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踢开大门!
作者:堂燕归来|发布时间:2024-06-29 03:12:24|字数:361316
他知这巨平城位于蛇丘以东七十里,乃是泰山郡最西面的大门,宋江为了抵御陶商的亲征,此前已尽起五万兵马,屯兵于巨平城以逸待劳,准备抗击大魏的讨伐。
陶商欲取奉高城,当然得先拿下巨平,然后再长驱东进才行,只是想凭一万兵马,就攻下宋江全军坚守的巨平城,似乎有些托大了。
“宋江此贼对陛下显然是深为忌惮,已率全部家当驻守在巨平城,若等后续大军抵挡,凭我七万大军攻打五万兵马驻守的城池,都有些吃力,陛下想要凭一万兵马就攻下,臣窃以为有些……”
邓艾没有把话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放心吧,朕自有办法。”陶商自信一笑,笑容中却透着诡秘。
邓艾虽是聪明,却不知陶商先前已下达分兵密令,自然猜不透陶商心里在想什么,一脸的茫然狐疑。
陶商却也不点破,大笑着打马径入蛇丘城。
入夜时分,陶商已高坐在县府大堂。
苦等已久的丁奉,匆匆忙忙的带着一众守将,前来参见。
参见已毕,丁奉问道:“不知后续兵马还要多久到达,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进攻巨平城?”
陶商也不回答,只管先闲品小酒。
邓艾便干咳一声,代答道:“陛下打算就用这五千前军,再加上丁将军麾下的五千兵马,一举攻下巨平城。”
一万兵马,破巨平?
丁奉大吃一惊,年轻的脸上,立时涌起了惊色,以一种狐疑惊讶的目光,望向陶商。
“朕的这些将士们,刚从交州一役退下来,又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已经疲惫不堪,丁奉,把你军中的好酒好肉,统统都拿出来,给他们提提神啊,过几天还要指着他们去给朕破了巨平城。”陶商却语气平淡的下令道。
“是,臣这就去安排。”
丁奉拱手应诺,忙是叫人去安排,迟疑一下,却又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啊,恕臣直言,那宋江虽然是不过是一县吏出身,却极善于蛊惑人心,诱招了一批奇人异士为他卖命,不但有花荣林冲和武松这等大将,还有一个叫吴用的文士为谋,实力不容小视,陛下只……”
“朕知道宋江有多厉害,也知道你想说什么,难道你在质疑朕的决策能力吗?”陶商打断了丁奉,反问道。
丁奉一愣,忙道:“臣,臣不敢。”
“行啦,你们都不用多说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睡好,只等时机一到,就跟朕去破巨平,送给宋江那狗贼一个见面大礼就是了。”陶商轻闲的言辞中,透着强烈的自信,还伸起了懒腰。
看着陶商这副自信的样子,丁奉神色狐疑,却又不敢再多问,只得看了邓艾一眼。
邓艾也是摇了摇头,一头的雾水。
“陛下到底有何妙计,竟然如此小看那宋江呢……”
邓艾和丁奉二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相同的猜测狐疑,却绞尽脑汁又想不通。
……
几天后。
县府院中,陶商正赤着膀子,双手拉着单杠,做着引体向上。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
旁边的穆桂英则侍立在那里,双手捧着毛巾,看着自家丈夫这等奇特的“习武”方式,明眸中皆是新奇。
渐渐的,她的目光又转向了陶商那大块的腹肌,那湿淋淋被汗水浸透的身体,脑海里边,不禁浮现起了洞房之夜,他同样大汗淋漓的样子。
不知不觉,穆桂英心中渐起了遐想,神游起来,脸畔也渐渐生起了红晕。
两百个引体向上做完,陶商一松手,落在了地上。
回头看向穆桂英时,却见她正痴痴的望着自己,脸上晕色变化不定,如水的眸间透着几分迷离。
陶商低头瞧了一下自己被汗水浸泡的身子,立时便猜想到她在发什么呆,便朝着她翘臀上一抓,笑眯眯道:“爱妃,想什么呢,不会是思春了吧。”
穆桂英翘臀被抓,身儿陡然一颤,又被陶商戳中了心思,顿时红到面红耳赤,娇羞无限。
“陛下胡说八道什么呢,臣妾哪里有思春,净说些不正经的话,也不害臊。”穆桂英嘴里娇羞嗔怨着,却还得上前给陶商擦身上的汗,素手每每触碰到陶商的肌肉时,小心儿都要跟着悄悄一颤。
陶商看的她那娇羞的面容,心中是怦然心动,一把将穆桂英的小蛮腰搂住,将她的身躯狠狠的拉入了自己怀中,让她的傲峰紧紧的压向自己的胸膛。
“咱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好害臊的,这刚成婚就让桂英你跟着朕奔波,朕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今晚朕就好补偿补偿你,怎样?”陶商脸上邪笑弥漫。
“陛下,你说什么呢……”穆桂英愈发娇羞,却又抿嘴暗笑。
陶商看的喜欢,手指端起了她尖尖的下巴来,朝着那粉润的红肠就要亲吻下去。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就在这里,身后传来了激动的叫声,打断了他夫妻间的这场小暧昧。
是丁奉和邓艾两员小将,挟着一脸的惊奇和兴奋,大步奔入了院子里边。
穆桂英赶紧轻轻将陶商推开,低着头拢起脸庞发丝,以掩尴尬。
陶商也收敛了肆意,干咳几声,不爽地问道:“什么好消息,让你二人激动成这样?”
邓艾高举着手中那道帛书情报,兴奋地叫道:“陛下,时迁刚刚送回来的密报,那宋江已以尽起大军前往成县了,巨平城中只余下了三千守军。”
果然如此。
陶商笑了,放声狂笑,拂手喝道:“传令,今夜尽起蛇丘之兵,给朕一举袭破巨平城。”
“诺!”丁奉急是传令。
邓艾却按捺不住惊奇,急问道:“陛下莫非是料定宋江定会如此,不知陛下是怎么做到的?”
“士载,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为什么我们的主力大军,至今还没有前来蛇丘会合吗?”陶商嘴角扬起诡笑,却是反问道。
主力大军?
邓艾思绪飞转,想着马超石达开所率的后军,按理说只有不到半日路程,却拖着两天没有前线会合,先前他没这么注意,如今被陶商这么一提起,不由得他不起了疑心。
又联想宋江突然率主力离开巨平城,种种疑点联系起来,邓艾蓦的眼前一亮,恍然惊悟。
“陛下莫非是让马将军他们率主力改道南路,使了一招声东西击之计,诱使宋江移兵南面?”恍悟过来的邓艾,激动惊喜的问道。
陶商哈哈一笑,当是默认。
邓艾这才恍惚,终地明白了陶商的真正意图。
要知道,那宋江以五万主力,尽屯于巨平城,倘若陶商硬要正面进攻的话,光凭七万兵马,未必就能够短时间内攻下。
倘若战争陷入僵持境地,那么每拖一天下去,青州的形势,乃至冀州和并州的形势就越有可能恶化。
所以,平定宋江之战,绝不能象平灭太平天国那样,陷入持久战,必须速战速决。
而能否速灭宋江,最键关就在于夺下巨平,打开通往泰山郡核心奉高城的大门。
而欲破奉高,则有北南两条路线。
南面一路,则是由汶阳攻破成县,再攻成梁甫,牟县,绕了一个圈从东面进抵奉高城下,这一条路线距离较远,但道路却要相对平坦许多。
陶商的计策就是,让马超他们带着主力,打着自己的旗号前往汶阳城,假装要从南面杀入泰山郡,以此来诱使宋江改变方略,率主力前往南面成县一带增防,而造成北路的巨平城兵力空虚。
巨平敌军一少,正是陶商用奇兵之时。
“是臣反应迟钝,竟没注意到咱们的主力迟迟不到,原来是陛下早有妙计,艾当真是愚蠢啊……”明白过来的邓艾,不禁自嘲起来。
这时,穆桂英也明白了陶商的用意,眼眸中迸射出如狂杀机,便拱手道:“陛下,既然巨平城已空虚,这么一座小小城池,何需陛下亲自出马,就让臣妾统兵去破城吧。”
陶商本来是打算亲自出马的,但想想也对,自己如今乃是大魏之皇,对付一个宋江御驾亲征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连袭取一座小小的巨平城,也要自己亲自出马的话,那也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当下陶商便一拂手,欣然道:“既然这样,那朕就把这个痛快杀敌的机会,让给爱妃你了。”
“多谢陛下!”穆桂英兴奋到眼中喷火。
一听听到有上阵杀敌的机会,那娇羞的姿态顿时一扫而空,又恢复到了那个杀人如麻的巾帼英姿。
看着风格突变的爱妃,陶商在心中暗笑:“杀吧,痛痛快快的杀吧,战场上杀痛快,再在榻上让朕痛痛快快的跟你大战一场,嘿嘿……”
……
时已夜深。
蛇丘城,九千精兵早已饱餐,在穆桂英和邓艾的率领下,借着夜色掩护出城而出,直奔巨平城。
陶商则立于城头,目送奇袭之军离去,喝着小酒,坐等他们得胜的消息。
巨平城和蛇丘城,皆位于汶水北岸,结连两城的大道,也沿着汶水北岸。
穆桂英料到北岸大道上,必会有敌军安插的哨骑,所出北城后并没有一开始就沿着北岸而行,而是先渡河往南岸,沿着南岸不太平坦的小道而行。
晨光升起之前,穆桂英带着九千大军,进抵了巨平城南。
东方发白,隐隐晨光下,巨平城就座落在汶水北岸。
汶水并非是什么大水,况且眼下正值冬季,水位不高,穆桂英便叫将士们涉水渡河,悄无声息的就摸上了北岸。
举目望去,巨平城尽收眼底,看情形应该是毫无察觉。
穆桂英叫大军先按兵不动,派出时迁潜入城中侦察,半个时辰后,时迁去而复返,已将城中敌军兵力布防摸了个一清二楚。
宋江在城中只留下三千兵马,其中只有两千兵马用于夜间值守,大部分的兵马,还分布在了面朝大道的西门一线,南门一线的敌军不足三百余人。
九千对三百,魏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邓士载听令!”穆桂英低声喝道。
“臣在。”邓艾拨马近前,拱手应声。
穆桂英虽为将军,但眼下已为天子之妃,说到底邓艾还是她的臣子,自然不敢以“末将”自称。
穆桂英枪指南门,厉声道:“邓艾,本将命你率陷城队,给本将一举夺下城门!”
“请娘娘放心,末将去也!”邓艾慨然一应,飞奔而去。
此时天光尚未大亮,天地间还是一片昏暗,邓艾带着上千陷城精锐,借着夜色掩护,悄悄的摸近了城门,摸到了城墙下方。
邓艾观察了下城头敌情,毫不犹豫的打出了行动的手势,立时把兵器别在腰间,带领着几百号精锐,用飞钩搭住城垛,蹭蹭的就向上窜了上去。
另外的百余号弓弩手,各抄着硬弩,瞄准城墙上头,随时准备射杀觉察的敌卒。
邓艾一马当先,丈许高的城墙,几上就爬了上去,一跃站在了城头上。
第一千零一章 震破泰山贼
邓艾前脚刚落地,一名巡逻过来的敌卒就被撞见,吓的他敌卒大吃一惊,张口就准备大叫。
刷!
话未出口,邓艾手中银枪便电刺而出,直插的捅进了那敌卒大张的嘴巴里。
只听“噗”的一声,白刃进去,红刃出来,那敌卒直接被洞穿了脑袋,喷涌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飞溅出来的鲜血,喷了邓艾一脸,那血腥的味道,瞬间点燃了邓艾的斗志。
“我邓艾不光能在交州纵横,我也要让中原豪杰知道我邓艾之名,今天就是我真正扬名天下之时!”
邓艾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眸中瞬间密满了血丝,杀戮的热血沸腾起来。
而这时,那敌卒倒地的声音,却惊动了附近的巡兵,又有数名敌卒提着大刀,向着他所在扑了过来。
“来吧,就让老子杀个痛快,哈哈——”
邓艾舔尽嘴角腥血,一声狂笑,从城垛上飞纵而上,手中银枪电舞而出,杀向了扑来之敌。
瞬息间,城头上鲜血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撕碎了这初晨的沉寂。
邓艾这么一大开杀戒,立时也惊动了城头守军,一声间鸣锣声警之声大作,更多的敌人被惊动。
可惜,此时发觉,为时已晚。
就在这片刻间的功夫,数百名陷城精锐已爬上了城头,战刀无情的斩向惊慌的敌卒,顷刻间便将城头血染。
而对神兵天降般的魏军,这班泰山军根本毫无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大部分人甚至还来不及赶过来时,邓艾就顺利的抢下了南门。
城门轰然大开,吊桥也被放下。
巨平南门,就此陷落。
城外等候的穆桂英,眼中杀机陡然,手中银枪向着洞开的城门一指,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我杀进城去,杀尽叛国之贼!”
“杀尽叛贼——”
“杀尽叛贼——”
八千将士震天狂吼,陡然间全都跳了起来,如决堤的狂潮,撕破了黑暗,疯狂的从洞开的城门灌了进去。
穆桂英冲锋在前,全无一丝女人的柔弱,如杀神一般,梨花枪无情的斩向那些慌张赶来的敌人,将他们的身体绞碎,将脚下的地面染红。
八千将士紧随其后,一路辗杀,把三千守军杀了个片甲不留,鬼哭狼嚎。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三千泰山军就全军,巨平四门上高高飘扬起了大魏的战旗。
朝霞升起,天光大亮之时,杀戮才渐渐停止,大魏的战旗在旭日的照耀之下,迎风飞舞。
“娘娘,除了百余叛贼之外,敌军已被杀了个干净,四门与县府皆被咱们拿下了。”一身是血的邓艾,兴奋的禀报道。
穆桂英一笑,染血的梨花枪一扬,傲然道:“速命时迁去向陛下禀报,就说这泰山郡的大门,我们已经给他踢开了!”
……
数十里外,成县以北。
近五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南下的大道上,那一面“泰山”军大旗,在晨光在耀眼飞舞。
王旗下,矮黑的宋江正身裹红袍,策马奔行,黝黑的脸上透着几分阴沉。
他原以为陶商会率大军从北路进攻,却万没有想到,戴宗忽然间传回消息,言是七万魏军正向成县杀奔而来,分明是打算由南路攻入泰山郡。
宋江不得已之下,只能即刻率大军赶往成县,只希望能及时赶到。
正思索之时,前方一人徒步飞奔而来,脚下带风,比战马还快,转眼就奔到了自己近前。
是戴宗。
如风而来的戴宗,连大气也不多喘一口,拱手道:“禀大王,臣已打探到,魏军前锋离成县还有二十里脚程。”
“还有二十里么……”宋江暗松了口气,脸色已好看了许多。
“敌军还有二十里才到成县,咱们距成县只有不到五里,足够我们提前赶到布防,正好以逸待劳,杀那陶贼一个片甲不留。”
宋江身边,那名年轻魁硕的武将,语气傲然自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张扬,正是宋江的心腹爱将武松。
他的另一边,摇着羽扇的吴用,却顾虑道:“大王以全师而来,自然能守住成县,只是巨平方面只留下三千兵马,还无大将留守,臣只怕有些不稳。”
宋江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蛇丘的丁奉那小子,曾几次败于本王,他手中也只有五千兵马,本王留三千兵马守城防他,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宋江傲慢不屑的言语方落,又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却是从北面的巨平城方向而来。
斥侯飞奔而至,滚鞍下马,惊慌叫道:“禀大王,大事不好,魏帝陶商派兵突袭巨平,我三千将士已全军覆没,巨平失守!”
咔嚓嚓!
晴天霹雳,当空轰落,狠狠的轰在了宋江头顶,轰到他身形剧烈一震,黝黑的一张脸,刹那间被惊悚所袭据。
巨平城,竟被破?
还是魏帝陶商所破!
刹那间,宋江惊到目瞪口呆,僵在了战马上,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左右,武松,戴宗等大将们,也无不愕然变色。
“陶贼不是率主力正在杀奔成县吗?怎可能出现在巨平?”惊醒的宋江,怒吼道。
斥侯也是一脸苦样,无从解释。
宋江彻底的瘫在了战马上,陷入了失魂惊愕之中,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吴用眼珠子飞转,蓦然间却惊醒,忙道:“大王,我们中了那陶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调虎离山之计?
宋江身形又是一震,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吴用却苦叹道:“陶贼必定是令麾下大将统主力,打着他的旗号向成县杀奔而来,佯装要从南路杀入我泰山郡,实则却以少部分兵马留在蛇丘,再会合丁奉所部兵马,趁着我巨平城疏于防备之时,才能偷袭得手啊!”
吴用到底是吴用,乃泰山军第一智谋,很快就猜出了陶商的真正用意。
宋江身形陡然一震,胸中一口老血就险些喷了出去,脑袋也跟着一眩,无尽的惊怒之火,便填满了胸腔。
他,这个郡中小吏,这个自以为身负绝世才华,不得重用,被迫起兵造反者,终于意识到了他曾效忠的大魏之皇,是何等的实力。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皆被陶商这一记调虎离山之计击碎,焉能不惊怒。
“传令下去,留花荣去守成县,其余兵马皆随本王去夺还巨平城!”恼羞成怒的宋江,愤然大喝。
吴用神色一震,忙提醒道:“大王息怒,切莫因怒行事,那陶贼既已袭破了巨平城,多半会防着我们回军夺还,依臣之见,我们还是向东撤退,退保博县城才是稳妥之计。”
宋江还未开口时,武松便激愤道:“巨平城乃我泰山国门户,就这么失陷了,魏贼就能长驱直入,杀入我国中,我军就被动了,岂能轻言放弃。”
“正是这个道理。”宋江点头道:“眼下陶贼刚刚攻下巨平,本王就是要趁他立足未稳,才好出其不意的夺还,尔等不必多言,依令行事便是。”
宋江遂不听吴用提醒,当即下令大军掉头,又向着巨平城星夜杀奔而去。
宋江以为,陶商袭破巨平之后,会以为他会受惊之下,不正面交锋,只能向东撤去,所以才要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宋江就怀着复仇之心,催动兵马昼夜轻装疾行,狂奔一日之后,黄昏时分,进抵了巨平城东南十五里。
“等会天就黑了,到时候本王就给他来个夜袭,趁着陶贼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一举夺还巨平,让陶贼知道我宋江的本事……”宋江一面策马狂奔,心中一面盘算着战略。
他自信之极,想着想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冷笑。
宋江是如此,麾下近五万的泰山军们,也只顾狂奔,全然没有觉察到,两旁道路地势,已悄然在变化。
天黑之前,泰山军进入了一道山谷。
这道山谷虽不算险要,但两边的地形在逐渐升高,树木也越来越密。
宋江浑然不觉,在那一片片枯树林中,万双狰狞肃杀的目光,正象盯着到嘴的猎物那般,死死的盯着他们。
那一道小坡之上,陶商立马横刀,目光冷绝的俯视着从眼前经过,浑然不知灾难即将降临的敌军。
他看到了那面“泰山”王旗,也隐约看到了那个矮黑的男人,身裹着红袍,骄傲的策马而行。
“宋江,你果然来了。”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旁边的穆桂英敬佩的目光看向陶商,赞叹道:“陛下果然料事如神,宋贼一听到巨平失陷,急匆匆的就赶回来了,完全没有防备我们在半道上设伏呢。”
两天前,当陶商攻下巨平城后,穆桂英就提议陶商加固城防,召马超率主力前来会合,待大军集齐之后,再向东进军。
陶商却没有采纳,而是放着巨平城不守,直接把人马开到了十五里外,在这必经之路上设伏,坐等宋江前来上钩。
因为他料到,宋江是因不满自己被屈才,所以才要造反,必然巴巴盼着想打败自己,以展示自己的实力。
而今却被陶商跟猴子般戏耍,失了巨平这座门户,宋江颜面尽失,必定会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前来夺还。
事实再次证明,陶商洞察人心,对宋江心思了如指掌。
穆桂英怎么有陶商这份判断力,自然不太相信宋江会中计,却没想到事实果然如此,自然是对自家的夫君更加的佩服。
就在他夫妻夫人对话之时,五万泰山军已从跟前穿过了半数,伏兵出马,将敌军拦腰截断的机会就在眼前。
“全军,准备。”陶商手中战刀一扬。
穆桂英明白,战事就在眼前,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握紧了手中梨花枪。
树林内潜藏的魏军将士,邓艾和丁奉两员大将,皆也热血沸腾而起,战意如火山般将喷。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鹰目直射坡下,战刀狠狠一划,大喝一声:“吹响号角,伏兵尽出,给朕狠狠的杀!”
第一千零二章 战武松
呜呜呜——
肃厉的号角声,冲天而起,肃杀空远的声音,惊破林中鸟雀,轰然四散。
“杀尽敌贼!”穆桂英一声厉啸,纵马舞枪狂杀而下。
丁奉和邓艾两员小将,也如猛虎一般,狂杀而出。
埋伏在林中的一万魏军将士,瞬间现身,漫山遍野的向着大道截杀而下。
异变突生!
正狂奔中的泰山军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还来不及惊异之时,两旁数不清的魏军便铺天盖地的辗压而下。
血光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长蛇般的泰山军,转眼间被拦腰斩断。
乱军中,身着金甲的陶商,如天神一般狂冲而下,一声厉啸,手中战刀横扫而出。
刀锋未至,狂风暴雨般的刃气便浩浩荡荡撞出,瞬间将四名泰山卒斩为粉碎。
天子亲自出战,大魏将士们的士气,更受鼓舞,如虎狼般疯狂冲杀,战刀无情的斩向恐慌的敌人。
这骤起的伏兵,很快就将敌军斩成数截,陷入了各自为战的不利境地。
而神色得意的宋江,脑海中的如意算盘也顷刻间被震碎,环顾四周,看着神兵天降般的魏军,立时也陷入了惊异之中。
“怎么会这样,魏军不是应该在巨平城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宋江吃惊地叫道,声音都在发抖。
旁边的吴用则脸色惊变,口中惊道:“大王,那陶贼定是算到我们会回夺巨平,才提前在半道上设伏,我们中了他的圈套了,即刻撤兵向东面退却吧。”
吴用一语点醒。
省悟过来的宋江,身形又是剧烈一震,一张黑脸憋满了怒血,几乎要憋到发紫。
他感觉到,自己在三天之内,竟然第二次被陶贼羞辱戏耍!
怒火冲脑之下,宋江环扫四周,沉声喝道:“陶贼就算是伏兵又怎样,本王看他不过一万兵马,只要我军能稳住阵脚,必可反败为胜!”
吴用身形一震,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相劝。
宋江跟着又喝道:“武松何在!”
“臣在此!”武松拍马上前,慨然一应。
宋江马鞭一指前方,厉声道:“本王命你率本部精兵,给本王自南向北扫荡敌军,把我军重新连成阵形。”
“臣遵命。”
接下号令的武松,拍马杀出,手舞着近百斤的浑铁重棍,如狂风一般杀入了乱军中。
杖着绝顶的的武力值,武松一路无人能挡,手中重棍挥出,没有多少精妙招式,直接就仗着蛮力,将阻路的魏军活活轰碎。
铁棍过处,血流成河。
武松一路狂冲,妄图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可惜,他却太小瞧了魏军的战斗力。
他武力虽强,魏军将士却无所畏惧,个个都前赴后继的迎击而上,用血肉之躯阻挡他的前进。
武松是越冲越慢,前边阻路的魏卒越来越多,只连起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己军,再想嚣张便不容易。
这场伏兵之战,毕竟不是光靠区区一个武松,就能够扭转,他武道再强,又岂能一人独扛千军万马。
至于他麾下的泰山军,不过多是贼寇出身,本身的战斗意志不见得多强,巨平城失陷对他们斗志已经是一击,今中了魏军伏兵之计兵,精神意志又遭一击。
这等情况下,战不得片刻,北面被切开的泰山军,便军心瓦解,开始分崩而溃。
武松是怒发神威,但追随在他身后的己军士卒却越来越少,挡在他前边的魏军将士,却如潮如海,将他渐渐拖死钉住,无法再肆意冲杀,无法及时将断裂的各部重新联上。
武检心中也渐渐焦躁下去,意识到再这么拖下去,就要全军崩溃不可。
正焦虑之时,武松雄目四扫,目光穿破血雾,陡然间看到了那面“魏”字皇旗。
他更看到了皇旗之下,那身着金甲,威如天神般的大魏之皇。
陶商!
那个他的宋公明哥哥口中所说,嫉贤妒能,不肯重用他宋哥哥的昏庸魏帝,就在十步之外。
瞬那间,武松眼珠爆睁,本已快要熄灭的斗志,再度死灰复燃,熊熊腾起。
“公明哥哥待我义薄云天,我武松今天博上这条性命,也要替公明哥哥杀掉那个有眼无珠的昏君不可!”
心念如铁,武松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昏君陶贼,武松在此,人头给老子留下!”
震天的咆哮声中,武松再起全力,舞棍砸开一条血路,向着陶商狂杀而至。
正痛快狂杀中的陶商,挥刀之际,蓦觉一股狂烈的杀气,从身后滚滚狂袭而来,回头一瞟,竟见一员虎熊的年轻的敌将,向着自己狂杀而来威不可挡。
陶商急用系统精灵一扫,才知冲来之将,竟然是武松。
在这等不利局面下,武松竟敢横冲直撞而来,明显是想仗着一己武力,挽回败局。
“武松啊武松,你终于出现了,果真投奔了宋江……”
陶商神思之时,武松已疾冲而来,伴随着一声惊天暴喝,他猿臂青筋爆涨,挥舞着手中一百余斤的重棍,挟着狂风暴雨之力,当头轰向了陶商。
这是武松全力一击,陶商无处可避,只有硬接。
“好,就让朕瞧瞧传说中的武松,有多强有的实力,朕接你这一招!”
陶商却无一丝忌惮,雄心大盛,低啸声中,双臂青筋爆涨,将战刀高举而出,正面相挡。
哐!
一声震天金属激鸣,火星飞溅,将周遭士卒几乎震裂耳膜,掀起的劲风四面八方急速爆开,将方圆三丈范围内的敌我士卒,直接就掀翻了出去。
武松狂立而来,有战马速度加成,再全力轰出一棍,威力几如天崩地裂。
这一棍击出之时,武松是自信无比,甚至眼前已提前浮现出,陶商被直接震碎的血腥画面,以为自己距离立下一场不世之功,只有一步之谣。
一棍击杀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那不是不世奇功,还能是什么。
他武松,注定要成为名垂青史之人。
那轰天狂击之下,陶商确实感到汹涌的大力,浩浩荡荡的灌入他的身体,想要冲击他的内腑。
可惜,陶商只轻轻提一口气,就压制住了那汹涌的力道,护住内腑不受损伤。
他巍巍的身形,也仅仅只是微微一震而已,英武的脸庞不起一丝波澜。
他竟是轻轻松松的扛下了这惊天一击。
第二口呼吸未出,陶商已恢复正常,手臂青筋一涨,奋然一举,便将武松的重棍拨开。
错马而过,陶商刀锋一指武松,冷笑道:“武松,这就是你的本事么,就凭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枉想挑战朕,真是笑话!”
回身的武松,脸色蓦然惊变。
他没想到,在自己全力一击之下,陶商竟然完好无事,非蛤扛下自己这惊天一击,而且还气态从容不迫。
似乎,陶商的武道,竟然还要强于他!
武松那狂妄的脸上,刹那间涌现深深惊骇,心中惊忖:“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这陶贼的武道,竟然能强于我?这怎么可能?”
武松的武力值虽高,不过也就97点而已。
如果在半个多月前,陶商的武力值还只是与他相当,但自娶了穆桂英之后,陶商的武力值已达到98点,高出武松1点,又岂是他所能撼动。
武松自以为自己出身于武将世家,父亲乃是当世名将,自己又习武天才,年轻纪纪就练就了绝顶武力值,所以才这么有自信,敢出山助宋江造反。
他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自以为天下无敌而已,眼前的大魏之皇,以帝王之尊,竟然都能练成强于他的武道。
武松焉能不吃惊,自尊心怎能不受打击。
陶商转身的那一席话,又何其的狂妄,何其的挑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又焉能不刺激到武松的自尊心。
刹那间,武松的心境由惊异,变成了勃然大怒,重棍一指陶商,大骂道:“陶贼,竟敢小看我武松,今日我非取你首级不可,看棍!”
暴喝声中,武松纵马再度袭上,如浑黑的流风一般,狂袭而至,手中那根重棍卷着狂尘血雾,俨然如杀神般。
刹那间,武松再度撞至,浑铁重棍压迫空气,挟着“砰砰”的挤爆声,横挥而出,化成一道无形的刃风巨墙,向着陶商狂辗而来。
这第二棍,不仅挟着战马冲势,还卷挟着武松的满腔怒火,是比方才更强的一击。
“发疯了么,又有何用。”
面对狂攻而至的武松,陶商却没有一丝忌惮,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冷笑,他已看穿武松的武力值低于自己,焉还会有所畏惧。
眼见武松狂袭而来,陶商只轻吸一口气,猿臂舞动如风,手中战刀再度浩浩荡荡的斩出。
那一刀的威力,斩破空气发出“呜呜”的爆鸣声,仿佛神鬼哭泣,正面迎击而上。
吭!
天地之间,再度爆发出了一声巨响,仿佛天都被捅了个窟窿。
武松这第二棍上所挟的力量,如同天崩地裂的崩石,狂扑而至,交锋一瞬间,顺着兵器灌入陶商的身体,雷霆般的力道,再度冲击向了陶商的内脏。
武松的武道,的确是强,虽只有97点武力值,但这一击的力道,却近乎有99的力量。
那又如何。
陶商依旧只是轻吸一口气,那汹涌的冲击力,便被他强行顶了回去,没有一丝能伤及他的内腑。
两骑再度错马而过,陶商横刀冷笑道:“就凭这点本事,也想要朕的命,武松,你是宋江派来的逗逼吗?”
第一千零三章 酒狂之威
适才那第一棍下去,陶商轻松接了下来,武松还只是猜测,陶商的武道强于自己。
但这第二棍下去,陶商竟然还是这等轻松,别说是被震伤,就连气息都不起一丝波澜。
这铁的事实已证明,陶商的武道确实要强于他。
这一刻,武松彻底的震撼了,他的世界观也在这一刻,轰然瓦解。
“我从小被人视为习武天才,一日不停的练武,才练到这个地步,听父亲说,这个陶商原本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又身为帝王,不是沉迷于酒色,就是沉埋于军国政事,他哪里有功夫去练武,又怎么可能把武道练成这个地步,竟然能强于我,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武松心中是思绪翻滚如潮,难抑脸上的惊色,看向陶商的目光,就象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我不信,我不信——”
深受刺激的武松,跟发了疯似的,突然间一声暴喝,再度催马狂杀而上。
第三棍,卷挟着滚滚尾尘,朝着陶商再度袭来。
武松虽然依旧暴怒,但前两刀被陶商轻松接下后,自信心已减,这第三棍的力量,已然大减。
陶商从容不迫,手中战刀挥出相当。
吭!
刀棍相撞,又是一声震天激鸣,刃气四扫而出,将地面刮出了条条沟壑。
这一次,陶商连身形都没有震一下,愈加巍然。
武松势不可挡的三记重棍,就这样被陶商轻松化解,回马之时,脸上是惊怒难定,那嚣张的气焰已荡然无存。
“武松,你嚣张完了,那就该朕嚣张了,看刀吧!”
