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先祖之魂

　　坦瑞德的提议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一瞬间，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趁着阿克蒙德离开的时机毁掉黑暗之门”——这个想法被提出的一瞬间，就让很多人心旌摇曳。
　　新联盟和旧联盟之间的分歧虽然因为萨多尔大桥之战和南门之战而解决，但这是旧联盟不得不妥协的结果，王座厅的那次不愉快的会议每个人都还记忆犹新，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忘记姜维汉以及新联盟对旧秩序的挑战。
　　坦瑞德站起来，继续侃侃而谈：“且不论为了救援姜维汉阁下，以及那些远征军，我们将付出怎么样的代价，还有会不会成功，也不论这样的行动会不会让我们艾泽拉斯的战争局面变得更加艰难，单说一点，救援行动充满未知的风险，而且不论是否成功，都不会太影响战争的局势。可是如果我们那么做——我是说毁掉黑暗之门的话，我想没有人可以否认，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可以摆脱燃烧军团的阴影，甚至可以率领我们的军队和人民回到东部王国去重建家园！”
　　更多的人开始动摇，因为坦瑞德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
　　他高声道：“或许那些身陷外域的英雄们会比较危险，但我认为这是值得的——他们的牺牲，换来的是更多人的和平！”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提议很冷漠无情，但如果将我换到那样的环境中，我会愿意为此做出牺牲！”
　　坦瑞德说的慷慨激昂，而处于各种各样的考虑，很多人都暗中赞同这个提议。只不过几天前，他们才在新联盟的帮助下安全到达卡利姆多，在这个讨论怎么实施救援计划的会议上赞同坦瑞德的意见显然是非常自私的。
　　脸皮再厚的政客也不会立刻就翻脸。
　　斯维因冷漠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王子，沉声问道：“请问这是库尔提拉斯的意见，还是你个人的意见？”
　　坦瑞德看向他的父亲戴林上将，对方正微微低着眉，他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坦瑞德灵机一动，回答道：“这虽然是我个人的提议，但我相信明智的人都会赞同！”
　　“恰恰相反，”斯维因盯着这个得意洋洋的王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我认为只有蠢货才会认同这样意见。”
　　一瞬间许多人脸色都变得阴沉可怕，会议室的温度就像是突然下降了十几度一样，从炎炎夏日变成数九寒冬。很多心里觉得坦瑞德的办法可行的人都暗怒不已。他们虽然还没有明确表态，但的确认为毁掉黑暗之门是个好办法。
　　“你是在侮辱我吗？瘸子！”坦瑞德恼怒地看着对方，而对方平静的眼睛也正回视这他，还有斯维因肩膀上的那只乌鸦，漆黑的眼睛里更是流露出危险的光芒，令这个年轻的王子背生寒意。
　　眼见快要吵起来，大法师安东尼达斯道：“都停下吧！”他转向坦瑞德道：“坦瑞德王子，你的想法很危险——我们曾两次试图关闭黑暗之门，但最终它对被再次开启。”
　　他面向所有人：“艾泽拉斯与德拉诺，这两个世界的命运已经被连接在一起。就算我们关闭了传送门，那也只有暂时的作用。如果我们这样做了，那么我们就只能在有生之年祈祷，燃烧军团不会想出另外的办法再度打开它——而且我们不知道，这个时间到底是多久。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一个月，甚至可能是阿克蒙德的大军清除了外域的威胁后，立刻就能重新激活它。”
　　“今天如果我们放弃了一个强大的盟友，等燃烧军团归来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安东尼达斯的问题发人深省。
　　关闭黑暗之门的想法太过想当然，这个诱人的提议最终被搁置。会议回归到正题上——该如何支援外域。
　　——
　　当盖亚安祖母来到沃舒古圣山时，穆鲁对克乌雷的治疗已经接近尾声。这个兽人老萨满在圣山内部看到了她这一生最难以理解的画面——兽人的先祖之魂们正围绕着两个发光的奇异生物，显得欢欣而狂热。
　　而且他们的圣地来了一些陌生的访客，一个德莱尼人，还有一个人类和一个长着翅膀的人。
　　盖亚安祖母几乎将这些外来者当成是闯入者，亵渎者，可是眼前的情形跟这两个词语毫无关系。已经很多年，兽人都没有再来参拜沃舒古圣山。先祖之魂的苏醒显然不是被兽人萨满们的诚意打动，而是因为这群人。
　　盖亚安祖母身后的萨满们见到有外人，几乎立刻愤怒地想要冲上去，但她阻止了他们。
