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下飞机,就遇小杀局
作者:伸笔码良|发布时间:2024-06-29 04:54:11|字数:42643
我和叶凝进到店里点过一堆东西后,小楼先到的,跟着又是杜道生,艾沫。我看到道生问他怎么老是说我死了呢。道生回答说,这不是他自已说的,这是他的一个老师父讲的。
于是我问细节,道生就跟我讲了。
他说他这不在京城开了武馆嘛,然后经常有一些京城本地的老人过去看个热闹。其中就有一个人听说什么都会,什么都练过,什么气血大搬运,铁砂掌,朱砂掌,八卦掌,各种掌全都会。
但是此老一直没出过手,按他的意思是,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让对方倾家荡产。
“关仁,你说出手就让对方倾家荡产,这是什么厉害的武功啊?”道生一本正经问我。
我和叶凝,小楼都笑的不成样子了。
出手让人倾家荡产,这功夫确实是霸道啊,霸道,太霸道了!
然后呢,道生和艾沫神情又是什么正经,好像真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武功一般。
“笑什么嘛,这有什么好笑的?”道生不解。
叶凝止了笑说:“那老头儿,是不是姓刘。”
道生:“对啊,刘老先生,看上去很仙风道骨的一个人。”
叶凝又笑了,笑完说:“别惹他,记住啊,千万别惹他,你一碰他,保证让你倾家荡产!”
道生和艾沫还是一团迷糊。
叶凝回头跟我说了一句:“是刘八卦!”
我恍然。
刘八卦就是缅甸那次,我让叶凝放口风的那个号称什么都会的老拳混子。没想到那老人家居然跟道生和艾沫混到一起了。我估计是老头儿看这两人是美利坚来的,觉得好忽悠,所以就见天跑他们那儿去混了。
“刘高人都跟你说什么了?”我问道生。
道生回答:“他就是说,你这人命不长的,上次你不是一年多都没有影子嘛,他就说你是死了的。这次,你们又一起去天山,他又说,你肯定活不了的。”
我狠狠撸了口串子然后跟叶凝说:“等这次香港之行结束的,我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个刘八卦!”
叶凝:“我陪你去!”
说完了这事儿,跟着我又把雷师父交待的事跟这两口子念叨了一遍。
杜道生听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跟我说:“香港我很熟的,关仁你放心,到了那边就像到家一样随便哦,那里有好多师兄弟,他们很有爱的。”
很有爱……
我和叶凝互相对望一眼,对此表示不是很理解。
杜道生又说:“放心吧,很容易就查到的,那个姓郭的人,我知道他了。在美国有很大产业,对了……”
杜道生小心凑过来跟我说:“听说他跟黑帮有勾结,还秘密培植议员参加竞选呢。”
我和叶凝又是一怔。
杜道生最后手握拳轻轻挥了一下说:“放心吧,这次我们一定把他们的邪恶计划给终结掉。”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道生兄很好玩儿……
这不是轻视他或怎么样,就是这么流露的气质,简直是太好玩儿了。
他真应该去影视界发展,真的,我觉得他挺有天赋。
大家一边吃串,一边谈,然后杜道生跟我说,他有个认识的师弟在香港教八卦掌的。然后开了武馆,我们到那里,可以直接去拜访他师弟,然后让他师弟负责安排我们在香港的衣食住行。
“他人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杜道生反复跟我念叨着,很好,很好。
我和叶凝对此很期待……
当天吃过串子,商量妥当了之后,要说走也不可能马上走利索。因为我和小楼要办一个入港的通行证。
这事儿最终还是荣师父出面,找到了有关部门的人走了一个便利的手续。在办理证件的这几天,我也没怎么闲着。基本就是见天儿的在家琢磨我搁天山合上身学会的几路拳劲。
这个东西,会了后,把劲合上身,还要时时来磨这样才不致于松懈。
跟着第三天我和小楼拿到证件后。第四天大清早,我们一行人就坐飞机奔香港去了。
眼下京城这边是飘了雪,但香港那头的气温还是蛮高的,好在临走前是按那边风格搭配的衣服,是以下飞机,我们都没感觉到热。
就是这空气,有股子海腥味儿,另外,这大大的城市气场太杂!
杂的可怕,一下子呼的一家伙,就给我裹住了。满满的呀,全是浓浓的红尘欲气!
钱,色,权,等等一切的一切,弥漫住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真是个大染缸呀。”我拉着行李箱,对空感叹了一句。
叶凝:“你说什么呢?”
我一笑:“没什么,就是感慨罢了!”
杜道生的师弟果然很讲究,我们下飞机他就弄了一辆很大的黑色林肯商务车来接我们。
此君姓李,名家健。
李家健就是我下飞机认识的第一个香港本土的大练家子。
此人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身材不胖不瘦,皮肤比较白面部一团的和气,看上去这人总是在笑。
除外李家健的功夫应该是在暗劲的巅峰,雷劲没有出,当然也没有入化了。
不过我和叶凝,小楼跟他打过招呼后又听杜道生和艾沫跟他用英语聊天,我了解到这个李家健在香港本土还是有一些名气的。他麾下有不少的铁杆弟子和粉丝。
这种人在门派上讲的话,他们叫一个门派的面子,是用来撑门面的。面子必须得干净,容不得一点脏和沙了。
同样,维护面子的是门派那些不为人知的里子。
说句大话,类似我这样功夫,还有胜大哥这样功夫和身手的人,是不能公开这么收徒弟的。那样不合规矩。
因为,我们这么强,你让别的门派怎么活?
我们得做里子,帮自个儿门派擦亮牌子,背后干脏活,累活的那个里子。这种付出是巨大的,而为了弥补这种巨大的付出,我们得到的,也是门派里真正的不传之术。
高术!
就是这么来的!
李家健很热情,到了后就张罗要给我们接风,然后说是去一个叫什么西贡的地方吃海鲜。我们听了没觉得怎么着,跟着就开始走了。
然后这通的绕啊,路上杜道生还嚷着,我要吃那个XXX记的蛋挞。艾沫又说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那个姜撞奶的,你不去带我先买那个,你就知道照顾你自已。”
杜道生:“刚刚那里堵车耶,你真的没有看到吗……”
一路,两人唠的全是这事儿。
不过两人这次大方了,不像以前似的买什么东西只买自个儿的。这次杜道生终于肯出血,买好吃的也能带上我们的一份儿了。
走一路,吃一路,到了西贡这个吃海鲜的地方我才知道,这敢情是香港农家乐呀。
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子,然后附近没什么人家,直接就支起几个大棚子,跟着后边有一排的简易小板房,我们就要在这吃海鲜。
叶凝下车抻了个懒腰,轻叹口气说:“还以为是什么大馆子呢,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香港农家乐。”
我说:“行了,人家尽地主之谊,可能这家海鲜很特别,很好吃也不一定呢。”
叶凝撇下嘴:“但愿吧……”
我们这就奔海鲜棚子去了,然后老板出来迎接。
这家伙,老板长的真是另类。此君目测六十出头,个子不高长的不像中国人,然后脸上从额头到下巴有一道深深的大紫疤。
这等恶相,做出来的海鲜会是什么滋味呢?
杜道生和艾沫见到这小棚子,这老板,他们好像也是很无语的样子。可再怎么着,这也是人家的好生安排,有得吃,聊胜于无吧。
于是,这就坐下来,点过了菜,然后迎着嗖嗖的,能把人鼻涕冻出来的小海风就开吃上了。
冬天,天儿黑的快。
转眼夜幕降临,老板把灯亮起来。
我们吃了几口海鲜,很抱歉,这味道没咱们大排档的爆炒小海鲜好吃呢。
李家健席间喝了不少的啤酒,然后他说出去方便一下。这就跟我们打了个招呼,闪人了。
香港人果然有礼貌,从不随地大小便,李家健上个洗手间居然也要开车出去找。
我心满意足地看着他把车开走,下一秒我知道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首先这李家健给我们接风,怎么找了这么一个适合杀人放火的地方呢?另外,他做为东道主,怎么吃吃饭半道就跑了?撒个尿,至于开车出去专门找洗手间吗?你素质高,你酒力不行,你还喝了几大杯的啤酒,然后你满脸通红的开车,这是素质高吗?这他大爷地是酒驾!
我看着一桌子的难咽海鲜,心说行啊!这帮家伙没给这海鲜里下毒,放二斤砒霜把我们药个七孔流血他们已经很善良了!
等吧!
人很快会来的!
我,叶凝,小楼都是经历过很多事件的人。所以,这个小杀局,我们现在已经是品的明明白白的了。
是的,李家健给我们卖了!
他把我们卖给那个郭书义先生了。
可怜道生和艾沫还不知道,他们一个抱怨这螃蟹根本不新鲜嘛,另一个抱怨家健哪里去了?
我微笑,喝着冰水,观海不语!
五分钟后,家健没来。在海滩的一侧,出现了七八个杀气腾腾的黑影儿!
真的好有爱哦。
我喝了口冰水,看了眼叶凝。
叶凝微微一笑,又示意了小楼。
小楼开始摘珠子了……
第三百零一章 擅长阴人的化劲高手
我看着小楼把绿松珠子,紫檀珠子一串串的摘下来,我也将手上的金刚果珠子慢慢的收好。然后我抬起头,微闭了眼,佯装倾听大海声音实际在感知来的这一群人都是什么样的身手。
结果让我稍有惊讶……
这里面竟然有一位化劲高人,这么看他像是到了化筋骨的境界,另外他气息雄厚绵长,但每一次抬脚移步子却又走的极其轻灵。
我感觉这人好像是从外门功夫入的内,然后又练出了一身化劲的功夫。
这同样也是练家子里边真正难斗的角色。我的大哥胜战龙,他就是红拳筋骨功夫加外门硬功入的内家,所以他才有了以一敌两个相同境界化劲高手的实力。
外门是先练筋骨皮,也就是像一般人练健身那样,练出一身强健的肌肉后,再按这个法子一步步的入内,跟着再来入化。
这个过程会有无数凶险跟着,因为一旦不小心就容易练岔了,从而在身体里边种下隐疾。
从兰州回京城路上,我跟胜大哥闲聊时,他告诉过我,真正外门入内的心法,现在只有少林寺里边有。
但不是大家知道的那个少林,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隐少林”。
这个跟练家子门派的面子,里子是一个道理。
沙滩上走来的是一个以外入内的化劲高人,五个暗劲巅峰的高手。
这六人的实力确实是不容轻视。
我一边品着来人,一边暗暗跟小楼,叶凝做手势。两人会意之余,六个人已经走过来了。
“老板!在吗?老板!”
这时六人中一个向身材很高,长的好像大骡子似的家伙喊了一句。
这不是我侮辱人,给人起外号,我估计无论谁看到他的脸还有身材,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大骡子。
大骡子喊了一嗓子,刀疤脸迎出来,用非常生硬的普通话说:“来了。”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刀疤脸。
小楼方才曾小声提醒过我,他说这刀疤脸长的像越南人。
我留意了一下对方的五官气质什么的,后又听他说话声音,然后是不是越南人我不清楚。但这人肯定当过兵,打过仗,并且在战场上还杀过人。
刀疤脸迎出来后,大骡子开始点吃喝的东西。
我又听了一下,两人交谈用的全是普通话。
香港本地人根本不讲普通话,他们讲的全是粤语,是以这伙人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大骡子点了一些菜后,就领人大刀金马地往我们旁边的桌子坐了。这时我眼角余光扫过,正好看到一个大光头,仿佛一片树叶般,轻轻就坐到了椅子上。
我瞥了一眼他。
大光头给人感觉极瘦,那身子骨就好像一个面条似的,但筋骨之内却蕴了极强,极强的力量。
这身段,没得说了!
他入化之前,肯定是一身的大肌肉块子,入了化后,先化的皮肉,将一身皮肉隐去后,又化到了筋骨。
所以,这人就显的极瘦,极瘦!
大光头背朝我坐下,我正对他坐着。他坐下后,好像根本不理会我们一样,只是把手放到膝盖那里不说话。
我们也不说话,我在静观形势的发展!
这时杜道生和艾沫两个神经极大条的人类,可能压根儿没有想到会有人在香港这个法制社会设局来害我们,所以他们毫不理会来的这些人,而是仍旧在讨论海鲜的问题。
他们讲到了阿拉斯加的一种帝王蟹。然后好像说,有一年杜道生买了好多,但都是自已一个人偷偷煮着吃了。所以艾沫对此非常有意见,杜道生则解释那螃蟹不吃不行,不吃就要坏了云云。
转眼这杜道生情绪激动地讲,要是艾沫绕不过来这个弯儿,他现在就请艾沫吃那个螃蟹去!
正好说到这儿。
“走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反正香港也有卖,你不是想吃吗?我一次让你吃个够!”
杜道生起身,一挥手。
嗖!
对面桌飞来了一个大大的扎啤杯子,这大杯子飞来的角度正对准了杜道生的脑袋。
杜道生怎么也是暗劲高手了,这点反应能力他还是有的,眼见大杯子砸过来,他本能一抽手,叭!
一记爆响中,大玻璃杯子碎了。
杜道生又本能一收手:“谁,哪个这么没有礼貌,哪个扔的杯子,谁,谁扔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扔杯子的正是之前那个大骡子,他手里正拿着一个螃蟹,看都不看直接把螃蟹腿一口咬住,一使劲,咬到嘴里后,就这么连壳子带肉,嘎吧嘎吧全嚼着咽肚子里了。
这吃法,太生性了!