陶商却不给他惊异的机会,一声狂笑,手中战刀飞斩而出,狂风暴雨般的刀势,反击而上。
刹那间,陶商那巍巍如天神般的身躯,就横在了武松跟前,战刀卷着熊熊血雾,狂斩而下。
震惊中的武松,见得陶商反守为攻,心中更受刺激,也不及多想,急是举棍相挡。
陶商的基础武道,本就高于武松1点,适才顶过了武松狂暴三棍之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只见他刀势如风,层层叠叠刀影铁幕,四面八方的狂袭而来,将武松整个人包裹其中。
五招走过,武松便再也嚣张不起来,只能步步守御。
“这厮的武道,当真是要强于我,再这么打下去,我非败不可,我武松的威名何在,又如何替公明哥哥挽回败局……”
武松是越战心中越发焦虑,精神意志也被陶商全面压制住,落入了下风,再战下去,只怕撑不得七八十招,就要败下阵来。
陶商却发出了武松意志已挫,信心更加大增,手中刀式愈发凛烈,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至。
而按照两人的基础武力值,陶商想胜要他,本当在百余招之后。
只是陶商拥有暴击天赋,不时的暴出几招99的武力值,更压迫到武松应对吃力。
在陶商的疯狂攻击压迫之下,十五招走过之后,武松的渐渐已力不从心,招式开始散乱起来,隐约已露出了败势。
陶商却是精神抖擞,将刚刚冲上的98点武力值,发挥的淋漓尽致,便要拿武松这个绝顶高手试刀,成就他的第一胜。
“陶贼,没想到你竟然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我只有使用那一招了,这是你逼我的——”
武松眼眸一聚,目光中陡然间迸出了阴冷的决意,咬紧牙关强攻几招,稍稍逼退陶商之后,拨马就逃。
武松,竟想逃。
陶商岂容他就此走脱,拍马舞刀,穷追而上。
奔逃中的武松,回头瞄了陶商一眼,嘴角钩起一抹冷笑,口中道:“陶商,你终究还是小看了我武松,今日,就让你知道我武松真正的实力吧。”
冷笑声中,武松腾出一只手来,解下了腰后所悬挂的酒葫芦,仰头就猛灌了起来。
陶商正在后边策马穷追,突然间,一双鹰目中迸射出了一丝异色。
因为,他看到奔逃中的武松,竟然解下了腰上的葫芦,正疯狂的往嘴里灌水。
“逃命的时候竟然还有闲情灌水,你在开玩笑吗?”陶商眼中顿露疑色。
紧接着,陶商就从那风中,嗅出了一丝酒的味道。
酒!
难道说……
陶商心头一震,蓦然间想起件极可怕的事,下意识的就放慢了马速。
他依稀记的,武松的身上,可是有着“酒狂”的天赋。
根据系统精灵的解释,拥有酒狂天赋者,在饮酒之后,武道就会超越极限,突飞猛进,酒喝的越多,武力值提升的也就越多。
甚至,还能够提升到武圣级别,超越100武力值的战斗力!
今武松明明落败,奔逃中竟然还有心情灌酒,看那样子,分明是打算触发酒狂天赋。
“糟糕,我忘了这个武松竟还有那么个神奇天赋,不行,不能再追下去了,再追就有性命之危了。”
念及于此,陶商是见好就收,猛的勒住战马,就想要放弃追击。
就在此时,武松已经将整整人葫芦的酒都灌了个干净,将空葫芦一扔,抢先一步勒马转身,朝着陶商就狂奔而来。
“陶贼,就让你瞧瞧我武松真正的实力,今天老子非斩你狗头,纳命来吧——”
疯狂的暴喝声,武松如同一只发疯的猛虎,咆哮着就朝着陶商狂袭而来。
他手中所拖的重棍,挟起狂风暴雨般的刃风,所过之处,竟是将左右两丈范围内的两军士卒,统统都掀翻了出去。
“系统精灵,快给朕扫描武松的武力值!”陶商急是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对象武松武力值98,对象武力值99,对象武力值100……”
武松的武力值,果真在飞速的增长,短短片刻间,竟然就直接冲上了100的半步武圣实力。
“我去,竟然直接窜上了100武力值!”
陶商这下就忌惮了,急是勒马,想要避让,只是就在他收步这瞬息间的功夫,武松便已如狂风般,急袭而至。
避无可避,唯有硬接了。
陶商也不急多想,狠狠一咬牙,猿臂爆涨,青筋欲裂,尽起生平之力,掀动战刀迎击而上。
几乎在出刀的同时,武松手中那浑铁棍,已如天崩地裂一般,疯狂的轰至。
两堵无形的刃墙,挤爆空气,浩浩荡荡相对撞至。
轰!
震天的金属轰鸣之声,冲天而起,那一瞬间的震动,竟仿佛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一般,震到方圆七八丈范围之内,两军士卒无不丢下了手中兵器,死死捂向欲裂的耳朵。
撞击中心处,巨大无匹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爆散开来,掀起漫空狂尘,两丈内血肉之躯,统统都在一瞬间被搅碎,五丈范围内的士卒,皆被掀翻在地。
刀与棍相撞处,陶商身形剧烈震动,瞬间就感觉到天崩地裂般的疯狂力道,如同决堤的天河一般,汹涌无力的灌入了他的身体,搅动他气血翻滚如潮,竟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陶商更是感觉到,双臂青筋咔咔作响,血脉剧绷,仿佛两臂的肌肉将要压爆破裂一般。
他的身体更是剧烈一震,双腿险些没能夹稳马腹,那握刀的双手剧痛无比,虎口隐隐更已开裂。
这就是半步武圣的一击。
轻轻松松,全面压倒了陶商,一击之下,竟让他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这就是酒狂的威力吗,转眼间就强到了这等地步……”
陶商心神震撼,还不及喘一口气时,武松第二棍已如风递出,又挟着浩浩荡荡的崩决之力,向着他狂轰而至。
又是一记100武力值的攻击。
陶商不及多想,只能强提一口气,硬生生的压制住翻滚的气血,双臂爆涨,舞刀再迎。
吭!
刀棍再度相撞,一圈如潮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波及开来,将两名不长眼的敌我士卒,直接就削断了脑袋。
陶商只觉天崩地裂般的冲击力,无情的灌入他的身体,如同沾水的鞭子一般,狠狠抽击着他的五腑六腑,令气血翻滚如潮,几乎就要顶到嗓子眼。
太他娘的强了!
陶商再次深吸口气,狠狠一咬牙,方才勉强平伏下气血。
半步武圣之力固然强大,但陶商好歹也达到了98点的武力值,就算是明显落于下风,武松想要败他,也要在几十招间才行。
“陶贼,去死吧!”
武松眼珠爆睁,一声狂啸,第三记浑铁重棍轰斩而下。
砰砰砰!
重棍扫过之处,压爆空气,竟发出了爆炸之声,威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嘀……高能警报,高能警报,对象武松武力值,上升到103,达到初级武圣的战斗力。”
103!
初级武圣!
陶商神色惊变,却没想到武松的武力值,竟然还没涨到头,竟然冲破100,达到了初级武圣的实力。
半步武圣的攻击力,已如此强大,初级武圣的重棍轰出,陶商真不知还能不能撑得住。
就在他惊异时,那当头一棍已挟着天地崩毁的巨力,疯狂的轰斩下来,无形的刃风覆盖了方圆丈许的范围,让陶商避无可避。
只能硬扛!
陶商没有思考的时间,手中战刀握紧,反转扫出,拼尽全力斩出。
刀出一瞬,陶商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狂喜。
因为这一刀击出的力量,超乎了他原有武力值,竟是达到了半步武圣,满百的武力值。
关键时刻,他再次触发了暴击天赋,而且还暴出了一记满百武力之招。
下一秒钟,刀与棍轰然相撞。
火星四面飞溅而起,天崩地裂的巨响声冲天而起,天噬掉了一切的声音,那爆炸开来的冲击波,覆盖了方圆六丈范围,挟起了滔天巨尘,遮天蔽日。
撞击瞬间,陶商的身形是剧烈摇晃,山河破碎般的恐怖的力量,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如同万匹战马在胸中奔腾。
这一击之猛,远胜于方才那一招,陶商倘若还是98的武力值的话,这一击之下,恐怕已当场被震翻在地不可。
只是,他幸运的触发暴击,以100的武力值,迎击103的攻击,虽然是吃力,却竟勉强接了下来。
狂尘散尽,陶商虽气喘吁吁,却仍巍然不倒。
看到这一幕,狂暴中的武松,愕然变色。
第一千零四章 无名之将
武松焉能不惊。
他仗着酒狂的天赋,两招之间,就将自己的武道拔升至了初级武圣的境界,攻击力提升何止十倍。
在初级武圣的眼中,似陶商这等98点的武力值的绝顶武者,简直形同如土鸡瓦狗般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这惊破天地的一招轰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必可一击致胜。
就算是不当场把陶商斩杀,至少也要把陶商震下马去,震他个半死不活,再不济也要把陶商震到吐血,趴在马背上失去战斗力才对。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陶商除了多喘口气之外,竟然是屁事没有,依旧巍然屹立在马上。
“这陶贼,竟然用半步武圣的实力,接下了这一招?半步武圣,他竟然有半步武圣的实力,这怎么可能?”
武松神色惊变,眼眸中喷涌着无尽的惊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陶商的基础武道压倒他,已经令他倍感震惊,他是作梦也没想到,陶商竟然还隐藏了实力。
半步武圣。
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竟能把武道练至半步武圣。
陶商,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存在。
一时间,酒狂状态下的武松,竟然失神愣怔,忘记了继续攻击。
“幸亏关键时刻,爆出了一记暴击,不然小命就没了,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陶商暗松了口气,急压制住翻滚的气血,拨马就想退走。
他也是没办法,必须得走啊。
谁让他这暴击天赋,并非持续性的天赋,时灵时不灵的,刚才是走运爆出了一记100的攻击力,也许下一招就打回了原形,也许又下一招,只是爆出了99的武力值。
人家武松那酒狂的天赋,却是持久性的,而且还处于上升状态中,下一招说不定就直接110了。
这种情况下,陶商若还不知趣退走的话,下一招要是以98的武力值,对上武松110的武力值,还不直接被秒杀才怪。
必须得走。
武松眼见陶商拨马,竟似要逃走,心神立时从惊愕中清醒,瞬间恢复了狂傲暴怒。
“就算你有半步武圣的实力又如何,老子今天非杀你不可,哪里走!”
狂啸声中,武松手中那根浑铁大棍,再度狂击而出,挟着天崩地裂的力道,追着陶商而上。
此时的陶商才刚刚转身,若不抵挡的话,整个身体还处在武松狂力的攻击范围之内,非死不可。
无奈之下,撤了一半的陶商,不及多想,急是回刀相挡。
武力值,99!
陶商这一击,幸运的爆出了一记99的武力值,能够连续两招触发暴击,已经是运气相当的不错。
可惜,这第二招暴击,只有99而已。
武松那汹涌轰来的一击,攻击力竟已达到了105之高!
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硬扛了!
陶商避无可避,一咬牙,战刀拼力迎击而上。
吭!
天地之间,再度迸发出了神鬼变色的惊鸣声,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在此重击之下,陶商再也无法承受,五内受创,一股鲜血顶到嗓子眼,张口就喷了出来。
喷血的同时,他偌大的身躯更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飞出七步之远,眼看着就要跌落于地。
胸中剧痛的陶商,也顾不得疼痛,双脚落地之时,急以战刀插入地面来抵挡后退的惯性。
哧啦啦——
战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深沟,足足划出五步之远,方才制住后退之势。
陶商以刀撑地,艰难斜立,总算是站稳了身形,没有当场倒下。
大魏之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即使是败也要站着败,绝不能倒下!
“保护陛下!”
左右那些大魏将士们,眼见天子被震下了马,一个个又惊又怒,四面八方的扑了过来,要保护陶商。
“陶商,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武松眼眸充血,一声兽吼长啸,催马狂袭而上,手中那根重棍无情的轰向阻路之兵。
酒狂天赋下的武松,施展开来初级武圣的攻击力,大铁棍如磨盘般辗过,将阻挡他的魏军士卒,如蝼蚁般轻松辗碎。
血雾横飞,惨叫声震天,血中的武松,如同死神一般,成片成片的收割性命。
魏军将士们则是前赴后继的涌上前来,无惧生死,以血肉之躯去阻拦武松,拼死保护他们的皇帝。
可惜,魏军士卒们虽然奋不顾身,但在武圣级别的绝对武力辗压之下,当真如蝼蚁般脆弱不堪,根本无挡阻挡。
转眼间,武松就已辗开一条血路,再度杀近了陶商。
此时的陶商,才刚刚被扶上战马,还来不及拨马而走时,武松就已狂杀而至。
这样的距离,他根本无法及时甩脱,只有再次硬碰硬正面抵挡。
只是方才那一招,他已被轰的受伤不轻,现在若再强行一战,暴击爆出的武力值足够便罢,若是不足,或是根本不爆,这一击之下,他就必死无疑。
“该死,我太大意了,忘了武松还有酒狂天赋存在……”
陶商心中连自责的时间都没有,只有骂了一声“妈的,拼了”,强行横起战刀,准备再迎冲击。
这一击的交手,恐怕就是生死未卜了。
七步——
六步——
五步——
眼看着武松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挟着106点的武力值,疯狂的袭来,只差几步就要撞至。
浑铁棍已然荡出,尚有数步之远时,陶商就已感觉到那无形的刃风压迫力,铺天盖地的疯狂压迫而来,竟令他呼吸为之一滞。
生死,就在这一击!
“叛贼,休伤我主——”
半空中,突然间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震到所有人都耳膜刺痛,如遭雷击。
陶商也跟着身形一震,寻声一瞟,就见一员铁塔般魁梧的己军武将,杀破乱军,如旋风似的斜刺里杀出,挡在自己身前,径冲着武松冲去。
这么忠心的武将,竟在关键时刻,要站出来为陶商挡必杀一击。
陶商心中一热时,武松已狂杀而至,手中重棍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上了那武将手中的战刀。
吭!
震天的金属嗡鸣之声,冲天而起,又是一道环形冲击波,四面八方的爆绷开来,掀起漫空狂尘。
一股鲜血穿破尘雾飙了出去,那武将瞬间被轰到口吐鲜血,虎口开裂,鲜血浸渗而出,身形也剧烈一震,险些直接被从马上轰翻出去。
陶商的那一丝感动,顷刻就烟消云散。
他还以为这武将,气势汹汹而来,多少有些本事,没想到一击就给震了个半死,到头来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不过,这位勇敢的大魏武将,好歹是为陶商争取到了一招的时间。
他急提一口气,全身的劲力已尽灌于臂,已经能够全力再迎武松一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爆出高于武松的武力值。
那样的话,只要能连着爆个一两招,说不定就会惊走武松也说不定。
“土鸡瓦狗之贼,也敢当你武爷爷的路,不自量力!”
武松冷哼一声,手中浑铁棍再度狂挥而出,便想一招解决了眼前这绊脚石,再去杀陶商。
“老子说过,有老子在,谁也别想杀我家天子!”那武将却舔尽嘴角血迹,傲然无惧,刚决如铁,横刀再挡。
那一刀挥出,威势赫赫,刃气如山,竟是威力无匹的一击。
狂傲的武松,这时不禁神色一变。
他原以为自己方才那一刀,已把这无名魏将震到半死,连拿起刀的力气都没才对,只能无可抗拒的任由自己一棍轰碎。
武松却没有料到,这魏将竟然还有力气举刀迎击,而且这一刀斩出,力道远胜于方才,竟直接飙到了99点的武力值。
狐疑之时,武松却没有半点手软,手中浑铁重棍依旧挟着摧山毁岳之力,狂轰而至。
哐——
猎猎激鸣再度响起,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瞬间震到陶商都有些头皮发麻。
目光中,便见那武将身形再度剧烈一震,疯狂的劲力灌入他受伤的身体,重击之下,立时又震到他再吐鲜血。
那强劲之极的刃风劲气,如数之不清的刀片,穿破了他的刃墙防御,如雨点般无情的招呼在了他的身上,瞬间便将他的手臂,他的肩膀,破出一道道血口子。
那武将的武力值,虽然飙到了99之高,但在初级武圣眼前,也不过是就蝼蚁变成了螳螂而起。
螳螂当车,不堪一击。
“他竟然接下了武松两招重击,竟然还都挺住?这等武力值,根本不逊于我,我的军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人物?”目睹这一幕的陶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
陶商吃惊,武松则是暴怒。
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个无名魏将,竟然能接连接下自己两记重击,虽然连着吐血,却依旧屹立不倒。
“蝼蚁就是蝼蚁,我就不信你还能撑过老子第三招,去死吧!”被激怒的武松,狂吼一声,手中重棍再度袭出。
“呜呜”的空气爆鸣声中,那一记浑铁棍卷着排山倒海的巨力,拖着熊熊血雾尾变,刃风崩碎地面,狂辗而去。
这是令神鬼天变色的一击。
那连吐两口血的无名武将,却决死不退,舔尽嘴角血迹,傲然吼道:“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休想伤我天子!”
决死刚烈的咆哮声中,身受重伤的他,双臂青筋爆涨,手中战刀再度狂斩而出。
那一刀击出,竟是发出了挤爆空气的“嘣嘣”之声,掀起漫空狂尘,力道势如雷霆,比方才那一刀的力道,竟是陡增数倍。
“100武力值,他竟然斩出了半步武圣的一刀,难道是他?”
陶商心头陡然一震,眼眸中蓦然间迸射出了无尽惊喜。
第一千零五章 血狂战酒狂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那个不怕死的家伙是谁!”陶商立刻用意念下命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名为杨再兴。”
果然是他!
陶商眼睛就亮了。
先前那武将刚刚出现,替自己挡下武松一击,直接被武松震到吐血之时,陶商就看出那人的武力值比自己还要低,也就是90多点而已。
但紧接着,那武将接住武松第二招时,陶商就惊奇的发现,他的武力值已神奇的飙到了99。
而再次被武松震到吐血,使出第三招之时,他的武力值竟然直接冲上了100,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实力!
武松拥有酒狂天赋,靠喝酒就能改变体质,让自己的武道飙升爆涨,而这个迎击的无名武将,显然也具有飙升武道,突破极限的能力。
陶商思绪飞转之下,立时就想起了,那个被召唤出来已久,却迟迟没能前来投奔的杨再兴。
只有他,拥有着血狂天赋,只有这一种天赋,才能不断飙升自己的武力值。
而陶商依稀记得,血狂天赋的触发机制,乃是拥有者越是受伤,越能提升实力。
他连着吐了两口血,内腑必受重伤,又被刃气扫到遍全鳞伤,却依旧屹立不倒,反而是越伤越强。
除非是杨再兴,他还能是谁!
“杨再兴啊杨再兴,朕等的你是好苦啊,没想到你会在这么关键时刻赶到,看来朕果然是天命在身,好,就让朕瞧瞧,血狂跟酒狂,到底谁更狂!”
陶商兴奋之时,前方七步,刀与棍已第三次相撞。
轰!
震天的猎猎激鸣之声,再度是冲天而起,一团巨大的球状冲击,爆涨开来,再度掀起了漫空狂尘。
方圆七八丈范围之内,更被震到飞沙走石,气劲横冲,那远远已躲开的敌我士卒,竟也被刃风扫到,纷纷倒地。
就连陶商这个98点武力值的绝顶强者,在这等爆涨的冲击波下,也因为有伤在身,紧紧夹住马腹,方才能勉强坐稳。
狂尘散尽,杨再兴依旧屹立不倒。
而且,这一次因为拥有了100武力值,虽然战斗力依旧低于武松,却已大大的拉近了差距,在此震击之下,并没有再吐血,只是身形再度剧烈一震,本已溅血的虎口,再次被震出血迹。
杨再兴,再次扛下了武松惊天一击!
陶商松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
而此刻的武松,却已骇然变色,一张狂妄的脸上,惊到扭曲变形,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或者说,他这已经是第二次见了鬼。
上一次是对战陶商,虽然是仅仅是十几招,但陶商的武力值却变化飘忽不定,同样也发挥出了100的武力值。
而现在,又是眼前这个无名之将,竟然也爆发出了100的武力值!
那可是100武力值,半步武圣的实力,放眼天下,当年可是只有吕布才有的存在,现在却变成了遍地都是,焉能不令武松感到震惊无比。
“怎么可能,那陶贼的麾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半步武圣,这怎么可能?”
震惊之下,武松陷入了惊异之中,一时间竟是忘了再度进攻。
杨再兴却又舔一口嘴角血迹,傲然喝道:“叛贼,今天就叫你瞧瞧我杨再兴的本事,看刀。”
狂烈的暴喝声中,杨再兴抖擞精神,手中战刀反守为攻,狂击而出。
那浩浩荡荡的刀锋,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掀起末日降临般的遮天狂尘,呼啸轰出。
“105的武力值,竟然爆出了初级武圣的战斗力,不愧是血狂!”陶商脑海中出现了红色的武力值,兴奋到暗暗喝彩。
前方处,武松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及多想,急提一口气,舞棍相挡。
吭!
震天激鸣,刃气四射,脚下的地面被扫出无数道沟壕。
这惊天一击之中,杨再兴巍然如塔,纹丝未动,起息未起波澜,已是堂堂正正,丝毫不落下风的接下了武松这一棍。
“武圣的实力,这的武道竟然还隐藏着实力,不是半步武圣,而是武圣!”
武松骇然变色,精神再遭重击,那愕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见了鬼来形容,却是骇然之极。
他以为自己天赋超绝,有着禀异于常人的天赋,可以靠着喝酒来高变体质,提升自己的体质,乃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甚至是项羽吕布之流,他都有信心挑战。
他却万没料到,魏军中竟是藏龙卧虎到这等地步,随便拉出来一个叫杨再兴的无名小校,竟然也拥有初级武圣之力。
武松要疯了,真的是要被逼疯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疯狂的武松如野兽般狂叫,手舞着大铁棍,疯也似的向着杨再兴再攻而上。
只可惜,这一次他已休想再压制杨再兴。
血狂的强大不逊于酒狂,此时的杨再兴在受伤流血的激发下,已具有了跟武松相同的战斗力,二人皆是初级武圣,谁也别相压倒谁。
刀影重重,棍影如松,两员凭借着天赋,在短时间内冲上初级武圣的变异强者,战成了一团。
二十招……
三十招……
五十招……
转眼交手已愈百招,二人依旧不分胜。
他二人间难分高下,想要分出胜负,只怕就等看谁的天赋状态率先结束才行。
而四周的这场伏击战,魏军却已占尽了上风。
由于武松被阻,无法将被截断的泰山军们,统统都连起来,使得敌军的指挥系统就此失灵,陷入了首尾不能相顾的境地,兵力数量虽是魏军五倍之色,却被魏军杀得鬼哭狼嚎,陷入崩溃的边缘。
丁奉和邓艾两员年轻小将,再加上穆桂英,统领着一万魏军,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漫山遍野的狼狈而逃。
魏军的数路兵锋,撕破了乱军,直奔着宋江的中军所在杀奔而来。
众军环护中的宋江,此刻一张黑脸已黑到了发丝,咬牙切齿,嘴角抽动,眼眸中燃烧着惊怒与不甘。
他已看到了武松被阻,自知败局已定,绝无可能再挽回。
先是被陶商声东击西之计戏耍,如今又中了陶商的伏兵之计,宋江的内心之中,已深深感受到了大魏之皇的名不虚传,更感觉到自己所谓“怀才不遇”的怨恨,实在是有些矫情了。
在用兵如神的陶商眼中,他宋江配不配不得上“人才”二字,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大王,我军半数已崩溃,再战下去大王就有性命之忧,请大王以大局为重,速速下令撤兵退往博县吧。”飞奔而来的林冲,声音沙哑地叫道。
博县,乃是通往国都奉高城的第二道防线。
今日若是退兵,就意味着承认失败,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就此破灭,就要任由魏军长驱直入,深入他泰山国腹地。
“可惜,本王岂能就这么被陶贼戏耍,本王不甘心,不甘心啊……”宋江咬牙切齿,拳头紧握,迟迟下不了决定。
“杀宋江!”
“杀宋江!”
就在这时,前方魏军已滚滚而来,越杀越紧,要他命的啸声,震破天地,令人毛悚。
宋江脸色一变,背上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大王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执着于一时输羸,大局为重,速速东撤吧。”吴用也焦急的劝说道。
宋江长吐了一口气,阴沉着一张脸,恨恨道:“今日一败,本王发誓必会报还,传令全军,速速向博县撤退。”
说罢,宋江也不等号令传下,就赶紧拨马而走。
林冲吴用一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忙是拥簇着宋江,向着东北面逃去。
令旗摇动,金声响起,撤退的命令方才下达。
这时,已意志已接近崩溃边缘的泰山军士卒们,残存的斗志便即土崩瓦解,纷纷是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铛铛铛——
急促的鸣金撤兵之声,回荡在了山谷之间,也惊动了正在疯战的武松。
出棍之际,武松被金声所惊,急是回头一瞟,却见宋江的“泰山”王旗,已向着东北方向,狂逃而去。
“公明哥哥竟然支撑不住,先逃了,真是——”武松心头一震,暗暗咬牙,满脸的恨怒不甘。
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着能够击败杨再兴,再去杀了陶商,力挽于狂澜。
谁想到,宋江这么一逃,无情的击碎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
左右军兵已望风而溃,追随他的人马越来越少,他渐渐已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再这么执着的战下去,他就要陷入魏军重重围困之中,性命也要交待在这里。
他更是感觉到,那狂烈的酒劲已经过去,自己这酒狂的天赋已接近了尾声,无法再支撑下去。
念及于此,武松只能一咬牙,强攻几棍,拨马就望东面败逃而去。
“陶贼,今天也留你一命,他日我武松必取你项上人头!”武松临逃还不忘丢下了一句恨话,却不敢回头,只顾夺路而逃。
杨再兴想要追击武松时,却感觉到胸中一阵剧痛,双臂也跟灌了铅似的,被伤痛所扰,无法再拼力追及。
他知道,自己这血狂的状态,也进入到了尾声,武力值急剧下降不说,伤势对身体的影响也迅速的开始显现出来。
无奈之下,杨再兴只得放弃了追击。
他拨马回身,翻身下马,拜倒在了陶商跟前,喘着气道:“末将杨再兴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陶商此刻还沉浸于方才那场初级武圣级别,惊心动魄的大战之中,直到被杨再兴这么一败,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交锋已结束,杨再兴已惊走武松,宋江也已全面溃败。
看着眼前这员天赋禀异的,救自己于生死之间的绝世猛将,陶商心中是欣赏不已,一跃跳下马来,大笑着就要亲手将他扶起。
就在陶商还没扶住他时,杨再兴却两眼一黑,身形一晃,歪倒在了地上。
第一千零六章 一代贤后
“杨再兴!?”
陶商吃了一惊,急是上前把杨再兴扶住,却见他已然是昏死过去。
再看他全身上下,已然是处处伤口,鲜血淋漓,显然是身伤重伤而晕。
“看来这血狂天赋的威力虽强,但后遗症也很大,竟然伤成这德性,这种天赋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要啊……”
陶商暗自唏嘘感慨,当下喝令左右士卒,速速将杨再兴送回巨平城,叫扁鹊为他治疗。
他便想幸亏自己有扁鹊这等神医,应该能很快治好了杨再兴的伤,不然的话似他这样发动一次血狂天赋,就伤成这样,不休息个一年半载难以痊愈,那这使用成本也太高了点。
杨再兴被送走,陶商松了一口气,鹰目抬起,扫望整个战场。
放眼望去,五万泰山贼已望风而溃,留下了近万具尸体,数不清的军械旗鼓,可以说是一场大败。
宋江的实力,果然是远逊于太平天国,这场平叛之战开局着实顺利,才短短几天功夫,陶商就收获了两场大胜。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伏击战胜利,根据系统第二阶段规则,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李自成,统帅83,武力74,智谋77,政治71;天赋,攻心;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五原郡。”
“第二名,尔朱荣,统帅94,武力92,智谋80,政治81;天赋,反骨;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渔阳郡。”
“第三名,卢俊义,统帅82,武力99,智谋73,政治69;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系统精灵果然很准时,再次开启了后世召唤。
这一次召唤出来的人物,虽然算不上是震古铄今,但也算是青史有名的实力武将了。
李自成自不必说,熟知历史的陶商,对他简直是再清楚不过。
此人原本乃是明末陕西驿站的一名小吏,因明末天灾,中原粮食锐减,不少农民都起兵造反,李自成心怀野心,索性也加入了造反军团,逐渐成为最有实力威望的一路反王。
后来高迎祥被明军所杀之后,李自成便接过了闯王之位,成了农民造反军名义上的盟主,麾下纠集了牛金星,刘宗敏等一批文臣武将。
本来李自成的本事也并不算出众,几乎被明军灭掉,只是明廷一方面要防着关外后金,一方面又内耗不断,才给了李自成东山再起的机会,一举攻陷了陕西,建立了大顺国。
再往后,李自成兵出关东,便无人能敌,所过之处的明军是望风而降,直接杀进了北京城,逼死了祟祯皇帝。
可惜,李自成毕竟目光短浅,夺下北京后得意忘形,忽视了关外的清军,结果被吴三桂引满清入关,被清军是连战连败,最终中伏而死。
要说这李自成也算是枭雄,可惜自身实力眼界比洪秀全也强不了多少,把个明朝折腾了个死去活来之后,到了自己什么也没捞着,只为清廷做了嫁衣。
对于这么一个人,陶商显然是没什么好映象,亏他是召唤在了鲜卑人控制的范围,不然若是落入自己境内,他非得把此人揪出来摁死不可。
至于这第二名的尔朱荣,本是历史上的南北朝武将,论名声自然是不如李自成,但能力和成就,却远胜于李自成。
陶商记得此人原本为胡人部落首领,趁着替北魏镇压叛军之际,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后来又趁着北魏朝廷内乱之际,率兵由晋阳长驱南下杀入洛阳,拥立新帝,以大将军的身份,将北魏军政大权尽握于手。
大权在握的尔朱荣,为巩固权力,甚至一口气杀了北魏王公贵族两千余人,彻底的重创了北魏皇族的元气,从此成了北魏名义上的统治者,皇帝只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
虽然尔朱荣的霸道残暴行径,激起了多方不满,最终被魏帝设计所杀,但尔朱荣的军事才华,还有他的成就,都是举世公认。
“这个尔朱荣,倒是个人才,可惜有‘反骨’天赋,不过幸好降在了刘备的地盘上,就让他去祸害刘备去吧。”陶商暗自冷笑,目光落在了第三名召唤武将的身上。
卢俊义!