　　“看下去。”盖亚安祖母说道。
　　现在克乌雷身上已经重新绽放出柔和的圣光，可他的身体依旧是浅紫色的。当姜维汉感觉自己的神圣力量不能再被对方吸收时，他知道治疗过程已经完成了。
　　“谢谢你们。”克乌雷发出心灵传讯。
　　然而其他人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能感觉到，克乌雷并没有痊愈。他身上的暗影之力虽然被压制，但并没有消失。他正在走向一个光明纳鲁生命的尽头，身上正在发生几乎不可逆转的变化。
　　先知维纶语气颤抖：“我来晚了，克乌雷……我……”他几乎哽咽。在他几乎无尽的生命中，只有在此时此刻才表露出不用掩饰的脆弱。
　　“这是我必经的历程。”
　　“不用伤心，我的朋友。”
　　“谢谢你们。”
　　穆鲁说道：“让我们离开这里吧，或许阿达尔会有办法。”
　　“不用安慰我，穆鲁。”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姜维汉也有些伤感，这一幕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他忍不住问道：“既然光明纳鲁生命的尽头会变成黑暗纳鲁——那么黑暗的纳鲁生命尽头会不会再变成光明纳鲁？”
　　“几乎不可能。”穆鲁这样回答。“任何生命都有尽头，我的朋友。宇宙诞生于黑暗。当黑暗纳鲁的能量耗尽后，我们会回归本源，成为宇宙能量中的一部分。”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如果纳鲁能不断在光明和黑暗间转换的话，那倒真的是不可思议。
　　但姜维汉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说的是“几乎”不可能，那就是说还是有一些特殊情况？
　　于是姜维汉问道：“那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样的事？”
　　“……”穆鲁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有些黑暗纳鲁通过吞噬灵魂得以重生。但这是我们坚决反对的方式。”
　　他们交谈时，克乌雷正在和兽人的先祖之魂们告别。这艘飞船已经坠毁，今天离开后，可能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克乌雷传达出的意念让这些灵魂陷入被抛弃的悲伤和恐惧之中。这二十多年来，失去了克乌雷的温暖，他们一直在惊恐中度过。一旦克乌雷离开，他们将永远陷入黑暗之中。
　　“停下你们的行为！”感受到先祖之魂情绪的盖亚安祖母终于忍耐不住，她上前来大喊出声，并盯着先知维纶质问，“德莱尼人，是不是你在惊扰圣山中的灵魂！”
　　这时瓦罗克·萨鲁法尔也终于赶到这里来。他看到盖亚安祖母和兽人萨满们与另一群人对立起来，而其中就有姜维汉！
　　“我是在迎奉纳鲁的回归。”先知维纶看着这群萨满，语气带着悲伤，“几百年前，我们德莱尼人乘坐我身旁这位纳鲁——克乌雷的飞船降临到了德拉诺。它坠毁了，克乌雷身受重伤，我们从飞船中逃了出来，并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建立了新的家园。可当我准备回来拯救他时，发现这艘飞船被你们兽人当成了圣山崇拜。因为克乌雷散发的圣光吸引了一些兽人的灵魂。几百年来，我一直希望能解释清楚，没想到这个机会是在今天。”
　　盖亚安祖母怒斥道：“你在说谎！一定是你用邪恶的法术奴役了先祖之灵，对不对！”
　　她身后的萨满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姜维汉等人。先知维纶的说法几乎颠覆了他们长久以来的信仰，任何兽人萨满祭司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污蔑之词！
　　姜维汉高声道：“先知维纶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先祖之灵沟通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可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欺骗了先祖之灵？”盖亚安祖母眼中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她虽然没有亲自和德莱尼人战斗过，但对兽人和德莱尼之间的仇恨十分清楚。两者之间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的信任基础。
　　萨鲁法尔忍不住低声道：“盖亚安祖母，这位就是将我们送回来的瓦罗兰联邦的元首阁下。他应该不会欺骗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别有居心！”涉及到信仰，盖亚安祖母几乎变得蛮不讲理。对于任何的信徒来说，关乎信仰的事几乎不可能用理智来解决。她抬起法杖就敲向萨鲁法尔的脑袋，想要把他打开窍。这个兽人战士虽然可以躲开，但他可不敢这样做，只能硬着头皮扛着，脑袋上被盖亚安祖母敲得鼓了个包。
