪,然后马上说道:“哦?什么奇怪的信,拿来给朕瞧瞧。”
说着,池中天就恭敬地走过去,双手将信捧了过去。
皇帝接过信之后,先是奇怪地看了池中天一眼,随后就将信给打开了。
简单看了一会儿之后,皇帝便问道:“这信是谁送的?”
“皇上,臣不知道。”池中天答道。
“看来是个认识你的人啊。”皇帝将信摊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
“皇上,臣觉得应该不是认识臣的。”池中天答道。
“哦?为何?”
“如果是认识的话,何必如此神秘,大大方方找人送信,至少也要留个名字吧,这样没头没尾的信,实在是奇怪!”池中天说道。
皇帝轻轻咳嗽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说不定是一个你很熟的人,觉得没有必要留名字,或者说,是一个前不久刚刚和你见过面并且被你救过的人,你看,人家这上面不是说多谢池大侠相救吗?”
池中天道:“皇上,这就是最奇怪的一点了,这段时间我没有救什么人啊,要说有的话,也只有一个人是我救的,他叫简怀,自从我救了之后就跟在我身边,如果想谢我,没必要弄这些玄虚吧。”
见池中天这么说,皇帝便答道:“哦,这样啊,那你也别太在意了,这可能是谁给错了吧。”
皇帝的这句话,可以说假的太明显看,这怎么可能是给错?
上面明明白白的是写的给池大侠,而且还是送到了神武龙扬卫大将军府,如果是巧合,那这种巧合可能真的千年不遇了。
“皇上,您看这件事我该如何处理?”池中天问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话,大可不必理会,权当一场闹剧好了。”皇帝笑着说道。
“那,皇上的意思是,臣大可不必理会?”池中天笑着问道。
“对,不必理会,你那么多正事等着你忙,这种小事,就不要再去管了。”皇帝笑着说道。
“好,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臣自当遵旨!”池中天说道。
“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东西都拿好,别丢了,丢了可是大罪!”皇帝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
“皇上您放心,一有消息,我就来告诉您!”池中天说道。
“嗯,有消息,你可以通过秘密渠道告诉朕,至于方法,都在密旨中了,你回去仔细的看看,那道密旨你要随身携带,一旦有需要,可以有权调动当地官府配合你。”皇帝说道。
“多谢皇上,臣告退!”
“等等!”皇上忽然叫住了他。
池中天一惊,赶紧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恭敬地问道:“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神武龙扬卫那里,你都好久没去了吧,该去看看了,你身为他们的大将军,总不露面也不是回事,另外,尊王已经告诉朕了,你小子,脾气是真够硬,这大将军是你说不想当就不当的?还把大印交出去,那是朕钦赐的,除了朕,任何人都无权收走你的大印!”
皇帝提起这件事,池中天登时神情一凛,这件事,还真被他忘在脑后了。
“皇上,臣只是觉得有愧!”池中天说道。
“胡说,你有什么有愧的,大印我让人放在里面了,收回去,别忘了,你可还答应了朕,要帮着朕,再去一趟西边的!”皇帝的语气很威严,但是面色,却很平和。
池中天长呼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头,然后说道:“皇上放心,只要是打外贼,臣当仁不让!”
“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去吧!”皇帝大手一挥,就让他离开了。
等到池中天走后,皇帝原本平和的面色,突然间变得阴冷起来,眼神也是一股寒意,就连一旁站立的那个宦官,都感到了一股压力。
“去吧孙统领给朕叫来!”皇帝语气阴冷地说道。
不多时,孙典就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
“孙典,你马上安排几个御前侍卫,要机灵点的,给朕盯紧了池中天!”皇帝说道。
第一千二百零四回 七分可疑
“啊!”
孙典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过来。
“怎么,你听不明白?”皇帝看孙典站在原地发呆,便催问了一句。
“皇上,臣听明白了,只是不明白皇上您此举是何意啊!”孙典多嘴问了一句,因为之前好像皇帝已经打消对池中天的怀疑了。
“如果朕猜的不错的话,那赵为贤逃跑一事,一定和他有关系!”皇帝说道。
“啊!”
