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邪念突起一步错(上)
作者:火龙|发布时间:2024-06-29 04:28:10|字数:22517
扇如风和白玉霞听闻王千山已然离去,心中不胜感慨,料知王千山云游四海,便是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方能回到此处。扇如风道:“王前辈,我们二人此番前来,有一件事要告知前辈。”
王倩道:“不知二位大老远地跑来,究竟有何要事?”扇如风道:“欧阳前辈已然仙逝。”王倩听到此言,心中大震,脸色苍白,险些支撑不住。
王倩昨日在欧阳山庄虽然对欧阳霆无法原谅,但她心里对欧阳霆的情意并未改变,她口上说不能原谅欧阳霆,但她心里已然原谅他了。此刻听到欧阳霆逝世的消息,心中悲苦,这些年的仇怨尽已化去,烟消云散。
王倩道:“他是怎么死的?”
扇如风道:“欧阳前辈是被银针射杀的,这些银针是白姐姐所有,但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旁人手中,故而欧阳公子看到欧阳前辈背后的银针便认定白姐姐是杀害欧阳前辈的凶手。这是明显的嫁祸,还望王前辈能够回去主持公道,还白姐姐一个公道。”
王倩道:“原来是银针射杀的他……银针在他背后……那他死的时候是在何处?”
扇如风道:“欧阳前辈死的时候正坐在大厅椅子之上,后面是墙,所以此事甚怪,若是一般的高手,肯定将银针射向欧阳前辈的前身。然而银针之处是欧阳前辈的后背,这人定是位绝顶高手,能够将银针从欧阳前辈的后背射入,而且当时欧阳前辈身后是一堵厚厚的墙,若是平常高手,绝难做到,此人一定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方法,才将欧阳庄主杀害。”
王倩喃喃自语道:“欧阳霆……你一生虽然做了那件错事,将我魔教上下尽数杀害。但你也是迫不得已,正所谓正邪势不两立,我们魔教是邪,而你是正,你终究要对我魔教下手,这我并不怪你,这些年了,我虽然时时刻刻都忘不了当年的惨状,但我知道,你也是情非得已,如今你命丧他人之手,我定与你报仇,你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扇如风和白玉霞听她喃喃自语,他们二人心中也有万分感慨。
扇如风心中暗道:“原来王前辈对欧阳庄主的情意并未改变,这些年来,她虽然时时刻刻都在恨他,但王前辈的内心深处还是惦记着那份情的。看来世间之事,最复杂的莫过于情字。”
白玉霞也在内心思绪翻腾:“原来王前辈口上说不能原谅欧阳前辈,其实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当年他们二人的快乐生活,这些年了,王前辈内心一定承受诸般煎熬,一面是灭教大仇,另一面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在痛苦中抉择,最终还是原谅了欧阳前辈。”
王倩道:“你们两个小娃与我魔教甚是有缘,昨日欧阳山庄上,你们救了我爹爹,今日又和欧阳霆的死扯上关系了,日后江湖上你们和魔教的关系定然会使得你们二人寸步难移啊。”
扇如风道:“魔教虽然是邪的一派,但魔教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看江湖之中那些名门正派之中,也不乏贪婪之辈。与魔教搭上关系也罢,与天下正道之人结成大仇也罢,我扇如风也不会说一个怕字!”
王倩点头微笑,说道:“你不怕,这位白姑娘可怕。你们日后行走江湖,定然艰难重重。难道你要让你的白姐姐承受那些人的辱骂么?”
白玉霞道:“王前辈,我并不怕别人说我们和魔教有关,只要做事存乎于心,由得自己的心性判断,那便最好了。王前辈是好人,我们愿与你成为朋友。”
王倩道:“好啊,白姑娘心性豁达,真是难得一见。我们即刻前往欧阳山庄,将欧阳霆的死查清楚。”
二人点头,于是王倩、扇如风、白玉霞三人便往欧阳山庄行去。走得不多时,三人脚底轻功卓著,行走快速,便已到了欧阳山庄门外,只见大门敞开,“欧阳山庄”四个金色大字炯然有神,而此刻,此庄的主人已经死去,大厅之内哭声一片,家丁无数,尽皆在那哭嚎一片。
三人见到如此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一丝酸意。王倩带头走进,此时里面的欧阳静早已看到了三人,便出来迎接,只见欧阳静哭哭啼啼,泣不成声,说道:“娘……爹……他已经被白姑娘害死了,娘……娘要给爹爹报仇啊……”
说罢,又是大哭。王倩道:“你先不要污蔑白姑娘,此事一定不是白姑娘干的。”
欧阳静道:“不是她杀害的爹爹,那还会是谁?白姑娘的银针就在爹爹的身后,此事再清楚不过了,定是白姑娘杀害的爹爹!”
王倩道:“你带我先看看你爹的尸首。”于是欧阳静只得带王倩走到欧阳霆的身旁。只见欧阳霆垂着头,身子却是坐得直直的,即使已经死了,也还这般直立着。
王倩见到欧阳霆此番模样,心中不禁悲痛,王倩走到欧阳静的身后,细细瞧那伤口,欧阳静在一旁张头侧目,扇如风和白玉霞也盯着王倩检查尸首,毕竟这是洗刷白玉霞冤情的人,倘若王倩都认定白玉霞是杀害欧阳霆的凶手,那便无法了。只见王倩将欧阳静身后的银针拔出,细瞧欧阳静的伤口。
过了许久,王倩才道:“这银针是在你爹死后才插进去的。”
欧阳静大惊,道:“这银针不是杀害爹爹的凶器?”
王倩道:“你爹爹是自杀身亡!”此言一出,全场震惊,扇如风和白玉霞也惊慌失措,万料不到欧阳霆竟然是自杀身亡。
王倩道:“静儿,你可曾见到你爹在昨日夜里会见过什么人?”
欧阳静道:“我爹爹昨日……昨日并未见其他人。”
王倩道:“那就对了,这银针便是你插进去的!”
欧阳静大惊,吓得惊惶失措,手中不由自主,吞吞吐吐道:“娘……娘……我怎么……怎么会……做这种事?”
王倩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我是你娘,这么些年来你虽然看不见娘,但娘却一直关注着你,你的那些小伎俩娘还看不出来么?你为了得到白姑娘,就设下这个陷阱等着白姑娘他们钻入,你说是也不是?”
第二百零一章 邪念突起一步错(中)
原来,这些银针是欧阳静插入的,扇如风和白玉霞听到此事,尽皆惊骇不已。只听得欧阳静说道:“娘,是我,是我将银针插入爹爹的后背。但在那之前,爹爹已经死了,我只是想……只是想嫁祸给白姑娘,让白姑娘被官府抓去。到时候,我再去救她出来,到时,白姑娘……白姑娘就能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和我……和我……我本以为白姑娘不会逃脱,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但谁知道他们两个武功高强,竟然逃脱了。”
王倩听到此处,大怒,道:“你……你真是被女色所迷,无可救药!”欧阳静哀求道:“娘……娘,孩儿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该这样做,孩儿……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原谅孩儿这一会……”
欧阳静扯着王倩的衣服苦苦哀求,王倩道:“这些年来,你屡屡犯错,而你爹却时时袒护你,你认为今日之事娘还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么?你每做一件坏事,就这样糊涂过关,你爹将你已经宠坏了。快说,你爹是怎生自杀的?”