梁山军第二号人物,人称河北玉麒麟,武道超绝,什么关胜武松之流,皆不是其对手,是名副其实的梁山武道第一人。
要说这卢俊义,要文能文,要武能文,典型的主角模版,可惜就是政治心机不行,好端端的在大名府当着卢员外,硬生生被宋江整到家破人亡,被迫落草为寇,坐上了梁山第二把交椅。
可惜他这个老二,只不过是充门面罢了,实际上并没有当老二的权力,只能充当宋江攻城掠地的打手,被宋江利用而已。
“嗯,这个卢俊义就比宋江看着顺眼多了,武力值竟然有99,有希望冲击半步武圣的境界,还算不错了。”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开始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请宿主随机从中挑选一名。”
“第一名,张士诚,统帅80,武力77,智谋78,政治79。”
“第二名,孟拱,统帅84,武力61,智谋80,政治85。”
“第三名,阴丽华,统帅41,武力21,智谋70,政治71;天赋,旺夫。”
三名全时代人物的名字和数据,立时就浮现在了陶商的脑海中。
第一名这个张士诚,乃是元末诸侯之一,割据浙江一带,曾常年跟朱元璋作对,可惜实力眼界都差朱元璋太多,最终被朱元璋所灭,没什么召唤价值。
至于这第二名的孟拱,倒是南宋有名的儒将,为南宋守卫四川,几次击退了蒙古军的入侵,倒也是个将才。
只是孟拱的数据虽基本在80以上,属于中上级别的人才,但也并非什么当世奇才,属于那种勉强可招可不招的武将。
倒是最后一名的阴丽华,却着实让陶商眼前一亮。
绝色美人,身出名门,历史上以光武帝的皇名而名流青史。
陶商记得这阴丽华出身于南门豪门,当年天下未乱,刘秀尚未发迹之时,就曾深深被阴丽华的美貌打动,发出了“做民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的感慨。
后王莽改制失败,刘秀趁乱而起,迎娶了阴丽华这位白富美之后,东征西讨诛灭群雄,最终中兴汉室,成为了光武帝,而阴丽华也在几经波折之后,被封为皇后,成为世人眼中的一代贤后。
“怪不得刘秀能够中兴汉室,成就帝王之业,原来他娶了阴丽华,有了阴丽华身上的‘旺夫’天赋……”
陶商蓦然间又想起了很久前被召唤出来的潘金莲,虽然迟迟不见她前来投奔,但陶商却不会忘记,潘金莲的身上可是有着“祸水”天赋。
旺夫与祸水天赋融合,可生成天命天赋,天命天赋不仅可以在冥冥之中,令自己气运加身,还可以衍生出天时,地利和人和三种异象。
当初陶商选择潘金莲之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天命天赋,正想着什么时候再召一名“旺夫”天赋的美人,没想到系统自己就给送上门来了。
“这还用想么,肯定是召唤阴丽华了,就她了。”陶商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嘀……系统已召唤阴丽华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注意查收。”
系统召唤完毕,陶商的思绪也收了回来,卢俊义和阴丽华什么时候前来投奔,他也没个定数,也许很快,也许要很久以后,他只能耐心的等待。
现在对于陶商来说,第一要事就是灭了宋江,把孙策赶下海去。
巨平城已攻克,泰山郡的大门就此攻破,鉴于河北前线的形势剧变,陶商必须要尽快平定青州之乱,没时间像对付太平天国那样,花费太多的时间在宋江,乃至于孙策的身上。
故陶商在巨平逗留不出两日,一等马超的主力军团前来会合之后,即刻率领着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博县而去。
至于粮草方面,这一战陶商身在中原,本就是大魏最富庶的地区,粮草根本不成问题。
他大军尚未开拔之时,数以十万斛计的粮草,就源源不断的从周围济北国,鲁国,任城郡等兖州诸郡,四面八方的汇聚而来。
粮草无忧,陶商毫无顾忌,大军长驱直入的杀入了泰山郡腹地。
……
宋江却在狂逃。
巨平城失守不说,他又遭一场大败,损兵折将无数,宋江精心构建的第一道防线,就此全面崩溃。
惊魂落魄的宋江,只得一面狂逃,一面招花荣所部东撤,全面收缩防线于博县一带。
他一路连逃七十余里,直到逃往博县城,确保魏军没有穷追而来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逃入博县后,宋江计点兵马,收拢败军,勉强才凑够了三万五千余人。
就靠这点兵马,再加上士气低沉的打击,泰山军上下对于能否挡住魏军随后的进攻,皆没有绝对的把握。
“陛下,事到如今,光靠我们的力量,恐怕已无法抵住魏军,该是向孙策的日军求援的时候了。”吴用叹息着进言道。
林冲也拱手道:“大王,吴军师所言极是,那孙策有十万大军,他只要派几万兵马前来增援,就足以助咱们守住博县。”
宋江沉吟了片刻,却叹道:“本王虽然名义上奉孙策为主,但本王和他都清楚,我们只不过是彼此利用对方而已,他会舍得分兵来救本王吗?”
吴用便摇着羽扇,自信地笑道:“我们如果撑不住了,陶贼夺取泰山郡后,大军就能直奔剧县,到时候孙策就要跟陶贼正面交锋,而他若只分数万兵马,就能帮我们把陶商拖在这里,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以孙策的聪明,怎么要能算不清楚,所以臣料他必定会发兵来援。”
宋江这才眼前一亮,拍案道:“尔等言之有理,唇忘齿寒的道理,孙策不会不懂,本王这就修书一封,派人去往剧县向孙策求援。”
当下宋江便用吴用之计,自率三万五千兵马,据守博县,又派人飞马前往北海向孙策求援。
第一千零七章 各有各的鬼胎
北海国治所,剧县。
城池之外,一座座营盘连绵不绝,将剧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面“日”字大旗,遮天蔽日般飞舞。
大日天皇孙策亲率的十万大军,将张巡所守的剧县城,围成铁桶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中军,皇帐。
大帐中,歌舞升平,酒香四溢,一场盛大的酒宴,正在说笑声中进行。
因为,孙策已收到了宋江和耶律阿保机出兵的消息。
今孙策虽是连战连捷,在青州是所向无人能挡,但他却深知,自己的整体实力,还是要远逊于陶商。
眼下他兵围剧县,眼看着就要威胁到河北,他一直担心陶商会不得不抽调冀北前线的大军,前来增援青州。
要知道,并冀一带可是有陶商近三十万大军,哪怕是抽出三分之一前来青州,都足以扭转强弱的对比。
所以孙策一直担心,宋江这只老狐狸会坐山观虎斗,让他在这里消耗魏军,自己却坐享其成。
故孙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绝不能给宋江做嫁衣,倘若魏军真从河北抽兵,他随时要做好弃却已掠之地,带着当地的丁口退回海上,撤回大日国的准备。
所幸的是,宋江还算有几分大局观,不久之前已联合了耶律阿保机,铁骑大军再度南下,直奔冀并二州。
这样一来,孙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放心的围攻剧县,而不用担心河北方面魏军的抽兵来援。
至于泰山郡方面,孙策也收到情报,陶商只率了七万大军去进攻宋江。
这也就意味着,宋江是在以五万兵马,抵御七万魏军进攻,只守不攻的话,足以把陶商拖在泰山军不得前进。
只要宋江能成功的把陶商钉在那里数月,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攻下剧县,到时候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北渡黄河,直插冀州南面。
那个时候,他和宋江南北夹击,魏军在河北的三十万大军,必将不战而溃。
河北一旦失陷,魏国的国力就将发生质的跌落,灭亡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正是因此,孙策在收到这个消息后,才难抑兴奋,便在帐中设宴,与群臣共贺。
“宋江和耶律阿保机出兵,陶贼又被钉在泰山郡,形势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一片大好,灭魏的机会终于到了,臣在这里先提前恭贺天皇陛下大仇得报啊。”
帐前的周瑜,笑呵呵的举起杯来,一脸大仇将报的痛快,一脸得意自信的笑容。
孙策举起杯来,眼中喷射着复仇的火焰,冷笑道:“想当年朕与公瑾远逊海外,一统倭岛,创立这大日国,隐忍了多少年,今日终于等到了反攻大陆,向陶贼复仇雪恨的机会,朕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来,喝!”
孙策和周瑜相视一笑,举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美酒下肚,昨日种种的屈辱,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浮现在了眼前。
想当年,他孙策以大吴国皇帝,据有江东之地,尽享中土繁华,何等的威风快活。
谁曾料到,数年间便被陶商杀的节节败溃,故国沦丧不说,还直接被赶下了海,屈辱的逃往海外。
如果不是那一阵暴风,如果不是幸运飘到了倭岛,恐怕他早已命丧大海,以失败者的身份,被沉埋在了史册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想想当日落魄,再想想今日以大日天皇的无上尊荣,率领着十万大日军,反攻大陆,连战连捷的威风快活,当真是恍然如梦。
“陶贼,陶贼啊,我孙策终于有机会把人踩在脚下,也让你尝尝国破家亡的痛苦了,嘿嘿——”
“天皇陛下,那陶贼新近平定太平天国,士气正盛,那宋江虽然崛起迅速,帮了我们个大忙,但到底只是个小吏出身,能否挡得住陶贼还是个未知数,臣以为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之时。”
帐前一人提出了冷静的进言,出言者,正是织田信长。
听得织田信长之言,孙策神色微微一动,想起当年自己被陶商加战连败的历史,不由又冷静了几分。
这时,周瑜却冷笑道:“织田,你小看了那个宋江了,我观此人虽为小吏出身,却也是个枭雄,不然诸葛诞等青徐豪强,也不会去投奔他了,以此人之能,让他去攻陶商不可能,但让他只守不攻,为我们拖住陶贼,却当是绰绰有余。”
织田信长一时无言。
孙策脸上重燃起自信,点着头道:“公瑾言之有理,信长你是多虑了。”
就在孙策自信的点头时,一名斥侯匆忙奔入,将一道帛书双手奉上,惊叫道:“禀陛天皇陛下,泰山王宋江发来告急文书,魏军奇袭巨平城得手,他力战不敌损兵惨重,今已退据博县,恳请天皇陛下速速发兵前去助他守城。”
一道惊雷,轰入帐中。
原本有说有笑的大帐,立刻鸦雀无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孙策刚刚举在嘴边的洒杯,也凝固在了半空,一张自信的脸,也定格在了愕然一瞬。
周瑜那自信的表情,也刹那间为之色变,就连原本保持冷静的织田信长,脸上也涌起了惊色。
巨平失陷,魏军攻入泰山腹地,宋江竟然被迫求援?
沉寂一瞬间后,大帐中爆发出一阵惊哗。
孙策周瑜是惊羞无比,才说宋江能干,紧跟着陶商就用一场大胜,狠狠的抽了他们的脸。
织田信长则是惊异无比,他虽然没那么看重宋江,但却没想到,宋江竟然会败的这么快。
大日国上下,陷入了一片茫然惊愕之中。
“废物!没想到,这个宋江也是个废物!”孙策的巴掌,狠狠的拍击在了案几上,咬牙暗骂,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周瑜则是神色尴尬,红着脸跪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没办法,谁让他方才还信誓旦旦的向孙策保证,那宋江是个人才呢,谁想一转眼的功夫,宋江就把他的脸给丢尽。
“天皇陛下,看来这陶贼果然不可小视,倘若宋江被灭,魏军就可以穿越泰山郡,直抵剧县,形势于我们便当不利,臣以为当速派援兵去救。”织田信长第一个冷静了下来。
孙策神色微微一动,手已抬起,作势就要下令发兵相援。
周瑜眉头暗凝,却抢先一步道:“陛下,臣以为,我们这个时候去救援宋江,还为时尚早。”
“这话怎么说?”孙策不解的看向他。
周瑜便淡淡道:“宋江败于陶商,仍是败于他被陶贼声东击西,自乱了部署,如今他已退至博县,已没有其他路可走,只能固守城池,如此一来,陶贼反而是失去了使诈的机会,以他三万五千兵马,对抗七万魏军,并非处于劣势,还是可以一守。”
话锋一转,周瑜嘴角又扬起一抹诡色,“况且咱们拿下青徐之后,宋江反而会成了咱们的绊脚,这个时候也正好可借着陶贼之手,来消耗宋江的实力,正好为咱们以后剪除他做准备,此正一箭双雕之计也,所以臣以为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孙策的思绪冷静了下来,细细一品味周瑜所讽刺,不由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会产心的冷笑。
沉吟片刻后,孙策便点头道:“公瑾言之有理,朕岂能因为陶贼一场胜仗,就乱了阵脚,宋江此人只能为朕所用,不能成为朕将来的累赘。”
当下孙策便做出决断,派人回复给宋江的使者,谎称他已经在调动军队,准备救援,叫宋江务必要咬牙坚持。
表面答应的同时,孙策却又拖拖拉拉,迟迟不肯出兵,以坐山观虎斗。
……
博县城。
两天时间内,马超石达开常遇春秦琼等诸员大将,已各率本部兵马兵临博县,七万大军尽集于此。
以大魏国现在的实力,如果没有外敌的话,陶商分分钟可以调动二三十万大军前来平叛,光吓也能把叛军吓死。
只是现在北面战事吃紧,几十万主力大军无法调一兵一卒来,陶商也只能用七万大军,来讨平宋江之叛。
不过对陶商来说,对付宋江这种角色,七万兵马也足矣。
当下七万大军,于博县以西下寨,对博县城形进了进攻的态势。
而在后方,调任兼任兖州刺史的商鞅,则将数以万计的粮草,沿着汶水水路,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三军粮草已足,又挟着大胜叛贼的余威,陶商没有分毫耽搁,立刻就对博县城发起了冲击。
狂攻三天,陶商用尽了诸般手段,光是天雷炮的石弹,就发射了近五万枚,用来狠狠轰击敌城。
只是,天雷炮龙怒这等攻城利器,对于天下群敌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宋江早在造反这时,就已防备着天雷炮的轰城。
而这博县又是奉高城最后一道防线,故宋江自称王之后,就调集民力,对博县城进行了加厚,足以抵挡天雷龙怒的轰击。
轰城无效,陶商不得不发动将士,以血肉之躯对博县发进强攻。
但陶商很快就发现,宋江麾下既有武松这等猛将,又有花荣这样的统兵之才,还有诸葛诞这等文武全才,三万五千兵马指挥的是得心应手,从容不迫。
且己军方面,数量只是敌军两部,在对方守御有序的情况下,想要强行攻下,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时日傍晚,残阳如血。
又是一声强攻。
城池一线的杀声渐息,将士们的鲜血已染红城墙,三军斗志也到了耗尽之时,却依旧未能撼动敌城分毫。
陶商横刀立马,看着沿城一线,大魏的将士们一个个的倒在敌城之下,剑眉不由深凝起来。
强攻无益,再这么战下去,只能是徒损士卒而已。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高声喝道:“传旨,立刻鸣金,没必要再做无谓牺牲。”
号令金下,金声响起,遍传四野。
沿城一线,血战的大魏将士们,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在留下千余具尸体之后,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西门城楼上,神经紧绷的宋江,望着魏军退却,紧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开,暗暗吐了一口气,黝黑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公明哥哥,我军连着三天击退陶贼的强攻,看来他已经无计可施了。”武松兴奋道。
公明哥哥四个字一出口,宋江脸色立刻一阴。
第一千零八章 武氏一族
吴用忙是一咳,摇着羽扇提醒道:“武将军,注意你的称呼,这里没公明哥哥,只有泰山王。”
武松一愣,方才猛然省悟,忙是不好意的搔了搔头,歉然道:“是臣一时失言,还请大王恕罪。”
“无妨,区区一个称呼而已,好久没听你叫本王公明哥哥,倒是听起来亲切的紧呢。”
宋江拂了拂手,脸色转阴为晴,显的很是大度,嘴角却又钩起一抹冷笑:“本王早说过,陶贼强只强于诡诈而已,眼下我们只坚守城池,以不变应万变,他自然就束手无策了。”
旁边,那个面黑如炭,须发贲张的李逵,更是竖着拇指赞道:“还是咱公明大哥厉害,一眼就看穿了那陶贼的能耐,早知道咱就不用向孙策那厮求援了,公明哥哥带着咱们就足够挡敌陶贼了。”
李逵也失口叫起了宋江“公明哥哥”,不过鉴于他马屁拍的受用,宋江便没丝毫怨意,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宋江心情甚好,归往军府之后,当即下令摆下酒宴,以庆祝又击退陶商一次进攻。
军府。
酒气四溢,气氛愉悦,一扫前几日兵败的阴霾。
酒喝的差不多了,一片自信乐观的气氛中,吴用却摇着羽扇道:“大王,我军前番把大部分的粮草都屯集在了巨平一线,结果城池一破皆落和了魏贼手中,今我们虽守住了博县,战退了陶贼数次进攻,但城中所存粮草却不多,还得早做打算才是。”
“军师言之有理。”宋江清醒几分,目光望向了诸葛诞,“本王命你筹措粮草,你筹集的怎样了?”
诸葛诞苦着脸道:“大王交待臣的事,臣怎敢怠慢,臣已经尽了全力,只是泰山郡多山,丁口有限,百姓们已被搜刮的差不多,实在是不易再多搜刮。”
宋江的脸色阴沉下来,粮草的不足,又令他愁眉苦脸起来。
这时,吴用眼珠子转了几转,笑眯眯:“大王莫忧,臣这里倒有一个解决粮草不足的办法。”
“军师快说,是何良策?”宋江顿时又精神为之一振。
吴用便摇着羽扇,不紧不慢道:“百姓家虽然粮草被搜刮的差不多了,但大王不要忘了,泰山郡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家地方豪强,虽说这些豪强因商鞅变法已被陶贼打击的够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中必定还藏有不少存粮,若是是能让他们进献军粮,必能解了燃眉之急。”
宋江眼眸顿时一亮,吴用的提义,正中他下怀,目光不由看向了诸葛诞。
诸葛诞却叹道:“军师的提议臣也不是没想过,但泰山郡的豪强们,多是以武家马首是瞻,武家却持观望态度,除非能说动武家主动献粮,才能带动其他豪强也献粮,只是那武家家主……”
诸葛诞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武松。
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武松的身上,看得武松是脸色一变,神情有些尴尬。
武家家主,正是年当讨董一战,被吕布斩断手臂的青州上将武安国。
当年武安国断臂,回到北海之后,因为身残而失去了征战沙场的机会,被孔融所弃用,被迫只好告老还乡。
虽如此,但武安国也幸运的躲过了陶商征伐天下的战争中,保住了性命,安心经营自己武家的产业,不知不觉中就把武安混成了泰山郡领头的豪强。
武松,正是武安国之子。
“咳咳,子苍啊,你看你能不能写一封信,劝令尊带头向本王献粮呢?”宋江笑看向了武松。
武松却叹了一口气,一脸为难道:“实不瞒大王,家父素来顽固,当初臣前来投奔大王,助大王起事之时,他就一力反对,臣已违背了他的父命,家父他一心只想守得一份清闲,只怕就算是臣也劝不动他。”
此言一出,宋江脸色顿时一沉。
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李逵就恼火的嚷嚷道:“我说武松,你爹他也太不识抬举了,眼下这整个泰山郡都是咱公明哥哥的,他竟然敢不拥护公明哥哥,也不献粮,莫非他还想暗通魏国,想造反不成!”
武松脸色立变,虎目一瞪,立刻怒喝道:“黑炭头,你给老子嘴巴放干净一点,休得对我父亲无礼,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我父亲他只是想守一份清闲而已,你耳朵聋了吗!”
“好你个武松,你——”
“李逵,住口!”宋江脸一沉,打断了李逵的嚷嚷。
李逵只好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
宋江目光又转向武松,笑呵呵道:“子苍啊,令尊避世的心情本王也理解,只是眼下到了我泰山国存亡之际,国家确实是需要他,你还是想想办法吧。”
武松无奈,只好答应修书一封,试上一试。
宋江这才满意,但叫诸葛诞持了武松的亲笔书信,亲自往武安一趟,去劝动武安国献粮支持。
送走了诸葛诞,宋江这才松了口气,将杯中酒饮尽,就在武松不注意之时,嘴角悄然掠过一丝阴冷。
“武安国,本王是看在武松的面子上,才给你几分面子,你千万不可给脸不要脸,不然,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
泰山脚下,武家庄。
高耸的院墙之间,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间房舍,显示着武家的富有。
空荡荡的院落之中,一名鬓角已生斑白的中年人,站立在院子当中,隔着篱笆望着山外斜阳,怔怔的出神发呆。
中年人身体魁硕,眉宇间透着一股苍桑的气息,那眼神就仿佛是历经过生死,看透了世态炎凉。
他左手提着一柄长柄铁锤子,右边衣袖却空空荡荡,垂落在腰间,竟然是个断臂的残废。
深吸过一口气后,中年人一咬牙,左臂肌肉爆涨,陡然间高举起铁锤,在院中舞动起来。
中年人的招式颇为精妙,但因左手执兵器,力量明显不如右手,舞动起来相当的吃力,才舞动了十余招,但气喘渐重,额间滚汗,越来越吃力起来。
砰!
他的招式终于失了章法,长锤击在了地面上,单手勉力扶住,才勉强的稳住了身体,已是累到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砰砰!
他用铁锤连连击地,恨恨叹道:“终究还是不行啊,看来我武安国重上战场的梦想,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刘备,吕布,你们把我害这么惨,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外公,很久没有见你练武了呢。”身后响起了一个甜甜的少女声音。
武安国回过身来,就看到一个绝美可人的少女,正手捧着湿巾,笑着走向自己,双手把湿巾奉上。
“是金莲啊,外公这狼狈样,不小心让给个小丫头给瞧见啦。”武安国苦笑着自嘲,接过温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潘金莲却正色道:“莲儿可一点都不觉的外公狼狈,母亲说当年外公可是当世名将,若非为奸人所害,根本不会被吕布斩断了手臂。”
“奸人,奸人……”旧事重提,武安国不禁咬牙切齿,脸上燃起了丝丝怒火,恨恨道:“这断臂之仇,我早晚是要报的。”
潘金莲却又迷茫道:“外公的仇人既然是刘备和吕布,可外公为何又要答应那个诸葛诞,给那宋江献粮,帮着他对付大魏呢,要知道,大魏皇帝跟刘备可是对头啊。”
“松儿那个臭小子,被宋江的假仁假义给迷惑,听说还差点害死了天子,我若再不站出来做点事,恐怕我们武家就要被他连累,有灭门之祸了。”武安国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却又暗含几分深意。
“外公的意思,莲儿不是很明白啊。”潘金莲那精致可人的小脸上,依旧是茫然。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了。”武安国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诡色。
……
博县以西,魏军大营。
中军帐,陶商闲饮小酒,气定神闲。
大魏天子是相当的淡定,但帐前诸将们,却显的神情有些焦虑。
魏军停止对博县的进攻,已经有三日之久。
近七万大军按兵不动,坐视着城头的泰山贼们耀武扬威,大魏将士们高昂的斗志,正在渐渐消沉下去。
而在青州方面,孙策对剧县的围攻正加剧,冀并一线,汉军和鲜卑军团也在大举南下,形势刻不容缓,眼下却又久攻不下,诸将焉能不急。
正当这时,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时迁从外匆匆而入。
“禀陛下,我们的锦衣卫细作刚刚打探到消息,泰山武家竟然组织泰山豪强们,一起向宋江献了三百车粮草。”时迁皱着眉头道。
此言一出,大帐中众将神色顿时一变,个个面露怒色。
“妈了个巴子的,这个什么武家活的不耐烦了么,竟然敢给宋江献粮?”尉迟恭立刻骂道。
“武家?这个武家是什么来历?”陶商却并没有太过震怒,反而很是好奇。
时迁忙拱手道:“禀陛下,臣已经打探清楚,这武家家主武安国,乃是当年青州上将,曾为孔融效力,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战时,曾被吕布所败,斩断了一条臂膀后,被迫退出了军界,这些年来一直隐居,经营自家的产业。”
武安国?
陶商脑海里记忆的碎片扫了一遍,终于响起了这个不太起眼的三国小人物。
说他是小人物,因为他跟大多数这个时代的配角一样,出场的次数并不多,只是露一面,就被吕布砍了胳膊。
不过死在吕布戟下的倒霉鬼不计其数,陶商依稀记得,这个武安国竟然能跟吕布斗上十几个回合没死,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还逃过了一死,这就有些不简单了。
要知道,当年的吕布就有半步武圣的实力,武安国能与半步武圣斗上十几招才落败,说明此人的武道着实不弱,至少也在绝顶出头的地步。
就是这么一个实力不弱,却又一闪而过,沉寂多年的人物,却在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而且还敢向宋江提供军粮,他是在自取死路么?
“陛下,还有一件陛下可能不知道,敌将武松,正是这武安国的儿子。”时迁又道出了一个秘密。
武松,竟然是武安国之子?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鹰目中不由涌起了惊奇之色,这个关系可是叫他大感意外。
他着实没有想到,系统对武松的身份设置,竟然能逼真到了这等地步,竟把他设置成了武安国之子!
“系统精灵,你在搞笑么?”陶商心中暗骂了一句。
这时,刘基却结结巴巴道:“既然武松是武安国之子,那武安国带头向宋江进献军粮也就再正常不过,泰山豪强们既然敢通敌,正好给了陛下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武家在内的泰山豪强,杀个一干二净。”
刘基一袭杀机凛烈的话,将陶商从神思中叫醒,眼眸之中,冰寒的杀机狂燃而起。
“刘半仙说的对,既然武安这对父子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陶商语气阴沉,透着猎猎杀机。
话音方落,外面御林亲军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陛下,大营外一名独臂男子,自称是泰山武家家主武安国,想要求见陛下。”
第一千零九章 赎罪
武安国!
尉迟恭当场跳了起来,大骂道:“好啊,这姓武的还敢找上门来,他是自己来送死啊,我这就去宰了他。”
说着,尉迟恭就拎起刀,作势就要冲出去。
陶商也是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个武安国,明明已向宋江献粮,倒向了宋江,竟然还敢主动来求见。
他一时狐疑,便没有阻拦。
刘基却眼前忽然一亮,阻拦道:“黑炭头,千万莫冲……冲动,这武安国岂会这么傻,白白前来送……送死,必定另有隐……隐情。”
陶商神色一动,蓦然间也省悟,便喝道:“黑炭头,别激动,先听那武安国说些什么,再决定杀不杀他。”
尉迟恭没办法,只好强压下怒火,重新坐了下来,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陶商便是一拂手,喝令将那武安国传入。
片刻后,帐帏掀起,一名断臂的中年男子,从容步入了皇帐内。
来者,必就是武安国了。
武安国大步上前,向着陶商一躬躯,不卑不亢道:“草民武安国,拜见陛下。”
“原来是当年的青州第一上将,今日朕终于有幸一见了,平身吧。”陶商一拂手,态度倒也算是客气。
那武安国刚刚直起身来,尉迟恭这边就实在忍不住了,嚷嚷着质问道:“我说武安国,你也太狗胆包天了吧,你给宋江那狗贼献粮,公然造反跟朝廷作对,还敢有脸来见天子,你是想找死吗?”
陶商也不说话,任由尉迟恭来唱黑脸质问,看那武安国作何解释。
武安国却轻叹一声,辨解道:“这位将军误会安国了,青州在陛下的治理下,享受了多年太平,我武安国跟青州百姓一样,皆对朝廷,对陛下感恩万分,又怎敢造反,怎么敢背叛陛下。”
“还敢狡辩,你都打算给宋江献粮了,还敢说自己没有背叛大魏,你当我们都是眼瞎吗?”尉迟恭骂道。
武安国看出来尉迟恭是个粗人,跟他说也说不通,只能看向同。
陶商琢磨着武安的话,思绪飞转,立时猜到了什么,便笑道:“没想到啊,武安国,你还是这么个聪明人,竟然想出了这么一出妙计,把博县献给朕。”
此言一出,尉迟恭等众臣,当场就懵了,完全听不懂陶商在说什么。
刘基却眼眸蓦然一亮,似乎悟到了什么,嘴角不由扬起抹会意的笑意。
武安国却身形为之一震,心中惊忖:“没想到天子竟已看破我的用意,人言大魏天子智计卓绝,非同常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既被看穿了心思,武安国也不敢隐瞄,遂是叹服道:“陛下目光犀利,实在叫草民佩服,不错,这正是草民为陛下献上博县之计。”
武安国承认了。
陶商精神大为一振,先前他正头疼着怎能速破博县,没想到,武安国竟然雪中送炭,着实是帮了他大忙,焉能不为之兴奋。
尉迟恭却糊涂了,挠着头道:“陛下,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这厮怎么又成了要献博县给咱们了?”
陶商笑而不语,也懒得跟他解释。
刘基却笑呵呵道:“黑炭头,你好好想想,武将军若不答应献粮给宋……宋江,又如何把他的家兵混入博……博县,到时候又怎么里应外……外合,帮咱们攻破博县呢?”
刘基终于是道明了武安国的真实意图。
尉迟恭这才恍然大悟,脸色立时涌上无尽惊喜,先前对武安国的恼火,也陡然间烟消云散。
“行啊,姓武的,原来你是糊弄宋江,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忠臣呢。”尉迟恭哈哈笑起来,上前激动的拍了武安国一巴掌。
武安国被拍头皮发麻,只能苦笑。
尉迟恭激动过后,却忽然脸又一沉,狐疑道:“不对啊,你儿子武松现在在给宋江效力,你现在却帮着我们坑在宋江,你这不合理啊。”
尉迟恭的话正好也提醒了陶商,他便按下欣喜,目光看向了武安国,“朕也很好奇,说说你的理由吧。”
武安国却长叹一声,无奈道:“实不瞒陛下,草民与刘备有不共戴天之仇,草民本是想叫松儿那臭小子,为大魏效力,为草民报仇雪恨。只是那宋江极善于蛊惑人心,松儿是被他的假仁假义所蒙骗,才不听草民劝阻,硬是要帮着宋江跟朝廷作对,听说前番还伤及了陛下,草民实在是惶恐不已。”
说着,武安国还跪了下来,替武松请起了罪。
陶商拂了拂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武安国便接着道:“松儿未经历练,看不出宋江的真面目,安国却是眼睛清亮,所以才想借着宋江求粮之机,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帮陛下一举夺下博县,也算安国为那不肖子赎罪了。”
武安国道明了理由,倒也是合情合理,而陶商在他说话之时,已暗自动用了系统精灵,扫描了他的忠诚度,确信了他所言非虚。
听过他的解释,陶商便点头道:“你的心思朕明白了,不过你冒着这风险,帮朕夺下博县,立下奇功,恐怕不光是替武松赎罪那么简单吧。”
武安国身形又是一震,敬佩惊奇的目光望了陶商一眼,显然然是没想到,陶商的洞察力强悍如斯,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识破了他的心思。
当下武安国便以头叩地,恳求道:“安国确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陛下扫灭宋江之后,能尽量活捉松儿,给他留一条活路,给他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武安国终于道出了最最真实的想法,什么为国效力之类都是虚的,真的原因是他清楚的看清了大魏实力,知道宋江必败,所以才这么煞费苦心,想用一场奇功来换取自己儿子的小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陶商一声感叹,拂手道:“朕向来是有功必赏,看在你帮朕立下大功的份上,朕就准了你所请,尽朕所能,留武松一条性命。”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武安国是欣喜万分,感激的连连拜谢。
陶商抬起头,目光穿过洞帘,望向了博县方面,英武的脸上,猎猎的杀机,已燃烧起来。
……
数天后,博县北门。
入夜时分,北门城门却悄然大开,数以百计满载粮草的骡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源源不断的进入博县。
借着火光北望,往北的道路上,隐隐还可以看到更多的粮车,绵延不绝,一眼看不到尽头。
北门城楼上,宋江巍然而立,俯视着那一辆辆送入城中的粮草,黑黑的脸上,钩起了得意欣慰的笑容。
诸葛诞此行大功告成,终于是说服了武安国带头献粮,大大的缓解了他粮草不足的难题,他焉能不喜。
而且,武安国的献粮举动,也代表着泰山豪强对他的支持,让他感觉到自己对泰山郡的统治也更加稳固了几分。
“武安国那厮还算识相,总算是怕了公明哥哥。”李逵得意地笑道。
宋江嘴角微微上扬,掠起几分得意。
李逵接着又道:“我这次从武家护粮,还看到了一个极美的女子,叫什么潘金莲来着,是武安国的外孙女,公明哥哥眼下既然还没有立王后,等到退了陶贼,不如就娶了那潘金莲。”
提到“潘金莲”的名字,宋江眼中立时迸射出一丝精光,嘴角也钩起一丝邪。
当初他为泰山郡小吏之时,就曾听说武安国有一个外孙女,乃是潘凤的遗腹子,如今已长到年芳十八,相貌美极,他早就为之神往。
今听李逵这么一提醒,宋江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动了心眼。
这时,吴用也摇着羽扇,呵呵笑道:“臣也听说过这个潘金莲,号称当今青徐第一美人,大王若娶得这样王后,也算美人配英雄,而且还可以通过联姻,彻底把武家跟大王绑在一起,一举两得也。”
宋江眼睛连连放光,不由微微眯起,舌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黑黑脸上,丝丝别有意味的笑意更浓。
宋江想象了半晌,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邪笑,似乎有失泰山王的体统威仪,便忙是收起了笑意。
随后他又清咳几声,正色道:“眼下强敌在前,岂是本王谈婚论嫁之事,就算本王要联姻武家,也要在击退陶贼后再说。”
“大王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吴用忙是附合称赞。
旁边的诸葛诞则自信笑道:“眼下咱们粮草已经不缺,再无后顾之忧,陶贼久攻不下,等河北有失,还不是得不战而退。”
“就是就是。”李逵也傲然叫嘛道:“只等陶贼一退,咱们的大军就可以趁势杀出泰山,到时候整个中原都是公明哥哥,公明哥哥还做什么泰山王,直接当皇帝就是!”