　　“我可以为我说的话找到证明！”姜维汉道，“不管是你们尝试和先祖之魂交流，亦或是去亲眼看一看别的纳鲁的飞船，这些都可以证明我说的没错——你们必须承认，兽人没有能力制造这样一艘水晶形状的飞船，难道不是吗？”
　　盖亚安祖母的理智告诉他，这个人类说的没错，可是她现在根本不想让理智在支配自己——因为相信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她的信仰将被颠覆，也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将会永远失去先祖之魂的指引。
　　“你们不能离开圣山！”盖亚安祖母大喊道。她身旁的萨满们立刻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攻击。
　　正在这时，那些围绕在克乌雷身边的灵魂突然冲向萨满们，向他们发出愤怒的咆哮。这些先祖之魂正在斥责他们，萨满们再一次感觉到先祖之魂正在离他们远去。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短短时间内遭遇的这一切让萨满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连盖亚安祖母也不例外，她呆立在这里，耳边全是先祖之魂们的指责。
　　她听到了自己的祖父，早已过时几十年的霜狼氏族老萨满呵斥她，还有她同样过失多年的丈夫对现在行为的失望。还有更多的，那些已经逝去的先祖的灵魂，很多甚至是她只在祖辈的耳中听过的名字。
　　盖亚安祖母陷入恐慌之中，二十多年前的事难道会再次上演吗？他们这些萨满会再次被先祖之魂抛弃？
　　萨鲁法尔趁机过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姜维汉。
　　“大部分玛格汉兽人都不愿意撤退？”姜维汉听到这个消息，只能回答道，“那么我们只能祈祷阿克蒙德不会向这边进攻了。”
　　凯尔突然道：“有我们的人接近！”
　　姜维汉也感应到了来者，他万分惊讶，来的是竟然是玛尔扎哈！
　　他知道克格莫上一次通过燃烧军团的传送阵进入了银月城，根据他传来的情报，其他几位英雄都还留在扭曲虚空中。现在玛尔扎哈来了，还是出现在外域，但姜维汉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这位虚空先知找到他时，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你是说基尔加丹将燃烧军团的恶魔送到了虚空风暴？”姜维汉更加头疼，光是从艾泽拉斯进入外域的恶魔就已经足够令人头疼了，更何况还有扭曲虚空中的恶魔大军？
　　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他产生了深刻的忧虑感，恐怕这一次会是他穿越后面临的最糟糕的状况。他看到兽人萨满和他们还保持对峙，又想到萨鲁法尔说很多的玛格汉兽人仍旧不愿意撤退，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听我说！”姜维汉开口吸引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盖亚安祖母，我认为现在我们的分歧就在于纳鲁的离去会让兽人的先祖之魂无处可去，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盖亚安祖母警惕着喊道：“你休想让我们放弃先祖之魂！如果这样的事情会发生，那么我们将阻止你们中的任何人离开圣山的尝试，包括那个发光的东西！”
　　姜维汉失笑道：“说实话，我们想走的话，你们还真留不住！”
　　他觉得单纯的言语缺少足够的说服力，所以他决定向这群兽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他停止了时间，带着凯尔、先知维纶以及纳鲁们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萨满们的包围。
　　当时间恢复后，姜维汉他们已经退到了外面。穆鲁和克乌雷两个都在他身旁，而那些先祖之魂也跟着围绕在纳鲁身旁，依依不舍。
　　他看到盖亚安祖母以及其他萨满们惊怒不已，因为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萨满们刚刚感觉到除了思维还能运转之外，其他什么事都做不了。而这群人，还有两个纳鲁就这样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如果这时候姜维汉他们会动手的话，现在这群萨满已经应该已经成了地上的尸体。
