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这个局就叫引君入瓮


  开枪的两个科学家中的一个人,他一共开了四枪,另外一个人科学家这时也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可由于他太害怕了,以致根本无法握住那只枪,然后枪掉到了地上。
  他坐在地面,一面向后退,一面尽其可能地伸手想要拿回那把枪时,我听到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简单至极佛号,却如宗奎一般,将六个字化成一个音诵出。
  诺大个厅室内,瞬间笼罩在一片难以名状的神圣嗡鸣音中。
  空气为之震颤。
  砰砰砰砰……
  一共三副没有了头颅的雕像突破炸裂。
  旋即。
  一切又重归平静。
  四周只听到那几个受幻相所控的人散发出的沉重喘息音。
  我没有感受到什么了。
  除了那一声佛号的震鸣音,让我心中生起神圣,庄严的力量之外,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于是我知道,我又有小成了。
  我走了一回,又回到了人字上。
  就像一开始,前辈高人们跟我讲的以武入道的过程那样,我经历了一切后,又回归到了人这个最普通的字眼中。
  我的感知仍旧强大,但我只会去捕捉存在于这个物理世界的,真正不虚的那一份感知,一切玄虚,不可论证的东西,统统不会再出现。
  所以我不会受到幻相的干扰。
  同样,这件事也让我看清了几个东洋人的实力。
  大胡子,还有那个神秘东洋妹子。
  这两人,他们没有受到幻相的干扰。
  此外,我们这一阵列中,除了房师太,我,还有拙谛法师外,其余人全都中招了。
  稍许,等到众人平静下来,小楼一脸惊骇地看着我。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小楼:“一条好像大蛇一样的怪物,它头上长着角,但又不是龙,只是一条长了角的蛇,它朝我们扑来。”
  杜道生拖着哭腔说:“我好像受伤了,我手臂,让它头上的角顶了一下,这里好痛,好痛。”
  我快步移过去,走到道生身边,拉起他的胳膊一看。
  果然手臂一片青紫,我又用听劲,听了一下他的骨头。
  道生坚硬的臂骨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事实上没有任何的外力撞击到它,这只是被放大的幻觉,然后影响到了神经,神经又促使肌肉剧烈的抽搐,是以道生是自已把自已打成了这个样子。
  道门一些所谓神通,什么一点隔空点死个人,又或是之前陈正用他的功夫,差点让我烧起来,用的全是这个道理。
  是的了,现在如果让我遇到当年的陈正。
  我可以跟他一战!
  可以一战了。
  只是这一年,陈正又提高了多少呢?
  且不管,且一步步走着瞧!
  方才的幻境给了众人莫大的心理压力,拙谛法师的又用一记佛号,将众人从幻境中唤醒过来。
  可仅仅是一记佛号吗?
  道生这时哆嗦着手臂,转身法师,他扑通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朝法师磕头,此外其余几人也跟着一起,朝着法师磕头。
  拙谛微闭眼,两手合十立在原地,他一言不发。
  我朝小楼走了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后,我问小楼:“你干嘛,你刚才还看到了什么?”
  小楼喘息着说:“佛,金身,释放万丈的光芒,他伸出手,一下就把那怪物给拍成了灰。”
  我说:“你听到佛号了吗?”
  小楼茫然……
  我没说什么,然后拙谛走过来,他拍了拍小楼肩膀说:“多读一读心经,那对你有好处。”
  一番的沉寂过后。
  我跟房师太大概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末了我又用手掌一一听过这里树立的雕像。
  果然如我推测,每一个雕像都曾经受过无数的香火,然后它们本身具备了一道很强的阴灵之力。
  我们一行人身上的阳气与阴灵的力量相冲撞,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幻相。
  而这个过程,倘若放在俗世,那就是“撞客”了。
  此刻,我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应前辈说的,他说的是,人修行,只有时时勤拂拭,才能做到本来无一物,末了才能是,何处惹尘埃……
  稍作休息。
  我们继续前进。
  第五层是个药房,这里面堆满了人参,不过这些人参都已经干枯,伸手轻轻一碰,便是一抹的尘埃了。
  只是空气中积蓄的药气仍旧存在,是以人在这处空间,只要大口呼吸几下,立马就能感受到浓郁的药香,转尔让这药香散布全身,最终生聚阳气。
  第五层既然这么好,那就多待一会儿吧。
  我们休息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我们又向下去了第六层。
  第六层摆满了很多的圆石球,它们安放在地面上,然后沿着一个又一个椭圆形的凹槽来移动。
  我大概看了一下。
  没错,这就是太阳系。
  但我注意到,这个大大的椭圆形轨道的最外围竟然还有一颗星体。
  它距离我们很遥远,并且轨道拖拉的极长。
  我估计,可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它才能运行到我们太阳系的边缘。
  它是个异类,一脚在系内,一脚分布在星系之外。
  但古人却把它给推算出来了。
  第七层同样空无一步,但地面却有七个脚印。
  这七个脚印的方向,排列就是北斗七星。
  我估计之前隐修在这里的前辈,一定经常在这儿走七星步,年月久远,功夫深厚,他硬生生将坚硬的岩石地面磨出了七个大坑。
  八层空间,地面和穹顶各自绘了一个大大的八卦图。
  图上分了阴阳,八卦,天干地支,方位角度,二十四山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这个方位,是严格按照当下地点的真实地理位置来标明的。
  所以,这是一个观八卦而识天下的那么一个地方。
  离开第八层,到达第九层。
  九层空间,空空荡荡的了无一物。
  只是相对上面几层而言,这底下的湿气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
  湿气重其实没什么的,洞穴本身就干燥,有一点湿气反而能让人感觉到一缕淡淡的润泽之意。
  我看了眼房师太。
  房师太给了我一个眼色。
  我会意间,趁众人打量这里,我跟着她去了一个角落。
  房师太说:“到头了!但没想到……”
  我说:“有什么话,师太你尽管说。”
  房师太说:“想要找到师门看守的那件东西,必须得借助一个罗盘才行。我之前来的匆忙,以为不用罗盘一样可以凭自已力量打开这里找到东西,可我没想到……你看看这地面,坚硬厚实,人力根本没办法打开。”
  我说:“罗盘在程素玲手中对吧。”
  房师太:“是的。”
  我说:“这样,你跟他们守在这里,不要动,然后稍作休息。我领那几个东洋人出去。”
  房师太:“是那一男一女吗?”
  我说:“对,就是他们。”
  房师太点了下头。
  我这时朝两个东洋人走了过去,到近处我见到大胡子正跟东洋小妹在一起吃东西。
  是饼干,他们吃了一小块后,又喝了一点水。
  我笑了下先用英语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两人一脸的不解。
  于是我用汉语跟他们说话。
  “二位怎么称呼。”
  “松本,称呼我松本就可以。”
  另一个小妹回答:“我叫雪子。”
  东洋小妹,讲的是一口吴侬口音的中国话。
  我笑了下:“不介意,我们一起上去聊聊。我指了一下上面。”
  雪子:“可以。”
  我说:“请……”
  就这样,我负手在前,一步步领着这两人,沿楼梯上到了第八层。
  我们没有拿任何的灯,火把之类的东西,但我们可以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到了第八层,我转了个身对这两人说:“两位看来都是中国通啊,这样吧,我长话短说,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地。”
  雪子回答:“观察!我们既不想得到这里的东西,也不想把这里的东西毁去,我们只是想看一看,了解一下。”
  我说:“那为什么非要用美纪子来胁迫我的朋友?”
  雪子:“我们需要利用这样一种方法引你过来,因为我们不想跟那些人再做交易,他们是贪婪,可怕的。”
  我微笑:“聪明。”
  雪子:“或许我们的手段,会让人引发一些反感的情绪,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并无真正伤害到某人的恶意。我们只是想用第三者的身份,观察,看到这一切。”
  狡猾的东洋人,这些东西是那么轻易去看的吗?
  这些东西,能让他们轻易知晓内部隐藏的秘密的吗?
  我盯着雪子的眼睛,又看了看那个松本,我说:“你们手中有这样的东西,对吗?是侵华战争的时候,你们在东北搞到的,东北类似这样的地点,还有几处对吗?它们大概的分布就在这方圆几百公里的区域。你们找到了,又偷偷运回了国内。你们捞足了资本。可是由于这里……”
  我指了一下脑袋说:“这里的局限,你们无法解开这些东西上系住的秘密。所以,你们需要过来,需要借这个机会,搞清楚,那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对吗?”
  雪子盯住我……
  “关仁先生,您真是一个可怕且让人敬畏的人。是的,您说的没有错。我们手中,确实已经拿到了一个。但我们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有数以百计的先辈因为那么一件根本让人搞不懂是什么的东西而白白丢失了性命。”
  雪子冷冷:“我是先人的后辈,我需要找出真相,就是这样!”
  我冷冷注视她:“不是你们的,拿走了,你们就得付出那样的代价。几百人,太少了!”
  雪子:“关仁先生,你挑战到我的底线。”
  我说:“你同样也挑战到了我的底线。”
  雪子:“关仁,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死拳?”
  我笑了下:“当然知道了,死拳只是外界人对它的一种描述。那些白人们为此还做过研究。有人还曾经学过,然后发现,它打出的力量,比强壮的拳击手还要强大。”
  “其实,无非是精神,意志,力量,几者的结合罢了,没什么夸张的地方。”
  我不无傲慢地说。
  雪子:“你想不想领教呢?”
  我微笑:“很乐意……”
  死拳是忍术的一种,对这个东西,齐前辈像玩儿一样跟我解说过。他说了,这就是东洋人根据本土的一些东西,然后再将道家修炼思想结合到一起发明的一种拳术。
  但确实,死拳很强大,它的强大之处在于将全部的精气神集中于一点释放。所以,对付一些普通人,一拳,足以打死。
  雪子似乎对自已学的本事很有信心,当我答应她之后,她马上摆出了一个架势。
  而几乎在同时,我听到顶端传来了一阵脚步音。
  雪子的动作立马收住。
  有人来了。
  是谁,当然是木罕,章玉海一行人等。
  人前进的速度很快,唰唰唰的,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第四层。然后,我听到了惨叫音。
  跟着,又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动静。
  第四层的很多阴灵仅仅是让拙谛压制了一下,当我们离开,它又会再次浮现。
  所以,就好像一个筛子般,它将这些人给过了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
  我听到在第八层的入口地方,出现了轻微的脚步声。
  转瞬……
  “关仁……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幽幽的,一瞬之际,一个披了貂儿,光着头,一脸妖气的高瘦男子,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木罕!
  那个当初我没能杀死的家伙,那个想要用邪术,占据我这副身体的邪僧,他再次出现在眼中了。
  而伴随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以及一个长了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外加四个身上披了厚厚蜡壳状皮肤的人类。
  木罕手中握了一把刀。
  刀色如血般艳红。
  他轻轻的抚着刀,一步步的朝我走,然后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我又看了一眼那中年人。
  很可怕的一个家伙。真的是很可怕,因为他的实力,好像与一年多以前,我在美利坚51号公路旁遇见的陈正一样可怕。
  他,应该就是章玉海了。
  人都到齐了。
  空气很冷,火药味却又极浓,一场大战,势必会发生。
  而就在此时。
  突然,我脑子里唰的一下,又接到了一股子气息。
  又有人来了。
  他们就在顶端。
  并且,这气息是他们主动发过来的。
  会是谁?
  伴随疑问出现,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龙观在,聂大娘……除外,还有一个人,他很年轻,修的是真正的刺客之道。另外,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很高的手段。
  董老爷子,您老布的一手好局。这个局,就叫请君入瓮!


第六百零一章 凌空劲,又怎样,照打不误
  当然,头顶上出现的这三个人只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些人没有后路,真正想把这些人解决,还需要大家一起出手才行。
  木罕的实力不是很高。
  他刚刚出来没多久,会的只是那些见不得人的阴邪法术,可是现在,那些法术对我好像失去作用了。
  习武之人修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外道的一些所谓神通,邪术,等等一切都将失去作用。然后战斗又回归到了最初的,力,与武的层次上。
  因为我可以控制自已了,身体内部的每个机能,神经的每个传导,等等的一切我都可以控制。而术法的原理,就是通过一些手段干扰人的大脑和神经。
  所以木罕很知道好歹,他现身朝我笑了笑后,就拿着那把刀,隐在了后面。
  那把刀是个邪物,我想这刀应该是陈正送给木罕的礼物。然后木罕用这把刀,将房师太给杀死。
  原因就是房师太会的是道术,是术法的东西。
  而那把刀太过于的阴邪黑暗了。
  术法可以请真神。
  但有一些污秽的东西却能把真神给惊走。
  关于这个,古时很多的传记都有描述……
  所以,真正的大杀客是他,章玉海,海叔!头陀会的二号人物,一个修为与两年前的陈正不分上下的高手。
  章玉海一步步朝我走来。
  直至距离我九米,他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他身上的气势散发出来,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匆乱的脚步音,跟着好像是那两个东洋人受不了这气势的压迫,然后他们选择了回避。
  章玉海的气势确实非常壮。
  不过这跟我无关,我感觉不到这些东西,因为它们是虚的,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我能感受的只有他身体里边血液流动的速度,心跳的速度,还有骨骼因蓄力而发出的轻微噼啪音。
  就是这些而已……
  我微笑注视章玉海。
  他愣了一下,复又对我说:“你真的是关仁?”
