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冒死劝谏


  池中天听到皇帝的这句话,心里猛然打了个哆嗦。
  如果皇帝已经下旨不准宣扬此事的话,那池中天明明没有在朝堂上,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显而易见,肯定是有人告诉的。
  那又会是谁呢?
  池中天相信,以皇帝的头脑来说,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雍门震了。
  因为在朝中的官员中,池中天和雍门子狄一家关系很好,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当初引荐池中天,雍门震也出了很大的力气。
  想到这里,池中天马上暗怪自己多嘴了,早知道,应该事先问清楚。
  “池爱卿,能告诉朕,是谁告诉你的吗?”皇帝笑着问道。
  当皇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池中天想着自己若是说假话的话,恐怕会更麻烦,倒不如直接说了就算了。
  “回皇上的话,是臣在雍门太傅家中做客,无意中听到的。”
  这个回答,首先是强调了并非是雍门震刻意告诉他的,另外,也不算是说假话,因为池中天确实是从雍门震的口中得知的。
  “池爱卿,雍门太傅是朕的老臣了,朕比了解自己都了解他,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无意中听到的。”皇帝说道。
  没等池中天接话,皇帝又说道:“朕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赶紧去处理你江湖上的事吧,怎么,去看过神武龙扬卫的人了?”
  “回皇上的话,臣看过了。”池中天答道。
  “看过了,就回去吧。”皇帝说道。
  显然,皇帝还是没打算给池中天说话的机会,起码是不想给他说出他想说的话。
  只不过,既然来了,池中天当然不会空手回去,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搏一搏。
  “皇上!臣有一言,不吐不快!”池中天朗声说道。
  这个时候,皇帝的眼神中忽然放出一丝精光,看不出这精光的背后,隐藏的是愤怒还是无奈。
  “你说吧。”皇帝似乎是在暗中调息一般,好半天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句。
  “皇上,请您饶恕吕桂和李广二位将军的死罪!”池中天壮着胆子说道。
  皇帝仿佛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池中天话音刚落,皇帝马上就反问道:“那你给朕一个理由,为什么要饶了他们?”
  “他们罪不至死,而且在璃江城中,他们也是奋勇杀敌的先锋啊!”池中天说道。
  “罪不至死……哼哼,他们身为将领,奋勇杀敌乃是本分,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身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皇帝说道。
  “他们两人身为军中副将,没有及时看出敌军的阴谋,致使主帅被俘,怎么是罪不至死?”皇帝又说了一句。
  池中天说道:“皇上,臣给皇上的文书,皇上不是没有看,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真切切的,这件事,跟那两位将军没关系啊!”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站起来绕过桌子,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如果不是他们的错,难道是主帅的错?”
  皇帝这么一问,池中天马上傻眼了,好像这句话,还真的很难回答。
  如果说不是,那就摆明了吕桂和李广有罪,可如果说是,当着皇帝的面说庆王的不是,这……池中天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的话,皇帝问话的技巧,非同一般,无论池中天怎么说什么,皇帝绝对不会正面去回答你,而是不停地从各个地方开始往关键的地方绕,而且还净是将一些你无法回答的问题抛出来,即便这个问题与这件事的重点无关,那他也要问,因为只要你回答不出来,那你就是理亏了。
  “池爱卿,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懂,记住朕的话,朕用你,是让你替朕去统帅一支强大的军队,至于朝廷中的事,你还是不要参与了,你一个武林中人,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
  池中天一急,马上说道:“皇上!庆王被贼人抓走,这件事绝对不能怪吕桂和李广两位将军,只能说敌人太残酷了,而且,臣相信皇上也能猜出来,这敌人中,一定有耳目在……”
  “池中天!”
  没等池中天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皇上忽然大喝一声,制止了他。
  “池中天,当时庆王准备出城的时候,所有的将领非但没有在那里保护他,反而都去了城门前与敌军激战!敌军之所以城内城外一起发难,明显是要用调虎离山之计,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你说该杀不该杀!”
  皇帝怒声说道。
  这个时候,池中天一下子愣了。
  自己的文书中,好像并没有写出庆王被抓的详细过程,甚至连自己本身,也只是听吕桂草草地说了几句。
  可是,皇帝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么一来,池中天不好说话了,确实,吕桂在城门前与敌军激战,尚情有可原,可是李广以及其他的将领,为什么要全都去呢?
  他们明明知道庆王不会统兵,怎么也得留下几个得力的将领指挥那些卫队啊。
  想着想着,池中天不敢再想了,因为再想下去,池中天就觉得是自己把吕桂和李广给害死的。
  “池中天,你胆子越来越大的,朕让你离开京城,你不听,竟然还敢在皇宫中大打出手,你知道不知道,就这两条罪名,哪个都能让你死上一百回!”皇帝看着不说话的池中天,口中又说了一句。
  池中天苦笑一声,无力地答道:“皇上,这次的事情,太复杂了,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有错就可以解决的,臣还是恳请皇上,暂且先饶了那两人的性命,等此事查清之后,皇上再做定夺。”
  “没这个必要了,朕的圣旨已经下了,刑部也已经接到了旨意,天子口中,从无戏言,此事,你不必再说了。”皇帝话一说完,就甩甩袖子从侧门走了过去,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做自己该做的事。”


第七百零一回 下跪求情
  “皇上!”池中天心有不甘地再一次喊了出来,只不过等到他抬头的时候,皇帝早就没了人影了。
  “池大将军,请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龙云出现在了池中天的身后。
  池中天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叹着气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心里竟然莫名了有了一丝悲哀,不知道是因为吕桂和李广有些冤枉,还是说因为皇帝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龙云带着池中天一路朝外面走去,走到刚才和那些禁卫军发生冲突的内宫门时,迎面却走来一个人,一边走还一边喊道:“中天!”
  这个称呼,池中天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王爷!”
  走过来的这个人,正是被雍门子狄紧急找来的尊王。
  “下官参见王爷!”龙云跪倒在地说道。
  “龙将军免礼。”尊王一边跟龙云打了个招呼,一边就拽着池中天往外走。
  “你这小子,也太冲动了,怎么能来找皇上问这个事情!”尊王压低了声音说道。
  “王爷……我……”池中天这时候似乎很是委屈,脸上也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神色。
  尊王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什么都别说,跟我走。”
  池中天点点头,随即就跟着尊王朝皇宫外走去。
  到了外面,就看到一辆华丽地马车等在那里,尊王就叫着池中天和他一起坐上马车,然后就朝着尊王府而去。
  到了尊王府之后,尊王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池中天带到了书房中,一进门,尊王就用一种嗔怪地口气责怪道:“你呀,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刚刚听说,怎么,你还和禁军动手了?”
