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茶馆遇“群英”


  我跟七爷讲过电话,又与叶凝那边通过了气,然后通知了道生,艾沫俩口子。一行人一番准备后,这就陆续打车去了机场。
  在机场,我把七爷此行的忌讳又重申了一遍,道生百般无奈,只好在众人眼光注视下掏出了他私藏的一部手机,一部平板电脑,一部笔记本电话,一个户外手表,一部GPS定位……咦,你这怎么还带刀具呢,这居然还有一把户外求生刀。
  我指着求生刀跟道生说:“你这,你带飞机上,你让人看到,你说不清啊。”
  道生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讲,我杜道生是绝对不会干出来劫机那种事情的。我不会劫机,真的,虽然我出生在台湾,但我不会劫机,真的不会。我打算办托运的。”
  道生手里握着刀,大声跟我们说完后。
  附近鸦雀无声。
  三秒后,两位着装的机场安保人员拦下杜道生说:“这位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是京城国际机场啊道生兄,拜托你的大脑啊……
  我无语之际,结果就是,道生和艾沫飞不了了。
  京城国际机场是让人拿刀比划着喊我不想劫机的地方吗?
  这也就是在京城,换了老美,可能话都不多问一句,直接掏枪,砰!一声,完事齐活儿。
  我挥手跟艾沫告别。
  两人为此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因为他们跟安保人员说了,他跟我们只是同乘一辆车的朋友。他们是海外回来玩的友人,然后……
  这里边有一个说不太清的问题就是,七爷只给我和叶凝定票了。他俩的票,原打算是到这里来直接买的,现在看是买不成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机场安保没把道生和艾沫当成是跟我们一伙的人。然后开始单独审查这二位了。我们仍旧按原计划,顺利登记。
  坐在飞机上,七爷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地看着窗户外边说:“准,真准,真准呀。”
  我没说话,而是在心里说,真有那么准吗?这还没飞呢,道生和艾沫,就先折机场了。
  这一行,会有多凶啊。
  究竟有多凶,在成都下飞机后,七爷站在机场门口掏了小手帕抹把脸上的汗说了实话了。
  “仁子,凝子!这次我们西行,先要接一个英雄帖,救一个老道人!然后,让这道人带我们去康定!”
  我纳闷了:“英雄帖?这什么意思啊。”
  七爷:“哎呀,这是我们那一辈老江湖弄出来的东西了。就是老哥几个,互相留了个地址,说了谁有事就写封挂号信。这都几十年了,本以为没这事儿了呢。结果,我还真收到……快递了!”
  说完,七爷又补充:“顺丰的。”
  我想了下说:“七爷,你的意思这位道长现在有麻烦,让你快点赶过来对吗?”
  七爷:“就是这个意思。快!今天晚上,咱必须到这儿。”
  七爷抬手,给我看了一张纸条,跟着他就开始张罗叫出租车了。
  我看了眼字条,上面写的地址是一个叫“狮子山”的地方,然后跟这儿有一个叫老哥茶馆的那么一个茶馆。
  我们要去的,就是这个茶馆。
  当下,七爷已经拦了车了,过去把地址跟司机说明。司机摆手,说不去那儿。
  七爷无奈,又继续找。
  我和叶凝也跟着一起找,找了半天,总算有一部车同意去那儿,但他不想打计价器。他一口价的。
  一口价就一口价吧。
  就这么,我们趁着天没黑,这就奔目标地去了。
  颠簸一路,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就近下车,找了一家小店,一人吃了一碗钟水饺。补充了一番体力后,又沿街一路寻。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我们这才找到了老哥茶馆。
  茶馆的格局,装修什么的真叫一个寒酸呢。
  门口摆了几个破木头桌子,有两三个老头儿,正聚在那儿抽烟喝茶呢,不远处支了两桌麻将,几个半百的男女正搓的热火朝天。
  七爷深吸了一口气说:“先不要说话,如果有人问,就说来找麻姑爷的。”
  麻姑爷!
  我和叶凝记住这个名字。
  随后,这就跟七爷走进了茶馆。
  一进到茶馆,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这里面来的都是四五十岁,年将半百的老头。
  一个年轻的都没有不说,而且看面相,气质,我发现,只有一桌的四川人。
  剩下靠北边那桌坐的三个,明显东北人的气质。此外这三人中,有两个还修到了化筋骨的境界,一看就不是普通练家子。
  对面的一桌是两人,两人一瞅眉宇气质,就看出来是广东拳师。这俩广东拳师五十出头,精气神透出的功夫显示他们俨然已将进入化髓之境。
  另外一桌三个四川人,这三人的功夫,两个化筋骨,一个竟然已经化髓了。
  我们三进来,有几个人把目光在叶凝身上转了转,后又看了眼我,最终看了看七爷后,这些人就不再看我们了。
  为啥说看叶凝呢。
  很简单,叶凝刚入化,这里面有人能看出她的功夫。
  而我能看出来的人,还不在这屋里坐着。
  就这么,我和七爷,叶凝找了个地方刚坐下,就有一个一脸微笑的小哥端了一个茶盘子,把三个盖碗茶放到我们面前,随后又一笑说:“慢用,慢用!”
  我轻轻掀开盖碗一看,茶是绿茶,泡的很香。
  转眼,等到茶汤温了,我轻轻啜了一小口。随后,我开始感受这屋子里的气氛。
  气氛不太对劲哦。
  很冷,很静,并且火药味很足有没有。
  这三伙人,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主,并且,哪伙跟哪伙说不熟吧也不像,说熟吧,但好像他们彼此间又都在打量琢磨对方的高低深浅一样。
  这些人怎么聚到这儿的,是七爷说的英雄帖吗?
  这一趟,路上走的急,仅在吃饭的时候,七爷说了一嘴,说是要救的这老道叫麻姑爷。
  天晓得,一个老道,怎么就叫麻姑爷这么个名儿呢?
  时间有限,七爷不可能说的那么详细,只能是一步步按会意的路子,见招拆招来走了。
  而我的计划,是先陪七爷跟麻姑爷接上头,跟着再去收拾那个凌玉山庄的清风!
  心念至此,我也轻松了,当下又喝了口茶。
  我喝的口可能大了点,一盖碗茶就少了一多半了。可我刚把这茶碗放下,突然,一条轻灵的身影唰的一闪,跟着,唰……
  这,撒尿了?
  呃不是,这是用一个长嘴的大铜壶,搁一米多远的地方,就把一股水给送到我茶碗里了。
  送进来,壶一扬一转,那倒水的小哥又朝一乐,转身就又把壶放回到炉子上座着了。
  “好!”
  彼时,一光头东北大叔,扬声叫了一个好。
  岂料这一声好刚结束,广东武师里的一个深眼窝淡淡说了一句:“好你老母个臭嗨!”
  他说的这话口音味极浓,一般人还真听不太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我去香港转过一圈子,大概知道,这是广东话里边的骂人话。
  深眼窝淡淡骂了一句。
  他的一个同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略微责备。但同伴,没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呢,因为他的功夫,好像是比骂人的这个深眼窝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
  武师之间,谁功夫强谁说话有力度。
  是以,他的同伴这个白半袖,不太好说话。
  与此同时,光头东北叔皱了眉:“我操你妈了个大逼,你他妈的骂谁呢?”
  真粗鲁啊!
  这脏话,透着浓浓的东北土匪味儿,这低沉的嗓子,跟老林子里的老虎似的。
  猛,真猛。
  我吹了吹茶沫子,又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
  深眼窝品了口茶,没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几个四川人身,止不住地冷笑着看。
  其中一个平头川人就怒了:“你个挖脸的歪人,想打锤啥子?”
  深眼窝笑了笑,跟着用生硬的普通话跟光头东北叔说:“那位大哥,他骂你呢。”
  他指了指四川人。
  哟……
  还带这么挑火的,我虽听不太懂川人说的话,可这,这挑拨的意味太明显了吧。
  光头东北叔脑袋里的筋,明显不够多。他抽动了下鼻子,问那个川人:“你他妈骂谁呢?”
  川人一愣,他用普通话说:“这位大汉,没有骂你呀。”
  光头东北叔:“你没骂我,那骂谁呢。”
  深眼窝笑了下:“就是骂你呢。”
  光头东北叔:“操,你少逼逼!我看你也是不顺眼,我操!还有你们,不行了,别拦我,我要发作了!”
  这光头东北叔一边说着,一边要起身。然后他身边的人一个劲的拦他,意思是不让他起来。结果呢,越拦他越起劲。
  我看的正乐,结果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因为我发现这几人好像明着不认识,但暗地里,似乎在搞什么鬼,找机会来分散我的叶凝的注意力。
  不对!
  我正打算告诉叶凝的时候。
  突然,咣……
  门被人冲开了。
  紧跟着,两个浑身散发着臭气和酒气,身上挂了一串又一串的珠子的,人高马大的藏人就跌撞着进来了。
  “酒!老板!酒!喝酒!”
  藏人进来后,拍着桌子,大声喊着。


第四百零一章 管你清风明月,抓起就走
  听到藏人吼了这一嗓子,刚才给我倒水的那小哥拎了壶,微微一笑说:“真对不起,我们这个店里只卖茶,不卖酒。”
  两藏人听这话浑然不觉,只顾喃喃说:“酒,酒,酒!”
  他们一个劲的念着这个酒字,末了竟然扑通一头,各自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是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吗?
  当然不是了!
  不仅没睡,并且这两个藏人压根就没喝酒,他们身上的酒气是故意泼到身上去的。
  这世上,真喝醉的人和装喝多了的人,还是不难分辨的,基本上吧,一搭眼就能知道这人是不是真喝多了。
  不管怎样,两个藏人趴桌子上了。并且这两人身上还有修行,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出来,这是一种不归武道,但同样也非常厉害的修行。
  光头东北大汉这时也不发作了,而是呆呆地看着两个藏人,他扫了两眼后,目光中忽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诈,跟着这人说:“刚才谁骂我来着。”
  深眼窝笑着抿了口茶说:“我!我骂你怎样。”
  光头东北大汉:“我操!”
  说了话,他呼的一下就奔那个深眼窝去了。
  我不得不说这戏演的真妙,就在刚才光头东北大汉跟深眼窝对话的时候,他同时给了那桌川人一个眼色。
  与此同时,他站起时,身边一人,已经将茶馆的大门给紧紧关了。
  呼!
  这么一冲。
  掠到我身边时,这光头东北大汉骂了一句:“死去!”
  这句死去不是跟对面人喊的,是奔我喊的。一胳膊肘子,直奔我脑门就顶来了。
  他不念老乡情谊,真的是一点都不念。
  抬手就奔我这么个在他眼中,不会功夫的人来下死手。你说你为什么不跟叶凝打呀。为什么不跟七爷打呀。答案很简单,七爷,叶凝在他眼中都是会功夫的人。
  我不是!
  但是!
  我抬肘对着来的大胳膊肘子就是一撞。
  砰!叭,喀吧,呼!
  东北大汉先是劲力散了,跟着手臂骨折,随后我最后一股子呼的一下,就给他撞着倒退了飞了出去。
  这人一飞的同时,另一个半大老头呼的一下跳起来。
  中!
  哗啦啦!
  一根系了铁链子的绳镖就奔我打过来了。我反手一记蛇形,叭!
  钢制的镖头让我一记蛇形鞭手打飞后,我嗖!崩拳,砰!
  对方拿了一个横拳来架,结果根本就没架住,人一下子倒退,撞倒了一个桌子后,我崩拳化掌,对了他的胸口一抹,跟着又一矮身。
  唰!
  一抹清亮亮的刀光,就擦着我头发掠过去了。
  我没客气。
  保持了一个低腰的架势,崩!
  砰!一拳正好印中了对方的小腹。
  这人一下子受不了,咣当一声,手中的刀就掉了。
  刀刚掉的一瞬是,叶凝一弯腰,唰抄刀在手,跟着保持弯腰低蹲的姿势不变,唰!这么一斩。
  啊……
  两个冲来的川人武师,就搂着脖子扑通,扑通倒下了。
  跟着这会,那给我们倒水的茶馆小先生突然就提拎着壶,把一壶的开水奔叶凝扬去了。
  哈!
  砰!
  冷不一声大吼后,砰响中,两个藏人趴的桌子裂了跟着藏人忽的一起身,那开水直接就浇到他们身上的藏袍上。
  可其中一个藏人浑然不觉。抓起了这倒水的茶馆小先生,往里面的一个吧台一扔。
  呼!
  人飞了,砰的一下,撞到了墙壁,又反弹着跌落回地面。
  刚好,又有几个川人冲上来了。
  另一个藏人哈哈一笑,猛地对着冲上去。
  “杀!”