  我说:“是我。”
  章玉海:“可是你的功夫,跟外界对你的评论好像很不一样。”
  我微笑:“哪里不一样?”
  章玉海:“按你现在的表现看,要么你的功夫与我比肩齐平了,要么就是,你不是关仁。”
  讲到这儿,章玉海忽然一笑说:“我哥哥很欣赏你,这次回国,他特意交待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头陀会,然后给你一个一个之下,众人之上的位子坐坐。”
  “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一笑:“没兴趣!”
  章玉海:“那你死了!”
  话音一落,一股子冷热交加的东西,就直奔我身上扑来。
  可那团力量仅到了我身体外一米左右的空间,就停止不前了。章玉海一怔,他又在手中掐了一个诀。
  可是我仍旧什么感觉都没有。
  章玉海:“你修佛了?”
  我摇头。
  章玉海:“好,术法弄不死你,就拳脚上证一下吧!”
  章玉海说完,这一瞬间他化了。
  身法练到极致后,身形一动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化开的感觉。然后面对这样的高手,需要做的就是,提起全部的精气神打他!
  就是这么简单。
  武上的功夫一向就是如此,提起全部的精气神将对方用最短的时候打倒,便是修行的关键和要害。
  当然,擂台赛不适合这招儿。因为,为了保证运动员的生命绝对安全,所以,擂台赛会有很多的限制和规则。
  但眼下不会。
  砰嗡……
  我直接起顶肘就挡在了头的侧面,肘部的肌肉先是放松,当感应到对方撞来的劲力时,身上受力的一点,好像活过来一般,它急剧伸缩的同时,牵动了全身的肌肉力量。
  转尔一身的力,精气神,与对方的力顶在一起,两力相撞,仿佛把空气撕裂一般。我耳畔爆了一记震响。
  响声结束后,强大的震颤力沿着我的手臂,到肩,然后入背,行腰,接胯,又沿腿,一路传到脚下。
  伴随的还是一股子看不见的力量,它们沿着我的经脉,一路也按这样的方法,窜行到了脚底。
  我描述的过程很慢,事实上它发生的极快。
  当第一拳的力量行到脚底完全化开后,第二拳直抢中宫,奔着我的头部就打来了。
  叭!
  我回手,先是一记鞭手。
  鞭手意在出拳,抢一个快,灵的劲儿。搭上对方的手臂后,鞭手马上改成八极的猛虎硬爬山,硬硬的这么一搭之余,对方手臂上的皮肤接到感应,肌肉一弹,一股劲横冲直出,我却在这个关节把手指一拢,换成了拳,然后胳膊如同石头辗子一样,沿着他的手臂一旋一辗的同时,一记攒拳就打出去了。
  章玉海手臂瞬间化软,然后又一抖。
  他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另一侧的身体向前一冲,整个身子由半正对,变成了侧对我,随之他起了肘。
  肘尖一顶一扫。我伸掌去抓他的肘,同时运指如钩来掐他手臂上的筋。
  章玉海却在这个关节,一弹臂,叭!
  我跟着竖肘来顶。
  哼……
  嘴中一声闷哼的同时,脚下发力,顶肘向前一冲。
  两力相撞。
  砰嗡……
  劲气炸空,直接给站在一米多远的东洋小妹震到了墙角。
  高术功夫讲究一个近身短打,拳是引,真正的打是肩,肘,膝,胯。
  可现代武术,已经把肘,膝给阉割了。究其根本是通过国术的训练后,这两个关节释放的打击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到时候真要全民会武,全民国术,妥了,每天,每个城市都会有人因拳脚而死。
  高术不轻传,不轻用,不轻示,就是这个道理。
  杀!
  章玉海吼了一声,呼!
  他动作又快了至少四个节拍。
  太快了!
  比我当初在双桂山地下阴司与李拓州和钟思明相斗至少要快三倍!
  我相信这个时候,在旁观人眼中,我们一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我和章玉海面对面站在一起,然后谁都没有动作。
  实际上不是,他一拳打来,拳行至半空没接近到我的身体,他的身体突然原地猛地一顿,一收。
  气势!
  就好像惯性一样,一身的精气神,至阳至烈的劲力随拳势动起来后,他又猛地向后一拉,随之又向前一探。
  我感觉空气炸开了。
  这是真实不虚的,真正的,凌空劲。
  史上,有记载的,并且当众表演过的凌空劲高人便是神拳李洛能前辈。
  凌空劲,真实存在,但却没有那么远,充其量两米,到三米。
  也就是两三米内,能对人产生作用。再远的话,那就是一种扯了。因为。人本身的身体,思想,等等很多东西限制在那里呢。
  除非他不是人,他脱离人身,像雷震子前辈那样,飞去另外一个世界。
  否则的话,只要是人,两三米,就是极限了。
  凌空劲非常的不好发。
  我记得齐前辈跟我说过,千万不要为了凌空劲,而专门练凌空劲的发劲方法。
  很多练家子,就是听到这么一个说法后,然后绞尽脑汁去练,结果就是,十人有九个练成了肩关节的习惯性脱臼。还有一个,成“仙儿”了。
  所谓“仙儿”就是跟一群弟子们商量,你们表演,我来打。
  一掌拍出,十人飞。
  我凌空劲,我大神,我大仙儿……
  没办法谁让咱中国人太聪明了呢,伟大的山寨精神,李鬼精神,在各行各业都得到了充份的体现。所以也是为了保护国术。练家子们一概商定,完全否定凌空劲的存在。
  完全否定的原因是这样的。
  真会凌空劲的人,他绝对不会说。
  说自已会的,肯定是假的!
  就是这样!
  而练出凌空劲,只有功夫到了,它才会自然而然体现。功夫不到,没有专门练这个的法门。
  是以,对外就是全盘的否定!
  这道理,跟道术,邪术,各种术法一模一样。
  有神通的不会说,他一直在做。
  会说的,能表演给人看的,全是大仙儿,既便他有真功夫,他的居心也是不良地!
  章玉海的劲,能打到四十到,五十公分。
  他的这一拳距离我二十公分,拳劲拢成一个篮球的大小,刚猛,劲烈。一拳打出,他原地又一跺脚,啊哈!
  呼……
  他用一种几乎要把全身抖空的打法儿,一口气打出了二十几拳。
  砰嗡,砰嗡,砰嗡……
  一道又一道的劲力在我的两个肘臂上炸响。
  我咬牙,挺着的同时,两脚一发力,然后我把身上的神给烧了一下。
  当然,这不是什么燃烧生命,而是我久久没曾用过的,真正的形意老拳的打法。
  这个打法就是烧神。
  意思是说,有一把火,在烧着元神,天魂,地魂,然后身体就给逼出一股急劲。在这股急劲的作用下。人的潜力就出来了。
  硬打硬进无遮拦。
  真正的老形意精神,也就是给元神烧了一把火,换来一副钢筋铁骨,然后,硬冲着往前杀!
  砰,砰,砰!
  我就好像让一颗颗的子弹打中了身体一般,但我的身体没事,因为劲力撞上来,就让这股子由体内横生的急劲给震开了。
  就这样,我冲到了章玉海的面前。
  章玉海挥了一记劈拳,沿上至下,哈!
  我没理会,身体唰的一下空了后,猛地一缩丹田,然后一记标准的崩拳。
  直直的崩在了他的胃脘部。
  这一拳打出来没有任何的声音。
  不存在声音那是因为拳劲全都透进去了。然后我听到他的后腰,砰,喀嚓!
  数块碎骨,裹着破碎的血肉和脏器就冲出了章玉海的后背。
  很简单,还有,这不是隔山打牛,这就是物理学中的一个简单的惯性原理!


第六百零二章 没人敢杀,我来!
  一拳!
  只是这一拳,章玉海,头陀会的二当家就这么死了。
  同样,我相信,假如在一年之前我用现在这身功夫遇见陈正,我同样可以保证用这一拳把陈正送上西天。
  只是,陈正不会停顿不前,他也一直在修,在想尽一切办法突破现有的功夫。
  我盯着章玉海。
  他脸上的五官先是急剧扭曲,最后他一脸释然。
  “你赢了,关仁!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很强!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此之前我觉得用身上术法就能解决掉你。但没想到,你这么强,已经突破了术法的限制,已经齐了一身之神。”
  章玉海直了直腰,好像没有受伤似的,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章玉海:“我命数如此,修到这一步,会遇到一个杀劫。原本我以为是困在这里的某个实力强大的阳灵。我会因那一道灵,迷了本心,转又横生劫难。可没想到,这一劫应在了你的身上。”
  “很好,关仁!不过还是老话,高术江湖,步步杀机。想要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你应了我的劫,就会迎来属于你的劫,一场又一场,永无休止。除非你修的比肩齐天,功德圆满,否则,你就会死在半途。”
  我抱拳:“承让。”
  章玉海:“不客气!”
  言毕,他转身,硬生生走了六步,待到第七步,他还想挪,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他硬咬了牙,发着狠劲。不想,噗的一声,腰上裂开的口子,喷了一股血出来。末了,他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转尔扑通一头,倒在地上,就此气绝归西。
  杀啊!
  章玉海领来的四个蜡壳人低吼着朝我冲来。
  我负手而立,冷冷说了一声:“无谓!别做这无谓之战。他死了,得有人把他的尸首给送回去才行。你们四人,正好搭把手。否则,你们若都死了,谁替这人收尸,谁来替他立证?”
  四个蜡壳人不说话了。
  我说:“我关仁,亲手打杀了他。你把这事情告诉他的哥哥,若报仇,找我关仁。你头陀会亦是一样,若想报这命师身死之仇,尽可以找我关仁。”
  “就是这样,你们好好想一想,然后抬了他的尸首离开这里吧。”
  四个蜡壳人没说什么。
  只弯腰抬起了章玉海的身体,就这样,一步步的往外走了。
  待这四人走了以后,我望着其余人。
  木罕拿了把破刀,哆哆嗦嗦地一个劲地往角落里缩。
  我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我说:“你叫程素玲吧。”
  那女人铁青个脸说:“是我。”
  我说:“你叛了师门,害房师太差点身死,你为的是什么?”
  女人挺个身体:“我为情!”
  唰!
  我遁过去,叭!
  一记大嘴巴就给程素玲打翻在地。
  程素玲一挺身,想要站起来,可这一巴掌的劲直接打到她脑子里去了,她瞬间失去方向感,然后倚着墙壁,扶手立在那里说:“你敢动我?我松哥在外面埋了炸药,只要我有事,他马上把你们炸的粉身碎骨。”
  “你的松哥在这里呢!程素玲,情字是一个好字,但看用在什么人身上,你用在你松哥的身上,我只能说,你倒了八辈子霉了。”
  话音很冷,淡淡的,由上而下,最后一字说出的时候,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押着一个浑身骨头都快让人给打断的中年男子,悠悠就走了下来。
  他就是顾惜情,而跟在顾惜情身后的则是龙观在,聂大娘。
  我没有看到苏虎。
  但我看到龙观在的一瞬间时,龙观在突然喊了一声:“兄弟!”
  我心头一热:“龙前辈!”
  龙观在:“多说无益。一会儿我们再述,我盯这个汪迎松不是一两天了。他在老家那里,施妖术,用妖法来坑人。我就想办了此人,没想到,最后一路追到东北,竟在这里遇见你了。”
  我说:“哈哈,前辈,这就是一个因缘。”
  龙观在也是哈哈一笑。
  末了他说:“此子一身妖术确实有几分本事,方才在外面,苏虎跟这人恶斗,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我恍然之余,又看聂大娘,大娘脸上抹了一层忧色说:“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龙观在说:“有高人扶助,他绝对无碍。”
  此时顾惜情押着汪迎松一步步走过来,他看了我一眼说:“兄弟!”
  我对他说:“兄弟!”
  顾惜情一笑:“你很厉害了。”
  我同样笑了笑说:“你也很厉害……”
  龙观在:“先别叙旧,那妖僧,你又是怎么回事?”
  木罕提拎个破刀,他脸上阴晴不定,转尔他说……我,我,我,我没什么事,我,我走了,啊!
  唰!