欧阳静道:“娘,爹爹他……唉,这话得从昨日那一战说起。昨日,娘不肯原谅爹爹,爹爹回到内堂之时,心情沉重,孩儿……孩儿见到爹爹如此,便知爹爹定有心事,于是在他门外偷偷地听,只听得爹爹这样说道:‘倩儿,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么?你一定过得不好,我知道,我知道当年之事骗了你,你是不肯原谅我了。
但你可曾知道,正邪不两立,魔教在这世上就是个错误,天下正道之人不计其数,都想杀了魔教,那样既可以为武林除害,还能获得无上荣誉。当年,我与你一见倾心,生下了静儿。
本想着日子过得很快乐,这样一直下去,真比神仙还要快活。但自打你说出身世之后,我便突生邪念,心中暗下决心,要灭了你魔教。于是,我便借口探亲,来到了你们魔教。
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我便将你带离魔教,倩儿,那次是我精心安排,为的便是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惜你还是要回去。我们的孩儿留在了那家老妇人手里。
于是,你见到了那一幕,这一幕,确实是你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惨状,倩儿,你可知道?当年,在我痛下杀手,领着天下各大门派到来之时,我的内心是何等的煎熬。
我也在痛苦,可是大业在心,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知道,这件事你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我对你的情是千真万确的……’说了这般话,爹爹就开门走到了大厅之内,我在一旁躲着,悄悄地跟着爹爹到了大厅之外,仔细瞧着叠叠的喃喃自语。
当爹爹走到大厅之后,坐到了椅子之上,爹爹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包,爹爹拿着那个香包细细瞧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呆了。
过了许久,爹爹才喃喃自语道:‘倩儿,这辈子是我欠你的,我不该灭了魔教,当年一念之差铸成了大错。这个香包是你给我的,我一直留在身边,你现在在乱葬岗。
这些年苦了你了,当年你为了我能够抛下你的爹爹,与我在外过着神仙般逍遥的日子,而我却做下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唉……倩儿,日后我们若有缘,若有来生,我欧阳霆还是会选择你,到了那时,我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我就和你在一个孤岛之上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倩儿,我此生最大的错事便是灭了魔教,而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能够和你做了夫妻。倩儿,二十年了,这段恩怨也该了结了。’
说到此处,爹爹将那个香包好好地藏在怀中,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我当时在外瞧得清楚,见到爹爹不再言语,只道是爹爹是在回忆当年和娘的快乐生活,我在外面呆了许久,而爹爹在里面却无一声响,里面竟然是鸦雀无声。
我左等右等,不见爹爹出来,于是推开门,走到爹爹跟前唤他。当我唤了几声之后,爹爹还是不答应。此刻,我方才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探了一下爹爹的鼻息。
爹爹竟然已经自尽身亡了!当时,孩儿不敢声张,爹爹是欧阳家的庄主,这一死讯若是传了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当时,孩儿想到自己身上藏着白姑娘白天射出的银针,那些银针是掉落在地上的,我对白姑娘……对白姑娘……所以小心地将银针藏起来以作纪念。当时孩儿想到这些银针是白姑娘所有,若是将银针插入爹爹的尸首,定能够将爹爹的死嫁祸给白姑娘,到那时,孩儿再联络官府布下天罗地网,就能将白姑娘擒住……”
王倩听到此处,眼中似乎有了些许泪光,但见王倩刚才一动不动地听着欧阳静讲述,此刻眼睛湿润,心中感慨良深。白玉霞和扇如风也恍然大悟,心知此事不假,这欧阳静对白玉霞确实有所企图。
过了许久,王倩开口道:“静儿,你爹爹虽然自尽身亡,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你爹爹身上补上这几根银针。”欧阳静道:“孩儿知错了,孩儿今后再也不敢了,请娘原谅孩儿这一回。”
王倩道:“你这好色之心不改,日后定会生事,我将你带回乱葬岗,好好管教你,你可愿意跟娘去?”欧阳静道:“娘,若是能和娘天天在一起,孩儿愿意和娘去乱葬岗。”王倩道:“那好,只要日后乖乖地听娘的话,你爹爹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的过错的。”
欧阳静道:“那娘。我们先将爹爹的尸首埋了。”
于是,王倩和欧阳静为欧阳霆做了一场法事,便将欧阳霆埋入黄土之下,扇如风和白玉霞也在灵堂之上祭拜。一切事宜妥定之后,王倩便带着欧阳静向乱葬岗行去,在此之前,这欧阳家的数百家丁俱已遣散,只留下这一空壳。
第二百零二章 邪念突起一步错(下)
在临别之时,欧阳静道:“白姑娘美貌过人,我一念之差,令白姑娘受惊了,不知白姑娘可否原谅在下?”白玉霞见他说得真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便道:“欧阳公子日后只要跟着王前辈一心向善,自然会原谅你。”王倩道:“白姑娘,扇公子,你们二位这是要去哪?”
扇如风道:“我们二人要去少林寺,听闻少林寺举行武林大会,我们两个想去那见一见武林大会的场面。”
王倩道:“少林寺是天下武学的发源地,当年达摩祖师开创少林一派,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少林寺便成了中原武学的根源。你们二位此番前去可要小心。”扇如风道:“多谢前辈挂怀,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于是四人相互道别,王倩和欧阳静向乱葬岗前行,而白玉霞和扇如风则向少林寺行去……
二人捡了道路,一路向北,不多时,来到一座山峰之下,这里是一片草地,放眼望去,一碧千里,真不知这是个什么仙境所在?扇如风道:“白姐姐,我们这番去少林寺,可有什么事做?”白玉霞道:“少林寺是天下武学圣地,外人不得擅入。师父和郭前辈叫我到少林寺,这一路上沿途历练,你也知道,我与师父在深谷居住二十年,我……我对江湖事一窍不通。所以要多经历世事。”
扇如风道:“白姐姐,其实昨日在欧阳山庄那番话说得甚有道理,恩怨情仇,何必计较于心。若说姐姐江湖阅历不够,在我看来,姐姐已经超出了江湖上许多人。”
白玉霞道:“你不要取笑我了,这些道理是师父教的,我只是随口说的,你莫要说得这般神奇。”扇如风又称赞道:“姐姐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便能说出这番深刻的道理,难道还不厉害么?”白玉霞道:“不跟你说了。”
说罢,白玉霞加快脚步径直走去,将扇如风抛在身后,扇如风加紧脚步赶上不再说笑。走了不多时,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一只野兔从二人的视线中穿过,扇如风轻挥折扇,叱得一声,一枚银针射出,那只野兔跑得迅疾,但扇如风的银针更快,只见那野兔突然身子翻了个天,一命呜呼,白玉霞见到野兔被扇如风射死,道:“你不该射杀它,它也是有生命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扇如风道:“好。这次是最后一次,我们先将它烤了吃,这是一顿美味。”于是二人生起火,二人在火堆旁坐下,将这只射死的野兔架在上面烤。
扇如风道:“不知这一路上还会遇到什么危险?”白玉霞道:“你还怕危险么?王前辈问你的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天不怕地不怕,纵然和魔教一伙也不怕么?”