城头之上,李逵等一众将领们,个个自信狂燃,各种毫言壮语,为宋江畅想着美好蓝图。
宋江是越听越得意,禁不住哈哈大笑,傲然道:“陶商啊陶商,我宋江终有一天要叫你为自己当年你有眼无珠,放着本王这等不世奇才不用的愚蠢之举而后悔,哈哈——”
得意阴冷的笑声,回荡在城头,回荡在夜空之中。
第一千零一十章 杀你个失魂落魄
夜已深。
魏军大营,皇帐。
大帐中,六根耀眼的火把,将大帐照亮,耀如白日。
帐前,每一员大将的脸上,都涌动着热血,血丝渐布的眼中,燃烧着猎猎战意。
马超,穆桂英,秦琼,尉迟恭,石达开,邓艾,以及伤势刚愈的新星大将杨再兴,皆已齐集。
他们感觉到,今晚,陶商召他们前来,必有重要命令要下达。
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似乎就要打响。
帐帘掀起,脚步声响起,一身金甲的陶商,带风而入。
天自一出身,一股霸绝凌厉的气势,便如无形的巨墙般,四面八方的压迫形来,让所有人神经都为之一紧,肃然起敬之意油然而生。
众将慌忙低头,不敢正视。
陶商站在了龙位之上,鹰目一凝,向着众将环扫一圈,大声道:“今晚朕召集你们前来,就是要你们各统本部兵马,只等博县城一乱,就给朕一举杀进城去。”
博县内乱?
大帐中的马超众将,神色皆是一惊,彼此相视,神情尽是茫然不解。
出于保密考虑,当日武安国前来拜访之事,除了刘基尉迟恭等几名在场的大臣之外,陶商并没有向其他大将们透露,故而众将并不知情。
马超第一个质疑道:“陛下,那宋江甚得人心,博县城内皆是他的亲信,可谓是铁板一块,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内乱?”
陶商一笑,拂手道:“安国,该是你出场跟大家见面的时候了。”
旨意传下,早已候在内帐的武安国,便从容步入了大帐,与马超等众将相见。
帐中,众人神色立是骇变,无不吃了一惊。
要知道,武安带头向宋江献粮的消息,早已经遍传全军,大魏上下都对这个武安国深恨,谁曾想到,这厮竟然如此胆大,竟会出现在皇帐之中。
而且,看天子的态度,似乎还对这个武安国相当的有礼,没有半点罪怪之意。
“陛下,这……这是什么意思?”邓艾结结巴巴的吃惊问道。
陶商向武安国示意一眼,叫他亲自解释。
武安国便清了清嗓子,淡淡道:“诸位将军,安国素来心向朝廷,向宋江献粮只不过是一出计而已,目的是为了把我武安家的家兵混进博县,今晚里应外合,助诸位将军夺下东门,为陛下攻下博县。”
武安国一番解释之后,马超等众将方才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这大半夜的,天子为何突然召见他们,还那么有信心的声称要破城。
原来,天子竟有武安国这个内应!
恍然省悟的马超,立时是兴奋如狂,叫道:“既然陛下已安排下此等妙棋,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晚攻破博县,灭了宋江那狗贼!”
马超兴奋大叫,其余明白过来的邓艾,石达开等一众大将,无不是慷慨激动,纷纷叫战。
大帐之中,一时战意爆涨如潮。
陶商一声狂笑,拂手喝道:“那你们还等什么,即刻去召集本部兵马,随时准备出兵,为朕辗平博县。”
号令传下,众将各自散去,迅速的动员诸营将士,在夜色的掩护下,穿戴衣甲,准备攻城。
一个时辰后,陶商便令邓艾为前敌统帅,率领着近六万步骑大军,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潜近了博县东门一线。
而陶商也有心历练邓艾,要把他培养成可堪比韩信之流的统帅之才,这一次的夜袭之战,便将统帅大权,都交在了这员年轻的奇才身上。
陶商则跟随着大军,驻马于后军,凝目远望敌城,坐看邓艾的表演。
博县的守备情况,还是相当的警惕,沿城一线隔几步就分布着哨兵,不时还有一队队的巡兵经过。
在如此严密的戒备下,陶商如果只是单纯发动夜袭,还来不及攻下城池之下,敌军的援兵就会赶到,最终无功而返。
“宋江这厮的手下们,还是很有能耐的,若非武安国暗中相助,想要攻下博县还着实不易……”
陶商心中暗暗感慨,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挥鞭喝道:“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叫邓艾行动起来吧。”
时迁迅速将陶商的号令,传往了前军指挥的邓艾。
邓艾也没有一刻犹豫,当即下令,点起号火,向城中的内应发出信号。
很快,三堆狼烟便被点了起来,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在这夜色中显的极为显色,城内城外都清晰可见。
这信号,正是要通知城中的武家人马,魏军这边已做好准备,就等着他们动手了。
陶商鹰目如刃,英武的脸上燃烧着自信,笑望东门方向。
前军的大魏将士们,则是神经决绷,兴奋的瞪眼死死盯着城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热血沸腾四个字。
沉寂。
须臾的沉寂。
随后,原本静悄悄的博县城中,突然间迸发出了震天的杀声,如乍起的惊雷般,打碎了这夜的沉寂。
内应发动!
七万魏军将士,热血立刻燃到了顶点,无数双如狂的眼睛陡睁,向着敌城瞄去,手中的兵器已攥到咕咕作响。
借着火把之光可以看到,原本平静的博县东门,顷刻间就乱成了一片,城头的数千泰山军,转眼就跟千余家兵模样的武士,厮杀成了一团。
泰山军方面显然没有料到,竟有人会从内部发动偷袭,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东门一线转眼就失守。
伴随着一声巨响,吊桥被斩断,巨大的桥板轰然落地,紧接着城门便被吱呀呀的推了开来。
城内的激战身影,清晰可见,上百名武氏家兵拒住了城门,大声召唤着魏军速速入城。
“安国,你的家兵还挺能打的嘛。”陶商欣慰的笑了,赞赏的目光向着一旁的武安国瞟了一眼。
“陛下过奖了。”武安国回答的谦逊,眉宇间却难抑几分引以为傲。
前军处,邓艾年轻的脸上,熊熊战意已狂燃而起,兴奋银枪一招,大喝一声:“城门已被内应夺下,大魏将士们,给本将杀进博县,为陛下杀光叛贼——”
“杀光叛贼!”
“杀光叛贼!”
作为骑兵统帅的马超,一声震天狂啸,纵马舞枪,当先杀奔而出。
五千大魏铁骑,如钢铁洪流一般,汹涌而出。
紧接着,石达开,穆桂英,丁奉等大大小小的将领,皆狂杀而出。
近六万的魏军将士,即刻破阵,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洞开的城门袭卷而去。
大魏全军尽出,直扑敌城,无可阻挡的就杀入了城内。
而此刻,敌城中鸣锣示警之音,已响彻夜空,惊醒的泰山军援军,正纷纷向着东门一线赶来。
武家的家兵们虽然强悍,但毕竟非是正规军,且没有配备盔甲盾牌之类的防御武器,战斗力有限,到了这个时候,只能集中全力,拼死拒住城门。
这就足够了。
几秒钟后,大魏的铁骑汹涌而入,转眼间便扭转了乾坤。
数不清的大魏铁骑,如虎狼般的杀入羊圈,咆哮着扑向震惊的敌人,刀枪将他们斩碎,铁骑将他们辗翻在地,一路狂冲,无人能挡。
东门一线尚在缠斗的泰山军,转眼间就被辗碎,而随后赶来的敌军,也在眨眼间被大魏铁骑冲垮,纷纷败逃而散。
大魏的雄师无人能挡,彻底的突破了敌城,如洪水般灌入城中,向着腹地辗去。
而在距离东门数十步远的一条大街上,闻知警报的武松,正匆匆忙忙的带着三千余士卒,赶往东门一线。
才奔出十余步时,武松猛一抬头,就看到数不清的大魏铁骑,已汹涌的灌入城中,正向着自己这边辗来。
一面“魏”字皇旗,已高高的在城头飘扬飞舞,象征着城门已然失陷。
“怎么会这样,城门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攻破了?这怎么可能?”武松惊到目瞪口呆。
这时候,数以百计的败兵向这边逃来,武松抓住一人喝问,方才知道,竟是他武家运送粮草的家兵,夜袭了东门,里应外合助魏军攻破了东门。
“武家家兵,父亲他竟然……”
武松瞬间惊到目瞪口呆,身形剧烈一震,险些从马上被惊跌下去,眼中迸射出了无尽的惊悚茫然,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这才猛然省悟,为何他那“顽固”的父亲,竟会出乎他意料的答应向宋江献粮,还主动派兵送粮来博县。
原来,武安国早已暗通了陶商,只是假借着送粮为名,把武家的家兵混入城中,好里应外合,助陶商夺下城门。
“父亲,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陷儿于不义啊!?”惊魂落魄的武松,咬牙切齿,悲愤之极。
就在武松失魂落魄之时,数以千骑的魏军铁骑,已滚滚杀来。
杨再兴策马在前,战刀飞舞如风,肆意的收割着敌卒人头,无人能挡。
正杀的过瘾时,杨再兴蓦然在乱军中,寻到了武松所在。
冤家路窄!
杨再兴眼眸中陡然充血,大喝一声:“叛贼武松,这一回我看你往哪里逃,人头给老子留下!”
暴喝声中,杨再兴杀机狰狞如火,纵马飞奔,舞动着染血的大刀,杀向了震愕中的武松。
上一回以酒狂之威,仗着初级武圣的战力,武松都没能拿下杨再兴,已经是信心大为受挫,对杨再兴这个无名之辈,心中深深的忌惮。
他却万没料到,在今天城破之时,自己竟然又会撞上了杨再兴。
若是平时,武松心高气傲,定是要跟他血拼一场,但眼下他因武安国之故,已失魂落魄,哪里还有再战的信心。
当下武松不敢交锋,急是拨马而逃。
“武松,你哪里逃!”杨再兴岂容他走脱,策马舞刀,一路狂追。
连武松都被吓走,这些前来增援的泰山军,哪里还敢再战,轰然而散,望风而逃。
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天崩地裂般灌涌而入,将败逃的泰山军,杀了个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只不到一刻钟时间,魏军已全面杀入城中,博县城杀声震天,血雾遮天,俨然如修罗地狱。
军府中。
当城中异变,魏军发动突袭之时,宋江尚睡的深浸,作着他的春秋大梦。
睡梦中,他梦到了自己踏上了皇帝的宝座,将陶商踩在了脚下,迎娶了潘金莲,走上了人生巅峰。
他正梦的爽的时候,窗个已响声震天的杀声,瞬间把宋江从梦中给吵醒,一跃而起。
惊醒的宋江也顾不得迷糊,几步就冲了出去,喝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来的杀声?”
左右的部下则告诉他,杀声来自于东门一带,可能是魏军正在夜袭攻城。
“原来只是夜袭,陶贼果真是黔驴技穷了么……”宋江冷哼一声,不急不慢的穿起了衣衫。
他并没有把东门的战事当回事,在他看来,博县固若金汤,东门一线有足够的兵马值守,事先也安排下了救援的计划,魏军区区一场夜袭,根本左右不了大局。
况且,今晚还有武松在东门附近带着四千多兵马值守,一旦有事便可迅速赶到增援。
宋江自然便不担心,只不紧不慢的穿好衣甲,打算去东门瞧上一瞧,说不定没等他到之时,战斗就已结束,魏军就已被击退。
只是,宋江很快就发现,形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东门一线的杀声并没有沉寂下去,反而是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似乎正向他的军府而来。
“不可能,定是我听错了,产生了错觉,魏军不可以攻到这里来,不可能……”宋江喃喃自语的安慰自己,背上却不由打了个寒战。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忘恩负义吗?
杀声却越来越响,脚下的地面也震动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狂奔而近。
宋江慌了。
他不敢再有迟疑,忙是三下两下穿好衣甲,急匆匆的奔出了大门,想要去看个究竟。
他前脚才刚迈出门,迎面处,林冲就飞奔而至,一脸的紧张。
“大事,魏军突破了东门,大军已灌入城中,正向着这边杀来,我们抵挡不住了。”林冲颤声叫道。
咔嚓嚓!
宋江剧烈一震,就感觉到脑袋如被惊雷劈了一下,瞬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身形晃了一晃之后,神色骇然已变,沙哑的惊叫道:“东门有数千兵马驻守,还有武松在附近巡视,魏贼怎可能这么快破门而入,这怎么可能?”
林冲却苦着一张脸,愤恨道:“大王,是武家的家兵叛乱,偷袭了东门,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里应外合才帮助魏贼破城而入。”
武家叛乱?
咔嚓嚓——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落,轰到宋江是头晕目眩,惊骇到差点就当场晕倒过去。
他整个人就糊涂了。
要知道,就在白天的时候,武安国才刚刚把百车粮草,送入了城中,表明了拥护支持的意图。
可这转眼之间,武安国为什么就反叛了呢?
这时,闻讯的吴用也飞奔而来,听了林冲的解释后,立时便恍然惊悟。
他便急道:“大王,原来这武安国早已暗中投靠了陶贼,他假意献粮,只是假借着送粮为名,把自己的家兵混入城中,才好趁我们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里应外合助陶贼夺门啊。”
真相大白!
惊醒的宋江,咬牙大骂道:“武安国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竟然敢这样戏耍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他!”
骂了半晌,宋江又猛然想起什么,喝问道:“武松呢?他难道也跟着他那狗贼父亲一并叛乱了吗?”
“那倒是没有。”林冲摇了摇头,“似乎武将军并不知情,只是他率军赶往东门时,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怎么力战就败走了。”
没有力战就败走?
宋江眉头深皱,眼眸中顿时迸射出了深深的猜疑之色。
武安国的叛乱已让宋江对武松起了疑心,今他又听闻武松没有力战就败走,不由疑心更盛,让他怀疑武松根本就是跟他父亲合起伙来,早有预谋的一场背叛。
“武松啊武松,枉本王对他那般义气,那么信任他,他竟然敢这样谋害本王,实在是——”宋江是恨到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花荣也飞奔而来,惊叫道:“大王,魏贼不突破了东门,连西门也失陷,魏军从两面突入城中了。”
砰!
宋江就感觉到,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头上,砸到他一阵的胸闷,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两道城门被攻破,难道博县当真守不住了吗,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形势怎么就发展成了这般地步?”惊愤悲怒的宋江,仰问苍天。
种种疑问,种种的愤慨,种种的惊骇,搅动着宋江的心,令他一时间竟是失去了分寸,乱了阵角。
“杀宋江——”
“杀宋江——”
那震天的杀声越来越近,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如漠水般灌入街道,向着军府方向围杀而来。
吴用神色已慌,忙是劝道:“大王,博县失守已成定局,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敌军没有杀至,赶紧由北门出逃,撤往奉高才是上策,再迟疑一会就晚了。”
林冲也跟着劝道:“大王莫要太过灰心,就算我们失了博县,我们还有国都奉高,只等孙策的援军一到,我们还可以一战,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两位臣子的劝说,将宋江从失神中拉了出来,情绪渐渐渐稳定下来,开始恢复几分理智。
“你们说的没错,本王还有奉高城,本王还没有输,没有输!”
宋江重新鼓起了斗志,却不敢再逗留半分,即刻下令弃了博县,残余的兵力由北门出逃,向着都城奉高城方向撤退。
宋江这泰山王一走,城中余下的几万兵马,转眼崩溃瓦解,纷纷从北门拥挤而出,逃往北面。
其余李逵,戴宗等各路部将,也皆弃了西门等要害,一并逃走。
东方渐渐发白,天亮了。
血雾弥漫的博县城,那震天的杀声终于渐渐沉寂下去,杀戮接近了尾声。
天光大亮之时,博县的四门上空,统统已飞扬起了大魏的战旗,宣告这座通往奉高城的最后屏障,就此被大魏收复。
夜色中欣赏着邓艾出色表演的陶商,沐浴着朝霞的光辉,昂首缓缓步入了尸横遍地的东门。
登上城头,举目北望,陶商的目光仿佛已看到了百里之外的奉高城。
只要再攻陷那座宋江最后的老巢,整个泰山郡就将被大魏光复,然后,他的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直奔剧县跟孙策决战。
而这时,诸将各自前来报功,这一场夜袭战下来,叛军损兵达两万之众,这也就意味着,宋江只余下不到一万五千人来守他的都城,可以说已到了穷途末路。
“陛下神武雄略,今博县已下,剿灭宋江指日可待,草民在这里先恭喜陛下了。”跟随而至的武安国,拱手道贺。
陶商一笑,拍着他肩赞道:“安国,能这么快攻下博县,首功非你武家莫属,你放心吧,朕就算灭尽泰山豪强,也会留你们武氏一族。”
武安国如此苦心,为的就是不因武松的“糊涂”,而祸害了武家,致使武家被牵连灭族,今陶商做出了这等保证,武安国自然是长松了一口气。
当下武安国便忙拱手,向陶商连连叩谢。
“安国你既然能这么快往博县运粮,想必你武家庄应该离这里不远吧?”陶商兴致一起,忽然问道。
武安国忙是笑道:“陛下圣明,蔽庄离博县确实不远,大概也就一天的脚程。”
“这么近么。”陶商点点头,笑道:“既然这么近,朕就去你府上坐一坐,反正将士们还得休整一两日,不知安国你欢不欢迎。”
武安国如此识大体,为大魏立下了巨功,陶商前去武家庄也算是给武安国撑场子,做一个榜样,让泰山郡的大小豪强们知道,跟着天子混才有肉吃有面子,让他们不敢向宋江靠拢。
武安国当然是受宠若惊,惊喜万分,忙道:“陛下圣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草民莫大的荣幸,草民岂敢不欢迎,自然是一百个欢迎,一万个欢迎。”
陶商一笑,便叫大军且在博县休整,他则带三千精骑,随着武安国前往武家做客。
……
博县东北大道。
宋江还在狂奔,从夜里逃到午时,惊魂落魄的宋江,足足逃出了三十余里地,确认魏军没有穷追而来之时,才敢停下脚步,喝一口水,喘那么一口气。
宋江停下脚步,聚拢收拾败兵,却肉痛的发现,自己的三万多大军已灰灰了半数以上,逃来的兵马不足一万五千余人。
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宋江还有五万雄兵,短短时间内就损失到这种程度,焉能不叫宋江肉痛。
大道旁。
宋江铁青着脸坐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水,一脸的恨怒不甘。
“陶贼,陶贼——”
空有一腔愤怒,宋江却只能一遍遍的咬牙念着陶商的名字,好象光靠诅咒就能够杀死陶商一般。
李逵也气呼呼地骂道:“公明哥哥,我觉的那陶贼也没啥了不起的,要不是武安国那王八羔子叛变,陶贼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攻下咱博县城,都怪那姓武的狗东西!”
“武安国,武安国——”宋江的嘴里,又改成了咬牙切齿的诅咒武安国。
就在这个时候,戴宗却飞奔而来,拱手道:“禀大王,那武松带着一千败兵,也赶过来会合了。”
“他奶奶的,这个叛贼竟然还敢来,老子一斧子剁碎了他!”李逵第一个跳起来,愤怒的咆哮大骂。
宋江也怒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本王要杀了他!”
愤怒之下,宋江当场就要下令,命林冲李逵众将率军出击,把武松和那一千兵马,统统灭了干净。
“大王息怒。”吴用却拦下了他们,劝道:“这武松是否参与了其父叛乱,目前还尚未可知,他既然敢前来会合,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并不知情,我们这般盲目动手,说不定会杀错了人。”
宋江身形微微一震,怒火又被压了下去,头脑恢复了几分冷静。
细细一想,吴用所说,似乎也有道理,武松要真叛乱的话,就该投奔了陶商才对,为何还敢前来,那不是前来送死么。
武松应该没这么傻。
“军师所言固然有其道理,但武家叛乱,武松身为武安国之子,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干系,哪怕是万一,这个险我们也不能冒。”诸葛诞却冷冷的提醒道。
宋江的眼中立时杀机再起,拳头一握,点头道:“说的不错,武松倘若真的心怀异心,再让他混到本王身边,将是何等的凶险,本王绝不能再冒这个险。”
一时间,主张杀武松的意图,占据了上风。
吴用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做好准备,等武松前来后,听其言,观其行,再随机应变。”
宋江采纳了吴用的提议,当下便令李逵林冲花荣等将做好准备,布下重兵,方才传武松前来相见。
片刻后,那一千兵马赶到,就地停止了前进。
未多时,武松便在众人质疑的目光注视下,单枪匹马的来到了那棵树下。
此时的宋江则正襟危坐在石头上,目光阴沉如铁,冷冷注视着他。
左右林冲,李逵和花荣几员大将们,也个个手扶着兵器,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看到这等场面,武松立时就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心中也悄生了警惕。
虽如此,他却还是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向着宋江拱手一拜,口中愧然道:“罪臣武松,拜见大王。”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真面目
武松确实是心怀着负罪之心,前来向宋江请罪。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的父亲武安国。
武安国的一场叛乱,生生的把博县失陷,令泰山军损失了半数以上的兵马,更把宋江逼到了这等狼狈的境地。
自己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事,武松焉能不为之愧疚。
“武松!”宋江脸色又是一沉,厉声质问道:“武松,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勾结你父叛乱,你的忠义何在,你的良心何在?”
宋江的质问之言才刚刚出口,李逵就跟着地骂道:“武松,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公明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了,你为啥要背叛他,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吗?”
武松被这般冤枉质问,心中顿时涌起了无尽的憋曲,但确实是理亏,只能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冤枉气。
深吸一口气后,武松拱手正色道:“大王明鉴,松对大王是忠心不敢,绝无半点他念,博县这场变乱,完全是家父自作主张,松完全不知情。”
“既然你说你不知情,那为何魏军冲入城中时,你非但不拼死力战,却自己先败走,这你又如何解释?”宋江又质问道。
“这……”
武松语滞,停顿了一下,方才愧然道:“臣未能力战,是因为臣当时知道家父叛乱的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被惊到失魂落魄,失去了心智,已无法再死战下去,所以才败走,并非是有意不想抵抗。”
“狡辩,你这纯属是狡辩,鬼才信你!”李逵立刻扯着嗓子骂道。
宋江也冷哼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冷冷道:“武松,你不觉的你编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吗,你以为本王会信吗?”
宋江不信,李逵不信,左右林冲花荣等大将们,一个个也皆是狐疑不信的目光,包括周围那些泰山卒,没一个人的眼神是信任他的。
那一道道怀疑的目光,让武松有种如芒在背的痛苦,心中的冤枉气也是越聚越强。
再次深吸过一口气后,武松目光正视宋江,用略显悲壮的语气道:“大王对松有义,松才会以忠义报效大王,我武松对天发誓,对大王绝无二人,若大王还是执意质疑松,松也没有办法。”
武松这等于是被逼到了破罐子破摔,干脆把话撂下这里,我就是没有背叛,你们爱信不信。
显然,武松也是性格刚烈自负这人,如此被质疑冤枉,自觉尊严受损,也确实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
只是,武松这等态度,却把宋江听的是脸色一变,更加阴沉。
倘若武松能跪在地上,极尽惶恐的请罪,请求他的宽恕,他还说不定真能暂时放下猜忌,至少在表面上原谅了武松。
但眼下武松这态度,却着实让他恼火。
眼珠子转过几转,宋江心中迸出一个念头,便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本王也想信你,但毕竟是你父亲发动了叛乱,你想让朕信你,只有先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大王想让臣如何证明?”武松望着宋江问道。
“很简单。”宋江眼中迸射出了冷绝如铁的杀机,“本王要你大义灭亲,杀了武安国这个叛贼!”
大义灭亲!
这个条件提出来,除了头脑简单的李逵之外,其余林冲,花荣,诸葛诞等武将们,皆是神色一变,眼中涌现出了惊异之色。
就连吴用也是神色惊变,万没有想到,他的大王竟然提出这样的话,竟然要让武松去大义灭亲,去杀自己的父亲!
武松更是身形一震,脸上刹那间涌起了深深的惊怒,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以极度失望的目光死死看向了宋江。
那眼神,隐隐已起杀机,看的宋江是背后一寒,下意识的就摸到了腰间剑柄,脚腿上的肌肉也绷了起来,作好了逃跑的准备。
“大王要我做什么,请大王再说一遍!”武松脸色也阴沉下来,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宋江轻吸一口气,压制住了心中寒意,故作镇定,厉声道:“那朕就再跟你说一遍,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亲手杀了武安国,否则,本王绝不会相信你!”
说话之际,宋江已向左右林冲暗使眼色,叫他们随时警戒,以免逼到武松狗急跳墙。
武松目光死死盯着宋江,久久不言,突然之间,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充满了讽刺,充满了悲凉的意味,听起来更好象是在自嘲一般。
宋江顿时一愣,眼神迷茫,搞不懂武松为何会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武松,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你笑啥?”李逵指着武松咆哮道。
笑声戛然而止。
武松低下头来,失望的目光望着宋江,苦笑着自嘲道:“我在笑我自己,原以为你宋公明乃是仁义之主,当初才不顾父亲的劝阻,一门心思的前来投奔你,没想到,果然还是父亲说的对啊。”
宋江脸色一变,眉宇间怒色腾燃而起,岂听不出武松的言外之意,明显是在讽刺于他。
就在宋江打算发作之时,武松却突然一拱手,冷冷道:“宋公明,你叫我去杀我的父亲,这等灭绝人伦的禽兽之举,我武松是绝对不会做,到了这般地步,你我兄弟之情,君臣之谊已尽,咱们就此别过了。”
说罢,武松拂袖转身,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他这等言行,分明是打算背弃宋江,就此一刀两断。
宋江从震惊中清醒,不由恼羞成怒,大喝道:“好你个叛贼,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来人啊,把这叛贼给本王拿下!”
号令传下,李逵等众将,作势就要围上去,左右那些泰山卒们也蜂拥而上,就想要拿下武松。
武松却早有准备,翻身上马的一瞬,就趁着所有人未围上来时,迅速解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个干净。
酒饮下,武松把葫芦往地上狠狠一扔,浑铁棍一横,厉喝一声:“谁敢挡我武松的路,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这一声虎吼,把左右围上来的泰山军们,吓的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的又退了下来。
就连气势汹汹的李逵,眼珠子里也迸射出了惧意,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还有林冲这等泰山军武道第一高手,眼中也涌起忌惮之色,没有继续上前。
因为他们已看武松喝下了酒。
他们皆知道,武权有着怪异的天赋,酒一下肚是武道飙升,甚至能爆发出初级武圣的战力。
武圣面前,就连林冲这等绝顶高手,都是蝼蚁般存在,连他尚且忌惮,何况是其他人。
武松赫退众人,回头瞪了宋江一眼,目光如刃。
宋江也吓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恐武松仗着酒狂后的武力值,冲向自己来下杀手。
武松却终究没有对他动手,冷哼一声后,拨马提棍,扬长而去。
在场的泰山卒们,谁也不敢以身犯险,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来,任由武松远去。
望着武松绝尘而去的身影,宋江半晌后方才省悟过来,不由恼羞成怒,冲着林冲等人斥问道:“你们都傻了吗,为什么不动手,竟让那叛贼逃走?”
林冲脸上掠过几分惭愧,却只得解释道:“大王也知道,那武松喝过酒后武道爆涨,大王当时离他这么近,我等不敢轻举妄动,也是怕激怒了他,狗急踏墙,若是伤到大王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我李逵才不怕他,要是不怕公明哥哥有事,我早就上去剁碎他了。”李逵也赶紧跟着附合,替自己的胆却开脱。
一时间,宋江是又气又恼,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又无处发泄。
气了半晌,蓦然间宋江眼中闪过一丝阴色,向着诸葛诞喝问道:“你既去过武家,可知那武家离此有多远?”
“回大王,武家离这里不过半日脚程而已。”诸葛诞忙答道。
“只有半日脚程么……”
宋江眉头暗凝,心中默默算计了一阵,目光凶光爆涨,咬牙恨恨道:“武家父子背叛本王,把本王逼到了这等地步,本王若不灭他武家满门,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
武家庄。
庄子大堂,书案上已堆积了大量的账簿,潘金莲正跪坐在那里,一面翻看账册,一面听着下边管家们报告。
眼下武家能掌事的,全都被武安国带往了博县,武家上下只余下了一群老弱妇孺,潘金莲成了唯一能掌事的人,所以这庄中大大小小事务,武安国都交待由她来打理。
潘金莲虽然年不过二十,但也算出自于大户人家,也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执掌家务这几日,倒也算把偌大的武家庄,打理的井井有条。
前些日她处理这些账务,还算得心应手,但今日不知道因为什么,却总是静不下心来,下边管家们禀报时,她时不时的就走了神。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你们都下去吧。”潘金莲实在是听不下去,便合上了账簿。
几名管家们匆忙告退。
潘金莲则站了起来,走出门外,轻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享受外面初春的暖阳。
如今已是冬末初春,这几日天气已转暖不少,却不知为何,潘金莲却感觉背上,却忽然掠过了一丝寒意,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便下意识的束紧了衣衫,依着沿廊柱子,素手轻捻着发丝,目光恍惚的望着南面方向。
那是博县的方面。
武安国说要赌上武家的兴衰,帮着魏主陶商夺下博县,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也不知是胜是败,潘金莲自然有些开始担忧。
“陶商,陶商,外公说的那个魏帝陶商,真的有那么厉害,让外公不惜跟舅舅翻脸吗?”潘金莲喃喃自语,思绪遐想起来。
她的脑海里,悄然浮现起武安国给她讲术的那些,关于陶商的神奇事迹,讲到陶商如何从一个纨绔之之徒,一夜之间变成了枭雄,从刘备手中夺回了属于陶家的徐州,让天下人刮目相看。
武安国还讲到了,陶商的麾下如何奇人异士倍出,他又是如何带着这些奇人,破吕布,逐曹操,灭袁绍,杀刘表,败孙策,短短数年之内,扫平天下群雄,一手创立了大魏帝国。
那种种的不可思议,种种近乎于奇迹般的反败为胜,都让潘金莲这个正当崇拜英雄年纪的少女,为之神往。
“真想看看,这个魏帝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潘金莲喃喃自语,如水的眸中流转着几分憧憬向往。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千钧一发
不知不觉中,潘金莲开始幻想起了陶商的相貌,种种画面,如过眼云烟般在脑海流过,时而暗笑,时而又失神。
院子里伺候的那些家丁婢女们,看着这位表小姐莫名其妙的样子,皆是茫然不解,彼此眼神交流,窃窃私议。
之前的潘金莲,代掌武家,那可是一副大小姐的气派,俨然一个女强人,让他们无不心生几分敬畏。
而现在的潘金莲,却忽然间气质突变,如那念惦心上人的小女儿一般,捻揉着发丝,没来由的暗笑,自然叫下人们大感意外。
潘金莲被他们的窃窃私语声惊醒,蓦然抬头,看着他们暗笑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她脸畔顿时微微一红,杏眼一瞪,斥道:“都笑什么笑,没事情做吗!”