  我冲了过去。
  木罕啊……
  他提刀就奔我来斩,我一旋身,让开他的刀,然后,砰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木罕的肩骨,喀嚓一声就碎裂了数块。
  我再一提拳,砰。
  又打在了他的另一个肩膀上,木罕啊……
  他一声惨叫的功夫,砰!我一脚踢中了他的左腿膝盖,跟着砰的一声,又是一脚踢中的是他的右腿膝盖。
  木罕啊啊……
  我拧了个身,砰的最后一拳印在了他的腰上。
  喀嚓,数段腰椎,尽数碎去。
  众人都让我的手段给惊呆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不说话。
  我冷冷注视木罕说:“平生,我痛恨之人,不是武者。武者习得一身的本事,付的是汗水,鲜血。还有辛苦二字。我最恨之人,就是你这样,凭一身邪毒恶术来行使所谓的什么真法的邪人。”
  这时,程素玲在一边说:“关仁,你不能杀他,他身上系了一道毒誓,你要是杀了他,会有一些恶事找上你,还有……他,他的师门,一个在尼泊X隐修的教派,一样也会找上你。那个很麻烦。师父当年就是担心这个,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化了他身上的毒誓。”
  我听了这话后,走上前,砰嗡,喀嚓!
  一掌下去,木罕的头骨粉碎,脑汁迸裂,横生的雷炁,将其一身魂魄尽数打的粉碎。
  “找我吧!有什么麻烦,都来找我。我活一天,就接一天。我活不成了,做鬼也接,鬼做不成,我重头来修,一点点的,我接着了!”
  说完,我松了手,木罕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
  龙观在吼了一声说:“兄弟,我龙某人没看错你!现在起,你就是我龙某的兄弟!”
  我朝龙观在一抱拳:“蒙大哥的厚爱了,只是,认了我这个老弟,怕是要多受一些罪了。”
  龙观在:“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怎么活,到最后,都是一个死。我不贪生,不想成仙,不想成佛,我就想,痛痛快快地活上一辈子,不欠人,也不让人欠已!”
  这几句话一扔,再加上龙观在讲的几句肝胆之言。
  瞬间,将程素玲,还有那两个东洋人给震的一愣一愣,他们完全吓傻的样子,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动弹了。
  我看了眼聂大娘后,我说:“这女人,先交给你了,一会儿咱们下去,再把她交给房师父。”
  聂大娘点下头。
  转了身,顾惜情看着汪迎松,我则跟龙观在一起,慢慢朝那两个东洋人去了。
  两人都是一脸的害怕。
  我对这两人说:“讲吧!那东西是什么?长什么样子,它上面有什么力量,它怎么把你们的先辈害死的,你们怎么拿到的,这里边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我讲的清清楚楚!”
  叭!
  我话没讲完,抬手一巴掌便将雪子手里的一把短剑给打飞了。然后又一捏她的嘴,雪子啊啊怪叫的同时,我伸手进去,将她的一颗牙给硬生生地捏了下来。
  拿到这颗牙,我用力一捏,一缕包裹在里面的粉末,就呈现在我的手指上了。
  这就是小鬼子的手段。
  不成功,便成仁!
  打不过,就是一个字,死!
  可她落我手里,我让她死不成!
  雪子挣扎之余,她啊的叫了一声手,一记冲拳就奔我打过来了。
  我一把握紧了她的小拳头,稍一发力,喀嚓!
  她的指骨碎了。
  雪子脸上抹了一层死意。
  我伸出手,放到她的头顶,然后一缕劲探进去后,我绕开那些年岁相差极大的限制级画面,然后又绕开她学习的画面,最终我找到了那个东西。
  拳头大小。
  包裹在厚厚的一个金属壳内,没有办法打开,对水,温度,非常的敏感,人要是直接用手去触碰,很快就变成一堆的飞灰。水落到上面,会直接汽化掉,然后,汽化的过程,会产生很大的能量。
  这能量,不被人控制,既有物理上的伤害,又有精神上的刺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
  我松开手掌后,我看了眼龙观在那边,龙观在没能拦住松本,后者咬碎了装在牙齿中的一个装置,然后就这么自杀死亡了。
  我探听完雪子脑子里的东西,她完全傻掉了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她不知道是该死,又或是该去做别的什么事。
  这女人,命不该死。
  或是,下边的大师能救她。
  但眼下,她还不能动弹,于是我弯腰,给雪子身上的筋抹了一个遍。
  来的几个人,转眼死的死,走的走。
  程素玲已经完呆住了。
  聂大娘手里拿着木罕扔的那把刀,她皱着眉头说:“这刀,好脏啊。”
  我不清楚,大娘为啥会这么说。
  我只负责在前带路,然后拉着这个程素玲,汪迎松,一步步走到了第九层空间。
  到了后。
  我和顾惜情一起把两人押到了房师太面前。完事儿一扔说:“房前辈,这对男女,我和顾惜情给你押过来了。”


第六百零三章 某恶人的凄惨下场
  我忘不了房师太的眼神。
  她显的很疲惫,微微抬起头来,用略显迷茫的眼神看了眼程素玲。
  很快她又低下了头,喃喃说着:“你刚出生还没有满月,你爸妈听人说你刑克父母,再加上你是一个女孩儿。而他们想要的是儿子。他们就把你丢在了山沟边的一片坟地里。”
  “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哗哗的雨呀,下起来没完没了。正好我去镇子里给一个人家做完了法事。我拿着东西,路过坟地,我就听到你在那儿哭。”
  “我这心呐,一下就哆嗦起来了。”
  房师太微微抬起头,好像看着前边的某个方向说:“我跑过去一看,哎呀,这不是个孩子嘛,那粉粉的小脸儿,那哭的小模样儿,让人看了真是心疼。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抱着你,把你紧紧的贴在怀里头,我领着你回到了那个道观。”
  这时房师太眼睛流下了两行泪说:“我那时虽说也不小了,可却还是一个姑娘身呐。一个道姑,弄回来一个没满月的孩子。这闲话,都快把我说死了,这脊梁骨哇,也快让人给戳断了。”
  “我找过你爸妈,可人家不要你呀。”
  房师太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就养着吧,道观不要我了,我就自已出去,我领着你,背着你,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没有奶,我找人借,没有东西吃,我求人家给点米,我熬米汤一口口的喂你。”
  “你病了,我亲自到山上给你采药,你没几件衣服,我就央求着人家把小孩子穿过的旧衣服要来给你穿上。”
  “那会儿……日子真苦哇。没钱,什么都没有。我领了你,从南边,到西边,又到北边,最后终天在安徽找到了一处前唐留下来的小破道观。”
  “那也不是道观了,没有墙壁,没有屋顶,连砖头都没剩几块了。但好歹,那也是个地方不是。”
  “素玲啊,你记得,咱们娘俩头一宿在那儿是怎么过来的?”
  “我找了块破塑料布,用几个树枝搭起来,怀里抱着你,就这么对付了一晚。”
  “再往后,我背着你,一砖一瓦的,我亲手开始建这个道观。那附近人都说,我姓房的,是背了人,偷了汉子,生下的你。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可那又怎样?我姓房的,虽是一介女流!可我有这身一出神入化的道门本事!再苦,再难,我一样能挺起来!”
  “十年!”
  房师太盯着程素玲说:“我用了十年时间,从一砖一瓦开始,我把道观给建起来了!我没用别人捐一分钱!没有砖我自已烧,不批地,我去求,我到处求人,他们不让我重建前唐的这个道观,我就不走了!我就凭着这个!我用了十年!我把它给建起来了!”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眼睛里已是含满了泪水。
  这一刻,我发现自已才开始真正了解房师太。
  她那么冷,表现的那么强,看着好像不近人情,其实她有一颗比豆腐还软的心呐。但另一方面,她又无比的坚强。
  她面对指责,猜疑,不解,层层的困难,她一个弱女子,凭两手把一座道观给建起来了。这份本事。已经超越了她本身修习的那些高术。
  什么叫女强人。我想房师太这才是真正的女强人!
  同样房师太身上散发的是真正强大的女德。
  曾经某个年轻小妹子身上所谓的女德,跟这完全没有任何相提并论的可能。
  一个人的德行,情操,毅力,能力,等等一切不是在顺境中体现出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逆境中体现的东西。
  有钱,衣食无忧,住大豪宅,拥有好车,没有工作上的烦心事,我想很多人都能阳春白雪,都能去喜好风雅之事,然后再去学习一些东西。
  可面对逆境呢?
  如房师太这般的境地下,我想很多人瞬间就垮了。
  但房师太没有。为什么?因为她身上拥有的是真正的那个德字,是真正女人修出来的那个德字!
  房师太讲到最后的时候,附近的人都沉默了。
  我再看程素玲,她没有哭……
  除外她不仅没有哭,在房师太讲述的过程中,她不是跟随师父的回忆,一起去回味那些艰苦的日子。与其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在关心那个夺走了她心的男人汪迎松。
  情字!
  一个最容易让人迷失本性的字。
  情字处理的好了,可以两情相悦,水乳交融,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满小日子。
  处理不好了,那就是鸡飞蛋打,家破人亡。
  这个情字,都不用提普通的老百姓,也不用说高术江湖里的这些人。因为就神仙而言,他们对一个情字把握不好,轻的关进天牢,重的直接就打入畜牲道了。
  不是没这样的神仙,那位伟大的猪悟能同志,当年不就是犯了个人生活作风错误,从而在嫦娥同志身上栽了一个天大的跟斗嘛。
  一个情字,从古至今,困住了多少的英雄好汉,也蒙了多少痴男怨女的眼呐。
  所以,程素玲入迷如此之深,倒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可怜房师太,含辛茹苦养活大了这么一个等同于女儿般的弟子,最终得到的却是一个背叛的下场。
  师太不会亲自动手,她也不忍心去动手。
  刚才这番话,已是给了程素玲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惜,她没有把握住。
  那么好……
  谁让我习武呢,习武之人,做的就是俗话说的,恶人的般的事。
  我朝房师太一抱拳说:“前辈,等下,方便的话,还是关了六识吧。”
  房师太眼角流了两行浊泪,末了,她努力点了点头。
  关了六识,是道门中的本事,意思就是切断外界与自身的联系。
  转眼功夫,我见房师太坐好了,便走到了程素玲面前,她仍旧在关切地扶着汪迎松:“松哥,你怎么样了,松哥。”
  后者不停哎哟之余,一个劲地说:“我好疼啊,这里疼……”
  “松哥,哪里,我给你看看。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快,快给他医治啊。”
  程素玲拧头跟众人大呼小叫,却丝毫不管她的授业恩师房前辈一个字眼。
  事出都有因,程素玲变成这样,与房师太的娇惯不无道理。
  所以……
  行了,该是我做坏人的时候了。
  我挡在了程素玲面前说:“程素玲别的我不说,你偷了房师太一块罗盘,你把罗盘交出来,给我们把事情办完,你想怎样,我都不管。”
  程素玲下意识捂了下胸口:“我不交,你,你们不把我松哥医治好,我不交,就是不交。”
  我这时看了眼身后。
  包括龙观在,顾惜情在内的几个人眼中迸射出一股子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想了下又对程素玲说:“你们是真爱吗?”
  程素玲:“是的,松哥是我真爱,他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他,他为了我痴守了三世,他三世独身一生,只为了能够在今天等到我。”
  程素玲一脸认真。
  我看了眼龙观在。
  龙观在会意间,他走到汪迎松面前说:“姓汪的,我是谁,你知道吧。我的手段你也知道吧,这位,姓关,名仁。他的手段,你好像还不知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他的手段比我还要厉害数倍。好了,我也不求你做别的事,你把这几年干过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一遍,这就妥了。”
  汪迎松抬头,哆哆嗦嗦地看了眼龙观在,然后他招了。
  没打就招了。
  汪迎松会圆光术,他经常用的一个骗术就是找到相中的,痴情的有钱女人。这类女人大多情感生活不怎么好。然后,他用圆光让女人相信,他就是为这个女人守了三世独身的那个道人。而这个女人跟他一样,也是超脱尘世的修道之人。
  幻术,加上一张巧嘴,还有这副高大伟岸的身材和那张看着很是英俊的脸。
  十年时间,他骗了国内,国外,大江南北无数女人身上的钱财。
  有的不要钱的,直接就骗了身了。
  没办法,这是一个看脸的年代。而汪迎松又保养有加,虽然这货的真实年龄已经快到五十了,可他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的一块鲜肉。
  让他祸害的女人,真的是不计其数。
  就是这样,这就是事实。
  而正因他做了这些恶事,所以,接下来,他要受的便是一系列超脱人想像的酷刑了。
  汪迎松坦白了。
  程素玲呆呆地看着他。
  “松哥,你是骗他们的,对不对,你骗他们的。”
  汪迎松一脸嫌弃的样儿,看了眼程素玲说:“我没骗他们,还有,就是你吧。你其实,你长这样儿,你连香水都不喷,还有,你……你这脸,你得整啊。不整容,也不化妆,哎哟,这一天天的跟你,我说实话,我都犯恶心。”
  汪迎松啧啧有声地说。
  程素玲:“你说什么,你犯恶心?”
  汪迎松朝旁边挪了挪,然后很坚定地回答:“行了,程素玲,不管怎么样,我跟你说,我就是逗你玩儿呢。你别玩不起啊,这就是玩玩而已。圆光术嘛,你明知道的。我以为你也是玩玩儿,你别说,你当真了啊。”
  程素玲:“你说是玩玩儿,真的就是玩玩儿吗?真的就是这样吗?”