这下子,孙典比刚才还要惊讶了。
“皇上,您查出来了?”孙典好奇地问道。
“倒是没有真凭实据,不过,他却很可疑,你来看看,这是什么!”皇帝说着,从御案上拿起两张纸,递了过去。
孙典接过来之后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这……这不是……”
“没错,就是那东西!”皇帝说道。
“皇上,这东西,您是从哪里得到的?”孙典皱着眉头问道。
“池中天拿来的。”皇帝答道。
“什么?池中天拿来的?皇上,这有点不对劲啊!”孙典摇摇头说道。
“不是有点不对劲,是很不对劲。”皇帝说完,就坐在了龙椅上。
“皇上,臣实在不明白,池中天为什么要把这些拿来给您。”孙典问道。
“这样,朕这么来说,赵为贤逃跑的那件事,和池中天是否有关系,无非就是两个答案,一个是有,一个是没有,对吗?”皇帝问道。
这么一问,孙典心里差点笑了一下,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不过,表面上,孙典还是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话,是的!”
“那么,假设有关系的话,那池中天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皇帝问道。
“会……会按照这上面说的去做。”孙典试探性地回答道。
“那会不会拿这些信,给朕看呢?”皇帝接着问道。
孙典一听,连连摇头道:“皇上,那绝对不可能啊,如果是那样,他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拿出来呢?”
“那好,假设那件事跟池中天没关系,那么他会如何对待呢?”皇帝又问道。
“会……会当成闹剧?或者说,私下里暗中查一查?”孙典答道。
“那,有没有必要拿给朕看呢?”皇上又问道。
孙典琢磨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应该……应该没有吧,如果他确实不知情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往深处想,再说了,上面称呼他为池大侠,这应该是他们江湖中惯用的称呼,他就算想找人帮忙查,也应该是找江湖上的,了不起也就找找官府帮忙了,何必向您说这件事呢?这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啊!”孙典说道。
“你说的很对,无论哪种结果,池中天都没有必要拿这东西给朕看,他这个人朕还是了解一些的,胆大心细,有些高傲,就算想找人帮忙,也绝对不会找到朕的头上,因此,朕在猜想,他可能是在欲盖弥彰!”皇帝语气坚定地说道。
“欲盖弥彰?皇上您的意思是?”孙典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们假设他确实参与了赵为贤逃跑之事,那么拿到这封信之后,觉得十分可疑,继而猜测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而他凑巧也知道,朕正在严查赵为贤这件事,那,会不会是他故意把这个拿出来给朕,借以撇清他自己的关系呢?”皇帝反问道。
孙典反复琢磨了一下皇帝的这句话,起初还觉得有些不理解,但是到最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的确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还真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皇上,臣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所以,你暗中派人盯着他,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皇帝吩咐道。
“皇上,既然您怀疑他,何必还这么麻烦,不如直接把他抓起来,交给刑部审问不就行了?”孙典说道。
皇帝听到这话,把手抬起来轻轻地挥动了一下后说道:“不可,此人非同一般,刚刚立下大功,而且在武林中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如果没有铁证,轻易动不得,再说了,朕刚刚给了他一块朕的令牌,还封他为巡察使,让他帮忙找赵为贤呢!”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孙典这下子可就疑惑了,这既然怀疑他了,为何还要委以重任?
“怎么,你觉得朕这么做不妥?”皇帝笑着问道。
孙典赶紧答道:“皇上恕罪,臣不敢!只是皇上,您一向教诲我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怀疑他,臣实在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还要用他。”
皇帝听了这话,哈哈一笑道:“之前朕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那些权力,但是刚刚,朕却觉得,这些权力给池中天,太合适不过了。”
“请皇上恕臣愚鲁!”孙典依旧没听明白。
“如果真是池中天救走的赵为贤,那么他和赵为贤之间,一定有一些暗中的联系,现在朕让他去找赵为贤,如果他能及时醒悟过来,那么,说不定他可以很顺利地把赵为贤找到,送到京城,此其一也,其二,即便他和赵为贤之间没什么联系,或者,他救走赵为贤仅仅是一些金钱利益的驱使话,那么如此一来,他就会陷入两难之地,当一个人陷入两难之地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朕还想用他,去西边帮着解决一些麻烦呢,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热衷,因此,朕就得给他下一剂猛药,等到他两难之时,朕再出手。”
皇帝说完这番话之后,孙典先是琢磨了好半天,最后才恍然醒悟过来,连连叫好,说不愧是皇上想出来的办法,确实堪称绝妙。
“当然了,朕现在虽然怀疑他七八成,但毕竟没有铁证,说不定……说不定他还真跟赵为贤逃跑的事没关系,不过就算那样,他也一定会卖力地帮朕寻找的,此人野心很大,称霸江湖应该是他的目标,所以他急于和朕搞好关系,哈哈,其实他就算和朕再亲密,朕也绝对不会出手帮他解决江湖事的。”皇帝笑呵呵地说道。
第一千二百零五回 饷银风波
“皇上圣明!”孙典赶紧说道。
“你去吧,先派人盯着,有动静随时回禀,让人多注意,看看他会不会去私下里见赵为贤,或者说,私下里去见一些朝廷的官员,总之,只要是可疑的,都要回禀!”皇帝吩咐道。
“皇上,池中天不是一般人,他武功高强,想让人盯着他,有难度啊。”孙典似乎有些担心地说道。
“难度是有,不过这件事也得去办,你挑几个身手不错的御前侍卫去吧,告诉他们,事情办好了,朕重重有赏!”皇帝说道。
见皇帝都这么说了,孙典也没办法了,只能答应了下来。
“把一切安排好了,尤其是消息的传递。”皇帝叮嘱道。
“是,皇上!”