扇如风道:“我不是担心姐姐你么?这一路上的灾难定然许多,而你却是个女儿身,怎生承受得住这些磨难?”
白玉霞听到此处,心中似有隐隐的酸痛,知道扇如风担心的是自己。白玉霞道:“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么?再说,我有师父的银针,还有神器月牙神镖在手,我们两个联手,定能够度过磨难!”
扇如风点头道:“不错,就算是困难重重,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就能平安度过。”
正说完,这兔子的肉已经熟了,扇如风撕了一片兔肉递给白玉霞,白玉霞接过,将兔肉放到嘴中,只觉清香之气扑入鼻中,一股难以想象的味道顺着食道缓缓地进入胃中。扇如风也撕了一块兔肉,送入口中,这兔肉的味道真是世间一绝,让人心神俱醉。
扇如风道:“野兔啊野兔,这是最后一次吃你,以后白姐姐不许我伤你们了,你们就能开开心心地驰骋在草原之上了。嗯,这兔肉真是人间一绝啊,比风月江山花雨楼的那些招牌菜还味道鲜美。好吃,好吃……”
白玉霞听他提起风月江山花雨楼,便想起了二人刚见面时的情形,那时候扇如风还是个乞丐,而此刻,扇如风面堂红润,衣服整洁,宛似一个富豪之家的公子。而且只不过三日之内,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白玉霞心有所感,道:“如风,你的家在哪里?”
扇如风听到此言,正当吃得津津有味之时,突然戛然而止,似乎这是他内心之中的一块石头,一说到此处,他便脸现异样,此刻,扇如风说道:“我……我……”白玉霞见他吞吞吐吐,便不再问了,说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先吃兔子吧。”
于是,二人便将这兔子肉吃得精光,吃到最后,扇如风道:“白姐姐,我的身世……以后再告诉你。”
白玉霞道:“好,我信你。我们先去少林寺,不知道魏忠贤此人会不会到少林寺,师父和郭前辈都猜他一定会到少林寺搅局。”
扇如风道:“我看魏忠贤一定会去,他的野心极大,一心想吞并武林,做个武林盟主,这些年来,他将武林之中的好多高手尽皆掳掠回去,逼他们说出武功秘诀,所以魏忠贤这人武功身兼各家所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白玉霞道:“郭前辈说道,魏忠贤的克星是三样神器,一是青龙偃月刀,二是鲲鹏剑,三是月牙神镖,这三样兵器合璧,就能打败魏忠贤。但不知郭前辈说的是否属实?”
扇如风道:“郭前辈的武功是江湖第一,他的八卦算命之术也是天下第一,他既然说三样兵器是魏忠贤的克星,那么魏忠贤到最后就一定会死在这三样兵器之下。只是这三样兵器的主人肯定会历经磨难,方能练就一身武艺,到最后才得以将魏忠贤杀死!”
白玉霞道:“你说得对,也许这少林寺的武林大会便是第一大磨难,说不定,到时候其余两样兵器的主人也会在武林大会之上出现。我真想看看他们。”扇如风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前往少林寺,虽然武林大会还有些许时日,但我们赶去,也差不多了。”
白玉霞心念既动,缓缓说道:“对,我们这就去少林寺,见一见这座寺院,领略一下这个武学圣地。”于是,扇如风和白玉霞便一路向北而行,向着少林寺前行……
【第四卷 天山之行】
此卷讲述唐奇为帮赵蕾蕊恢复功力,前往天山寻找天山雪莲,路途中,偶遇魔教妖女,四大魔教横出江湖,武林四大宗师被诸人口中百般称赞,正与邪的较量,究竟天山雪莲能否找到?唐奇能否摆脱妖女的迷惑?精彩内容尽在此卷。此卷是承上启下的关键,之后唐奇便要遇见关云飞和白玉霞等人,真正的江湖即将开启,武林群雄争斗……
第二百零三章 琴曲只应天上有(上)
话说唐奇离开杭州青松岭,一路向北,向天山行去。此路上换了许多马匹,早行夜宿。唐奇一路上都惦念着赵蕾蕊,心中所想全是尽快找到天山雪莲,然后帮赵蕾蕊恢复功力。
唐奇骑马走了三日,这日傍晚时分,见天色已晚,正好前方有一客栈。此客栈甚是高大,比平常的客栈大了将近一倍,客栈前方牌匾上写着“桃园客栈”,字体浑然有力,宛如名家所写,闪闪发光,甚为雄伟。
唐奇下马,客栈内的店小二就出来招呼道:“这位客官远道而来,快里边请……”说罢,唐奇便将马儿的缰绳递给那店小二,步入客栈之内,只见客栈内亮堂堂,一片宽敞明亮的气派,好似皇家大院,客栈内桌子满布,客人甚多,有的是七八十岁的老者,有的是青壮男子,有的是妇人,唐奇见到客栈中的光景,心下对这家客栈的生意好生佩服。
不一会儿,那牵马的店小二就来到客栈之内,笑嘻嘻地道:“客官想要点什么?是否要住店?”唐奇答道:“随便上三道小菜,近日就住你们店,麻烦小哥准备一间干净的上房。”
那店小二一声答应道:“好嘞,客官慢坐,小的马上去准备酒菜和房间。”说罢,用抹布擦了邻近的一张桌子,笑嘻嘻地吩咐唐奇坐在此处。
那店小二让唐奇坐定之后,便一溜烟地跑了,唐奇坐在桌凳之上,眼瞧四方,但见左手处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人,那二人的桌上酒菜丰富,让人垂涎欲滴,只听那两个人七嘴八舌地不知讲些什么话。
唐奇好奇,施展内功,细细听他们说话。只听得那个满嘴胡须的大汉道:“兄弟,我们自从离了京师,一路向北,魏老贼的那些狗崽子倒也追得不紧,难道魏忠贤这厮就这样放了我们两个?”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眉毛倒竖,眼光中泛出无限戾气,只听得那人说道:“大哥,不是小弟说你,这魏忠贤是何等人物啊?岂能轻易饶了我们两个?上次我们刺杀魏忠贤,那个什么威震朔北的天飞客韩天竟然做了他的走狗!
这厮好生不明事理,这不是和天下人作对吗?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魏忠贤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江湖上被他杀死的人还少吗?我们两个能够活到现在算是运气了。说不定魏忠贤这厮的爪牙已经在暗中观察着我们,我们可要小心才是,切不可掉以轻心!”