  汪迎松:“你以为呢,我,我娶老婆,我也不能娶你这样的呀,整个一古板老师太,一点风趣都没有。”
  程素玲呆了。
  整个人完全傻掉的样子,她呆呆地看着汪迎松。
  后者显的异常害怕,一个劲地缩着身子,往墙角那里缩。而众人则很有默契地闪开了一条路,就这样,汪迎松一直缩,缩,缩到了墙角。
  “你说你……一直都在逗我玩儿?在玩儿我?”程素玲歪着头,一脸认真地问。
  汪迎松:“你,你别这样啊,我跟你说的这都是实话,本来也是这样嘛,我,我陪你上过床啊。我,我也付出了啊。一般女人想和我上床,我还不乐意呢。”
  程素玲探了头:“你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就笑起来了,仰着头,一声又一声哈哈的大笑。
  眼看到程素玲这个样子,我忽然想到叶凝曾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不要欺负老实姑娘。真的不要欺负老实姑娘!
  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拙谛好像是感觉不妙,他马上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开始诵起了佛号。
  可没用。
  佛号似乎都对程素玲失去了作用,她仰头哈哈哈哈哈……一连笑过十几声后,她突然啊……你敢欺负我,汪迎松!啊……我要碎了你!
  唰!
  程素玲身上忽地一下就腾起了一道冲天的魔气。
  真的魔气,这一刹那,她仿佛集齐了世间女子的怨气一般,一个瞬间就闪到了汪迎松的面前,接下来,惨绝人寰一幕发生了。
  我敢说,这手段比古时的凌迟还要残忍。
  程素玲用一只手按住了汪迎松的头,后又用另一只手,伸了五指去抓他身上的肉。
  程素玲的功夫不低呀。
  她一抓,就是一块肉。一抓就是一块……
  汪迎松惨叫不止。
  而程素玲就这么,硬生生抓了几千下,直至给汪迎松身上的每块肉,每块骨头给抓碎,捏烂。
  这是我见过的,最悲惨的一种死法儿了。
  我想这可能也是世上最悲惨的一种死法儿了,历史上绝对没有记录,后世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汪迎松创了一个世界纪录,他成为世上死的最惨的那个人。
  因为,这个过程中,程素玲一直压着对方的生魂,然后汪迎松直至程素玲停手,他的生命才消失,魂魄才散去。
  千万记着,别欺负老实姑娘,这话真真的没错。
  一行人等,远远地闪开,然后等到浑身是血的程素玲站起身来时,大家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程素玲立在那里,她先是笑了两声,紧跟着又啊……
  一声嘶吼过后,她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拙谛法师抓紧了这个机会,嗖的一下遁过去,然后伸手安在她的头顶,就开始念起了经文。
  法师在做的可是一个很费力,同样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他要渡化程素玲感召而来的无尽怨气。
  而在他正式施法之前,我走过去,让聂大娘帮我在程素玲的怀里找到了那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
  接下来,就得靠这个把我们带去最终的神秘之地了。


第六百零四章 舍身,存大义,不忘初心
  房师太这时睁开了双眼。
  她表情很麻木,脸上的目光亦是无神,她看着拙谛法师,又望了眼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程素玲,她眼中流下的两行泪水。
  房师太是坚强的,她有强大的女人的德行,这力量让她撑起了一片道门女性的天空。我想她的本事,应该跟古时一位著名的女道长一样伟大。
  当然了,房师太远没有那位女道长有名。
  她默默无闻,只是在做着履行着心中的道。
  但程素玲应该是她的软肋,是她心中最不敢面对的一个软肋,是一个让她放下道长身份回归女性心态的一个软肋。
  若想成道,就必须面对这一切。
  这是房师太的劫,同样我想经历这件事后,房师太对人生,对世事,对弟子,对过往言行等等很多,很多东西都会有一个深深的感悟。
  好了!
  不管怎么样,坏人得到了惩罚,这个该死的汪迎松,绝对是一个死不足惜的东西,这种货色,就算是死上一千,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他造下的罪孽。
  此时我拿到了罗盘,但却看不太懂。
  房师太好像也很疲倦,这一连番的打击,对她而言真的是完全致命的。
  她累了,很累,很累。
  所以解读的工作,就落到了道门高人聂大娘的身上。
  聂大娘对汪迎松的惨死毫不在意,除外我看到这女人内心深处,竟然还泛了一丝莫明其妙的快意。
  女人呐女人。
  一念为德,一念为怨。
  男人何曾不是如此,一念是道,一念便又是魔了。
  聂大娘接过了罗盘,又对着这片空间,然后小小思量一番后,她很快断出这层空间的布局是一个九宫图。
  九宫图的话,通过罗盘来做一个飞盘定局,就能找到那个生门所在,通过生门便可以进入到另一层神秘空间了。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冷门,完全不懂的了。
  不过顾小哥好像多少知道一点,于是,他就跟着聂大娘一起分析研究。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好像找到所谓的生门。
  我见他们正在角落里忙活,就走到了小楼一行人等的面前。
  小楼看了眼美纪子。
  后者一脸的冷意。
  而此时艾沫正在旁边一个劲地劝说美纪子什么东西。
  美纪子则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我见状给小楼拉到一边问他:“兄弟,你怎么想的?”
  小楼说:“我其实想很久了,我不求别的,任何的东西都不求,我只求两件事,第一,她肚子里的小孩子是个生命,小孩子不能死。第二,那是我骆家的种,我不能让他流落在外没人照顾,同样也不能让他去东洋,在那里接受什么教育和照顾。我骆家的种,我自已养,自已带。”
  小楼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说:“美纪子呢?”
  小楼很硬气地说:“就当是一个错误了。她如果要钱,我给她钱,如果要别的,除了这条命,还有这身功夫,我什么都能给。”
  我拍拍小楼肩膀:“是个汉子!有担当。”
  小楼长舒一口气:“这就是我的心,我让这女人骗了,本身已经错过一次了。在这个孩子的问题上,我不能再错!”
  我看着小楼的眼睛,我觉得,之前我好像对他有那么一点的误读。
  我以为小楼是割不掉对美纪子的依恋,割不掉那个情。
  情况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美纪子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他心里牢记的只有那个叫李冰的女人。而伴随他得知真相,李冰已经是一个泡沫了。
  小楼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孩子顺利来到人世,然后亲手把他一点点的抚养大。去尽一个父亲,一个男人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纯爷们儿!
  我伸手拍了拍小楼的肩膀,正要跟他商量一下怎么更好地照顾这个美纪子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轰隆一声响,然后聂大娘喊了一声:“开了,开了!”
  几道手电光,唰的一下就朝她喊的方向照去。
  瞬间我看到在西北角的一个墙壁突然就浮现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去的,小小的缝隙。
  缝隙一出现,打从里面瞬间就涌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那力量非常的纯正,并且狂暴。
  我打个比方,它有点像什么放射性的元素。
  房师太见到缝隙打开,她强挺站起身来说:“大家退后,退出去,全都退出去。这里不能留人了。”
  我见状,三两步走到房师太面前说:“怎么了师太。”
  房师太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仁子,安X省,XX县,XX村有一个叫青云观的小道观。那是我毕生的心血,是我一砖一瓦搭建的道场。你记好了,今天起,我把那个道场的生死存亡大权交到你手上了。”
  “你去了后,看一看,挑两个能人,担起维护道场的重任。另外,你要切记一点,不要让他们收取什么香火钱财!不可碰金钱,一辈子都不能碰,吃的,我们有地种,菜,我们也有得种。钱财,可以种药来卖,然后换些钱物度用。记住了,这是修道人的本份。”
  我一怔:“前辈,你要干什么?”
  房师太:“那东西,是上古的遗物,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我必需去做这件事。但那个地方,一旦进去,可能就再出不来了。”
  “你们是年轻一辈,我们老了,这个江湖,得交给你们了。”
  房师太说完,她在手里掐了一个诀,闪身就要往那个缝隙里走。
  我盯着房师太移动的背影,我一咬牙:“前辈!你不能去!”
  唰!
  我一闪之际,遁到了房师太的身前,我伸手就给她拦下来。
  “你给我回去!”
  房师太掐了一个诀,呼的一下,一股风起,就要把我打回去。
  我硬进。
  砰嗡……
  空中爆了一记震响。
  房师太身体震的一个趔趄。
  我借机一把将师太拉了回去后,我唰!
  一个纵身,就闪到了缝隙里面。
  进去之后,我一拧头,正好看到龙观在,顾惜情,还有小楼追上来的身影。
  我又一转身刚好看到旁边好像有一个大大的,铜制的绞盘,于是我将手搭在上面,对着三人说:“龙前辈!惜情,小楼!我的父母,拜托你们了,周师父的事情,小楼你应该知道,拜托了,马叔也拜托你们照顾了,还有叶凝,捎个话,来世我等她!”
  话音一落。
  龙观在一冲:“兄弟,你找死,你带我一个!”
  我运了力气,砰嗡……
  一拳打在空中,劲气外透之余,龙观在,横臂一挡。砰嗡……
  这道拳劲给他硬生生震出了两米远。
  震飞了龙观在,我一拧绞盘。嘎嘎嘎……
  轰!
  一块断龙石,仿佛巨闸一般,轰然落了下来。
  巨石落下,我长舒口气后,又一拉绞盘,然后奋力一砸。
  嘣!
  一记爆响中,粗大的黑铁锁链就此断开。
  做完这一切,我背靠着岩壁,闭眼之余,耳中浮现了拜周师父为师时,师父对我说过的话。
  武者,什么是真正的武者。
  以杀,以打为勇,非真武者!
  真武者,护国土完整,保社稷平安,真武者,舍自身,存大义,成全他人!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关仁!你能做到这点吗?你若能做,我收你为徒,你若不能做,你现在就给我走人!
  我记得,我起誓说过,师父,我能做到!能做到!
  话不是说出来给人听的,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做出来的。
  今天,这个事情,我必须站出来。
  这既是冥冥中的一丝感应,也是我为武者所应该去担的大义!
  生?
  死?
  于我为言,不足为牵挂。
  武者,侠也,纵然身死,亦是一派侠骨香。
  我深深呼吸了两口清冷的空气,然后我挪动步子,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又一步的往下走去。
  前方很深,很黑,除外我能听到脚下哗哗的流水音。
  然后,那股子可怕的力量,一直潜伏在这处空间的什么地方,它安静在这里,已是守候了很久,很久。
  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它内部蕴含的力量不是人可以掌控的。
  即便那些东洋人得到了它,但除了灾难和死亡,东洋人不会受到一点一滴的好处。
  我走着,一步步的。
  六十四级。
  转眼,这就到了底部。
  底部已经不再有什么人工建筑的迹象,这里是一片的乱石滩,眼前还有一个深深的水潭。
  我走到这里,感觉到那力量来自于头顶的上方,于是正待要仰起头来去打量那东西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了一股烟味儿。
  正宗的东北老旱烟的烟味儿。
  我心里一个激灵,一拧头的功夫,我这才看清楚,在距离我十多米远的乱石滩上,有一团忽明忽暗的火光正在那闪烁着。
  我按奈住惊讶,一步步地过去,而当我来到他面前时。
  我终于看清楚了,火光来自一个烟袋锅,而抽烟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董老爷子!
  我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董老爷子了,好多年了,真的是好多年了。
  多年前,我见到他时,惊其为天人,神人。我完全看不透他,一点都看不明白。多年后,当我再次遇见这位前辈时,我发现自已还是一样!
  我看不透他,一点都看不透他。
  “来根儿不?”
  老爷子抽口烟问我。
  我说:“来根呗。”
  老爷子掏了一个扁扁的小烟匣子递给我说:“自已卷吧。”
  我伸手卷了一根,凑到烟袋锅那儿,吸了一口后,不容我说话,老爷子先说了:“一个小时前,我就坐在这里,我问自已,老董,你猜谁能下来。”
  “是啊,谁能下来?我有点不太敢想那些小辈儿的人,真的不太敢想。我想啊,轮到最后,可能还得是一个老辈人下来把这个事儿给办了。”
  “没办法,现在的真侠义精神,舍我,求他人一个全的大义精神,真的很少,很少喽。屈指可数。”
  “可是……”
  董老爷子转头看我说:“你下来了!”
  “对你这样的年青人,我只能说两个字!牛逼!”