  我听到有人吼了这么一嗓子。
  眨眼间,深眼窝奔我来了。
  深眼窝用的是标准硬桥硬马的功夫,打法上跟夏志荣差不多,并且有趣的是,两人的功夫好像也是差不多。
  他冲到我近前,先是想用马步别开我的下盘,让我站不稳。
  可没想到,我身上那团如铅汞的东西猛地沉到膝盖上,拧了膝,一丢,一打。
  叭的一下。
  正中了深眼窝的膝盖。
  对方吃不住这个劲,身体本能就是一个趔趄。我抓了这个机会,抬手劈!
  叭的一拳落下去后。
  深眼窝让我定在原地了。
  就是这么快,差不多是眨眼功夫吧,最多也就四秒多一点。
  屋子里一场突出奇来的激战就结束了。
  现在清点一下人数,坐着的,好么样儿的,就剩下我,叶凝,七爷,两个藏人,外加深眼窝的同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深眼窝的同伴说:“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这些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你又是什么人?”
  对方愕然,稍许他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阿忠说这边有发财的机会,我就过来,他叫我来这个茶馆。我跟他一起过来,这些人就全都在里面了。然后,你们就来了,就是这样子。不关我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说:“好,你先别走!等会再问你话。那个这二位……”
  我看了眼两个藏人。
  其中一人抱臂看眼我说:“你是麻道士的汉人朋友吧。”
  我愣了下。
  七爷举手:“我,我是,我是麻姑爷的朋友,请问麻姑爷他在哪儿呀。”
  藏人冷然:“他说了,如果出事的话,他的店门口就会摆上一盆火鹤花。”
  我一听这话,回想一下,果然进店的时候,店门口恍惚摆了一盆花,但我没注意这个细节,想来这是暗号了。
  七爷又问:“你们是什么人?”
  藏人:“我们是在成都卖药材的藏人。他说了,这几天会出事,出事就会摆上一盆花,我们白天来过一次,晚上来,就想打听一下,结果,正好看到你们跟他们动手。”
  我听罢想了下问这个藏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麻姑爷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敌人呢。”
  藏人笑了:“朋友,你身上有佛爷的味道。”
  呃……
  我怔了一下。
  藏人又是神秘一笑,跟着说:“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再见,朋友!”那藏人拍拍我的肩膀,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跟着两人这就把门打开,抬脚走了出去。
  而几乎在两人出门的同时,轰隆隆……喀嚓!
  一道大雷在外面惊响,跟着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砰!
  大门又让藏人在外面给关严了。
  这是那种大厚的木门,关上后,外面就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当下,我给叶凝一个眼色,叶凝会意后,过去把门给锁了。
  我抬头,打量了一圈四周。
  除了那个在脸上写着,“我是打酱油的”“这一切都不关我事”的广东拳师之外。其余人,或昏迷,或哎唷声不断。
  七爷微微哆嗦了一下,跟着喝口茶,把惊压了说:“仁子啊,现在咱怎么办呐。”
  叶凝冷眼扫过众人说:“先审哪个?”
  我看了一圈,末了发现那个给我倒水的小哥,正一个劲地把脑袋往桌子底下藏。
  我当下对叶凝说:“审那个,要拿开水烫你的那个。”
  叶凝一听就来气了:“颜值这么高的脸,你也敢烫,你小子,真的是活腻了。”她过去一把就给那小哥提拎过来。跟着往桌子上一按。叶凝冷笑说:“三个大保健!锉骨,抽筋,摘骨头!你选一样吧。”
  这小哥都吓哭了:“不……不要!我,我一样都不要,不要……”
  叶凝:“不要?不要老实说话!麻姑爷呢?他哪儿去了?”
  小哥:“他,他……”
  叶凝:“说话痛快一点,快说!”
  小哥:“他在凌玉山庄,我们把他请到凌玉山庄了。今天晚上,那里来了不少的人。我们……我们真是给他请去的。”
  叶凝:“好请还是坏请呀。”
  小哥:“就是请嘛,美女!”
  啪!
  一个大嘴巴子。
  叶凝说:“乱叫什么乱叫。好,凌玉山庄对吧,你叫什么名儿?”
  小哥:“我……”
  叶凝:“说实话。”
  小哥:“我是那儿的一个,一个服务员,我能叫什么名儿?”
  我眼见叶凝审到这儿,就走过去对小哥说:“你不老实啊,你是不是叫清风,不是清风,应该叫明月吧。明月跟我们有仇,那你说,你叫什么。”
  小哥:“我叫清风。”
  我说:“妥了,杀的就是清风。”
  小哥:“不对,不对我叫明月。”
  我又笑了:“管你清风,明月,找的就是你们!走!带路,凌玉山庄是吧!有车吗?”
  小哥:“后院,后院有一部。”
  跟着我和叶凝押起这不知是叫清风,还是叫明月的小哥往外一走,那个打酱油的广东拳师说话了:“几位,你们走,我,我做什么?”
  我一扭头:“你随意!”
  说完,押着小哥,就奔后院去了。
  后院停了一辆白色的破捷达。我坐进了驾驶位,然后让叶凝在后边押着小哥,七爷坐到了副驾,打着火后,我对小哥说:“好好带路,稍有差错,你的骨头,筋呐,可就跟身体分家喽。”
  小哥:“好好,我一定,一定。”
  就这么开车走起。
  刚拐出这茶馆后院,叶凝问我:“仁子,到了后怎么办?”
  我冷冷说:“一个字,砸!”


第四百零二章 捅“马蜂窝”了
  在前往凌玉山庄的途中,通过我的不断施压,茶馆小哥终于吐露实话。
  他的道号是明月,他上边有个小师兄叫清风。清风,明月两人是一个老道的弟子,这老道不是西游记里五庄观的主人镇元子,他有一个我比较熟悉的名字归一真人!
  这个归一真人应该就是秦岭山上让胖公子降伏的卢妖道口中讲的万归一,而这个万归一,他又是陈正的弟子。
  陈正是什么人!这人是否跟江越背后的势力有瓜葛和联系,这个在没拿到充份的证据前,我不能妄下结论。但万归一此人绝对不是好东西,这是肯定的了。
  此外明月透露,凌玉山庄是万归一的一个据点。
  万归一经常在海外讲学,他搁美国,欧州很是有一小批追随他的弟子。这些弟子中不乏西方的中产阶级人士,中产阶级们可能觉得信上帝信不出个子午卯酉,于是架不住万归一的忽悠,又改信他了。
  正因如此,万归一接受了这些中产阶级的供养,再加上他手下很是有几个能人。这些能人把万归一的财产放到股市,地产,收藏等行业。历经几年打拼,万归一俨然是个出入高档场合的富人了。
  但万归一好像不太喜欢钱。
  按明月话讲,他这个师父最喜欢的是仙。
  万归一经常爱玩的一个把戏是,今儿在英国呢,然后悄没声儿的买张机票,偷摸就飞回国到了凌玉山庄。跟着他向弟子说,诸位,这我分身。我真身,还在国外呢。
  众弟子对此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做万归一徒弟有钱赚,所以大家就跟着起哄。完事儿英国那儿故作惊讶打来电话了,啊,师父我明明看到你在喝茶的。
  万归一就含笑不语了。
  于是乎,众人大惊之余,一个仙儿也就诞生了。
  万归一的分身把戏是个噱头,但此人按明月话讲,他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道家术法他有一些不说,此人的功夫真的很厉害。
  但万归一有个习惯是,露假功夫,不露真功夫。
  这个意思是讲,他经常玩弄诸如分身之类这样低级的把戏,但真正的道术功夫,他几乎很少露。
  但也不是不露,万归一前几年回四川,就把一个坑人家孩子炼小鬼的邪术士给办了。
  明月讲,他师父精通的是一个叫五雷掌的功法。
  邪术士到了近前,根本就没有施术功夫,万归一抬抬手,对方的精气神就炸了。跟着人傻了不说,魂魄也让万归一收到师门大印里头去了。
  完事儿,他又把对方炼的小鬼,送到四川的一家寺庙,待那里的和尚为其超度过后,那小鬼再想办法转世落胎,重生为人。
  所以说,此人不是一路邪,而是有好有坏,有正有邪。正因如此吧,这样的人,才修出了一身惊人的本领!
  万归一是个劲敌,今儿晚上他好像就在凌玉山庄。
  而除了万归一,据明月交待山庄里还有不少的厉害角色,他们在一起是开个小会。这个会的内容,则是商量进藏的问题。
  七爷听到这儿,他没声问了一句:“那些人当中,有没有一个姓林的老头子,那老头子戴一副眼镜,是那种高度的近视镜。”
  明月想了想:“有!那个,还有……我们在麻姑爷这里守着,就是他吩咐的,他说……要断绝后患,所以……”
  七爷咬了下牙:“林红钢!好家伙!我就猜到是你!当年知青那点事儿过去多少年了。还是死揪不放。行!你真行!”
  我看了眼七爷:“怎么,当年英雄帖的成员,有人反骨了?”
  七爷叹了叹:“唉!算了,算了,这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的那点破事,说出来怕你们年轻的听了笑话。我们去吧!小心点,争取快点给麻姑爷救出来。麻姑爷身上有本事,便现在施不出来。”
  叶凝问:“为啥使不出来呀。”
  七爷:“一言难尽,我听说好像是让人给封住了,怎么实现的,据体是怎么回事儿,我还不是很清楚。总之,尽快吧!”
  我这时不再说话,而是考虑这次救人的难度。
  确实是非常的难!
  突出就是要一个快,不然的话,这么多高手聚一块儿了,小哥我独自一人领着叶凝,我真心撑不住哇。
  更何况,这里边还有万归一这样的大人物。
  是以,动手要快,要猛,以救人为主,救下后,转身就跑一刻不能停。
  此外,跑起来后,可能我要当那个压后的主力。
  我得用我身上的火力拖住对方,然后给叶凝,七爷争取时间。
  想妥了应对方案,我问七爷:“七爷啊,麻姑爷长的是什么样子?他好不好认呐。”
  七爷说:“麻老道长就一副异相,他身材矮小,枯瘦,但双眼有神。他这人很好认,因为一来他脸上遍布了大小的雀斑,另外他额头长了三个呈三角形的,指甲盖大小的朱砂红胎色。除了这两处,他下巴老是爱留一撮胡须。”
  我一听这心里就有数了。
  这麻姑爷太好认了,基本扔人堆里,只要扫一眼,立马就能给他找出来。
  当下,我把计划跟两一商量,七爷和叶凝同意后,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位于狮子山脚下不远的一个山庄。
  山庄其实就是一个新建的仿古建筑群,四周种了很多的树,此外里面有几个大大的鱼塘。
  车到了这里,我让叶凝和七爷在车边候着,跟着押着明月奔山庄里走。
  刚翻过围墙,我扫了一眼,立马看到对方一幢仿古三层小楼的二楼里灯光通明,依稀可见有不少人正聚在那里商量着事情。
  我眼神这么一扫,唰的一下,楼里面好几道气息就跟我接上了。
  这一刹那。
  我立马炸毛,跟着我没犹豫,撒丫子往前嗖嗖三个急纵,再一借力,人瞬间跳上一辆宝马X6的越野车,到了车顶上,又一借力,然后八极,顶肘!
  砰!啪!
  二楼窗户上大大的钢化玻璃碎了,跟着我呼的一下,冲开窗帘,直接就冲到了屋子里。
  进屋儿一抬眼的功夫,我就见到了麻姑爷。
  他坐在距离窗子不远的一个茶案后边,正微仰着头,一脸惊愕地看我呢。
  与此同时。
  “死!!”
  砰砰砰砰!
  一连四张桌子飞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猛人,直接用八极的顶肘,将这四张桌子顶飞,然后呼的一下冲到我身上。
  我横起顶肘,运上体内那团铅汞似的东西一顶。
  砰!
  好家伙,对方居然只是小退了一步。
  这么强的功夫!这什么实力?
  我没细看,因为转眼,又有一人杀来了,这人斜刺里,用一种极其阴冷的劲力,直奔我肩膀就削下来了。
  这人的功夫好像还在八极顶肘那人之上。
  我没跟他恋战,拼了全力,叭!一记鞭手打过后。
  我一呼的一下,借力蹿到麻姑爷面前,一提拎他的衣领,给他单手托抱在怀里,跟砰砰砰!两张桌子,连着一把椅子就飞起来了。
  砰!
  喀嚓!
  桌椅瞬间让冲上来的人给打成了木屑。
  我没顾那么多,借着对方打这几样东西的时间,也就是那么半秒吧,我拿出舍命的力气,抱着麻姑爷,呼!
  又沿来时的那个窗子冲出去了。
  而几乎在我冲出去的东西,那个手法阴冷的家伙,跟八极顶肘,紧随我身后冲了出来。
  我掐算好了落脚的地底,正好落到宝马车上,跟着我奋力一点。
  砰!