一众家丁婢女们吓了一跳,赶紧都不敢再吱声,纷纷退了下去,没事也要找事去做。
众人散去,潘金莲脸色这才恢复如此,摇头轻叹一声,又回到了堂中。
她跪坐下来,屏除了杂念,集中起精神,重新又翻起了账簿。
突然间,堂外传来异声。
是喊杀声!
就听到突起的杀声,正从庄门方向传来,似乎有兵马正在进攻庄壁。
潘金莲脸色一变,立时警觉起来,急是扔下了账簿,奔出了大堂,想要看个究竟。
杀声显然从院墙那边传来,院子里的婢女们也个个慌张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潘金莲的心头,不禁掠过几分不好的感觉。
她也不及多想,忙是提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庄壁方向奔。
还没有赶到正门时,潘金莲就花容变色,却见武家的家兵们已乱成一锅粥,正抱头鼠窜着四散崩溃而来。
“怎么回事,你们在跑什么?”潘金莲揪住一名家兵喝问道。
那家兵颤声答道:“表小姐,天塌下来啦,那泰山王宋江突然带着大军杀进了庄子里来啦,见人就杀,咱们根本挡不住,表少姐快跑吧。”
说着,那家兵就挣脱了她,落荒而逃。
宋江竟然杀进了庄里?
潘金莲花容惊变,便想那宋江竟会亲自杀到这里来,难道是武安国事败,宋江前来报复不成?
就在她惊异猜测时,前方杀声大作,大批的泰山卒已经杀入了庄中,逢人就杀,一个不留。
几名忠心的家兵赶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潘金莲架走,送上了马车,由后门逃离了庄园。
潘金莲头探出车窗,回望武家庄,却见整个庄子已是火光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当马车从侧壁外逃离时,潘金莲更看到数以千计的泰山军,还正蜂拥着从正门破入,个个都跟疯狂的野兽一般。
因是武安国带走了大部分的家兵,庄中只留下了不到几百号人,焉能挡得住宋江的突袭,这个时候,潘金莲也是无能为力主持大局,只能跟其他武家人一样,充庄而逃。
至于杀入武家的泰山军,则奉了宋江之命,逢人便杀,不分男女老幼,统统要杀了干净。
只有灭了武家满门,宋江才能稍稍出一口恶气。
当然,宋江也下了命令,所有人都可杀,却唯独要留下潘金莲的性命。
他要尽情的蹂躏这个青徐第一美人,这个武安国的宝贝外孙女,尽情的羞辱她,好让武安国和武松蒙羞。
武家庄。
当宋江策马昂首踏入武家庄时,偌大的庄子,其中的武氏一族已逃的逃,死的死,遍地鲜血尸体,俨然是经历了一场屠杀。
宋江从尸体间踏过,扫望着这血腥的画面,眼眸中迸射着丝丝血腥的兴奋,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大王,武家没逃的人,都被我杀了个干净,这个是武安国的侄子,也被我一刀宰了。”
李逵一身是血的飞奔而来,手里边还拎着颗人头,看首级是一个孩童,年纪不过七八岁。
“杀的好,武家人敢背叛本王,都该死!”
宋江大笑着喝彩,眼珠子四下扫了一扫,又问道:“那个潘金莲呢?”
李逵道:“适才我抓了几家武家家兵盘问,那姓潘的小婊子好像从侧门逃出去了,肯定是往博县方向逃去了。”
听到潘金莲还活着,没有死在乱军之中,宋江的眼中立时迸射出一丝精光,嘴角钩起了一抹邪意。
他便冷笑一声,摆手道:“本王岂会让这姓潘的贱人逃走,叫他们放火把武家庄一把火给本王烧了,其余人随本王去追击潘金莲。”
宋江杀了这么多武家人,自然不会手软,干脆把武家烧成白地,那青徐第一美人潘金莲,更是不可能放过。
“公明哥哥够霸气,武家就该烧光抢光杀光!”李逵狰狞的笑着附合。
他当当下便宋江号令传下,那些泰山贼们皆是兴奋如狂,先是把武家掘地三尺,一切值钱的玩意儿,统统都抢掠一空,接着又四处放火,转眼间便将偌大的一座武家庄,烧成了熊熊火海。
宋江则带着李逵,率领着其余兵马,沿着通往博县的大道,一路前去追击出逃的潘金莲。
狂尘袭卷而去,只将一片火海,留在了身后。
而此时,潘金莲的马车已逃离了庄子数里之远。
她虽是甩开了宋江一段距离,但毕竟坐的是马车,逃跑的速度不快,宋江是一路狂奔,用不了多久,便在大道前方看到了马车的影子。
宋江血丝密布的眼中,立时涌起了丝丝兽光,嘴角钩起深深的邪意。
想象中潘金莲那绝美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蹂躏潘金莲,以向武安国和武松报复。
“武安国,武松,你们两奸贼父子,敢背叛本王,本王就让你家潘金莲生不如死,嘿嘿——”
宋江精神愈加兴奋,眼中的兽念也越来越狂烈,快马加鞭,疯狂的追击,眼看着就要追上马车。
“表小姐,后面好像是宋江亲自追来了,就快追上来啦。”赶车的家丁惊慌地叫道。
马车内的潘金莲,却是正襟危坐,水灵灵的眸子中,闪烁着一丝不安,但整体上却依旧保持着淡定。
她的手,却悄悄的伸入了衣袖之中,摸到了那柄防身的匕首。
这是她适才临出逃之前,从家兵们那里讨来的,就是为了在万不得已之时一用。
她知道自己相貌绝美,也知道那些追兵有多凶残,自己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必定是清白不保。
她要宁为玉碎,不为瓦解!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潘金莲秀眉也越凝越深,匕首缓缓从袖中抽出,越握越紧,已做好了随时自尽的准备。
她宁可将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杀死,也绝不愿落入那些泰山贼兵手中,任由他们蹂躏。
马车的后方,宋江越追越近,很快就跟马车并行狂奔,口中大叫道:“停车,立刻给本王停车!”
赶车的家兵乃是武家心腹,哪里会听他的话,拼命的埋头赶车,不停的抽打着马鞭。
“李逵!”宋江怒了,朝着李逵使了个眼色。
紧跟在后的李逵,几步策马迫近,口中大骂道:“你个狗玩意儿,敢不听大王的话,老子剁碎了你!”
哮哮声中,李逵手中的斧子已高举而起,朝着那赶车的家兵,就狠狠的招呼了上去。
斧锋,转眼就要斩中。
嘣——
生死一线间,前方陡然间响起一声弦响的嗡鸣之声,一道寒光破空而来,直奔李逵而去。
冷箭!
一支冷箭破风而至,直奔李逵面门而去。
“什么人,竟敢暗算老子!”
李逵大吃一惊,那一箭袭来极快,直取他要害,若是他还执意要杀那家丁的话,自己非被当场射穿了脑门。
不及多想,李逵急是收了大斧,朝自己的身前荡去。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响起,利箭正中李逵的斧身,虽然被弹开,但射力却是极猛,瞬间震到李逵手掌有些微微发麻。
宋江见李逵被阻止,脸色顿时一沉,顺着来箭方向,举目怒视而去。
视线前方,通往博县大道的的方向,只见一骑武将正飞奔而来,手中正扬着一柄长弓。
只见那来将一身金甲,手提一柄染血长刀,背手赤色的披风猎猎如火,威势霸绝,势若天人。
这等气势,这等神彩,除了大魏之皇,还能有谁。
“陶……陶商!”宋江神色骇然而惊,嘴里脱口惊呼出了两个字。
大魏之皇,陶商杀到!
马车中,潘金莲娇躯陡然一震,大吃一惊。
她本已抱定了宁死也要保全清白之心,已做好了自尽的准备,谁想在关键时刻,竟然听到大魏之皇出身。
刹那间,潘金莲那几近于绝望的清丽脸蛋上,陡然间涌起了极度的惊喜,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她不急多想,急是从另一侧的车窗探出头去,向着前方张望,果然见一袭英武的身影,正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那般气势,简直与武安国口描述的大魏之皇一般不二,不是天子还能是谁。
“真的是他,莫非他是赶来救我武家的吗?”潘金莲惊喜到热泪盈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旋风斧
那金甲之将,确实是陶商。
只是,陶商此番前来,本意并非是专门前来救她。
先前攻陷了博县后,陶商为了奖励武安国,决定亲自去武家庄拜访一下,夺城当天,便带数千铁骑前来。
而在半个多时辰前,当他接近武家庄之时,看到庄子方向突然间燃起了熊熊大火,似乎正在遭受攻击,陶商便立时意识到,可以是宋江派人前来报复武家。
武家是因为效忠于自己,方才遭难,陶商岂能坐视不理,当即快马加鞭,率军向着庄子这边赶来。
奔不出数里之后,陶商忽见大道上尘雾滚滚,似有兵马来奔,凝目一望,正好瞧见一队泰山卒,正在追击一辆马车。
陶商即刻开启系统,扫描那伙追兵,竟是发现了贼首宋江,还有李逵二人。
至于那马车中坐的是谁,陶商无从得知,但马车打着的是武家旗号,必定是武氏一族的族人。
武家于朝廷有功,眼见其族人被宋江追杀,陶商焉能坐视不理。
当他看到李逵抡起了斧子,想要杀那赶车的家兵之时,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射出,挡下了李逵那杀戮的一斧子。
这一箭之下,李逵和宋江二人皆吃了一惊,不由放慢了马速。
陶商则是策马如风,手舞着战刀,朝着宋江就狂杀而去,口中大喝道:“宋江,敢造朕的反,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怒啸声中,陶商如一道金色的流火,直扑宋江而去,手中战刀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狂轰而出。
宋江却已骇然变色,被陶商的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彻底的惊呆。
他是万没想到,陶商竟然也会出现在这武家庄,竟会在这关键的时刻杀到,仿佛算准了他会来武家庄寻仇,专程赶来要他的小命的。
眼见陶商杀来,宋江更是猛然惊醒,想起陶商武道超绝,曾跟武松都战过,自己这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是对手。
惊骇之下,宋江急是拨马掉头,口中颤声叫道:“李逵,快给本王挡住那陶贼,挡住他!”
李逵一听是陶商杀到,先是吃了一惊,旋即便是眼眸喷火,兴奋到要发狂,以为立大功的时候到了。
“陶贼,你来的正好,自己送上门来,老子我就收下你的人头,哈哈——”李逵如野兽般疯狂大笑,手中大斧狂挥而出。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激鸣,刀与斧瞬间相撞,挟起漫空的狂尘,撞击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扫刮而出。
李逵人傻,人傻之人无知,无知之人便无畏,根本无视陶商曾跟武松一战的威名,以为仗着自己的武力,可以一击拿下。
谁料到,这一招交手,李逵却身形剧烈一震,只觉排山倒海般的疯狂力量,如潮水般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搅到他气血翻滚激荡,几乎有种将要吐血的冲动。
甚至,那疯狂之力的压迫之下,李逵那重达几十斤的大斧,直接就被压了下去,双臂急屈,那压下的刀锋,直接就冲着他的脑门斩去。
“这厮的力量,竟然——”
李逵神色骇然,心神震怖,不及多想,急是将脑袋向一旁偏去,避过了这要命的一斩。
只是脑袋虽是避过,但陶商刀上的力道未消,直接就斩中了他的肩部,锋刃切碎了肩头铁甲,只差分毫就要斩中他的肩膀。
“只会杀老弱妇幼的弱鸡,就这点本事,也配在朕面前嚣张,真是笑话!”陶商冷笑一声,猿臂加力,压的李逵是双臂寸寸弯屈。
那刀锋已是切碎了护甲,切破了李逵肩膀分毫,痛到他咬牙切齿。
而陶商那一句“弱鸡”,更是深深的刺激到了李逵那狂傲的自尊心,“弱鸡”两个字刺在他的心里,比刀割还要痛苦。
“陶贼,竟敢小瞧你李爷爷,老子要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啊!”李逵臂上青筋突绷,用尽全力,将陶商的战刀,硬生生的给荡开。
不得不说,李逵的武道虽没有上90,但一身蛮力却相当惊人,竟然还有反抗之力。
只是,这点反抗之力,在拥有98点武力值的陶商眼中,却根本不值一提。
战刀被荡出之时,陶商借力打力,战刀一百八十度的一个大回旋,似车轮般转过,顺势又向李逵的另一面斩去。
李逵刚刚荡开刀锋,还来不及喘一口中气时,就惊见战刀再度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袭来。
刀锋所挟裹的狂力,挤压真空,发出呜呜的爆鸣之声,化出一道无形的巨墙,辗压而来。
又是避无可避的一击!
李逵不及多想,急又尽起平生之力,抡动战斧相挡。
哐!
震天激鸣再度响起,猎猎的嗡鸣之声,刺到已在几步外的潘金莲都耳膜刺痛,素手急是抬起捂住耳朵。
这一记重刀之下,李逵身形又是剧裂一震,虎口酸麻,五指间隐约已渗出了血迹,险些没能捂住大斧。
他更感觉到,胸中五脏门腑,仿佛被沾血的鞭子狠狠的抽打,痛苦不堪。
仅仅两击,就震到了李逵五内受创,虎口开裂,险些从马上被震落下去。
李逵的狂傲之心,也在这两招之下,彻底的被击碎,为震怖所取代。
而就在这两招之间,数以千计的魏军铁骑,已汹涌而至,杀向了那些追击的泰山卒。
宋江见势有不利,魏军数量占据上风,又皆为骑兵,李逵也不是陶商的对手,若再强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无奈之下,宋江只能看着载有潘金莲的马车,越奔越远,一咬牙,颤声叫道:“李逵,你先挡住陶贼,本王先撤,咱们在北面会合。”
说罢,宋江便拨马先走,抢在魏军大股杀上来之前,向着北面逃去。
潘金莲眼见救兵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遂是叫马车停下,自己也跳下了马车,站在那回回望陶商。
陶商却并不知道,自己无意救下之人,竟就是潘金莲,只专心于跟李逵一战。
李逵的武力值连90都没到,跟他差着整整一个境界,况且他还没有触发出暴击,理论上李逵根本不是他对手。
就在陶商抖擞精神,打算在数招之间取了李逵性命时,被逼急了的李逵,突然间大吼道:“陶贼,想杀你李爷爷可没那么简单,尝尝你李爷爷的旋风斧吧!”
暴喝声中,李逵手中的大斧出招速度,突然间陡然倍增。
刹那间,硕大的战斧便在李逵的手中,舞如快如疾风骤雨,速度远远超越了他本身的武力值。
陶商神色一动,手中战刀接连斩出,竟是没能压制住李逵。
李逵凭着这如风的出招速度,跟陶商缠斗起来,虚虚实实之下,陶商竟一时间还拿他没有办法。
“这个李逵,竟然还有旋风斧的独门绝技,看来朕倒是有些小瞧了他呢……”陶商心下是大感意外。
李逵见陶商奈何不了他,信心又爆绷了起来,大叫道:“陶贼,敢小瞧你李爷爷,爷爷今天不把你剁碎爷爷就不姓李!”
狂吼声中,李逵斗志更烈,双臂舞动如风,旋风斧的独门绝技施展开了极致,手中战斧舞刀看不清的地步,密不透风的刃风,将陶商死死包裹于中。
武力值不及陶商的李逵,想要凭着旋风斧的出招速度,就取了陶商的项上人头。
可惜,他却小看了陶商。
他根本不知道,陶商除了98的武力值之外,还有“暴击”天赋这等神器。
突然间,陶商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上,陡然间于无形之间,灌入了数倍于原来的力量。
而在他的眼睛中,李逵那如旋风般的快斧,速度也突然间跟着变慢,出招的方向轨迹,再次清楚起来。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这该死的暴击天赋,终于被触发了,而且还触发了一记100武力值。
当他的武力值,在瞬间达到100之时,不光是会凭空力量大增,出招的速度,对武技的识辩能力,也会在瞬间大增。
李逵的旋风斧速度虽快,但在此刻半步武圣境界的陶商眼中,也不过是小丑跳梁一般。
李逵却根本没有察觉到,陶商的实力已在悄然间起了变化,狂笑声中,一斧子穿过陶商的防御,向着他的脖子就斩来。
这一斧之快,已超越了疾风的速度,但在陶商的眼中,却看得是清清楚楚。
斧刃袭来的瞬间,陶商身形一侧,轻轻松松的就避过那电斩而来的一斧子。
右手一斧斩空,李逵神色一愣,不及多想,左手跟着疾舞而出,又是一斧穿破防御,直扑陶商的腰下。
陶商身形再度一闪,轻松避过,同时手中战刀狂斩而出,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出。
这一刀出手,势如开山,快若雷霆,不仅仅是挟起的刃风力量,出招的速度,竟然也远胜于先前。
“半步武圣之力,这厮竟然使出了半步武圣之力,这……”李逵神色骇变,像见了鬼一般。
就在他惊骇之时,陶商的战刀已狂袭而至,如无形巨墙般电推而来,封住了他所有的躲闪路线,叫他避无可避。
无奈之下,李逵别无选择,只能拼力高举双斧相当。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撞击声,回荡于天地之间,震到李逵耳膜刺痛欲碎。
那无穷的巨力,如天河崩毁般灌入他的身体,似无形巨锤一般,无情的轰击向他的五腑六脏。
李逵张口便狂吐出一股血箭!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英雄救美
“我竟然被震到吐血,半步武圣之力,这厮竟然隐藏实力……”李逵是身心俱遭重创,一张黑脸已惊到了扭曲变形。
惊恐之下,李逵又被激起了最后的自尊,咆哮大叫道:“就算你有半步武圣之力,爷爷也不怕你,我要杀了你!”
李逵发疯了。
他彻底被刺激到发疯,不顾身体的剧痛,旋风斧再舞开来,一斧接一斧,漫空的斧影铺天盖地的向陶商轰压而来。
暴击并不能持久。
陶商在一击重创李逵后,武力值立刻又跌回了98,失去了超越境界的辨识力还有速度之后,他又拿李逵的旋风斧没了办法,几招间再次战成平手。
“怎么回事,这狗贼怎么又恢复刚才的武道了,难道他在戏耍我不成?还是刚才那一击,只是偶然?”
李逵心中是又惊又疑,完全被陶商这“飘忽不定”的实力变化给搅糊涂,而方才那一击令他身体受到创伤不少,招式速度不得不跟着降了下来,旋风斧的威力一时大减。
失去了出招的速度,李逵在陶商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时机已到,陶商也不等再次触发暴击,陡然间一声长啸,手中战刀电斩而出,撕破了他的斧风防御,向着他的左胸狂斩而至。
李逵的防御网被击破,顿时阵脚大乱,不及多想,急是收回左斧相挡。
可惜,他身体受创,根本回救不及,斧头还在半道之时,陶商战刀已斩至。
咔嚓!
一道鲜血飞溅而出,一声惨叫冲天而起。
陶商那威力无匹的一刀,斩破他的护甲,硬生生的斩入了他的肩膀。
这等重击之下,李逵左肩的肩骨立刻碎裂,大股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左手板斧再难拿住,脱手飞落而出。
痛苦万分的李逵,万没有料到,陶商的武道竟然强到了这等地步,自己非但没有伤到他分毫,竟然被杀到这等狼狈的境地。
剧痛之下的李逵,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急是收回右斧,向着陶商斩出。
陶商料敌先机,他的战斧尚在半道之时,陶商便拔出了砍在他肩上的战刀,反手击出。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嗡鸣声响起,李逵的右斧也脱手飞落。
双斧已落,内外俱受重创的李逵,哪里还敢再战,就想拨马而逃。
“还想逃么,笑话!”
陶商却喉头一滚,发出一声震天的厉啸,手中战刀刷刷的斩连而出。
噗噗!
接连两声骨肉撕裂的脆响,李逵的两条臂膀,便被无情的斩断。
断臂的李逵,两头狂喷着鲜血,一声惨烈的嚎叫,便从马上坠落在了地上。
陶商对李逵没有手下留情,因为他压根就对李逵看不顺眼。
这厮在梁山众好汉当中,连没面目焦挺都打不过,跟高手过招的能耐没有,专会杀无名小卒和无辜百姓,甚至还吃过人肉。
就是这么个无赖杀人狂,仗着是宋江的心腹小弟,在梁山里欺软怕硬,到处欺负弱小,一心一意的只做宋江的走狗,最后还跟着宋江一块喝了毒酒,愚忠送命。
这样一个智障,一个杀人狂,一个欺软怕硬的走狗,陶商怎么会看得上眼,根本就不屑于招降于他,没直接宰了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当然,陶商不杀他并不是因为手软,而是要留他一条狗命,充当自己的提款机,从今往后叫他月月挨一顿暴打,让他生不如死。
李逵被擒,当陶商抬起头,想杀宋江之时,那位泰山王早已逃的没影。
宋江一逃走,把几千号部下都丢在了大道上,转眼间就被冲杀而来的魏军铁骑,杀了个干净。
而在不远处,默默观战的的潘金莲,看到陶商大发神威,杀败了那个黑煞神,吓退了宋江,不由是惊喜万分,一张绝丽的容颜上,不禁涌现出了惊喜敬意。
“宋江,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奉高等洗干净脖子,等着死吧。”陶商冷哼一声,拨马回身,向着那辆马辆望去。
鹰目远望,陶商忽然就看到,一名容颜绝丽的少女,正站在那里,用崇敬感激的目光望着他。
陶商心头忽然一动,感觉那少女多半有来历,便叫系统精灵扫描她的身份。
潘金莲。
扫描的结果,那少女竟然是在交州就被召唤出来的潘金莲!
“什么情况,潘金莲怎么会出现在武家,我记的只召唤出了武松,没把武大郎也召唤出来啊?”
陶商心中好奇,便策马飞奔,走了上前。
翻身下马,陶商几步走了上去,想要问候她一下,问问她跟武家是什么关系。
就在他还差几步时,潘金莲情绪却变的激动无比,迈着小碎步子飞奔过来,撞入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将他抱住。
“幸亏陛下及时赶来,救了民女一命,多谢陛下……”潘金莲声音娇柔地限,又是激动又是感慨,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滴在了陶商的肩膀上。
这位青徐第一美人,竟然不顾所有人的眼光,头一次见面,竟然就抱着陶商喜极而泣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陶商愣怔在了原地,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潘金莲竟然能如此“开放”,跟自己还一句话没有说,就“以身相抱”。
美人既然是投怀送抱,岂有不受之理。
陶商只迟疑了一下,双手便轻轻放在了她酥滑的背上,隔着衣衫轻抚着那柔弱无骨的身躯,嘴里安慰道:“朕来迟一步,让你受惊了。”
身后还在血雾横飞,杀戮如狂,他二人却在这血腥之中,相拥相抱在了那里。
几名武家家丁们,瞧着他们的表小姐,这般不顾“男女之别”,跟大魏天子抱在一起,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
而邓艾等一众大魏将士们,瞧着自家天子,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每一次见面就这般旁若无人的拥抱,也皆是愣怔。
“金莲,金莲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了陶商的身后,潘金莲抬头越过陶商的肩膀一望,就瞧见自己的外公武安国正策马飞奔而来。
来者正是武安国。
先前武安国本是跟随着陶商,一并前来他武安,但将近武家庄之时,却忽然间看到庄子方向起火,一时惊骇不已。
当时陶商便率军先行,叫他随后跟进。
武安国赶来之时,道路上的杀戮已接近了尾声,他却看到自己的外孙公,竟然跟天子相拥在那里,一时间又惊怔茫然起来。
他不由勒住了一战马,翻身下马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
潘金莲激动的思绪,这才陡然间平伏下来,才发现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轻浮”,实在是不成体统。
她脸蛋顿时一红,忙是从陶商的怀中挣脱出来,素手将脸颊上的泪珠拭尽,连着轻吸几口气,方才勉强压制诠了激动的心情。
随后,她才微红着脸走向武安国,解释道:“外公,你总算回来了,那宋江带人攻破了庄子,一路追杀我到这里,幸亏陛下及时赶到才救了我。”
外公?
潘金莲竟然称呼武安国为外公,那武松又是武安国的儿子,这也就意味着,武松很有可能是潘金莲的女儿!
至少,也是潘金莲的舅舅的才对。
而原本历史上,潘金莲的嫂嫂才对,还被武松给杀掉,在这里,竟然变成了武松的女儿,或者是外甥女!
“什么情况,我说系统精灵,你这身份植入的也太乱了点吧……”陶商心中不禁感慨道。
这时,武安国才明白了事情原由,忙感激道:“多谢陛下救莲儿之命,多谢陛下。”
陶商思绪收回,便拂手道:“你武家如果不是助我,也不会遭到宋江的报负,朕所做是理所应当,何必言谢。”
武安国又感激了一番,四下一扫,不见其他武家人的踪影,便问潘金莲其他族人。
潘金莲的神色立时黯然下来,眼中又盈起了泪光,幽幽叹道:“宋江杀进来的太快,大家都四散而逃,我也是被家丁们强行送了出来,还有不少族人可能没逃出来,此刻恐怕已……”
武安国脸色骇然已变,心头咯噔一下,急是看向了陶商。
陶商立刻翻身上马,带着邓艾,率数千铁骑踏着血路,直奔武家庄而去。
铁骑狂奔,天黑之间,终于赶到了武家庄,看到的那已经是一片灰烬尽,偌大的一个庄园,已被烧成了白地。
“可恨,宋江这奸贼,杀我族人也就罢了,还烧我庄子,宋江——”武安国恨的拳头紧握,眼中喷涌着怒火。
陶商也眉头一皱,当即道:“放心吧,你武家是为朕遭此难,朕自会派人帮你们重建庄圆,宋江烧了你们多少财富,朕三倍赏赐你。”
武安国忙又向陶商连连道谢,方才匆匆忙忙的赶入庄中,在残垣断壁之中,寻找是否还有幸存者。
步入塌了半边的庄门,武安国和潘金莲祖孙二人,身形不约而同的剧烈一震,骇然变色。
就在那偌大的院子当中,宋江竟然用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摆下了一个“死”字。
而那一颗颗人头,多为老幼妇孺,皆是武氏一族的亲人!
祖孙二人一瞬间的惊愕后,双双扑了上去,抱着那一颗颗的人头就大哭了起来,声泪俱下,极尽的伤怀。
看着那一颗颗人头,陶商脸色也已阴沉如铁,鹰目中熊熊的怒焰,疯狂的燃烧起来。
宋江向武家报复也就罢了,杀了这么多武家人也就罢了,竟然还狂到用人家的人头,摆出一个“死”字,用死者的人头来羞辱警告幸存者,来宣泄自己的复仇之心。
这等无耻的手段,就叫陶商怒火中烧,忍无可忍。
陶商心怀着怒火,翻身下马,默默的增到潘金莲身边,想要安慰他们,又不知从何开口。
看着潘金莲那颤抖的身躯,陶商伸出手来,想要轻抚安慰,手却又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他犹豫之时,潘金莲却忽然转过身来,再次扑入了他的怀中,枕着他的肩膀就泣不成声起来。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吴用之计
尽管她一身的体香扑面而来,尽管她身娇柔弱,如玉如酥,此刻陶商却全无半点他念,只轻轻持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伤怀的心灵。
“陛下,你一定要为我们武家报仇啊,你一定要为我杀了宋江啊。”哭泣中的潘金莲,悲愤的向陶商恳求。
武安国也拭干净了脸上的泪容,向着陶商一拜,恳求道:“陛下,宋江杀了我这么多家人,安国请陛下为我作主,替我武家报仇雪恨啊!”
陶商这时只好把潘金莲从怀中轻轻挪开,又伸手将武安国扶了起来,正色道:“你们武家是因帮助朕,才被宋江害死这么多亲人,朕焉能坐视不管,朕在此发誓,必将宋江碎尸万段,为你武家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多谢陛下。”武氏祖孙的情绪,这才稍稍平伏,又向陶商跪谢。
而左右的大魏将士们,看着武家如此惨烈的样子,也无不为之动容,深恨宋江所作所为。
陶商又安慰过他们一番后,下令分派士卒,扑灭武家的火势,又令邓艾从博县调粮前来,帮着武安渡过难关。
同时,陶商为了奖赏武安国,下旨直接封他为博县侯,泰山郡太守。
当天晚上,陶商在武安庄逗留了一晚后,便率军径归博县与主力会合,武安国身为泰山郡太守,也跟着一并前去。
至于潘金莲,因为武安庄已被毁,她暂时也无容身之处,自然也只好随着陶商一并还往博县军中。
大军休整两日,陶商便率七万大军起程,由博县北上,直取泰山郡治所奉高城。
……
奉高城。
此刻,这座泰山国的国都,已经是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
王宫大殿,宋江以手托额枯坐于上,满脸的忧心忡忡,而阶下的群臣们,也一个个表情凝重。
博县大败之后,麾下兵马只余下一万五千余人,这是一次打击。
武松的“叛变”出走,又是一次打击。
而武家庄一役,折损了数千兵马,连李逵这样的宋江心腹爱将,也被魏帝陶商亲手活捉,这又是沉重一击。
短短数日之内,宋江和他的泰山国就连三次遭受重创,精神士气焉能不遭受重创。
而眼下,魏国的大军正在气势汹汹的杀奔而来,很快就要杀至奉高,泰山国上下自然陷入了人心浮动惶恐的境地。
苦恼了许久之后,宋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向众臣道:“眼下我军损兵折将,魏狗大军马上就要杀到,我泰山国已到了存亡之秋,尔等可有何御敌妙计,现在这个时候就不用再藏着腋着了,赶紧都说出来吧。”
阶下,林冲看花荣,花荣看戴宗,戴宗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了吴用的身上。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吴用这位军师之外,谁又还能有什么妙计。
“咳咳——”吴用干咳几声,摇着羽扇,故作从容道:“唯今之计,臣以为我们必须要分头行事。”
分头行事?
宋江眼眸一亮,急是拂手,示意吴用继续说下去。
吴用便道:“这头一件事嘛,自然是再派人前往剧县,向孙策求援,催他即刻发兵前来救援。”
听得此言,宋江的眼神却又灰暗了下来,冷哼道:“孙策那厮分明是想借陶贼之手,来消耗本王的实力,他又哪会那么好心发兵来救。”
“此一时,彼一时。”吴用却自信一笑,“先前我们实力不弱时,他对我们心存忌惮,自然想借陶贼之手来削弱我们,眼下我们实力已大损,眼看着奉高城都快要守不住了,他若再不来救,我泰山国一覆灭,他就要跟陶贼正面对抗,想必这定不是他想面对的,所以臣料他此番必定会来援。”
吴用这一席话后,宋江神色微微一震,略一沉吟,不禁微微点头,觉着颇有道理。
“那你这第二件事呢?”宋江继续问道。
“诈降。”吴用的嘴里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两个字。
宋江眼眸一动,似乎蓦然间领悟到了什么,眼中迸射出一丝兴奋的精光。
吴用却摇着羽扇,微笑着解释道:“陶贼接连大破我军,我们若这个时候派人前往魏营,向那陶贼假意称臣纳降,便可拖延陶贼对我奉高城的围攻,只要能拖他十天半个月,拖到孙策的大日军来援,对我们来说就是胜利。”
宋江眼珠子急速转动,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权衡着这道诈降计的可行性。
林冲却道:“那陶贼眼下连战连胜,士气正盛,他岂会轻易接受我们的诈降,只怕军师此计,乃是一厢情愿了吧。”
“当然不起。”吴用却一声冷笑,神情傲然起来,“陶贼确实是连战连胜,但我军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尚有一万五千兵马,若再强征些城中青壮为兵,勉强还能凑起两万兵马,再加上奉高城池坚固,只要我们决心死守,那陶贼又岂能轻易攻破。”
咽了口唾沫,吴用接着道:“那陶贼此来的主要目的,乃是解除我们的威胁,去剧县跟孙策一战,最拖不起的人是他,如果我们的投降,能让他速度解除泰山郡的威胁,即刻前赴剧县,有这样的好处,那陶贼又怎么可能不要呢。”
一席话,压倒了林冲的质疑,也叫宋江眼中精光大作,残存的担忧一扫而空。
“对对对,军师所言极是。”宋江连连点头,“那陶贼自诩精通兵法,必然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本王料这诈降之计,他必然会答应。”
宋江兴奋之下,当即决定采纳吴用之计,即刻派使者前去剧县求援,又琢磨着派一员能言善辩之士,前往魏营去诈降。
“不过那陶贼乃狡诈之徒,我们一味以服软的态度向他请降的话,反而可能被他看穿我们的意图。”吴用却又提醒道。
“那军师的意思……”宋江神色茫然。
吴用略一沉吟,冷笑道:“臣以为,对付陶贼这样的奸滑之人,我们更要反其道而行,虽是请降,却要以强硬的态度。”
“军师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宋江恍然然省悟,连连点头之后,目光落在了诸葛诞之身上,正色道:“诸葛爱卿,你可愿担此重任,前往魏营为本王实施这出诈降之策?”