  池中天点头道:“那些禁军太过狂妄,竟然敢指着我的鼻子叫骂,我不过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尊王不置可否地说道:“那些禁军,都是皇上的亲兵,有些狂妄之气也是正常的,你教训一下也好,只是如果从公理上来说,你这可是有谋反之心的大罪啊。”
  池中天冷哼一声道:“我不懂什么是谋反,我只懂得,有人敢这样对我,我一定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尊王看着池中天这副打死不认错的嘴脸,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行了,你这脾气得改一改,你可以对任何人无法无天,但是对皇上不行,因为那是一国之君,王道之裁,如果每个人有点本事就可以蔑视皇权,那这个国家,还不乱套了。”
  尊王这番大道理,池中天不是听不懂,而是根本不想听。
  “王爷,事情的始末原委,您都知道了吧。”池中天话锋一转,转而问道。
  “清楚了。”尊王答道。
  “那您说句公道话,吕桂和李广两人,是不是不该死?”池中天问道。
  尊王笑了笑,然后坐在椅子上说道:“不该死,也该死。”
  池中天愣了一下,好像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您这句话是何意?”池中天问道。
  “说他们不该死,是因为这件事,确实错不在他们,庆王身为主帅,自应当运筹帷幄才是,哪有出了大事,主帅没责任,反而要手下的将领担罪的?”
  “王爷!”能从尊王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池中天觉得还是很感动的。
  “但是,说他们该死,那是因为主帅恰恰是庆王,是皇子,是关乎到整个天下的颜面的,如果让人知道我堂堂天朝的皇子竟然被一些乱贼所劫走,这对天朝的影响,将是巨大的,往轻了说,一些番邦小国的连年进贡,可能就会逐步减少,往重了说,也许就会有一些小国,联起手来给咱们找麻烦,所以,为了维护朝廷的面子,吕桂和李广,必须死。”
  尊王的这番话,和雍门震说的如出一辙。
  看起来,他们这些久居官场中的人,思维和池中天这种人,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池中天看来,一个人是不是该死,是不是有罪,那就直接看这个人的表现就可以了,可现在出现的这种局面,完全颠覆了池中天对以往的认知,这个人犯错不犯错,仿佛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不能保住一个更重要的人。
  “王爷,我求求您,能不能帮着说句话,救救他们两人!”池中天哀求道。
  “中天,你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很好,所以我也没拿你当外人,要是别的事,不用你求我,本王只要能办,一定给你办了,但这件事,本王爱莫能助。”尊王微微说道。
  “王爷,连您都没这个面子?”池中天似乎不相信。
  “不是我,这个世上,恐怕没人能有这个面子,朝廷的颜面,大于一切。”尊王说道。
  眼看尊王也无能为力,池中天终于有了一丝心慌的感觉,他眼前总是浮现吕桂一个人站在城楼上镇定自若地指挥,在城外与敌军浴血奋战,在回到京城的时候,哀求自己能替他手下的士兵美言几句的场景。
  “王爷,我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除了我的爹娘和皇上之外,我从没给任何人主动下跪过,这一次,我求您!”
  说完,池中天突然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尊王位高权重,平时里跪在他面前的人数不胜数,甚至有的人想跪,还没这个机会。
  照这么说来,尊王见到一个人跪在他面前,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可是,当他听完池中天的话,再看到池中天的举动时,他忽然有些心颤的感觉。
  是啊,池中天在武林中是什么地位?
  而且,池中天的武功,尊王也不是不清楚,一个池中天,打的上百个禁军满地找牙,还真不是吹的。
  就这样一个在武林中声名大振的人,就这么为了两个普普通通,刚认识不久,甚至都说不上是朋友的人,下跪求情。
  换句话说,这还是他亲自去求了皇上,碰了壁之后,依旧不死心的下跪。
  “中天,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这可能是尊王头一次这么激动地想让一个跪在他面前的人起来。


第七百零二回 死囚探视
  池中天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可依旧在哀求。
  “王爷,求求您,他们都是好的将领,他们一直恪职尽守,他们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求求您,您就去劝劝皇上吧!”
  “你先起来,先起来,孩子,别跪着。”尊王这一刻,已经有些把池中天当成自己比较亲密的晚辈来看待了。
  池中天被尊王拽了一下,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中天,不是我不帮你,可是道理我刚才都跟你说了,你都不知道,是雍门震的儿子刚才火急火燎地来找我,说你可能要闯祸,我这才马不停蹄地去了皇宫,你就别再搀和这事了。”尊王耐着性子劝道。
  “不,王爷!就算死,也不应该是他们俩死!”池中天忽然愤恨地说道。
  “那应该谁死?”尊王好奇地问道。
  “要死,也应该是军中主帅去死,他干的那些事,才是真正的该死!”池中天脱口而出道。
  “哎!”尊王突然上前,一把捂住了池中天的嘴巴,然后扭头看了看外面,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后,才放下了手掌,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家伙,什么都敢说,你找死啊!”
  “王爷!”
  “好了,我也不瞒你了,要说救这两人,也有办法。”尊王无奈地说道。
  “什么办法!”池中天惊喜地问道。
  “在他们俩被砍头之前,把庆王救出来,他俩的命就能保住!”
  尊王这句话一说,池中天心里刚刚燃起的一点喜悦瞬间就被扑灭了,还有几天他俩就要被问斩了,这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救出尊王,就连璃江城都到不了,这不跟没说是一样的吗?