  车盖瘪了。
  我则借力,又奋力向前一蹿,同时拿出趟泥奔的步法,撒丫子玩命似的跑哇。
  我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人,只感觉有至少三道不输于我的气息,正狠狠地跟着我冲来。
  我跑的方向是大门,因为大门那儿只有一个白钢的伸缩门,那门我抱着麻姑爷能跳过去。到了近前,嗖!飞过大门后,正好看到叶凝奔我跑来了。我见状把麻姑爷一扔,同时说:“领他上车,快跑!”
  叶凝一咬牙,似有万般的不舍,但最终还是一跺脚。
  接过了麻姑爷后,撒丫子就跑了。
  我则转身。
  这身刚转过来,呼!
  八极又是一顶肘奔我冲来了。
  我这次终于看清楚对方样子了,这是个一个长的好像浑身涂满了黑鞋油似的壮硕中国男子。
  他是个中国人,但却长了一身的黑皮肤。此外那皮肤上真就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黑鞋油。油光锃亮不说,还带着一股子刚劲的滑腻之意。
  咦!
  这又是什么修法儿。
  眼前对方冲过来,我为了拖延时间只能是硬抗了。
  我一发狠劲,索性放出龙虎合击,一记虎扑,呼!砰!
  爆烈的劲气,跟闷雷似的震的我耳根子一阵生疼,但奇怪的是这黑鞋油,只是向后退了三步,跟着他居然又冲上来了。
  这人的功夫,跟宗奎,小楼,罗小白他们练的有些像啊,只不过他身上不是那种气流。他……我脑子一回神,瞬间就感觉出来这黑鞋油身上有股浓浓的草药味儿。
  对!
  他这一身功夫是拿药泡出来的。
  刚琢磨到这儿,另一个劲力阴冷的家伙又冲过来了。
  这人跟黑鞋油一样,都是岁数不大,似乎与我相仿的年轻人。这个阴冷男身上的劲,就好像一把冰凌做成的冷刀子似的。
  此外他人长的也是面色发青,嘴唇发白,浑身上下毫无半分的血色。
  偏这么一个没血色的人,劲力却阴的让人发寒。
  我眼见他冲过来,用八卦掌的路子,提了铅汞之力,跟他胳膊一搭的功夫。
  我推拉一锉,对方身上的阴冷之力却好像一下子给我手臂上的气血凝固了般。让我胳膊上的神经根本导不过来劲儿。
  这是什么功夫?
  我管你什么功夫呢,我又一提丹田猛地一炸,开!
  叭!
  对方的手臂就这么让我给震开了。但只是震开,对方却根本没受伤,不仅没伤,反而冷笑着继续往前冲了。
  我正要全力对付这阴冷男,黑鞋油却又冲上来了。不仅他冲上来,又冲过来了一个白人的老外。这老外一身的刚烈之气,并且他玩的好像是腿功。
  呼的一腿,就奔我踢来了。我伸手对准他小腿迎面骨一劈。
  不想这老外中途竟然变腿,拧了一个方向后又奔我面前,呼的一下踢过来。
  我只好用马形架起,砰!
  扛了他这一下子,就给老外顶着退了三四步,可让人惊讶的是,这老外往后退,居然是单腿退的。
  这都是狠人呐!
  我今晚这可真是捅了大马蜂窝了。
  震退了白人老外,黑鞋油和阴冷男,外加又来一个长的模样儿不错的年轻女孩儿,一起奔我冲过来了。
  与此同时,白人老外也来了。
  跟着,在这四人的身后,则站了七八个人,正一脸冷意地抱臂看着我。
  压力山大呀。
  但不管怎样,我得尽量拖延时间。
  四个人,呼的一下给我围在我中间,我拼全力,这时候已经记不得自已是怎么出招的了。全都是本能,真的全是本能,并且回忆也无法想起来。
  因为我已经是打出极限了。
  我证出体内那个如“铅汞”般的东西后,我以为自已很强,很硬了。可是没想到,真的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她身体里边,居然也有一道比较稍弱一点,且如同铅汞一般的存在。
  四人打我一个呀。
  我撑了三分多钟……
  这三分多钟的时间,我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几乎已经是透支了全部。
  就算是如此,我身上中了至少两拳,三掌,一脚,但还好,这些劲都没透到身体里去,打进来的同时让我体内那团铅汞似的东西一冲瞬间就化没了。
  可这不是办法呀。
  这么耗,我挺不住啊。并且,我现在跑不了。
  此时我想起应前辈跟我说的话了,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永远不要低估。
  我还是太年轻,今晚,我低估这帮人的实力了。
  刚好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观战的那七八人当中,有人好像亮兵器了。
  那是一把刀,一把凛利无比,杀气森森的刀!
  怎么办!
  这人只要进入战圈,我小命可就要交待。
  我思忖间,正好白人屈膝奔我冲来,这次,我没有给他打回去,而是把身子放空灵,伸拳对着他的膝盖一按。
  正好,身子借了这股子力,唰……
  我向后遁了四米远,拧身,我拔脚就跑。
  没想到,我刚抬起脚,就感到背后有林林的刀意。转尔,我正打算改变方向,突然呼……
  平地里起了一道风。然后有人一把给我的腰夹紧,随即,嗖……
  我就让这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夹抱着,直奔密林覆盖的狮子山冲去了。


第四百零三章 慢下来,放下才能有突破
  可怜我大官人,化髓证到了筋肉的小高人,就这么让人给夹起跑了。
  这人身材并不高大,不仅如此反倒有些干枯。但不可否认他个子很高,臂展极长,这么把我夹在胳膊里,他显的丝毫不费力。
  除外,这人跑起来就跟高速的摩托车似的,嗖嗖嗖……几乎眨眼功夫,我们就跟后边的追兵拉开了距离,跟着这人又是一跳,嗖……上了山后,他伸出一只手劈开挡在身上的灌木,树枝,一路奔着前方,唰唰唰的疾行。
  太快了。
  这人简直跟飞一样,并且他保持了这样的高速度,整个人竟还一点不显累。
  就这么,一路的跑啊跑,足足跑了能有半个小时后。
  呼!
  砰!他给我扔草地上了。
  我揉了揉磕石头上的屁股,朝后一倚,靠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来人。
  清冷的月光下,我见到了一个穿着一套李宁运动服的高瘦中年人。这中年人剃了一个小圆头,头发很短,露出铁青的头皮,他面容极是冷峻,脸上看不出一丝儿的笑意。他负了手,立在距离我两米多远的一棵树下,上下打量我一番后,他用极浓的川音普通话跟我说:“小娃子,你那师父是不是姓周来着……”
  咦!
  我现在功夫练的这么杂,他怎么还能看出来我学的是周师父教的形意呢。
  当下我忙说:“前辈怎么称呼,你……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练的功夫的,还有……你跟周师父他……”
  “晓得了,你是那姓周的徒弟。他腿儿断了,收个徒弟也好完成他当年要办的几件事儿。”
  中年人喃喃自语般说了这一句话后,他打量了我一眼又说:“功夫,学的再厉害,再牛,能打到天上去,那底子,基础,也是不变的。这个就像身份证儿一样儿。明眼人,一瞅,看这底子,就晓得是哪个人教出来地。”
  讲过这个,中年人又说:“我姓齐,单名一个天字!名儿叫的太大,容易死的早。我就给自已改了一个名儿,叫齐古人。意思是,能做到跟古人一样,效仿天地,悟得真道理,那也不虚此生了。”
  齐前辈讲到这儿又说:“麻小道儿,让人给抓来这里,我一路见的真切,但我这人不想掺合太多的事儿,所以就没伸手。这些个时日,我一直候在这里,打算找个机会给麻小道儿救出来。”
  “可也是巧了,今晚就遇见你这么个愣头愣脑的武娃子。你晓得吗?那没伸手的人里面有几个人,伸伸手,就能把你放倒。”
  “他们不伸手,是因为跟你动手的几人是他们的弟子。弟子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高手来出功夫。这机会难得,所以他们就看着你打。”
  “打来打去,人家起了杀心,要收你性命,我就出手给救下了。”
  我当下一抱拳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多谢前辈!”
  齐前辈说:“不用谢,你是小周的弟子,小周得称我一声叔!小周这孩儿,义气的很,是个好人。你是他弟子,你也义气,也是一个好人。是好人,我得出手救下来。”
  我听这话,心里一阵的惊啊。
  这齐前辈是什么样的人呐,他管周师父叫“孩儿”还叫“小周”,这人……这人一身的功夫高到什么地步了?
  我打量了两眼。
  说实话,我一丁点都没看出来。
  不过今天晚上,真的只能说是命大运气好了!真的就是我关仁命不该绝!不然的话,我死了!真的有可能死了。这个概率多大,我想大概有一多半吧,一多半的概率我会死。
  当时,我能感觉出来背后那个拿刀人的功夫已经远在我之上了。除外,他手里有刀,那把刀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兵器。
  四个拳脚高手,再加一个拿刀的大高人。
  单这五人,我已经是死妥妥儿的了。
  没错,就是这么一念之间,一个念想,一个冲动。
  可能从今往后,世上不会再有关仁这人!并且,我没有第二次的机会,永远都没有。
  高术江湖像我这样,将死让人救了的人比比皆是。同样,将死真的就这么死的了人,也比比皆是。
  这一次,齐前辈给我救了,下次能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那可就完全不好说喽。
  所以……
  我还没想好总结的话呢。
  齐前辈说话了:“你叫啥名字?”
  我说了:“我叫关仁。”
  齐前辈:“关仁,嗯,没听说过。不过这次记下了。关仁呐,你听我说,这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做事情不可以用蛮夫之脑!要有文人之脑,武夫之体方能成事。”
  “今天晚上,你太急了,太急,太急了。我晓得你这是练出铅汞之力了,但这只是出来,你离成灵,化身,通神,这一步步的,离的太远太远。”
  我虚心听从齐前辈的教诲!
  真的是虚心听从。
  齐前辈这时说:“人呐,力不在大的,我的力不大,可能都搬不动超过四百斤的石头,但是你打不过我。为啥?因为我有神!”
  “神,这个心!”
  齐前辈指下心脏,又指下脑袋说:“这个,才是真正厉害的。你没跟真高手动过手,你跟他动手,你就晓得了,你打了一拳,那劲,铅汞之力,好像让人锁了般,你发不出去。”
  “为啥,你的神,让人给控了!给拿住了,给合上了,你打个啥子哟。”
  我一抱拳:“谢过前辈指点,同时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之恩,只是,我的朋友……”
  齐前辈:“麻小道儿让你的朋友带走,他晓得去哪里。也晓得我带着你呢。你不用急,慢慢跟我,我带你走!”
  我一惊:“啊……?”
  齐前辈:“你这一因缘,落到我身上。我不好好带带你,对不起小周。走罢!你不用担心,你那女朋友,自有她的因缘要遇。你且跟了我,一起走罢。”
  我说:“那前辈,你知道……”
  齐前辈:“西藏嘛,又不是啥子天宫,地牢。一年都要去个二十几次。路我熟的很,我带一带你,你跟我走了,然后你若逢到别的机缘,到时再说。”
  我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一番折腾下来,我竟在狮子山脚下,遇到了周师父当年曾经结交过的前辈。然后这位前辈说他要带一带我。
  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命运注定吧。
  我注定是要走这一条路,否则,今晚我不丢命也得挂个重彩。
  在跟齐前辈往回走的路上,我回味方才经历的一幕幕,我感觉自已又过了一个劫。劫的成因还是心魔。
  齐前辈说的对,我太急了。
  大敌当前,朋友音信皆无。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同样也不知道朋友们现在是安全还是危险。
  我的心,太急了。
  急就容易就错,而武者一急,出的错,就没有回头余地。
  可是老天不想让我死的太早,想让我多折腾一会儿吧。
  又或是情况没齐前辈讲的那么严重,我今晚拼尽全力能逃出生天。
  但不管怎么,我能看出来,齐前辈等我很久了。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他确实是在等这么一个人,这点我从他的眼神中能读出来。
  此外,齐前辈说话的时候,眼神有股子漫不经心的沧桑和孤独。
  这种东西,我在封隐南,董老爷子身上都读到过。
  “关仁呐,跟你说!你得慢下来!慢慢的!一起跟我走!和这些人打交道,你急不来,你急了就乱,乱了,可就没得翻身机会喽。”
  齐前辈悠悠说着的同时,我一边答着,一边跟他在山上走了一个来小时,末了我们来到一条下山的小路,这就奔山下去了。
  快下狮子山的时候,齐前辈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还是慢不下来呢?”
  我苦脸说:“真慢不得呀,你说,麻道长,跟叶凝,还有七爷。他们知道我怎么样吗?他们别回去再找我。你说这也没个手机。还有……我朋友去了西藏,好像跟另一伙人了。他们的功夫不行!那伙人实力也很强,你说……”
  齐前辈笑了。
  自打我遇到他,他第一次笑了。
  “妖孽过来捣乱,你觉得,就你们这些娃娃在跟他们斗哇,你觉得咱们泱泱中华,就你认得的那几个高人吗?”