我眯眼打量之余大骡子咽下螃蟹,张口对杜道生说:“你打碎了杯子,你要赔!”
杜道生抱臂:“凭什么,这杯子是你扔的对不对,怎么你扔的杯子要我赔呢?这根本不讲道理呀。”
大骡子:“我他妈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我看到你心烦!所以就扔杯子砸你。你没让我砸到,还出手打碎了。所以,你得赔!”
听这话小楼要冲了。
叶凝却给小楼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叶凝意思,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激一激杜道生的性子。
果然,杜道生急了:“你,你这人不讲理啊,太不讲理了。”
艾沫这时拧过身,盯着对方说:“你想干什么,香港是法制社会,你们要干什么?”
大骡子这时朝艾沫伸了下舌头,然后他一脸银笑说:“想干什么?想干你!”
艾沫脸白了!
如此赤裸裸明目张胆的羞辱,我想她根本就没有遇见过。所以,她脸一下子就白了。
然后她拿目光看我们。
我们却在看海……
在看黑咕隆冬的大海!
看海的同时,我觉得今天这机会对杜道生和艾沫来说简直是百年不遇。他俩太需要外界的东西来刺激然后把武人的血性给激出来了。
只有那样,艾沫的肩膀才不会受伤。杜道生的屁股也不用老是坐在地下,或是膝盖经常挨箭!
他们可以很厉害的,真的可以很厉害的,但他们需要一个刺激!
艾沫看了看我们,见我们没有反应后,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全是练家子。然后她看了眼杜道生。杜道生:“你干嘛侮辱我女朋友?”
大骡子:“操,就像我想砸你一样,没有任何的理由,我就是想干她!”
杜道生脸涨的通红。
艾沫脸白之余,她又看了眼我们,随之她向杜道生说:“道生,这个人侮辱了我!”
杜道生手握拳,又松下,握拳又松下……
然后他说:“你再这样,我,我打电话报警。”
杜道生终于朝前走了一步了。
大骡子则慢条斯理:“你报吧,你报完,我就上你女朋友!真的,就在这里上她。”
杜道生脑门都出汗了。
我和叶凝还有小楼在替他着急呀。
道生,道生!你快点呀,快点!
艾沫这时摇头,末了冷笑说:“杜道生你信不信,他要过来,我不会反抗。”
杜道生……
大骡子一听这话,他又伸舌头舔了下嘴唇说:“美女够意思啊。行!你要答应,我真不客气。”
说完了,他起身,就一步步朝艾沫走过去了。
艾沫抱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道生的拳头握起,松开,握紧,松开……
这时,大骡子距离艾沫还有不到一米远了。
突然,杜道子疯了一样吼了一嗓子:“够了!”
呼!
砰砰!叭!
杜道生速度很快,他冲过去后,先是一路快如暴风骤雨的咏春小短打。
他的动作非常快,已经比得上叶凝出刀的速度了,大骡子头几招还能接,后来叭的一下,杜道生一个嘴巴子就抽这人脸上了。
大骡子身子一颤的功夫,杜道生又冲上去继续咏春短打。
一连串的小爆击后,杜道生哈!大吼了一声,一记重拳轰在了大骡子的肚子上,然后这人软软就手捂肚子倒在了地面。
我估计他是死了。
杜道生功夫不低,没看他膝盖中了一箭,转眼没多长时间就养好了吗?
他只是性子不行,太过于娘了吧,也不对,就是很怪的一性子。
这性子束缚他,他的功夫放不出来,才导致了他在一系列事件中出丑。
但今天,艾沫的事儿彻底把他性子给激出来了。
这一番短打,真的是漂亮到爆!
我在心里赞过一句的同时,杜道生喘了两口气对地上的大骡子说:“你起来,起来呀!你来!打啊,跟我打啊!”
吼完了后,大骡子没反应,跟着我侧头扫了一眼,随之发现大骡子口鼻都出血了。
这人死了!真的是死了。
杜道生在香港的港岛染人命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大骡子这种人而言,死再多也不值得同情。这人的心性已经坏到根里去了,是属于彻底无药可救的那种人。
但这毕竟是死人了呀,杜道生喊完又低头看了两眼,然后他有点不会了。站在那里,呆呆的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我和叶凝,小楼都是不动声色。我们在等,等对方说话。
大概三秒后,大光头说话了:“兄弟!你打死我们人了,这事儿怎么办?”
杜道生懵了,完全不会的架势。
我知道这个时候道生兄应该是撑不住。当下我对着大光头后背说:“打死就是打死了,没什么怎么办?”
大光头好像是笑了一下接着说:“香港是法制社会,你们的人打死人了,我们报官你不怕吗?”
我也笑了:“这更好办了,杀人灭口,我让你报不成官!”
大光头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响后他笑着说:“好个杀人灭口,关仁!这趟我果然没有白来!”
大光头好像胸有成竹,拍完了桌子他没起身,而是继续说:“今儿咱们遇到一块儿了,你说说,怎么个打法儿吧!”
我笑了:“没什么别的打法儿!就是趴下的,听站着的!我趴下了,你让我怎么着,我怎么着,你趴下了,我让你怎么着,你必须得怎么着!”
讲过了这句,我又问:“阁下怎么称呼?”
大光头:“称呼什么的,就免了吧!”
这人一说完,右脚突然往沙滩里一陷,跟着脚后跟往起猛地一踢,哗!一道沙雾就奔我们冲来了。而在漫天的杀雾中,我见到他身边的几个家伙,分别从手中拿出了一柄柄那种日本剑道用的短刀,接着反手握住,猫了腰,压低身形就跟着一起冲来。
我们这边,早在沙子扬起的时候,我就喊了一嘴:“艾沫,让开!”
艾沫一低头,我向后一退的同时,砰!桌子带着盘子,海鲜,就飞起来直接撞到了沙雾上。然后这边小楼冲过去了,砰!
就一拳,一个人飞走的同时,小楼反手一扔说:“叶凝接着!”
叶凝起身,顺手在空中一抄,把小楼扔过来的刀接在手中,然后一冲步,杀过去了。
我这时说了一声:“手下先留命!”
说完的同时,大光头突腾空跃起,翻了一个后空翻后,他又一拧身,末了两手的掌根前后交错,呼呼的就奔我打过来了。
人在半空来发招,这功夫玩的不是一般险呐。
我直接抬拳来架,砰!一拳打个实称,跟大光头的掌根撞到一起后,他一皱眉,好像极痛苦般,一个翻身,凌空旋到圈外了。
能不痛苦吗?我用的可是怪人前辈教我的那股子冷劲。对了还有我刚悟出来合了雷炁的雷劲没有试过呢。
如今正好拿这大光头来试试这股子劲。
不容这大光头落稳身形,我跟着就冲过去了。
大光头这人损呐。
他没抬头来架我的招儿,也没干别的,而一抬腿,砰砰就踢了两脚的沙子。
下三滥,尽玩脏的,这手段也太下三滥了。
无语之际我干脆就不睁眼,把眼睛一闭拿了感知出来,冲到近前后,正要发招,大光头却已经准备好了,抬手一记马步冲拳后,又把身体一拧一矮,伸了手去抓我的脚脖子。
这打法确实是怪异,因为看着是抓脚脖子吧,这大光头后面好像还有变手。我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变手是什么,所以这招儿就没接。
不接就对了。
这大光头抓我脚脖子是假,他身子借了放矮的势一低后,忽地又是一拧转尔把后背让给我的同时,他两手搂了脖子,拿出一种形似贴山靠的姿势,将整个后背朝我身上靠过来了。
打法忒古怪了,我大官人行走江湖数年,还真没见过这种打法的。
这是……这人他不要后背了?
当下我没客气,伸手一拳就奔他背上打过去了。
哪想到,拳头刚碰到他后背的衣服上,我就感觉到不对。
这大光头他居然在背后里藏了一块大钢板!很厚,很硬的大钢板!我拳头一打,这股子劲一下子透不过去,他抓了机会反手就能我来一下子。
高手对招,就在电光火石那一瞬间决定胜负。因为我不知道他后背是钢板,打出去的拳劲里就不含了破甲的那层力。
而若等我知道了后再换手来打,他人已经抢过一步先机了。
阴险,歹毒,活脱的小人行为呀!
但可能是这大光头今儿活该倒霉吧!
我打的这一拳是合了炮拳,攒拳,两股力的劲,然后又拿了横拳做基础。
所以,我感知到钢板后没有犹豫,而是大大方方,干脆地将这股子灌注了进去。
砰!
这一记爆响,震的人耳朵生疼,我手上没什么感觉就见这大光头跟个断线风筝似的,呼!叭!一头撞到了板房门面的海鲜池子里,然后大头朝下,直接就浸到鱼虾蟹的怀抱中了!
第三百零二章 收拾完渣人就去慰问太极同胞
大光头扑到鱼虾蟹的水池里里去的,他扑噜噜地抹了把脸上的水,强挺着竟然转过身然后伸手就往腰间摸去。
只是他受重伤了,行动速度稍有不便,所以就让我抢个先机快步过去一把抓了他的手腕。他抬另一只手要抢,我直接发力,喀嚓一声给这货腕子碎掉后,我再把他的手向外一拉。
就这么东西到我手里了。
我拿起来一看,发现这是一把手枪,看上去好像还是口径很大的那种手枪。
我对手枪不熟,但看这枪的份量还有大小就知道这玩意儿要是一枪轰人身上,立马能给让身体打一个窟窿出来。
大光头你可真够阴的呀,先是扬沙子,后又装钢板,临到输了又摸枪来打。
我刚把枪收起来,大光头眼中又闪过一抹狠光,跟着他竟然又在腰里抽一把小短刀,拼了最后一丝的力气直接我肚子划来了。
我一伸手掐了他的手腕,喀吧一拧,他另一只手的腕子也断了。
两个手腕都断了后,我怕这大光头再使什么阴招出来,就移步绕到了他的背后伸手刚想要抹这人腰背上的筋,这才想起这人后面顶了个壳的。
于是又拿过短刀,手起刀落衣服敞开的同时,一面裹住身体的钢护甲就映到我眼中。
我打量了一番,伸手将肋骨旁的皮带扣用刀给挑断了,然后再拿住使劲一扯。
“慢点!勒脖子了。”大光头脸让我勒的通红,却又不失镇定地跟我说。
我笑了一下,拿刀把他脖子处的皮带扣给挑了,这才把钢马甲从他身上取下来。
我看了一眼这玩意儿,发现做的很是精致,差不多是量身打造吧,反正很合大光头的体型,穿上后,外面再套了衣服,根本发现不了这里面有个马甲。
另外马甲的厚度不小,将近有一公分不说,外面还有一层橡胶,最里面还有一层软软的海绵。我看了马甲,拿刀把敲了敲,复又打量我之前用拳头打中的地方。然后我发现,那地面的钢口稍向内凹陷了一点,然后里面的海棉破开了。
海棉一破劲透到体内,这就把大光头给放飞了,但这货还是没受什么太重的伤,他只是让我打的气血运行不畅而已。
为防止他再动手,我这次果断给他后背的筋全给顺了一遍。
做完后,大光头倒地上了。
我把马甲一扔,再抬头时发现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
他带来的人,一个不落,包括这香港农家乐的老板刀疤脸也握了一把菜刀躺地上哼哼了。
叶凝,小楼在清理战场,把人绑的绑,废的废。
我则蹲在大光头身边,拎起马甲说:“这玩意儿谁给你做的?”
大光头一脸坏笑:“不告诉你!”
噗!
我抬手一刀就刺到他腋窝那个部位,然后刀尖一挑……
“啊……啊……”
大光头全身哆嗦着说:“我讲,我讲,这是我们的行头,是我们老板给配的,老板给配的。”
我抽出刀:“配这个干嘛。”
“防内家拳,防弹,还防刀子,那钢板不是普通钢,它里外两层是钢,中间是一层的防弹纤维,这样穿在身上后,只要对方功夫不是高的离谱,抽冷子挨他一拳绝对没事。就一拳,一拳没事儿,第二拳就不好说了。但一拳,我们……我们就有机会了。”
大光头全然没了刚才的威风,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我讲出了实情。
我提拎起钢板反复看了看,心说搞不好雷师父就是因为这个才丢了一条手臂。
“你叫什么名儿?”我沉声问。
“于东江……”大光头老实回答。
我说:“真名假名?”
大光头:“真名!”
我说:“你们老板是谁?”
大光头脸上露出为难。
我说:“说是谁,说出来,说出来我不让你难受,不说的话,我有很多法子让你难受。”
大光头很识时务,当即说:“郭书义。”
我点下头问:“他在哪儿?”
大光头:“在香港。”
“香港什么地方?”
大光头:“这我真不知道了,他就是说有一伙从大陆来的练家子好像要查他,要跟他不对付,我们原本不在这儿,我们在越南那边跑船,他说要来香港干一票大活儿,这才给我们都叫来了。跟着他就打电话,说你们要来,让我们过来试试你们的底。要是功夫高,我们就走人,要是功夫不高……”
大光头喃喃说:“就把你们杀了,然后叫老疤脸开船出去公海把你们剁碎了喂鱼……”
我看着大光头眼睛,我知道他没撒谎。
郭书义就是这么安排的,试一下我们,功夫高的话就走人,功夫不高就剁了别喂鱼。
“知道来香港干什么大活儿吗?”