  “王爷,您这跟没说是一样的。”池中天摇头道。
  “给你几天的时间你能救出来?”尊王突然问道。
  听到这个,池中天有些没反应过来。
  “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池中天问道。
  “你别管我什么意思,你就说给你几天的时间,你能把人救出来。”尊王接着问道。
  要救出庆王,池中天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先不说别的,南疆那里地方偏远,鬼知道扶羽圣教的人把庆王藏在什么地方,而且,南疆一带,应该快接近扶羽圣教的老巢了,在那地方行事,不仅危险性很大,而且还什么消息都没法得知。
  要是能知道庆王在哪里,池中天大可以带着寒叶谷的得力弟子,以及众多的冥叶去救人,可如果不知道的话,就是把天下十大高手都凑齐,也是无济于事。
  “王爷,我没这个本事,我连人被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救人。”池中天坦率地说道。
  尊王对这个回答,倒是并不奇怪,相反,如果池中天说他能救人的话,尊王可能心里就会改变对池中天的看法了。
  “我当然知道你没这个本事,而且也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尊王说道。
  “王爷,难道吕桂和李广二人,一定要死?”池中天颤抖着问道。
  “必须死。”尊王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一句。
  听到这三个字,池中天已经绝望了。
  如果连尊王都没法去求情的事,那找谁都不会管用了。
  很快,书房里就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中。
  池中天低着头,半靠在椅子上,双眼微微闭着。
  尊王则是坐在椅子上,后背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池中天。
  “王爷,我能去看看他们两人吗?”池中天突然打破了沉默说道。
  尊王愣了一下,心里琢磨了半天,最终可能实在是不忍心再拒绝池中天了,便点头道:“行,本王这就去安排。”
  尊王的办事效率很高,当然,也跟尊王的地位有关,反正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池中天就来到了刑部的大牢外。
  来接池中天的,可能是大牢的一个牢头,他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因此什么也没问,直接就带着池中天往死囚牢中走去。
  死囚牢在大牢的最里面,里外有三道门,每一道门外都有重病把手,防范甚是森严。
  这个牢头一路走过去,畅通无阻,每到一道门前的时候,守门的人连问都不问,直接就给开锁开门。
  走了一会儿之后,池中天渐渐觉得有些潮湿了,而且鼻子里还闻到了一股子霉味,耳边还有滴答的水声。
  死囚牢每一个囚笼,都是用精铁浇灌而铸的,空间不大,每一个囚笼里关的人也不多,身上都穿着红颜色的衣服。
  一般的囚犯,穿的都是白颜色的,唯独死囚,一定是红颜色的,这也是大牢里的囚犯,一看到红色衣服,就浑身打颤的原因。
  一直走到尽头之后,池中天才借着微弱地灯光,看到了右侧一座牢笼中,席地而坐着两个人。
  “就是这里了,您尽管在这里和他们说话,什么时候您说完了,就叫我。”
  这个牢头好像很尊重池中天,说完之后,便留下了两盏灯,紧接着就往回走了,顺便还将周围站着的几个狱卒给招呼走了。
  “二位将军。”池中天站在囚笼外面,低声叫了一句。
  坐在里面的两个人,听到动静之后,都睁开了双眼。
  “池将军!”
  坐在左侧的,正是吕桂,此刻他早就没了那在城楼上临危不惧地大将风采,头发虽然还不算太乱,但是脸色已经苍白了许多,旁边的李广也好不到哪去。
  “吕将军,李将军!”
  池中天喊了两个人的名字之后,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池大将军!怎么样,你有没有替璃江城的那些士兵们说几句好话?皇上没有为难他们吧!”吕桂双手扶着牢笼的铁栏杆,语速飞快地问道。
  池中天咬了咬牙,强忍着悲痛说道:“吕将军,你就别担心他们了,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听到池中天的话,吕桂似乎放心了许多,他哈哈一笑道:“那就好,我自打进了这里,就一直担心这事。”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李广忽然问道:“池将军,那天在朝堂上,我怎么没看到你?”


第七百零三回 怀疑误会
  李广冷不丁地问出这句话,池中天马上就觉得不太好回答。
  “是啊,池大将军,咱们不是说好朝中见的吗?”吕桂不知道是刚想起来,还是故意随着李广说。
  “二位将军,是这样的,我……我在那晚咱们分别之后,就去找了皇上。”池中天说道。
  “啊?你去找皇上了?”吕桂惊讶地问道。
  “嗯。”
  “那你是不是把事情都告诉皇上了?”吕桂接着问道。
  “是,我是想把事情先提前告诉皇上,免得皇上突然知道了,不好接受,再大发雷霆。”池中天说道。
  吕桂和李广听完池中天的话,都用奇怪地眼神互相望了一眼。
  “池将军,若是圣上早就知道,那为何不早就下令抓我们,而是今天在朝堂上突然要处斩我们两人?”李广用疑惑地语气问道。
  对于这个,池中天也没法跟他解释。
  想了想,池中天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最好。
  于是,他就把自己当时的想法,以及和皇上说的话,都告诉了这两人。
  “二位将军,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也很难过,你们放心,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置之不理。”池中天说完事情经过之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池将军,你既然要去和皇上说,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们!”李广忽然说道。
  看着李广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池中天一下子就没反应过来,还跟着说道:“当时,我还没想好。”
  “所以,事后你就去和皇上告状了?”李广语气阴森地说道。
  “告状?李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池中天被李广的话给吓了一跳。
  “废话,你若是不去告状!圣上为什么要处斩我们?本来,我和吕将军还在盘算,是不是我们不该一上来就说出庆王被劫的事情,但是如果按照你说的,你已经提前告诉皇上了,那皇上为什么还那么震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么就是你根本没去说,要么就是你去说的时候,其实是在给我们告状!”
  李广一番话说完,旁边的吕桂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就是双手抓着栏杆不停地叹息。
  “李将军!天日可见,我池中天绝对没有加害二位之心啊!”池中天听了李广的话,顿时心里开始焦急万分,这不明摆着说池中天故意要把他们俩往死里整?
  “天日可见?好,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答应了去朝堂上一起上奏,而事后你却没去?为什么你已经事先告诉了皇上,而皇上却好像刚刚得知一般?你解释解释!我倒是要听听看!”李广接着说道。
  “我……”池中天张开嘴想辩驳,可一下子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啊,自己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去的,可是那晚皇帝已经说了,不让他插手,而且当时池中天看皇帝的表情和心情,都似乎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另外,自己确实已经事先和皇帝说明了一切,皇帝如果真要抓人杀人,那也许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早朝中在说?
  没法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怎么,说不出来了?”李广看着哑口无言的池中天,心里似乎认准了这件事是池中天在背后捣鬼。
  “李将军,个中缘由可能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我真的没有想害你的意思,你们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池中天反问道。
  的确,李广和吕桂两人,不管死活,似乎都和池中天没什么直接的联系,因为他们既没有仇,彼此之间也没有利害关系。
  “那谁知道,居心叵测这句话你难道不懂吗?”李广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之所以事先去告诉皇上,就是怕皇上在朝堂上一下子知道以后,会接受不了,更会对二位将军不利,至于我没上朝,是因为皇上已经不让在插手此事,而是让我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池中天说道。
  “不让你插手?不让你插手你现在来这死囚牢干什么?看我们笑话!”李广抬高声音说道。
  “我是想来看看二位。”池中天低声答道。
  “是皇上让你来的?”李广问道。
  “不是,皇上不知道我来。”池中天不知道李广究竟想问什么。
  “哦,皇上之前让你不要去朝堂上替我们说好话,你就听话了,现在不让你插手这件事,你反而不听了,哎呦,这怎么这么乱啊,池大将军!您到底是想干什么?”
  李广这么一说,池中天先是回味了一下,然后便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李!”一直默不作声的吕桂突然开口了。
  “老李,你别总是这么说,池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死了,他有什么好处?”