  老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很重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一怔,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让董前辈给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董老爷子又抽口烟:“我先跟你讲讲这玩意儿是咋回事儿吧。这地方呢,搁这儿已经没日子了。没日子的意思,就是这个,根本没办法考究年月。另外,这东西具体是谁修的,这没法儿去查了。能知道的就是,像这样的地方,一共有九个。完了这几千年呢,有不少高人都在琢磨,这玩意儿究竟能干点啥。”
  “可琢磨到最后,赶在元朝初年那会儿,终于让一批老道给研究出来了。敢情,这东西它应该是个武器呀。”
  “后来,又有人继续研究,就发现这地方,在有人出现之前,就打过一场大仗。具体怎么打的,跟谁打,哪几伙人一起合着来打什么人。这个现代人只能是瞎猜了。因为谁也没经历过,也没亲眼看过,这个就没法儿说了。”
  “能知道的就是,这东西,是个武器,是不祥之物。另外呢,现代人根本没办法来用这玩意儿。说句不中听的,基本上是谁碰谁倒霉,谁碰谁死。”
  “然后道门中人,修的都是大慈悲的功夫嘛。不忍这样荼毒生灵的东西存在世上。所以,他们就打算来毁这个东西了。”
  “过程很危险,确实非常的麻烦,你看这底下不是有水嘛,要把那玩意儿,给弄下来,然后,扔到这水里头去。”
  “给它弄下来,不容易,那东西上有一股子怪力,拒人千里的怪力。”
  “所以,这么些年下来,一共就毁了七个,还有两个,其中一个,侵华的时候,小鬼子死了几百号人,总算是弄到了一个。然后那个,听说他们也不敢放在本国的岛上,而是在外找了个地方存着。具体是哪儿,这个你以后慢慢去查。”
  “先说这个吧,今儿咱爷们儿得搭把手把它给毁了去。”
  我掐灭了烟,对老爷子说:“怎么做。前辈你说,我来做。”
  老爷子说:“别弄的咋咋乎乎的,好像你能死似的,其实吧。这地方,要说死的话,换了别人,真保不准就得死了。可你死不了。”
  老爷子意味深长盯着我。
  我不解:“为啥?”
  老爷子嘿嘿一笑说:“几个月前,啧啧,有人呐,死过一次。好像是在海底,那人跟一条大长虫一起联手把一个妖物给灭了。哈哈哈!那人是谁呢?”
  老爷子瞅我发笑。
  我咧嘴一笑说:“不知道。”
  老爷子:“不知道,现在知道干活就行,来!开工了!”


第六百零五章 被拖入深渊之下
  这个活儿一点都不好干,不仅不好干,这个活儿的危险系数还很高。此外,没有人给我投保。也没有人给我工钱。
  董老爷子起身后,他拍拍屁股上沾的泥沙,把烟袋锅熄了,仰头眯眼打量了一番,他开始告诉我怎么来动手做。
  那个东西就在上面,是一个尖端朝下的倒立三角形的顶端。
  它的下方就是这个深潭,深潭的底部通向的是一条地下暗河,暗河通往那儿,可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会儿,老爷子会背起我,沿这个石壁一路窜到上面,待到达一个合适的高度后,老爷子会发力,把我给扔出去。我借上老爷子的力,遁到那个三角形尖端的下方后,我再拼尽全力去把那个尖端给打破。
  我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破开后,那个藏在里面的东西就会掉下来。
  它一掉,老爷子就会来救我。
  我跟着老爷子一起,再横移到岩壁另一侧的一个凹陷处,那里的缝隙很窄,但相对比较的安全。
  遁去里面后,我们再沿着那个缝隙,在地底世界一番穿行,最终沿老爷子来时走的一条路重新回到地面。
  大概的过程就是这样,听上去似乎不难,可实际每一步都要命。
  老爷子背我上去后,可就全是空中的运动了。老爷子说我本身的那个劲没办法冲到倒立金字塔的尖端处。
  他必须给我加一把劲才行。
  而我身上的劲,则要留着最后打那么一下子。
  过程很刺激,让人充满了期待,那么眼下还等什么,开工吧。
  董老爷子弯腰背起了我,我走过后,上了他的背上,老爷子说了一声起。嗖!我感觉身体唰的一下就离开了地面,然后直接就遁到了岩壁上,接着老爷子跟一只大壁虎似的,嗖嗖嗖,眨眼功夫就蹿到了这岩壁的顶端。
  “看到了吗?”
  董老爷子紧紧扣住了一块突起的岩石问我。
  我斜过头闭上眼。
  感知中,砰!一股强劲的力量好像子弹似的,瞬间就扎到了脑子里。
  转瞬,我眼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就是那个倒立的小金字塔,然后在最顶端的位置正释放着一道又一道的强劲力量。那力量时刻不停地干扰着我一身的神经,然后迫使我打消接近它的念头。
  董老爷子:“怎么样?找准地方了吗?”
  我说:“找准了。”
  老爷子:“起!”
  一声大喝过后,呼的一下,董老爷子后背瞬间就腾起了一股子极大的阳烈之力,这股力,猛地推着我唰……直接就平移到六米外的那个倒立金字塔顶端的下方了。
  而此时我的身体,领了一个缩,一个束的念,全身以丹田为中心,猛地一缩,再领了一个抱劲为点的心念,这就遁到了目标地点。
  而与此同时,我感到那东西上面竟横生了一股极强的力量要把我弹回去。
  我与这个倒立金字塔顶端之间,就好像两个相同的磁极一样,互相的排斥,一个劲地要把我推出去。
  此外这股子劲非常大,大到超乎想像,大到足以将我弄的粉身碎骨。
  我听到劲,身体顺了弹力一拧,然后我借了拧动之势,拿出全身的精气神,啊!我一吼之际,身形猛地暴涨,唰!
  终于,我冲到了倒立金字塔的下方。
  给我碎!
  我抡起了手臂,运上全部力量砰!
  喀吧。
  胳膊弯了。
  我的右手臂上尽管凝聚了全身的劲力,可这劲力还是没能把顶端给扫断。
  然后,放出的劲力,又弹回到胳膊上,最终,臂骨如同一个大杆子般,一下子就变弯了。
  弯了,没折,那就继续再打!
  这次,再想打可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我发现董老爷子送到我身上的劲,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送上身的劲儿没了。
  一股子悲观,绝望,失落的情绪瞬间从心底生起,转尔弥漫到全身。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放弃。
  我干嘛要这么做?我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它安静地呆在这儿不是很好吗?毁了又能怎样?不毁的话,又能怎样?我干嘛要这么做。我干嘛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还有什么奉献?
  低落,悲观的情绪眨眼就弥漫到了全身,然后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已的身体好像要下降了。
  掉下去吧。
  掉到水里,即便掉下去,我也不会淹死。
  算了,放弃了,失败了。
  但是!
  不行啊!关仁!你不能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中途放弃,绝对不能!
  要冲!奋起一切,往上冲!
  就是这一念。
  在无数个危机中,救我一命的这一念,此时又起了作用。
  我身体一时间竟然一条大蛇般,一根根骨头在肌肉力量的拉伸下,竟一起变形扭曲,转尔待扭至一个极致的时候,我突然一发力。
  唰!
  我又向上冲了半米。
  就是这半米,让我抢到了一个出拳的机会,跟着我拧了一股炮拳的轰烈劲力。
  给我碎!
  砰嗡!
  再碎!
  砰嗡!好,我再来!砰嗡!喀嚓!
  一共是三拳,我一共打了三拳,第三拳下去的时候,我的手上一片的血肉模糊。
  不过,它终于碎了。
  喀嚓的一下过后,我眼看到一个黑黑的,但中间好像又闪烁着光泽的东西,呼的一下,就朝身下的深潭坠落过去。
  而这时,董老爷子刚好掠到了我的身边。
  “仁子快!”
  我伸出手,要握紧董老爷子的手臂,可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轰!
  下面好像引爆了一颗炸药,一股子强劲的气流呼的一下就冲上来,转尔这气流紧紧地包裹了我的身体,又随回收的劲势,把我狠命地往深潭里拉。
  “仁子!”
  董老爷子吼了一嗓子。
  与此同时,我搭在老爷子胳膊上的手指轻轻的一松,然后我朝老爷子笑了笑。
  我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看到我的笑脸,但我还是笑了,笑过我拼起最后一丝的力量,抬起两手,把老爷子朝那道岩壁缝隙的方向奋力一推。
  “仁子!仁子!”
  老爷子连吼了两声。
  轰!
  下面的水又是一声剧烈的沸腾。
  随之一道气浪轰的一下将老爷子弹开,紧跟着那气浪又裹紧了我的身体,唰……
  扑通,我直接就坠入了深深的潭水中。
  水冰冷刺骨,入水的一刹那,我眼中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一个劲的闪烁。
  那是什么,是刚才掉下去的那个铁疙瘩吗?
  我分开水,想要看清楚,不料这个时候又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从水底涌上来,然后我呼的一下,脱离了深潭,来到半空后,又呼……
  再次那这股劲力给卷了回去。
  掉进水里没多久,那股极强的力量又一次把我掀起……
  就这样,我无法跟这力量抗衡,只能是随着波动,冲起,落下,冲起,落下。
  不知多少次。
  渐渐,我让这力量给折腾的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苏醒,我咬了舌尖,可舌头木木的,根本就没有感觉,并且我咬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我的意识渐渐就进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状态中。
  也就是说,我能感觉到四周波动的力量仍旧存在,可是我没办法动弹,我也没办法思考,只是随着这力量的波动,来回的在水面,空中,往返着。
  许久,许久。
  我感觉身体好像要散花了一般,然后,狂暴的力量消失了,而深潭底下,某个通往暗河的通道被打开。
  一股突然产生的强大吸力,拖着我往地底的一个方向钻去。
  我这时在想,不要呼吸,闭气,闭住鼻孔,不要呼吸,不要,不要呼吸……
  眨眼的功夫,我就被卷入到了暗河中。
  暗河的水,太刺骨了,冷的让人打颤,可仅过了三秒,这种冷就渐渐的消失,取代的是一种深深的困顿之意。
  我想要睡觉,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是不能睡,我强挺着让自已保留着一丝的意识,这一丝意识不能散,千万,千万的不能散去。
  又过了许久。
  我让水流冲到了一个缓滩处。
  然后我终于来到了岸上。
  我感觉身体疼的要死,这是哪里?我强挺着,挪了一下身体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很干燥,嗯,这里应该是一处洞穴了。
  既然上岸,那就说明没死,没死的话,我就先睡一觉,睡一觉吧。
  我记不得自已究竟睡了多久。
  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或是三到四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全身还是说不出的疼。
  我挥了下手,想去触碰四周的环境,可我突然发现手心里好像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试着摸了一下。
  很光滑,不规则状,差不多有十公分的长度和三公分的宽度,然后两公分的厚度,但这个厚度不准确,因为中央还分布了几道深深的不规则凹陷。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破石头吗?我怎么抓着了这么一个东西?
  我想要把它扔了,但潜意识告诉我这东西扔不得。
  接下来怎么办?
  我又试着向里挪了挪,然后我倚着一块感觉比较温暖的石头就这么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又睡了很久。
  然后我被疼醒了。
  身上,每个关节,每一处的皮肤都在隐隐的作痛。
  我摸了一下头,脑袋上至少五个口子,应该流了不少的血,额头也有一个口子。手臂上三到四个,后背,至少七个……
  这可真是遍体鳞伤啊。
  下一步怎么办?身处这个庞大的地下世界,我怎么才能走出去呢?


第六百零六章 黑暗侵袭,洞穴余生
  我的四周一片黑暗,耳中听到的全是哗哗的流水音,抬头向上望,发现感知竟然也不怎么好用了,我只能探到头顶巴掌高的一处空间,再向上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真是惨呐,几乎是又死一次了。
  我咬牙,想让自已坐起来,可一动弹却发现肋骨弯了。
  由于骨头在海底那次得到过重生似的变化,所以受到这次强烈的打击后,它们没有断掉,但是,它们弯了。
  支撑这些骨头保持保健韧性的根本性力量是我体内的元气,可是我现在元气大损,骨头弯了后,失去了一定的韧性,所以一时半会儿它们回不了弯儿了。
  恢复不了,强行去掰直的后果很可怕。
  我可不想听到一阵喀嚓声后,我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的断掉。
  所以,我得保持住现在这个奇怪的姿势不动才行。
  这姿势有些滑稽,上半身拧着,一条腿反向后弯曲,一只手半举着落不下来,另一个手,只能在用手腕处的关节在附近地面做小幅度的活动。
  真是可怜呐。
  我现在的这模样儿,浑身是伤,一处又一处的,骨头还弯不回来了。就得保持这么个滑稽的姿势躺在这里不动弹。
  我想说话,可声音堵在喉咙的位置,硬是出不去。
  我估计大概是气管坏了吧。
  真是不走运,身体一下子全都撞坏了。
  还有我手里握着的这个玩意儿,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试着挪了挪手臂,可由于肩膀地方回不过来弯儿,所以没办法把这东西挪到近处打量。
  算了,躺着吧,躺着等死吧。
  平生我是第一次把自已的命交给了老天。
  人不服真不行啊,在老天爷面前,人显的太渺小了。单就这副身子骨而言,老天爷要把它收回去,当真是分分秒秒的事儿。
  就这样吧,是生是死,全凭老天定夺。
  我闭上了眼,就这么躺在地上,再次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又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肚子有点饿了。记得怀里,好像揣了一根人参,可我胳膊拿不过来弯儿呀。试试吧,再试试……我试着去活动半举的那条手臂,慢慢的,一点点的活动着它,先让手指头有感觉,然后以意催气,去带动气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喀……
  伴随手臂骨头的一记嘣响,一股子钻心的疼立马涌到脑子里。
  我强忍着没叫出来,后又稍微活动一番。终于,骨头复位,手臂可以动了。
  我把手伸进怀里,仔细地找了找,末了终于找到了一根让水泡的发软的,大拇指粗细的人参。
  对付吃一口吧,我把人参扔到嘴里,不嚼则罢,一嚼满嘴都是血。我又伸手摸了下脸蛋子。妥妥儿的,肿的都没人形了。
  想活就得吃下去,我冷着心,把人参嚼碎,连同血沫子一同给吞到了肚子里。
  一根人参,吃的却是无比艰难。
  几乎耗费了我全部的力气,吃完了后,我倒在地上,两眼一抹黑,又睡去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我爬着凑到了暗河边儿,张嘴喝了两口河水,然后这才缩回去,躺在地上,继续回神儿。
  这个时候,应该是没人来救我了。
  因为我知道山岩内部有很多的放射性物质,并且这里的地球磁场也非常的不稳定。感知什么的没办法探到我。除外地下暗河水系庞大,支流密集,即便进入那个水潭,然后钻到里面,一样也无法在密集如网的地下暗河中找到我。
  想活下,只能靠自已。
  同样,这里也没有什么神,没有什么仙。
  董老爷子本事强悍,可他也不敢在这地方冒险。
  毕竟,这个地方的环境非常复杂,感知都能给抹杀掉,出什么阴身,阳身,甭扯了。
  我摇头一笑,断了有人来救我的念头,然后咬咬牙,决定自已动手,让自已活下去。
  思忖至此,我想到了儿时学书法时,我的书法老师教给我的一句。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人,在绝境的时候,不要期望任何人给自已帮助,而是要反思自身的不足,立足自身,学习,总结,反省的同时,寻求自身的一种突破!