　　“看到了吗？你们根本无法阻拦我们离开。”姜维汉站在飞船的入口处，现在兽人们反而在更里面。“我想现在你们应该能够听我的意见了吧？”
　　“说吧，你的提议是什么？”盖亚安祖母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她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毫无办法。
　　姜维汉道：“说起来玛格汉兽人和德莱尼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现在燃烧军团正在大规模降临外域，这里很快就会成为残酷的战场。留在这里几乎只有死路一条。我认为现在的情况下联合和撤退才是更好的选择。克乌雷一定会回到纳鲁的飞船上，这是不可改变的。如果你们想追思自己的先祖，也可以跟着上船。这样你们既可以得到栖身之所，又能继续和先祖之魂交流。两全其美！”
　　——
　　解决了这边兽人的事之后，姜维汉又见到了星界财团的虚灵。一个就是虚灵猎手奥尔苏，另一个是一起跟过来的虚灵商人图鲁曼。
　　“你是这里的首领？”星界财团的商人图鲁曼兴致勃勃地看着姜维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立刻指着沃舒古圣山——也就是纳鲁飞船的残骸问道，“那你能不能为这些垃圾做主？我们正在从事一项垃圾回收业务，我们可以为这些残骸付一个合理的价钱！”
　　“你们是来谈生意的？”姜维汉盯着图鲁曼问道。他刚刚从玛尔扎哈那里听说星界财团的风暴尖塔基地正在遭受燃烧军团的进攻，还以为对方是来谈这件事的。但看起来这个星际商人明显对纳鲁飞船的兴趣比其他事更重。
　　“当然，顺便还有一些其他事要和您谈谈！”图鲁曼回答道。
　　“我的确能为你口中的这些‘垃圾’做主。”姜维汉间对方几乎立刻就要开价，他打断道：“你们也不用蒙我，我非常清楚这是什么——这是纳鲁迫降后的纳鲁飞船的残骸，里面很多材料都具有惊人的价值。”
　　“相信我，朋友，我们星界财团出得起价！”虽然被拆穿，但图鲁曼丝毫没有尴尬。他们几个月前降临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艘纳鲁科技的飞船残骸。大宇宙中，纳鲁的科技比虚灵还要高端，他们相信一定能从这艘飞船残骸中解析到一些有用的科技。而且光是飞船残骸的材料都值得起一个大价钱。
　　不过星界财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神器、宝石、材料，他们应有尽有！
　　“那好——我只要一件东西——可以将正在向熵魔转化的纳鲁治好的东西！”姜维汉为这艘飞船残骸开出价格。


第215章“屠龙者”
　　阿克蒙德到来的时间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快。
　　进驻地狱火堡垒的克格莫从别的恶魔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将其传递给伊芙琳。随后荣耀堡的人都知道这个大恶魔已经来了。
　　“撤退吧，老伙计。”库德兰看着达纳斯·托尔贝恩，现在荣耀堡的最高指挥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听说这个阿克蒙德是个比死亡之翼还要恐怖的家伙。更何况他还带了这么多恶魔。咱们拼不过。”
　　这位蛮锤矮人英雄几乎就是跟在深渊领主玛瑟里顿的大军身后抵达地狱火半岛的。他的蛮锤要塞驻扎在影月谷，是和燃烧军团恶魔战斗的第一线，也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
　　达纳斯显得非常忧虑，现在地狱火堡垒这里已经云集了超过十万的恶魔大军，这大大超过了远征军能够抵挡的限度。
　　“撤退吧！”达纳斯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下达撤退命令。
　　远征军开始有序撤出这里，半天后，这座与地狱火堡垒对抗了十几年的要塞已经空无一人。
　　目前没有任何人能够和阿克蒙德抗衡，他几乎天下无敌。
　　来到外域后，他指着黑暗之门，对末日领主卡扎克道：“好了，现在关闭传送门！”
　　虽然阿克蒙德对外域之行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非常有信心，但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他还是决定按照基尔加丹的计划行事。
　　“遵命，我的主人！”卡扎克握住龙王战刃走上前去。
　　黑暗之门附近的恶魔开始撤离。关闭传送门的过程中会有一点小小的波动。
　　卡扎克将这把巨大的剑刺进流转的绿色传送门中，并激发其中的能量。原本稳定的传送门突然变得狂暴起来，里面原始的奥术能量被龙王战刃大肆破坏，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在形成。