  “哼,老吕,你可想错了,我想起来了,那一次我去靖县要补给的时候,就遇到了他,当时我不认识他是谁,可能有些无礼冒犯了,是不是盘算着报复我啊?”
  一听这话,池中天马上回答道:“李将军!我池某人从来不做这等背地害人的勾当,我若是真想报复你,用的着这么麻烦?”
  “呦呵!看出来了,池大将军武功盖世,想杀死我这样的,还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啊。”李广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
  “好了好了!”吕桂突然暴喝了一声。
  “老李,咱们的命都要没了,你还在这有心思逗嘴!有这力气,还是省着点吧!别到了黄泉路上的时候,你光累得走不动路!”
  说完这话,吕桂便松开了铁栏,慢慢地回到刚才坐的地方,继续席地而坐。
  “吕将军,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池中天说道。
  “算了吧,你以为我们怕死啊?那你就错了,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死了几十次的人了,不差这一次,再说了,没死在外人手里,便宜了。”李广说完之后,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坐下,再不说话。
  眼看李广心里认定自己从中作祟,而吕桂也是半信半疑的,池中天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再说的了。


第七百零四回 顺访金驰
  满怀心事地从大牢中走出来之后,池中天的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本来是想去看望看望他们二人,没想到李广竟然心里会这么想。
  池中天还从来没被人冤枉过,这可以说是第一次,马上就让他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痛苦,甚至比用刀子扎上几刀还难受,用刀子扎,伤的不过是皮肉,可这样冤枉了,伤的是心。
  不知不觉的,池中天就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到了黑夜,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还是去金驰那里坐坐吧。
  反正自己倒是一直打算去看看他的。
  凭着记忆,池中天来到了烟云堂的大门外,上一次来,还是池中天第一次到京城的时候来的,虽然京城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了,但却一直没有时间去金驰那里看看。
  “什么人,烟云堂禁地,不得擅闯!”
  池中天正在门前想事的时候,门外的护卫走上前来盘问道。
  “在下池中天,特来拜会金掌门!”池中天说道。
  “池中天?池庄主?”
  自从上次齐云山一战,池中天生擒陆醉柳,逼退孤傲云之后,他的大名就已经远播江湖了,只是他自己没感觉到而已。
  “正是在下。”池中天笑着答道。
  “池庄主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
  很快,这个护卫就飞快地跑了回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池中天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
  “池大庄主,真是稀客啊!”
  这中气十足,苍老而又透着豪劲的声音,一听就是金驰的。
  “金伯父!”
  池中天并没有因为自己成名而改变对金驰的称呼,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马上让金驰心情大好。
  “池庄主客气,太客气了,哈哈!”
  金驰走到池中天面前,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笑着说道。
  “伯父你才真是客气,叫我名字就好。”池中天说道。
  “实话说,我已经猜到你会来了。”金驰略带神秘地说道。
  “哦?金伯父已经有未卜先知的神功了?”池中天笑道。
  “哈哈,来来,快进来,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很快,金驰就带着池中天来到了会客厅,池中天一进门,就看到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几道菜肴,而且碗筷明显是刚刚还在用的,怪不得金驰刚才耽搁了一下才出门,原来是正在吃饭。
  “啊,伯父在用饭啊,小侄真是打扰了。”池中天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一个人正觉得无聊呢,你来了正好,可得好好陪我喝几杯!”金驰拽着池中天就坐在了椅子上。
  反正心里正烦,喝几杯说不定能排解排解,所以池中天便点头应允道:“好,今天陪伯父一醉方休!”
  “爽快!来人,把我酒窖那坛二十年的老酒搬来,再给池庄主添一副碗筷!”金驰说道。
  不多时,仆人就把东西都拿了来,然后金驰就让他们都退下了。
  “伯父,怎么不见令公子?”池中天早就知道金沐枫已经被找回来了。
  “他呀,不愿意在我身边呆着,去别的门派习武去了。”金驰笑呵呵地说道。
  “啊?去别的地方习武?”池中天听了,大为不解。
  金驰本来就是个武林高手,而烟云堂也是武林门派,门中高手众多,金沐枫有什么必要去别的地方习武?
  “伯父,难道令公子看不上烟云堂门中的高手?”池中天问道。
  “那倒不是,主要这小子担心门中的人会顾及他的面子和身份,而不肯好好教他。”金驰说道。
  “哦,原来如此。”池中天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过来。
  “来,喝一杯,这酒平时我可舍不得喝,要不是你来,我才不会打开。”金驰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
  “那就多谢伯父了,来,饮尽此杯!”池中天端起酒杯说道。
  “好!”金驰毫不示弱地端起酒杯,两人均是一口喝干。
  “唉,上次在齐云山,你小子风头可是出大了,你去打听打听吧,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池中天池庄主的厉害,陆醉柳,孤傲云,这都是听名字就能吓得人屁滚尿流的人物,竟然都败在你的手上。”
  “哎,这事伯父不要再提了,运气使然。”池中天含糊其辞地答道。
  “算了吧,你小子可别蒙我。”金驰嘿嘿笑着说道。
  两人吃喝了一会儿之后,池中天突然问道:“伯父,刚才在门口,你说你猜到我会来,是怎么回事啊。”
  金驰听到这话,便放下筷子,然后两只胳膊叠压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凑着脑袋低声说道:“池大将军。”
  “啊!”
  金驰这么称呼他,可把他吓了一跳。
  他成为朝廷中大将军的事,除了傲霜雪和叶落等几个经常和他在一起的人之外,貌似就从来没跟外人说过,哪怕是池远山夫妇,现在应该也不知道。
  但是,金驰却知道了。
  不过,惊讶过后,池中天仔细一琢磨,也就明白了,金驰在京城中朋友遍地,朝廷中的高官多与其结交,像这种事,应该瞒不过他的。
  “怎么,觉得奇怪?不是我夸海口,在京城这个地界,早上发生的事,不到晚上我就能知道。”金驰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是那是,伯父的手段,小侄可是十分清楚。”池中天笑着说道。
  “池大将军啊,你这官衔虽然吓人,可是要放在江湖上,恐怕会有一些不好的话语传出来啊。”金驰说道。
  这个道理,池中天当然知道,毕竟武林中的人,对朝廷中的人一向都是带着一些敌意的,当然,有些有所求的人,就不会在乎了,只是大势所趋而已。
  “这个我懂,只是我这个大将军没什么实权,说穿了,就是帮皇上管着一些会武功的人而已。”池中天略带自嘲地说道。
  “不管有没有实权,毕竟官衔在那里摆着,你现在于武林中也是地位超然,再弄个朝廷的大将军放在身上,不知道遭多少人嫉恨呢!”金驰慢悠悠地说道。


第七百零五回 是个办法
  “嫉恨就嫉恨吧,我倒是觉得,有人嫉恨,说明我混的还不错。”池中天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潇洒地说道。
  金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便问道:“贤侄啊,我问你个事情,你可得跟我说实话。”
  “伯父尽管问。”池中天爽快地答道。
  “我听说朝廷下旨,杀了两个从南边回来的将军,有没有这个事啊。”金驰问道。
  池中天心里一惊,连忙反问道:“伯父听谁说的?”