“一定要保守秘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否则的话,灭九族!”
“皇上您放心!”
孙典从御书房出来之后,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这让人去盯着池中天,无异于去找死啊。
池中天是什么人,江湖顶尖高手,武功高的不得了,这样的人,谁有本事盯着他?而且,池中天性格高傲,万一知道了有人盯着他,一气之下杀了他们怎么办?
身为御前侍卫副统领,孙典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
御前侍卫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后才能成为御前侍卫的,每一个可以说都是花了大心血,派他们出去盯着池中天,万一要是出个意外,可真就回不来了。
但是没办法,皇帝已经下旨了,他能怎么办?
“唉,听天由命吧!”
孙典默默地念叨了一句,随后就快步离开了。
再说池中天,他离开皇宫之后,心情还是很愉快的,把信交给皇帝,想必已经洗脱了嫌疑了,再加上手中还新得到了一块令牌,以及一道密旨,更重要的是,神武龙扬卫大将军的官印也回来了,这真可以说是大喜的事。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池中天就想着,还是真得去神武龙扬卫的大营中,看看了。
他是一个人去的,谁也没打招呼。
到了玉泉谷之后,池中天发现这里也变了样子,山谷附近一块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现在已经搭建了几座石屋,旁边还有一士兵,拿着兵器,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
“什么人!”
恰好这时候,一个士兵听到了动静,便转过身喝问了一声。
“我!池中天!”
池中天说着话,就快步走了过来。
“哦,原来是将军!”几个士兵看到是池中天,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
刚走进没多久,池中天就看到了神武龙扬卫的副将左哲,正在指挥着十几个士兵,搬运一些麻袋呢。
“左将军!”池中天招呼了一声。
左哲愣了一下,然后回头一看,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原来是池将军!您可真是啊,这都多久没来看看了!”左哲说完,高兴地迎了上去。
池中天笑着说道:“最近事情太多,我这也是刚刚从皇上那里过来,顺便来看看大家!”
“你早就应该来了,这军中无主的日子可太多了,让我和黄将军都快应付不过来了。”左哲笑着说道。
“左将军,这是搬什么呢?”池中天指着那些一趟趟搬运沙袋的士兵问道。
“哦,这不是天冷嘛,我弄了一些沙石,准备弄几个灶台,到时候好让兄弟们在上面烤肉吃!”左哲笑呵呵地说道。
池中天一听,顿时莞尔一乐道:“看不出,左将军还挺会玩的嘛。”
“哎,大将军你可别笑话我了,咱这些人,苦着呢,平时也没个耍的,不给兄弟们找点乐子,他们就该憋坏了!”左哲说道。
“对了,黄参军呢?”池中天看了一圈,没看到黄武安,便问了一句。
“黄参军去兵部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军饷拖了很久都没发了,黄参军去兵部打探消息去了。”左哲说道。
“哦?军饷不发?这是怎么回事?”池中天疑惑地问道。
“咱们这支军队,没有任何归属,很神秘,所以兵部不吃这一套,就不想给发饷。”左哲解释道。
“没有归属?这话是什么意思?”池中天不禁很是好奇。
“是这样的,朝廷的军队就是东南西北四路大营,所有的军队都归属他们,也有例外,比如禁卫军,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就是咱们了。”左哲解释的并非很详细,但是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我明白了,那咱们的军饷还有补给都是怎么解决的?”池中天还是不太明白,因为之前倒是没听说过神武龙扬卫有欠发军饷的事情发生。
“一直都是从禁卫军中的军饷中调拨的,但这段时间禁卫军里的开销也很大,老路子是不行了,所以就只能去找兵部了,可兵部说连这支军队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发饷?”左哲说道。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支军队是直接由圣上调遣吗?”池中天有些不太高兴了。
“说了,但是兵部的人回话要有皇上的圣旨才行,但是这种事,我跟黄参军都没法去找皇上直接说,那不是添乱吗?”左哲答道。
“我去说!”池中天一听就急了,心说这欠军饷的事儿,怎么能发生。
“哎,将军你等等!”