大光头使劲摇头:“不知道,这真不知道。郭老板就说,这票买卖成了我们每人……”
大光头看了眼地上躺的兄弟,他小声跟我说:“我拿两百万,他们能拿七十万!”
我说:“你手机里有郭书义号吧。”
大光头:“有是有,不过他都是通过网络电话打来,我打不过去呀。”
我说:“行了,这就够了。”
接下来我在他身上把一个诺记的手机翻出来,打开看了一眼,最近通话记录里果然有一个很长的电话号码。
我收起手机,看了眼大光头说:“对不起了。”
为了避免他叫的声音过大,我用他身上有破衣服捂了他嘴,然后一节节的锉了下他的脊椎,锉到腰椎的时候,我直接用重手法给捏碎了。
做完这套大保健,大光头已经晕死过去,我又拿刀给他手脚的筋全挑利索了后。
我站起了身。
叶凝看着我:“你怎么比以前狠了?”
我说:“这是他该受的罪,这小子跑船的,我知道他这样的人跑船干的是什么。”
杜道生呆呆问了一句:“跑船,不是水手吗?”
我摇头一笑:“他们是在公海上当海盗,抢完,就杀人,然后沉船!就是因为他们,每年世界上有数以千次的船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踢了正在哆嗦的大光头一脚说:“这批人应该是非法入境,另外他们不是主要人员,只是一批喽啰!”
小楼点下头说:“这批人呢?怎么办?”
我看了眼黑沉大海说:“先扔这儿吧,我们走,等下会有人来接他们的。”
海面很黑,视线很难看出去,但我知道有一艘很大的船就停在我对面的一片海域上,那船上现在应该有人用一种类似夜视仪之类的红外成像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切。
大光头他们就是炮灰!
是用来探试我们实力的炮灰,打完这些人,对方对我们的实力就有了一个非常清楚和理性的认识,随后他们会做相应的调整,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我们。
而现在他们没有现身只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看着海面,然后我朝汪洋深处的某个不可见的地方竖起了我的中指!
跟着叶凝,小楼,道生,艾沫一起做了这个动作后,我们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在离开海滩的路上,道生和艾沫一个劲的跟我们道歉,说真没想到他们的那个朋友竟然如此的无耻卑鄙下流不要脸。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反复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跟这郭书义应对。
我对敌人一无所知。
不对,不是一无所知,当我沉浸于这件事的时候,我感觉好像能找到什么线索。刚好这会儿,艾沫正一个劲的给道生的师弟打电话,可人家现在干脆就是不接。
“没办法,看来是联系不上那个家伙,这要是联系上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安的是什么心。”艾沫愤然说完,又对叶凝说:“我们今晚先住酒店,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酒店住。”
小楼一边往手上戴珠子一边问:“谁买单?”
道生牛气冲天:“我!”
我们走两个多小时,这才找到了一家酒店,顺利入住进去,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九点多起床,退了房后,我们正在附近的一个叫茶餐厅的地方吃早饭。叶凝的手机忽然响了。
叶凝拿起手机来一看:“师父怎么回事儿,怎么电话跟的这么紧呢。”
接起她讲:“师父啊,我们到香港了,一切都好,吃的好,睡的好,您老人家不用担心了。”
“什么?曾师父徒弟让人打了,叫我们方便的话过去看看?”
叶凝吃了个惊。
我们都停止吃东西。
叶凝:“好好,师父你说,你说地址什么的,唉,你还是别说了,你不是会发短信嘛,你一会儿用短信给我发来,把地址,对方联系方式,人名什么的都发来。”
叶凝放下电话,艾沫马上问怎么回事儿。
叶凝说:“曾师父,就上次咱们去广西解救的那个,他不是在那儿遇到因缘了嘛。这次不是他,是他徒弟在香港让人打了。他有个徒弟在香港搞太极养生保健,然后还教拳收一些弟子什么的听说很吃香的。这怎么好好的,就让人打了呢?”
我问叶凝:“他徒弟叫什么名儿?”
叶凝:“姓潘,叫潘安!”
我去!
小楼呛了一口水,然后他拿纸巾抹把嘴说:“这潘师兄父母真敢给起名啊,潘安,那不古代的美少年吗?”
我瞥了眼小楼:“别一说别人颜值高你就妒火中烧了。行了,叶凝一会儿收到短信,咱们去看这位潘师兄!”
说话功夫,荣师父短信到了。
叶凝又把这信息给艾沫和道生,两人一看立马说知道这地方。
当下,我们吃过了早饭,出来在外先是坐计程车,后又做小巴,跟着又坐地铁,一通的折腾终于来到了一家名叫玛丽的医院。
到医院前,我们在附近买了不少的水果,还有鲜花什么的。来到了医院又一番打听后,我们找到了潘师兄的病房。
敲了几下门,里面响了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请进。”
我们推开后,一个中年女人看到我们愣了一下。
“请问你们是?”
我手捧鲜花微笑说:“我们是大陆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听病床有人说:“小芸,快,快让人进来,这是老家安排人来慰问来了。”
我一听这话感觉这潘师兄好像也是一个极风趣的人。
于是走过去,绕了一个弯儿这就看到在床上躺了一个白净净的大脑袋胖子。
呃……
这位就是潘安吗?
我笑了下说:“潘师兄弟好,我叫关仁,这位叫叶凝……”
一一介绍了后,潘安很高兴的样子,强挺着直起身说:“好啊,好啊,太感动,太感动,这身在异乡出了事情,还有人来探望,真的是太感动了。”
我忙说没什么,然后又问潘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让人给打了呢?
潘安听罢摇头叹气说:“这香港治安也很好啊,你就说我吧,收徒弟什么的,一直也没人上门来给捣乱,可这个事儿……”
潘安接下来跟我们讲,他让人打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接了一个活儿。
潘安说他其实是那种面子师父,就是挂了太极还有什么武道功夫的面子,实质上的真打功夫,他现在也就是一个暗劲中期,而且这些年一直不打了,功夫好像还退步了不少。现在缩到什么境界了,他也不清楚。总之,他是教面子拳,养生拳的人。
他在香港有不少年了,然后在这边买了房,也落实了户口,所以说他生活乐无忧,这绝对不是夸张。
但就在前几天,潘安认识的一个老客户叫费先生的人,让潘安给做一段时间保镖。因为费先生说他的家宅最近有些不太平。
潘安听了他就有些心动,为什么心动呢,因为这费先生是个隐形的大富人。
香港这地方的隐形富人很多,他们并不愿意去上什么福布斯榜,但钱财丝毫不比那榜上的人少。
费先生就是这样的富人,此外他给潘安开出的价钱也很高。
潘安心动之余,但考虑这事情有一定风险,他就没一口答应而是打算琢磨两天再给费先人回话。
但最在大前天,他收工回家,刚下车就让人给打了。
潘安比划着说:“很快,就是一下子,他给我放飞了,然后告诉我不要什么人的钱都赚。”
我想了下问:“那人是不是一个大光头。”
潘安一怔,随即说:“对,就是,咦,小师弟,你怎么会知道?”
第三百零三章 关键时候高人指迷
事情到这一地步已经很明显了,郭书义就是要惦记费先生。他会怎么办?绑票吗?我觉得不太可能,绑票的话现金,物品等等很多东西拿起来非常麻烦,并且香港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真要是绑票勒索费先生早就报警了。
不是绑票难道是走鬼庐的路子,贼喊捉贼强行收取保护费?好像也不对,那是个长久的事业路子,不是捞一票的风格。
捞一票的风格是一锤子买卖做完就闪人了。
种种已知的可能都不是,那这郭书义他究竟想要对费先生下什么手呢?想要干什么呢?
郭书义做事不是没头脑的人,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香港肯定是要势在必得什么东西。这东西绝对在费先生手中握着。
正因如此,他才要孤注一掷,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东西搞到手。
现在通过潘师兄拿到了这条线索,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取得费先生信任,然后我们一行五人取代潘师兄进入到费家,只有这样才能借费家的场子把郭书义这个恶人给收拾了。
想到这儿,我没直接回答潘师兄,我怎么认识大光头的,而是问他,我们可不可以取代他到费家做保安。
潘师兄听这话他一急:“师弟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说这,这就差一天,他们费家已经请了人了。”
我说:“请的是谁?”
潘师兄叹气说:“请的不是华人拳师,而是一群老外!有六个人吧,好像是今天就正式签合同了。”
我说:“在哪儿签约?是在他家吗?”
潘师兄:“不可能在他家,香港人特别注重隐私,没正式签约把合同什么的弄明白,谁都不敢往家里头领人。”
我问:“那是在什么地方?”
潘师兄:“你等等啊,我问一下我徒弟。”
潘师兄当下让他夫人把手机拿来,他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用香港话讲了半天后,他挂断电话跟我说:“山地勇者体能训练中心。”
我一皱眉:“这是个什么地方?”
潘师兄:“就是一些搞什么搏击呀,桑搏,还有格斗之类交流的地方,不过那是英国人的场子,咱们华人很少去的。”
听到这儿,我对艾沫说:“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艾沫:“我要查,给我几分钟,联上网路查一下马上能知道。”
我说:“好,潘师兄我们时间紧,就不多陪你了。你好好养伤,对了,你这伤……”
潘师兄:“没事,没事,就是腰扭了一下。”
我听罢心中一阵感叹,这潘师兄一身的功夫,恐怕会让这红尘给磨光喽。
一个暗劲的武者按理说不会扭到腰的,扭到腰只能说明,他很久,很久没有碰功夫,没有再去练了。
行了,不多感慨,当下我跟潘师兄道了个别,便跟众人一道出了玛丽医院。
来到外面的时候,艾沫已经把这个地方给找到了。
“离码头不远,看地图附近的地标,那地方好像是一个码头的废旧仓库改造的。”
我说:“走!咱们马上过去。”
叶凝兴奋:“干嘛?”
我想了下说:“随机应变吧,争取让费先生改了主意,因为这些人倘若是真想帮费先生,他们可能会当炮灰。当然,也可能是咱们想的多了,人家或许也有真本事呢。”
接下来我们先在附近对付吃了一口东西,然后艾沫又领我们坐地铁,搭计程车,期间叶凝担心对方会不会把合同给签完了,我说先不管这些,过去看看如果合同签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如果没签,咱们就争取让他们签不上。
我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我们去的时候,双方还没有签成什么合同。
可当我们倒了一通的车,最终好不容易找到这间位于码头附近的大仓库时,我正好看到有三辆黑色的日系车调了舵,慢悠悠地驶离了码头。
“完了,晚了!”叶凝一脸怅然地说。
小楼这时说:“不可能吧,费先生那么有钱的人,他不会坐这么廉价的车吧。”
艾沫却说:“香港有钱人爱买车的时候是七十年代末和八,九十年代到了现在,大家都拼了命的学低调。除非是去参加应酬,不然平时都是用这种很便宜省油的车来代步的。”
我站在远处,盯着仓库上的大牌子看了一会儿。正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转了下视线,突然间我看到有一个人好像坐在码头边上的海岸甬道那儿钓鱼。
一个人坐在海岸边钓鱼,这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不知为何我一眼扫过那人的背影,就再无法将视线挪开了。
这人身上有一股子气场,在气场作用下,他好像召唤我一般让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我正思忖间,小楼对叶凝说:“不管怎样,咱们不能白来一趟,走,咱们去那个场子里瞧瞧去。”
说了话,小楼又摘珠子了。
我见状一笑说:“尽量不要跟对方发生冲突。然后你们先过去,我要到那儿去跟那个人聊聊!”
叶凝:“我要跟你去。”
我摇了摇头:“你先别去,我一个人去比较好,因为我感觉他好像是一个不太喜欢让太多人围观的人。”
叶凝听罢,她说了让我多注意安全,这就同小楼,道生,艾沫一起奔那个训练中心去了。
我则一步步挪到了海岸边。
到近处我发现这是一个岁数很大的老头儿,他看上去平和,自然,稳稳坐在里,拿着一个渔竿在钓鱼。
老头儿的模样儿,相貌什么的都跟路人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看到我来,习惯性地拧头朝我笑了笑。
我说:“老人家好啊。”
没想到这老头儿用一口带着明显陕西口音的普通话回我说:“好,当然好了。”
我说:“老人家这地方有鱼吗?”
老头儿笑了下,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让我感觉莫明其妙的话:“我当年很喜欢钓鱼,并且对此非常有经验。那会儿在山上修道,吃的喝的都不好,闲时就去山里的池塘,瀑布下头钓几尾鱼来解馋。”
“我技术很好的,经常一次钓几十条回去。”
“但三十年前,我入道,领了一道天命,身上担了承负,这鱼就再没有咬过钩。”
“天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老头儿伸手指了下天空,复又对我说:“有人要用邪术,还有武道上的功夫在香港掀起一场滔天杀劫了。”
“香港是个风水很好的地方,同样也是一个大大的红尘道场。这么个道场,不应该起来腥风血雨,可有些时候,事情又与愿相违呀。”
我说:“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头儿摇了摇头:“无名无姓的人,随便你怎么叫了。我在这里等了几天了,费家的人终于还是跟这里边的几个毛头洋鬼子签了合同。”
“这合同一签,杀局就要开始了。”
老头儿喃喃说:“会死人呐,死很多人,而且香港这地方只是一个引子。”
我说:“还请老人家明示。”
老头儿:“我也不过多弄什么玄虚了,这件事,我搭不上因缘,只是看在眼里,但却有些爱莫能助。”
我一听这话,立马想起老头儿刚开始讲的那个钓鱼的故事,我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理解了。
老头儿继续:“郭书义这次真正的目地并不是费家的那件东西,当然了,那东西也很重要。他是想引香港道门的人现身,然后替川渝的一个道人报二十年前的一个大仇。这是其一,其二,他不拿到费家的东西则罢,拿到了千万不要让他回川渝,他去了,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
老头儿好像自言自语,他说完了这些话后,他又看了看我,跟着伸手一指那个体能训练中心说:“那里边有个狂人,很狂,很狂的人,他好像在美利坚用了一些很新的训练手段,然后练出了一些比较厉害的东西。”
老头儿讲到这儿他又说:“但这个狂人虽狂,可是性子却又极真,你若想要帮费家,想要应这个因缘的话,你就进去把那个狂人打服,记住不要伤了他,而是用咱们中华武道的本事给他打服了!”