  “那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你就说是不是吧。”金驰继续说道。
  眼看着金驰似乎什么都知道,池中天也就懒得瞒着他,直截了当地就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嘿嘿,算你小子实在,你肯定也是从南边回来的吧。”金驰又问道。
  “是。”
  “对了,伯父啊,你说到这里了,我正好想请教你一件事。”池中天说道。
  金驰点头道:“你说。”
  “我……我想把那两人给救出来,您看有什么办法吗?”池中天低声说道。
  “你去求过皇帝了吗?”金驰也不问池中天为什么要救。
  “去了,没用,而且我还去找了尊王殿下,殿下也说没办法。”池中天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布满了沮丧地神色。
  “你这纯属废话,皇帝既然决定了,就肯定不能随便更改,除非……”金驰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压低了一下。
  “除非什么?”池中天马上追问道。
  “除非你能拿出一些交换的条件,看看能不能换回来着两人的命。”金驰笑着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皇上他什么也不缺,我就是有钱送他也不稀罕啊。”池中天摇头说道。
  “你这小子,榆木脑袋吧,这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钱对他来说算个什么。”金驰不屑一顾地说道。
  池中天也跟着自我嘲笑了一下,然后问道:“那有什么条件啊,唉。”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嘿嘿,你还别说,眼下,可能还真有个机会。”金驰眼睛一亮,马上说道。
  “啊?我说伯父,你可别哄我!”池中天被皇帝还有尊王连番几次折腾,所以现在听到类似的话,也不觉得有多么激动了。
  “你听我说,后天,有一个外国的使团要来京城朝拜皇上。”金驰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外国的使团?哪个国家的?”池中天好奇地问道。
  “倭东国。”金驰答道。
  “倭东国……我说伯父,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一个海外小国来朝拜,跟我要救出那两个人有什么关系?”池中天不解地问道。
  “你别急,你听我说,这倭东国一向夜郎自大,而且崇尚武学,经常自认为自己国家中的都是勇士,这一次来我华夏,名义上是朝拜,实则是要来跟咱们的人比武较量。”金驰说道。
  “比武?不会吧,那等弹丸小国,还敢跟咱们叫板?”池中天似乎不太相信。
  “半个月前,我就接到了消息,圣上已经下旨,让我烟云堂挑选一些高手准备应战,而且只准胜不准败。”金驰说道。
  “越听我就越糊涂了,你就直说吧伯父。”池中天说道。
  “这倭东国的人原来是咱们的属国,现在不知道被谁怂恿了,仗着无边大海的天堑,俨然不把我朝放在眼中,我听说,他们好几次都发来国书,要求免除朝贡,咱们哪里肯答应,这不,一来二去的,倭东国的人就打算带着高手来一趟,名义上是朝拜皇帝,实则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那您的意思是?”池中天皱着眉头问道。
  “皇上已经点名让我出人手,我大可以安排他们尽量都露怯,最好让倭东国的人出来一个我的人无法战胜的角色。”金驰说道。
  “这是何意?”池中天还是没听明白。
  “你小子,你想啊,到时候眼看一个小国的人打的咱们堂堂天朝都无人可敌了,皇帝的心情是怎样的?是不是得心心急如焚?那不如趁这个时候,你去说……”
  “啊!我明白了!”没等金驰说完最后一句话,池中天就马上明白了过来。
  “您的意思是,到时候我去跟皇上说,我能打败他,但是作为条件,要换回那两人的命!”池中天兴奋地说道。
  “对咯!就是这个意思!”金驰一拍桌子说道。
  “哈哈,妙计妙计!到了那个时候,皇上只求着赶紧扳回面子,哪里还顾得上我提的条件,哈哈!”池中天兴奋地说道。
  “你也别忙着兴奋,这件事要成,还得做几手准备。”金驰说道。
  “哦?什么准备?”池中天问道。
  “据我得到的隐秘消息,皇帝应该也派人去江湖上找了一些高手过来,这些人,我是没法去管的,万一到时候皇帝让他们上了,再把人家给打服了,你就没机会了。”金驰说道。
  “啊!”
  池中天刚刚兴奋起来的劲头一下子又没了,他好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事,到时候我去跟他们私下打招呼,让他们假装生病也好,别的什么借口也好,总之不能去比试不就完了吗?”池中天想了一下说道。
  金驰点点头道:“嗯,这倒是个办法,以你目前的名头,吓唬吓唬他们应该没问题,反正那些人也不会有太大的能耐,几大派的人他们是找不到的,也就只能找我这个近在咫尺的老头子了,哈哈。”
  “对了,万一皇上让您亲自出手,怎么办?”池中天问道。
  “我可以假装身体不适,再说了,就算我被迫上场,大不了我就演个戏,装着打不过认输就是了。”金驰大大咧咧地说道。
  “不行不行!”池中天马上就给回绝了。
  “这绝对不行,这样一来,对您在武林中的威望,可是有着莫大的损害!”池中天随口说道。
  “无妨,武林中的人哪个不知道我金驰,一次两次的失手,不算什么的。”金驰摇摇手,笑着说道。


第七百零六回 小小伎俩
  “伯父,这样对您太不好了。”池中天担忧地说道。
  “贤侄啊,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么客套了,换句话说,咱们都是江湖同道,有点难处互相帮持着也是应该的,反正回头我要有事找你,你小子别躲就行。”金驰笑呵呵地说道。
  “不会不会。”池中天马上就说道。
  “除了我刚才说的之外,你还得提前去看看那些外国人的身手,倭东国的国王异常精明,手上要没有几个厉害角色,断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来这里挑衅。”金驰说道。
  “要不这样吧,咱们去找雍门太傅商量一下如何?他应该也知道此事吧。”池中天问道。
  “何止知道,就是他给我传的旨意。”金驰答道。
  “只是一起商量就不必了,这段时间乱子多,没有公事我一般也不去找他,免得给人落下口实。”金驰接着说道。
  “嗯,我明白。”池中天点了点头。
  聊完这些之后,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眼看已经到了亥时了,池中天也就告辞回去了。
  说来也巧,池中天刚回到雍门震的家门前,迎面就看到雍门子狄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贤弟!”池中天赶紧叫了一声。
  许是天黑,也或许是雍门子狄有心事,所以被池中天冷不丁这么一喊,还吓了一跳。
  “哎呦,吓我一跳,池兄,你回来了。”雍门子狄随口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贤弟要去哪?”池中天问道。
  “哎,池兄你来的正好,我还正发愁呢,有时间没有,陪我走一趟呗!”雍门子狄说道。
  “好说好说,有什么事吗?”