眼看池中天要走,左哲马上就拽住了他,然后走到一边后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是有人故意给神武龙扬卫难堪,兵部的人还能不知道这军队是皇上亲自组建的?但是没用,人家表面上也没故意给你找麻烦,按律确实如此,你并非朝廷的正式军队,这饷银,兵部确实不该发。”
“也就是说,他们没背后使坏?”池中天问道。
“当然,故意使坏他们没这个胆子,但是这样明着来,反而不好办,就算皇上知道了,我猜想,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左哲答道。
“兵部……兵部我倒是有熟人,这样,我回头写封信,你让黄参军带着去一趟,问题应该就解决了。”池中天突然想到了雍门子狄。
第一千二百零六回 奉还令牌
雍门子狄就是兵部侍郎,应该可以解决这些事。
虽然池中天也有过去找皇帝的念头,但是想想又算了,别什么都去找皇帝,那样会显得自己这个大将军,很没用。
“哦?您在兵部有熟人?什么官职?”左哲赶紧问道。
一般他们这些将领,别说兵部了,在哪里都有几个熟人,但是,官职都不会很高,因为官场也有他的圈子,什么人和什么人交朋友,那也是不能乱套的,你一个普通的将领,想和职位高的人成为朋友,机会基本不大。
“兵部侍郎!”池中天答道。
“够了,这个位置的人,解决这些事,应该足够了!”左哲很兴奋地说道。
很快,池中天就写好了一封信,交给了左哲。
“唉,说来咱们也够苦的了,咱们这些人,太神秘了,除了咱们几个和皇帝之外,就没有外人知道这里的所在了,平时他们也不能随意外出,若是连军饷再发不下,那他们会很难过的。”池中天说道。
“是啊,早知道您有办法,我们也就不用那么着急了!”左哲笑呵呵地说道。
“有什么麻烦,你尽管告诉我,我这次一起解决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真的?”左哲眼睛一亮问道。
“真的!”池中天毅然地答道。
“什么都能解决?”左哲笑嘻嘻地问道。
“你应该相信我。”池中天淡淡地答道。
“那……您给弄几个女人来吧。”
“哎,池将军您别走啊,您再待一会儿和弟兄们见个面呀!”
望着快步离开的池中天,左哲还一阵纳闷呢。
池中天当然不会给他们弄女人来,那显然是违反军纪的。
离开玉泉谷之后,想着也没什么急事了,不如早点收拾收拾回歙州,这一趟来京城,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一条街上,就在他一边想事情一边走路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快点!别让他给跑啦!”
“啦啦啦,我是山大王!你们谁也抓不住我!”
“报告大王,他们在追咱们呀!”
池中天听到这稚嫩地声音,不禁笑了,看起来,孩子们很喜欢这样游戏。
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欢快地在街道上追逐着,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的还净是一些大人的话,唯独那稚嫩地声音,格外地引人注意。
就在这时候,一个孩子跑的太着急了,没太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池中天的身上。
“哎呦!”
这还把池中天吓了一跳,别看这些孩子小,但是跑的快,快速奔跑的时候撞过来,那力道也是不轻的。
不过,他撞的是池中天,所以池中天没事,他反而摔倒了。
“快起来,没摔着吧。”池中天慌忙蹲下身体,扶起了那个孩子。
这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穿了一件夹袄,脸上红通通的,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兴奋的。
池中天刚刚扶起这个孩子,结果这孩子连道谢一声都没有,撒腿就往前跑去,似乎刚刚摔倒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
看着前面活蹦乱跳的孩子们那么兴奋,池中天也忍不住开始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了,比起他们,自己小时候应该算是很孤单了,同龄玩伴几乎没有,除了一个傲霜雪。
小时候,池中天面对的,就是练武,记忆中最开心的事,也就是能跟着池远山,到北冥山中,打点野味了,看着池远山爬到树上摘野果子的情景,就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很快,那些孩子都跑没影了,池中天淡淡地笑了笑,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他眼角间不经意地瞥了一下,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块小牌子。
仔细一看,他就赶紧蹲下身捡了起来。
这牌子,正是尊王给他的那块令牌。
看到这令牌,池中天一下子想了起来,如今自己已经有了皇帝给的令牌,那尊王这块,自己也就没用了。
既然没用了,不如早点还回去,要不然的话一旦不小心丢了,又是麻烦。
可是当他想起要面对尊王的时候,不禁又有些犹豫了。
算了,给他东西而已,也未必非要见他。
想到这里,池中天就往尊王府走去了。
为了避免麻烦,他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后门处。
不知道为什么,尊王府好像有些很奇怪的样子,后门处的守卫以前有很多,可如今,就只有两个人了,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吊儿郎当地坐在门口的是石头上,在那里扯皮闲谈。
这太不正常了。
别忘了,这可是尊王府,守卫怎么如此松懈了?