刚才那人道:“兄弟说的是啊。魏忠贤武功高强,而且掌握着东厂和锦衣卫这些重兵,想要杀他谈何容易?而且据说魏忠贤手下的杀手还不只韩天一人?”刚才那个被称作兄弟的人惊疑道:“哦?莫不是魏忠贤的力量还不止这些?难道魏忠贤这厮还有其余的势力?”
那满脸胡须一脸黑炭似的壮年说道:“是啊。魏忠贤手底下有四号杀手,这韩天是魏忠贤的第四号杀手,这韩天的武功在四人之中排行最末,还有三人从不露面,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面貌。你说,一个韩天便已如此厉害,何况还有三个神秘莫测的杀手。我们怎么对付?
江湖人虽说恨魏忠贤入骨,但魏忠贤手底下势力很多,我们要想对付他,必须联起手来,这样方能有胜算。我们这就去天山,去找天山派的掌门,相信只要到了天山派,纵然魏忠贤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天山派下手。我们两个躲在天山派,在天山派的庇护下定然能够化险为夷!”
那位兄弟道:“大哥说的是,天山派的徐冒天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徐前辈虽说已年过七十,但武功上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少林派的无生大师、天山派的徐前辈、天玄老人郭前辈、芙蓉静斋的杨女侠,这四人是天下武功造诣最深的人,我们只要得到了其中任何一方的庇护,就能化险为夷!天玄老人的武功被江湖人称之天下第一,倘若他老人家出手,必能将魏忠贤打得落花流水!”
此话说完,唐奇在心中暗暗想道:“这四大宗师我也听爹爹提起过,爹爹曾说过:天下武功至高者当属四大宗师,他们的武功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只是这四人已经看破了红尘,不愿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所以这些年来四人的武功究竟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我此去天山,必定要见一见徐前辈,领略一下宗师的风范!”
唐奇这般想着,不知不觉,这两个人又从刚才的话题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只听得那满嘴胡须的大汉说道:“兄弟,你知道四大宗师,却不知道天下还有四大魔教!”
那人大惊,双眼直瞪,道:“四大魔教?”刚才那人又说道:“不错。江湖中正道以四大宗师为首,而魔教则以四大魔教为尊,这四大魔教虽然在江湖上踪迹无寻,但每当天下大乱之时,魔教便群起而出,破坏武林安定。
这四大魔教便是剑邪宗、鬼阴堂、血域派、灭天魔殿。这四大魔教神出鬼没,神鬼莫测,简直像地底的魔鬼一般。这四大魔教听说都已投靠了魏忠贤,魏忠贤这厮的力量不仅有东厂和锦衣卫、四大杀手,还有这些魔鬼般的四大魔教。
中原武林便要经历千百年来难遇的大浩劫,兄弟啊,我们生逢乱世,我们大明朝外有敌患,内有奸臣当道,武林同道惨遭毒手,这场浩劫不知何时方能停止……”
那兄弟听罢,眼光闪烁,仿佛心生惧意,但还是说道:“大哥莫怕,俗话有云:邪不能胜正,相信天下之大,必然有人能够对付魏忠贤,正所谓事物相生相克,我相信武林之中必然有人能够克制魏忠贤,更何况天下之大,我们习武之人杀不尽斩不尽,纵然是魏狗贼能有三头六臂,也决计逃不过正义昭昭!”
那大哥道:“兄弟此番话说得大是慷慨,为兄深感惭愧。我们今晚在此借宿一宿,明日赶路。”说罢,那二人便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
唐奇这边也已摆上了酒菜,唐奇听得那两人的谈话,心中好生焦急,想到魏忠贤祸国殃民,却还是这般苟活在人世,天下之人对魏忠贤虽然恨之入骨,但无人打得过他,唐奇在心中暗下决心,必定要苦练武功,杀了迷天魂,为唐家庄死去的人报仇,然后前往京师,和魏忠贤斗上一斗。
第二百零四章 琴曲只应天上有(中)
唐奇这般想念,口中吃着饭菜,过了一会,这客栈之内突然响起了悦耳的琴声,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从内堂缓缓走出,脚步轻移,宛如凌波仙子,只见那女子环抱琵琶,手指轻弹,嘴唇微动,着实楚楚动人,宛如天上仙子。
众人见到这女子的容貌清新脱俗,超凡胜世,不禁都瞧向了女子这边,唐奇也随着琴声的响起觉察到了女子,唐奇见到此人,不禁心中一动,她的美貌虽不及赵蕾蕊,但也称得上是天上地下少有,唐奇想到赵蕾蕊还是内功全失,等着自己的天山雪莲,便不再瞧着那女子,只顾自己吃饭。
只见那女子向众人略微弯了一下腰,用婉转柔缓的声音说道:“小女子家有老母,父亲早亡,全靠这把琵琶才养活了老母,望各位客官能够赏脸,倘若小女子弹得好便赏些银两,倘若不好,小女子也感激不尽。”
此言说罢,众人异口同声道:“好,但闻姑娘雅奏……”那女子又躬身行礼,坐到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之上,轻挪慢念,手指在琴弦之上缓缓滑动,琴音便从琵琶之中缓缓流出,宛如清脆悦耳的流水声,又如同大海之中的波涛起伏。
女子薄唇微启,声音悦耳,将一首“琵琶行”娓娓唱来,只听得少女唱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少女薄唇一张一合,宛如莲花张合,声音动人,只让这些人听得神魂颠倒,宛如喝醉酒一般,这首琵琶行少女唱得甚为有感情,宛如身临其境一般,想是少女家境贫寒,自幼孤苦伶仃,切合歌中的意蕴,才这般唱得栩栩如生。
唐奇听到女子的歌声、琵琶声,对这位女子的琴艺甚是佩服,他平日里也看到过这一首琵琶行,但今日从这名女子口中唱出,则又颇含另一番意味。但他还是津津有味的吃着菜,再也没瞧女子一眼,尽管少女长得清丽可爱。只见那女子将这首琵琶行唱罢,起身说道:“小女子唱得不好,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齐声欢呼道:“姑娘唱的真是如同天籁之音,怎会不好?我们听着如闻一管清新悦耳的箫竹,姑娘的声音便似仙女般一样,姑娘,要不再唱一首,让我们这些人饱一饱耳福。”
众人齐声唤道:“再唱一首,再唱一首……”那女子微微笑道:“既然各位想听,小女子便献丑了。”说罢,缓缓坐下,众人见到她的动作柔缓,心中怦怦直跳,宛如吃了蜜一般,神魂颠倒,浑浑噩噩。
只见那女子轻弹琴弦,又一首“春江花月夜”缓缓唱来。那女子眉目传情,宛如烟波浩渺,深邃动人,丹唇外朗,眼光闪动,口中一字一句宛如清流一般缓缓流出:“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那女子唱罢,余音未散,便听到众人欢呼,拍手称赞,只听得人群之中有人说道:“《春江花月夜》是唐代诗人张若虚的作品。此诗乃千古绝唱,有‘以孤篇压倒全唐’之誉,创造性地再现了江南春夜的景色,如同月光照耀下的万里长江画卷,同时寄寓着游子思妇的离别相思之苦。
诗篇意境空明,缠绵悱恻,洗净了六朝宫体的浓脂腻粉,词清语丽,韵调优美,脍炙人口。姑娘的吐词吐句便像身临其境一般,姑娘身世贫寒,家有老母,父亲早亡,甚是孤苦,我这里有三十两纹银,便都给姑娘了。”
第二百零五章 琴曲只应天上有(下)
那女子微笑道:“多谢大爷,小女子感激不尽。”唐奇心道:“这人给这位姑娘三十两,想是位有钱人,但瞧他衣衫整洁,定是位富家子弟,不知此人对这姑娘会不会有加害之意?”
