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怒为知己


  楚随天被刘响推开,擦了擦泪,难过中带着兴奋与喜悦,看着刘响冲向对方三人。
  那三人年纪不一,最大的一个老者有六十多岁,穿着件淡紫色的长衫,另两个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一个留着大胡子,穿着白色的长袍,一个面白无须,穿一身黑色紧身短装,这三人手中都没有兵器,眼中杀机四射,凶相毕露,胆小的人只消看到他们的眼,恐怕就会吓得失了还手之力。
  那紫衫老者当先怪叫一声,双手一伸,两掌心处隐有什么圆形的东西闪动光芒,仔细一看,竟各有一只圆眼,一道光芒在眼中一闪,便化为一团光球飞射出来,击向刘响;那大胡子冷笑着,将宽大的袖子舞了起来,那袖子迎风一展,忽变得坚硬平整,便如两片大刀一般,直扫向刘响;黑衣人身子左一扭,右一扭,如同一条泥鳅一样,挥舞着一对短刀,向刘响下盘攻去。
  刘响面对三名强敌,全无惧色,左手一挥,身后竹筒内立刻飞出一道水箭,射到他空荡荡的右袖上,那宽大的衣袖立刻吸住了这道水箭,在翻转、扭动中,与水相合为一,化成一只臂膀,带着瀑布飞溅、大河奔腾的隆隆声,直击向三人。
  这条臂膀,打散了老者的光球,打碎了大胡子的袖刀,将泥鳅一样的黑衣人高高地抛了起来,楚随天未料他一招间便可制住三名强敌,不由惊喜异常,连叫:“好厉害!刘大哥,你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
  “别说我,你不是更厉害?”刘响哈哈一笑后,脸色一沉:“你们厉鬼可还欠着我好几条命!老子不陪你们玩儿了,把命还来!”
  蓦然间,那条水与布相合而成的胳膊,猛地炸裂,千百万粒水珠凌空飞散,如同蜂群一般,瞬间分为三群,分别袭向那三人,三人惊慌中各自施展本领或闪躲或击打,但闪躲者快不过水珠的速度,击打者只是增加了水珠的数量,都是毫无用处。
  转眼之间,这些水珠便将三人的头部包围,粒粒打在他们脸上,很快便汇集在一处,凝聚成三个大水球,将三人的头包在其中,三人拼命挣扎、拍打,那水球却只是随着他们的挣扎、拍打而不住颤动,却并不破碎,三人惊恐中,用手去拂、用头去撞树,用衣服去擦,却均无法将水球除掉,刘响冷冷地看着他们,缓缓说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若不是你们鬼鬼祟祟,商谈对付随天,我还不知道你们便是厉鬼的人!今天遇上我,便是你们的死期!”
  三人中,那老者最先受不住,口鼻中吐出无数气泡,身子剧烈地挣扎着,最后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再不能动。片刻后,那大胡子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口鼻中再无一点气息排出,显然也已淹死。只那泥鳅般的黑衣人,坚持的时间最长,到最后虽已无力地跪在地上,但还是忍住不吐出一个气泡来。
  楚随天看得目瞪口呆,拼命地拉刘响的衣袖:“刘大哥,你……你这是什么功夫?可真是太厉害了!”
  “这是‘御水术’,我练得还不算好。”刘响拉住他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那天,咱们就是受了他们这些‘厉鬼’的袭击,才……我本以为你也已死了,可没想到回到九幽城中,却听到了他们在偷偷商量对付你,所以就一路跟来。我见你们没发现敌人,自己却要打起来,这才出手,将两个巨人打上了天。你们也真是……”
  楚随天一拍额头:“我的亲哥哥啊,我们那是在惑敌,准备攻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啊!”刘响一怔:“这我可没想到,我见跟着你的家伙,不是孩子便是女人,只有一个壮汉子,但一看就是莽撞人,所以……”楚随天只觉哭笑不得:“你可别小瞧女人,出这主意惑敌的,可是昔日北尘风的老大余清虹。”
  “余清虹?她怎么和你走到一起来了?”刘响吃惊不小,楚随天嘿嘿一笑:“她现在还认我为大哥了呢!”刘响瞪圆了眼,用力拍了楚随天一巴掌:“你小子,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说,你有了什么本事,竟然能将余清虹这样的人也收了?”