  我一听这话,怔了下。
  齐前辈又说:“高人们不出手,不现身那是没有接到因缘。现在,因缘来了。他们能不接吗?放心吧!你的朋友,安全的很!麻小道儿,领着那个女娃子,还有老头子,一样也安全的很。你慢下来,跟我,一起慢慢走。好不好。”
  经由齐前辈的反复提醒,我一颗略显浮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转尔我开始思索,这颗浮心,它出现的根源在哪里?
  很快,当我离开狮子山,走上一条柏油路的时候,我想明白了。
  浮躁来源于功夫的提升。
  我把那个“铅汞”般的东西证出来后,我确实是自大了一些,狂傲了一些。
  京城收拾人,茶馆放倒那几个人。这一连番的得胜,不知不觉,就让我暗生了一颗骄心。
  骄心一起,这可就完了。
  我想通这一切,身上涮的一下,暴出了一层的冷汗。
  转眼再看齐前辈,他正盯着我微笑……
  慢下来了,这次,我终于是慢下来了。
  而慢下来的最终原因,我还是要把自已摆在学生的位置上。
  我不是老大,不是多猛,多强的人。
  我还是一个学生。
  而这起事件闹腾的这么大,来了这么多海外,国内的高人。
  这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能抗的事儿了。
  可能很早之前,高人们就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早就来到了川藏一带,然后他们等着接属于自已的那个因缘。
  因缘是什么?
  因缘就是我,还有我的朋友们。
  齐前辈看我静下来后,他笑了下说:“这个事,说起来话就长喽。去年,有一伙小高人去了海外。他们抢的是当年德国人在西藏找到的一些东西。”
  “那里面包括了几块骨头,还有一些地图,一些个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就是这些个东西,直接指的,便是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你可能知道一些吧。慢慢想,不要急,我们一步步慢慢的走。”
  我听齐前辈这么一讲,立马想起来了。
  雷师父当年领了一批人去海外,敢情为的就是这个事儿啊。
  眼下,这个事情又升温,跟着把矛头聚焦到西藏这块地方了。
  他们想做什么,想弄走什么?
  答案就在不远处,而当下,我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已慢下来。
  转眼功夫,我跟齐前辈就来到了他在狮子山脚下的一间平房。
  小房子不大,进院打量一番,好像只比周师父的那个小院儿大上一圈多一点。
  齐前辈领我进来后,他对我说:“我不用手机,不用电脑,那些现代的东西,一概没有。眼下时间不早,你洗洗去那屋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西藏!”
  我点头应了后,去了屋里,然后四下打量,找了一个桶,打了一盆水,烧开了后,先是给齐前辈倒了一盆洗脚水。看他洗完,我收拾一番又给自已烧了点水,匆匆洗过。这就去了另一个房间上床睡觉了。
  没有太多的理由和原因。
  当我的功夫突破到这个地步时,我需要有人来带我。
  于是齐前辈出现了。
  可能齐前辈也一直在等着,有一天,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出现,然后……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我自已,我其实很渺小,很微不足道,我所掌握知道的东西,同这个宇宙相比,简直连最小的沙砾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沙砾中的一个小分子中的一个小电荷。
  太渺小了,关仁!你要学会正确的认识自已,那样才不会败。
  我反复对自已这样讲着,一时间,身体一阵轻松。
  然后我知道,我放下了。
  而放下,才能有成就,才能有更大的突破。
  这一晚睡的很好。
  凌晨,将近四点时,天微亮的时候,我睁开眼。
  与此同时,我看到床头有一对绿莹莹的眼珠子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第四百零四章 第一步修行就把我震住了
  我记得齐前辈没有这眼神儿。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汪星人?我试着抻个懒腰,借窗帘透进来的曙光微微一打量。发现这货不是汪星人。
  它是……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胖呼呼,身上的花纹介于猫和豹子之间,体形比家猫要大三四倍。脸上的表情凶萌,凶萌的,那小模样儿,好像要把一切看不顺眼的玩意儿给撕碎了。
  这是?
  我在脑子里搜索一下,结果没找出来这动物。
  它趴在距离床头不远的一张桌子上,瞪了一对绿莹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我。
  我眯眼亦回盯它。
  它打了个哈欠,然后歪了一下嘴。随着它做出这个表情,它脸上的一只眼微眯了一下,这样子让它看上去显的更加凶萌可爱了。
  这货?它什么时候进我屋儿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正疑惑,外面门响了,跟着敲了两下门,我说:“请进。”
  齐前辈一身穿戴利索出现在门口。
  “你醒了啊。”
  我说:“嗯,前辈,它……”
  我一指那个凶萌之物。
  齐前辈笑了:“花球儿!这家伙学名叫兔狲!是种生活在青藏高原海拔5000米以上地区的动物。这东西一度都快要灭绝了。那年我去玉树,正好见到花球的一只爪子卡到石缝里拔不出来。我帮了它的忙,又顺便治了下它的爪子。这家伙就赖着我不走了。”
  “跟我两年了吧!这东西,很厉害的。我们一路去西藏,还离不开它呢。不过,这花球儿它是个珍稀保护动物,要是让人看着,难免会生出什么麻烦,所以啊,得给它伪装一下。”
  伪装一下,会给你伪装成什么样子呢?
  我盯着花球儿看一眼。
  这货仿佛通人气般,突然极无奈地拿爪子把脸挡上了。
  转眼,我起床穿衣,一番收拾利索了。
  这时,齐前辈端出来做好的早饭,摆在桌子上。然后我一边吃饭,一边看他给花球儿打扮。
  看完后,我无语了。
  原来,齐前辈给花球儿弄了个帽子,还做了个小背心,跟着拿出一个脖子套,征求一番意见后,花球儿极无奈地把脑袋钻进去套上了。最后,齐前辈拿出了一根链子系在了脖套上。
  “这就行了!混过人多的地方,到高原就没事了。”
  我看着这愣让我们伪装成汪星人的兔狲大帝,一时是既好笑,又感觉自然之间真的是神奇无比。
  齐前辈收拾完了花球儿,跟着对我说:“你穿成这样子不行,你得打扮的再破旧一些。这样,你在路上才能真正品尝体会到百态人生。”
  我又是一怔。
  转眼,齐前辈将一套又脏又臭的衣服翻了出来。
  天晓得这衣服是什么人穿过的,天晓得这衣服上沾了多少的汗和泥垢,放我面前一放,那股子臭气立马能将人熏出一个跟斗来。
  这……?
  说实话,我一时真有些不太明白了。
  齐前辈则一笑,跟着他也翻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跟着当我的面儿,把这衣服给换上后他说:“放心,咱们这一路不要饭,吃的东西都在你那包里,是这个……”
  他拎出了一个大背包。
  我接过试了一下,差不多三十多斤吧。
  这里装的是什么?
  好奇之余,我征求齐前辈同意后,我将包打开,然后看到里面有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头装了一个布袋子,将那个布袋打开,映入眼前的是一颗又一颗好似元宵大小的药丸子。
  “这是……?”
  我拿了一颗打量了一番。
  齐前辈笑说:“用的是人参,还有制过的何首乌,山药,松仁等几样不同的东西混在一起,用一个秘方配制而成的东西。”
  “这东西,很管用的!里面全是地道的好药材,吃一粒足抵一天的饿。”
  我看了眼这药丸子,感觉不错!
  齐前辈接着说:“只是吞食之法,有一个讲究,这一路开始这七八天,我来帮你弄吧。等到了这个阶段,我再教你自已吞食。”
  我说:“好!”
  就这么,我眼见齐前辈背起了一个大大的,用来装水的白桶。
  当下我也一咬牙,索性把这一身衣服脱了,换上了齐前辈给我的那套又脏又臭的旧衣服。并且,这衣服,好像还是一个棉的,我去,这大热天穿棉的?
  我一愣间隙。
  齐前辈看出我的犹豫,当下他说:“心静自然凉,这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难一点,但对你来说,一点不难。”
  我点了点头。
  转眼收拾利索,把该穿的都穿了。就这么,我牵着花球儿,背起一袋子食物,跟着齐前辈就这么出发了。
  我俩一身都是又脏又臭的打扮,出了门后,大街上没人认得我们。
  此外,我们也不要饭,也不要钱。
  就是没有水了,齐前辈找个饭店什么的接一桶水来喝。
  就是这样。
  然后开始奔康定城出发!
  成都距离康定三百多公里,这一路我和齐前辈足足走了八天。
  八天的时间,没住过屋子。
  吃饭也是早起的时候,齐前辈拍我脑袋一下,趁我迷糊的时候,他捏开我的嘴,然后又伸手在我嗓子,胸口,肚复处来回的揉动一番,算是帮我吞食了那个药丸。
  一天,只吃一粒。
  然后白天饿了就是喝水。
  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生活如此之艰苦,反看花球儿的生活倒是很美好。它每天都能捉来一堆的老鼠,慢条斯理一当着我的面啃食干净。
  我看着,说实话,都有点馋了。
  可终归还是没吃。
  于是又跟着齐前辈赶路。
  这一路上基本没人搭理我们,并且不仅没有任可人搭理。说句不好听的,还有人骂我们呢。有两次齐前辈过去饭店要水,就让人给骂出来了。
  当然也有好心的,或端了饭菜,或给我们塞钱。
  但是我们一概不要。
  就这样一路走啊走,眼瞅第八天,我们快到康定了。
  这一天的傍晚,天儿很热,我和齐前辈还有花球儿一起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晒太阳,眼看一群群骑行的青年男女欢快地从我们眼前掠过。
  齐前辈喝了口水后,他把白桶递给我。
  我接过后,喝了一口水,跟着我说了一个疑问:“前辈,你配的那药丸是不是有泄药,这几天,我经常拉肚子,并且拉的还是一些好像是油似的东西。对了,虽说拉肚子,但身体却蛮有力气的。”
  我想了一下说:“那个铅汞之力,好像是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呢。嗯,不是感觉,昨天傍晚你找水,我试了一下,遁出去的距离,比以前多了两米!”
  我肯定地说完,又说:“看来医家药功确实是强,这个配方的奥妙一定是药物的比例,还有火候吧。”
  齐前辈忽然就抿嘴笑了。
  我一怔间。
  齐前辈摇了摇头说:“仁子啊仁子!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这八天,你什么都没有吃。”
  啊?
  我一惊。
  齐前辈又笑了下说:“八天的时间,你喝的只有水。但为了让你相信你吃了东西,我特意每天早起时,轻轻拍了下你的头,乱了下你的神智,然后让你误以为是吃下了。”
  “实际,你一口东西都没吃!”
  我震惊了,说实话我真的是震惊了。
  八天的时间,我们走的虽然不快,可那也是很大的体力消耗啊。
  此外,这八天,每晚临睡前我都把站桩,习拳,打坐,回向等等一系列功课全坐完了后,我才天当被子,地当床的就这么睡了。
  怎么?敢情我这八天一点东西没吃,那我这新陈代谢?
  我打量了下自已,发现确实是瘦一些了。可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而是一种很精神,气质饱满的瘦。
  齐前辈又喝了口水,跟着他说:“西方科学研究者一直搞不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安慰剂效应’说的是,人在明明没有接受任何外界药物,治疗方法的干扰下。单凭自主相信,自已可以痊愈,这个人他真的就是痊愈了。”
  “当然了,这个在普通人中也不是百分之百,它的概率不高,但存在却是不容质疑的。”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就是人的一身之神在起作用。”
  “主观的思维,影响到了身上的神,神接受到了指令,自然会行使一些改变的力量。”
  我不解。
  转尔我说:“那我……”
  齐前辈:“你这个更好说明了,这一系列的表现就说明,你体内的新陈代谢比别人慢了。正常人新陈代谢慢的话,那是病。但你,还有很多人不同。”
  “你们这些人!是细胞的生命力旺盛了。打个简单比喻,比如正常人体内的细胞只能活三天。但你的,可以活三十天!”
  “而维持细胞活下来的东西,只是它!”齐前辈指了一下水,又指了指空气,然后又指了指天空说:“还有阳光!包括提供能量的,也是这些。”
  齐前辈微笑。
  我呆了呆。
  齐前辈又笑了下说:“当然,这只是你步入筑基后的一个小表现。接下来,你还是要吃饭的,但吃的东西,不要多,要小!但水,一定要够,并且充足!”
  “还有就是,记得多晒太阳!”
  齐前辈说完,抻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在马路牙子边儿上了。


第四百零五章 静心,合呼吸,独闯雪域
  我学着齐前辈的样子,也抻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在晒的发热的地上。这时齐前辈说了:“晒太阳的时候,人一般会出汗,出汗就会加剧新陈代谢,这样的话,体内积蕴的能量就会损耗。我们常说人排毒,排毒,其实如果控制好饮食,人体内哪有那么多的毒可排?”