  “走,咱们路上说。”
  说着,雍门子狄就拽着池中天往前走,顺便把事情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池中天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今天黄昏前,雍门雨晗带了个丫环去街上买东西,因为有些累,就到了一家茶楼里喝茶,正好被一个男的看见了,可能是觉得雍门雨晗漂亮,于是就上前搭讪,结果双方几句话不和,就大打出手,雍门雨晗一个姑娘家,手上学的也尽是三脚猫的功夫,下手哪有轻重,所以几下子就把那男的给打的满地打滚,正当雍门雨晗得意洋洋地准备离开时,却遇到大麻烦了。
  那个男的,竟然是大皇子德王的贴身管家,这下可好,消息马上传回德王府,德王这个人虽然是众多皇子中的老大,但是脾气很好,性格也不错,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去招惹,但当他知道自己的管家被人打的时候,那可不能再忍了,因为这关乎到皇家的面子,凡是跟这个沾上边的,什么事都不能草率处理,所以德王便马上派人前去抓人,正巧把雍门雨晗给堵在了大街上,这次来的可都是德王府的护卫,个个都是高手,几下就把雍门雨晗给抓了,然后让那个丫环回去报信,雍门震知道事情经过后,是又气又急,他跟德王一向没什么交情,而且德王这个人人缘又很好,自己想去求别人帮着说话,也想不出到底去找谁。
  最后,还是雍门子狄说亲自去一趟德王府要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就赔几句不是,反正这事皇上也不知道。
  “你这妹妹,还真是脾气暴躁啊。”池中天笑着说道。
  “池兄,你还有心情跟我逗乐,我都愁死了。”雍门子狄边走边说道。
  “有什么可烦心的,令妹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池中天说道。
  “唉,官场上的事,池兄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别的不怕,要是有人拿这事做文章,说我们雍门家的人都蔑视皇位,那可就麻烦了。”雍门子狄说道。
  “啊!没这么麻烦吧。”池中天说道。
  “谁知道呢,但愿吧。”
  两人聊着聊着,大概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亥时都快过了的时候,雍门子狄才停下了脚步。
  池中天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大的府第,论气派,比尊王府也差不到哪里去。
  雍门子狄整了整衣衫,然后亲自走到门前,动手敲了敲门。
  “什么人!”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蹿出来两个人,将雍门子狄一左一右给夹在了中间。
  池中天也被吓了一跳,看起来这王府门前还有暗探呢,刚才藏的还挺深,连自己也没看出来。
  “下官雍门子狄,有要事特来求见德王殿下。”雍门子狄恭敬地答道。
  “哦,原来是雍门公子,殿下有令,凡是雍门家的人来,一律不准进府,请雍门公子回去吧。”
  简单一句话,就让雍门子狄的心凉了半截。
  “这……”雍门子狄是官宦世家,对一些规矩那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所以也不敢像池中天那样在这里据理力争。
  只是自己的亲妹妹还在人家手里,就这样回去,心里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池中天忽然慢慢走上前去,低声说道:“你去通禀,就说神武龙扬卫大将军池中天,求见德王殿下!”
  听到池中天的话,雍门子狄赶紧扭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
  “原来是池将军,不知道池将军有什么要事,非要深夜觐见?”
  “你不用跟我废话,我三更半夜去见皇上,皇上都会召见,怎么,难道德王殿下的王府,比圣上的皇宫还难进?”
  池中天这么一说,差点把旁边的雍门子狄给笑翻了。
  他没想到池中天竟然也学会这一套了。
  果然,那个暗探听了这话,没敢再擅自说话了,因为池中天的口中已经把皇上抬出来了,这要是一个接不好,自己死不要紧,别连累了他家主子。
  “好吧,请将军稍候!”
  那个暗探最终还是妥协了,转身轻轻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池中天还没看清的时候,那个人就飞快地闪了进去。
  “池兄,厉害!”
  雍门子狄悄悄拽着池中天往后走了几步,低声赞叹了一句。
  池中天微微一笑道:“小意思。”


第七百零七回 深藏何处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王府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径直来到池中天身边说道:“哪位是池大将军?”
  “在下就是。”池中天往前站了一步说道。
  “王爷有令,请池将军进府一叙,其他人等不得进入。”
  这句话说完,雍门子狄就在一旁着急了,这不让他进去,那他不白来了?
  “我……”
  “贤弟,稍安勿躁。”雍门子狄刚要说几句,就被池中天给制止了。
  看着池中天的样子,好像心里有谱,雍门子狄也就没再说什么。
  反正德王既然已经说了不准别人进,那自己肯定也就进不去,还不如踏踏实实在这里等,反正事情经过都告诉池中天了,让他去说的话也是一样。
  很快,池中天就随着那两人进了王府。
  王府中此刻很是安静,两个人带着池中天七拐八绕了半天之后,才在一座亮着灯的大屋子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一看就是内院了,因为周围到处都是穿着甲衣的卫士,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各种巡逻的脚步声。
  这两人的其中一个快步走到那间屋子的前面,低声跟旁边的护卫说了一句,那护卫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然后把门推开了。
  “池将军,里面请。”
  走到门前的时候,池中天刚要进门,冷不丁旁边的一个护卫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嗯?”池中天目光不善地扭头瞪了他一眼,嘴里还哼了一声。
  “你等一下,我们要查验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凶器。”
  说着,这两人便伸出手,从池中天的上身开始往下摸去。
  “滚!”
  池中天何曾受到过这种“礼遇”一下子脾气就忍不住了,直接怒骂一声,然后反手就是两巴掌,将两个护卫打飞了好远。
  “大胆!”
  眼看这边出事了,周围的护卫便赶紧围了过来,而且附近也传来了飞快而又杂乱的脚步声。
  “本将军出入皇宫也不曾被这样搜身过,看起来,德王殿下的王府,连皇宫都比不上,告辞了!”
  池中天故意大声喊出一句,然后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且慢!”
  就在这时,从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池中天脸上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然后就停住了脚步。
  “来者即是客,即便不喜欢本王的待客之道,好歹也喝杯茶再走。”
  “池将军,请!”