刚想罢,只听得那人道:“姑娘既然收了我的银子,但求姑娘再唱一曲,让在座的各位领略一番姑娘的绝世风采。”
那女子也不拒绝,躬身行礼道:“小女子别无他技,但这琵琶自幼跟我,至今已经十二年了,小女子会得四大琴曲,刚才唱了两曲,让各位见笑了,既然大家看得起小女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将我所学的其余两首曲子都弹给各位大爷听听。”说罢,众人欢呼道:“好……好……好……”掌声不断,客栈之内热闹非凡。
只见那女子突然缓步走向唐奇这边,唐奇偷眼见到这女子向自己走来,心中不禁怦怦直跳,不知她要做甚。
那女子走到唐奇身畔,用轻柔婉转的语音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可否借公子的桌子一用?”
唐奇急忙站起身,想要给她让座,但当他立到一半之时,却被那女子的左手搭在肩上,女子道:“公子莫急,小女子只不过坐在公子的对面弹琴,公子尽管坐在这里便是。”
唐奇只好坐下,只见那女子走到唐奇对面缓缓坐下,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盯着唐奇,唐奇心中好生拘束,不敢正眼瞧她。
只听得那女子缓缓唱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士,可怜光采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翅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断肠声。天旋地转回龙驭,至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扇,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玉音婉转,流水潺潺,少女的歌声充斥着整个客栈,宛如天籁之音。这是一首“长恨歌”,唐奇听到最后几句之时,心中所想便是赵蕾蕊,只愿和她朝朝暮暮,比翼双飞。
少女弹罢,众人欢呼,齐声称赞,掌声不断,女子道:“公子……小女子的歌声怎样?”
唐奇低头道:“好,姑娘的歌声宛如天籁之音,此去只应天上有。”女子道:“多谢公子夸赞,小女子还有一首歌曲,望公子喜欢。”少女说话声婉转悠然,使人如痴如醉。只见少女拨弄琴弦,丹唇微启,又一首“木兰诗”缓缓唱来。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余音绕梁,少女眉目传情,楚楚可怜,众人见到少女的容貌,听到少女的歌声,尽皆陶醉其中,宛如身在大海,不能自拔,唐奇仿佛也被这女子的歌声打动,唐奇抬头望向女子的双眸,二人眼光相触,唐奇便如同触电一般,胸口不安分的跳动,此时少女眼中时不时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光芒,媚眼如丝,直勾勾的看着唐奇。
“美,真美。”唐奇忍不住暗中感叹道。他早已沉醉在少女的一眸一笑之中,不可自拔。少女瞥了一眼唐奇,发现他那异样的双眸,低下头,脸上立刻爬上两朵红晕,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唐奇,一副欲绝还休的模样。
第二百零六章 众人贪念夺宝剑(上)
此时少女的木兰诗已唱完,众人见少女和唐奇眉目传情,心中很不是滋味。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子突然站起身来,道:“姑娘,我们打赏了你这么多银子,你却和这小子眉目传情,把我们究竟放在何处?快些过来,单独陪大爷唱上几段。”
此人四十岁年纪,嘴角边留着短髭,此言说罢,那少女并未回答,还是似羞还羞得望着唐奇,眼波流动,似有无限的诱惑。
那男子见少女不理睬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意,道:“竟然对你大爷毫不理睬,你这小妮子甚是胆大,看来本大爷不给你吃些苦头,你就不会低头!”
说罢,那男子突然径直走到那少女的旁边,眼睛之中透露出一股奸邪之气,双手蠢蠢欲动,似欲对这少女图谋不轨,那男子的眼光一直盯着少女,从他站立起身之时,他的双目便从未离开少女的身子。或许他的心中正自燃烧着熊熊烈火,心中怦怦直跳,脑海浮想联翩。
那少女此刻却似乎镇定自若,毫不畏惧,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唐奇,唐奇的双眼似乎着了魔一般,未曾离开少女的双目。那男子此刻更加恼怒,胸中怒火填膺,眼睛之中火冒三丈,众人见到男子的表情,便知他此刻必要有所行动,但所有人都未上来阻止,众人只是坐在原处看着眼前的一切。
男子突然双手微动,一把将少女从座位上抓起,少女顿时惊叫,一脸惊惧,满心害怕。唐奇此刻见少女受辱,突然右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那把在桌上躺着的鲲鹏宝剑突然如活了一般跳起来,唐奇手随剑至,右手紧随而出,抓住宝剑,顿时宝剑还未出鞘,便已重重地压在了那男子的肩上。
他见到宝剑压于自己肩上,不禁心中害怕,突然间撒手,那少女趁机从中逃脱,而那把鲲鹏宝剑还是压在男子的肩上,男子吓得一动不动,竟然全身发抖,身子渐渐向下沉,足见鲲鹏宝剑的重量,也可知此人被吓得不轻。少女此刻脸上现出一丝微笑,但这微笑之中似乎夹带着些许的异样。
唐奇道:“还不快滚!”说罢,宝剑抬起,那人渐渐起身,口中喃喃道:“多谢好汉饶命……”
刚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此刻全场寂静,或许是在称赞唐奇,唐奇刚才的行为救了少女,众人此刻双眼瞧向了那把鲲鹏宝剑,刚才唐奇进客栈之时,无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宝剑,但刚才的举动,引得众人全都注意到了唐奇身上那把鲲鹏宝剑。
此剑虽用剑鞘套着,但剑身的寒意仍从剑鞘中透出,使人有股寒气逼人的感觉,若是寻常宝剑,再强大的剑气,只要埋藏在剑鞘之中,剑的寒气便不会外漏,而鲲鹏宝剑现在寒气并未全部被笼罩在剑鞘之内,足见这是一件稀世珍宝,众人的眼光之中显出几丝贪婪之意,蠢蠢欲动,都欲要将鲲鹏宝剑占为己有。
刚才的那两个谈话之人也是蠢蠢欲动,眼冒无穷的寒光,似乎要将唐奇当场杀于此处,唐奇刚才身子未动,只是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右手轻轻一动,便将那名闹事的男子吓退了开去,此刻隐隐觉得周围的人似乎都用异样的眼神瞧着自己,唐奇心中暗想:“难道这些人竟然怪我救了这女子?难道这些人对这位女子都是……此地不宜久留,先带她离开再说!”