  楚随天嘿嘿一笑,将手贴在刘响背上,略一运解离仙术,刘响身子一颤,随即便软软地向下倒去,那裹住三名敌人头颅的水球,便立刻碎散开来,那黑衣人本来已支持不住,此时一下摔倒在地,捂住喉咙,咳嗽不止,又大口喘气。
  解离仙术倏发倏收,刘响的身子重又恢复力量。他急忙站稳身形,吃惊地看着楚随天,后者嘿嘿一笑:“我这本领就是在那次大水后得来的,详情容后再说,我得赶快过去看看那边打成什么样了。”边说,边指着林外。
  “好,等我将这家伙捆上。”刘响大步向前,直奔那黑衣人而去。“我得留一个活口,好好问问‘厉鬼’的底细!”
  楚随天并未听过什么“厉鬼”,此时听刘响说了,自然不解其意,但眼下却不是问的时候。他一把位住刘响:“不用捆绑那么麻烦,看我的。”说着,举起鸟铳,对着那家伙的大腿就是一枪,黑衣人身子一颤之后,便再不动了。
  刘响一怔间,楚随天已将“解离弹”这门功夫简单说了一遍,刘响连连点头称赞,用左手拉着楚随天,向林外飞奔而去。小浪见状,急忙自己飞天而起,向战场方面而去。
  来到林外,只见双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关三刀挥舞着如意流星,与碳妖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斗在一处,打了个旗鼓相当;余清虹负手而立,双脚轮流轻踏地面,不住发出钢柱,与另三个男子斗在一起,那三人各有本领,一看便是实力不俗之辈,但在余清虹面前,却还是讨不到半点便宜,不过他们配合默契,表面上和余清虹打成平手,但实际上却已稳占上风。
  而大车那边,宫云的情况却不大妙,与他交手的两人,显然是这些人中功夫最高的,两人一左一右,逼得宫云险象环生,背后洁白的双翅上,已沾上了斑斑血迹,那俊美的脸,也已被血沾污,看不清面目。
  楚随天一皱眉:“刘大哥,你帮余姐姐!”向空中一招手,小浪已俯冲下来,将他抓起,用力朝空中一抛,然后用背接住,待他骑好后,直向宫云处飞去,人未到,先吐出数枚火弹,直击那两个男子。
  那两个男子均非等闲之辈,其中一个根本不理天上的小浪,仍不住挥舞着长剑,将宫云逼得连连后退,另一个瘦高男子将一根赤色金属长棍抖出数个棍花,直挑向天空,将小浪吐出的火弹尽数击灭。
  楚随天在小浪背上,举铳一瞄,冲手持长剑那人便是一枪,正中那人左臂,那人身子一颤,便倒在了地上,宫云不由松了一口气,急忙振动双翼,射出无数白羽,将那人射死。
  持棍那消瘦高大的男子见状一惊,急忙将右掌向前一推,那长棍离手而出,悬在他掌心前数寸处,不住旋转,将他全身护住,同时带起一道狂风,直吹向空中的小浪,小浪被那狂风扫中,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勉强稳住身形,楚随天若不是及早抱住小浪的脖子,恐怕早就被甩了下去。
  宫云趁机振翅,将无数白羽射向那人,那人身子一侧,右手一挥,那不住旋转着的长棍随其掌而动,一道狂风吹向宫云,将那些白羽全吹了回去,宫云大惊下急忙飞身跃开,却还是被不少白羽射中,一时间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将背后装着罗刹凶魂的包袱也染红浸透,人已伏在地上,再站不起来。
  那持棍人恨他射杀了自己的同伴,便一把将棍握在手中,高高举起,大步向前,要将他一棍打死。此时小浪在空中方稳住身子,根本来不及俯冲下来救他,眼看宫云便在如此死在这持棍人手中。
  便在这时,殷千雪忽从马车中跳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狂叫着冲了过来,扑向那持棍人,那人一怔,随即退了两步,殷千雪便一下扑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但他还是拼命挣扎着站了起来,展开双臂护在宫云向前,大吼着:“不许伤他!”