“他服了之后,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只是这杀劫,也要就此拉开序幕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老头儿,我在揣摩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功夫,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头儿却丝毫不理我,而是慢条斯理地收竿,收完了竿后他看了眼鱼钩说:“哎呀,这又是白坐了一天呐。”
讲过这句,他把东西都收拾好,然后将屁股下边坐的折叠椅收起,末了看我一笑说:“想要知道我是谁,有一天那个领你入道门的,叫应苍槐的人找到你了,你问他,自然知道我是谁了。”
我一听到“应苍槐”的名字身体瞬间就是一震。
我跟应前辈修行的事,除了前辈自已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啊。这个老头儿,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我想再问,老人却把东西收拾起来,慢条斯理的走了。
我意欲追,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提不起半点追他的心!
他什么都没动,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拿着东西,走到了马路,然后,又顺了马路慢慢的行,直至背影消失在路灯昏暗处。
第三百零四章 炼体小圈子和狂人强尼
我目送老头儿离去感觉事件发展已经远远偏离了当初的计划。我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涉了道门,更加没想到,竟引出这么一个仿佛神仙一般存在的人现身。
老头儿讲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他说领天命后再钓不上鱼,指的就是一旦修到他那个境界,他便无法再插手一些事情了。可能他有心去做,但只要他一现身,事情就会朝着绕开他的角度继续发展。
就好像他钓鱼一样,明明他的技术很好,手段极其的高明,但由于他领过了天命,不能随意造杀劫惹因缘,因故鱼儿都不会去咬他的钩。
同样一句领了天命,冷不丁瞅着好像很高大上的感觉,但这个中的辛楚,估计只有老人家自已能够明白了。
老人家不是武道功夫深,道术高明出众,他只是走了另外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但毫无疑问他对我的提点是有作用的,眼下我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很多事件的来龙去脉。老人家这么一说,郭书义想要干的事,包括很多东西都一一在心中浮现清楚了。
我不理会郭书义与香港道门之间的那些恩怨,那些事我也不想知道,不想了解。我就想让郭书义给雷师父一个交待!
就是这么简单!
思忖过后,我转身朝那个体能训练馆去了,我要看看老人家说的那个很狂的,很狂的人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走进训练馆我发现这是一个开放式的训练中心,也就是说没有人来干预我们,大家可以随便的参观。
训练中心可上去就是一个大仓库,然后里面用钢化玻璃隔出一个又一个的空间出来。刚进门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大的LOGO,这个东西有点意思,它瞅着怎么像是咱们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太极图案呢?
当然这图案远没有咱们的太极图严谨,但大概看起来,也是两条阴中有阳的阴阳鱼图案。
华夏文明的太极图起源要追到很远,很远的时代。那个时代,现代考古学还没有建立起完整的编年制,但我相信道门人物一定知道这些东西。
绕过这个不太一样的太极图案后,我穿过两扇玻璃门的同时,我就听里面有人在大声的吼叫,这声音听上去很猛,仿佛一尊发怒的狮子在不停地吼着。
我没太去看那个声音的来源,因为小楼,叶凝几人正跟几个白人老外聚在一起笑着讨论什么。这气氛好像还算是不错,看模样儿一时半会打不起来。
我过去后,叶凝介绍我,说我就是关仁。
然后她介绍几个白人老外跟我认识,说他们都是这里的组织者,同样也是功夫爱好者,只不过他们练的不是咱们的传统武术,也不是拳击和自由搏击,而是来自古罗马,波斯时代的炼体术。
西方炼体术跟咱们华夏的内家拳武术一样,也是一个很边缘的群体。尤其是欧洲,一方面有人说这个是中世纪的黑魔法复兴。另一方面,也有人说这是古老的体能训练方法。总之各执一词。
但不可否认,确实是有人在练,在玩儿,在学习!
眼前这个笑着跟我打招呼的,名叫汉莎的大洋马应该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汉莎是位个子将近一米八,身体健硕并长有一头金色长发的白人女孩儿,她的皮肤不是标准的白,而是那种晒出来的小麦色。但眼睛却是很罕见的纯蓝。
这白人姑娘模样儿远端详还不错,但经不起细端详,细看的话会发现远没咱们东方女孩长的秀美。
她们太糙了!
汉莎过来跟我握手,然后她用很生硬的中国话说“泥嚎”。
我笑着跟她用英语对话,汉莎先是吃了一惊,跟着又拿英语跟我们交谈起来。
聊了几句,我终于明白我们一行看上去并不是很友好的人为什么还能引起他们的善意对待。
原因就是,汉莎和她的伙伴一直希望有中国的拳师过来到这里看看他们。
他们之前在香港是有一些名气的,他们出过安保,到过南非帮助那里的商人,去一些局势动荡的区域采购原材料。
此外他们还去过索马里,并安全护送了几个人在那儿呆了两天一夜的时间。
因为有过几次涉外的安保经验,所以他们这一群很另类的人在香港的富人圈还是小有名气的。
但汉莎心里却不是很开心,因为她一直希望能有中国拳师过来看看她们,然后跟她们交个朋友,哪怕是一起喝个咖啡也好。
可汉莎说这里真正有名气的拳师根本看不起她们。
这个训练馆成立两周年的时候,她曾经给好几个拳馆的师父送过请帖,可对方都婉言谢绝了。
汉莎说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中国拳师这么看不起她呢?
我打量着汉莎,我想告诉她,很多人之所以不来的原因是,你们太强了!
没错,这个白人妹子,她竟修到了咱们内家拳暗劲顶峰的那个境界,看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把雷音给修出来了!
不过他们永远入不了化劲境界。
原因就是他们练的法子不一样。华夏传统内家功夫是回返先天,然后从先天中寻求突破。而这个汉莎,她们用的方法是追求后天的极致。
后天的极致,就是一个暗劲!并且打多了,还可能会加速衰劳的过程。不过,由于白人们的体能和基因有异于我们,所以在损耗上,他们可能会显的小一些。
不过,永远不能入化。
除非他们接触到内家功夫,然后找个高明的师父好好调一调,这样他们或许可以像大光头一样,寻求由外入内的突破。
一群洋人,在没师父领着的前提下,自个儿琢磨,然后练到了暗劲境界。这种事情很多面子师父是不会承认和面对的。
因为,不承认,不面对,所以就谈不上脏了面子。所以里子也就不会出来跟这帮人说话。
今儿这是凑巧了,让费家人的事儿给我们聚到了一起。否则,我们跟这汉莎,可能根本就遇不到一块儿。
汉莎说从小楼进门那一刻,她就看出来我们都是真正的中国拳师,她很高兴有中国拳师上门拜访了。然后,她问我是哪个门派的。
为什么问我呢,因为叶凝把我给卖了。
她说我是这群人当中功夫最好的那一个,并且我是老大。
我是哪一派的?
这个真不好说,我只能告诉汉莎,我没有门派,我什么门派的都学了一点。
汉莎非常高兴,她说她们也没有什么流派,她们整理的是凯尔特人的文献,还有特里波耶文明遗留的东西,另外有古罗马,古波斯的一些文献,他们把这些东西综合到一起后,就自行总结了一套很有效的训练方法。
聊到这儿时,我问了她门口LOGO的那个太极图案是怎么回事儿。汉莎兴奋的告诉我,那是她从特里波耶文明中发现的,她看到时很兴奋,觉着这个跟中国的太极很相像。而太极是她最向往的一个古老神秘的东方修行理念!
汉莎说到太极时,眼神里闪烁的全是激动崇拜的光芒。
我看到这个,笑着对她说叶凝就是一位真正的太极功夫大师。
汉莎更激动了,她主动上前,拥抱了叶凝。
拥抱结束汉莎忽然皱了下眉,跟着她转身绕过一扇不透明的毛玻璃,然后大声喊着:“强尼!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她吼的是那个不停发出剧烈咆哮音的家伙。
“这帮没用的废物,我要更强大的人来跟我对练,我需要,更强大的人来!”
里面有个声音在呐喊。
妥了!
这个家伙应该就是那老头儿讲的狂人吧。
这时汉莎说:“强尼,你这样子是不行的,你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不行,你虽然有了力量,但你要学会控制,控制你明白吗?”
“滚开,去跟你的控制见鬼吧!我就是喜欢这样!我喜欢这种强壮的感觉,来啊!你们这群废物,站起来打我,用那个东西,来狠狠的打我!”
我耳听了里面一通吼。然后汉莎摊手一脸无奈地转过身。
我又撇了眼小楼,小楼慢慢把珠子戴回到手腕上,我又看道生和艾沫,两人正跟另外的两个白人聊的火热呢。
他们聊的是,之前都在美利坚,都是练家子怎么没有见过面呢?
我看汉莎一脸无奈就过去对她说:“怎么了,你的朋友好像有什么问题?”
汉莎抱臂撇了下嘴说:“是强尼,他在美利坚参加了一个自愿者的项目,然后注射了一些蛋白后,他力量增涨了很多,可是脾气却越来越坏了。另外,他好像控制不住身上的力量。”
我听到这儿笑了下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帮你的朋友学会怎么来控制身上的力量。”
汉莎激动了。
是的,我无法相信,我说这话的时候,她激动了,是非常,非常开心的那种激动。
一切真的如同那位无名老头儿讲的一样,这里的人需要我来,然后展示一番身手,让他们知道华夏功夫的魅力。我这样做过后,接下来费家的事,我们可以用一种非常轻松的方式转切进去。
什么是高人手段?我想这就是高人手段吧。
在合适的时间,安排合适的人,用一种合适的方法认识!
这就是高人。是的了,如果没有老头儿的提点,可能我们现在早就转身离开了。
毕竟,汉莎这些人是洋人,之前我是真没那个耐心跟洋人打交道。
叶凝对我的决定没有表现出意外,她只是微笑看着我。
可是当我们走进到里面的训练场,看到台上那位身高一米九五,赤裸上身的大猛汉的表现时,叶凝她重又把心给悬起来了。
这货的体形真的很彪悍,那肌肉块,身材什么的,真的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了。这个强尼身上的肌肉不是健美运动员的夸张大块子,而是一根又一根劲爆的线条。
他站在一个擂台上,有六七个洋人,分别在手中拿了铁链子和钢管,然后使出浑身的力量……我打!
叭!
砰!
钢管飞了,铁链子也飞了,然后有几个人的手掌居然还被震出了血。
第三百零五章 平生第一次犯难了
至于强尼,这个有着一头棕色头发的白人猛汉则是不停地咆哮,再咆哮,跟着他让这些人起身,再继续打他,如果不打他,他就要揍人了。
我注意观察了一番,然后发现这个强尼在药物的刺激下,结合一些我不太了解的炼体术,他确实是实现了,咱们外门硬气功的那个力量。
这样的人能抗很强的直接打击力,但是他没办法抗内家拳的劲。
钢管和铁链子,看着吓人,但它们跟内家拳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是硬碰硬,后者是破坏掉对方身上的共振频率。
这两样儿,哪个吓人,哪个造成的伤害大,稍微懂一点共振的人,应该都非常清楚。
当下我没犹豫,看到那个强尼后,我朝汉莎点了下头。
汉莎则告诉强尼,有个人愿意过来挑战他了。
强尼一脸的兴奋。
我负了手,慢慢一步步的走过去,到了台前,把拦绳一压,弯腰就走进了台中。
上了拳台,气场立马不一样。
那种让灯光照射的感觉很带劲。
我扫了眼几个累的呼呼喘气的洋人,然后目光跟强尼的眼神撞了一下。
“中国的武师?”强尼好像不相信。
我微笑说:“就是我。”
强尼大悦之余,他说:“你最好是给我打趴下,你要是打败我,你会有很多的好处!”
说完,这家伙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就是一记重摆拳。
真是个疯子,狂人呐,他拳套都没戴,就这么一记摆拳。
我抬了胳膊向上一抗,一架!
砰!
劲气相撞,一股子大力从我抬起的胳膊处生成,然后自行导到了脚下的地板上。跟着地板喀,喀一阵响,好像是厚重的大木板子要吃不住劲要碎裂掉一样。
强尼打出的劲很好化!基本打到身上,自行就给化到脚下,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了。当然了,我要是拿了强尼的手臂,一样可以实现当初董老爷子的炫目表现,即他打我,就是我打他。
究其根本就在强尼打的全是肌肉筋骨的蛮力,是本力,这种力是化劲中最好化的一种劲。
可咱们华夏的武学博大精深,很多都不是本力,所以面对诸多纷杂的拳劲,我要想实现董老爷子那样的手段,还真就得入了髓以后才行。
一拳打过,见没怎么动弹,强尼惊呆了。
我微微笑了下,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强尼一怔,跟着嘴角一笑,也拿出来拳击的架子跟我来打。
砰!