说罢,唐奇左手拉着女子便要向客栈外走去,当他的左手触及少女的肌肤之时,顿觉如同棉花一般柔软,突然想到自己心中深藏着的是赵蕾蕊,而不是眼前这位女子,她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想到此处,唐奇便急忙将左手收住,望着少女道:“此地不宜久留,这些人对你图谋不轨,我们还是早些离开。”
少女听到此话,突然轻轻一笑,道:“你怎知这些人对我有所企图?我看他们是对你的宝剑有所企图……看看他们的眼神,不都是盯着你的宝剑么?”
唐奇听了少女的话,眼观八方,朝客栈里的每一个人当场横扫了一遍,这些人见唐奇的目光之中透出一股森森正义,宛如一个行走四方的豪杰之士,不禁目光转移到他处。
唐奇横扫了一遍之后,便知少女的话不假,唐奇向自己的鲲鹏宝剑瞧去,手中握得更紧了。抬起头望向少女,此时少女的目光也正向唐奇这边射来,两人目光相触,唐奇觉得心中怦怦直跳,便不敢再看。
少女微笑道:“公子,你的宝剑叫什么名字?我们就坐在这里,你跟我好好讲讲。这些人是冲宝剑而来的,公子武功高强,定然不怕这些人,纵然是他们群起而攻,也不一定能是公子的对手。”
唐奇听罢,心道:“此人面对大敌如此镇定,全然不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能够做出来的,我可要小心了,万然不可被她迷惑,蕊儿还在杭州等着我的天山雪莲,我得快些找到天山雪莲,尽快将蕊儿的功力恢复,万不可再生枝节。先坐下来,看她怎生说?”于是二人坐在原来的地方。
少女道:“公子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唐奇道:“此剑名为鲲鹏剑。”
少女听罢,脸上似乎毫无异样,说道:“早就听闻江湖上有一把旷世奇剑,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百步穿杨,这把鲲鹏剑是江湖之宝,公子得到了着实是宝剑配英雄,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唐奇道:“说来话长,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只能告诉你,这把宝剑欧阳前辈的毕生宝物,阴差阳错之中我偶得此剑,今日在此处显眼,被这些贪婪之人瞧了去,日后定然不太平,定有许多人为这把宝剑争来夺去!”
第二百零七章 众人贪念夺宝剑(中)
少女道:“这简单,这里的每一个人你只要全部将他们杀了,这把宝剑的消息定然不会流传出去……”
唐奇听此言语,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他万料不到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竟然心肠如此歹毒,动不动就要将别人杀死,这更增加了唐奇对她的戒备,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唐奇心中暗自防备。
唐奇道:“这些人虽然觊觎这把宝剑,但他们或许是因为我的宝剑奇特,所以心生好奇,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这是鲲鹏宝剑,不需要杀人灭口。”
少女的眼光之中显出一丝诡异,道:“要想让消息不透露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都杀光。”唐奇听罢,心中大寒,心下揣测道:“这女子一定不是街头卖艺的,说不定是某个大派的女弟子,但天下门派众多,唯有峨眉一派女弟子才遍布四方,莫不是此人是峨眉派的弟子?那她到这里是为了何事?”
唐奇心中满是怀疑,带着疑问问道:“不知姑娘是哪一门派的高徒?瞧姑娘的言语举止,全然不似一个弹琵琶的卖艺之人,还望姑娘告知。”
那少女瞧了他一眼,说道:“不告诉你。公子日后自然会知道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某一天,公子发现我的身份时,说不定便要杀我……”
唐奇惊疑道:“杀你?我为何要杀你?你和我无冤无仇,而且今日初逢,怎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导致在下杀你?”
少女的眼中现出一丝忧郁,道:“公子不知道江湖事,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尽管自己不想做,但是还不得不做,这就是江湖。人在江湖,有些时候却是身不由己的,万一将来有一天,公子和我成了仇敌,你会杀了我么?”
唐奇心道:“此人懂得如此多的道理,全然不似一个少女所说,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我也常听爹娘说起,但到此刻还不曾明白其中的道理,难道这女子竟然全懂了?难道我们两个日后真会成为仇敌?”
想着想着,不禁眼光闪烁,此刻少女道:“公子怎么了?为何不说话?”唐奇道:“没事……我在想日后我们绝不会成为仇敌,就算是成为仇敌,你一个女儿家,不懂武功,我也不会杀你的……”
少女的眼中似乎现出一丝欢笑,少女深眸微动,道:“你看这些人,到现在都盯着你的宝剑呢?这该如何是好?”
唐奇道:“他们盯着就让他们盯着好了,眼睛长在他们身上。”
正说完,突然左手处一张桌前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座位之上站起,缓缓走到唐奇和那少女的桌前,眼中冒着贪婪之意。
唐奇心知此人定是为这把宝剑而来的,便假装毫不在乎,那男子突然喝道:“嘿!小子。你这把宝剑是从何处得来?”唐奇道:“从什么地方得来关你何事?”
男子大声道:“当然有关!你可知这把宝剑是叫什么名字?它便是江湖之中鼎鼎有名的鲲鹏宝剑,早有传言,鲲鹏宝剑削铁如泥,断金搓玉,削发无缝,这么一把宝剑早在几百年前便已消失了,你怎么会有?一定是从何处偷来的!”
唐奇怒道:“你才偷来的!这把宝剑是欧阳前辈的遗物,我在一处恰巧看到,故而将宝剑取来。而且欧阳前辈身前的愿望便是要将此剑托付给一人,只是世事变迁,不等欧阳前辈将宝剑转赠与人,便仙去了。这把宝剑是欧阳前辈临终遗愿中所写到的,真真切切,绝无虚假,你这人却说是我偷来的,这不是对欧阳前辈的大不敬么?”
那男子被唐奇的这一番话骂得脸色铁青,定了定神,又大声道:“嘿嘿,谁都没看见这把剑你是怎么得来的?说不定你是撒了个大大得慌,莫不是将持有此剑的人杀了,然后将宝剑占为己有,嘿嘿,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心肠却是如此歹毒!”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众人尽皆随声迎合,都对唐奇指指点点,唐奇见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便认定自己是偷剑之人,心中好生恼火。
此时,那少女突然道:“这位公子确实是英俊潇洒,但你看看自己,长得这么丑!难道还有脸在这里叫骂么?你们的意图不就是要得到这把宝剑么?你也不瞧瞧这位大哥的身手?你对付得了吗?”
那男子怒道:“谁说对付不了!我看他也是吃干饭的家伙,胸中毫无真才实学,只不过是靠着一张脸才在这里迷惑未出阁的少女!”此言说罢,唐奇和那少女竟然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二人同时惊动,那男子突然双手向唐奇的肩上搭去,唐奇听到身后风声,并不躲闪,那男子的双手便直直地搭在了唐奇的双肩之上,似乎是两座巍峨泰山,要将唐奇压在山底下,唐奇心知此人手底下功夫着实不赖,不敢怠慢,催动全身真气,起先唐奇的肩被那男子压得不断向下沉,但此刻唐奇反败为胜,双肩向上腾起,渐渐地,那男子的头上大汗淋漓,显然已是气力不支。
突然,男子惊叫一声,身子朝半空之中飞去,接连摔了几个跟斗,最终扑通落地,倒地呻吟。
少女拍手叫好,脸上笑容一片。所有人都惊叹唐奇的内功,唐奇身不离座,仅凭胸中真气,便将此人弹开,这份功力,真是闻所未闻,众人眼中显出异样的目光,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十七八岁的少男竟然有如此功力!