诸葛诞犹豫了一下,昂然出列,拱手道:“国家到此危急存亡之秋,臣焉能不铤身而出,大王放心,臣必任这张三寸不烂之舌,骗得那陶贼接受我们的诈降。”
“好好好,甚好。”宋江满意一笑,却又道:“加亮军师适才所说的请降态度,你可领悟?”
“臣自然明白。”诸葛诞点头道。
宋江这才彻底宽了心,遂也不敢拖延,当即令吴用作“降书”一封,命诸葛诞前往魏营诈降。
……
一天后,陶商率七万大魏之师,进抵奉高城下。
此前陶商已从时迁的情报中得知,宋江麾下之兵已不足两万,奉高城中更是人心惶惶。
宋江已落到这等地步,陶商遂也没什么顾虑,当即便七万大军逼城下寨,四面围城。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倒也不先急着攻城,而分出部分兵马,剪除奉高四周诸城,将奉高城变成了一座孤城。
大营,皇帐。
陶商高坐于上,刘基等文臣武将们齐聚,共商破城之计。
这时,秦琼却大步入帐,拱手道:“禀陛下,宋江派来的使者诸葛诞已至营外,想要求见陛下。”
诸葛诞?
听到这个名字,陶商立刻搜索起了关于他的记忆。
他记得此人跟诸葛亮乃是族兄弟,也算是个人才,历史上诸葛一族分别为魏蜀吴三国效力,诸葛亮效忠于蜀,诸葛瑾为吴国卖命,这诸葛诞则在魏国为官。
当年诸葛兄弟先后离开了家乡徐州,投奔刘备孙策之流,而这诸葛诞却留在了家乡,不想却投奔了宋江。
“在这么个时候,宋江派使者前来,莫非是想求……求降?”刘基猜测道。
陶商也猜到了三五分,冷笑道:“是不是来求降,先叫那诸葛诞进来吧,听听宋江想耍什么把戏。”
陶商便一拂手,示意将那诸葛诞宣入。
不多时,帐帘掀起,一名年轻的儒士,高昂着头,从容不迫的步入了大帐中。
来者,便是诸葛三兄弟之一的诸葛诞了,看他那样子,还颇有几分自恃的态度。
“下官诸葛诞,特奉泰山王之命,前来拜见大魏皇帝陛下。”诸葛诞向着陶商只微微一拱手,语气态度不卑不亢。
他只是一拱手,并未下拜,这已经是无礼,左右尉迟恭等大将们,顿时眼珠一瞪,个个都面露愠色。
众人的目光望向陶商,只等着天子一声令下,就扑上前去把诸葛诞给撕碎。
陶商却喜怒不形于色,只冷冷道:“诸葛诞,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跟朕拐弯抹角。”
诸葛诞神色微微一动,本来是想脱口就说奉了宋江之命,前来请降,但话到嘴边之时,却蓦然间想起了吴用的提醒。
“反其道而行,对了,我要反其道而行,才能对付得了这陶贼……”思绪飞转,眼珠子转过几转,诸葛诞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便轻吸一口气,昂起头来,傲视着陶商,高声道:“既然陛下问了,那下官就开门山见了,其实下官是奉了我主之命,前来劝陛下撤奉高之围,退出泰山郡。”
皇帐中,众臣神色立变,怒色骤起。
“放你娘的狗尼,你主子宋江被老子们杀的跟条狗似的,就剩下一座奉高城,死到临头还敢让我们撤兵,你放什么狗屁!”尉迟恭第一个不满,怒骂起来。
陶商一抬手,打住了尉迟恭。
他眉宇中透着几分讽意,冷笑道:“宋江真是好大的口气,朕倒是很想听听,到了这个地步,宋江他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还妄想让朕退?”
诸葛诞无视陶商的讽刺,头继续高昂,厉声道:“我主是接连兵败,但他麾下尚有两万雄兵,还有林冲花荣这等大将,再加上奉高城的坚固,只要我们拼死守城,就算最终奉高仍被攻破,我们至少也能守两三个月。”
话锋一转,诸葛诞嘴角钩起一抹冷笑,“可下官却知道,眼下鲜卑人和汉国正大举进攻冀并,剧县也在被日军围攻,下官想试问一句,陛下能拖得起两三个月吗?”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叫宋江洗干净脖子
诸葛诞这是在公然的挑衅。
他在挑衅陶商,自恃奉高城坚,自恃他们残存的实力,足以坚守城池三月,自恃陶商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
诸葛诞的狂言方一出口,杨再兴,尉迟恭等帐中大将无不是震惊,虎目怒睁,作势就要就冲上去把他撕碎。
只是,陶商却神情平静,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众将也只能隐忍。
“诸葛诞,你以为你趾高气昂,朕就看不出你的心虚了么……”陶商心中暗自冷笑。
表面上,陶商却不动声色,拂手道:“然后呢?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朕撤兵而去吗?”
见陶商没有发怒,诸葛诞暗松了一口气,自以为自己的手段已经奏效。
他便收了几分昂然,微微一拱手:“其实我家大王素来对陛下仰慕的紧,只是一直未得重用,方才起兵自立,如果陛下愿意撤出泰山郡,并下旨正式封我主为泰山王,我主自当背弃孙策,宣布臣服于陛下,臣服于大魏。那个时候,陛下便可从西面去解剧县之围,我主也会从泰山军北上,由南面兵围,两面合击,还怕战不退孙策么。”
诸葛诞拐了一大圈的弯,终于是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不就是想请降么……”陶商嘴角扬起冷笑,看向刘基一眼,君臣二人会心一笑。
陶商已经看明白宋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
很显然,宋江这是感觉到了灭亡的威胁,想要通过求降,来拖延时间。
只是宋江又很聪明,知道在势危弱小的情况下,就算求降,自己也未必就会准许。
所以,宋江才叫诸葛诞反客为主,非但没有低声下气的前来求降,反而是态度强硬,把自己先摆在一个优势的地位,反而夸大了陶商所面临的不利,想以为来逼得他不得不接受他的请降。
从理论上来讲,陶商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孙策和刘备之流,宋江只不过是小角色,根本不值得在他身上花大力气。
而在名义上逼降宋江,迅速解除侧翼的威胁,提兵前去解剧县之危,然后回过头来再灭宋江,才是更好的选择。
宋江以为,陶商会明智的选择这一条路。
可惜,他还太不了解陶商。
任何敢在陶商面前,嚣张自恃之徒,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诸葛诞话音方落,还自昂首自恃之时,陶商便腾的站了起来,大步就冲向了诸葛诞。
诸葛诞神色一震,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一脸的惊异,不知陶商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想做什么?”诸葛诞神色慌张起来,对陶商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现,有些不知所措。
“做什么?当然是抽你的耳光子!”
冷哼声中,陶商巍然如铁塔般的身形,已是横在诸葛诞的身前,胳膊抡起,大巴掌毫不留情的就冲着诸葛诞白净的脸蛋子扇了上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在大帐中,听的所有人都起鸡皮疙瘩。
本是自恃傲立的诸葛诞,瞬间是一声惨叫,偌大的身体直接就被陶商一大巴掌子,狠狠的甩翻在了地上。
此时的陶商已是98的武力值,力道何起之猛,这一巴掌下去,不但把诸葛诞扇倒在地,更是扇掉了他一颗牙齿,嘴里呜的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被扇倒在地的诸葛诞,晕了半晌方才清醒过来,立时是羞恼无尽,喷着血叫嚷道:“我乃使臣,你这样羞辱我,你帝王的风度何在!”
“宋江不过是朕大魏一名叛贼,你也配当使臣!敢在朕面前嚣张,朕就让你知道错字怎么写。”
陶商一声讽刺的厉喝,挽起袖子来,两手轮翻上阵,朝着他的脸就狠狠的抽了上去。
啪啪啪!
清亮的巴掌声,不绝于耳的回荡在了皇帐中,片刻间便把诸葛诞扇到鼻青脸肿,皮开肉绽,满嘴喷血。
皇帐中,杨再兴尉迟恭等大将们,瞧着那嚣张之徒被狂扇,无不是拍手叫好,兴奋的喝彩。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诸葛诞实施残暴,宿主获得残暴点4,宿主现有残暴点35。”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间,陶商是足足扇了他近四十个耳光,方才解气收手。
饶是陶商已收了不少力,但这四十个耳光子下来,也足以把诸葛诞扇到满脸是血,皮开肉绽,肿到就算他仰爹站在跟前,只怕也要认不出他了。
诸葛诞虽痛在脸上,但内心却比被刀割一般还要难受。
想他诸葛诞,堂堂诸葛一族的杰出之士,虽不及族兄诸葛亮那般出名,但好歹也是名士。
他却万没有想到,风流儒雅的他,竟被陶商这个残暴的帝王,如此粗鲁的对待,当众抠打成这副模样。
羞辱,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诸葛诞心中是无尽的羞怒,恨不得扑上前去,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以死来维护自己的名声。
只是,空有一空怒火,诸葛诞最终却还是不敢发作,只能在挨了一顿毒打之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又恨又怒的死死瞪着陶商,却不敢吱半声。
依陶商本来的意思,当然是把诸葛诞直接关进大牢,从此往后就变成了他的“提款机”。
不过想想他好歹也是宋江的使者,还要让他去给宋江带个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陶商在他身上摸干净了血渍后,陶商回到龙座,冷冷喝道:“诸葛诞,朕今天就留你一条狗命,你滚回奉高城去告诉宋江,叫他洗干净了脖子耐心等着,朕过不了几日就破了他的城池,亲手砍了他的狗头!”
发出这最后的警告后,陶商一拂手,喝令将诸葛诞赶出大营。
尉迟恭一摆手,两旁的御林卫一拥而走,连拖带架,诸葛诞如拖死狗一般,拖出了大帐,直接扔往了营外。
皇帐中,众将们则是大呼解气,响起一片叫好声来。
叫好归叫好,该冷静面对的,还是要冷静面对。
一片激亢的气氛中,邓艾却冷静道:“诸葛诞虽然该打,但他所说的话却不无道理,根据时统领带回来的情报,依宋江手头现有兵力,还有奉高城的坚固程度,说坚守三个月有些吹牛,但坚守两个月却应该不是问题,而我们能不能拖两个月,却是个问题。”
邓艾不愧是智勇双全之计,远比尉迟恭等纯武将要冷静。
大帐中,众将激亢的情绪,顿时平静了下来,意识到了眼前的局势,确实不容拖延。
“臣愿为先锋,拼上一条性命,也为陛下攻下奉高!”杨再兴慨然请战,作为新晋之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
“先锋还轮不到你,破奉高还得靠我尉迟恭,陛下,让我去吧。”尉迟恭争着请战。
众将群起而叫战,帐中是一片叫战之声。
陶商却沉思不语,目光凝视着帐外巍巍奉高城,脑海里思索着破城之策。
“陛下,臣这里倒是有个速破奉高的计……计策。”刘基忽然笑着说道。
陶商精神一振,目光看向刘基,顿时兴奋起来。
……
皇帐内,当陶商正听着刘基所献的计策时,鼻青脸肿的诸葛诞,正在随从的搀扶下,灰头土脸的向着奉高城归去。
诸葛诞摸着漏风的嘴,脑海里翻滚着方才饱受羞辱的画面,眼中喷射着熊熊怒火,嘴里骂道:“陶贼,你敢这样羞辱,这个仇我诸葛诞不会忘记,绝不会……”
诸葛诞是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奉高城。
城内。
此刻,这座泰山郡的治所之内,已是尘雾冲天,人声鼎沸。
数以千计的百姓,被宋江强征为丁夫,担土抬石的去加固城墙,数以百计的房舍被拆毁,以作为加固材料,而那些被拆了房舍的百姓,只能流落街头。
王宫大殿内,宋江却高坐于上,正喝酒着小酒,心情相当的轻闲。
他显然以为,孙策的大军很快就会前来,诸葛诞此行诡降也必会功成,没什么好担心的。
正当酒喝的快活时,殿外亲兵却来报,言是诸葛诞已经归来。
“难道,那陶贼这么快就答应本王的请降不成?”宋江眼前一亮,放下酒杯,忙令将诸葛诞宣入。
很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诸葛诞拖着灌了铅般无力的双腿,灰头土脸的挪入了堂中。
宋江抬头瞄去,当他看到诸葛诞那肿到肥硕变形的脸时,顿时吓了一大跳,杯中的酒也洒了一般。
去时还好好的诸葛诞,竟似遭受了毒打似的,竟然这般狼狈惨样的回来!
宋江倒抽过一口凉气后,急问道:“公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诸葛诞扑嗵跪下,一脸悲愤地说道:“大王啊,臣奉命前去向那陶贼实施诈降,谁料那陶贼竟然全然不顾臣使者的身份,竟然亲自出手对臣一顿抠打,还把臣赶了出来,要臣转告大王,准备好被他亲手斩下首级!”
砰!
话音方落,宋江手中酒杯便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宋江那张黑脸,瞬间愤怒到扭曲变形,咆哮大骂道:“好你个陶贼,竟然敢如此羞辱本王的使臣,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尝尝下饺子的滋味
宋江气到恼羞成怒,破口怒骂,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牙齿都几乎要咬碎。
诸葛诞顾不得脸上的痛,张开漏风的嘴,苦着脸道:“那陶贼太过狂妄,根本就不按常理行事,诈降是不可能了,我们现在只能坚守城池,坐等日军来援了。”
宋江蓦然回首,目光看向了吴用,眼神中尽是埋怨之色。
要各道,当初正是吴用自以为是,为他献了这么个所谓诈降之计,结果却被陶商如此羞辱,简直是自取其辱。
吴用神色有些尴尬,只得干咳几声,摇着羽扇,讪讪道:“臣实在是没料到,陶贼好歹乃一国帝王,竟然会如此没有气度,就他这等气量,早晚必会覆灭,至于我军嘛……”
吴用的脸上,立时又挤出了几分自信,傲然道:“凭我奉高城如此坚固,就算陶贼没中了我们的诈降之计,我们也足以守到日军来援,陶贼虽狂,不足为惧也。”
宋江一腔的怒火,这才稍稍平伏几分,手掌“啪”的一拍案几,冷哼道:“陶贼,本王就把奉高城守成铁桶,本王看你还能狂到几时!”
当下宋江也没把陶商的狂言当回事,只令林冲等人严守城池,坐等孙策的援兵前来。
……
两日后,奉高城头。
诸葛诞身披战甲,手扶佩剑,一脸警惕凝重的巡视于沿城一线。
他脸上的红肿未褪,依稀还能看到红红的巴掌印子,显示着他前番在魏营所遭受的耻辱。
自当日受辱之后,诸葛诞便向宋江请示,要带兵巡视城头,用实际行动来报复陶商对他的羞辱。
今日正是他当值之时。
巡视已毕,诸葛诞站在了西门城头,阴冷的目光藐视着城外魏营。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当日在那座营中,他所遭受的不堪羞辱,不由拳头已暗暗握紧,眼中怒火喷燃。
“陶贼,有本事你就进攻啊,我诸葛诞必亲手杀你个片甲不留,让你知道羞辱我诸葛诞的下场!”诸葛诞暗暗咬牙,心中发着重誓。
他的眼前,仿佛已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卒,前赴后继的猛攻城池,却在他指挥之下,被杀得血流成河,伏尸城下。
然后,他就可以站在城头,遥看陶商愤怒不堪,却又束手无策的可笑德性。
想到这里,诸葛诞是越想越得意,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
奉高城西,汶水东岸。
陶商驻马而立,鹰目冷绝的目光,冷冷远视着黄昏中的奉高城,英武的脸上,悄然浮现几许讽笑。
“宋江,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跟你的那些狗腿子们,嘲笑着朕的狂妄,以为城池坚不可摧,坐等着孙策的援兵吧,很好,朕今天就叫你笑傻了眼……”
冷笑过后,陶商深吸一口气,眼中蓦的杀机狂燃,大手一挥,喝道:“传令邓艾,给朕把汶水堤坝掘开,给朕水灌奉高城!”
令旗摇动如风。
堤坝之上,邓艾瞧见了信号发出,立刻回身向着坝上的士卒们喝道:“天子号令已下,速速将余下的河坝挖开,水淹奉高城!”
在邓艾的督促之下,坝上数千名魏军将士,抡起手中的工具,你争我抢,挥汗如雨的开始疯挖坝体。
而这条堤坝事先已被挖了个七七八八,邓艾现在的努力,只不过是补刀而已,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坝体便被挖开一条口子,决堤的汶水汹涌的从口子里涌出,向着奉高城奔腾而去。
方今冬日已过,正值冰雪融化,春水爆涨之时,汶水虽算不得什么大水,水势也着实凶猛。
奉高城,西门城楼。
此时的诸葛诞,还在神游外物,遐想着自己击退魏军,羞辱陶商的痛快画面,还在放声大笑。
突然间,身边一名小校大叫:“诸葛将军快,西面方向似乎有兵马来袭。”
诸葛诞收敛了笑声,冷哼道:“陶贼终于沉不住,要攻城了么,正好到了我复仇之时!”
说着,诸葛诞就眯起眼睛来,朝着小校所指方向望去。
下一秒钟,诸葛诞眼珠爆睁,几乎迸裂,神色骇然而变。
西面魏军围营之后,诸葛诞就看到,那滚滚袭来的并非是魏军,而是滔滔洪流。
洪水!
滚滚洪水,直扑奉高城而来!
城上的泰山军士卒们,很快都瞧见了袭来的洪水,无不是骇然变色,顷刻间陷入了惊慌失措的境地,一时间尖叫声骤起,乱成了一片。
“糟糕,陶贼竟如此狠毒,掘开了汶水堤坟,想用洪水淹我城池,好阴毒的一招!”惊醒过来的诸葛诞,蓦然间惊醒过来。
这个惊人的猜测,着实令诸葛诞惊恐不已,但下一秒钟,他眼前精光一闪,立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突然又意识到,奉高西门之外,可并非一马平川,那里还安扎着大片的魏军围营,驻扎着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
陶商倘若是掘了汶水,最先淹到的可不是奉高城,而是他自己的兵马。
“天佑我泰山国也!陶贼啊,陶贼,你终于遭报应了吧,哈哈哈——”惊醒过来的诸葛诞,突然间得意无比的放声大笑起来。
旁边那些惊慌的部下们,皆茫然的望向诸葛诞,要知道这洪水马上就要撞向城池了,亏他们这位诸葛大人竟然还能笑出来!
难道是被吓疯了吗?
笑声渐收,诸葛诞已是一脸的淡定从容,拂手冷笑道:“你们都不要慌张,这必是春水爆涨,汶水决堤,突发了这场洪水,呆会洪水一到,魏军根本来不及逃跑,顷刻间就会被大水淹没,我军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全灭城外敌军,这不是天佑我泰山国,还能是什么,哈哈——”
说到得意处,诸葛诞再次放声狂笑起来。
身边那些原本慌张的泰山卒们,被诸葛诞一席话点醒,顿时都冷静了下来,慌意一扫而空,紧接着皆也陷入了惊喜之中。
七万魏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冲个一干二净,如此意外之喜,焉能不令他们惊喜若狂。
一时间,城头上的泰山军们,跟着诸葛诞一道放声狂笑起来,坐等着看魏营被淹,全军覆没的盛况。
至于他们的奉高城,虽然也会被洪水祸及,但到底是四面城墙保护,最多也就城中百姓被淹而已,他们这些士卒则可以移至城墙之上,保持战斗力不失。
于是,诸葛诞一面发出洪水警报,通传各营士卒迅速的登上城墙避水,一面派人飞马前去请宋江,叫宋江一起来看这水淹魏军的盛况。
于是,城头之上,诸葛诞便和他几千号士卒,睁大大了眼睛,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坐看着滚滚洪水,铺天盖地的涌向魏营。
大水汹涌,顷刻间便冲入魏营,片刻之间,便将魏营的营墙,营帐等等一切,统统都掀翻摧垮。
“淹的好,淹的漂亮!”
“他奶奶的,魏狗总算遭报应了,真是解气啊!”
“活该,淹死这些魏狗,淹死他们!”
城头上,泰山军守卒们激动的大呼小叫,幸灾乐祸的喝彩声,一时间是此起彼伏。
但很快,他们那激动的叫好声,便不由自主的沉寂了下去,一张张的脸上,开始涌现出了惊异之色。
因为,他们惊奇的看到,偌大的魏军围营,确实是在片刻之间,就被大水淹没,但那些浸在水中的魏卒,竟然奇怪的并没有挣扎,而是漂浮在水上一动不动,任由洪水冲走。
魏军,竟然不做任何挣扎?
诸葛诞得意的笑声也消失了,脸上的从容得意,寸寸瓦解,被越来越浓烈的惊惧所取代。
突然间,还是身边那个眼尖的小校,惊慌大叫道:“诸葛大人,快看,那些魏卒都是草扎的假人啊!”
诸葛诞身形剧烈一震,急是凝起目光,急切的向着水中漂浮的那些魏卒看去,而随着大水冲近城墙,那些顺水漂来的“魏卒”,也看的是清清楚楚。
假人!
那一个个的魏军士卒,竟然全都是草扎的假人!
“中计了,这个陶贼,竟如此诡诈,该死!”蓦然惊醒的诸葛诞,骇然变色,脸上涌起无的羞恼,仿佛再次被陶商给羞辱。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陶商的手段。
这一场洪水,并非什么天遣,压根就是陶商一手导演,挖开了堤坝,要水淹奉高。
至于城外的魏营,里面的士卒其实早就趁夜移至了高地,营中他们所看到的,全都是草扎的假人而已,目的就是为了以假乱真,瞄过他们的耳目。
既然魏军早已移至了高地之上,那么七万魏军就不会被洪水波及到半点,只要等着奉高城被淹的差不多,城墙被浸塌,人心崩溃之时,再趁势进攻,谁人能挡。
一时间,蓦然惊醒的诸葛诞,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就在诸葛诞羞恼成分之时,滚滚洪水已淹没了魏军空营,势不可挡的漫卷而至,巨浪一波接一波的撞向了奉高城的城墙。
西门里许外,高地上,陶商横刀立马,远望着大水袭城的盛况,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了讽刺的冷笑。
“宋江,好好尝尝下饺子的滋味吧,嘿嘿……”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给我破
高地下方,邓艾飞马上来,兴奋道:“陛下,堤坝已掘开了十余丈宽的口子,淹了奉高绝对没问题,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干的漂亮!”
陶商赞许道,目光又转向了身边的刘基,“刘半仙,你这条水淹奉高之计,真的是够狠,现在看那宋江怎么应付。”
刘基摇着羽扇一笑,却又叹道:“这奉高城的城墙虽厚,却皆是土夯,倘若是盛夏时……时候,这一股洪水足以把城墙冲……冲塌,可惜现在还只是初春,汶水水流还不够……够大啊。”
陶商却冷笑道:“这已经足够叫宋江喝一壶的,朕倒要看看,他和他的那班贼寇能撑多久。”
陶商却有着绝对的自信。
要知道,宋江的能力远逊于孙策刘备之流,而他麾下的士卒也多是贼寇出身,战斗力并不强,当年陶商水淹奉高,孙策尚且吃不消,他就不信宋江能顶得住。
且这大水一冲,就算汪足以垮城池,但水流相当于给陶商添了百万大军,以自然之力把奉高城团团围住。
如此一来,陶商就不需要把兵力全面铺开来围城,就可以集中兵力于敌方薄弱之处进攻攻城。
可以说,刘基这一条妙计,等于把陶商的七万大军,变成了二十万大军。
此刻,奉高城早已陷入了混乱中。
诸葛诞的信使飞马赶到王宫,把刚刚准备吃饭的宋江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就急忙奔往城头。
当他登上城头时,不光是西门,整个奉高城的四面城墙,皆已被大水所淹,一股股的水流,正无孔不入的浸入城内,淹没街道,把整个奉高城淹成一片泥泞。
那些惊慌的士卒,还有城中的百姓们,则个个惊慌失措,纷纷逃上高处避水。
望着这般恐怖的情形,宋江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愕然石化在了原地,一脸惊魂失措的样子。
“这大水是从哪……哪里来的?”宋江声音都在颤抖。
诸葛诞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吴用便已猛然省悟,羽扇指着西面惊道:“大王,那陶贼必定是掘了汶水,才会有这么大的洪水淹城啊。”
宋江身形剧烈一震,眼中涌起了狐疑不信,沙哑道:“陶贼若掘汶水,岂不是连自己的围营也一并淹了,他怎么可能这么蠢。”
“大王自己看吧,水面上到处都漂浮的是草扎的假人,陶贼其实暗中早就把兵马移至了高处,我们都被他骗了。”诸葛诞指着水面上的假上,苦着脸道。
宋江蓦然省悟,整个人又愕然在了原地,又是握拳又是咬牙,惊恼羞愤之火在脸上狂燃。
他自信的以为,自己这奉高都城修的坚固,足以抵挡魏军狂攻,守上两三个月不成问题。
谁想到,陶商却技高一筹,竟然使出了这水淹奉高的毒计,将他的自信和希望,瞬间击碎。
宋江心中焉能不慌,焉能不愤怒。
俯视着滔滔洪水,宋江空有一腔的羞愤,却也只能望水兴叹,干瞪眼却束手无策。
就在刚刚,他还寄希望于守到孙策的大军来援,还有着绝对的自信,但这转眼之间,他的希望就此崩塌。
他已经失去了信心,根本没有勇气跟这洪水的自然之力抗衡,更深深的被陶商的手段所震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跟陶商的实力,无论智谋武道还是魄力,都差的太远了。
根本没法相比!
也许,陶商之所以不重用他,根本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庸才而已。
“难道,我宋江当真是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难道我真不是干大事的料吗?”宋江仰头望天,心中悲凉的自问。
身边,吴用,林冲,诸葛诞的等一众文武,皆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时间,泰山军上下的士气,跌落了谷底。
大水围城才刚刚开始。
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陶商又令邓艾把河堤继续掘大,让洪水更加凶猛的淹城,再加上接连下了几场大雨,更助长了水淹。
在这大水冲击浸泡之下,只短短不足七日,奉高城的城墙就开始有坍塌的迹象,宋江只能把城中的男女老幼,统统都赶上城头,担土抬石的拼命填堵。
这座泰山国的都城,此刻已如一艘四处开裂的破船,随时都有可能沉沿。
转眼已是第十日。
汹汹的洪水,终于是渐渐褪下,而整座奉高城,却已被水浸泡冲击到不堪入目。
而在大泡的浸泡下,奉高城中无论士卒还是民心,皆已是惶惶不可终日,跌落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陶商本是打算再围几日,但却收到消息,孙策已发大军南下,赶赴奉高城救援,这个消息使他不得不提前发动进攻。
次日,天高云淡。
陶商一声令下,七万将士从高处而入,再次将奉高城围成铜墙铁壁。
正午之前,大军列阵已毕,形成进攻的态势。
奉高城西门一线,七万大魏将士,数不清的大大小小军阵,林立于城前,有遮天之势。
无数的铁骑,反射着幽幽寒光,几欲将苍穹刺破。
无数的战数,漫卷如涛,遮天蔽日。
无数的刀枪,如森林般密集锋利,如同死神的獠牙般可怖。
中军处,陶商立马横刀,金甲赤袍,如若天神般屹立,身后那面“魏”字皇旗,彰显着皇者的霸道。
大魏将士的斗志,也在此刻燃烧到了顶峰,如狂的士气汇聚在军阵上空,令天地都为之变色。
陶商怀抱长刀,鹰目远射敌城,目光中燃烧着冷绝的杀机。
宋江这跳梁小丑,仗着自己攻心天赋,没什么能耐却忽悠了一批蠢货效忠,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跳出来造反,想要乱了他的全盘布局。
对这样的跳梁小丑,陶商绝不手软,必杀之。
今日,就是他击破奉高,一脚踩死宋江这根搅屎棍的时刻。
他的身边,马超,杨再兴,邓艾,丁奉等一员员大将,脸上战意猎猎如火,热血已然沸腾。
七万将士的斗志,也被点燃到爆,个个跃跃欲试,要大开杀戒,用一场血腥的杀戮,为自己再立新功。
时机已到,陶商没有一丝迟疑,手中战刀向着敌城狠狠斩下,大喝道:“大魏将士们,给朕辗平奉高,活捉宋江!”
“辗平奉高——”
“活捉宋江——”
七万将士齐声纳喊,杀声震天,令神鬼退避。
嗵嗵嗵!
杀厉的战鼓声,冲天而起,震天动地。
中军皇旗摇动如风,如全面进攻的旨意,遍传诸军。
伴随着震天的鼓声,诸员大将跃马出阵,催动着大大小小的军阵,浩浩荡荡的向着敌城推辗而去。
与此同时,先期已经布列好的天雷炮,则提前开始对敌城发动轰击。
轰轰轰——
炮声震天而起,数以百计的石弹腾空而起,如漫空流星一般,向着敌城飞射而出。
咔咔咔!
土屑狂飞,鲜血乱溅,惨叫声一时骤起。
先前陶商也不是没用天雷炮轰过城,却没起什么效果,但眼下的奉高城已被城墙浸泡到墙体疏松,这时再给一轰,立时便是处处崩塌,处处开裂。
敌方城墙,已失去了坚不可摧的防御力!
陶商遂也并没要再用什么阴谋阳谋,当即喝令全军压上,凭着蛮力一口气攻入城中。
七万雄兵猛士,浩浩荡荡的向敌城推进,脚步声震天动地,气势滔天。
军座中,数不清的冲车,数不清的对楼,如钢铁巨兽般,随着军座一起向前推进。
前排将士高举着大盾,手排弓弩手一路仰射,再配合着天雷炮的轰击,大魏将士尚未接城时,敌军的斗志便开始瓦解。
惊恐失措的敌卒,还没等到魏军攻到城下,便有不少人肝胆皆裂,开始弃械而逃。
躲在盾墙后边的宋江,立时勃然惊怒大喝道:“谁敢后退半步,立斩不赦!”
号令传下,戴宗带着监军队一拥而上,将数十名后撤的士卒,直接斩首,用血腥的威胁,来弹压士卒的逃跑之心。
那诸葛诞则大吼道:“泰山儿郎们,魏军破城会杀光你们,只有拼死一战才有希望,随我死战!”