　　龙湾战刃附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就算在远处的恶魔们也能感受到其中那极不稳定、随时都可能爆炸的能量。它们再往后退了一些才觉得安全。
　　当一切达到极致后，在轰然巨响声中，剧烈的能量从两个世界的连接点爆发出来。诅咒之地和地狱火半岛两个地方都发生了强烈的爆炸。狂猛的奥术能量将附近的事物纷纷卷入无尽的虚空中。
　　待一切平息后，黑暗之门变成了一道通往扭曲虚空的门。
　　——
　　身在纳格兰的姜维汉也第一时间得知了阿克蒙德进入外域的消息。他从阿达尔那里得知，要让飞船恢复时空跃迁能力，只有飞行到基尔加丹的禁锢范围之外才行。而这意味着他们要进入虚空——并不是扭曲虚空，用地球的话来说，就是进入外太空。
　　而外域中进入虚空最好的地点就在虚空风暴这一块地区。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能在阿克蒙德到来前进入虚空，就能获得胜利。怎么拖延足够的时间，这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可以将力量传达到你身上。”
　　“就像希达尔他们所做的那样。”
　　“还有天使凯尔。”
　　“以及先知维纶。”
　　纳鲁们纷纷传来心灵通讯。
　　姜维汉问道：“得到你们的力量后，我们能对抗阿克蒙德吗？”
　　“或许可以。”
　　“这是我们能够帮忙的唯一办法。”
　　阿达尔他们也不确定。毕竟这里不是扭曲虚空。纳鲁的力量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更何况姜维汉在扭曲虚空中能够同时对抗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还有其他的因素。而在现实世界中，之前燃烧自己鲜血的办法并没有明显的效果。
　　他依旧保留着萨格拉斯之眼，可阿克蒙德手中也有克制其力量的萨格拉斯权杖。到头来还是只有纯粹的力量比拼。
　　“我们需要一些帮手。”姜维汉思索在外域，哪些存在比较强大——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屠龙者”格鲁尔！
　　他立刻招来格鲁尔的熟人卡德加，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格鲁尔可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家伙。”卡德加迟疑道：“你确定要找他？”
　　这不是开玩笑的话。
　　格鲁尔是食人魔的半神，外域最强大的戈隆。
　　传说兽人是从食人魔进化而来，而食人魔则是来自戈隆的进化。不过这种进化不是体现在力量和体型上的，而是在繁殖能力上。戈隆数量稀少，但体型动辄十米以上，力量极为恐怖，在德拉诺找不出任何能够和这些家伙角力的对手。而单论力量，兽人也不可能达到食人魔的水平。
　　因此几个成年的兽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个食人魔，而一群食人魔也打不过一个戈隆。
　　当年联盟远征军进入德拉诺时，卡德加等几位英雄曾经和格鲁尔并肩对抗过死亡之翼。也正是因为强壮的格鲁尔能够勉强和死亡之翼正面抗衡，卡德加才有机会惊退这个强横无比的对手。
　　死亡之翼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在艾泽拉斯还是在德拉诺，这头黑龙都是绝对顶尖的强大存在，能够勉强和他抗衡的格鲁尔所拥有的力量自然也是不容忽视。
　　为了在对抗阿克蒙德时，能有一个强大的坦克，姜维汉觉得值得一试。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来到刀锋山时，降临在虚空风暴的燃烧军团恶魔已经开始进攻这片区域，并和食人魔军团打起来了。
　　当风暴尖塔的虚灵们乘坐自己的飞行器撤退之后，恶魔的大军就开始向刀锋山进军。对于这些胆敢入侵食人魔领地的恶魔，格鲁尔当然不会客气。他带领着自己的子孙坚决地予以还击。
　　格鲁尔刚刚加入战场就立刻扭转了形势。燃烧军团中没有任何恶魔能够与他抗衡。就算是他们最强大的战争武器——魔能机甲也不行！
　　格鲁尔的身高完全不亚于魔能机甲，力量甚至比这种恶魔构造体还要强悍，身形也远远比这些笨拙的机甲更加灵活。他大吼着扑上去，肩膀一顶，就拱翻了一台魔能机甲，随后揪住对方的铁臂一扭，就将其从肩膀上撕扯开来，接下来几拳就将这钢铁机甲砸成废铁！
　　格鲁尔无敌的姿态彻底震慑了恶魔们，军团指挥官派遣大量的末日守卫，准备从天空中攻击格鲁尔。有几团暗影能量击中了格鲁尔，在他身上留下几个创口，可这更激怒了他。他从地上抓起一块磨盘大的巨石掷出去，将两个躲避不及的末日守卫给砸掉下来，接着猛扑上去，两只手捏着末日守卫的翅膀，将其从恶魔的背上硬生生撕扯下来。