带着疑问地神色,池中天慢慢地走了过去,然后问道:“请回禀一下,就说池中天求见幽兰郡主。”
那两个懒洋洋的守卫听到声音,抬着眼皮看了一眼,马上就飞快地站了起来。
“哎呀,原来是池将军!”尊王府的护卫,没有不认识池中天的。
“郡主在吗?”
“在,您稍微等一下!”说着,一个人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脚步声就传了过来,门被打开了,幽兰郡主出现在了池中天面前。
“参见郡主!”池中天恭敬地说道。
往常幽兰郡主看到池中天,都会叫他一声师父,也不算是戏谑了,但今天,幽兰郡主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哦,池将军啊,您有什么事?”
池中天愣了一下,看幽兰郡主的脸色,明显是对自己的到来很不高兴,这还真是奇怪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得罪她啊?
换句话说,就算想得罪也得有机会啊,这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得罪?
“是这样的,我有一样东西,还请郡主转交给王爷!”说着,池中天就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
幽兰郡主略微扫了一眼,然后就说道:“你还是自己交给父王吧。”
“郡主,我还有些急事,恐怕……”
“你自便吧。”
忽然间,幽兰郡主甩下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这么一来,不仅池中天疑惑了,连旁边的护卫,都开始迷糊了。
第一千二百零七回 佝偻背影
这个态度,不应该啊。
护卫急剧减少,幽兰郡主的冷漠态度,这些不寻常的景象,让池中天马上就断定,尊王府肯定出什么事了。
忽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马上想起来自己曾经亲手把尊王派去的杀手,交给了皇帝。
当初他之所以交给皇帝,首先是因为他心中的怒火无法消散,再其次,也是觉得以尊王和皇帝的关系,应该不会给尊王带来什么太大的麻烦。
可是,无论池中天在武林中如何叱咤风云,但在朝廷中,在官场上,他的的确确还是一个不折不扣地毛头小子,甚至可以说很不懂事。
难道说,那件事真的给尊王惹了麻烦了?
想到这里,池中天身上突然冒出一股寒意,他赶紧走过去说道:“能否通禀一下,我想见见王爷。”
“不用通禀,你要是想见的话,直接去吧,父王在御书房中摆棋谱呢。”
原来,幽兰郡主没有走远,就在附近,这句话,也是她说的。
得到了幽兰郡主的首肯,池中天就赶紧走了进去。
“池将军!”
在经过幽兰郡主身边的时候,幽兰郡主忽然叫住了他。
“郡主,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见我父王之前,我能不能找你说几句话?”幽兰郡主忽然问道。
池中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当然可以!”