众人刚才的贪婪目光有些收敛,但在此时,突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持剑男子走到了唐奇的面前,脸上现出阴森的诡异之气,唐奇一瞥见此人,便知此人和刚才那人相比,功力显然是天壤之别,此人脚步沉稳,脸上诡异之气露射,显然是练武名家。唐奇在心中暗自戒备,手中长剑紧握。
突然,那男子喝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知道惊鸿剑吗?”唐奇略一思索,便道:“长空万里,亮丽光彩,惊鸿一剑,愁煞万星!惊鸿剑白眉林老前辈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你是何人?难道是惊鸿剑的传人?”那男子道:“不错,惊鸿剑是我师父的绝技,今日便让你尝尝惊鸿剑的厉害!”
第二百零八章 众人贪念夺宝剑(下)
唐奇冷笑道:“本还以为白前辈是江湖上一号人物,但今日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觊觎人家宝剑的贪婪之人!”
那男子听罢,大怒道:“你说什么?竟敢侮辱家师!你小子今日就不要命了,我便送你上西天!”
唐奇道:“难道不是吗?有其师必有其徒,你是他的徒弟。徒弟尚且对我的宝剑觊觎,更何况是你师父!说不定你师父是位大贪之人!”
男子再也忍不住了,长剑刺出,一招“翩若惊鸿”堪堪刺出,这一剑不偏不倚,竟是向着唐奇的头颅上刺去,唐奇听到风声,起先头不避眼不眨,待到长剑仅离唐奇的头四寸之时,唐奇突然向左一侧,堪堪避过了这一剑,少女在旁暗自担心,众人惊叹唐奇的临危不乱,有的人甚至打消了夺他宝剑的念头,这里虽然隐藏着许多江湖高手,但见到唐奇的身手,众人的心中便有些许微凉。
唐奇头刚避过,男子的长剑便向唐奇的胸口刺去,一招“五路接风”,连环五剑,接连不断,前面四剑是虚,最后一剑是实,只见这最后一剑宛如滔滔剑雨,气势恢宏,果然是大家之剑法,少女在旁看得惊奇。
唐奇此刻右手长剑横档,手中使出五分力道,两剑相撞,突听得啪啪两声,那男子的长剑竟然变成了三截。唐奇的宝剑还未出鞘,未出鞘的宝剑便能断人家的宝剑,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男子呆立当处,眼中充满着不信,垂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短柄,略有所思,过了许久,男子只能垂头丧气的地离开。少女道:“公子的武功真好!”唐奇道:“不是我武功好,是这把宝剑好。”
少女道:“宝剑固然是好,可哪有人好?”说着便又双眼凝望着唐奇,唐奇见她目光之中含情脉脉,好似对自己生了情愫。唐奇在心中焦急,赵蕾蕊还在杭州等着自己,他绝不能忘了赵蕾蕊,唐奇在心中暗自打算,离开了这家客栈,便和这女子分道扬镳。
此刻,二人双目相对,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来到二人身畔,打破了平静,那妇人开口道:“你们两个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在此欢愉。你们可知道如意棒?”
唐奇惊道:“如意棒?江湖传言,如意棒既出,江湖便有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难道前辈是如意棒的传人?”
那妇人道:“如意棒我虽练不到师傅的七成火候,但对付你们这两个小孩,还是绰绰有余!”
唐奇心中暗道:“据传闻,江湖中如意棒排行第五,但如意棒的主人向来生性残忍,不少江湖人都死在如意棒的下面。爹爹曾说,他生平怕过之人当中便有这一号人物,如意棒主人谈晓钰已将此棒练得出神入化,难道今日此人便真是如意棒的传人?”
那人似乎看出了唐奇的疑虑,道:“既然不相信,我就拿出如意棒让你们见上一见,你们两个临死之前能够见上它一面,也算死得其所了。”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杆细细的棒,这棒有七节,每一节连环之处凸起,握上去似乎有手感,那妇人将如意棒在空中一扬,道:“看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意棒!我得自师父真传,今日遇到这两个小贼,就替师父除害吧!”
突然,如意棒在她手中飞速旋转,突然手上微微加劲,如意棒便脱手而出,飞速旋转着飞向唐奇,唐奇见如意棒势道劲急,不敢怠慢,宝剑在手,正当如意棒向自己袭来之时,碰到剑鞘,一声巨响,如意棒便朝相反的方向飞去,那妇人见到此时光景,心中不禁大震,万料不到这把宝剑竟然有如此神威!
妇人飞身而至,接住如意棒,随即如意棒又脱手而出,此时,那妇人不敢将如意棒和宝剑相碰,只得双手飞舞,只见那如意棒便像是受那妇人摆布的一般,妇人只是挥一挥手,这如意棒便跟着她的手势飞动,只见如意棒一会儿向唐奇的胸口打去,一会儿又向唐奇的后脑勺弹去,一会儿又向唐奇的两侧游回,唐奇左躲右闪,长剑跟随如意棒左挥右击。
少女在一旁脸现焦急之色,但这如意棒似乎是选对了对手一般,尽是朝着唐奇袭击,突然,如意棒变转方向,这次竟是从出乎意料的地方袭来。
唐奇大惊,眼见如意棒就要打到身子之时,唐奇急中生智,一招“力顶千斤”,宝剑横档,堪堪将这如意棒弹开数丈,声响清脆,妇人心有不甘,接住了如意棒揉身再上,唐奇的宝剑此时风雨不透,使得毫无缝隙,如意棒竟然找不到丝毫空隙。
那妇人越来越吃力,最终如意棒又被长剑弹开,那妇人飞身而至,接住如意棒,不料此时如意棒余力未竭,那妇人竟然随着如意棒一起跌落在地,刚才唐奇使了八分力道,内力劲透鲲鹏宝剑,又从鲲鹏宝剑传向如意棒,所以妇人一着不慎,只得落地呻吟。
众人眼见闻名江湖的如意棒竟然也被唐奇打倒在地,更加焦急,此时在场所有武林之人尽皆逃窜,一会儿屋子之内竟然只剩下了唐奇和那女子,还有一个老者,这老者白发苍苍,宛如天上降下来的神仙,老者镇定自若地喝着茶,眼前没有菜肴,也没有筷子,好一副神奇的面貌。
这老者方到此时才被唐奇和少女察觉,刚才打斗之际,却未看得清,想是那老者身材瘦削,夹在人群中,让人很难察觉到,唐奇细细打量这老者,但瞧老者一脸慈善,白白的睫毛,白色如银子的头发,一身白衣,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老神仙一般,这老者的骨子里透出一股神秘。
唐奇感觉到了老者的内力,这股内力绝不是一般人所能练就的,江湖之大,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方能有此内力,唐奇在心中疑惑:这位老前辈不知是敌是友?若说是友,刚才为何不出手?此时留下来,难道要对我动手?难道此人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刚才那些人都在场,老前辈不屑泄露武功?此刻四下里无人,除了客栈的人员,只有我们几人,难道他要对我们下毒手,夺了这把鲲鹏宝剑?要说武功,这位前辈我明显感受到有一股很强的内力,若动起手来,我绝不是他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百零九章 客栈传艺展神技(上)
正思索之际,那老者突然眼睛眯成一条线,细细地品着手中的香茗,宛似一个品茶高手,正自将一股股清流灌入口中,这老者看似十分入神,正在品茶之间,老者突然缓缓说道:“少侠武功不错,于举手投足之际便连败数人,这把鲲鹏宝剑乃是武林之宝,少侠能够得到此剑,实是造化……”
唐奇抱拳道:“老前辈,刚才在下只顾和人打斗,却未曾瞧见老前辈,还望老前辈恕罪。”
那老者微微笑道:“你何罪之有啊?话说鲲鹏宝剑削铁如泥,刚才宝剑倘若出鞘,那如意棒便会被鲲鹏宝剑切断,而少侠刚才的武艺展示出一股蓬勃的朝气,孺子可教,倘若假以时日,你便能功力大增。少侠可是姓唐?唐家庄的少公子?”