他先是一个长刺,然后就是一记后手重拳。
我抬了肘一架。
同样,劲导到脚底下了。跟着我冲刺,抬手开始收了劲来打,所谓收着劲就是只打两三分的明劲,不打暗劲更不用提什么雷劲,这个劲,那个劲了。
即便如此,我也让强尼感到的疼痛!
但他痛,却好像又很爽一样,活动下肩膀,又继续冲上来了。
我开始绕着他,用拳击的步伐来回的挪动身体。强尼的速度很快,他放低了重心,好像一头灵活的豹子,找准时机他就会冲上来,跟着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强劲组合拳。他的拳特别的有力量,但仅仅是单纯的撞击力而已,他还没形成震荡力。而有了震荡之后,才会有共振,有了共振才能在轻描淡写间打出让对方浑身都难受的劲来。
我不能像对付一般练家子那样来打强尼,那样真的会把他给打坏,我只好用明劲来放单纯的本力打。
然后,我也感觉这种打法真的很刺激。
尤其重拳轰上来的那种感觉,一道大力好像水波一样,唰的一下梳理过全身。力量释放的路径中每一块骨骼,肌肉都非常的舒适,这简直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按摩保健!
我和强尼打了二十秒!
这要换一般人,早就已经累趴下了。可强尼却好像刚刚找到感觉。
他又一次冲来,然后在一连串的小幅度刺拳过后,他突然轰!
一记后手重炮就打了过来。
我一摆肩,让肩膀迎了他这一拳,然后强劲的力量由肩到背,再到腰,过胯入腿,最终在脚心释放!
嘣!喀嚓!
用来搭架拳台的,厚厚的大木板终于碎一块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强尼兴奋之余,他再次一冲来了。
我的感觉非常好,因为现实中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本力来梳理我身上的筋骨。
小楼,叶凝,包括杜道生,艾沫这些人他们练的都是内家功夫,是回返先天后,又专门练的那种刀劲,枪劲或锤劲。
这样的劲全是本力派生出来的。
所以,打在我身上,我在化解的同时,只能提升对这三种劲的掌握。
但对本源的力,我仍旧是自已之前的那个基础。
可强尼不同,他本力大的吓人,而我现在缺的就是这一口儿!
并且这次对战,我又重拾了一下拳击。
我发现拳击其实真的很棒,它特别强调,腰腿胯之间的配合,要求上半身极尽灵活的同时,还要有对应的步伐跟着才行。
我学会闪,躲,然后硬抗之余,还要打出还手的组合拳。
砰砰砰!
叭!
我一记轻刺打中了强尼的肩。
对方一吃疼的空隙,他嗷一嗓子又冲来了。
我得空闪了一个身,回头看了一眼其余人,这些人全傻了,用一种看外星人打架的目光看我和强尼游斗。
我回头一笑,结果一记重锤就奔我头上砸来了。
我有心试试这个,就没挡然后让脑袋来抗他的拳!
到了化劲后,武者对头皮的控制会更加随心如意,我的头跟他的拳一撞,脖子处,喀喀喀一阵响,然后头皮那里却绷的紧紧,好像罩了一个大金属的头套,跟着由于头皮发紧,劲力就透不到脑袋中来,因此就沿着脑袋,顺到脖子,又从脖子导入后背。
一样的效果,一样的松爽劲爆!
我脖子处喀喀一阵响后,我摇了摇头说:“再来!”
砰!
又是一记重锤。这次打的还是头,不过有点重!我感觉化的不是很顺利。
妥,要的就是这个!
头为一身中的诸阳之首,同样也是武者身上最薄弱的部位。
化劲高人,再厉害,他也害怕脑袋让人拍了。
对应听说少林有专门的铁头功可以练习这个,但我用不着了,入了化后,有强尼这样的人,我就足够了。
我又挨了四记重拳,力量刚猛绝伦,震的我脖子上的骨头喀吧喀吧一个劲的响。
这动静挺吓人,不知道的以为我脖子碎了呢。
实际不是,这是我整条脊椎在做一些松活的运动,应了外力刺激做了这个动作后,脊椎之间的间隙就会横生一层强韧的膜,这些筋膜彼此联接的同时,也会提供一道极强的爆发力。
这个力属于本力,而在武学上,这个叫龙骨之力!
龙,就是脊椎,站桩练武入了化,要醒这条龙。这样的话,人的身体才会在面对千百危机时,自然而然地做出千百不同的变化。
又过了五分钟,我万万没想到原本是一场共强尼发泄的试拳,竟然演变成了我功夫上寻求进步和突破的试拳喂劲了。
在一记又一记宛如暴风雨般的重拳轰砸下,我明显感到我的身体活了。
真正的活!
每个关节,每一条筋,每一片薄薄的筋膜我都能清晰地感知,调动,我可以让一条筋移到另一个位置,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让自已身上的每一个关节脱开,然后改变成一个形态后,我又把它给合回去。
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能吸住强尼的拳头了,是紧紧的吸牢,然后他用尽浑身力量才能给拔出去,随后这强尼好像看怪物一般,看看自已的手,又看看我,跟着一脸惊骇地继续打我。
化劲,化劲,这次我是真的到化筋骨的巅峰了。
我好像触碰到一点髓的影子,但我知道,离真正实现还有很远。因为化筋骨这段时间,身上的生理结构会产生一系列的变化。
关节的腔囊会变大,变的更坚韧,脏腑包括一些身体的器官,会再横生几道筋膜来与外界隔开。
浑身的肌肉也在发生变化,粗大的肌纤维将渐渐变细,然后数量上会数以千计的来增涨。
细了后,密度大,柔韧性又好,是以才能爆发更强的力量。
以前我只是听应前辈讲过这些变化,但我没有切实体验,这一切我切实的体验到了。我感知到了我的肌纤维,每一根,包括每一根血管,我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
内视!
道家所谓的内视,原来如此。
内视不是用眼睛看到自已,而是自已活生生的出现在心中。
当初雷师父给我一张纸,让我画出自已闭眼感知到的身体。
现在,我可以画到内脏最外层的那一道筋膜了。
再突破,进到内脏里边,那就是化髓!
我用印堂顶了一记强尼轰来的重拳,然后微笑看着他,他喘了粗气,浑身大汗淋漓。面此时,距离我们交手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了。
强尼几近超人了。
再牛逼的拳王也不可能用这种发力的方式打三个小时。
但是强尼实现了,尽管他看起来有些虚脱,但他做到了。
我转了头,又看台上的人,大洋妞汉莎手捂了嘴,一个劲的,卖糕的,卖糕的喊个不停。其余几个也是如此,他们全惊了,服了,叹了。
我对强尼说:“来,再来呀。”
强尼却摇了摇头,转尔用一种委屈的目光看着我。
难以想像刚才那么嚣张的一个狂人,这会儿居然拿委屈可怜的眼神望着我。
我心头一软。
强尼忽然朝前走了两步,跟着他扑通一声跪下,随后这货用非常非常不标准,且有明显粤语口音的中国话说了五个字:“是福,兽吓窝。”
好吧,看不懂的同学,我翻译一下,这五个字是,师父收下我。
我当即一摆手用英文回说:“不行,我不能收下你。”
“是福!”
强尼不干了,眼泪哗的一下就夺眶而出,然后好像满地打滚一般,滚到我面前,是福,是福。
我又一拧头。
他又跪着拦在我面前。
我怒了:“你干什么,闪开!”
“是福!”
强尼哭了,跪我面前,砰砰地磕着头。
我略显茫然之余,我抬了下头发现那几个老外也都哭了。他们都用一种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了看老外,又看看强尼。
我忽然间就明白无名老人让我来接的是什么因缘了。
我没想过收徒,虽然我跟周师父通电话时,他说我可以收几个徒弟教一教,让他们知道一下国术的东西。
但我没想过,咦……不对,我想过,但我没想到收一个老外。
我计划的是,振兴国术,要在国内找几个像样的人,好好的教一教!
这是我的志向,包括我也曾告诉过自已,如果一切了结,帮周师父讨回了公道。我成功退了江湖,我会在国内好好带几个徒弟。
但是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在香港遇到了这么一批洋鬼子,老外。
说实话,我对洋人有歧视。
很深,很深,很大的分别心。我甚至一度认为这帮子玩意儿不是人!
我看不起他们,真的是这样,虽然这帮子人科技玩的挺牛,但我还是看不起!
骨子里就瞧不上。
这应该就是我的分别心吧!
可是老天!
他怎么,什么不顺人心,就来什么呢?
我有些烦了,抬头对叶凝说:“我们走!”
哪想到,叶凝,包括小楼,还有杜道生,艾沫全都用一种求我的眼神看着我。
我……
这时,我再转向身后,这强尼竟然开始磕上头了。
一下,又一下,再一下,他使劲地磕着,头皮都出血了。
我心一横,闪过去,用化劲功夫一下就给强尼提起来了。
“你不要用这样的手段逼迫我传授你什么功夫。”我注视满脸是血,还带着泪的强尼,我平生第一次说了违心的话。
因为我能感知,这强尼不是存心逼迫我,他是真心的不知道怎么表达,这才做出这样的动作。
强尼哭了,跟个孩子似的,放声的哭泣,眼泪止不住的,混着鲜血往外流。
我看的心难受了。
真的是难受。
可这高术的功夫,怎么能往外流呢!怎么能传给老外呢?
老天呐,我该怎么办?
平生,我第一次犯了难了!
第三百零六章 怎么面对这个分别心
我发现无名老头子给我出了一道很难的题,同样这也是我心里很难迈过去的一个坎。因为这一路走来我对海外势力可谓是恨的咬牙切齿。
应前辈不是海外的人,他一直都在国内,那个小岛无非是他为了领我借音律入道而特意寻的一个地方。他平时的生活,交往都是以国内为主。
论起来,可能就一个雷师父,算是海外这拨中我比较认同和尊敬的前辈了。
正因我内心深处有这么一个很深的情结跟着,我想无名老头子这是故意引领我接上这么一个因缘。
不过说是他引的,倒也不对,冥冥中眼下我所处的气场无一不在告诉我收下这个狂野的白人壮汉强尼,收下他,收下吧!
收下吗?
我想了想,打算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法处理。
然后我对强尼说:“中国拳师不是随便收弟子的人,你如果真想认我做你的老师的话,一是你要听从我的安排,二是你要过一道考验。”
强尼一把眼泪一把血地说行,你给我什么考验,我都能答应。
我看他一眼,想了想后,示意他下来。
强尼就这么跟我一起从拳台走下来了,我们站在拳台上,我比量了一下位置,测出来大六七米远后,我问叶凝要了一叠面巾纸。
就是那种很干,并且松软的纯木浆面巾纸,我抽出一张交到强尼手中说:“强尼,你如果想让我做你的老师,你就把这张纸,从这里扔到拳台上。”
强尼听了,他二话不说,拿起纸来就扔。
可他怎么能扔得过去呀。
我见他扔不过去,跟着又说:“你扔这纸,但是你不能改变纸的形状,你不能揉成一团,你更不能用水把它打湿。你要保持它最初的样子,摊开,就这样扔到台上。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要是能扔到台上,我就答应收你为徒。”
强尼拿着纸巾呆呆看了一眼后,他转了身,一声不吭开始扔了。
这时我发现叶凝,小楼,包括艾沫,杜道生几人都在用一种责备目光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说:“咱们走吧!”
几人虽犹豫,但看我态度坚决,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跟汉莎等人告别,然后我们就离开了这个训练中心。
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强尼正一脸认真,拿着纸巾,一下又一下的扔呢。
看过强尼,我转身就奔来时路走去了。
到外面叶凝就揪着我不放问:“你干嘛不收下人家,人家这么诚心诚意的。”
我沉声说:“传术不等于是教一些养生拳,这是要摊下大因缘的东西,我自有我的主张,而之所以这么主张,一是对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负责,二是为那个老外负责。”
叶凝听罢,她沉思不语,稍许她点了点头。
小楼这时没说什么。
然后,杜道生,艾沫二人组开始对我展开了关于人性,善良,平等,团结,世界人民大融合的大道理轰炸。
一番又一番的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心灵鸡汤,心灵大补汤,心灵人参汤。
各种的灌,各种的讲啊。
你说这两人真厉害呀,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说法,微信上段子转的吧。
说实话,我真是服了。
不过,他们说归说,我也不顶撞,也不跟他们辩解,就是笑着听,就是这样。
然后我们就去了酒店,跟着大家订了房间后,一起吃饭的时候,又是各种心灵补品。
吃完了饭,我回到了房间。
这次我特意给自已专门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我跟众人说我要休息,锁了门后,我给周师父打去了一个电话。
“仁子啊,哪儿呢?怎么这么晚没睡啊。”
周师父好像已经躺下了,正打着哈欠呢。
我说:“师父,我出差到香港了,然后呢,我遇到了一件事……”
我没有讲其它的,就是说,我遇到了一个外国人,他知道我身上有功夫,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并且心很诚。他想跟我学,想拜我为师,我能不能收这个人当徒弟?