“你随我来。”幽兰郡主见他答应了,便招呼他往一边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后花园中,这里,也是她以前经常来练武的地方。
走到一簇花丛附近后,幽兰郡主就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一朵盛开地鲜花问道:“都说池将军博学多才,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池中天只看了一眼,就笑着说道:“郡主,这是芹叶铁线莲,稀罕物。”
“果然名不虚传!”幽兰郡主见他一瞬间就回答了出来,便投过去一个赞许地眼神。
“郡主,你找我来,肯定不是来赏花的吧。”池中天笑着问道。
“当然,池将军,我想问问你,你和我父王之间,是不是闹出了什么误会?”幽兰郡主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池中天被问的猝不及防,一时间颇为尴尬。
“你不承认也好,这些瞒不过我,我不是小孩子,以往父王都很开朗,每天都乐呵呵的,认识你知道,隔三岔五就在我或者是旁人面前提起你,可是自打你们从南疆回来,你从父王这里离开之后,父王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地,每天都闷闷的,无论我怎么逗他,他都很难笑出来,连他最爱的围棋,也几乎不摸了,以往过百龄只要来,他都会缠着下上几个时辰,可是现在过百龄来,他连见也不见,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从他口中,听到过你的名字了。”幽兰郡主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朵芹叶铁线连,一边淡淡地说出了这番话,语调平和,不像是临时想起,倒像是憋了许久了。
这番话被池中天听到耳中,倒是有一番惊讶地感觉,他没想到幽兰郡主的心思,竟然这么缜密。
“郡主,此事,说来话长,我和王爷之间,确实闹了一些小误会。”池中天答道。
“恐怕不是小误会吧。”幽兰郡主说道。
池中天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郡主,有些事,说出来确实太麻烦了,不过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谁错谁对,已经不重要了,你能亲口承认,我也就少了一桩心事,你现在去看看父王吧,他这会儿兴致还不错,正在摆棋呢。”
“好,那郡主,我先去了。”
……
自从皇帝说了要让他去扬州养老之后,尊王原本就很烦闷的心,变得更加无奈了,雍门震的女儿出嫁,按理说他是肯定要去的,可无论雍门震怎么来请,他都是不去,而且还没有任何理由。
圣旨已经下来了,皇帝给足了他面子,只说是江南一带十分富饶,乃是国之重镇,要让尊王前去督查民情,但是朝中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只是一听就听出来了,这肯定是皇帝和尊王之间有什么事闹翻了,这哪是什么督查民情?这分明就是变相的贬谪罢了。
不过,总算名节还在,而且皇帝在退朝之后也私下和他又聊了几句,言谈中很是诚恳。
这些事,早几天就完了,池中天是肯定不会知道的。
明天,就该去扬州了,东西早都收拾好了,幽兰郡主纵然闷闷不乐,可现在毕竟还跟在父亲身边,所以她也就想开了一些。
尊王府的护卫,大部分都回到了禁卫军中,他们原本就是从禁卫军中调派出来的,而尊王去了扬州之后的护卫,皇帝则是派了一些御前侍卫前去充当,实在说不好是监视,还是保护。
不过,事已至此,多想又能有什么用?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扬州也算个好地方,自己去那里养老吧,无忧无虑的,也算是善终了。
想通这些,尊王的心情也就渐渐地好受了一些,越是临近关头,心情反而越能平静。
心情一旦有些好转,这棋瘾,马上就发作了。
找过百龄下棋是没心情了,还是自己摆摆棋谱吧。
此时此刻,尊王就坐在自己的书房中的椅子上,拿着一本古谱,一步一步的在摆呢。
可能是入神了,所以池中天在门口站了半天,他都不知道。
因为要走了,所以王府中的仆人们也少了许多,他们中大部分也都去准备一起前去扬州了,剩下的,也都被另行安置了。
“王爷!”
池中天看着尊王的背影,感觉明显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以前的尊王,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腰板永远是挺的直直的,但如今,他佝偻的却如此刺眼。
池中天刚刚喊出这两个字,尊王正要落在棋盘上的手陡然间停顿了一下,随之,腰板也颤抖了一下。
“嗒嗒”
连续几声响动传来,池中天知道,是棋子掉落在棋盘上还弹了几下的声音。
第一千二百零八回 棋中有意
尊王显然是听到了能让他心里震动的声音,才会如此失态。
随着尊王转过头,池中天心中也是颤抖不已。
算下来,也没有多少天没看到尊王,可是尊王如今真的老了,是彻底的老了。
“王爷……”看到尊王现在的样子,池中天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中,还夹杂着深深的悔意。
尊王显然也是愣了一下,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这一会儿,俩人谁都没有说话,更没有发现,幽兰郡主就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中天,你来了。”
最后,还是尊王先开口了。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可不知道为什么,池中天听在耳朵里,就是那么不舒服。
“王爷,您还好吗?”池中天犹犹豫豫地说着,就是没好意思踏进房门,至今还停留在门外。
尊王将手中的棋谱放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空座位说道:“既然来了,什么也别说,先杀一盘吧,好久没下棋了。”
池中天点点头,然后就走了进去。
坐到对面之后,两人就开始动手收棋子。
池中天发现,尊王收棋子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先来?”收完棋子之后,尊王先是动手摆好座子,紧接着就把白棋拽到了自己的手边。
“好。”池中天点点头答道。
很快,两人就你来我往地下了起来。
围棋又名木野狐,就是说这东西,就像是狐狸一样让人着迷,这不,两人一旦开始杀起来,就什么事都忘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
望着一块已经无法做活的黑棋,池中天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淡淡地说道:“王爷,我输了。”
尊王好像很投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指着棋盘,然后看着池中天说道:“你故意让我?”