诸葛诞的慷慨激励,加上宋江的血腥威胁,试图激起这些士卒们抵抗的斗志,为他们拼死血战。
可惜,回应他们的,却只是几声寥寥无几的叫战声,大多数的泰山卒们,吓到连大气也喘不出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他们在叫什么,如果不是血腥的军法镇压,他们早就一窝蜂的逃跑。
嗵嗵嗵——
城外方向,魏军的战鼓声已经震散云宵,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如狂潮般扑至了城前。
前军三万攻城队,在新星大将杨再兴的带领下,顷刻间填住护城壕,卷至城前,将数百张云梯高高树起,将一座座巨大的对楼,推至了城前。
“大魏将士,想要立功封赏的,给老子拼死杀上城去。”杨再兴挥刀大吼,激励士气。
勇敢的大魏将士们,个个如猛虎一般,不畏生惧,顶着城头射下的箭矢,还有砸下的飞石,争先恐后的顺着云梯向着城头爬去。
攻城战开始。
魏军攻势极猛,只片刻间,数不清的士卒们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城墙,而城头的宋江,只能寄希望于林冲等几员大将,为他拼死拒敌。
只可惜,泰山军的战斗力本就较弱,如今士气丧尽,城墙崩毁的情况下,焉能是斗气如狂的魏军对手,即使是林冲等大将们,使出了浑身懈数,也难以扭转崩溃之势。
不到片刻间,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便在沿城数百步的距离上,处处突破城防,杀上城头,跟敌人展开了近身博杀。
杨再兴,尉迟恭,秦琼和丁奉等几员大将,也尽皆登上了城头,肆意狂杀,收割人头,谁人能挡。
顷刻间,敌军便被杀到鬼哭狼嚎,死伤无数。
而城墙外面,越来越多的魏军士卒,还在不顾一切的争相爬上城来,生恐慢了半拍,到手的功劳就会被同伴抢去。
在此强大的攻击之下,泰山军转眼就全面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纷纷丢盔弃甲,望风而溃。
咔嚓嚓!
突然间,一声巨响震天而起,城门被魏军冲车一举撞裂。
几乎在同时,城头上的杨再兴刀锋扫过,将吊桥的绳索斩断,巨大的桥板轰然落地。
吊桥放下,城门洞开!
城外拥挤的魏军将士,瞬间血丝密布,如虎狼一般从那洞开的城门,疯狂的灌入城中。
第一千零二十章 痛打落水狗
“陛下,奉高城守不住了,再打下去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请大王下令突围,向北面的莱芜城撤退吧,那里还有扈三娘和几千兵马,我等拼死护送大王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可以去会合大日军,再想办法东山再起。”
林冲和花荣二将,双双跪倒在了宋江跟前,请求宋江下令撤退突围。
宋江身形一震,暗暗咬牙,眉宇间迸射出了不甘的神色。
莱芜城乃是泰山国最北面一座小城,那里有泰山国唯一一名女将扈三娘,率三千兵马驻守在那里,原本是不太重要的一座城池。
但眼下奉高城若破,莱芜城就将成为宋江唯一的避难所,只有逃到那里,才有希望跟更北面的孙策所派出的日军会合。
只是,一旦弃城而逃,意味着整个泰山国的沦陷,他这个泰山王便将要寄于孙策的羽翼之下。
这份屈辱,宋江当然不会坦然接受了。
见宋江还有犹豫,吴用也沉声劝道:“大王,事不宜迟,速速突围吧,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若是落在陶贼手中,必将是生不如死啊!”
生不如死!
这四个字,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宋江的心头,瞬间把宋江残存的什么屈辱观,扎了个粉碎。
砰!
宋江的拳头狠狠击在了女墙上,咬牙道:“陶商那奸想想要本王的命,本王偏不叫他如愿,传令全军,速速从北门突围!”
宋江终于是松了口气,林冲和花荣长松了口气,吴用嘴角也掠起一丝喜色,眼眸中透出几分残存的希望。
号令传下,沿城一线的不到两万名泰山军,跟着全线崩溃,争先恐后的向着北面逃去。
因是北面地势较低,虽然水势已退下去,却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泥泞,并不利于大军团展开,故实际上陶商在北面并没有设置围营。
宋江从北门逃出,望着遍地的泥泽,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也顾不得许多,只能踩着一地的泥巴,向北面拼命而逃。
几千号残兵败将,跟着宋江逃往了泥泽之中,才没走多远,就看到北门上升起了魏军战旗,响起了震天杀声。
宋江心头一惊,拼命抽打战马,顾不得泥巴溅了一身一脸,拼命的狂逃。
身后,奉高城的轮廓已渐渐远去,宋江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黝黑的脸上涌现出了不舍的苦涩。
“奉高城,本王的都城,本王在此发誓,我终有一天,一定会杀回来的,一定——”
发下重誓,长叹一口气后,宋江不敢再有半分犹豫,回过头来,只管夺路狂奔。
奉高城。
此时的陶商已登上了奉高南门,居高入下,俯视着这座被淹到惨不忍睹的贼窝,欣赏着己军将士,辗压敌军的盛况。
这时,时迁飞奔而来,叫道:“陛下,宋江那狗贼已弃城从北门出逃了。”
“想逃么,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陶商一声冷哼,即刻传下圣旨,命攻城之兵不有一刻停歇,即刻从北门追出,前去追击宋江的败军。
号令传下,马超,邓艾等破城大将们,当即率本部兵马,从北门杀出,踩着泥泞向着败逃的宋江追杀而去。
陶商则率数千铁骑,又从南门而出,绕过奉高城,绕往北面前去截击宋江。
此刻,宋江还在泥地里挣扎。
魏军没有在北面设围营,再加上泥地上行走不便,一身盔甲,装备精良的魏军将士,反而在泥地里追不快。
反而是宋江的败军这边,为了逃命是丢盔弃甲,有人甚至连兵器都丢了,意外的做到了轻装前进,所以速度上反而占据了优势。
紧随于后的魏军,速度无法跟上,眼见被越拉越远,诸将们遂是下令弓弩手们,以强弓硬弩从后向敌人狂辞去。
一时间,箭如雨天,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射去,丢却了盔甲,失去了保护的泰山卒,只能任由魏军乱射,一时间是血肉模飞,惨烈的嚎叫声大起。
泥地上,逃命的敌卒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幸存的敌卒根本顾不上倒地的同伴,哪管旁人死活,只顾自己抱头狂逃。
宋江当然是幸运的,他狂逃的同时,左右林冲等武将们,则高举着大盾为他抵挡身后的利箭袭来,根本不用担心箭袭危险,只管往前逃命便是。
到了这个时候,宋江自也管不了身后自己的士卒,一个个倒地,只顾自己夺路狂奔。
就这样在箭雨的狂射下,宋江在付出了三千余士卒死伤的情况下,终于是逃出泥地,将魏军的的箭雨渐渐甩在了身后。
南面方向,奉高城已看不见影子,只留下遍地的伏尸,还有周围不到四千余名士卒。
“大王,看来我们是逃过此劫了,前边地势已经不再泥泞,咱们只消一刻不停的赶路,必能将魏军甩脱,抢先一步退往莱芜城。”吴用摇着羽扇道。
宋江轻叹了一口气,抹了把脸上泥点头,感慨道:“幸亏有尔等拼命保护,不然本王焉能成功突围,兄弟们的这份恩情,我宋江决不会忘记。”
到了这样破落的境地,宋江也不敢再摆什么大王的谱,重新又跟林冲等人称兄道弟起来。
“保护大王周全,这是兄弟们份内之事。”林冲等人忙道。
一片感慨中,诸葛诞却提醒道:“大王,眼下敌军还未被完全甩掉,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咱们赶紧赶路吧。”
宋江这才回过神来,情绪顿时又警觉起来,当即下令,全军继续前进,一刻不得停歇。
就在宋江刚想抽打战马,再次前行之时,异变突生。
杀声冲天而起,数千魏军如神兵天降般,突然间从左方的山林间杀出来,直扑泰山军而来。
那一面“杨”字大旗,飞舞如风。
那一面年轻的虎熊魏将,纵马提刀,如天神般狂杀而来。
是杨再兴!
陶商怎么可能轻易让宋江就这么逃走。
就在马超等诸将在后穷追,以乱箭狂射泰山军之时,陶商已令杨再兴率一队人马,轻装前进抄小道前来阻击宋江。
杨再兴乃泰山人氏出身,对奉高城一带的地形熟到不能再熟,虽走的是小道,但却比泥泞的大道要好走许多,一路狂奔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是抢在了敌军前方。
魏军截击!
眼见魏军伏击杀出,宋江脸色骤变,脸上那点轻松,顷刻间瓦解。
左右林冲等大将,眼见杨再兴阻路,不由神色也是一变,心中涌起深深的忌惮。
似林冲虽号称泰山军第一大将,却知道自己只是正常情况下的武道,要强于武松,而武松在爆发“酒狂”天赋之后,却有可能拔升至半步武圣,甚至是初级武圣的实力,林冲自愧不如。
而前番一战,杨再兴竟然能有实力跟武松一战,还把武松逼退,其武道超凡的声名,早就令泰山军上下为之悚然。
今日杨再兴挡路,林冲等人焉能不惧,一时间竟无信心击退杨再兴,护宋江破围而出。
就在这时,那戴宗却慨然道:“林将军,你们护着大王先走,此贼让我来拖住。”
戴宗请战!
武力值连二流水平都不如的戴宗,竟然敢请战挑战杨再兴这杀的恐怖之敌!
林冲脸色一变,沉声道:“戴宗,你可要想清楚,这厮可是能跟武松那叛贼一战的高手。”
“那又如何。”戴宗却不屑一笑,傲然道:“你们别忘了,我戴宗也有自己的绝活。”
说罢,戴宗便一声长啸,拍马横刀,傲对冲涌而来的魏军。
林冲还想再提醒时,宋江已抢先叫道:“戴宗,你千万小心,咱们在莱芜城再会。”
说罢,宋江已拍马而出,错着杨再兴拦路的方向狂奔而出。
林冲等人无奈,只得赶紧追随而出,护着宋江杀了上去。
三千多的泰山军残兵败卒们,在求生意念的催动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冲杀上去,想要冲出一条血路。
看着宋江已走,戴宗战刀一横,大喝一声:“全军结阵,迎击魏贼!”
余下那一千泰山军卒,原是想跟着宋江一块逃的,谁想到却被戴宗强行留下来,迎击魏军的冲杀,简直形同于送死。
这些斗志瓦解的士卒,哪有心情听戴宗的命令,不少人根本无视,直接就想开溜。
“谁敢逃,老子就宰了谁!”戴宗一声怒喝,手中环首刀斩出,将数名逃跑的士卒人头斩落。
杀戮的强压之下,一千泰山卒们吓的不敢再逃,只好强鼓起勇气,勉强列阵。
而当他们阵形未及结成时,左翼方向,魏军已如潮水一般,冲涌而至。
杨再兴一马当先,手起刀落,如斩草人一般,将阻挡在跟前的敌卒,统统都斩碎辗飞出去,无人能挡。
顷刻间,泰山军阵形便被冲垮。
随后,戮杀开始。
杨再兴是疯狂的杀戮,迫切的想要用一场大功证明自己,稳固自己在魏军中的地位,也不负陶商对他的重用。
活捉宋江!
只要能活捉宋江,立下此等奇功,就再也没有人会非议,说他只是因为救驾之功就平步青云,坐到了名不副实的将军之位。
谁敢阻挡他活捉宋江,证明自己,杀无赦!
至于戴宗,也在拼死而战,一心掩护宋江逃跑,以为宋江这个大哥的兄弟情义。
混战当中,杨再兴和戴宗,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一双眼睛中瞬间充满了血丝。
震天的狂啸声中,两人纵马如风,扑向了对方。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神行如风
两骑冲破乱军,狂杀而至。
杨再兴如狂风一般,手中战刀卷起腥红的尾迹,皆如雷电一般斩出,刀锋未至,泰山压顶般的无形刃风,便如狂风暴雨般撞辗而至。
两骑未及相交,戴宗就感觉到那狂压而来的刃气,疯狂的挤压到自己,压到他几乎窒息,喘不过气来。
“不好,这厮武道果然在绝顶,我不是他对手!”戴宗心下大吃一惊,眼中顿生惧色。
刀在半路时,他胆色已缩,哪敢正面扛衡,只恐被一斩秒杀,急收战刀,闪身躲避。
两骑错马而过。
嘣!
只听一声闷哼,戴宗偌大的身体便腾空而起,直接就被震飞了出去。
杨再兴的武道实在是太强了,戴宗虽然避过了刀锋的正面撞击,却竟被那凛烈之极的刃风波及,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错马而过,腾空而起的戴宗,身形在半空中一转,双腿勉强着地,向后滑出三步之远,方才勉强停下。
“噗——”戴宗气血翻滚,张口便喷出一口血箭。
拨马转身的杨再兴,却巍如泰山,纹丝不动,熊目中杀机熊熊如火。
一招,强弱已分!
杨再兴就算不爆发出血狂天赋,武道也在90以上,而戴宗的武力值连70都不及,相差如此巨大,哪怕只是被刃风扫中,也足以让他身受重创。
这就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辗压式的差距!
回马之时,杨再兴眼中杀机一闪,双腿一夹马腹,再度如狂风般杀出。
这一次,戴宗已被击落战马,杨再兴这居高临下的一击,戴宗更加陷入了死亡的绝境中。
“这厮的武道果然出奇的强,看来,不使出我的绝技是不行了……”
戴宗眉头深凝,舌头舔尽嘴角血迹,腰间一柄短剑拔出,目光透出一丝冷笑,竟是不躲不避,直面冲杀而来的杨再兴。
瞬息之间,杨再兴那铁塔般的身形,便如风撞至。
“叛贼,去死吧!”
虎吼般的长啸声中,杨再兴手中那柄战刀,挟裹着天崩地裂般的巨力,如轰天的惊雷一般,狂斩而下。
那一刀力道何其之猛,势如雷霆般迅捷,戴宗只以一柄短剑正面相挡,不瞬间被斩成了粉碎才怪。
刀锋如电,转眼就要斩下。
锋刃尚未斩至之时,那无形的刃风巨力,便已如狂风暴雨般压迫而至,如山崩,如地裂。
分毫间,戴宗似乎就要被斩成肉泥。
生死瞬间,戴宗嘴角掠过一丝讽刺的冷笑,陡然间脚步错动,身形便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团黑色的残影。
刷!
刀锋落下,斩在了残影之上,竟然斩空。
“怎么回事,这厮竟然躲过了我这一击,人呢?”一刀斩空的杨再兴,神色立变。
下一秒钟,原本消失不见的戴宗,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杨再兴的侧后方,手中短剑狂斩而出。
“给老子下马吧!”冷喝声中,他手中那柄短剑,朝着战马的后腿便斩了出去。
噗!
鲜血飞溅而起,战马一声惨烈的嘶叫,后蹄竟已被断斩,庞大的身躯立刻栽倒向了一旁。
杨再兴蓦然察觉之时,想要回刀时,却为时已晚,只得抢在战马栽倒之前,双足奋力一蹬,腾空而起,落在两步之外。
那戴宗则站在几步前,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冷笑道:“杨再兴,你武道高强又如何,老子叫你偏偏奈何不了我,哈哈——”
戴宗的得意讽刺,激怒力杨再兴,他双足奋然一蹬,偌大的身躯如炮弹一般狂射而出,瞬间横在了戴宗跟前。
低沉如虎的暴喝声中,杨再兴战刀再轰而出,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朝着戴宗的脑袋当头轰落。
呜呜!
战刀力道之猛,竟是挤爆空气,发出了刺耳的空气爆鸣之声。
戴宗却又是一声嘲讽的冷笑,双脚步错一错,再次如鬼魅般消失不风,只留下了一团模糊的残影。
砰!
杨再兴的刀锋从残影上斩空而过,直接斩中了地面,直接轰出了一个硕大的深坑。
竟然再次斩空!
杨再兴脸色又是一变,目中吐出惊色,蓦觉身后有异,想也不想,手中战刀就反手扫出。
回首之时,戴宗果然已站在了他的身后,短剑举起,想要偷袭杨再兴,短剑作势就要刺向他的后背。
他虽然身法奇快,但也架不住在杨再兴反应极快,短剑未及刺出之时,那反手一刀已狂扫而回。
戴宗吓了一跳,自然是不敢再硬碰硬,急是双足错动,闪身逃走,再次留下一团残影。
刷!
杨再兴回斩一刀,又一次斩空。
接下来,杨再兴接连出刀,开山般的疯狂招式,四面八方的狂斩而出,招招皆是可以要戴宗性命的杀招。
戴宗步法虽奇快,但出招速度却平平,虽急速变化位置,想要偷袭杨再兴,却碍于杨再兴反应极快,每每都能及时回刀,一连数十招都没有得手。
于是,杨再兴是斩不中戴宗,而戴宗又无法偷袭刺中杨再兴,二人便这般缠斗在了一起。
“这厮武道低微,却练就了一身奇快的步法,倒是个奇人!”杨再兴屡屡斩杀落空,恼火之余,对这个戴宗又添了几分惊叹。
要知道,天下奇人异士可不止是他杨再兴。
戴宗这个被系统召唤出来的梁山武将,虽然真实的武道很是平庸,却拥有着“神行”天赋,光凭着一双腿就能做到日夜不停,一口气疾行八百里的奇迹。
正是仗着这神行天赋,精奇的步法,戴宗才能发鬼魅般游走,跟杨再兴缠斗,若不然他早被杨再兴一招秒杀。
戴宗左避右闪,始终是捞不到半点好处,渐渐也有些不耐烦了,又是一击被杨再兴逼退后,陡然间连退数步,退在了七步之外。
“看来,不拿出全部的本事,是宰不了这个家伙了,好吧……”
戴宗浓眉一凝,轻吸一口气,迅速的从怀中取出了两道纸符一样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往自己的双腿上狠狠的贴了上去。
七步外,杨再兴却不管他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二话不说就扑身而上,手起一刀就朝着戴宗当头斩去。
刷!
黑影一闪,戴宗如鬼魅一般消失。
比鬼魅还快!
“这小子的速度,比刚才更快了?”杨再兴神色一震。
下一个瞬间,他蓦然间感觉到,身侧有杀气如流风般抹过,立刻判知是戴宗又故伎重施,想要偷袭。
“哪里逃!”杨再兴手起一刀,回斩而出。
只是,这一次他刀尚在半路之时,就瞥到一丝流光从他的腿侧闪过,大腿上瞬间被削出一道口子,鲜血飞溅而出。
杨再兴眉头一凝,眼中掠起惊色,顾不得腿上吃痛,战刀继续扫出。
刷!
又是一刀扫空,回身之时,戴宗身形已站在了三步之外,把玩着手中那柄滴血的短剑,一脸冷笑的藐视着杨再兴。
那得意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挑衅的说:终于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那挑衅的表情,陡然间激怒了杨再兴,他不顾腿上伤势,一声怒吼咆哮,身形狂扑而上。
猎猎的破风声中,战刀如磨盘般扫荡而出,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浩浩荡荡的轰向了戴宗。
刀锋尚在半路之时,戴宗一声冷笑,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杨再兴神色一变,就在他刚准备感知戴宗闪到何处时,猛的感到自己左臂一阵剧痛,竟是被戴宗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削了一剑。
鲜血飞溅而出,杨再兴身上又负一伤。
接连被两次刺伤,吃痛的杨再兴,恼火之余,情绪终于是不得不冷静下来,不敢再小视这个戴宗。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武道远逊于自己的泰山贼,身法之快,竟是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快到了自己这绝顶武道的实力,都无法看清,甚至是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的地步。
震惊之下,杨再兴便不敢再主动,而是横刀而立,神情警觉,变攻为守。
眼见把杨再兴都逼到了只有防守的份,戴宗是愈加得意,狂笑道:“杨再兴,今天老子就取了你的狗命,让陶商那暴君尝尝损兵折将的滋味,让天下人知道我戴宗‘疾风步’的厉害吧!”
狂傲的大笑声中,戴宗手执滴血的短剑,不再闪避,不再退让,纵剑如疾风一般,直扑杨再兴而上。
他这是彻底解除了自己“神行”天赋,将自己的速度激发到了极致,发动了绝技“疾风步”。
在此极限状态下,戴宗如同足下踏风,迅疾如雷,顷刻间化成了无数虚虚实实的光影,将杨再兴包裹其中。
肩上一剑……
臂上一剑……
腿上又是一剑!
杨再兴的出刀速度,根本就赶不上戴宗的步法变化,片刻间便被连着削了五六道伤口,转眼间便已鲜血淋漓。
他是忌惮于杨再兴的武道,不敢靠的太近直刺杨再兴的要害,而是四面游走,不断的刺伤非要害部位。
杨再兴也只能护住生死要害不失,却根本防不住对方刺伤别处,虽说那一剑剑的外伤并不致命,但这般累积下去,再削了十七八剑,失血太多,光耗也能将他耗死。
片刻间,杨再兴又被刺出五六道伤口,浑身已成了个血人,痛到脸形扭曲,痛苦之极,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
“老子玩够了,姓杨的,现在我就送你下地狱,去死吧!”
戴宗一声得意狂傲的大笑,身形如疾风般出现在杨再兴正面,手中染血的短剑疾刺而出,直奔他胸口而去。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跪下,求降!
戴宗以为,杨再兴被他削到身上伤痕累累,武道必定已大幅下降,自己这疾风步的神速致命一击,杨再兴必然躲无可避。
他这一击之下,就可以取了杨再兴的首级,一举扬名于天下。
而今天泰山国大败,连都城都失陷了,可谓是损失惨重,国威尽扫,他若斩杀了魏国大将,也算败中求胜,为宋江稍稍扳回了几分颜面。
心怀着志在必得的狂妄,戴宗那一剑直扑杨再兴胸口而来。
遍体鳞伤的杨再兴,嘴角却悄然掠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戴宗的所有动作,已在他眼中被一一分解,看的是一清二楚!
因为,此时的杨再兴,武力值已然拔升至了100,拥有了半步武圣的武道境界。
在半步武圣的眼中,戴宗的疾风步虽超乎寻常的快,却已是稀松平常,再无半点新奇。
“狗东西,今天就让领教一下老子血狂的神威吧!”
杨再兴一声低啸,不顾周身的伤痛,抢在戴宗短剑刺到之前,手中战刀卷起腥风血雨,正面方向狂击而出。
招式一出,戴宗神色骇然惊变,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他原以为杨再兴动作迟滞,根本赶不上自己的步法速度,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他就破防而入,刺破了杨再兴的胸膛。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遍体鳞伤的情况下,杨再兴出招的速度竟是突然间倍增,超越了自己步法之前,战刀就轰然袭至。
“不好,这厮的武道怎么突然间变快了!?”
惊恐之下,戴宗哪里还敢再进攻,急是收步回剑,想要避开杨再兴这一击。
只是,就在他这念头一闪而生时,那一柄卷着狂风暴雨力道的战刀,就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轰击而来。
快如闪电,超越疾风,快到远超他的步法,令他无从闪避的地步!
“半步武圣,这是半步武圣的出招速度,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戴宗骇然变色,眼珠子瞬间睁到斗大,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最诡异之事。
那个武道只有绝顶,被自己伤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地步的家伙,本该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才对,却竟是突然间爆发出了半步武圣的战力!
真是见了鬼啦!
戴宗的脑海中,迸现出这样惊愕的念头之时,为时已晚。
那排山倒海的一记重刀,挟裹着半步武圣的疯狂力道,避无可避的正面轰击而至。
吭!
一声刺破耳膜的金属激鸣声响起,那一柄染血的短剑,脱手而飞。
撞击的瞬间,戴宗就感觉到天崩地裂的巨力,疯狂的灌入了他的躯体之中,瞬间是震到了五内重创,剧痛无比。
紧接着,他就“啊”的一声惨叫,口中狂喷着鲜血,偌大的身体便腾空而起,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七步之外。
咔嚓嚓!
落地之间,戴宗身上发出了骨头断折之声,不知有多少根肋骨,当场就给摔断摔折,痛上加痛之下,几乎瞬间就痛晕过去。
就在他还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之时,杨再兴那巍巍身形,已将他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戴宗勉强的睁开眼,以惊愕愤怒,匪夷所思的目光,吃力的看着杨再兴,看着这个被自己削到遍体鳞伤,却又以一记半步武圣之击,奇迹般把自己击落于地的男人。
“你竟然是半步武圣,竟是半步武圣,那你还被我伤成那样,难道你是故意在耍我不成?”戴宗嘴里喷着鲜血,以极度困惑的目光死死盯着杨再兴。
杨再兴却冷哼一声,“老子就是在耍你,怎样。”
戴宗这下是彻底的懵了。
武道高手仗着自己超强的武道,用猫捉老鼠似的战法,来戏耍武道远逊于自己的对手,那也是常事。
戴宗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有人明明有着半步武圣的超凡武道,只为了戏耍敌人,竟不惜放水,故意让敌人刺了个十七八剑!
“疯子,你是个疯子,疯子啊!”戴宗的世界观就此崩塌,声音沙哑颤抖的大叫起来。
他当然不会知道,杨再兴拥有“血狂”天赋,如果不是被他刺了十七八剑,流了那么多的血,武道又怎么可能拔升至半步武圣,又怎么可能破了他的“神行”天赋。
“败在了疯子手下,感觉如何?哈哈哈——”杨再兴讽刺的大笑,当真如疯子一般,手中战刀已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取了他性命。
刀锋正要斩下时,尉迟恭却从后飞奔而来,大叫道:“杨疯子,刀下留人。”
杨疯子?
杨再兴刀举在半空,四下扫了几眼,愣怔了一下,方才明白尉迟恭这是在喊自己。
“陛下交待过,凡是能活捉的敌将,尽量都不要宰了,要交给陛下来处置,功劳更大,你宰了他不就少了一份功劳么。”飞奔而来的尉迟恭提醒道。
杨再兴这才蓦然省悟,收了杀心,喝令左右士卒,将戴宗绑了交由天子将来处置。
尉迟恭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瞧着他满身是血,一副惨烈的样子,不由倒抽凉气,咋着舌头感慨道:“对付武松那个怪胎受伤也就罢了,对付这么个小角色,竟然也能把自己伤成这副鬼样,看来我给你起的这个杨疯子的外号,真是起对了,你真是个疯子。”
杨再兴一愣,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心想你以为老子我想要伤成这样啊,不伤成这样怎么能提升武道,又怎么拿下那个戴宗。
“杨疯子就杨疯子吧,人生在世,若是不能痛快快的疯狂一把,还有什么意思,哈哈哈——”
杨再兴倒也是坦荡,丝毫不为介意,狂笑声中,血淋淋的身躯纵马而出,再度杀向了敌卒。
“疯子,真是个疯子!”尉迟恭暗骂了一声,也纵马舞鞭杀了上去。
……
前方里许,宋江正纵马狂奔,不敢有一丝的喘息,甚至连回头看一眼戴宗有没有跟上来的勇气都没有。
戴宗拼上一条性命,为他拖住了杨再兴的追击,他自然是要夺路而逃。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弱,似乎追兵已经被甩到了足够远,宋江这才终于敢回头瞟上几眼,当他确认看不到追兵之时,方才暗松了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暗自庆幸起来。
“终于是逃过这一劫了,看来当真是天不绝我宋江也……”宋江心中感慨万千。
庆幸之时,宋江回头瞟了一眼,却见自己的身边,只余下了不到两千的残兵败将,何其的凄凉。
曾几何时,他这个泰山王是何其的威风,拥五万重兵,麾下大将云集。
到今日,却是李逵被俘,武松背叛,戴宗生死不明,五万大军就剩下了不到两千余人,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腰缠万贯的富豪,变成了一个可怜的乞丐。
而这一切,竟然只发生在短短一月之间!
造就他惨烈如斯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个大魏之皇,陶商!
一切,都是拜陶贼所赐!
“陶贼,我宋江不会忘记今日之耻的,你给我等着吧,我早晚会借孙策之手杀回来的,我所受的耻辱,我定让加倍偿还……”宋江咬牙切齿,暗暗的发着誓愿。
思索之前,前方道路越发平坦,只消穿过那一道不算狭窄的浅谷,他就能真正逃出魏军的追击范围。
“我宋江到底也是天命在身的人,不然今天这么危险的状况,我岂能逃出生天……”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宋江暗自的感慨,黝黑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丝丝得意。
正当他得意之时,目光无意间朝前方望去,一张脸却骤然凝固成了惊悚的一瞬。
惊怖之下,宋江急是勒住胯下坐骑,嘴巴张到老大,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恐惧。
左右林冲,花荣,诸葛诞等部将,无不是骇然变色,纷纷勒住战马,不敢再前进半步。
残存的那两千多号泰山败兵们,也个个都僵在原地,瞬间陷入了失魂落魄的惊恐境地。
前方谷道入口,一座森然的军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兵甲反射着刺目寒光,刀枪如森林般森然,无数的战旗翻滚如涛,硕大一座魏军军阵,如铁壁一般横在了他们眼前。
那一面“魏”字皇旗,在天空中傲然飞舞。
皇旗之下,陶商立马横刀,巍然而立,金色的战甲反射着夺目金光,耀眼如天神一般。
他就那么傲然而目,凛烈霸绝的目光,冷眼看着敌人出现,欣赏着那几千张惊魂失措,深深畏惧的脸。
陶商早猜想到宋江必没有决死一战的信心,在得知他由北门出逃之后,一面派大军追击,自己则亲率轻骑,绕过泥泞之地,赶到了比杨再兴还远的这道谷口布防。
因为他猜想到,宋江虽败,但麾下尚有能人异士,单凭杨再兴一人之力,未必能挡得住宋江。
不过就算杨再兴挡不住,也必能拖延宋江的逃跑,为自己的追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事实证明,陶商的推测完全正确,他刚刚列阵完毕,宋江带着他的一众残兵,就逃到了这里。
一切就象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天衣无缝,一分不差。
远望着惊恐的敌人,陶商轻吸一口气,惊雷般的声音厉声道:“宋江,你已无路可走,跪下投降,朕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朕必叫你生不如死!”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战林冲!
陶商那一声厉喝,如若天雷轰落,震动四野,震到泰山军那班残卒无不一震,神色中惧意顿起。
宋江则是听到脸上青筋抽涌,眼中迸射出了无尽的惊怒之色,拳头紧握到几乎分崩碎。
陶商那一袭霸绝之词,与其说是招降,倒不如说是直接宣判了他宋江的死刑。
不降,是死。
降,是生不如死。
总归陶商是不打算放过他宋江,降与不降,最后的结果统统都是一个死字。
堂堂泰山王,被当着自己部下的面,被陶商如此羞辱式的通牒,宋江不仅是惊悚,更是愤怒。
可惜,空有一腔愤怒却又无济于事,他前路被堵死,后面又有成千上万的魏军追兵在赶来,他似乎已是死路一条。
就在宋江惊怖到手足无措之时,旁边的大将林冲,却被陶商那羞辱式的狂言,激怒到了羞愤万分,自尊心深深激刺之下,满腔的怒火,如火山喷涌而出。
“大王休要被那陶贼吓到,他不过是单枪匹马一人而已,今天我林冲拼上一条性命,也要为大王杀出一条血路!”
盛怒的咆哮声,林冲纵马而出,手舞着大枪,向着陶商杀了上去。
花荣也被激起雄心,大叫一声:“我与林将军联手,为大王杀出血路!”