  “所以像你这样,晒太阳的时候,就不要出汗了。”
  “控汗有个法门,像你要是直接收毛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做到,但那样不是一个正路子。真正的方法还要从神上求。”
  “静!”
  “全身静若秋水,波纹不动。即便再酷热,这心跳也是极缓,极缓。但同样,你不要用意念去导引什么东西。”
  “你学的不是导引术,道家专有一门导引。它与密宗的观想大同小异,虽说都可以速成,但凶险却极大。因为一不小心,可能就乱了自身气机了。”
  “但何为静呢……”
  齐前辈笑了。
  我附和:“是啊,何为静呢?”
  齐前辈接下来告诉我,要在脑海里,书写一个静字。
  然后体会这个字的意。
  静字,拆解开来为,青为天空合在一起的颜色,旁有一个争字,天空草地两者本为和谐,为不争之意。因故,静字,有立而不争意境,求的是体内阴阳平衡和谐。
  所以,要想晒太阳而不出汗,体内就要阴多而阳少。
  怎么来阴多而阳少呢。心归静,不动,则自然阴生,阳弱了。
  我听着齐前辈的讲解,躺地上晒着太阳,全身无一念生,自然归阴,然后又有太阳照,我闭了眼,不知不觉,就躺在这马路边儿上睡了一个小午觉。
  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果然一点汗都没有。
  此外,身上也不觉得困顿,这衣服穿上就仿佛没穿一样儿。
  齐前辈这时也醒了,他拿过大桶,让我喝了一口晒的温热的水,我喝完了后,又倒在手心给花球儿喝了一些。
  大家喝过水后,齐前辈起身在前引路说:“上古真人原本不用吃东西的。因人身是五行齐聚而来,天地之间,五行充斥虚空之中,服气便可得食存活。因故道家有服气一说。”
  “只是后来,真人们贪恋地球生长的这一种种美食,浆果,吃了后,这就再无法服气了。”
  “贪之,用之,得之,而依赖之!这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反观当下之人,走这一条路的,还在少数吗?”
  我想了下说:“前辈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吃东西了?”
  齐前辈摇头说:“不可!上古真人之时,世间无争,人人得乐而活。无争,无因缘,自然可长久。但这世上不行,现在……”
  他笑了笑说:“我们不是正走在一个‘争’字的路上吗?”
  “有争就有耗,我们的本事,单凭服气,辟谷,无法来应付这个耗,所以这些手段只是让你知道里面的道理。回头儿,该吃一样得吃!”
  我恍然之余,齐前辈又说:“人走路,大多把心放到远处,看着路来走,你以武入道,要把眼放到脚下,耳朵,心识,都放到脚下,这样每一步脚下,你都是在修行。”
  我说:“是把那一团铅汞似的东西放在脚下吗?”
  齐前辈:“正是这样,要让它受得住压,熬,这样,它才能有灵气,才能有突破。不要觉得那东西太珍贵,经不得这样的打磨。丹道上,这么做是不行。但你以武入的道,本身就走了一条打磨,于死中求生的险路。所以,你这铅汞要时时来捶打的。”
  妥了!
  明白了!
  沉下心,意守的是涌泉,脚底板。然后把铅汞之力也放在那儿。
  咦!
  我一沉下去后,步子嗖的一下就蹿起来,然后直直就跑出去三米多远。
  齐前辈见状哈哈一笑说:“这样也不行,要压住它,不让它的劲出来。记得没有,要压住它。”
  我点头领会,跟着又重新来过。
  这次,我是压着这股劲,不让它把我拱出去。
  这样一来,不太舒服。并且由于心神沉下去了,我心里有股子让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整个人的心情很是不爽!
  可做人,想在人前当爷,就必须背着人做足了孙子才行。
  无论哪行哪业,这道理千古都是不变的。
  是以,心里再不爽,也要领着这个念,踩住那一团高傲的铅汞之力,压着它,不让它蹿,一步步的往前走。
  我一直走到晚上。
  然后感觉这辈子没走过这么累的路。
  这可真是啊,以前刚练暗劲功夫的时候,走什么趟泥步,唰唰的那叫一个快呀。可到了现在,这都化髓了,走起来竟然还这么的吃力困难。
  如非亲身体验,这一切我是真的都不敢相信。
  晚上,我们直接找了一块草地,往那儿一坐,齐前辈递我一颗药丸子说:“今天起,吃这个吧。这个,真的是用很多草药做的,这些草药,正合你这个阶段身体的各种所需。所以,你吃它会比较好一些。”
  我点头,接过丸子,后又问:“这个,不用你帮我送服了吗?”
  齐前辈哈哈一笑:“帮你送服,你为了骗你的肚子,让你肚子相信,这药真的吃下去了。现在不用骗了,吃吧。”
  我嘿嘿一笑,扔嘴里嚼了嚼,感觉味儿不错,当下就着水就给吃下去了。
  吃完了东西,齐前辈又教我打坐。
  他说我现在可以把那团铅汞似的东西合到呼吸里了。
  先是打坐合到呼吸里,等到后面,坐,卧,立,行,包括与人交手,都要合到这个呼吸之中。
  因为呼吸之道,才是修行的真正重要法门。
  所有的一切,都要与呼吸相合,才能育出一道真灵。
  听了这个话,我开始打坐了。
  我没想到我竟坐了一晚上,而这一晚上我的收获,感觉非常非常的多。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仅那铅汞的量,力度比之以前强了一倍还要多。此外我感觉很爽,很舒服,白天那种受压迫的感觉,转眼就荡然无存。
  我坐的虽是舒服了,可我发现,齐前辈居然一晚上都没有睡。他一直守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问他:“前辈,我打坐很久了,不用人守的。”
  齐前辈听了却摇了摇头,跟着他说:“你铅汞初成,尚还没有一丝懵懂的灵性,这个阶段你要是独自打坐的话,极易是让外邪把铅汞给夺去,到时你这一身的本事,可就全都白练喽。”
  我恍然,当即对齐前辈抱拳说言谢。
  齐前辈教的不多,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几个点拨。
  但这东西,却足以让我修行一辈子。此外,齐前辈得知我是以音律入的道,领过了三字一音的修法儿。他微惊之余,又告诉我,我可以在每晚打坐的时候,在呼吸与铅汞之力相合的前提下去领那三字一音,这样,我身上的东西不仅不会让人夺去,相反这本事还能升的比之从前更快,更稳。
  除外,他还要求我在打坐结束时,以铅汞之力为念,向天回向一道感恩。
  如此这般,齐前辈领我一路就从康定,走到了理塘。
  说实话,沿途我真的没有去注意任何的风景,包括雪山等等一切的东西,这些外的东西,我都没有去注意。
  我白天把心神放到脚底,晚上让铅汞之力合上呼吸,早上寅时起来,站桩,行拳,一样功课都不落下。
  我没有像其它背包客那样,沉醉于沿途的景观,也没有去观望雪山的雄姿,我只是在做我的事情。
  到理塘,刚出了县城,齐前辈就对我说:“仁子啊,这一趟,我就带你到这里了。你这铅汞已经养出一道灵了。这你放心吧,你打坐,绝不会出岔子了,这是其一,其二,这一路你可以自行的修行,体悟,吃的,这个药丸子足够你应付接下来的高强体力活动。另外,你要是饿了,可以让花球儿给你打点野食儿。”
  “放心吧,它找的旱獭,保证没有鼠疫,没有病毒。”
  我听了这话,忙说:“前辈,你……你的意思是不跟我走了?”
  齐前辈:“虽说是不跟你走了,但我却还要替你办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忙问:“前辈请讲。”
  齐前辈:“你包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骨串,一个是块焦木,这两样东西要是合到一块,往后能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器。”
  “法器这东西现在很少有人会做了,但我知道这藏地还有人会做这类的东西。你把两样东西交给我。我找到那人,让他帮你做了。过后,我再找你去。”
  我听罢释然。
  这只是小别,过后我们还是会见的。
  齐前辈又是一笑说:“就是这样了,然后花球儿就跟你了,不要小看它,这高原,它的本事,可比你大多了。”
  我伸手拍拍花球儿脑袋,这货又是一呲牙,露出那种凶萌,凶萌的表情看着我。
  一切就好像见面时那样突然。
  我跟齐前辈,就这么突然的一下子分别了。
  他走之后,我独自一人领着花球儿走在那条进藏的公路上想了一会儿后,我终于明白齐前辈找我的真正目地了。
  他有三个目地,一是帮我制法器,二是指点我练出铅汞后这一段时间的修行。三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帮我合上了雪域高原这块神奇土地的气场。
  因为我现在明显感知到,这地方对我来说不再是一块陌生的土地。
  它接纳了我。
  当然,也包括我的伙伴,花球儿!
  接下来,我要跟花球儿一起在这大大的雪域高原恣意纵横一番了!


第四百零六章 融合,离开,又回来
  理塘的草海非常美丽。
  中夏的青藏高原,那天空蓝的让人心醉,远处群山遍布大片的草海。青黄色的草丛中,偶尔还可见一两朵盛开的野花。再向远望去,便是巍峨壮观的雪山。我不知那雪山的名字,它屹立远处,峰顶披满皑皑白雪。我朝它看去,它就站在那里,它不说话。
  但它不是一座没有生机的岩石丘陵,而是一个人,一个将士,一个伟大的神灵。
  它屹立于此,守望着山脚下的众生,恒古不移。
  语言无法形容青藏高原带给我的这种来自洪荒的原始震撼。
  我庆幸自已不知道这山的名字,不知道这草的名字。正因我不知其名,反而能合其神。知其名,则为名所束,神便不舒不展,自然无法合化。
  因为光知道名字的话,我们记住的可能只是一连串的符号,说过,我到这个山,那个山。
  可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话,我们跟人描述,又或是独自回忆的时候。
  往往会很清晰地想起,这处地方的一些细节,外加一些触动我们内心的东西。
  所以,如齐前辈所讲,我是要忘了这里的。
  忘记这是青藏高原,忘记我来到了西藏,忘记这是雪山,忘记草海。
  因为只有忘记了才能记住最让我们心动,最让我们难忘的,灵性的存在。
  不要用已有的知识去解读看到的一切,要用最原始,最懵懂的灵性去仔细观望,感受,身边所有的一切。
  这样,便是合道。
  而知识只是方便我们生活的工具。
  知识只会让我们生活的更加轻松和便利。
  真正的道。
  却是说不出来,但又存在的事物。
  忘记脑海中的知识。
  我只是一个从洪荒年代穿越而来的原始人。
  我看着这个世界,尽可能用双眼,用一身的神去感知,合化。
  就是这样!
  我没有走在川藏公路上。我选择的是在周边的草地和山路上走。
  我走一段路就会打一段五行拳。
  直行,永无回头的拳势,我打的很快,是那种没有收,没有放,没有合,没有化。完全发乎自然的打。
  每一招,每一势地打着。
  劈,攒,崩,炮,横。
  我打劈拳的时候,自已仿佛就是一道风,因为没有任何的人看我。我不用担心自已的动作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我彻底的放开。
  那种无拘无束,风一般的感觉,那种一呼吸,人就已经蹿出去数米的淋漓畅快感。
  真的是语言难以形容。
  攒拳时,我真的如山野中激流的小溪流,曲折,蜿蜒,却又一通到底。
  崩拳如箭,我第一次找到了连续崩拳时,自已化身为箭矢的那种感觉,天地为弓,一扣即发。身如流星,一瞬即至。
  炮拳,我真的是大炮。
  没有礼法约束我。
  我不是人,我就是一尊炮。
  那种轰开一切,粉碎一切的心念,瞬间就成了。
  轰!
  落地时,脚下的地面轻轻一颤,转尔劲力暴涨,炸的虚空一阵又一阵激荡。
  横拳如山如岳。
  步步为基!恒古不变,一拳即出,身形如山,屹立千年而不倒。
  初学拳,这林林总总想法,是千万要不得的。
  因为,这么做,极容易走火。
  但到了这一境界,我不想,它便主动在脑子里浮现。
  横拳一出的瞬间,我自已便是映入眼中的大雪山。
  那种力,那种神威,那种气质,无思,无念而自然发生!