　　末日守卫临死前发出惨痛的呼叫，而其他的同类们更是胆战心惊。
　　这个强大的戈隆半神蹂躏末日守卫就像是小孩子残忍地撕下蝴蝶的翅膀一样，这一举动令末日守卫们胆寒不已，根本不敢再次接近。
　　格鲁尔固然无敌，他的食人魔大军也非常强大，但恶魔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厮杀了半天后，恶魔越来越多，而格鲁尔的子嗣们越来越少。他们已经渐渐陷入了劣势。
　　姜维汉等人乘坐小型飞行舰只到达这里的时候，虽然战场上到处都是恶魔的尸体还有魔能机甲的残骸，但食人魔军团已经明显落入下风了。
　　“帮助格鲁尔！”姜维汉立刻决定这样做。食人魔军团的确无比强大，不管对方会不会成为他的帮手，眼前格鲁尔都值得他去帮助。能多消耗一些燃烧军团的力量也是值得的。
　　姜维汉召唤出圣光之翼，脱离飞行舰，从空中扑向一群艾瑞达巫师，身后凯尔也跟了上来。卡萨丁挑中了一群邪能小鬼，这些家伙虽然脆弱，但火力强大，他的能力能够轻松屠杀这些小型恶魔。
　　接着奥妮克希亚从舱室中跳出来，在空中变成黑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朝恶魔最密集的地方喷吐出灼热的龙息，烈焰中的恶魔全都被烤成焦炭。
　　卡德加也召唤出一大片闪电，降落到敌群上空，将大片会飞行的恶魔从空中电了下去。
　　他们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出其不意的攻击立刻打乱了燃烧军团的阵型。而得到支援的食人魔大军在戈隆的领导下开始猛烈的反扑，导致恶魔们不得不向后撤退。
　　他们只能等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再发起进攻了。
　　燃烧军团开始向虚空风暴的基地撤退，格鲁尔的食人魔大军损失惨重，也没有继续追击。
　　戈隆之父格鲁尔最先盯着奥妮克希亚，这个来支援他的人中体型最大的这个，他显得兴致勃勃。
　　“黑龙？”
　　奥妮克希亚被格鲁尔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然，她不由后退了两步，低吼道：“你别盯着我！”
　　“是黑龙？”格鲁尔又重复了一句，他突然觉得手好痒，好想撕下眼前黑龙的那双翅膀，并听他们死前的哀嚎。
　　“格鲁尔，你该注意一下礼貌！”卡德加大声喊道。
　　他非常清楚格鲁尔为什么会对黑龙女士产生兴趣。对方“屠龙者”的称呼就是因为屠杀了很多黑龙。
　　“礼貌？能吃吗？”格鲁尔这才注意到脚边的小个子，他低头凑近，额头上的那只独眼盯着这个人，然后想起来他是谁，“我见过你，小东西。你叫什么来着？图什么？还是卡什么？”
　　“卡德加，我的名字。”卡德加也不因对方的无礼而生气，他知道对这个半神来说，能给对方留下印象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卡德加。”格鲁尔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你来找我做什么？帮我打这些恶魔？”
　　“没错，格鲁尔。你看到了，这群恶魔数量非常多，你应该知道，他们只是暂时撤退，不久之后更多的恶魔就会卷土重来。你的军团还能抵御几次这样的进攻呢？”
　　格鲁尔立马变得杀气腾腾，并大吼道：“他们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卡德加道：“可我不认为光凭你自己就能抗衡整个燃烧军团。别忙着反驳，格鲁尔，听我说，我相信你还记得死亡之翼——这群恶魔的首领是一个完全不亚于死亡之翼的大恶魔。甚至很可能比他更强大！”
　　奥妮克希亚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的父亲，心里也有些担忧。她觉得似乎自己好像已经深陷泥淖中，很难全身而退了。阿克蒙德，她听说过这个名字，上古之战中，这位“污染者”是燃烧军团中最可怕的一个，死在他手上的强者不计其数。现在阿克蒙德来了外域，她要怎么才能从这个强大的恶魔攻击下存活下来？
　　“你没有骗我？”格鲁尔怀疑地问。他当然不会忘记死亡之翼，这个黑龙之父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
　　遇到死亡之翼之前，格鲁尔在德拉诺从来没有遇到任何可以跟他匹敌的对手，可是他这样强大的半神在死亡之翼面前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知道就算是五个自己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死亡之翼。这是他有生之年遭遇的最大的挫折。
　　“当然没有！这很容易验证，因为这个大恶魔已经来到了外域。”卡德加回答道。
　　格鲁尔盯着卡德加，“你虽然比以前强大了一点，但还是太弱了。你是不是想和我合作？我知道你心思多，想要利用我。如果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战胜这个恶魔，我就考虑，如果没有的话，就离开！”