  这时候,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女子,步履轻盈,笑吟吟地对着池中天说了一句。
  池中天故意哼了一声,然后就踏进了房门。
  进去之后,池中天顺着那女子指引的方向一看,只见右侧还有一扇半圆形的小拱门,里面摆放了一张巨大的画案,此刻,一个人正在那里低头拿着毛笔画些什么。
  “末将池中天,见过殿下!”池中天站在外面说了一句。
  “池将军不必客气,进来座。”
  显然,这个人就是皇帝的长子,德王了。
  池中天抬起头一看,心里顿时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中,皇子应该都是面相威严沉稳,就跟皇帝一样,可眼前这个人,长得虽然不至于难看,但是离威严沉稳,却差之千里了。
  “来人,上茶。”德王一边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边笑着从画案内走了出来。
  “谢王爷!”池中天说完之后,也不客气,马上就坐在了椅子上。
  德王微微一愣,然后便笑着也坐在了椅子上。
  很快,刚才那个女子便端了两杯茶过来,放下之后,朝池中天笑了一下,就马上离开了。
  “久闻池大将军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德王笑着说道。
  池中天的身份,对于德王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不敢当,末将粗人一个,行事有些鲁莽之处,还望殿下恕罪。”池中天嘴上是在客气,但表情上却没有一丝客气的意思。
  德王倒也不以为意,他这个人就这样,从来不轻易动怒,更不会因为谁的话而轻易地表现出自己的心思。
  “池将军,不知道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德王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禀王爷,末将此次前来,是为了朋友之事。”池中天说道。
  “哦?朋友之事?说说看,是哪个朋友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池大将军这么晚还来找我?”德王笑着说道。
  “雍门雨晗。”池中天说道。
  德王听了以后,微微一笑道:“本王不明白池将军的意思。”
  “王爷,末将不喜欢拐弯抹角,也希望王爷,能直言相告。”池中天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无礼了。
  “直言相告,呵呵,可以啊,雍门雨晗打了本王的管家,本王将她带进府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德王说道。
  “这个自然,雍门雨晗冒犯了您的手下,您教训一下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已经夜深了,而且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就看王爷能不能高抬贵手了。”池中天低声说道。
  “哈哈,池中天,你胆子确实不小,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本王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德王幽幽地说道。
  “王爷,末将无意冒犯。”池中天说道。
  “雍门雨晗身为当朝太傅的千金,自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不在家中修德养性,竟然在大街上公然行凶,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的话,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呢,池将军?你说呢?”德王笑着说道。
  听到德王的这番话,池中天忽然心神一凛。
  听人说,德王性情温和,跟谁都不会发脾气,而且也从来不参与朝中的任何纠纷,是有名的好人。
  但是,今天一见,以及和德王聊了这半天之后,池中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内心中隐隐地觉得这个德王,似乎内心深处藏了一些仿佛永远不会涌出来的东西。
  尤其是刚刚那句话,竟然和雍门子狄所担心的一样,这更让池中天惊讶了。
  “王爷,这只是一件意外,王爷还是息怒吧。”池中天话语一软,微微说道。


第七百零八回 隐秘代价
  “意外,也只是依据人言而已,人人都说是意外,那自然是意外,人人都说不是意外,那就不是意外了,对吗?”德王说道。
  池中天听了之后,无奈地说道:“王爷,还请您明示吧,能不能放了雍门雨晗?”
  “不可能,这件事,我要禀明父皇之后,才能定夺。”德王说道。
  其实,德王的话,多多少少有些小题大做的味道了,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必要去跟皇帝说。
  只是德王应该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说了,就一定有他的想法,或者说,池中天猜测德王是不是有什么深层的想法。
  “王爷,皇上日理万机,这种小事,王爷就不要麻烦打扰皇上了吧,末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王爷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告诉末将。”池中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对了,这才是你池大将军应该说的话,都说练武之人性情豪爽,你早这样说,也许我们就不必费这口舌了。”德王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池中天觉得有门,于是便接着说道:“王爷请吩咐。”
  “是这样的……”接着,德王就有十分低微地声音,和池中天说了一些什么。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德王似乎说完了,然后腰身往后一挺道:“怎么样池将军,你看……”
  池中天紧皱眉头问道:“殿下,这件事,是你早就想好的?”
  “不是不是,本王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知道你池大将军会亲自来,不过,现在既然你来了,那本王索性就顺水推舟了,本王觉得,以池大将军的本事,这种事应该不难吧。”德王笑嘻嘻地说道。
  “王爷实在是谬赞了,这件事,末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池中天说道。
  “哈哈,这就跟刚才本王那句话一样,有没有把握,还不就是你池将军一句话的事吗?你若是真心想为之,那肯定会马到成功的。”德王说道。
  德王说完这句话之后,池中天一时就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片刻之后,池中天才叹息一声道:“王爷的心思,末将真是领教了。”池中天这句话,仿佛是在暗讽着什么。
  “好!这件事,末将答应王爷!”池中天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毅然地说道。
  “痛快!还是池大将军有风度,本王也决不食言,来人,把雍门雨晗带出来!”
  “且慢!”池中天突然摆摆手,制止了德王。
  “怎么?池大将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德王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末将不太方便与她见面,她的兄长雍门子狄就在外面等候,还请王爷稍候派人把她送到门前就是了。”池中天真怕雍门雨晗一看是他,再耍起脾气不愿意和他走,那就丢人丢大了。
  “好说!”德王此刻心情仿佛大好,犹豫都不犹豫就马上答应了。
  “多谢王爷,那末将就先告退了。”池中天起身说道。
  “本王知道池将军公务繁忙,就不多留了,请便。”德王笑着说道。
  “王爷,事成之后,末将自会亲自来府中告知殿下。”池中天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池中天走了之后,德王的脸上逐渐绽放了笑容,然后便兴高采烈地甩甩手,走了出去。
  池中天走出德王府的时候,雍门子狄正在门外焦急地四处转悠,看样子很是着急。
  看到池中天出来了,他赶紧快步迎过来问道:“池兄,怎么样了?”
  “令妹应该马上就会出来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呼”雍门子狄仿佛长舒一口气,情不自禁地拍拍胸脯说道:“太好了,这真是吓死我了,刚才我心里还直犯嘀咕,担心德王会不会将此事告诉皇上。”
  池中天冷哼一声道:“你担心的没错,德王是有这个打算。”
  “啊!”雍门子狄听到之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不过,现在没事了,令妹马上就会回来了,她一直对我有成见,我就先回去了。”池中天笑着说道。
  “别别,池兄这是什么话,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怎么会对你有成见,今夜的事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丫头可就闯了大祸了,就凭这个,我一定让她当面向你道谢,她要是还敢对你不敬,不说别人,我这个做兄长的就饶不了他!”