  这便是五行拳得了神韵的练法。
  我打了一天的拳,晚上坐在山坡旁一堆堆起来的石头旁,我仰望着星空打坐。
  身上那团如铅似汞的东西已经彻底活了。
  它是一个生命,没有自主意识的生命。我打坐,让呼吸与它相合,它便是我的呼吸。然后,我沐浴星空下,发现天穹上的群星与它竟是一体的。
  它是群星,宇宙的一个投影。
  我也是宇宙的投影,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的投影。这个小小的星球,地球也是一样。乃至一颗鸡蛋,它本身亦是宇宙的一个投影。
  世间万物都是宇宙的投影。
  宇宙包含了一切,但万物继承宇宙中所有一切的比例却有不同。
  于是,便有了这芸芸的众生和大千世界里的林林总总事物。
  很多人忘记了这一切,那是因为他们沉醉于工具带来的生活便利上。那种便利的快感,那种拥有更多工具时,别人投射来的羡慕眼神,那种优越,高质量,方便的生活。
  他们向往于此,沉醉于此。
  于是,他们忘记了根本,忘记了星空,宇宙……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不喜欢让工具束缚,而喜欢从自身开始,建立一个基点,跟着去看这个世界。
  然后,我收获了。
  真的很美妙。
  我枕在星空下的草地上,花球儿伴在我身边,我们就这么睡着。
  我不用担心,身体会让风吹出病,更不用担心气温降低会让我生病。因为从齐前辈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跟青藏高原,紧紧地合在一起了。
  它不排斥我,接纳我后,我们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这样,自然就没有什么高原反应,没有这个病,那个病了。
  这件事,让我想起小时候老家的一个傻子。他的装束跟我差不多,他也是无家可归,经常在外流浪,吃的喝的几乎全是垃圾堆里的东西。冬天,找个破房子,随便几件军大衣就过一冬。其余季节,基本就是睡大街。
  我母亲是医院的,有一年民政局给这傻子帮扶了一下,给他洗干净了送医院检查身体。结果是除了有点营养不良,这傻子他非常的健康。
  后来民政局给他安置到一家敬老院看大门,有专门好心人领着他吃好,喝好,穿好。
  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听母亲说那傻子病了。
  还好不是大病,是小病,但他的身体,从今往后就不再健康了。
  当然了,这是极端的个例。
  可从中,我们也不难发现,当我们觉得自已牛逼,利用工具和知识改变生活的同时。事实上,我们也是在给自已找了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麻烦。
  人本与自然相统一。
  何来致病邪气一说呢?
  只是,想求证到这一步……
  我回味了一下,感慨这十几年走过来的一步步。
  真的是,大不容易。
  十几年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耐住寂寞,煎熬,一个劲地站桩,努力,我才证到了自然与人本为一体这一步。
  这也难怪寻常人听了这话,会对此嗤之以鼻了。
  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想来也是极妙的妙事。
  因为下士只知自身,除了自身,眼中一切物事,皆是旁物,皆是与其无关之物。
  无关之物在他看来,好的,漂亮的,占之便是得之。
  因故,他大笑。
  可下士们不知道,这世间的一切,小到一粒尘埃,一个微小的夸克。大到一颗行星,一个旋转的星系。
  它们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我们本就有了一切,又何必苦苦去求,去拿,去夺呢?
  静了!
  这一刻,我真的是静了。我忽然就在这个石头堆旁坐了不知几天。
  一动不动,就这么坐着,任繁星,太阳,白云,乌云在头顶掠过。
  任小雨飘落,任冷冽的风,夹着小雪打在脸上。
  我坐住了。
  直至我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你饿吗?”
  这声音很轻,很淡,透着一丝的怯意。
  我睁开眼,忽然就见了一个少数民族小女孩儿,她不是藏族,但具体是什么民族,我还不是很清楚。
  她大概只有六七岁,手上牵着一头长了大角,身上毛如飞瀑般落下的大藏羊。
  小姑娘普通话说很生硬。
  她说完了后,好像很害羞般,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又看了看趴在我身边的花球儿说:“你的猫真好看。”
  花球儿呲牙,露出凶萌的表情。
  我笑说:“它的名字叫花球儿。”
  小姑娘:“真好听。”
  说完,她好像要想过来抱花球儿,但又似极不放心,于是挪了两步,终于还是停住了。
  “爷爷说你应该是饿了,他让我过来邀请你去帐篷里吃东西。你会同意吗?”
  我说:“好啊!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想了下,她说了一个音。
  这个字很快,我大概听了下,对应的汉字应该是吴书,又或无素……这样的一个发音。
  我又听了下,感觉乌素这个名字应该是比较接近。
  “你好,我叫关仁。”
  乌素咬了下嘴唇:“是爷爷叫我来的,他说你该饿了,然后他还说,你是汉人中的英雄。”
  我问乌素:“哦,那你的民族是?”
  乌素说:“我是羌族,我们的老家在阿坝那里。不过这里也有我们的牧场,我们现在就住在牧场。”
  我一听明白了。
  这个乌素应该是来自一个标准的游牧民族家中。
  她们的固定居住地,应该是阿坝那边,但因为要放牧,所以就来到了理塘这边的牧场。
  我对乌素笑着说:“好啊,谢谢你的邀请,我答应了,那你给我带路吗?”
  “嗯。”乌素郑重地点了下头。
  我起身,就这么领上花球儿,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走了。
  我走了很远,来到了一个位于草原中的大帐篷外。
  我到了门口,里面的一道气息冲到我的脑子在向我问好。
  我在心里同样回了一个好。
  帐篷的帘子让人挑开。
  我看到了一个满面是皱纹的老者。
  他很沧桑,脸上的皮肤呈古铜色,但他的双眼很有精神,非常的干净,纯透。
  他看着我,嘴角挂的是淡淡的笑意。
  我没有问,我就知道,他在等我。这是我的因缘,我接到了。
  我走进了这间外表看着平淡无奇,实则内部别有洞天的帐篷。
  这里面的真是一应俱全,大大小小的东西,生活用品,包括发电机什么的全都有。
  这几年牧民的生活质量比之从前有明显提高了。
  如果不遇到大的自然灾害,一年赚个十几万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有些牧民有了钱后,就开始向往城里人的生活。转尔卖掉了牛羊,搬去城里做生意。
  但……
  很多人就此失去了他们宝贵的未来。
  我进到帐篷里,老者没说话只是很自然地请我在一个位置入坐。
  我坐下来后,老者双手奉上一碗浓香的羊奶递了过来。
  “总是要回来的,喝下这碗奶,回来吧。”
  我伸了手接过,明白老者这话里深刻的意味儿。打坐的那几天,我过的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了。我远离了一切的因缘,我独自那么坐着,虽说感觉很好。但那不是我要过的日子。
  我如果继续保持下去,同样不会有成就的。
  我还是要面对我的因缘,去战,去拼,去杀!
  一一的结束后,当所有因缘了解,我如果能活下来。我再去过这样的日子。
  这碗羊奶,就是一个开始。
  我接过,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然后这一刻,我发现身体里面多了一副清晰的骨架!
  是羊奶入肚,刺激我身上的神经,转尔神经传递给大脑,大脑中的自主意识苏醒后,接受到身体传来的信息。
  化髓一境,我证的又深了一层。
  如今我证到骨了。再往下是筋膜,再往下是内脏,然后呢?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步步的求证,最终会见到真神!
  羊奶很好喝,我抹了下嘴,看着老者。
  老者默默地转过身,然后拿出了一个古旧的木头匣子。
  “几十年前,我遇见了一个浑身是伤,倒在雪地上的‘加都嘎惹’……”
  我听的是这个音,老者念的很快,所以,我描述不太上来,但好像是“加都嘎惹”的意思。于是我一怔。
  老者笑了下:“藏语,巫师的意思。藏族里面,最原始的宗教是苯教。后来莲花生到藏区弘扬佛法,这才有了藏传的佛教。但苯教仍旧是藏区的本土宗教之一。加都嘎惹是苯教里的巫师的意思。”
  我恍然之余,老者继续说:“那个加都嘎惹浑身是伤,他交给我一个牛角说,后世的有缘人,会用这个牛角的号音唤醒迷途的有缘人进入圣地,他们会守护那里击退想要染指它的人。”
  “我答应了那个加都嘎惹,留下了牛角,不久他就死去了。我把他送到了日喀则,让他跨上鹰背随雄鹰远去了。”(PS:天葬法。)
  “这个牛角我一直守护在身边,这么些年来,它一直都没有给我任何的提示,直到不久前,有一伙汉人过来这个牧区跟人打听,有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牛角。我知道,它的命运即便苏醒。”
  “然后,就在前三天的一个晚上,它突然就响了。”
  “那呜咽的声音仿佛催促我一般,我爬起来,拿着它,走在飘着小雪的高原,然后我就看到了你。”
  “那一刻起,我知道加都嘎惹的预言实现了。”
  “我的朋友!你拿走它吧!”
  老者说完,他从一个木盒中取来了一个遍布了一层又一层暗纹的灰褐色牛角。


第四百零七章 合上了,就永远伤害不到我了
  我接过这个沉甸甸的牛角,目光透过暗纹落在牛角凿刻的小孔上,那些小孔的分布看似很随意,但却经过细心的安排。我又调转牛角,打量它的内部,内部呈微妙的四螺旋结构,也就是说有四道高低起伏不平的凹槽。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音律工具。
  这世上最美妙的音律就是那些最简单的音符。动听分几个不同的层次,复杂的组合在一起的美妙旋律仅是音乐。而音律都是这些最为简单的单一音符发出。
  但若说它单一,又不准确。比如我念的三字一音,听上去是单一,却又包括了很多东西。
  这就是音律的妙处。
  我拿着牛角,微微打量,老者对我说:“现在,你就是它的守护者了。”
  我说:“我知道。”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这个牛角告诉我了。
  它是不会说话,可它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我,它现在属于我,我要带着它,履行接下来的一段天命。
  当天晚上,老者给我烧了一大桶的热水,然后我洗去身上的泥垢。
  跟着他又拿了一把剃刀,给我剃了一个漂亮的大光头。
  完事儿后,老者拿出了一套他儿子穿过的衣服。
  老者儿子的衣服是可以束腰的户外猎装,且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牌子,下身配的是一条很厚实的帆布裤子,脚下则是一双户外鞋。
  我把这一身穿好了后,对着帐篷里的镜子照了照。
  好吧,那个属于人类社会的关仁又回来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内衣什么的,有几套新的,老者直接就给我拿过来了。
  我没有拒绝,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钱财。
  这一切就好像是专门给我准备很久一样,我到这里来,接过穿上就行了。
  换好了衣服,我在老者家睡了一晚好觉。
  第二天,我守在帐篷里打坐,偶尔跟乌素一起逗逗凶萌的花球儿。
  第三天,我仍旧是打坐。
  一直到第四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道有车正朝这里驶来的感知出现在我脑子里,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
  我起身,收拾好被褥,跟着我看老者也坐起来看着我。
  他说:“吃点羊肉吧。路上再带一些。”
  我说:“好!”
  就这样,我带了一些放了盐的羊肉,又吃了两条羊尾巴,喝下了两大碗的羊奶。
  打了饱嗝,我起身给鞋带什么的全都系紧了。然后我拍拍乌素的头说:“快上学了吧。”
  老者:“嗯,过了今年就回阿坝,让她跟别的孩子一起上学读书。”
  我笑了下:“好好学习,另外,有什么需要,让你的家人打这个电话。”
  我拿来帐篷里的纸和圆球笔,给乌素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乌素用小手紧紧攥着纸条,同是她坚定地说:“嗯,一定,一定好好学习!”
  我拍拍她的头,挥手叫上花球儿,闪身到帐篷外时,我对老者说:“你有需要,也给我打。”
  老者笑了:“欢迎你下次再过来作客。”
  我说:“一定!”
  我把装了牛角,还有其它物品的一个帆布做的大包儿斜斜的背好了,又系紧了上面的带子。然后一步步走出帐篷,来到清晨的草地。我一路走了五百多米后,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平缓的地方,我坐了下来。
  我盘了腿,闭眼坐在一块石头上尽情呼吸高原的空气。
  很冷,凉凉的,却又蕴藏无穷的生机。
  车近了,打着大灯,它就在距离我三百余米远的地方。
  附近没有别的路,想要去老者的帐篷。他们必须走这一条路才行。
  我等着……
  没多久,车来了,我借着东方晨起的一缕阳光看清楚,这是一辆改装过悬挂的丰田越野车。车窗都贴了膜,是以我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形,但感知告诉我这里面有两个人。
  并且这两人我还跟他们交过手。
  一个是那个身上练出铅汞的年轻女孩儿,另一个是黑鞋油!
  我探着他们,同样他们也探着我。
  然后车就停下来了。
  车门开启间,两人从车上跳下来了。
  这一晃好像很久没见到我的这两个敌人了。
  当初跟他们对手的时候,我没有看的太清楚,只对这两人有个模糊的印象。今天,我看清楚了。这女的长的还真不错的,但这容貌却不是我得意的那一类。分别心吧!这分别心又回来了,哈哈。
  女孩儿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皮衣,皮裤。
  黑鞋油则穿了一个军绿色的半大衣,另外他头上还戴了一顶军绿色的帽子。
  这两人跳下车,直接就奔我走过来了。
  然后他们在十五米远外的地方停下脚步。
  女孩儿微仰个头,嘴角上扬,笑了一下问:“你是那个关仁?手下败将?”