唐奇听罢,心中惊疑:“此人怎么知道我是唐家庄的人?难道迷天魂和这位老前辈有所关联?迷天魂派此人前来杀我?”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唐奇的疑虑,续道:“少侠不必惊慌,老夫并无加害之意,只不过见少侠神气轩昂,武功卓群,故而驻足观看,少侠若是信得过老朽,便来老朽桌上喝一壶清茶。”
唐奇不知老者是何用意,但眼见此人开口相邀,也不便相拒,便朝少女使了使眼色,两人一起到老者桌前坐下,老者吩咐店小二漆上三壶香茶,不一会儿,三壶香茶便端到了桌上,老者略有所思道:“茶如人生,人生不可儿戏。少侠正是年轻力壮之时,精力充沛,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唐奇听老者所言似乎话中有话,便开口询问道:“还请老前辈赐教。”
老者微笑道:“如今江湖之上你可知哪一号人物能够影响武林的运势?”唐奇道:“如今江湖,迷天魂可称为江湖一大害。”
老者摇头道:“不对不对……迷天魂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江湖人胜得过他的人毕竟还有许多。朝廷之中有个大奸大恶之徒魏忠贤,此人武功超群,智谋过人,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又有皇帝老子撑腰,此人的实力绝不可小觑,何况这些年来,魏忠贤在江湖上大肆抓捕武林豪杰,死在魏忠贤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此人方为江湖第一大害。魏忠贤的野心昭然若揭,其心甚大,不仅想坐稳朝廷,还想一举统治武林,将天下之人踩在他的脚下,此人不除,江湖不得安宁。”
唐奇听罢,心中无限思索,道:“魏忠贤确实大奸大恶,此人不除,江湖必引来一场滔天大劫!”老者道:“所以,你是对付魏忠贤的最佳人选……”
唐奇惊道:“我?在下武功平平,而魏忠贤的武功出神入化,我怎能与他抗衡?”
老者道:“可以可以,少侠骨子之中习武天分极佳,倘若假以时日,必能有所建树。而且你持有鲲鹏宝剑,对付魏忠贤便不再是难事。”
唐奇心道:“难道这位老前辈今日便是要叫我去对付魏忠贤?魏忠贤武艺高强,又手握重兵,要想从千军万马之中刺杀魏忠贤,真的是难上加难,且问问他如何对付魏忠贤。”
唐奇这般想,心中全是怎样对付魏忠贤,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幕幕和魏忠贤殊死决斗的场景。唐奇问道:“不知老前辈要我怎生对付魏忠贤?魏忠贤据闻是身兼天下绝技,天下的武功绝技无所不精,每一项武功都有所涉猎。要想对付他,谈何容易?”
此时那少女一言不发,眼光之中显出几丝异样的光芒,似乎是在为魏忠贤担忧,又好像是在为唐奇担忧。那老者道:“你一个人对付魏忠贤确实胜算不大。但倘若三人合力斗他,胜算会不会比较大呢?”
唐奇疑惑道:“难道对付魏忠贤的人还另有他人?”老者道:“魏忠贤残害天下习武之人,人人痛恨,人人都想杀之以解心头之恨,天下之人,人才辈出,要想找出三个人并不是难事,只是正所谓阴阳相触,生生相克,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你只管前行,日后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唐奇将一口热茶咽下去,道:“不知前辈所讲之人是哪几个人?”老者笑道:“要想除掉魏忠贤,唯以刀剑月方能破之。”唐奇道:“何为刀剑月?”老者道:“刀剑月是三种兵器,刀为青龙偃月刀,剑为鲲鹏剑,月为月牙神镖,三把兵器共同对付魏忠贤,才能将他杀死!”
唐奇道:“老前辈所说的鲲鹏宝剑可是在下的宝剑?”老者道:“不错,正是你的鲲鹏剑,此剑为剑中之龙,青龙偃月刀是刀中之圣,月牙神镖是暗器之王,唯有这三把兵器合璧,方能破了魏忠贤的神功!”唐奇心中疑惑:“他怎知这些事?魏忠贤虽然武功高强,但也未必需要如此大动干戈,难道此人是天上的是神仙,特意下得此地,指点我为武林除害?”
正在思量间,老者又说道:“少侠心中一定正在怀疑,想是老朽的话少侠并不太相信,少侠可知青龙偃月刀的来历?”唐奇道:“青龙偃月刀是当年关云长所用之刀,关公于刀枪剑林之中披荆斩棘,让三军闻风丧胆,为蜀国天下立下了卓越的功绩。这把青龙偃月刀是刀中之圣,现在藏在关家之内。”
老者道:“不对,关家已被魏忠贤灭了满门,关家的家传宝刀现在由关家之后关云飞持着,他们一行人正在赶往少林寺,阻止武林大会上魏忠贤的阴谋。”
唐奇道:“难道武林大会上魏忠贤想要有所行动?”老者道:“不错,武林大会上,群雄集结,正是魏忠贤称霸武林的大好时机,以魏忠贤的性子必定要前来生事。”唐奇道:“那前辈为何说刀剑月能够对付得了魏忠贤?”
老者喝了一口茶,道:“这事需从三国时期说起。当年关公锻造青龙偃月刀,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正当铁匠将宝刀出炉之际,天空一阵巨响,一头巨龙从空中飞驰而下,射入宝刀之中,顿时天空惊现出白色茫茫,突然空中出现‘刀剑月’三字,关公大惊,这件事便是由来。当年的预言今日便要实现,魏忠贤妄图以一人之力吞并江湖,此人不除,定然危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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