  “这个就不必了,咱们这交情,无所谓的,我先回去了。”池中天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回到雍门震家里之后,先是去看了看叶落和秋蝉他们,然后就一个人回去睡觉了,今天折腾了一整天,他总觉得有些筋疲力尽的。
  这一晚,他做了很多梦,梦到了池远山夫妇,还梦到了以前在寒叶谷的日子,但印象中,好像没有梦到傲霜雪。
  “公子,公子。”
  迷迷糊糊中,池中天忽然被一阵急促地叫门声给惊醒了。
  猛然翻身起来之后,池中天还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清醒了片刻之后,便沉着声音问道:“谁?”
  “公子,是我。”
  听声音,外面的人明显是秋蝉。
  “什么事?”池中天问道。
  “公子,现在巳时已经过了,您……”秋蝉欲言又止地问道。
  听到秋蝉的话,池中天吓了一跳,心说自己怎么睡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岂不是让人笑话。
  “好,我这就起来。”池中天说道。
  很快,池中天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公子。”秋蝉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你去给我弄点水来。”池中天说道。
  “好,我这就去。”
  等到洗涮完之后,秋蝉又说道:“雍门公子让我告诉您,他们都在会客厅里等您,让您收拾完就过去一趟。”
  “嗯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池中天随口说道。
  这个时候雍门子狄找自己,估计是要当面说说昨晚的事了,池中天相信,凭着雍门子狄的脑袋,他肯定猜到了自己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的。


第七百零九回 避人口实
  走到会客厅的时候,池中天人还没进去,就被里面的阵势给吓到了。
  雍门震一脸怒容地坐在主位上,雍门子狄站立在一旁,中间跪着一个女子,看背影就知道是雍门雨晗。
  看到这个场面,池中天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
  就在这时,雍门子狄恰好抬头看到了池中天,然后便轻轻低声说道:“父亲,池兄来了。”
  雍门震听到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抬头看到池中天后,便站起来招呼道:“池将军,快请进。”
  “太傅大人,子狄贤弟,实在对不住,有些贪睡了。”池中天一边致歉,一边走了进去。
  “哪里话,池将军劳累半夜,多睡一会儿是应该的,我还怕打扰到你,快坐。”雍门震热情地招呼池中天坐在了椅子上。
  等到池中天坐下之后,雍门震便回到了椅子上,然后对池中天说道:“池将军,小女惹下的祸事,多亏了你了,老夫在此多谢了。”
  “不敢不敢,德王为人和善,可能也只是一时发脾气而已,我也没说什么,德王很痛快就答应放了雍门姑娘了。”池中天说道。
  “哎。”雍门震马上摆摆手,止住了池中天的话。
  “池将军,老夫久居官场,在朝廷中也是老臣了,有些事,你都不用说,我就能猜个差不多,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池将军想必也是花费了一些代价吧。”
  听到雍门震的话,池中天尴尬地笑了笑,的确,这种事恐怕连雍门子狄都瞒不过去,更别说雍门震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傅大人就不必太客气了,我对雍门姑娘一直心有愧疚,即便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应当的。”池中天朗声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可对这个死丫头愧疚的,不就是那个阿才的事吗?阿才这个人,确实忠心耿耿,小时候也救过这丫头的命,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是个奴才,一个奴才,如果做出了越格的事,那就是死有余辜。”雍门震说道。
  这个观点,池中天虽然不认同,但是却很能理解,因为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所成长的经历不一样,对待事物的看法自然也不一样,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事是唯一的,池中天自然也没有办法去要求别人改变别人的想法。
  “你这丫头!池将军救了你,还不赶紧谢过!”雍门震突然对着跪在地上的雍门雨晗吼了一嗓子。
  雍门雨晗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扭头看了一眼池中天,却没有说话。
  “太傅大人,这真的不必了,我是个江湖中人,不太习惯这些礼数,我觉得是朋友,就应当帮忙,至于这些繁文缛节,还是就免了吧。”池中天淡淡地说道。
  池中天心里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只是对于雍门雨晗,因为阿才的事,池中天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昨晚救了她,也算是弥补了,这样心里的一块心病也就算放下了。
  “就是,父亲啊,池兄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雍门子狄也在一旁帮腔道。
  “哼,雨晗!看看人家池将军,多大度。”雍门震也不好驳池中天的面子,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雨晗,还不快起来,别在那跪着了,池兄不习惯这个。”雍门子狄说道。
  雍门雨晗看了雍门子狄一眼,然后就站了起来,转过身对池中天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两清。”
  吐出这两个字之后,雍门雨晗就转身离开了。
  “你!”雍门震看到雍门雨晗这么没礼貌,险些又要发脾气。
  只是对于池中天来说,雍门雨晗这句“两清”确实让他很舒服。
  “哎,这丫头,从小就被我宠坏了,没个规矩。”雍门震自嘲般地说道。
  “我觉得挺好,雍门姑娘颇有男儿气概,还很重情义,巾帼豪杰也!”池中天这句话,一多半是出于真心的,就从阿才的事情上,足以见得。
  “算了吧,池将军就别夸她了,唉,我是知道你有意中人了,要不然,我真想把这丫头许配给你,我觉得,也就你这样的人,能制服得了她!”雍门震忽然说道。
  “咳咳!”
  池中天正在喝水,猛一下子听到这话,登时一口水呛了出来,险些喷到地上。
  “父亲,您这是说什么呢。”雍门子狄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哦哦,哈哈,你看我,这不是没把池将军当外人吗。”雍门震笑着说道。
  “太傅大人,我可能还要在京城耽搁几天,总是住在您这里,也不大方便,我打算一会儿就带着人去外面找个地方住下了。”池中天说道。
  “池兄,怎么,嫌我们招待不周了?”雍门子狄笑着问道。
  池中天赶紧双手乱摇道:“不是不是,绝非此意,只是实在有些太过于叨扰了,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嗯,池将军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毕竟你现在也有官衔在身,总是住在我家里,难免有些人会说闲话啊。”雍门震赶紧说道。
  “太傅大人,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池中天笑着附和道。
  一个是当朝太傅,一个是皇帝钦封的大将军,这两人若是时常在一起,保不齐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旁说三道四的了。
  “池兄,皇上不是赏赐了你一座宅院吗,你搬进去住不就行了?”雍门子狄问道。
  “哈哈,那个就算了,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的住进去,我也睡不踏实。”池中天说道。
  “要不这样,我在城北有一座宅子,虽然不大,但是住几十个人是没问题的,你们这么多人,住在客栈也不方便,不如就到那里去住,反正也没人知道那地方是我的。”雍门子狄提议道。
  “这个……”池中天心里还有些犹豫。
  “甚好,子狄那地方我知道,也不张扬,池将军就别客气了。”雍门震跟着说道。
  既然雍门震都说了,那池中天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点点头也就算答应了下来。


池衡水榭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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