  真不要脸,也不好好想想,当初你们是几个人打我一个。更何况了,我独身一人,你们身后全是一排的师父,高手。
  这气场,阵势,将心比心,就这二位,随意单拿一个出来,扔回我当初那场子里。
  能撑三秒,算他是高人了。
  上述想法,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回头我骂了自个儿一句,千万不要起骄心,千万不要起骄心。实事求是没打过就是没打过,找那么多理由完全没必要。
  我咧嘴一笑说:“是的,怎样?”
  女孩儿笑了下:“败了,还想来吗?”
  我说:“你的意思呢?”
  女孩儿笑了笑,伸出戴了皮手套的手,慢慢将手套取了后,她扬了一下头发说:“个人觉得你就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
  “这样吧!我呢,和小黑哥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趴下,让我对你腰踩一脚,废了你的功夫。这事就算完了。”
  口气很霸道哇,眼神还是很凌厉。
  只是现在,我不知为何对这个女孩儿,包括女孩儿身后那个叫小黑的家伙提不起一点的恨意。
  没有什么个人情绪,所以我只是笑了笑。
  笑过后我说:“你们来是找什么东西吧。”
  女孩儿眉眼一转:“你知道什么了?”
  我:“你们在牧区转了这么久,打听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得到了一些线索,知道这儿有个老人,手上有这么个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女孩儿:“不关你事!就不要多问!”
  我说:“怎么不关我事?因为我刚好从那个老人住的帐篷里出来,刚好,那个老人给了我一样东西。所以,你说这不关我事吗?”
  女孩儿听这话,她兴奋了。
  她眉宇抹了一层激动的神色,那样子就好像她拿到了这东西一般,她不无开心地对我说:“好啊。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废你的功夫。但前提是,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放到这地上,然后你转身离开该干嘛,干嘛。”
  我说:“不想交。”
  女孩儿:“那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话,就不是废功夫那么简单了。”
  说完,她给了小黑哥一个眼色。
  两人唰!
  这就冲上来了。
  女孩儿的功夫很不错,黑鞋油的功夫也确实非常的强劲。
  但这两人真不是我对手。
  早在凌玉山庄初见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原因很简单,这两人跟我没深仇大恨,他们若是受骗,若是上当,若是受人蒙蔽呢?
  我若下死手,不管不顾,害了这两人的性命。
  这可真的是大恶缘了。
  所以,当时我没下死手,心里想的就是怎么快点逃走。
  今天,我同样不想下死手。
  所以女孩儿冲来的时候,我直接就起身,然后迎着她探云手,用一种在她眼中可能快的匪夷所思,但在我眼中好像很随意般的速度一把就叨中了她的手腕。
  瞬间,她体内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撞来了。
  我很喜欢她这样做。
  我做出的反应是海容纳百川……
  齐前辈说过,练出铅汞后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这股子力让别人给合上。
  一旦动手让别人给合了,那么妥了,除非自身有大机遇,通过短短几年时间,一身功夫突破至难以想像的境地,不然的话,这被合的人凭拳脚永远伤害不到对方。
  就算是偷袭,等等不管什么法子,都伤不到对方。
  为什么,因为铅汞之力的记忆性特别的强,让人给合过一次,妥了,它记住了。下次它就打不了对方了。
  所以我用云手托了这女孩儿的手腕轻轻的那么一带。
  这个动作,就好像太极拳的推手一样,看着没有一点的凶险,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带。跟着我又一丢手,这女孩儿扑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这眨眼间的动作,我已是把她身上那团铅汞般的东西给合过来了。
  她的劲,成了我的劲。
  就是这样!
  所以,她往后,永远都不要想凭拳脚伤害到我,就算是偷袭也不成。
  我给这女孩儿扔地上的同时,黑鞋油冲上来,一样是刚猛的顶肘。我没有跟他一起顶,而是用同样的云手拿出他的肘部,跟着脚下的步子一掰,身子顺应他的冲势向左一旋的同时,我拿着他的肘向下一沉!
  哼!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
  轰!
  呼……
  先是地面一声轰响,跟着风起,尘埃激荡。
  黑鞋油身上的那股子冲劲就让我给打到地面去了。
  但由于他身上没有那团似铅汞般的东西,所以他还是可能打到我的。但这不要紧,我继续保持旋的姿势,跟着两手摒成剑指。对准他后背的玉枕,夹脊,腰下的尾闾三处位置,快速地各自点了一下。
  剑锋指,凝劲如剑,是如纸般薄的一缕锋芒劲力。
  这样的劲黑鞋油外门功夫再猛,他亦是防不住。
  是以,三下过后。他的这三关,又让我给封上了。
  所谓封上就是气血不通。
  这个可以解的,怎么解,我不知道,但让我现在研究的话,或许可以解开。
  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两人让我给拿下了。
  扑通。
  黑鞋油坐到地上的时候,他脸上写的全是深深的惊愕。
  与此同时,我看了眼那女孩儿。
  对方脸上也全是惊愕。
  我笑了下说:“二位,失礼,承让了。”
  两人都是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一伸手招呼上花球儿,三两步走到了越野车那儿。
  我扫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一个手台。我拿起来后,又将车钥匙拔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我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女孩儿又撒丫子咬牙奔我来了。
  她不懂,真的是不懂的,她以为只是临时失了一下手,她永远都想不明白,往后她可能真的无法伤到我了。
  她到了近前,拿她的手,拼了全力对我胸口就是一拳。
  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滋味儿,说句老实话,就像我跟叶凝闹着玩时,她伸手打我一拳一样。
  对!关于这种拳有个说法儿,它好像是叫粉拳来着!
  粉拳!非常有意思的一个说法。
  “你去死!”
  女孩儿用的是咏春小短打的功夫,一拳完事儿,噼里啪啦好像下冰雹一样儿,一个劲儿地对着我的胸口猛打。
  我张起双臂,做了个让她打的姿势,索性让她一次性的打个够儿。
  她的动作很快,没完没了,打了近百拳。
  我轻轻瞟了下,发现不远处的花球儿正仰头打了个凶萌的小哈欠。
  它大概是在想,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如此无聊吧。
  “要我是你的话,现在马上停手,然后站在这里用脑袋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地打这种无谓的拳。”
  我看着女孩儿,淡淡地说。
  女孩儿:“你去死!你……”
  她把举起一半的拳头停住,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想她明白过来了。
  我微微一笑,跟着说:“你把你的同伴抬到车上,然后,我们聊一聊。”
  女孩儿呆了呆:“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摊了手:“很好啊,不听我的,那我听你的,你现在想要干什么呢?”
  女孩儿一下子懵了。
  我又说:“想不出来吧,好,那就听我的吧。把你的同伴抬车上,我们一起聊个天。怎么样?”
  我微笑注视她。
  女孩儿咬了咬牙,末了长长叹一口气,跟着又仿佛赌气般,气冲冲地走过去,给那个黑鞋油从地上架起来了。
  我转身走到车门旁,打开了后排座。
  同时,我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


第四百零八章 小人之谋,里挑外掘
  这个皮肤全黑的伙计现在是动不了,但女孩儿能动,所以把对方扔后排座,我就给女孩儿请到了副驾上。女孩儿开始不同意,然后抽冷子还给了我那么两下,打的是后心位置。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我完全不理会儿,拉开了驾驶室的门,花球儿踏进来,很自然地趴到了档位那里。
  女孩儿坐进副驾,她看了眼花球儿。
  “这猫……”她好像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除了极个变的冷硬铁石派,还有一部份心理变态派,人类天生对毛茸茸的动物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花球儿,这货长的比较罕见,一般人都没见过。再加上女孩儿是国外回来的所以她说了一半后又说:“这猫什么品种啊。”
  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凶萌!”
  “凶萌猫!”我特意强调。
  女孩儿:“啊?有这品种吗?”
  她赌气样儿,又别过头去了。
  我会心一笑,趁花球儿打哈欠的功夫,我发动车子,沿来时的方向,这就开起来了。
  “哪儿人呀。”我一边开车一边女孩儿。
  对方赌气样儿,不说话。
  我说:“我这人可向来不喜欢怜香惜玉,惨死在我手上的姑娘不说十个吧,五六个是有了。所以,咱们最好还是文明一些!”
  说完,我摸了一下大光头。
  女孩儿看我一眼:“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说:“对了!真心不是什么好人来着。说吧,哪儿人。”
  女孩儿:“马来西亚!新加坡!这些地方我全待过,不过时间最长的还是香港,我家在香港定居了,我也是在那儿遇到的师父,然后师父领着我去了东南亚的这些国家,后来又去了美国。”
  我听罢说:“我就不问你师父是谁了,我挑明了说吧。万归一,归一真人。你们怎么跟这真人混在一起的。”
  女孩儿:“什么叫混在一起呀。人家北美的人说了,要让我师父领着我一起过去归脉,要是不肯的话,我们师徒俩就没活路了。我师父领我藏了六七年了。还怎么藏?这不没办法吗,万归一在德国华人圈很有名望。他说了大家拧成一股绳,最终可以把事儿给解决了。”
  “这不北美那帮人要来藏地找什么东西嘛。我们就过来阻止了,还有你……”
  女孩儿白了我一眼说:“不要以为江越跟你是磕头兄弟,你就胡来,江越那点本事,真的,实在是不入流,就他那样儿,见了我,他都得绕道儿走。真搞不清,你们内地人是怎么回事儿。江越那个德性,你还能跟他磕头结成兄弟,真是的,开了眼了。”
  女孩儿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一脸鄙夷。
  什么都明白了,我什么都清楚了!
  万归一呀万归一,你玩的一手好离间计呀。
  只是这些人怎么就能听了万归一的话呢?我思忖间又问这女孩儿:“万归一有什么背景?”
  女孩儿:“他你都不知道吗?陈正的二徒弟呀。陈正一脚踏北美那帮人的圈子里,一脚踏在圈外。他是厉害呀,因为有个师兄叫应苍槐。那是已经快修成真人一样的人物了。哼!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你应该是听都没听说过。”
  “噢!你大概都不知道陈正是谁吧。哼!看你样子,我就明白了,你压根不知道!”
  女孩儿一字一句地说。
  我听了心中感觉,这高术江湖真的是很复杂。
  陈正仗着他是应苍槐的徒弟,所以踏了半只脚进江越那个圈子。这么一来,他就有了从中斡旋,迂回的机会了。
  而万归一是他的弟子,这么一来,这些高术江湖中的人物跟了他做事。万归一欠这些高术江湖高手的情,他们就可以为自已弟子谋求一个生存的可能了。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万归一真正跟的却是鬼庐的人。
  如此一来,他们就成了万归一手中的枪了。
  想明白了后,我又问过一句:“那天,后来提刀要砍我的人是谁。”
  女孩儿:“万归一的儿子,万冰!怎么了?”
  我点了下头,表示心里有数了。
  女孩儿的师父,还有她的一些人在海外应该是不怎么混江湖的。所以不太清楚国内发生的事。而万归一在国外的名声一直都很好。
  很正,很善,且他确实做过很多的善事。
  所以,这种人就真的把高手们给骗了。
  换句话讲,我这是走了一遍秦岭,又跟鬼庐的人打过交道。不然的话,要是通过一个正面的途径了解了万归一,可能我永远不知道万归一的真正嘴脸。
  “你知道鬼庐吗?”我问女孩儿。
  女孩儿冷哼:“还妖庐呢,你跟我编小说呢吗?”
  妥了!
  果然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国内形势的这么一个小女孩儿。此外,我估计她师父也是这般模样儿。
  万归一正邪参半,有好有坏!所以海外高人们不好评价。
  但这起事件,明显就是万归一利用这些高人了。
  看来,我不下杀手是对的。
  因为我能感觉出来,这些人心里其实也是犯疑的,但因为大家不了解,所以……
  很多事情,都在“听劲”。
  听劲是个练家子术语,搁大白话讲就是不把事情做绝,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车朝前行,我又问她说:“你这次过来,取了东西跟他们在哪里汇合?”
  女孩儿:“拉萨呗。”
  我嗯了一声:“你京城人。”
  女孩儿:“怎么了?我十二去的香港……”
  我在心里笑了下,果然,一口小京片子,还是没丢。
  “你叫关仁吧。”女孩儿意味深长问我。
  我说:“嗯,你叫啥?”
  女孩儿……
  我说:“怎么还不能说真名儿了。”
  女孩儿自顾想了想,复又冷哼说:“关家出了你这么个人,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我乐了:“你叫什么名?”