  把问题,毛病,都要归在自已身上,最终,才能真正突破出来。
  我冷下心,想了想。
  这就是一场老天爷出的难题!
  关于是生,还是死的考题。
  我答过这张卷,就是一个生。答不出来,就是一个死。
  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首要的问题是先生存下来。
  怎么生存?
  先把身上的骨头都恢复原位再说。
  针对身体目前情况,我稍作分析后,开始了自我修复的计划。
  我不再昏睡,而是躺在地上,把心中的一缕念头回向天地。
  同时,我在地上默默地在脑子里去打五行拳。
  就是身体不能动,但是我的意识,在冲击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事儿,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非常的难。由于身体重度虚弱,我行念几乎不到五分钟,就抵不住睡意,要马上睡着。
  为此我就用手里攥的那个东西砸自已。
  砸脑门上的伤口,那种带来的瞬间的刺痛,很快让我的精神为之振奋。
  孤独,黑暗,寒冷,寂寞!
  要把这等等的一切情绪干扰给干掉,我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的意识给启动了!
  动起来!
  行遍全身!
  我不知道砸了自已多少次,反正脑门上都是包,伤口已经撕裂,流了很多的血,但因为身体的复原能力比之普通人多少强一些,所以血流出来后,不大一会儿又止住了。然后,我再砸,再流。
  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终于,我找到那一丝感觉了。
  但在行这个拳意的时候,我又不能带着情绪,不能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要合乎自然,散开自已。
  很矛盾的心理,我需要慢慢的去平衡。
  很长一段时间,饿了我喝口水,渴了我也喝口水。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两条腿,终于回过弯儿来了。
  很疼,很疼的感受。
  然后,又是肋骨,肩膀。
  当我把一身的骨头给恢复到位,我能像个正常人似的活动时,我感觉元气正在慢慢的恢复,积蓄。
  这个过程听上去很轻松,可它究竟有多难,多么的不容易,只有我自已知道。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无数次的心魔生出,无数次想要退缩,可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已坚持,坚持,哪怕在这种痛苦中死去,也要比安静的死要来的好。
  就这样,坚持,坚持,坚持到了最后,身体终于给了我回报。
  我又站起来了。
  这段经历是难忘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帮助我。
  而在此之前,很多次,都是前辈们伸手帮助。
  帮大的,成不了气候!
  这是一句真理!
  同样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的怪力,奇力出现,除了骨头没断之外,我身上的全部力量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不是消失,是压制,是被什么东西,深深的压制了。
  然后我释放不出来。
  我没有管那么多,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蹲着跑在地上来回地走动。
  痛苦!
  我只能说,这个做法痛苦的想让人死去。
  不仅仅是身体上,更加是心灵上的,那种消极的情绪,逆反的心理,像魔一样,时时的闪现出来。
  除外,还有幻觉,横生不穷的幻觉引诱着我。
  我眼中出现了叶凝,出现了很多人。
  这些人笑着,拿着美食。除外,还有美女,温软,舒适的床,热呼呼的温泉,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食物。
  它们就在眼前,我明知幻觉,可它们太真实了,真实的几乎不容人反抗。
  我只好再一次的打自已。
  我咬舌头,用之前那块抓在手心中的石头砸自已的头。
  以头撞墙,乃至静心。
  可以说我经历的是之前任何一次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也就是我的身体越好,这个幻相就越真实。
  但我仍旧在与其斗着。
  我只相信一点,舒服的,全都不是好的!
  在小小的空间内,我蹲着跑了不知多久。
  然后,不管是渴,还是饿,我就是喝水。
  实在累的不行,就跪在地上睡。
  当然,这个时候,我可以用这种方式顺利的入睡了。(PS:特别强调,跪着睡,对普通人来说,只能小小的跪着趴一会儿,不能睡着,睡着对身体有很大损害。)
  体力在恢复中。
  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吃什么东西。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饿。另外,我身体瘦的吓人,胳膊腿儿,细的仿佛竹竿一般。
  我估计现在的我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重度厌食症的患者。
  但还好,我没有缺水。
  只要有水喝,就能活下去。这是现在我对目前身体情况的一个认知。
  幻觉还是很强烈。
  但亲人什么的,都已经不再出现了。
  因为可能是觉得无法迷惑我吧,于是又来了漫天的神佛,仙人,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佛祖,观士音,耶和华,玛利亚……
  看到这些我就呵呵了。
  哥一唯物主义教育出身的人,你给我来这些?
  见过了几天的太上老君,又来了一些我认知中知道的各路怪力乱神。
  一通的乱入。
  但我统统没有感觉。
  最后,又归于了寂静。
  但寂静本身也是一种幻觉,真正的静应该是那种,一念生,又不生。也就是说念头将生不生的那种状态才对。
  所以,我无视!
  仍旧该行拳,就行拳,该喝水就喝水。
  又过了很长时间,我用石头来计时辰来着,然后算着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好像已经呆了整整一个半月了。
  于是,又过了七天后。
  打坐时那种一念不生的感觉没了。
  取代的是念头将生不生的那一丝微妙的感受。非常的微妙,很舒服的感觉。
  我坐在那里,入定。
  不知过去了多久。
  然后我看到了光。
  道家修行中,有一个观光的法门。
  但观光法门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把看到的光,当成真正看到的光,那样的话,会让人心生妖魔异相。
  所以,我仍旧是不理会。
  可这一次,来的是真的!
  因为,当我看到这一股光时,天魂终于修齐了。
  而当天魂修齐时,我发现自已掌握了一个很传奇的科学家身上的能力,这份能力就是我可以在自已的脑子里绘图,我可以把一个机器拆分到极细微的地步,然后在脑子里把它给实现出来。最终,我再驱动这个机器,然后它如果正常,就会运作,不正常,它就会出现问题。
  好吧,至于,地魂和生魂的变化。
  我不想说太过于玄虚的东西,但它们确实成为了一个点。
  一个最初的那个点。
  这个点,最终会产生诞生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说幻象,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幻象了。什么幻象都没有了,此外我的双眼好像有了在黑暗中看东西的能力,我把四周看的清清楚楚。
  洞壁的岩石是火山沉积岩,中间夹杂了许多很奇怪的晶石状物质,可那不是水晶,因为微小晶体排列与水晶存在很大的差别。
  另外,我手里攥的这一块,是表面仿佛毛玻璃,哑光,色泽淡黄的那么一个类晶体。
  里面很通透,没有气泡和其它的什么东西,外表不规则的断口处呈现的是贝壳状的纹理。
  它看着像是一块黄水晶,可是它不是。
  它是什么,我不管了。但我觉得该把它好好的收起来,因为这两个月来,我没少拿它来砸脑袋。
  我出发的时候是十月底,现在,我在这个洞底过了两个月,外面应该是冰天雪地了。
  除外,我现在瘦的可怜。
  但好还,肌肉并没有萎缩。
  这得益于我的不间断锻炼。
  总之,不管怎么说,我活过来了,我向老天交了一张完满的答卷。
  虽然解答的过程,其身心上承受的痛苦和煎熬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的修行,但我答出来了。
  我想,这就是老天给我的礼物。
  这就是老天在帮我。
  没错,人总是看到财富,好的机遇,所谓贵人,等等这一切的时候会感觉说那是老天帮他。
  实际不是这样的。
  老天帮一个人,会给这个人痛苦,折磨,难受,还有挫折。
  只有老天想要毁了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让他不断地去沉浸于那种用物质和金钱堆积起的快感中。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打算离开这一小块卧牛之地。
  然后,我潜到暗河里,去探一探前面有什么东西!


第六百零七章 九死一生后,我回到了家
  我收好了身上的东西,把那块破石头贴身收拾利索,然后我慢慢走进了暗河。
  水先是冰冷刺骨,但仅仅是冰冷刺骨而已。我只是感受到这样一个信号,而这个信号本身不会让我的身体产生任何的生理变化。
  而在此之前,进入冷水中,感到这种信号时,先是身体机能产生一系列的改变,比如血液流速突然加快,心跳加快,呼吸加快,然后产生强大的热量以应付严寒。热量产生之后,人体消耗的卡路里得不到补充,人就会感到饥饿,转尔就是困顿。
  但这一切都对我产生不了作用了。
  我只是感觉寒冷,心跳,呼吸,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还按照原有的方式进入,包括皮肤上的细胞,等等一切的一切,并没有因为温度改变这件事,让其产生任何的改变。
  暗河的水很深,我走到河中央时,发现水流已经淹没到我的脖子了,我保持这个深度,一点点的前进。
  行走在水中,正常情况下是很困难的。
  但我现在不会,因为,我就是水。
  我跟随着水一流一起的流动……
  暗河很长,有些地方距离顶端仅有五六公分的高度,所以我不得不仰头慢慢地过去。还有些地方是长长的,没有空间的地下水路,我需要潜入到里面,慢慢地潜泳……
  而这时,我的感知又开启了,它能够释放出去,反馈给我前方的距离情况。所以我能知道,我需要游多久,有多久我才能浮出水面,呼吸一点空气。
  伴随我不断的前进,水流温度产生着微妙的变化。
  开始时候,这个水温很冰,慢慢的,当我走出五公里后,水温开始热了起来。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硫磺气味儿。
  这里地处长白山脉,长白山脉体就是一个地质活跃区,地热资源非常的丰富,所以我闻到这个气味儿一点都不奇怪。
  我又行了差不多三公里。
  而这个时候,水温已经变成了温泉了。
  但同样,我没体会到这温泉有多享受。
  仅仅是温度改变了而已,我的身体没因为这温度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不会随外界的变化而变化。
  不因任何的外因,而产生干扰本心的情绪,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古人,真是聪明,他们总结到了这些,很多人也知道该这么做,这本就是最简单的修行方法,但是很多人却割舍不了对物的喜,有了喜,自然就有悲。
  一如在这地下河。
  我如果有了泡这温泉的种种舒适感,那么,我就会有浸入冰冷中的那股可怕的黑暗寒冷感受。
  我若生了后者那样的想法,我是断然活不下来的。
  道,确实是枯燥的。
  这也是很多人不修的根本性原因。
  一切全在于心!
  当尝到美食而沉浸于食物滋味的美妙中时,就意味着道心的崩溃。
  尝到了食物的美好,就要接受饥饿的困扰,有了饥饿,就得去寻找食物。寻找食物,就需要去结各种各样的缘。结了因缘,一切就没办法停止了。
  食物就是食物。
  海鲜,牛排,各种美味,同茄子,土豆,大白菜一样。
  仅仅是食物而已。
  我懂得了这些,我真的成了吗?