  持棍人看着殷千雪,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拿出本事杀了我啊。”
  殷千雪用力摇着头:“我……我不会杀人,也不会打人,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杀他,除非先杀了我!”
  那人一怔:“你是疯子吗?”
  “对,我是疯子!”殷千雪全身颤抖着,“而他是这世上,惟一一个懂得我的疯病的人,是我今生遇到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惟一一个知己,如果他死了,我的画还有谁来欣赏?若是那样,不如我也和他一起死了吧!来吧,你要是想杀他,便得先杀了我!”
  宫云伏在地上,一字不落地听着他说出口的这些话,突然笑了起来。持棍人惊讶地望着他:“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蓦然间一声鹤唳传来,小浪已再次俯冲而下,那人看也不看,一挥手,那棍又离开他的手掌旋转,放出一道狂风,吹得小浪东倒西歪,本来端铳瞄向他的楚随天,也只得松开铳,用力抱紧小浪的脖子,随着他一起在空中乱转。
  那人将棍握紧,又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宫云冷冷地说,“我从没想到,这世上会有人愿为我而死……”
  持棍那人一笑:“原来如此。其实人生在世,就是这么有趣,越是想不到的事,就越会发生。比如说,我就没想到和我一起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的伙伴,竟然会被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射死。”他一边说,一边用充满悲伤的眼神,望着那身上插满白羽的持剑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本来,我们只将这次的行动当成一次远足、一次游戏,我们曾打赌谁会先杀了楚随天。只是没想到……我得为他报仇,就像这个没用的小子一心维护你一样,我也一心想着维护我的朋友,遗憾的是我没能保护好他,我有错。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弥补。”
  说着,他缓步走向前,殷千雪恐惧地硬张着双臂,挡在他面前,他微微一笑:“我不杀你。”说完,长棍向前一点,正中殷千雪胸口,殷千雪便立时倒向一边,伏在地上再站不起来,嘴里连吐出数口鲜血。
  “但我得杀你。”那人看着宫云,继续走向前,“还有楚随天。”
  他一边说,一边又将棍挥出,让旋转的长棍再造出数道狂风,吹得天上的小浪连翻带转,令他始终不能俯冲下来,也令楚随天始终不敢松开小浪的脖子,根本没工夫放枪。
  刘响在另一边,已与余清虹联手一处,一起对付那三人,形势本已逆转,但那三人中的一个,突然向前一步,将口一张,一道白光便立时闪起,晃得刘响和余清虹睁不开眼,而那三人则趁机攻了上来,余清虹凭着直觉,一把将刘响拉到身边,脚用力向地上一踏,霎时间,十数根钢柱破土而出,倾斜着搭在一起,竟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尖顶小屋,将余清虹和刘响护在其中,那三人各施本领击打钢柱,钢柱却纹丝不动。
  两人在那钢屋中,好半天后才能慢慢看清东西,刘响打量四周,不住赞叹:“好本事!余老大快打开这屋子,咱们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余清虹微一摇头:“此术发由得我,收却由不得我。咱们现在只能等着它们自己收回,才能自由。”刘响一听,不由傻了眼。
  外面那三人奈何这钢屋不得,便齐冲向了关三刀,关三刀见状不由一惊,知这三人一杀过来,自己数招间便肯定要血溅当场,不由虎吼一声,拼尽全力攻向与自己缠斗那人,只求先将其击杀,然而他这一急,却犯了格斗大忌,那人反而连连后退,避开他的锋芒,令他徒耗力量,只等自己的三个同伴杀到。
  楚随天此时还在天空中转圈,眼角余光瞥到关三刀的境况,吓出一身冷汗,一咬牙,松开小浪的脖子,从天空直落下去,大叫着:“快去帮老关,我救宫云!”