“王爷何处此言?”池中天反问道。
尊王咳嗽了一声,用手指在棋盘上的某一个地方划了一下,然后说道:“布局的时候,我行棋太缓,中盘时全局实地已然不足,但你在大优的局面下,却要拼命追杀我一块眼位充足的棋,甚至不惜将这块棋放进你最大的实空中,最终导致被反杀,以你的水平,这种错误,不会出现。”尊王虽然看上去气色不佳,但是谈论起围棋来,还是条理清晰的很。
“王爷,我冲动了。”池中天淡淡地说道。
这句看似普通地“我冲动了”却让尊王为之一震,似乎,他明白了池中天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也明白他为什么要故意追杀自己的死棋。
“冲动是每个人都会有的,都不例外。”好半天之后,尊王才吐出了这么一句。
池中天默默地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摸出那块令牌,放到了桌子上。
“王爷,这个,还给您。”池中天说道。
尊王并没有觉得惊讶,瞄了一眼之后就说道:“是该还给我了,换句话说,就算你不还给我,它也帮不了你了。”
语气平和,但是却让池中天从字里行间中,听出了些许别的味道。
“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下旨,让我离开京城,去扬州养老了,明天,就该走了,你若是晚来一天,恐怕你我二人,连下这盘棋的机会都没有。”尊王说道。
“离开京城去扬州?为什么!”池中天吃惊地问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尊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
“王爷,我……我怎么知道?”池中天似乎一下子没明白。
“中天,你我之间,无论是误会也好,还是仇恨也好,现在终究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有些事情,你也别问的太清楚,我呢,也不想说的太多。”尊王答道。
从尊王对他的称呼上来看,他对池中天,是没有恨意的。
可是池中天却有悔意,因为他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尊王之所以让皇帝给弄到扬州养老,多半是自己让尊王派杀手刺杀庆王的事让皇帝知道了有关。
池中天就是再傻,他也知道京城才是朝廷的中心,只有你在京城当官,才能证明你的仕途大有前途,才能证明你的权利,不容小觑。
可一旦离开京城,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尊王这种,本来他就只有一个王爵在身,并无实权,之所以能在朝中呼风唤雨,一是凭借他和皇帝的关系,再来,也是凭借他积攒下的那些人脉。
可如今,恐怕他和皇帝的关系,已经无法再去描述了,至于人脉……离开京城,人脉即便还在,又有何用?
“王爷,我对不起你。”池中天想到这些,心中的痛楚越来越大,到最后,实在受不了的他,只有跪下了。
看着池中天跪下,尊王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去搀扶他。
“你能从一个江湖中人,进入朝廷,并且博得皇上的信赖,我对你的帮助,是最大的,我借给你的那块令牌,也肯定帮你解决了不少麻烦,你这一拜,就当是你对我的回报吧。”
说完,尊王用手把棋盘上的棋子扫到了一边,在上面噼里啪啦地用棋子拍了一阵,随后,便站起来说道:“中天,好自为之,无论何时,别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说完这句话,尊王就走出了屋子。
池中天的眼中,已经溢出了泪水,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冲动,给尊王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回想当初第一次见尊王的时候,尊王给自己令牌,自己用那令牌解决麻烦的时候,以及后来在皇帝面前举荐自己的时候,还有……还有数不清的还有。
“王爷,我对不起你呀!”
抛去他刺杀庆王的事不说,其实尊王真的算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更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可就是这样一个王爷,却被自己,害到了这般田地,当然,池中天并不知道皇帝其实已经给尊王留足了面子,如果知道的话,兴许,他的心里会稍微好受一些吧。
第一千二百零九回 独飞天鹅
怪不得幽兰郡主说最近尊王总是闷闷不乐,怪不得现在的尊王,一下子苍老了那么多。
人性,为何如此复杂?
池中天即便到现在,也无法把那个第一次和自己下棋时候乐呵呵的尊王,和那个为了谋夺太子而派杀手杀人的尊王,联想到一起。
人性的反差,怎么会如此之大?人之初,不是性本善吗?