周师父说:“外国人呐,外国人……收吧!这世上,哪儿都有好人,哪儿也都有坏人。八国联军的时候老外是给咱祸害的不轻。但你说这老外里头一个好人都没有,这也太偏激了。毕竟嘛,这天底下,一个人一个性情。另外呢仁子,你别觉得我是在瞎说啊。其实,再古的一些时候,这世上没有国家概念的时候,天底下的人,可是不分种族和中国人,外国人的。”
我听了这话一怔。
我万万没想到,周师父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个很玄幻的话题。
周师父接着说:“你现在也大了,经历了社会这几年,心智什么的也都成熟了。我就给你念叨,念叨。再古的时候,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是称之为智者和大能力的人。而这些所谓的老外呢,他们虽没有太高的智力和神通,但却有着比现在还要强很多的体魄。他们专注于建筑,还有一些工程上的东西。而黄皮肤黑头发的人呢,却掌握了生命的至高奥秘,知道生命的一切真相,并且还有一整套的修炼体系让人能摆脱身体的束缚达到另一层至高的境界。”
“这个呢,往细了说,可能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了。总之,这天底下人呐,其实原本就是一家。只不过,经历了七八千年的轮回演变,慢慢就成了这样子。”
“天下,天下,不是一国才是天下。这大大的世界才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仁子,你体会体会吧。”
我一时有些不太理解,于是笑了笑说:“师父,您在哪里知道的这些?”
周师父先是沉默,跟着说:“很多的地方,当把那些地方一一走过,你就会明白这历史上出现的神话,哪些是事实,哪些真的只是神话了。”
我又是一怔。
然后周师父一笑:“行啦,你这香港打来的电话,挺贵的吧,别浪费那个钱了,这老外要是心眼好,是个实称人,你就收了吧,收了就好好教,别贪人家的钱,也别坑人家。”
我说:“好,师父,我听你的,听你的。”
周师父:“睡吧,睡吧,早点休息,还有,你这地址,有没有换呐,我想给你寄点茶呢。”
我说:“不用了师父,真的不用了。”
周师父:“你这孩子,什么叫不用了,师父现在有这个便利,特别的方便。那啥,你给我一个啊,听着没有,马上短信发来一个地址。”
我说:“好吧,我有个朋友经营一家文玩店,你寄那里去吧。”
周师父:“行,你回头给我。还有,早点睡,可别学现在那些小年青的,半夜一两点也不睡,这慢慢身体全熬垮了。”
我心头一热,忙说:“知道了师父,我知道了,这就睡,马上睡。”
我跟师父结束了通话,我想了想后编了一条短信给他发过去了。跟着我又想,这次要能回京,得给周师父弄两个手头玩儿的东西,他有他的便利,我也得给他我的便利才对。
想过了这个,我又想起强尼,又想起无名老头儿跟我说的话。
然后我感觉身上的担子又莫明重了许多。
这要真收了强尼,他可能就会领上这一票的人跟我干了。他们跟了我干,这因缘就给放大了。这因缘一放大……
我身上惊了一身冷汗。随之我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已经渐渐把我从原本那个默默无名的武道新嫩,从幕后一点点的推向台面,跟着我要接触的,将会是很多我从前没有遇到的东西,没有见过的人。
当然,这里有好人,高人,也有心性凶险的恶人,妖人,坏人……
命运啊命运!
这天下,谁能跳出这大大的漩涡呢,谁能呢?
我摇头之余,惟有付之苦笑了。
第二天早起,叶凝打电话叫我下去用早餐,吃饭时候朋友们都没说话。
我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后,拿餐巾抹把嘴说:“走,去那个体能中心!”
叶凝:“好!”
小楼也说:“妥嘞,走!”
杜道生和艾沫则心怀着忐忑,看了我一直的唉声叹气。
离开酒店,打车直接找到地方,下车到了门口,当我们推门进去,拐到训练场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苦苦地劝强尼:“强尼,你不要这样了,这都一个晚上了,你不要这样了。中国拳师不收你,我们自已想办法,你不要这样了。”
我一听,心中一急,这就跑过去一看。结果,正好看到强尼站在那里,一脸认真地一下又一下的扔着纸巾呢。
看到我来,汉莎转身拖了哭腔跟我说:“先生,他站在这里整整扔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
我看到这儿,心中一酸,急忙扬声说:“强尼,不要扔了,我决定了,我收下你了。”
可是强尼没有反应,仍旧在一下接一下的扔。
我一呆,这强尼是怎么了,于是大声吼了一嗓子:“强尼!”
对方呆呆地转过头来看我。
我说:“不要扔了,我收下你了,我收下你做我的弟子了。”
谁知道强尼根本不理会,而是摇着头说:“不行,这样不行,我没有做到,我没那个资格做师父的弟子,我没有那个资格,不行,我没有做到。我要做到才行。”
说完了话,他又转了身,拿纸巾继续扔了。
看到了这一幕,说实话我有点被震到了。而让我震到的不是别的,是强尼身上的这股傻和执着劲儿。这股子劲儿,换了一般人肯定会骂强尼是个傻子,白痴。
因为我都答应收他了,他为什么还坚持呢?
对,他就是认为,我说了那样的话,他必须执行,他做不到,他自已都不肯原谅自已。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一根筋也好,怎么样也好。
不过……
想想当初的自已,何尝又不是这样的一根筋呢?
包括在太平洋的那个小岛上,如果不是我犯了傻,一根筋似的天天站那个桩,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这样的傻人,现在难找了。
这也难怪,无名老人会说那样的话,会说这里有一个很狂,但同样也是很单纯的人在等着我。
我想到这儿,走过去对强尼说:“昨天我说了,如果你把这张纸扔过去,我就收下你。但我并没有说,你扔不过去,我不收你。是不是这样强尼?”
对方一怔,转尔拧过了头想想说:“先生,确实是这样的。”
我说:“那好,现在我决定收下你,但在收你之前,请把你的生日告诉我。”
强尼想了想,然后报了一个日期。
我按祝老师的掐算八字法一番算,期间又问了他具体的所在位置。
强尼告诉我他出生在伦敦。
八字算命,详细的一些断语的什么的不能硬往老外身上套。因为,当初祝老师教我八字的时候,正好我跟那个黑人,黑金龙在一起练拳。
所以祝老师讲八字特意交待了外国人这块。
八字断语不能硬往外国人身上接,这是因为一些地方习俗等等什么都不同。但阴阳生克制化的命理基础却都是一样的。
就这么,我大概排了一下强尼的八字,我感觉这人真需要有人好好带一带他。这人属于什么样的人呢,就是需要明师带,他才不会出事。然后他跟的这个师父,必须也得是一个走险道儿的人。
尤其是这几年,正好逢在强尼命运的一个转折点上。他要找到这个人了,跟正了,往后他就没事儿不说,这人好像还有从事学术研究的可能。
这个有意思。
不过总的来说,这人心性好,属于那种性子耿直,脑瓜子不会转弯儿的痴人。
这类的人不好找了,二炳算是一个,再一个就是这个强尼了。
就这么掌过八字后,我告诉强尼,我收下他了。
强尼一呆,跟着又看了眼纸巾……
这个痴人呐,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呢?
我笑了下说:“这对你是一个考验,让你扔纸巾是考验你的耐心。”
我说了这话,感觉有点心虚。这还真不是考验,而是我出于不想收他的目地,临时起的一个拖延法。
“现在你坚持了,所以我决定收下你强尼。这一刻起,你是……我关仁的见习弟子了。”
我特意加了见习二字,为的就是万一这洋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立马给他踢了。
没错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一想到民末清初八国联军那会儿,这心里就隐隐生疼。
强尼听了却一脸的高兴,当即不管不顾,就这么扑通跪在我面前,然后想了想,跟着又直接磕头,郑重的三个响头!
砰砰砰的。
磕的我心一阵虚。
我这分别心呐,分别心!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强尼能遇到更好的师父,或许……算了,不多想了。
第三百零七章 费家请的不仅是我们
当强尼行过这个拜师礼后,他高兴地对我说:“先生,我现在可以叫你师父吗?”
我想了下,点头同时,强尼一下走到我面前:“师父,我有师父了,你们看,我有中国师父了。吼吼,我有中国师父了!”
我看他开心的像个孩子,心里悠悠叹了口气。
命啊,都是命,真的全都是命!
众人当下跟着过来祝贺。
然后杜道生和艾沫笑着一人给我肩膀来了一拳。打过后艾沫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说:“什么消息。”
艾沫:“昨天你跟你徒弟在台上打的时候,我就跟汉莎商量好了,她决定请我们做顾问,然后一起负责费家的安保工作。”
我一怔:“这么简单?”
艾沫笑着说:“之所以这么简单,是因为我们曾经一起听过一个老师的课,那年她游学到我们学校,然后一起听了几堂有关史前文明的选修课。”
我说:“老外怎么把这种玄幻的东西摆到课堂上了?”
艾沫:“才不是呢。他们是启发我们的想像力,这个怎么说呢,别的方面我服你,但是学习这块我不服!”
我说:“怎么不服啊。”
艾沫叹了下说:“我说了你别生气,我回国发现一国内人太缺乏想像力了。二是国内人太崇洋媚外了。外国人,别人,做的什么都是好的。国内人一旦有了一点才能和想像力,有了什么不一样独立的思维,这样的人……他们太容易挨喷了。当然,国外也有,网络暴力事件推特啊,脸书也有很多,但国内……”
艾沫郑重:“确实是非常的严重,尤其是对自身文明的否定,有些人简直是恨不能马上抛弃中国人的血脉投身到白人怀抱中。”
艾沫跟着又小声说:“我再说一个,你还别生气。你看日本,他们的相扑,人家保护发扬的多好。可是咱们的传统武术呢,哪怕不是真打,规则赛……”
艾沫叹了口气说:“好像也没什么人重视,并且,能打,多厉害倒不在其次,关键是精神文化内涵和灵魂!我们对外说是华夏没断根,是的,文字,习俗,历法都继承了。但那只不过是个样子而已。灵魂啊!华夏文明的灵魂啊!小日本都有一个武士道精神。我们有什么,谁能不假思索马上脱口而出一个灵魂?”
“灵魂丢了……那些形式,还有什么用呢?无非行尸走肉的摆设罢了。”艾沫喃喃说。
我……
“够了,够了,够了!”
我一摆手,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但我挥过手后又意识到自已态度不好,当下说:“不好意思,抱歉了。”
艾沫笑了下:“没什么。”
我感慨说:“你说的东西,现象都存在。不过……我相信会越来越好。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艾沫听了,她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跟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刚握完,我一扭头发现杜道生眼神不太对劲。
道生兄不会吧,我就跟你老婆握一下手而已,你不是这样子吧。
服了,我真的是服了。
强尼从我说了收下他做见习弟子的这一瞬间起他就不离我的左右了,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问他累吗?他说不累。
然后我说我现在教不了你什么功夫,他说没什么,只要我答应收他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教,因为他相信我。
好吧,就是这样!
于是我命令他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觉洗个澡,吃点热呼东西。
强尼一怔,跟着他答应了。
答应了后,我,叶凝,小楼,道生艾沫还有汉莎加上她的伙伴,另一个身材极魁梧的白人,我给起外号叫白金刚的家伙。以及一个满脸横肉的墨西哥小伙儿,大愣子。我们几人一起去了他们平时喝咖啡的地方,然后我们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交谈。
汉莎的团队,这几个人基本上就是核心力量了。他们的事业是给全世界的客户提供第一流的安保服务。他们的爱好是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去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
钱财是怎来的呢?他们是通过贷款,还有卖房,拍卖一些自已家里的值钱东西一起凑齐的。
为啥要到香港来发展呢,因为香港的武术气氛浓郁,这是其一,其二这个大仓库曾经是汉莎爷爷的财产,但现在汉莎把它给买来了。
用的是分期付款,她每月都得给银行还钱。
聊天间隙,汉莎又介绍了两个刚刚过来的人,一个叫山猫,一个叫大象。
山猫也是个白人,现在一家健身中心做教练。然后把赚来的钱,扔到这里面来,供他们的这个团队运营。大象现在经常去一个餐厅打工,因为他父亲就是一个厨师,所以他通过干这个来给这个团队提供一点经济支撑。
其余人,在香港多少也有一些工作来做。
基本上,除去训练的日子,就是赚钱来养活这个基地。
汉莎也招了一些老外学员,不过时间最长的只坚持了半个月,然后就走人了。
没办法,训练太艰苦了,一般人根本抗不下来。
我听了这些,觉得这些人真的是不容易。
是啊,干什么事容易啊,什么都不易。
当下,一番的介绍过来,开始说这个费家的事儿了。
费家的老爷子叫费远山,现在是支撑了一个很大的家业。然后最近一段时间,费远山说他经常接到一些莫明其妙的电话,另外家附近也经常有一些莫明其妙的人活动。他感觉到自身不是很安全,所以打算请这些人来帮忙。
另外,之所以找到这个小团队,是因为费远山的一个朋友一年前去南非收一笔钱,带的就是汉莎,强尼,山猫这三个人。
然后这三个人的表现,让这个朋友刮目相看。是以出了这件事儿,费远山就考虑让他们过去帮忙解决。
现在合同签了,费远山答应每天付给这些人三万港币做为全天候的安保费用。然后,今天晚上合同正式启动。
艾沫跟汉莎谈的是,我们大概了解威胁费远山的人是些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们想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汉莎一口答应了。
接下来艾沫跟汉莎商量具体的方案,而我而在思靠这个费远山……
他签了合同,为什么不马上让这个团队的人提供帮助呢?