　　卡德加看向姜维汉，明显这个戈隆之父并不是像外表看起来那么鲁莽和单纯。
　　“办法当然有。”姜维汉开口道，“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再加上一些其他盟友，我想我们就足以对抗阿克蒙德！”
　　他看到卡德加小心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个法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实际上姜维汉还没有找到可以打败阿克蒙德的办法——如果这位燃烧军团中最强大的恶魔能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话，恐怕燃烧军团早就覆灭了。
　　但格鲁尔不需要知道事实的真相。
　　格鲁尔转向姜维汉，开口道：“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姜维汉取出萨格拉斯之眼，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这是一个克制阿克蒙德力量的神器，名叫萨格拉斯之眼，我将用它来给阿克蒙德致命一击。我们的队伍中有很多强大的纳鲁可以提供帮助，阵容比当年你们对抗死亡之翼时要强大很多。所以我相信，只要再多一些强力的盟友，我们可以战胜他！”
　　格鲁尔盯着这块宝石，他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着的恐怖力量。虽然他不会运用，但他相信这块宝石应该会有效。
　　“不要试图欺骗我，否则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格鲁尔威胁道。
　　“当然不会。”姜维汉露出笑容。
　　——
　　为了对抗阿克蒙德，姜维汉连欺骗的手段都用上了，可他还是觉得力量不足。对于艾泽拉斯和德拉诺的人来说，阿克蒙德实在是太过强大了，跟他对抗真正如同蚍蜉撼树一般。
　　没有人知道基尔加丹到底准备向外域传送多少恶魔过来，现在联军面临着兵力严重不足的困境，姜维汉相信阿克蒙德的异动肯定引起了艾泽拉斯的注意，别的不知道，至少瓦罗兰联邦肯定会派兵前来支援。当下他几乎已经联络了大部分可以联合的种族和势力，现在只有这些艾泽拉斯的援军能够缓解一下他们的窘境。
　　可他还没有为拉到了一个强力坦克而高兴多久，就接到了黑暗之门被卡扎克破坏的消息。
　　“黑暗之门被破坏了？”姜维汉几乎失声。
　　克拉苏斯沉重地点头，这个消息就是他带来的。
　　姜维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原本进入艾泽拉斯的燃烧军团大部分都已经来到外域，显然恶魔已经暂时不需要这道传送门了。关闭黑暗之门后，燃烧军团就免除了后顾之忧。
　　而对姜维汉等人来说，这扇传送门几乎就等于希望之门。它一旦被关上，他们就再也别想之王艾泽拉斯的援军了。
　　这简直是个坏得不能再坏得消息了。其他人都表情凝重，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回风暴要塞，带上所有能带上的人，然后向虚空风暴区域撤退吧！”
　　“现在我们只能祈祷能够突破封锁，在外太空进行跃迁了。”他沉声道。
　　姜维汉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艾泽拉斯几乎也得到了。明珠城的会议上已经商定了支援的细节，每个势力也都答应出兵。目前卡利姆多的军队可以通过明珠城的传送阵直接抵达达拉然，而达拉然此时就悬停在诅咒之地。
　　确认阿克蒙德进入黑暗之门后，联盟的大军就开始向明珠城集结。
　　达拉然的空军一直监视着黑暗之门的动向。他们发现原本守候在这里的恶魔大军跟随阿克蒙德一起进入了黑暗之门，显然支援的时机到了！
　　可先头部队刚刚抵达黑暗之门附近，这里就突然爆发出猛烈的爆炸。狂野的奥术能量肆虐过后，黑暗之门恢复了被卡扎克打开之前的模样——进入它的人，将会被传送到扭曲虚空的乱流之中。
　　安娜和安东尼达斯两位大法师赶到现场，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坦瑞德王子和很多联盟势力中的人都希望黑暗之门能够被破坏掉，现在它的确被破坏了。但执行破坏的人来自燃烧军团——这意味着只要他们需要，他们就可以随时激活它，并再从外域回来。
　　安娜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她咬牙切齿道：“看来，我们得找人打开这扇门！”
　　“谁可以？”安东尼达斯眉头紧皱。
　　“当初制造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