可惜,人性中千万别掺杂太大熏心的利益,否则,人性,就无法预测了。
等到池中天泪眼模糊地抬起头来的时候,尊王早已不见了身影。
他知道,也许自己和尊王之间的友谊,从此之后,就不存在了。
好半天之后,他才站了起来,擦了擦眼睛,就准备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瞥了棋盘一眼,这一瞥不要紧,他的脚步,马上就停下来。
棋盘上,一半都是堆积的乱七八糟的棋子,而另一半,则是摆了一道题目。
这是一道死活题。
而且池中天认出来了,这道死活题是有来历的,是很出名的。
它的名字,叫独飞天鹅势。
尊王摆下这个题目,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独飞天鹅……独飞天鹅。”
池中天默默念叨着,这尊王是想说,从此之后,他就是一个孤独的老人,独自飞向远方了吗?
不会的,他还有个女儿,幽兰郡主,是一定会陪着他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和父王,还能做朋友。”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郡主,我对不起王爷。”池中天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现在也知道了,幽兰郡主其实对自己是没什么成见的,之所以冷淡了一些,也许也是因为被尊王的情绪给影响了吧。
“你们的事,我一个女子家,也不便多问,总之,我希望你能和父王和好,因为过不了多少时间,他身边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幽兰郡主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池中天赶紧稳了稳情绪,焦急地问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被皇上安排好了婚事,要不了一阵子,我就会嫁到孔家了。”
“啊!”
池中天终于明白,尊王为什么摆了一个独飞天鹅势了。
如果不是今天心血来潮,想来归还令牌的话,池中天可能会很久都不知道尊王身上发生的事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郡主,你放心,我会的。”池中天答道。
“池将军,你是个英雄,是个好汉,你和那些混官场的人不一样,他们的承诺,犹如儿戏,而你的承诺,在我看来,重于泰山!”
幽兰郡主的一句话,不仅表露了自己对池中天的欣赏,同时,也牢牢地将一顶帽子,戴在了池中天的头上,让他扔不得,摘不得。
“郡主,你们明日何时动身?”池中天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巳时动身。”幽兰郡主答道。
“走哪条路?”池中天接着问道。
“走南门,沿着官道走。”
“好,明天,我会去送你们!”
丢下这句话之后,池中天就大步离开了。
出了尊王府之后,池中天的心一下子变得很乱,乱的让他难受,让他心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心乱如麻,不是什么好兆头。
本来想着赶快离开京城,但是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了。
回到雍门震家中之后,他就一直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晚上戌时的时候,他离开了屋子,先是去跟雍门震以及雍门子狄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叫上北灵萱,离开了雍门府。
出门的时候,雍门子狄还不停地挽留,说什么还要单独请他们喝酒之类的话,不过都让池中天谢绝了,只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雍门子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池中天的脸色上已经看了出来,池中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过,既然池中天没有开口主动说,那他自然也就不便多问了。
送走池中天之后,雍门子狄正要回房,却发现雍门震就站在院子中间。
“爹,您怎么不回屋里,这里太冷了。”雍门子狄劝道。
雍门震道:“唉,雨晗这么一走,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每一个女儿嫁出去之后的那几天,都是当父母最难熬的几天。
整天在自己面前咿咿呀呀地可爱女儿,掌上明珠,就这么乍一下离开了家,当父母的,如何能受得了。
别说雍门震了,就连雍门子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是啊,小妹一走,我都觉得咱们家里,太清静了。”
“算了,嫁出去就嫁出去吧,女儿家,早晚都要嫁人,不管如何,以后龙家的人,是要跟咱们站一起了。”雍门震望着远处说道。
“爹,那个龙江城府太深,我真怕小妹会受委屈。”雍门子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男人有城府,不是坏事,以后再说吧,有龙云在,龙江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雍门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从话里的意思能听出来,他还是有一丝隐隐约约地担心了。
难道说女儿真的突然这么一离开,而刺激到了他?
“对了,爹,你看池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雍门子狄怕再谈起雍门雨晗,雍门震会更伤心,索性就换了个话题。
“心事还不少呢,不过这样也好,这几天咱们肯定还得忙活,他走了,咱们也就省了不少心。”雍门震说道。
“爹说的是,就算池兄继续留下来,咱们也没法招待好他。”雍门子狄笑着说道。
“要我说,你也别总这么轻松了,按说应该是你这个当哥哥的先成亲才对,现在被你妹妹抢了先,你也得抓紧一些了。”雍门震说道。
“爹,我知道。”
像雍门子狄这种人,在自己的父亲谈起这样的事的时候,是不会拘束,更不会不好意思的。
“你别光嘴上说知道,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我可告诉你,张素你是不要想了,她算个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说出去让人笑话死!”雍门震不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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