  小浪被他吓出一身汗,只怕他就此摔死,急忙拼命挥动翅膀,猛地冲下去,张开嘴去衔他。楚随天身在空中,已举铳对准持棍那人,呯地放了一枪,那人听到他在空中的叫声,已早有提防,又让那棍离掌旋转,竟将铅子撞开。
  眼见落地之时,小浪终于叼住楚随天,将他一甩,摔在不远处地上,然后借着俯冲之势,又冲天而起,向关三刀飞去。楚随天摔得七晕八素,一时间站不起来,持棍那人瞥了他一眼,又转向宫云,将棍高高举起。
  “我先送你走,再去杀他不迟。”
  眼见他便要将长棍劈落,楚随天挣扎着在地上翻过身,翻出一个弹筒,便朝铳里装。而就在这时,一道血雾却突然自宫云身上涌起。
  那血雾散发出极为血腥的气味,那持棍人闻到,不由鼻子一皱,只觉脑中发昏,惊骇下急忙退了两步,手遮住鼻子,愕然自语:“这是什么法术?”
  宫云本已感觉全身无力,且有一阵冰冷的感觉袭遍全身,此时却突然觉得,一股暖流自背后慢慢传来,随后,便迅速遍布自己全身。这暖流令他的身子越来越热,最后如同有火在体内燃烧一般,令他全身灼热无比,他忍不住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张开双手,只见不断有血雾自自己的毛孔中飘散出来,不由一惊。
  猛想起背后背着的,正是罗刹凶魂,便急忙伸手向后一摸,摸到的,却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包袱。
  “罗刹凶魂?”他在心中狂叫着,“难道是血,令它终与我融成了一体?”
  未等他想清,一股更灼热的热流突然窜上他的脑中,烧得他脑海中一片模糊,他忍不住仰天狂叫一声,两眼瞬间变成了赤红颜色,盯着持棍男子,咆哮一声,疾冲过去。
  那男子被宫云的变化吓了一跳,见他扑来,急忙将右掌前推,那棍离掌旋转,带出一道狂风,直吹向宫云,但却未能将宫云逼退,宫云的长发与白羽,被风吹得向后飘扬,但他的人却丝毫未受狂风阻挡,直冲了过来。那人大吃一惊,急忙握住长棍,大叫一声,挥棍击向宫云。
  宫云不闪不避,竟然伸出左掌,直迎了上去,棍与掌相触的刹那,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那棍被高高弹起,而宫云则纹丝不动,看着持棍男子,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
  那男子踉跄后退数步,只觉手掌上一阵火烧般的疼痛,低头一看,却是双手虎口均被震裂,他骇然注视着宫云,却看不出这一棍给对方带来了什么伤害,不由大惊失色。
  “你还想要为他报仇,就来吧。”宫云看着他,冷冷地说。
  另一边,小浪已经吐着无数火弹,盘旋于关三刀和他的敌人头顶,那灼热的火弹,将三个想过来围攻关三刀的人隔在远处,其中一个半边身子已经燃烧起来,一边叫着,一边拼命地扑打身上的火焰,他的两个同伴也急忙帮忙,但却始终无法扑熄那逐日火鹤的妖火。
  关三刀此时不急了,他的对手却焦急起来,不住抢向近前,想绕过如意流星,攻入关三刀内置与他贴身近战,但关三刀哪会给他这种机会,如意流星真如流星一般舞动起来,却令那人近身不得。
  远处的持棍男子侧头见到这一幕,心中立时一凉。此时楚随天已装好新弹筒,大笑着在远处站了起来,举铳瞄准那男子,大声喝问:“朋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对付我们?”
  持棍男子长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开枪吧,大势已去。楚随天,我项某人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多厉害的帮手,失算,真是太失算了……”
  楚随天嘿嘿一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开枪。你这人太厉害,不先收拾了,我怕局面有变。”说完,已扣到了扳机。
  不想他这边话音方落,那自称姓项的男子便一挥手,那长棍疾速旋转,立时将铅子弹开,显然之前那番话,只为令他精神放松,从容开枪,如此对方便可轻易算准他扣动扳机的时间。楚随天一怔,急忙取出新弹筒要装上,但那项姓男子已纵身而起,将手一挥,那长棍便在他掌心疾转不休,放出一道狂风,带着他直飞上天去,转眼间便向南方飞远。
  楚随天装好新弹筒时,他已然无踪,不由一跺脚,想叫小浪去追,又怕小浪一走,关三刀立时要吃亏,只好冲宫云无奈地一笑:“我的宫老大,你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拦住他?”