  女孩儿:“关欣。”
  我想乐,但没乐出来,我仍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关欣的师父,还有她身边的人,既有可能是让万归一利用的,也有可能真的就是跟万归一同属一伙儿的。
  我不能见一个灭一个,得估摸着来。
  此外,我感觉比较可笑的是,万归一竟造谣说江越跟我成磕头兄弟了。
  哎呀我勒了个去!万归一呀,万归一!你这个谣造的。行!我现在不说,等我找个机会,来把身上这一层层的关系摘干净。让谣言不攻自破。
  想通了后,我对关欣说:“手台是跟谁联系的?”
  关欣白我一眼:“干嘛告诉你。”
  我说:“行!关欣你听着,我可没跟你唠几句就拿你当什么关家人了。我可坏着呢,真的,特别的坏!”
  我冷了冷脸。
  这时花球儿很合时宜地嗷喵叫了一声,跟着拿凶萌的表情看着关欣。
  关欣怔了下。
  复又说:“前方一百公里,到了我跟那边人会合,要是有突发情况就用手台联系。”
  我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就没继续跟关欣对话。
  小姑娘坦白讲心地不坏,就是让坏人利用了,再有就是下手比较狠一点。
  大概就是这些了。
  别的没了。
  这里边最坏的是万归一,挑拨离间,里挑外掘目地就是想让正道人互相残杀,跟着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思忖间,过了不大一会儿,车跑出去三十多公里了。
  这一段路况比较好,我开的也很顺,可就在拐了一弯儿,准备爬一个坡的时候,我突然就看见,顶坡上有一辆老式的那咱军用解放汽车,正慢吞吞地往坡下走。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车,心里就感觉不对劲。
  跟着,眼瞅我们越来越近,当我看到车里人的时候,我意识不到了。
  车里坐了三个人,但这三人都戴了一个黑黑的大口罩!
  不对!
  我果断对关欣说:“快!跳车!”
  关欣一怔:“怎么了?”
  我把车门的锁强行打开,跟着砰一脚给这丫头踢出后,又向后猛地一靠,砰!喀嚓,车座椅裂开了,我跟着拧身钻到后排,抓起黑鞋洞,砰!冲开车门就滚了下去。身后,花球儿,喵一声大叫,紧跟我也跳出去了。
  下边一侧是坡度将近六十度,且遍布的碎石的陡坡,车要强行打舵的话,肯定会掉到坡里那样后果不堪设想,然后另一侧就是山崖了。
  所以跳车是唯一的选择。
  我这边刚从车上跳下来,前边那辆解放车,砰!哐!
  一声巨响,就直接把我的这辆丰田越野车给撞飞了。
  我搂起了黑鞋油,往旁边一拧的功夫。关欣冲过来:“你干什么呀你。”
  问完她也感觉不对劲了,于是跟我一起,原地闪了两步,向解放车的位置一看,眨眼功夫,从车上就跳下来了三个人。
  三个都蒙了面,并且看样子功夫不低呀!
  这功夫,说不上来,既不是铅汞功夫,又不像加了药功,还有宗奎的八极功夫。
  他们身上气息显的很另类,但不可否认,这功夫很强,极硬!
  关欣愣了下。
  她看了眼三个黑蒙面,又看了看我,跟着他说:“你的人?”
  我一皱眉说:“不是。”
  跟着我扬声问:“几位什么人呐?”
  听我问,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说话了:“我是骆小楼!今天来取你们的性命!”


第四百零九章 心机之毒,让人发指
  我听到对方说出骆小楼三个字时差点没笑喷了,但我是得道的人,得道之人怎么能轻易哈哈大笑呢,所以我给它憋回去了。
  憋回去了笑,我随之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了。
  关欣这女孩儿没什么江湖经验,她在江湖中,应该属于小白那一类人。
  黑鞋油有点江湖经验,但我估计这三人要弄死黑鞋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把黑鞋油弄死,再故意将关欣打伤,最后卖个破绽跑人。
  关欣回去后,见到师父,师父问,徒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子。关欣就会说,都是骆小楼那个不是人的家伙。
  齐了!
  这误会,又放大了。
  只是单凭一个骆小楼,好像还不足以成事,里面应该还有……
  不容我多想,另一人闪出来了,这人长的比较高大,他用两只眼睛冷冷扫了我们一眼后,沉声说:“我是关仁!”
  最后一个人低声说了一句:“我是顾惜情。”
  好家伙,把我们三个人都给冒充了,那他们这是……?
  我分析了一下。
  倘若小楼和顾小哥有危险,让这些人给控制了,他们根本没有冒充的必要,因为已经拿下了,解后顾之忧了,他们没必要冒充了。
  之所以冒充恰恰是小楼,顾小哥,让他们感觉到束手无策,又或是鞭长莫及,顾不上来。所以这才要挑起矛盾。
  关欣听到这儿她迷糊了:“关仁?那你……关仁……你?”
  她指了指假的,又指了指真的。
  那个蒙面关仁向上一步说:“对,我就是关仁!对不起,你们的东西,我要收了!”
  话音一落,这人唰的一下,如一根箭般就奔关欣去了。
  关欣一咬牙:“老关家这是怎么了!炸窝了呀!”
  她挺身就奔那人去了。
  砰!
  我没想到,小丫头用的居然是三皇炮这么刚猛的打法,她跟那人一撞的功夫,劲气四下一冲,震的空气嗡一声响,跟着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后,又砰!这下交上手了。
  彼时,假骆小楼和假顾小哥,两人看了眼我后,眼神泛了一丝的冷意,跟着唰,唰!
  直奔我就冲了过来。
  我没客气,先是步子一拧,绕过冲最前头的假骆小楼,跟着在他回拳收势的时候,伸了手用云手一托他的肘。
  我要试这人的劲儿,看他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这一试不要紧,我立马感到他身上有股子冷嗖嗖的阴气。
  明白了!
  搞不好就是万归一玩的邪道儿!他用了什么阴路子,搞了诸如恶灵附体之类的玩意儿,让这三人功夫大增后,借这个来行使假冒之事。
  好!
  你玩的阴冷路子,我就要用雷炁来对付你了。
  我现在的境界,仅仅是证出了化髓中的骨头这一环节,尚没到内脏,但雷炁却与我早就合二为一了。它成为了我力量中的一部份,就聚在那团铅汞之物中。
  它流动着,但又潜而不发。
  若想发出来,只需一个念头。
  我架上这人的手臂,跟我近身后,全身雷炁。
  砰!
  这人身上炸了!
  那股子至阴至冷的劲,让雷炁这么一激,它立马就受不了然后,两个胳膊上的肌肉一阵剧烈抽搐,转尔血液急剧汇集在与我力量相撞的那一个点上。随后因肌肉和骨骼无法承受这突然产生的,巨大的力量。
  瞬间就在砰然中,皮肤寸裂,鲜血横飞!
  叭!
  我反手一个嘴巴子,打在这人耳根位置。
  就这么一下,扑通。
  他就倒了。
  后面假顾小哥看到这一幕,他一愣的功夫,他哇呀呀呀,好似跳大神儿般,给自个儿身上的衣服哧拉一撕,露出一个长了黑毛的胸口后,他哈哈哈,大笑三声,跟着又抽了自已两个嘴巴。完事儿这货猛了!
  确实猛了那么一丢丢!
  他这招儿是把元神彻底给透空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全使出来,然后力求把我给拿下。
  可他想不到,我身上的雷炁正好是他一身之力根源的死对头。
  所以没什么商量,砰!
  就是一记简单的半步崩,印中对方小腹后,我一抽手。
  扑通,这人倒地上就开始抽了。
  我看着这人,他抽的很厉害,口吐白沫之余,身上仅留的那一点阳气正在迅速的流失。
  没救了,真的是没救了。从对方施术,把邪灵之气度到他们身上的那一刻起,这几个人的命就只有半条了。
  并且,我虽不知道这些邪术的作用原理。但通过经历的那么几次事,我能明白。就算是他们活下来,他们自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这正是万归一等人的高明之处。
  找人冒充,最后即便败了,输了,我们也抓不到证据。
  狠呐!
  这万归一真的是一条很老,很精的老狐狸。
  地上的人抽了一会儿,大概有十来秒吧,他就再不动弹了。我又去看另外一人,同样,他也是抽了十几秒的样子,最终他身子一弓,嘴里,呃……出了一口长长的气后,就此气绝归西。
  我目送这两人归西,又拧身看了一眼关欣。
  关欣用一记很猛的炮锤打中对方的胸口,那人捂胸退了两步后,竟又奔关欣杀去了。
  关欣大骇之余,她高叫:“那个……那个关仁!这人,这人他怎么回事啊,怎么打不死的呀。”
  我没出声儿,而是背了手,看她跟那人打。
  关欣无语了。
  “你……你居然袖手旁观!好,我让你见见本姑娘的真功夫!”
  关欣一咬牙,又冲上去,开始跟那人打了。
  关欣打的确实很艰难。
  我看了一下,感觉要是没我呀,她和黑鞋油真心过不去这一劫,两人搞不好就得让这三人给放倒在这儿了。
  命数,一切都是命数呀。
  看来我正道,还是不会绝的!
  感慨一番后,关欣好像出真火了,她一连打了三记漂亮的直手炮,跟着又一旋身的功夫,就是那么一步,她找到一个机会,大胆切入战圈,贴身给了那家伙脖子处来了一肘。
  这一肘险呐。
  因为她要是再慢那么一点点!
  0.1秒的时间吧,再慢那一点,对方弓起的五指就掏中她的小腹了。
  砰!
  就这么一下子。
  这人头一歪,喀巴一声,脖子断了后,他扑通倒地上,跟着开抽了。
  他抽了大概有五秒,最后也是身子一放挺,呃的一声长长出口气,就此死透了。
  我看了眼关欣,关欣伸手抹了把汗说:“老天呐,这是什么人呐这,我的天呐,吓死我了。”
  我没出声儿,看了眼四周后,见花球儿冲着一个方向叫了一声儿。
  我扭头又一瞅,发现黑鞋油,正艰难地奔我们爬来。
  于是我对关欣说:“快去,给你那个什么小黑哥扶过来。”
  关欣:“我干嘛听你的。”
  我虎脸:“你不听我的,你听谁的,快去!”
  关欣哼了一声,拧头奔小黑哥走去了。
  我盯了眼关欣背影,心说小丫头片子,跟我俩横什么横,你这是没遇见大马刀,遇见了,她可是会教你怎么做一个真正女孩子的。
  想到了叶凝,我不由对空叹了口气。
  不过,叹归叹,心却不乱。许是冥冥中的感应,我知道叶凝她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她有体悟有感触,然后,会有一番更加厉害的突破。
  我这时蹲下身,给这几个冒牌货嘴上的口罩摘下来。
  面孔都很陌生,但毫无例外,这些人都是华人。
  我又打量了一番筋骨,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高手,充其量只是明劲而已。
  咦!
  这就怪了,一个明劲的人,让邪灵附了后,竟能爆发这么强的力量。这手段,当真是厉害呀。
  跟着我又打量一下几人的脸,反复看了看后,我觉得不太对劲,就又用手摸了下眉心。
  果然!
  邪恶手法又一次浮现了。
  这人的眉心骨,让人给打磨了。
  于是,我又去摸了其余两人,一模一样,眉心骨都让人给磨的很薄,很薄。
  这手法应该是原来鬼庐里高人的手段。
  万归一在鬼庐待过,所以,这也间接证明了我的推断!
  “关仁!他们都死了吗?”关欣这时扶起了小黑在一旁大声问我。
  我说:“死了,全都死了,这条公路是进藏的必经之路,咱们要是不想让警察找上麻烦,那就快点,找个地方把他们给埋了吧。对了,你车上有锹吗?”
  小黑回答:“有,在后备箱,有两把兵工铲。”
  按小黑的指引,我找到了兵工铲,然后我和关欣一起把这三人远远的挪开后,又各自背了一人,跑了差不多一公里远,跟着回来,再抬第三人。
  一通的忙活下来,我们把这三人埋在了一个耗时许久挖出来的大坑里。
  “挖这么深干什么呀,这地方又没什么人,能被人发现吗?”关欣累的喘了口气后,伸手又抹把汗,抬头一脸不解地问我。
  我说:“来时路上,你没有见到四处游荡的野狗吗?那些家伙的鼻子可是灵的很,你要是埋的浅,它们闻到了,给刨出来,再让人看到。你觉得警察会是笨蛋吗?”
  关欣一怔,随之不说话了。
  转眼我把三个死人扔到坑里,然后开始填土了,填了一米的土后又扔了一层的大石头,跟着再填土。
  就这么,将这个两米多深的大坑都给填实称了之后,我又拿一些草扔在上面做了下伪装,末了我站在这个墓地前,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番话。
  关欣好奇:“你念的是什么?”
  我说:“祝福,祝福他们,来世投生一个好人家,有一段难忘且美好的人生之旅。”
  关欣一怔:“咦,他们刚才不是还要你的命吗?”
  我笑了下说:“人死为大,纵使做再多的错事,他已经死了,除了祝福,我们还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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