  没有,因为更加困难的挑战还在后面呢。
  如何守住这颗心,如果真正把海鲜,美味当成最最普通的食物,如何喝一杯最美味的茶,仿佛喝一杯白开水,如何喝一杯白开水,如同喝最美味的茶。
  所有的一切,都是对道心的最大考验。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能杀死修道人的,可能不是痛苦和挫折,而是后面的安乐。
  我想我不会畏惧红尘。
  物质,等等的一切,仅仅是物质而已。
  我这样想着,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想我应该是出来了。
  我一步步从地下暗河走出,抬头看到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森林口。
  远处有飘下的雪,上方是堆满了乌云的天空。
  又下雪了。
  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撒撒的掉落到我头顶上方后,很快又雾气吹散。
  而在我身体的前方,则横陈着十几个大小不同的涌泉。
  涌泉的水很热,并且空气散发着浓郁的硫磺气味。
  我又走了十几步,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旁边用松木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他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吸着旱烟。
  他就是董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我,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都当你死了!可只有我知道,你遇到了一次寻常人活几十世都遇不到的大机会。”
  “大机会,大造化,是危险的,是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同样,大机会,大造化也是最能让人出功夫的。”
  “你推开我的时候,我本可以救你,但我若救了你,等于是让你失去了这次机会。”
  我听这话,望着老爷子说:“前辈,谢谢你。”
  老爷子:“没啥好谢的,普通人绕不过这个心结。因为,按普通人的说法,这是见死不救。确实,你下去之后,九成希望是死,生的希望,只有一成,可能还不到一成。”
  我笑了下。
  老爷子又说:“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这九死一生的机会的,你遇到了,我不能把这个给夺去。”
  我听了这话,扑通一下,跪在了老爷子面前,然后郑重给他磕了三个头。
  老爷子如果救了我,他可以收获我对他的感激,他可以收获众人对他的感激,他可以收获很多,很多。
  可是他没有。
  他不出手救我的结果就是,他在我出来的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内心上的强烈谴责。
  如果我死了呢?
  老爷子见死不救,他一生的修行就废了。
  这两个多月,董老爷子的内心,也一样是生不如死,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饱受着这个煎熬。
  最后,我终于出来了。
  我出来之后,不仅是我成就了,我也让老爷子成就了。
  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老爷子等于是间接的,帮了我一次。
  因为有时候外表的好心,并不一定真就成了好事。
  反之看似无情的举动,实则是在成全一个人。
  只不过,很少有人这样想罢了。
  董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伸手扶起我说:“仁子啊,你不用谢。你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就这样做了。你要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会出手救了你。”
  “你懂吗?”
  老爷子盯着我,目光深邃。
  我说:“我懂。”
  老爷子告诉我,他这两个来月一直在这附近转悠,琢磨我能从哪儿出来。
  最终,七天前,他选中了这个地方,然后他就守在这里开始等起了我。
  现在,他终于把我等来了。
  我朝老爷子一抱拳,老爷子起身说:“走吧,跟我回屯儿,歇两天,然后你得回家看看了。”
  董老爷子让我回家看看,我心中一动,想了想后感觉不是父母出什么事了。而是家中有人等着我呢。
  接下来我没耽搁时间,跟董老爷子一起离开这处地下森林后,我们又步行了五十多公里,来到距离这儿最近的一个屯子。
  老爷子在屯子里有亲戚,我们住在那儿,歇了两天,然后我借了一身衣服,临走老爷子又给我拿了点路费。我就坐上马拉爬犁,到了镇子里。然后又从镇上坐客车,去了县里,在县里坐客车,一步步的往家倒。
  当我回到家里那个小县城,然后在傍晚敲开房门的时候。
  我妈过来开的门。
  这些年,她没怎么老,还是那个样子,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拧头说:“凝子,你说的可真准呐,关仁回来了。”
  我先过去,搂了搂我妈,然后抬头间,我看到一个女孩儿,她安静地从客厅的沙发走过来。
  她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动不动地说:“是啊,我说的很准的,他能回来,一定能回来。”
  说到最后五个字时,叶凝眼中已满是泪水。
  后来叶凝跟我说过,如果我不回来的话,她就做我爸我妈的女儿,然后守着这一对老人,一直过到老,当然了,还有她的父母,她会想办法,给这四位老人一个安乐的晚年。
  但是,她不会结婚,更加不会去找什么男朋友。
  而等到四位老人离开,叶凝说她就兵解,跟着去另一个世界找我。
  我关仁能遇到这样的女人。
  这是老天给我的福利,真的是一个大大的福利。
  在家的日子是开心的,真的很开心。
  叶凝当时很快就止了泪水,说我们公司这拓展训练怎么还弄到深山老林去了。
  然后她拿出了给我买的东西,说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除外,还有很多,很多,从国外寄来的各种各样东西,全是叶凝买的,但叶凝却说这是我托她捎带来的。
  包括我爸玩的IPAD,等等,很多,很多。
  我妈已经当叶凝是准儿媳妇了,事实也是如此,我俩就差办一个证儿了。
  但我和叶凝不打算办什么证儿。
  道人,有道人的因缘,一纸证儿,反正落于了形式。
  道人在一起,是灵魂的交融,是真正那种没有力量可以分割的存在。
  因为,晚上当我俩在我的那间小卧室,面对面一起交融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了这一切。
  那不是别的,而是阴阳不同的两个灵魂的交融。
  那种快乐,比身体上的交融要快乐一千,一万倍!
  那天爸妈出去采购年货去了。
  我和叶凝坐在客厅里喝茶。
  叶凝沏了一道单枞递给我说:“崆峒的师父,告诉我过来家中等你。我就来了,来的路上,我给小楼打了个电话,小楼把长白山的事跟我讲了,我当时哭的不行。可师父告诉我,一定要冷静,她说了,你没事。”
  “我就想了办法,跟京城,上X的朋友联系,然后搞了很多美利坚产的东西,我过来后,说是你的女朋友。又说你急着参加公司的一个拓展培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就让我把这些东西给拿来。”
  “正好……”叶凝微微一笑说:“咱妈那几天,肩关节有点不太舒服,我就帮她把肩部的韧带给扯开,然后又配了药,帮她把这个肩给医好了。”
  我笑了下:“厉害。”
  叶凝一笑:“小术了。咱妈好了后,就问我有什么事没有,我说没有啊。她就不让我走了。”
  叶凝笑过后,她又感慨说:“爸妈真好,哎!我那爸妈呀,有他们一半好就行喽。老头子,老了,老了,还喜欢起禅道了,一个人静修,要出家当和尚,这给我妈气的,哎,不提了。”
  “对了仁子,你知道我天魂为什么能这么快修齐吗?”叶凝看着我。
  我说:“为什么?”
  叶凝:“你的功劳呗!你离开美利坚前,不是让端老捎一回黄金陨石吗?那个东西,就是给我修这个用的。”
  叶凝指了一下头说:“师父们说我,地魂太强了,天魂压不住的,容易招来怨气,那样就一念成魔了,所以我就靠着那东西来把这天魂给修成了。”
  我听了摇头一笑。
  真的是想不到,我处心积虑,夺来的东西,最终竟又成全了至亲至爱的人。
  造化,一切只能是造化二字才能解释。
  叶凝说:“江湖风起云涌,咱们先在家过个年吧。过完了年,京城那边得需要咱们过去了。”
  我点了下头说:“只是我担心小楼的因缘呐。”
  叶凝:“这个不用担心,他那个,我帮他看了下,没事儿。”
  我眯眼说:“厉害了,现在是大仙儿喽。”
  叶凝:“一边儿呆着去!什么大仙,小仙的,再提大仙,打手!”
  我哈哈一笑。
  大马刀!我的大马刀,她还是那个样子,真的还是那个样子。
  我一月初到的家。
  然后跟叶凝一起在家呆了一个多月,一直到二月初过年,我们又陪爸妈过了年后,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我俩这才跟爸妈说要回京城了。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过的很温馨。
  我时常领着叶凝,去我跟马彪子一起学拳的地方看,后又去了我的学校。然后,还带她参加了一次高中的同学会。
  是初六那天去的。
  同学们发展的都不错,有车,有房,有在京城,上海,还有在美利坚的。
  总之,大家都很好,我也很是开心。
  白天的时候,我们过的就是这样,很普通,很平凡的生活。
  很多人问我干什么呢,我就说一句在驻外公司当一个小职员,天南海北的跑。
  赚钱辛苦,很不容易。
  叶凝也是,她说是我同事,大概就是这样。
  没人生疑,也没人跟我们谈论什么高术,什么江湖,什么传统武术。
  大家谈的多的,都是车子,房子,去过哪儿,见闻等等这一切。
  过了十五,跟爸妈告别后。
  我和叶凝空了两手,只身先坐客车去了省城,然后在省城坐大灰机,直飞京城。
  叶凝的刀,也让她锁了。
  原因很简单,那个东西,有伤天和,能不用,就不用!


第六百零八章 欧先生带来的一件神秘东西
  航班落地后,我和叶凝直接去了马彪子那里。总之,又是一番的寒暄。
  马彪子又听人说我死了。
  他的心现在已经无比的大喽,他对我生死的看法就是,死也好,活也罢。反正这个人在心里头,一直都在,甭管生死,都在。
  我想这是我听到的实在的一句话了。
  由于刚过完年,店里事儿也不忙,我和叶凝就跟马彪子一起叫上荣师父,七爷又出去承X玩了几天。
  回到京城的时候,又正好赶上过二月二龙抬头了。
  然后又跟周师父通了一次电话,那边正好逢春茶下来了,所以也是各种的忙。
  过完了龙抬头的第四天,我给小楼打去了电话。
  结果得知以下的几条消息,一就是顾惜情去山东了,干什么没说的太明白。然后小楼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目前正在京城的XX医院待产呢。
  我和叶凝听了,马上买了一堆的东西过去看他。
  在产房内,我见到了小楼,燕雪,还有美纪子,外加那个野村。
  野村看到我表情有些尴尬,他朝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我奔小楼走过去,这货给了我一拳后,我俩一起闪出去到外面说话。
  小楼看着我说:“就知道你没有死!龙前辈也说了,你绝对不会死。果然……又让我看到了,活生生的你。”
  我笑了笑后又说:“怎么想的,我看这架势,好像是给孩子找着娘了?”
  小楼点了点头,然后他说:“正月十五,上元节,我和燕雪领的证。”
  我一怔:“不是吧,这么快?”
  小楼:“一切只能说是缘分吧,她看到我就说了,我就是她找的那个人。然后,我看到燕雪,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我发现,她同样也是我要找的人。”
  “她可能没那个东洋女人那么会体贴人,也没那个女人装出来的千娇百媚,可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女人。”
  我说:“对了!这就对了。只是……燕雪这‘喜当娘’?”
  小楼:“燕雪开始的时候,也抹过眼泪,在那几个月,我们之间也有过很多的,沟通上的问题。但后来,把话都唠开了后,一件件的都解决了。这个是大的,过段时间,燕雪想再生一个小的。”
  我说:“行!正好是一对,有个伴儿。”
  我想了下又问:“美纪子呢?”
  小楼冷笑:“别提她了,你知道这几个月,我和燕雪怎么过来的吗?我们阻止了她六十几次的自杀行为。说来你都无法相信,这个女人,就是想死,她没有二心,就是要死。”
  “快了,生完吧!生完她就跟这个野村走。回头她是死是活,与我而言,再无半点关系了。”
  小楼一脸愤恨地说着。
  那天跟小楼聊过后,第五天的时间,美纪子生了。
  她选的是剖腹产,因为美纪子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小楼担心这女人搞什么鬼,所以大胆地决定剖了。
  孩子生下来,美纪子一面都没见,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刀口,就一身轻松地跟野村走了。
  我看了那孩子,是个女孩儿,长的很像小楼,也像燕雪……
  如果说继承美纪子的基因的话,那就是皮肤,真的很白,很白。
  孩子出生后,小楼和燕雪就直接回到了京城的家中,然后小楼的家人会过来帮着一起照顾这个孩子。
  此外,我看得出来,燕雪本身也非常的喜欢这个孩子。
  当然,这种转变不是一时,她同小楼之间,肯定也产生了很多的误会。但不管怎样,有误会就好,怕的就是没有误会。
  譬如美纪子,她跟小楼真的是一点误会都没有。
  她与小楼之间,就是赤果果的敌对关系。
  人情呢?人心都是肉长的,美纪子的情字呢?
  我想说的是,人不可以跟动物相比,因为这没有可比性。
  小楼孩子的事让我和叶凝跟着一起忙活了六七天,一直等到南京那边来了一辆大商务车接他们。我们这才跟小楼告别,然后去了青松茶社。
  去的那天,正好赶上茶社里有一场古琴演奏会。
  琴弹的很不错,虽说对比封前辈而言还差的太多,太多,但已经有了那么一丝的灵韵了。
  我和叶凝在二楼边喝茶,边听琴。
  听了个把钟头儿,叶凝拧头一脸笑意对我说:“琴弹的很好,弹琴女孩儿也很漂亮哦。”
  我一笑:“当然了,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我的初恋呐!”
  初恋是美好的,是值得人反复回味的。
  就让我的初恋,在这间茶社里,一直美好下去吧。
  听过琴的第三天,我正和叶凝一起在长城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拜访这里几位民间高人。
  这几位高人修的是“神打”的功夫。
  这是真正的神打,引的不是外神,而是人自身的神。
  神打先要请乩,看时辰,然后画符,喝符水,持咒,神降下来后,功夫确实是不错。
  我亲手把一块烧的赤红的烙铁,扔到了他的手上。
  对方用手握着,一直等到烙铁的温度降至正常,这才松开了手。
  而叶凝负责盯着那个人的手,手上什么都没有涂,没有抹。
  不过,他们只是能请这一道神而已,他们打不了,没有任何的拳脚功夫,此外这一套手段,也是打从天桥杂耍那边继承过来的。
  拜访过神打猛人,正打算拜访几位老拳师,然后组织他们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叶凝劝我把这主意打消了。
  原因就是这些人不能在一块儿。
  因为背地里,都有着各种互相看着不顺眼的事儿,这个门的,瞅那个门的不顺眼,这一脉的跟那一脉的不对付。
  总而言之,这里面的东西说不得,不好说,说多了,讲多了,会将矛盾再挑起来,到时候是会出事儿的。
  我对此深有感触,于是我也就打消这念头了。
  荣师父说我在京城练家子队伍里比较服众,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自已就是师门。
  为什么?