这是其一,其二费远山知道郭书义要他的东西,可是他为什么不报警呢?搞不好这个费远山也是有把柄落在郭书义的身上。碍于这个把柄,所以他没办法通过警方来解决。
考虑到这些,我感觉费家今天晚上会非常的热闹。
好吧!就让我们凑一凑这个热闹吧!
思忖至此,艾沫那边也商量出结果了。大意就是她从汉莎那了解到,费家今晚会有一个小派对。然后可能有不少的人出现在那里,汉莎团队的人长的太吓人了。他们现身,容易引起费家人的反感。
之前的计划是汉莎一个人在费家做内应。然后她团队的人散在外围,负责外面的警戒。
但是今天,结识了我们后,她们觉得我们是可以相信的人。这不又说了合作嘛,汉莎就打算由她,还有我,叶凝三人。负责费家内部的安保。
至于外围则由她团队的成员,还有小楼,道生,艾沫来负责。
说实话听到汉莎这样决定我很吃惊。
她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们呢?
转念又一想,我跟强尼的事,还有我跟强尼对手时展现出来的功夫,彻底震动了这个女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艾沫和道生表现出的纯正的美利坚华人的那种气质,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几种因素合在一起吧,就让她最终选择了相信。
相信,信任!
这个东西,来之不易呀。放心吧,洋人们,我会好好把握你们的这份信任的。
商量妥了之后,我们开始部署一些通讯对讲的工具。然后又模似了一些突发事件的应对暗语什么的。
忙活到下午三点,我们一起去附近吃了一点东西后。
这就坐上他们的两辆破面包车,奔着费家去了。
费家今晚让我们保的这个宅子在香港一个叫大屿山的地方。
我们一番行进,到了后,我发现这地方离海太近了呀。
然后在快要到费家的时候,我竟然从车窗外看到了两辆很大的林肯商务车,而这两辆车里装的居然全都是老外。
一个个五大三粗,眉宇间透出的有邪气,有杀气,还有一股子我从缅甸那几个佣军身上感知到的气息。
这是个杂牌军呐,这帮洋鬼子我分析可能是今晚的开胃小菜。当然了,这个也不能轻视。
车呼啸而过,我只扫过一眼,感知了后,车又继续前行。
又走了两分多钟,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咦,这人……
他怎么是个道士呢?
为啥这样讲,因为他留了个道士的发冠。除外,这家伙居然骑了一个电瓶车,慢悠悠地往前驶着。
我同样是眯眼一扫而过。
同时心说,费远山呐费远山,你请的不是汉莎这一伙人呐。
你请的是好几拨的人,这道士现在是现身了,还会有什么人来呢,会不会有郭书义安插过来的人来呢?
一切都不好说,一切真相,都在今晚的费家才能揭晓!
第三百零八章 高人扎堆保全家
我们去的地方就是之前经常在电影电视里见到的那种香港豪宅了,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主任经常用激昂的语调控诉香港这些剥削工人的资本家。所以我对这种资本家,所谓的有钱人吧,也有那么一点分别心。
但毫无疑问,费家老爷子就是今晚的核心,我就算跟这老爷子有刻骨仇恨,我今晚也得保他一个太平。
于是我就在心里揣着一丝对有钱人的愤恨,坐车一路走进费家的时候,当我亲眼看到费家老爷子后,我感觉这个分别心好像淡了那么一些了。
事实上他很低调,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低调。
这老爷子看上去七十多岁,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打一路太极拳。大家都从车上下来。然后汉莎和艾沫跟这宅子里的一个类似管家,杂工之类的老头子沟通的时候,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老爷子的太极拳,然后我发现他有个毛病,就是身体下蹲的时候,肩膀不由自主向前探,这一探膝盖顺着就支出去超过脚面了。
当时可能是出乎练家子的本能吧,我就走过去笑着说了一句:“老人家,你平时膝盖是不是偶尔会疼一下。”
老爷子一怔,转了头看我一眼,打量番后他说:“你是?”
开始他可能是出乎习惯,直接就讲了一句香港话,转头可能是怕我听不懂,又换了香港普通话:“你是哪一位?”
我笑着指了下汉莎还是身边呆头呆脑的强尼对老爷子说:“我是他们请来的顾问,我叫关仁,今天晚上我跟他们一起负责你家的安保。”
老爷子一怔旋即说:“你好,你好,谢谢,谢谢你们,辛苦,辛苦,有劳诸位,有劳了。”费老爷子朝我抱了下拳,语气尽显一派江湖风范。
这位看起来好像也是一个江湖人士啊。
我当即也一抱拳回过了礼后,我说:“你这腰没松好,蹲下不去,架子特意放低的话,膝盖就会往前冲,这么一冲的话时间久了,伤到韧带,那可就麻烦了。”
费老爷子伸手摸了下膝盖说:“我就是请过一个师父到家里来,教过我一个套路,唉,人年岁大了,这腰松是松不下来喽。哦关先生是吧,今晚真的有劳你了。那个家里有一些小麻烦。到时候,尽量保证这院子里的人安全吧。”
费老爷子看着我,神情显的不是很振奋。
我打量这老头儿,他看上去保养的不错,人一点都不胖,显的很瘦,只是最近可能让什么事给愁的,眼白全是红红的血丝,另外眉头也是一直紧紧的锁着不展。
我笑了下:“没什么,费先生放心,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了,我又说:“腰没松下来也不是不能打太极,但这个架子就不要放那么低了。你看……”
我一说,费老爷子自动自觉摆了一个姿势。
我过去扶了他的腰,往上提了提后,又说:“肩不要端着,人一般情况下都喜欢端肩。但这肩越端,越容易得一些劳损的病。”
“可这松不下来哟。”
老爷子摇头。
我说:“你把头往上一顶,你顶起来这个头,肩相应就松了。”
老爷子一听,他立马往是一蹿。
我笑了:“不是这个劲,是顶,你想着脑袋上方有个什么东西压着百会,然后你顶起来。”
老爷子照做。
我又说:“嗯,这次差不多了,但这下巴得往回收,不收的话,人就仰面朝天了,那样姿势也不对。”
我给调了一下架子,老爷子忽然一拧眉。转尔抬了两手说:“这手指怎么涨涨的。”
我笑说:“这就对了,你一顶头,肩松了,气血就流通,你手指关节的血液微循环就好,你当然就有微胀,微麻的感觉了。”
几个指点过后,老爷子很快就上了道,然后我跟着又一步步手把手的给他调架子。
功夫这东西真得有人在旁边看着手把手调才行。
自个儿琢磨的话,不清不楚的很容易就走偏了。
就这样,调了半个多小时,这老爷子跟我就从不认识,到认识跟着又熟了。
期间,艾沫等人都被安排出去在宅子外面的不同地点守着,汉莎则去这宅子的四周查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叶凝旁边看着我教费老爷子打太极,她一个劲儿的笑。我则一边教一边打量四周的人,我想找路上见到的那个骑电瓶车的道士,但是我没见到。
随后在跟老爷子的交谈中,我得知这个费远山他是一个特别喜欢传统文化的人。此外,这人应该很有钱,至少我感觉他比七爷的财产要多出十几倍不止。
别的不说,单就这宅子吧。这么大个院子,旁边还有一泳池,另外还有一个可供开派对的大草坪。
这样的房子香港可是没多少人能住得起的。
说白了,就算是现在费远山把房子给我了,我都住不起。别的不说,单是物业费,各种费,还有税吧,就够要我的小命的了。
费远山如此有钱,可他没说自已从事的是什么行业,只说以前是跑船的。
跑船的,海盗吗?我感知到他不像,他身上没什么功夫,也没有其它乱七八遭的玩意儿。勉强说有的大概就是病了吧。
他肺不太好,另外心脏也不行。然后,听他说是早年潜水落下来的病!
“阿仁呐,你在内地是教拳的吧。”费远山慢慢打着,然后沉声问我。
我说:“不教,就是学过,然后,一直坚持来着。”
费远山:“好啊,好啊,这个年轻人现在很少人有耐性学了。太极拳是好东西哦,这个打起来,很长寿,赛过大补汤的。”
我笑了笑。
费远山又说:“阿仁在内地有没有认识的道门师父啊。”
他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但我却注意他好像很紧张这个。
当下我淡淡回了一句:“没有,没有认识道门的人。”
费远山:“是啊,内地人多,道门的东西不好往外说,说多了,流通的多了,就给一些宵小抓住机会,然后各种各样的骗子,神棍就全都出来了。”
我附和:“也是,也是啊。”
刚聊到这个节骨眼,突然这宅子里那个好像管家模样儿,叫阿汉的老头子拿了手机过来跟费远山嘀咕了几句话,费远山听完急忙收了势,然后一脸紧张地奔门口去了。
这时叶凝过来笑着对我说:“收徒弟收上瘾了?”
我说:“哪儿的话呀,这不正好看到他打,就过去顺手调了个架子。对了,我那见习弟子呢?”
叶凝:“出去了,都在外面忙活。哎对了,你说这香港,法治这么严的地方,他费远山怕什么呀。”
我摇头一笑:“不好说,等着吧!”
说话间,大门吱嘎一响,跟着又有一辆车进来了。
这是一个黑面包,车进来后,费远山就主动过去迎接,跟着面包上就下来三个人。
三人一现身当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壮实男子就引起我的注意了,这人功夫不低呀,看上去比那个什么大光头至少强两三倍。
当然了,他还远没到化髓的这个境界,我说的这个功夫强,是他对劲的掌握还有练的东西,那些比一般的高手要强很多。
费远山对这个壮实男子很是尊敬,迎过来后就不再搭理我们了,而是陪着这个男子一起给他送到大宅子里去休息。
男子身边有两个人,这两人三十多岁,看着是中年模样儿。同样,这两人也不容轻视,他们身上的功夫,也都突破了暗劲到了化皮肉的层次了。
果然,我们只是费先生请来的安保炮灰。
这三位才是真正的人物之一……
费远山把这三位高人请到屋子里后,不多时,阿汉又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进去找费远山。老爷子奔出来后,这次竟然接了三位道长进来。
香港这地方有很多的道观,这三位道长不知是哪个观里的。到了门口,见到费远山后,一个个牛鼻子朝天,霸气千秋的各自拎了不少的东西,这就进来了。
费远山极为恭敬地迎接着,一路就给接到了宅子里。
迎过了三位道长,我和叶凝还有汉莎坐在院子里一个角落一边晒太阳,一边喝东西。
刚好这会儿,院外又来人了。
这次,来的是四个身上戴兵刃的练家子,这四个人好像都到了化皮肉的境界,并且每人手上都拎了一个长长的皮箱子。
目前为止,这宅子已经来了这么几伙人了。
冷瘦高人三人组,道门三人组,还有四个兵器四人组。
这十个人了,单拿任何一个出来,那都是能搅动江湖的人物啊。我真想不到,香港这么个弹丸大的小地方,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多的高手。
叶凝眼看着这一队队的人进到屋子里,她倒吸了口凉气说:“这是要干什么啊,那郭……什么,他有那么难对付吗。”
我说:“静观其变吧,一会再说。”
目前为止,还有一个电瓶车老道没有现身,除外,刚才来时路上遇见的那群老外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我喝了一口味道浓郁的普洱茶,刚想跟叶凝就几个人的功夫小声讨论一番,门铃又响了。
阿汉这时过去开门,然后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长的很阴的年青人。
这年青人身材一米七多一点,然后非常的瘦,瘦的好像营养不良一样,此外他身上看上去阴气极其的浓郁,站在那里不动弹,就给人冷意嗖嗖的感觉。
这人一现身后,阿汉看了他一眼,跟着用普通话说:“不是说不用你过来了吗?”
年青人回了一口标准普通话:“我就是来看看,看看到时候能帮上忙的话,就帮一下。”
阿汉:“这样的话,只能供你的饭,不能给你工钱的。”
年青人:“不要钱,真的不要钱,我就是过来看看。”
“嗯,那你进来吧。”阿汉一拧头。
年青人跟着就了进来。
我注意观察,发现这年青人身上的功夫非常奇特。说他是化劲吧,好像还是,说不是吧,还有化皮肉的影子。这是其一,其二他眉宇间神情看似病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但我却知道他修的肯定跟小楼修的功夫有相同之处。
只是,他这一身的阴气……
这个不太好说呀。
因为他只是阴气重,但还谈不上阴邪的地步。
咦,这小子真古怪!
当下,他到了院子里后,抬头四下打量一番,转尔忽地一下把目光落我身上了。
我微眯着眼喝了口茶,跟他的目光一撞。他咧嘴朝我一笑,又看了眼叶凝,跟着他说:“美女呀,真是美女!”
叶凝一咬牙。
我朝叶凝笑了笑示意她不要一般见识。
刚好这会儿,年青人就走过来了,他到了近处后,很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地搬过一把椅子在我们坐的桌子旁边坐下。
这时,我注意,他背了一个包,包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他把包放下后,伸手拿了公道杯,给自已倒了一杯茶,一仰头喝了后,他微笑对我说:“你是高手,我知道你是高手!我是顾惜情,珍惜的惜,感情的情。顾头不顾尾的顾。”
我笑了下说:“我叫关仁!”
顾惜情一怔:“关仁……原来你就是关仁呐。”
我说:“我有那么出名吗?”
顾惜情:“那必须得,那个,你不是死了吗?”