  宫云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将受伤的殷千雪扶了起来,用的却是左手。
  “这人很厉害。刚才我吸收了罗刹凶魂的力量,本以为能挡下他一棍,却不想被他一棍震碎了右臂骨头。现在我右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楚老大,你认为这样的我,能拦得住他么?”
  殷千雪闻言,不顾自己伤痛,颤声问:“你……你不打紧吗?”宫云冲他微微一笑:“殷兄放心,死不了。”
  楚随天没想到宫云竟受了这样重的伤,心中不由叫了声侥幸。如果方才那项姓男子不顾一切和他们两个拼命,此刻二人恐怕已被打倒在地了。
  那边,被火弹射中那人已变成了一个火人,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眼见没有了活路。他的两个同伴一边躲着小浪不住吐来的火弹,一边恨恨地望向这边的楚随天,随后彼此对视一眼,忽转身向林中奔去,片刻工夫便跃入林中逃走。小浪自空中追去,奈何林深树密,在空中却看不到二人去向,只好飞到关三刀头顶,一起与仅剩的一名敌人相斗。
  此时,碳妖已被关三刀的如意流星和小浪的火弹杀了个干净,这人失去助手,再眼见同伴逃走,不由着急起来,使出拼命的招术,想逼退关三刀和小浪,好趁机逃走,但二人哪给他这种机会,始终远远地缠住他,令他想打打不到,想逃逃不了。
  楚随天见宫云这边无事,便端起鸟铳,向那边奔去。到了大车旁边,白玉自车厢内探出头,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楚随天一摇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摔得身上到处都疼。你帮我照看着宫云,这小子受伤不轻!”端起鸟铳向前飞奔,同时向与关三刀缠斗的那人瞄去。
  那人眼角余光瞥见楚随天端铳而来,不由更为焦急,情急下,不顾一切地飞身向前,关三刀叫了声好,一挥如意流星,向他小腹打去。不想这人竟然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下,立时被打得口吐鲜血。
  关三刀不由一怔,只以为这小子疯了,却不想对方趁他一怔之机,已冲到近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霎时间,一股冰寒之气自手腕上传来,关三刀不由打了个哆嗦,身子立时变得僵硬起来。
  那人目露凶光,另一只手倏然向关三刀咽喉抓去,关三刀只觉冰寒之意瞬间袭遍自己头颈,鼻子里轻轻一响,似是什么东西碎裂了。小浪在空中看得着急,但苦于那人与关三刀缠在一起,自己却无法吐出火弹相击,只能光瞪眼。
  便在这时,一声枪响,那人身子一颤,立时软软倒了下去,关三刀只觉腕上冰寒之感立时消失,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却觉有什么东西自鼻中流出,伸手一抹,却是一股夹杂着蓝色碎屑的蓝色液体,不由怒吼一声:“娘的,这小子把老子的千里寻香冻碎了!”心中恼怒,提脚狠狠前踢,正踢在那人咽喉之上,那人倒地后痛苦地蜷了蜷身子,便再不动,竟被他一脚踢死了。
  关三刀一跺脚:“娘的,用劲儿太大了!该留个活口,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才是啊!”
  楚随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摆手:“没关系,刘大哥已经抓住一个了。咦,刘大哥和余姐姐呢?”
  关三刀一指不远处那“钢屋”,“不就在那里面?余老大的这‘暗桩’竟然还有这种用法,可真是厉害。只是不知为何,却始终不打开。”
  正说着,那十数根钢柱,忽地一下收入地中不见,刘响和余清虹自其中奔出,环视四周,一脸愕然,刘响讶道:“已经打完了?”
  楚随天一点头:“说来有意思。宫云一路一直在琢磨怎么把罗刹凶魂的力量收为己用,但冥思苦想,就是没一点办法。可等到他打定主意要用它来换钱,买殷千雪回人间的资格时,却又莫明其妙地将罗刹凶魂的力量吸了去。结果这些人里最厉害的那个就被他给吓跑了。其余几个人可能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也可能见姓项的已然溜掉,就也抢着跑了。刘大哥,你刚才一直说他们是什么‘厉鬼’,那又是什么?”
  余清虹听了,面色一变:“你说什么?厉鬼?”


李雪夜说:

暂无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