  这里边水很深……不好说,真的是不好说。
  刚转了身,准备开车回京城,我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拿起一看是马彪子来的。
  马彪子在电话中告诉我,有个人要见我,眼下这人就在关马七宝轩里头等我呢。
  我告诉马彪子马上就到,这就跟叶凝上车一起奔店去了。
  刚进到店里,就听到茶室那儿有人说笑,我和叶凝走近了一看,我瞬间就在马彪子,荣师父和七爷中间看到了一张熟悉但又久久不见的脸。
  “这不是……欧先生吗?”
  我惊讶地问。
  对方微微一笑:“关仁,难得你居然认得我。”
  欧先生是谁?他就是当初阿花婆婆那一局中,秘密潜入到鬼庐,里应外合破了鬼庐邪恶用心的那个欧先生。
  后来欧先生身受重伤,我先是在泰国祝老师那里见过他一次,后来他又去了东北,在长白山那让一个高人来医经脉。中途,程瞎子还在那儿遇过险。再后来,就没听说过他的动向了。
  不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欧先生一身的伤居然好了。
  只是伤虽说是好了,可他身上的功夫却就这么彻底丢了。
  不管怎样,人活着就好,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当下,我和叶凝入座,然后我对欧先生抱了一下拳说:“欧先生,一直听过你的大名,也见过一次真人,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在昏睡,所以一直没有……”
  欧先生摆手说:“什么都不说了,小兄弟,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的是一个能人,强人!我呢,病好了后,就去泰国了,不为别的,我得报恩呐。要不是祝老师,我真就死在泰国了。”
  “我去了那里以后,给祝老师拿了一些钱,让他开了一家很大的诊所。这不,我身上也没什么功夫了,于是就拜了祝老师为师,在那里一边跟他学医术,一边打理诊所的生意。”
  我听到这一切,心想祝老师一个人在曼X的唐人街,确实有很多的不便,有欧先生在身边,也是一件美事了。
  一个当年伸手施救,一个捡回条命后,又回去报恩。
  这才是真正华夏人的传统和精神。
  赞,真得赞!
  欧先生简短介绍了他现在的情况后,他又说:“我这次来,专门是见你的,是这么一件事。祝先生在曼X当地医治了一个老华侨,老华侨就把身上的一样东西送给了祝先生。”
  “先生看过之后,说这东西有很多的门道,让我还是送回国内来吧,并且先生说了这东西,只有你一个人能镇得住,别人的话,都不行。”
  我听了倍感奇怪,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于是示意欧先生拿出来看看,后者就把随身的一个包儿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用用黄布包的东西。
  他将布一层层的打开,最终坦露出来后,我看了不由的一愣。
  这竟然是一个碗。
  铜制的,跟吃饭的碗差不多大,碗的四周,还镶嵌了很多的绿松石。
  我见到了碗,没搭过去什么感知,只扫了一眼,正待要仔细看的时候。突然,七爷扑通一个跟斗就仰过去了。
  荣师父一见,急忙给他扶起来说:“怎么了,老七?”
  七爷哆嗦着手说:“邪,邪物啊,这等大邪之物,这,这怎么,怎么还在世上呢?”


第六百零九章 白雾海市,怪人赠“饲鬼钵”
  我看到七爷模样儿,忙走到他身边说:“七爷呀七爷,您老人家可让我们省点心吧,什么邪物啊,再邪的东西,有我和叶凝在,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七爷一听风浪二字,他立马又打了一个哆嗦。
  我见状一愣,心说这风浪二字难道还犯什么说道不成。
  七爷这时喝了口茶,把惊给压了一压,末了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碗,然后他啧啧有声说:“是,就是,就是这个东西。”
  我怕七爷再让碗给吓到,于是拿了那块黄布就把它给盖上了。
  七爷看不到碗了,他长舒一口气说:“这碗邪性啊,按说我这是第二次见到它了。”
  荣师父一拧眉:“老七,没听说你去过泰国呀。”
  七爷:“泰国是没去过,可东海却去过……”
  接下来,七爷就跟我讲了一件他中年时候,遇到的一桩怪事。
  七爷当年跟齐前辈,麻姑爷,六姑娘一起在川藏一带游历了种种神秘之地后。这老爷子回到京城又对神秘文化感了兴趣。
  碰巧了,京城也有几个朋友喜欢研究这个,几人天天没事儿就聚到一块研究神秘事物。
  研来研去,他们就研究起民国营X坠龙的这个事儿了。
  这伙人也是闲的,由于等待着安置工作,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所以他们就明察暗访,走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的人,大概把当年的事儿给还原了一下。
  据七爷说,那是一条还没长成形的龙,意思是幼龙,不是真龙。
  然后还听说,这龙来自东海。
  哥几个一听到这儿,他们立马就拿定主意要出海寻龙!
  出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需要船呐!赶巧了,七爷一个朋友家是天津港附近的渔民,他们家世代都是打渔为生,家里边有一条渔船。
  就这样,七爷跟那人一番商议,塞了点钱,就央求对方带他们出海寻龙去了。
  一行数人,上了这条船后,直奔东方驶去。这几个人也不认识个路,不知道个航线,说是寻龙,其实就是闲的没事儿,出海瞎逛去了。
  就这么,在海上兜了一个星期,几个人感觉闷了,没意思了,这龙也没找着,该是回去看看工作落实的事儿了。
  于是,大伙就商议调头回去。
  往回走的第二天清早,海面就起了大雾了。雾气蒙蒙的,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
  七爷这人,鬼神心理比较重,他就害怕了,然后让大伙儿先停下来,等雾散了再走。
  可不巧,就在这个时候,七爷突然看到海面上出现了很多小船。
  那些小船,都不大,里面好像最多只能装两个人,完了船头都摆了一样物件,人就在那船里上支起的一个篷子里坐着。
  周围没人说话,也没人干别的事儿。
  七爷看的心里一阵发麻,正好他那伙人中有胆儿大的,就喊了一嗓子:“喂,干什么的?”
  可喊出来后,却没人回他们话儿。
  刚好这会儿,有一条小船,不知道怎么就让海浪推着,靠到他们这边船的边儿上了。
  这一靠,砰的一下,船就碰上了。
  碰上了后,就打从小船里走出了一个穿了黑衣服的中年男子。
  这男的,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古怪,有点像旧时候的大袍子,不是清朝的衣服,像是唐宋那个时代的服装。
  男子一出现,就拿起船头的东西,扬声说:“这东西,既然诸位喜欢了,那就给出一个价儿吧。”
  七爷先是一蒙,跟着多年跟这种神秘事物打交道,让他养成的那个心理告诉他,他这是撞到解释不清的事儿了。
  这好像是一个集市,然后集市的规矩就是,相中了谁船头摆的东西,就碰一下对方的船。
  可这个……这也不是他们想碰的呀。
  于是七爷就说:“大哥呀,这是个误会,我们没想要这东西,只是海浪,把你那小船,给撞过来了。实在是抱歉。”
  中年男子回话了,误会不误会不说了,既然撞上了,那就是有缘,有缘的话,何不出个价把这东西买了去呢?
  七爷一看这架势,跟小伙伴一商量,感觉不对劲,不行咱们就买下来吧。
  于是七爷问,您这卖多少钱呐。
  中年男子说,不卖钱,你们船上不是有一条刚刚钓上来的大黄花鱼吗?那鱼,是不是还没死?
  七爷说:“是啊,没死啊,打算回家炖呢。”
  中年男子说:“你把那鱼给我吧。”
  七爷跟小伙伴又一商量,行,就给这人吧。
  于是,他们把用一根竹竿,挑着一个桶,又把鱼装到桶里,这就递了过去。对方接到了鱼,并没有扔回船上,而是直接就放生到海水里了。
  七爷一怔之余,那人就将他摆在船头的一样东西放到了他递来的桶中。做完这一切,对方轻轻划了一个船桨,小船调了个头,就消失在雾气中了。
  七爷和小伙伴把桶挑过来一看,桶里头装的就是这个铜碗。
  那会儿的人,还没有什么文物,古董的概念。
  眼见一条鱼,只换了一个铜碗,大伙都感觉倒霉。
  转眼,雾气消散,那些小船也都没了,然后众人生火做饭,饭做好了后,他们当中有一个姓张的复员军人胆子大,他说今儿他就拿这碗吃饭了。
  然后他洗了洗碗,刚盛上了一大碗的白米饭。
  转眼功夫啊,那一碗饭就长毛变馊了……
  众人吓了一下大跳。
  然后,又盛了一碗。
  结果一模一样儿,转眼就长了绿毛,那个快呀,顶多十来秒的功夫,饭根本就不能吃了。
  这给七爷和小伙伴吓的呀。
  七爷跟大伙一番商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把这东西给扔了再说!
  众人当下,一咬牙,一扬手,就把这碗给飞海里去了。
  扔了碗后,在往回走的第三天,他们摊上了一个风暴,海上起了大浪,那浪,那叫一个大呀,真的是遮天避日般恐怖。
  但奇怪的是,这小破船,好像是走了狗屎运一般,每一回船走的角度,都刚好能避开最大的那一道浪。
  就差那一点点,可能再慢一点,小船就得让浪给拍海里去了。
  七爷的小伙伴说,肯定是扔了那个破碗,然后那碗是个邪门的东西,是它引发了这起大浪。
  七爷表面哼哈着跟小伙伴们的意见一致,可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的是,大浪是注定要有的,他们能躲过这一灾,跟他们把那条大黄花鱼放了,存在直接的关系。
  回到岸上后,渔民们见这些人没死,小船完好地交了回来,都说他们这是交了大运,是有龙王爷暗中保护。
  众人没说什么,只告诉渔民,这是无产阶级战友齐心合力战胜了风浪,这不是什么龙王爷,不要有这种迷信的思想。
  接下来,小伙伴就各回各家,各自去安排的岗位上班了。
  七爷回京城后,他一直潜心研究这些东西。后来有一次,他在一个宋代的抄本中,见到了这个铜碗。
  那个抄本儿抄的也是古书,然后上面说这铜碗是个“饲鬼钵”。
  意思是讲,这个东西,可以用它来给饿鬼做布施,然后助恶鬼早日脱得轮回,是一个施米粮得功德的一件法器。
  七爷不信什么宗教,但饲鬼钵三个字儿,他听在耳朵中,就感觉到邪性和害怕。
  所以,他就认为这东西是个邪物。此外,东海大雾中,他看到的那小船,还有那个中年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以致于让他做了好几天的恶梦。
  是以,这东西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
  落下这个病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七爷都快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
  可没想到,今天,他又见到了这个铜碗。
  然后,他冷不丁就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事儿。
  那发生的一幕幕,让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解不开。是以,他就一仰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听七爷讲过了他的这个奇幻经历,又问他饲鬼钵在那抄本中讲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
  七爷说,人修行,不都讲究一个修功德嘛。意思是这个功德修得好,来世的福报,福份就大。那么这个饲鬼钵就是一个修功德的好工具,只要每天吃饭的时候,给它也装上一碗饭,又或者装上鱼肉鸡鸭之类的东西,就等于喂了这饿鬼一次了。
  喂了一次饿鬼,就积了一分的功德。到时候,可就有福报加身喽。
  叶凝听罢,她倒了杯茶,喝过一口说:“七爷,我怎么听着这个东西,好像是搞传X一样呢?”
  七爷一怔。
  我点了点头说:“确实,这个东西,功利性质太明显了。它的真正用途肯定不是这样的。这个,有说道。”
  叶凝:“说不说道的,买一碗饭回来试下不就行了。”
  马彪子:“妥,这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当下,马彪子叫了售货员,让她去外边找家饭店,买一碗米饭回来。
  吩咐完了,欧先生一个劲的抱歉说:“真是对不起,不知道祝先生是什么意思,这个,看来,好像,好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对欧先生说:“不是这样,欧先生,祝老师肯定是想让我研究出来这东西的真正用途。至于七爷说的那个什么饲鬼钵……”
  我看了眼七爷。
  七爷一笑说:“我一老迷信头子,甭听我瞎说,甭听我的,我跟你说,那些古抄本,尽是这些邪性东西。尽信书,不如不读书,你以为那些书就全是好的呀。可能不是那么回事儿。”
  正说着话,不大一会儿店里的售货员拎了一小袋二两米饭回来了。
  我们接过袋子,把这米饭往碗里一装。
  然后,我又晃了晃碗,果然,几乎是转眼间,米饭就开始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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