我黑脸……
顾惜情咧嘴一笑:“谣言,肯定是谣言。我在京城住过半年,听说过你的名号,你很强,真的很强!”
他朝我竖了大拇指后,跟着看了眼汉莎说:“这洋妞儿是谁呀?”
我说:“朋友。”
顾惜情点了下头,然后又自顾叹息一番:“唉,今晚呐,可有一场热闹喽。”
我见这人总是神秘兮兮,就不是很爱搭理他,于是自顾喝茶看门口。
这个时候,又有人来了。
这回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费老爷子的家人。
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能有十多号人,大的四十多岁,小的十几岁的,还有坐婴儿车的都有。
这些人一个个的面色苍白,神情紧张地进到院子后,就在阿汉的带领下,进楼去房间了。
费远山这是把他能找来的亲人全给叫来了呀。
费家这是摊了多大的事儿,今晚,他们要对付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我喝了口茶,打算先压压兴奋的神经,然后在这里拭目以待!
第三百零九章 “百鬼冲宅”跟道长破阵阵
顾惜情好像对茶很有研究。我们坐的这个桌子上摆了个大茶海,旁边有不少的茶叶罐子。原先这里泡了一壶普洱。我和叶凝还有汉莎喝的就是那个。顾惜情来了后,他又从茶海旁拿了一个盖碗,然后自作主张地取了茶罐里的茶叶,一样样的试,叶凝性子直,且我看她好像也挺烦这人的,她就皱了眉说了一句:“你家的东西吗?拿的这么心安理得。”
顾惜情听这话他摇了下头:“这位美女呀,你说这费家也不给我工钱,只供一顿饭。可为这一顿饭,我搭上的是一条命呀。今天晚上,搞不好,可能就得死这儿了。”
说了这话顾惜情两眼一失神,面上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怨之色。
叶凝:“呸,不吉利。”
顾惜情却不理会,而是一边泡茶一边跟我说:“关仁,我听说过你,可能你不知道我。我也没什么名气。但今晚过后,我要是死了,你要是能活,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说:“什么事?”
顾惜情叹了叹说:“你带着我的骨灰去南京,然后把这骨灰交给我的小潘西……”
我一听身上抖起一层鸡皮疙瘩。
小潘西?
小楼是南京人,我知道那边有个说法是管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姑娘叫小潘西。取的意呢,还挺雅的,是诗经里边,美目盼兮的一个谐音的意。
我说兄台也是南京人吗?
顾惜情点了下头复又说:“老家南京那疙瘩的!”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明显学我东北口音。
顾惜情接着说:“那女孩儿姓段,叫段月儿。在南京开了一家玉器店。我若死了,你能帮我了这个愿吗?”
我一怔,末了我说:“顾老弟,你说的这话我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想死的事情呢?那段月儿既然与你有情,你何不好好活下去,到南京亲自找她呢?”
顾惜情摇头一笑,末了又自顾喝茶不再说话了。
叶凝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声:“怪人!”
喝茶间,天儿就黑了。
汉莎用对讲跟外边人联络一下,大意就是一切正常,只是附近来了几个搞电缆施工的人员。
汉莎让她的伙伴盯紧那些人。
吩咐完了后,费家的管家阿汉叔就叫我们过去吃饭了。
饭是分桌吃的,我们吃的时候,好像没跟别的人在一块儿。东西很丰盛,海鲜,鲍鱼,还有一个装在陶罐子里的海鲜大杂烩。我用小碗装了一些,尝几口感觉这东西很好吃,而叶凝则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佛跳墙。
这饭这么丰盛,今儿晚上,难不成真让我们卖命?
我不解之余,眼见天儿越来越黑了。
这个大宅子附近也没个什么社区,就是孤单单的一个大宅子,宅子的前边,后边都是大海还有荒山。
这地势挺霸道啊。
我思忖之余,冷不丁抬了一下头。
然后我就看到一轮挂了血色的满月,正赫然浮现在天空上。
跟着又有一抹乌云鬼一般的飘过来,唰……悄没声儿地就给血月挡住了。又过了不大一会儿,小风儿嗖,嗖……吹过几道之后,天就下起雨来喽。
我再没见到费家老爷子还有那些个高人,出来的只是阿汉,这个老管家同样也没有让我们进屋儿的意思,只一个劲地说辛苦了。然后支了一个大大的凉伞,让我们就坐在这下边避雨。
我们一个个都坐着,然后闭了眼,不说话,专心去感知四周。
渐渐,我听到了雨声儿,然后放开感知,我发现屋子里的高人们也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跟我一样感知着。最终,我继续放大感知,我又感到了一股极端恐慌的情绪。它,来自费家的家人。
就这么过了二十分钟。
同样也是艾莎跟外边联络完毕的十分钟。
唰……
一道风吹来,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急忙一抬头,然后我见到在细密的雨幕中,一个纸扎的风筝人,斜斜的,就飞到了费家的院子。
汉莎猛啊,东西一进来,她嗖的一下就遁过去,然后伸手就从身上取出了一把枪!
这里说明一下,汉莎她们身上有枪,只不过枪都加了消音装置。
取出枪后,那个纸人扑搭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汉莎跑过去,然后我借院子里的惨白灯光,发现她脸很白,很白。
“先生……这,这是什么呀。”
我不动声色,起身同时,叶凝将一把阿汉叔交给她的伞拿出来撑开给我打着。我很牛逼地负了手走过去低头一看。
我看着这玩意儿,感觉这帮人的手段怎么跟鬼庐似的呢?
这是个纸人,扎的工艺很好,但却是扁平化风格,非立体三维的。它仰面朝天,嘴咧大大的,涂了很多的红色东西,然后在它的胸口赫然写了一行通红的血字。
“百鬼夜行,冲宅吞命,不交遗宝,满门横死!”
呼!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身后传来风声,我一拧头,就见瘦高三人组中的一个中年人,冲过来后一旋的功夫,拿了这纸人,呼!又冲回了宅子。
砰!
漂亮的橡木大门又紧紧锁死了。
我和叶凝面面相觑。
叶凝说:“什么意思啊,这是让咱们在外面挡鬼吗?”
我沉声说:“挡什么鬼呀,这伙子人的手段就是擅长装神弄鬼,这是摆明了搞攻心计,先制造恐慌,跟着他们应该有更高明的手段才对,然后是借这个来转移我们视线。”
我这话音一落,汉莎对讲响了。
跟着强尼在那边说,他看到有一伙人正在距离这宅子五十米外的一处空地上往地面钉一个古怪的东西。
汉莎又问那古怪东西是什么?
强尼说他看不清,但他感觉那像是一个很大的金属柱子。
金属柱子,钉在五十米外的空地上。
我脑子一个激灵,瞬间就想起了应前辈的一些话。他说过,道门中有一些术法是布阵。布阵的原理是通过人为手段改变一定区域内的磁场,又或是制造出一种共振。这样再借助天气的变化,从而实现对人大脑的一些干扰。
古代诸葛亮先生的八阵图,应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在此之前,我不信这个,但天山一行,我经历了迷失峡谷和风峡之后,我知道大自然能生成这样的力量。那么古代的道人,肯定会对其进行研究,然后通过道家的手段来实现这种力量。
他们做的,或许没有大自然形成的那么霸道。但一样能模似出那个力量!
百鬼夜行!他们根本没有鬼,但是若让他们布了阵,干扰了人的大脑后,我担心这帮子家伙吓坏费家的小孩子!
那里面,可有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婴儿呀!
不行!
我对叶凝和汉莎说:“你们守在这宅子里哪也不要去,我要出去看看。”
叶凝说:“你小心!对讲开着。”
我回了一个好的同时,突然,嗖……
那个没想着活着回去的顾惜情突然就跟一枝箭似的遁过来了。
他的速度这么快?
真的就像一枝箭,破开雨幕就来了。
不仅来了,他手里还提了一个细长的好像军刺,但把手却又是古香古色实木做成的不知名兵器。
这东西套在一个牛皮的套子里,他拿在手中后,又把用皮套上的绑带系在了肩上。
“关仁,带我一个。”
顾惜情这时脸上全无病态了,有的是一道比冰还要冷的意志!
这意志太冷了,以致他的脸都有些发青。
我终于明白顾惜情身上为啥来的那么大阴气了,他修的一定是一门极为阴冷的功夫。正因如此,他身上的阴气才浓郁。只不过,阴是阴阳那个阴,而不是阴邪的阴。说起来,他这路子也不算是邪道!
我看着顾惜情说:“好,跟紧了。”
顾惜情:“放心,我不会落下。”
刚说到这儿,我腰上的对讲响了。
“关仁,关仁吗?我和西北方向,道生,你徒弟和艾沫跟人交手了。不好!有人奔我来了!”
我说:“稳住,我马上到!”
说了这话,我抬脚就奔大门冲去了。
门锁了。
却见顾惜情冲到近处突然一抬头,跟着嗖,一道抹蓝汪汪的针芒状的东西往锁眼上一撞,喀,嘣!
锁废了。
跟着他一探肩出来一撞。
砰!
大门敞开了的同时,我忽然暗道了一声不好,伸手对准他就是一拉。
顾惜情跟着我的去势一拧身。
嗖嗖嗖……
三枝由复合弓射出来的箭,就从我们的身边一掠而过了。
我俩掩在门后边的墙壁上,我对顾惜情说:“知道箭哪儿射来的吗?”
顾惜情微微低着头,闭了下眼后又沉声说:“正南方向,公路后边林子里一堆石头中。”
我想了下说:“撤!踢门!走西北。”
顾惜情砰!
一脚将大门踢过去,跟着我嗖嗖,就这么掠过了叶凝和汉莎的视线,一路奔到西北冲到墙角后顾惜情慢下来了。
“有箭吗?”他问我。
我刚要回答,却突然听到墙外头有人说了一声:“没得箭,快跟我来!”
我一听这声音陌生,心说这是谁呀,顾惜情却已经跃过墙壁了。
我跟着他一起跃过去。
刚落到地面,我就见这墙角停了一辆老旧的电瓶车,然后有个人,正拿了一个破旧的铜罗盘在那不错眼地看着,眼见我们到了,这人一拍我肩说:“快,快去把这阵阵给破了,这,这还差两个角了,这要是布上,那一屋子人吓也给吓死。”
我一抬头,借院子里射来的光线看清楚这人正是那个骑电瓶车的道士。
我说:“你是哪儿来的?什么人?”
道士:“四川的,哎哟,休得啰嗦,这些个人呐,要作死喽!快,快跟我一起,破了那阵阵。”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有阵阵,你知道阵阵,你自个儿为啥不破。”
道士:“我不会武功塞,你们能打,会武功,我不会那个,就会看这些个阵阵,罗盘。”
我听了又问:“道长怎么称呼?”
道士:“在下姓史,也没个啥子道号,就叫我史道士就行了。”
我说:“史道士哪座观上修行。”
史道士:“啥子道观哟,道观让人承包搞了旅游开发,没个地方修道了,漫山遍野结庐为观吧,走!快去破了那阵阵!”
我一边往前跑一边问:“这个是什么阵阵?怎么个破法啊?”
史道士:“阵阵就是阵阵,没有见到,我哪里知道是什么阵阵,反正就是吓唬人,不干好事的阵阵呗。”
“快走!那铜柱儿,都已经钉下去了。这会儿他们应该来放一个死人脑壳儿,那脑壳儿放上,等会儿月亮出来一照,然后再一起风,那铜柱儿上的孔孔就鬼哭狼嚎儿一样叫了。”
“这一叫,把人心里惊的慌,跟着眼前就有幻象,然后就吓的魂不附体,就丢了魂儿了,哎呀,有人!”
史道士撒丫子往回就是一折。
不用史道长喊,我也知道有人,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三个身强力壮的老外。
这三个老外可不是一般人呐,这全都是练家子,一个个功夫竟然也都是通了暗劲。并且,他们还不是像汉莎那样儿,走的是自已的路,他们走的是正宗国术功夫的路子。
史道士往回折的时候,我和顾惜情已经冲过去了。
到近前,三老外不约而同抬手就奔我们打过来,然后我看到他们的手上竟然都握了一个大大的手撑子。
钢手套,前面有两寸多长,月牙状的锋刃,打在人身上就要一下子,人就完蛋了。这个,化劲高手可都没法挡。除外这两人的胳膊处好像还有异样儿,他们挥拳打的时候,我清楚看到小臂那里全都有钢制的护腕,腕上遍布了一排排的锋利倒刺儿。
香港是法制社会,这些人到这儿来办事儿不可能用枪,枪一响,再小动静也很大,听到了立马有人报警。
但拳脚却不会有人听到。
好,你狠,我就快!
唰!
我加了把劲,一下就冲到正对我那人的身侧,那人一急的功夫,刚要缩手,我一晃肩,砰!一记肩打中了后,我又一低头,而头在低下去的时候,我的肘却翻起来了。
这招儿是我跟泰国那位神打大师学的,标准泰拳架子。
砰!
肘上面刚好撞到了这人的脑门。
人立马倒地了。
我起身,跟着看着顾惜情一脸冷地站在那里,地面上躺了两个胸口冒血的老外。
有兵器就是狠!这么一下子,两人就交待了。
刚放倒这两人,突然,我感觉雨好像不下了,而这时,四周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史道长看了这雾,又低头看了眼罗盘,跟着他说:“惨死了!惨死了!快,快去,再晚,这阵阵就破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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