一声悲壮的长啸,花荣纵马舞枪,也如狂疯般杀了出去。
“今天我诸葛诞非杀了这陶贼,洗雪耻辱不可!”诸葛诞也挟裹着复仇的怒火,舞刀杀了上去。
三员泰山国大将,抱着决死之心,朝着陶商狂杀而上。
他们知道,魏帝“残暴”,投降断无生路,只有拼死一战,方才有一线生机。
他们更是自信的以为,陶商太过狂妄,竟然单枪匹马前来阻击他们,凭着他三人联手,也许能一举击杀了陶商,毕其功于一役。
陶商一死,魏军土崩瓦解,别说是恢复泰山国,就算是纵横天下,鲸吞天下也不在话下。
眼看着三员大将杀出,宋江吃惊的愣在了马上,显然是没有料到,他的部下,他的臣子的勇气,竟然远胜于自己。
因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宋江心中已萌生了伏地下马,向陶商卑微求降,极尽哀求的向陶商求绕,也许陶商会网开一面,给他一条生路。
而现在,那三将狂杀而出,等于是绝了他求降的希望,而他们决死之心,也让宋江心中涌起了深深的羞愧。
“大王,现在决死一冲,说不定还有突围的一线希望,还在犹豫什么!”吴用急切的提醒道。
宋江身形陡然一震,残存的一线希望被惊醒,脸上陡然间也燃起了悲愤的杀气,大叫道:“投降只能是死路一条,陶贼不会放过我们的,想活命的兄弟,就随本王杀出一条血路去!”
咆哮声中,宋江策马而出。
那两千残存的泰山卒们,在求生意念的催动之下,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歇厮底里的大叫着,追随着宋江,追随着林冲那三将,狂扑了上去。
大队人马的前方,泰山军第一猛将林冲,单枪匹马冲锋在前。
胯下的战马飞奔,他鼻中气喘连连,但林冲却感觉到周围是无比安静,静他几乎能听一自己的心脏跳动声。
他的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念头:
杀陶商!
心怀着这绝死的念头,林冲一路飞奔,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陶商却依旧如天神般威然而立,目光中透着藐绝天下的霸道,傲视着冲杀而来的林冲。
林冲的武力值确实高,高到了98点,跟他自己持平的境界界。
可惜,林冲仅仅只是武力值高而已,却没有暴击天赋加身,陶商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击败他。
在他眼里,林冲只不过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罢了。
残血西斜,血色的阳光照在金甲上,反射出了夺目的瑰丽色彩,将陶商周身都沐浴在炫丽之中。
华光之中,陶商就那么如山屹立,如视土鸡瓦狗一般,看着林冲杀至,看着那残存的敌卒,扑涌而上。
在对敌军的垂死挣扎,两千魏军铁骑,却如铁壁般巍然耸立,无所畏惧的傲然对冲杀而来的困兽。
几秒钟后,林冲仗着马快,如狂风般第一个杀至,那一柄大枪拖着熊熊如火的血尘尾迹,狂撞而上。
咔嚓嚓!
兵甲崩裂之声,陡然间响起,林冲大枪螺旋刺出,狂暴的刃风巨力,瞬间将三名阻路的魏骑撕碎。
那钢墙铁壁的魏军军阵,被林冲仗着98点的绝顶武力值,瞬间就击穿了一道口子。
破阵而入的林冲,势不可挡,一路狂杀,将鲜血扬起在头顶,掀起一片肢离破碎与惨烈的嚎叫。
林冲挟着必死的决心,借着战马的冲势,突破了魏军军阵,一路向着陶商所在冲来,后面那两千敌卒,也疯狂的冲了上来。
两军转眼间陷入了混战。
魏军铁骑,乃天下一等一的精锐骑兵,又岂是纸扎的,林冲狂冲出了不出十步,冲势便被拖住,速度不得不放慢。
很快,左右的魏军铁骑,便如潮水一般围裹而来,林冲则抖擞精神,手中大枪枪飞舞如风,化出无数道枪影电光,斩杀着围杀而来的魏兵。
林冲虽猛,大魏将士却有铁胆之心,前赴后继的围涌而来,一名倒下,另一人立刻填补而上。
林冲武道虽高,但每杀一人就消耗一分力气,但在数不清魏骑兵的拖延下去,只怕还没杀到陶商跟前,就已经力竭。
片刻间,林冲已连斩二十余人,几乎是枪枪夺命,身后已留下了长长血路,眼看着力气消耗极大,却是举步维艰,每向前杀出一步都无比困难。
而陶商却就巍然屹立于八步之外,冷冷的驻立,以看小丑的眼神注视着他,那傲然的表情,好似根本不屑跟他亲自交手。
陶商的不屑,深深刺激到了林冲,让他感觉到自己被羞辱,被无视,愤怒之下,手中的枪式更加凛烈。
只是怒归怒,魏军却一波波的围裹而来,叫他根本冲不破。
就在此时,身后魏军成片成片的被斩倒在地,却是花荣和诸葛诞二人,率领着后续的兵马,决死冲开了口子,突入了魏军铁骑。
后续兵马一到,魏军的铜墙铁壁,终于无法再保持完整,硬生生的被从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林冲斗志大盛,趁此时机借着左右部下的协助,再次向前狂杀突进,一步步逼近向陶商。
在狂烈的信念催动下,林冲的武道已激发到了极致,舞动着飞血的在枪,竟终于是硬撕开一道血口,踏着遍地的伏尸,直奔陶商而来。
林冲疯狂如此,纵然是精锐的魏军将士,也尽皆被他的勇猛所震慑。
“不愧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好,朕就给你这个跟朕交手的机会!”陶商一声狂啸,纵马提刀杀了出去。
保护在跟前的魏军将士,眼见天子要亲自出手,铁骑如浪分开,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陶商如一道金光流转的火焰,破风而出,向着林冲正面撞去。
猿臂青筋爆涨,龙啸般的低吼声中,陶商手中那柄杀人无数的战刀,如车轮一般横斩而出。
刀锋两翼,无尽的空气汹涌的被挤压出去,堆辗成一面无形的刃墙,挟着天崩地裂般的狂力,平压而出。
“陶贼,就让你瞧瞧我林冲的实力,看枪!”
迎面杀至的林冲,一声厉啸,手中那道大枪也卷着狂风暴雨的汹涌之力,正面荡至。
这是武力值同为98的绝顶高手,尽起全力,令神鬼变色的致命一击。
但见众军之间,一金一白两道巨光相对飞驰而来,光影过处,掀起无匹的劲风,将两侧的魏军统统都掀翻出去。
轰!
火星飞溅如日,猎猎的兵器撞击声,惊起于天地之间,那刺耳的巨响,无孔不入的灌入所有人的耳膜之中,令他们瞬间感觉到了刺痛。
撞击的眨眼间,林冲陡觉天崩地裂似的狂力,顺着大枪涌入他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疯狂冲击,如无数柄重锤一般,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内脏。
巨力冲击这下,林冲立时感到气知翻江捣海的激荡而起,五脏六腑痛麻无比,竟似已轻微受创。
100的武力值,半步武圣的攻击力。
陶商这第一招交手,竟就触发了暴击天赋,打出了一记满百步武力值的重刀。
林冲身躯震动,拨马转身的陶商,却气息如常,不起一丝波澜。
回头看向林冲时,鹰目中流转出几分欣赏。
“没想到我第一招就暴出了满百的暴击,运气还真是不错,这么强的一招,他竟然只是身形震动,这林冲的武道果然是不弱……”
陶商只是欣赏于林冲武道不弱而已,英武的脸上,却燃烧着霸绝的傲意,尽显皇者的自信。
那眼神,依旧是将林冲视为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同样拨马回身的林冲,深吸一口气,强行平伏下激荡的气血,看向陶商的目光,已是迸射出深深的惊异。
“半步武圣,这陶贼,竟然练就了半步武圣的武道!?”深深的震惊,冲击着林冲的心神,那一张原本自傲的脸上,已无法克制的被匪夷所思的表情占据。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怒战群敌
没错,那泰山军第一大将的脸,已统统被不可思议的震惊所袭占。
那极度惊异的表情,好似眼前的情况,已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让他不愿相信眼前残酷的事实,他不相信古往今来,竟有一位帝王,能把武道练到半步武圣的境地。
这个人,竟然就站在他的眼前!
刹那之间,林冲的心头,无法掠过一丝惧意。
生平头一次,林冲对眼前这个大魏之皇,产生了畏惧之意。
有那么一瞬间,林冲甚至还产生了一丝错觉,仿佛眼前跟前自己交手之人,并非是人,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藐视着神色惊骇的林冲,陶商战刀一指,冷冷道:“林冲,你武道不弱,倒是员将才,何必再为宋江那根搅屎棍卖命吧,归降朕吧,朕必会让你成就一番伟业,荣华富贵,名垂青史。”
搅屎棍!
陶商竟然把林冲眼前,那义气无双的公明,辱为搅屎棍!
“你辱我可以,辱我公明哥哥就是不行,就算你是半步武圣,我林冲也跟你拼了!”
暴怒之极的林冲,一声愤怒的咆哮,猛夹马腹,手纵大枪,再度挟着熊熊的怒焰,再起平生之力,向着陶商撞来。
“不听话是吧,那朕就打到你听话!”陶商冷哼一声,双腿一动,纵马而出。
金色的流光再度破风而出,奇快的速度,瞬息间一人一骑,便如铁塔一般,横在了林冲向前。
龙啸声中,陶商猿臂舞动,手中战刀化成一道弯月,挟着天崩地裂的力道,横荡而出。
刀锋斩出,如同一道黑色的磁铁,把附近的空气疯狂的吸聚而于,聚成一道巨大的涡刃,将林冲全身裹于其中,叫他无从可避。
暴击,武力值99!
这一刀斩出,威力虽不及方才,武力值也要胜于林冲,令林冲精神大震,却眼见避无可避,只能暗暗咬牙,手中大枪尽起全力挡击而出。
吭!
火星飞溅而起,又是一声金属撞击,猎猎激鸣,震动四野。
这一击之下,威力已逊于方才,由于只比林冲高了1点,反弹之力作用之下,陶商身形也跟着微微一震。
饶是这一击的武力值,仅仅比陶商自身的武力值高出1点而已,但由于林冲适才乱战,体力已损耗不少,再加上方才那一击造成内脏轻微受损,实际战斗力已低于了98点。
攻击力下降,防御力自然也跟着下降,这一招接下,林冲只觉激射的气流刮面如刀,四面八方的压向,如同数不清的刀刃,疯狂的扫刮着他的身体,连呼吸都极为吃力。
不过,林冲这一次却压制住了激荡气血,内脏并未再受创伤。
“怎么回事,这厮的武道怎么突然间又变弱了?”
就在林冲狐疑之时,陶商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声龙啸,手中战刀狂扫而出,如天地大磨盘般,再轰而出。
先手已失,林冲来不及琢磨陶商武道变化,急是高举大枪,全力迎击。
吭!
飞溅的星火,盖过了残阳之光,又一声震天的轰鸣声,刺破人耳膜。
这一记重刀斩下,林冲只觉天河崩决般的力量,疯狂汹涌的轰击而下,瞬间震到他气血翻滚如潮,五内欲裂,几乎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那狂压之下,林冲双臂肌肉咔咔作响,竟似要绷断一般,无法招架之下,双臂硬生生的被压弯了下去,陶商战刀的刀锋,直接就斩中了他的头盔。
“咣铛”一声,头盔落地,林冲瞬间是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又是一记半步武圣,满百武力值的暴击!
这一刀击出后,连陶商也是大为惊喜,不由感慨起这暴击天赋的飘忽不定。
上次他战对武松时,可以一连十招都没有爆发出一次暴击,现在跟林冲交手,却刀刀暴击,还有两次都暴出了100的武力值。
陶商这边惊喜时,林冲却再度为陶商的武道强大所震撼。
他终于意识到,陶商的武道压根就已达到半步武圣,之所以忽强忽弱,根本就是在戏耍他而已。
就象是猫戏老鼠,捉了又放,放了又捉,根本不是猫杀不了老鼠,而是猫要享受戏耍老鼠,玩到老鼠身心崩溃之后再吃掉的乐趣,那样才更有成就感。
被陶商戏耍也就罢了,还被击到头盔跌落,披头散发的地步,林冲何曾受到过这等莫大的羞辱。
无尽的羞辱之下,林冲如困兽被激怒,陡然间一声怒吼,双臂用尽全力奋然托起,将陶商压下的战刀扛开。
然后,他就跟发了疯似的野枪一般,枪锋化做漫空流影,向陶商铺天盖地的攻来。
林冲是彻底的发疯了,一招一式都是拼命的架势,不惜在同归于尽。
“你以为光靠不要命,就能跟朕一战么,笑话!”
陶商却一声冷笑,战刀舞动,正大雄浑的招式,浩浩荡荡而出,正面迎击林冲同归于尽式的狂攻。
两员当世绝顶武者,乱战在了一团。
只见刃风四面乱扫,将地面斩出数不清的沟壕,冲击波所掀起的漫空狂尘,将方圆六丈范围内都波及,任何进范围的士卒,无论敌我皆被绞碎。
四周的两军士卒们,只怕被刃气误伤,做了倒霉鬼,纷纷四下退开,不敢接近半点。
林冲虽然疯狂,招招都同归于尽,但他的基础武力值,到底也只是与陶商相当而已,同为98点。
陶商光凭着本有武力值,就足抵挡林冲,再加上时不时爆出的一招暴击,不出数招就压制住了林冲的疯狂,占据了上风。
十招过后,林冲已被全面压制下去,在陶商半步武圣的暴击下,更被震到内脏受创,虎口开裂的地步。
他的疯狂气焰渐渐熄灭下去,信心越发受挫,几招间便已力不从心,破绽频出。
看起来,林冲败局已定。
“林将军,我来助你杀陶贼!”斜刺里方向,突然间响起一声厉啸,一员敌将拍马舞枪疾杀而来。
陶商鹰目一扫,系统精灵跟着一扫描,杀来的敌将,正是花荣。
他手中战刀刚刚一刀击出,花荣从斜向疾射而至,手中大枪挟起腥风血雨,直扑陶商侧肩。
“又来一个么……”陶商剑眉一凝,战刀荡开林冲,反手狂扫而出。
铛!
震天的金属嗡鸣声中,陶商身形巍然不动,花荣那疾刺而来的大枪,却给瞬间震击开来,震到他气血为之一荡,虎口发麻。
花荣的武力值,连90也没有上,只能算是当世一流而已,又岂是陶商对手。
“花荣你来的正好,我们合力杀了这奸贼!”
原本陷入不利局面的林冲,却象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陡然间又燃起了希望,暴喝声中,手中大枪再舞而出。
感知到身后刃风袭来,陶商刚刚震退花荣的战刀,不得不立刻收回,反手一刀荡出,挟着浩浩荡荡的巨力,轰击而上。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又是可怖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袭卷开来,掀起漫空的飞沙走石。
这一招,并没有触发暴击,只是98武力值的一击,并不足以震退林冲。
而这时,花荣已急提一口气,压制住翻滚的气血,舞枪再杀而来。
陶商只得狂舞战刀,迎击那二人联手的进攻,很快三人就走马灯似一般,狂战在了一团。
林冲和花荣二人,一个是当世绝顶,一个是一流实力,二人联手,陶商本不是对手。
只是陶商身负有“暴击”天赋,每每在被压制之时,就爆出那么一记重击,轻松又将局势扳了回来。
如果陶商对战是的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只需触发几式暴击,就足以拿下对手,但眼下对付他二人的联手,即使是半步武圣的暴击,也勉强可以被他二人平摊平分担下去。
何况,陶商的暴击天赋又不是持续续性的,只是偶尔爆出一击而已,这就给了他们喘息之机,而不至于被连续的暴击打垮。
“该死,这么久都没有爆出初级武圣的重击,今天这个暴击天赋,还真是不听话呢……”陶商出招之时,心中暗骂。
就在这僵持不下时,乱军之中,又见一员泰山军武将,杀破乱军,拖着大刀直扑而来。
“陶贼,今天诸葛诞非宰了你,报你羞辱我之仇!”
是诸葛诞。
他奔腾如风,带着一脸未愈的伤痕,带着一腔极度羞辱愤恨,如一只杀红了眼的野兽,舞刀向着陶商疯狂杀来。
今日,他是为了复仇而来。
当初身为使者前往魏营“诈降”之时,却因狂妄被陶商一顿耳光狂扇,扇到边他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地步,堂堂诸葛一族的杰出名士,这等旷世奇耻大辱,诸葛诞岂能忘记。
眼下在这突围的路上,撞上了陶商,诸葛诞当然是怒从心起,巴巴的想要复仇。
如果只是他一人,他自知武道低微,自然是不敢陶商一战,但看到林冲和花荣围杀陶商时,诸葛诞便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再无忌惮的就狂杀而来。
他以为,就算是陶商武道再强,也绝难同时抵挡得住他三人的联手齐攻,非败不可。
挟裹着熊熊的复仇怒火,诸葛诞如风杀至,手中大刀狂举而起,朝着陶商的后背就轰斩而下。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肝胆俱裂!
“诸葛诞,你耳光没被扇够,专程来找死了吗!”
陶商一声讽刺的冷笑,战刀扫过,以一记半步武圣的暴击,同时荡退了林冲和花荣的联手合攻,反手一击就轰向了背后袭来的诸葛诞。
诸葛诞的武力值不过是70多点,当世二流的水平,陶商这反手一刀,哪怕只是98的原有攻击力,一旦交锋,也足以一招秒杀诸葛诞。
就算没有秒杀,至少也要一击把诸葛诞震下马去,震个半死。
怒杀而来的诸葛诞,蓦见陶商战刀狂扫而来,那浩浩荡荡的刃气,如无形的巨墙一般,铺天盖地的狂压而来,刀锋未至,刃气便压到他喘不过气来。
刹那间,诸葛诞脸上涌起惊惧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在二人夹攻之下,竟然还能以如此强悍的一击,反扫向自己,这一刀正面撞上,不得要他的小命。
惊惧之下,诸葛诞顿时便有些后悔,自己复仇心切,头脑被怒火蒙蔽,竟是前来自寻死路。
无可避闪之下,诸葛诞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举刀相挡。
眼看陶商这神鬼变色的一击,就要轰中了诸葛诞,刚刚被震退的林冲和花荣二将,生恐诸葛诞有失,急是齐声厉啸,两柄大枪尽起全身之力,急袭而来。
陶商若是不顾一切,非要杀诸葛诞,回刀之后力道就可能不够,只能寄希望于触发暴击来抵挡那二人的全力一击,否则若不触发暴击的话,就有可能被林冲二人所伤。
权衡利弊,陶商在瞬息之间,就做出了决断,刀锋依旧荡出,但手上的力道却陡然收回,只留下了不足两成的力道。
砰!
刀与刀,瞬间相撞。
陶商就如同一只被蚂蚁撞上的大象,身形稳如泰山,气息连一丝的不畅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的撼动。
而诸葛诞却截然相反,刀锋撞击的瞬间,身形剧烈震动,几乎从马背上直接被震荡下去。
那汹涌如海潮般的强悍力道,顺着兵器灌入他的身体,更如无数条沾水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他的内脏,打到他气血突涌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吐血的地步。
仅仅不足两万的力道,诸葛诞就已被震到受伤不轻。
就在诸葛诞痛苦惊怖之时,陶商都不屑瞟他一眼,力道一刀,战刀一回,反手又迎向了林冲和花荣的战枪。
铛铛!
金属激鸣之声尖锐响起,疯狂的力道,震到陶商身形为之一震,气息也跟着一滞,胸中气血也翻腾而起。
而林冲和花荣二将,那沉稳如山,气息身形都未有一丝波动。
这一击,他二人稳占上风。
“果然不出我所料,诸葛诞这个弱鸡虽弱,终究还是能顶点用的……”陶商剑眉微微一凝,鹰目中终于掠起了一丝忌惮。
适才那一招,陶商虽对诸葛诞只使出了不足两成的力道,但正是因那两成力道缺失,让他无法再从容的对付林冲和花荣的联手正面攻击,显现出了吃力之势。
林冲见陶商落入了下风,精神陡然间大振,厉喝道:“这奸贼快要撑不住了,这是天赐给咱们的良机,我们各拿出全部本事,联手绞杀此贼,一举扭转乾坤!”
厉啸声中,林冲不顾体力损耗,手中大枪狂飙而出,挟着滚滚如潮的巨力,朝着陶商轰刺而上。
花荣也急提一口气,战枪螺旋不出,卷起涡状的刃风气流,挤压着空气轰向陶商。
纵然是武道低微的诸葛诞,这个时候也拿出了吃奶的劲力,双臂青筋爆涨,拼尽全力挥刀斩向陶商。
两柄大枪,一柄血刀,分从三面攻向陶商。
“跳梁小丑们,朕还怕你们不成,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哈哈——”
陶商却非但不惧,反而是放声狂笑,豪烈自信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震撼三敌的精神。
狂笑声中,陶商抖擞精神,怒发神威,手中战刀掀起腥风血雨,荡纵而出。
大魏之皇,单枪匹马,力敌三将!
一时间,狂尘遮天而起,刀影层层叠叠,枪影如漫空流虹,四面八方飞溅,只见光影而不见人影。
陶商跟那三员泰山国大将,再次战成了一团。
这一次交锋,形势便对陶商颇为不利了。
如果他能触发出了初级武圣的暴击,一切自然不在话下,莫说是他三人联手,就算是三名满百武力值的半步武圣联手,又有何惧。
但偏偏这暴击天赋,一连数十招都没有爆出一记武圣的攻击力,最多也就是满百的暴击而已。
光凭偶尔的一记满百暴击,只能稍稍击退那三将而已,根本无法扭转被压制的局面,这导致陶商在跟他们大部分的交手,都处于被压制的下风。
林冲看出陶商的武道飘忽不定,似乎并非真是半步武圣的实力,只是偶尔能爆发出一两记重击而已,实际上的武道跟自己相差无几。
他便以为看穿了陶商的破绽,兴奋大叫道:“这奸贼必是身上有伤,不能发挥出全力,我看他已撑不了多久,大家再加一把力,要了他的狗命。”
林冲出招更凶,几乎已将自己的体力运用到了极限,疯狂的攻击。
花荣和诸葛诞在他的激励之下,也都拿出了玩命的决心,刀枪拼死的挥纵而出。
一时间,陶商所受到的压力更增。
五招走过,本是吃力的陶商,蓦然间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变。
那一双眼睛中,敌人出招的速度,似乎在瞬息间变慢,所有的破绽都一目了然。
那一双手臂,仿佛也在瞬间发生了质的变化,让他感觉到充满了无穷无尽,可撼山般的狂力。
陶商的鹰目之中,陡然间闪出一丝狂喜,因为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这是武道冲破100,达到了初级武圣之时才会有的感觉。
这该死的暴击天赋,终于爆出了一招超越100,初级武圣的攻击力!
“跳梁小丑们,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武圣之力吧!”
陶商一声狂笑,鹰目陡凝,一身杀气滚滚狂燃而起,本已碗口粗的手臂,陡然间青筋爆涨突涌。
初级武圣之力,爆发。
虽只一招,却已足够。
惊雷般的龙啸声响起,陶商手中那柄染血的长刀,瞬间如雷霆般舞起起来,速度之快已超越了肉眼可见,快到不可思议,连林冲这样的绝顶武者,都无法看清的地步。
漫空狂舞的刀影,如陨落的星辰,卷积着毁天灭地的狂力,向着最弱的诸葛诞狂轰而去。
“武圣,这是武圣之力,他的武道,竟然突破了半步武圣!”
刹那间,林冲和花荣惊骇到了极点,恍惚间以为自己眼睛产生了错觉,见到了鬼一般。
下一秒,他们就蓦然清醒,意识到陶商这一招奔着诸葛诞而去,非当场把诸葛诞撕碎不可。
救诸葛诞!
他二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迸现出这个念头,不及多想,两条大枪急是尽起全力纵荡而出,截向陶商的刀锋,试图救下诸葛诞。
怎么可能!
武圣之力面前,他二人的那点实力,简直形如蝼蚁,不堪一击!
“你们谁都救不了他!”陶商一声不屑的狂啸,手中战刀没有半分迟滞,依旧狂斩而出。
砰砰!
两声气劲撞击的闷响,林冲的二人的枪锋,连陶商的战刀都没有触碰到,直接就被那强悍无匹的刃风弹开。
无可阻挡的战刀,挟着雷霆般的毁灭力,如无形的山岳一般,浩浩荡荡的辗压向了诸葛诞。
“武圣,他竟然——”
诸葛诞眼珠爆睁欲裂,一张脸惊恐到扭曲变形,完全被陶商那浩荡无匹之势慑住了神魂,竟然惊恐到精神被滞,连举刀相迎的勇气都没有。
轰!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
一道鲜血飞溅而起,一团血肉腾空而飞,越过四周众军士的头顶,跌落在了数步之外。
刃气散尽,狂尘落定。
四周的两军士卒们定睛一看,却见那跌落之物,正是一颗人头。
所有人都心神一震,不由自主,战战兢兢的向着战团望去。
只见大魏之皇陶商,巍然而立,战刀斜拖于后,刀锋上还在滴落着丝丝缕缕的鲜血。
而在他的身后,诸葛诞的身体头颅已不见,断颈处大股的鲜血,哗哗的往外翻涌,那无头的残躯,在马上晃了几晃,轰然栽下了马来。
诸葛诞,被斩!
就在这一招之前,诸葛诞还在做着复仇雪恨的春秋大梦,自以为凭着跟林冲和花荣联手,正一步步的压制诠陶商,直到压制到他破绽百出,最终将他绞杀。
可就在一招后,那个被他们压制的大魏之皇,却突然间爆发出了武圣之力,撕破林冲二人的联手阻击,以神威般的武力,斩下了诸葛诞的狗头。
这奇迹般的剧变,这神鬼变化的武道,几如天神一般。
林冲和花荣二将,眼睁睁的看着诸葛诞被杀,二人已是惊到目瞪口呆,双眼全都被骇然填满,竟是僵在了马上,战战兢兢的打起了哆嗦。
斩敌的陶商,却拨转战马,缓缓的转过身来,滴血的刀锋指向他们,冷冷道:“现在,轮到你们了。”
那霸道冷酷的言语,俨然将他二人视为蝼蚁一般,弄死他们可以不废吹灰之力。
林冲和花荣肝胆已碎,彼此对视一眼,拨马掉头就狂逃而去。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神射又如何
林冲和花荣的精神意志,终于崩溃了。
他们想不通陶商为什么突然间拥有了武圣之力,他们也没功夫去想,完全被陶商那神鬼一击吓破了胆,只知道再强撑下去,下一个被杀的必是他们其中一人。
逃!
他二人的脑海中,刹那间是一片空白,只余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看着夺路而逃的手下败将,陶商冷笑一声,岂容他们就此走脱,纵马舞刀就穷追而上。
陶商胯下所骑的,用是西域的汗血宝马,速度极快,几下便追近。
林冲回阔大望见陶飞驰而近,脸上焦虑惊恐,蓦然间想起什么,急向花荣喝道:“花将军,你不是有一手神射神技吗,快放箭阻止他追上来啊。”
花荣是被陶商的神威吓到了失魂落魄,只顾着逃命,被林冲这么一提醒,方才想起自己还有底牌。
他不及多想,急是挂住大枪,暗暗卸下强弓,变弓搭箭,蓦然回首,朝着追来的陶商就是一箭。
呜——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道寒光穿破血尘,直奔陶商面门而来,速度之快,准度之精,皆不愧是拥有“神射”天赋。
这一箭射出,倘若是别的魏将,不知花荣底细,不知他虽是一流武道,却拥有着可比李广的神射,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在这样近的距离,非被当场射杀不可。
可惜,他射的是人陶商。
陶商对花荣可谓是一清二楚,深知他有“神射”天赋,不可小视,追击之时早就时刻防备。
当他鹰目瞄到花荣挂住了大枪,弯下腰偷偷摸摸之时,他就猜到花荣多半是想偷施冷箭,精神立刻就加倍警觉起来。
那一箭射出之时,陶商立时就判断出了箭矢的袭来轨迹,身形从容的向旁一斜,袭来之箭便擦着陶商身边数尺之距抹过。
“这奸贼,竟然躲过了我近在咫尺的一箭!”花荣一击不中,大吃一惊。
“再射啊!”同样惊讶的林冲叫道。
花荣只有压制住惊异,弯弓搭箭,又是一箭破风而出,射向陶商的心脏所在。
这一箭射出,陶商同样早有准备。
眼见利箭破风袭来,陶商这一次甚至连躲都不屑于一躲,手中战刀舞出,只听“铛”的一声,就把袭来之箭轻易挡开。
又是一箭不中,花荣是又气又急,眸中闪过一丝愠色,猛的从箭壶中抽出三支利箭。
开弓似弯月,箭出如流星,三道长箭同时破风而出,电射向陶商。
一箭三星!
陶商神色一动,鹰目中立时迸射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花荣这个有“小李广”之称神射手,不但拥有百发百中的射术,竟然还练就了一手“一箭三星”的绝技。
上方一箭,直扑陶商面门而来,中间一箭,则奔着他的心脏射去,而下面那一箭,则是冲着他的胯下战马而去。
“好箭法!”
陶商身为敌人,都忍不住一声喝彩,手中战刀疾舞而出,自然是优先护住自己。
铛铛!
两声清脆的锐响,那袭向陶商的胸口和面门的利箭,皆被他的战刀轻松挡了回去。
只是那第三箭,与前两箭的距离相距太远,直奔着战马前蹄而去,陶商挡下袭向自己的两箭之后,想要移刀救马之时,为时却已晚。
噗!
那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准确无误的射中了战马的前蹄。
那可怜的战马蹄子中箭,痛的一声咴律律的惨叫嘶鸣,前蹄失去了支撑之力,向着前边便跪栽了出去。
马上的陶商虽然没能挡下这一箭,却早有心理准备,战马栽倒瞬间,他双足就猛然一蹬,借着前冲的惯性之力,身形腾空而起,稳稳的滑落在了五步之前。
眼见陶商稳稳落地,毫发无伤,花荣又是大吃一惊,心忖:“我这一箭三星的本事,乃是我独门的绝技,向来是箭无虚发,却竟给他这么轻松的避开,就好象他对我的射术早已心知肚明,了如指掌,这怎么可能……”
花荣惊骇莫名之时,林冲眼中却迸射出一丝喜色,叫道:“他战马被射倒,短时间没办法再追我们,花将军不要再射了,赶紧撤退。”
被林冲这么一提醒,花荣却才蓦然清醒,也顾不得心中的惊异,急是将手中弓箭一扔,拼命的抽打着胯下战马,一路狂逃。
后方七步之外,陶商已飘落于地,稳稳的站定,半空中还顺势手起刀落,将两名不长眼睛的敌卒斩碎。
落定之时,举目一望,却见林冲和花荣二人,已趁势夺路而逃,转眼已杀入了乱军中,不见了踪影。
陶商知道,眼下军阵已被他们拼死突破,以他二人的武道,一门心思要逃,没人能够挡得住他们。
况且自己战马被射伤,就算是即刻换了战马再追,就这么短短片刻间的空隙,也足以让他们逃之夭夭。
至于宋江那个狗杂种,恐怕也已趁着方才他被林冲三将拖住之机,趁乱逃远。
这一战只杀了一个诸葛诞,没能活捉了宋江,多少是有些遗憾,不过成功夺下奉高,杀到宋江只余下千把残兵败将,收获也算满意了。
眼下宋江已是穷途末路,根本无法再独木跟陶商抗衡,只能灰溜溜的如丧家之犬般去投奔孙策。
宋江心怀野心,势必不能全心的效忠于孙策,而孙策对宋江也必会怀有猜忌,让宋江跟孙策合流,让他们彼此猜忌,对陶商来说,反倒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宋江,就让你那颗狗头,在你的脑袋上再多挂几天吧。”陶商冷笑一声,拨马转身,径归奉高城。
当陶商踏着血路,会合了杨再兴,还往奉高城时,城中的屠杀已结束多时。
数以万计的泰山叛卒们,在这场破城战中被诛灭,尸横遍地,血染城池,把整座奉高城变成了一座修罗杀场。
城池四门上空,魏字的战旗已傲然飞舞,诸处要害皆也悬挂上了大魏战旗,宣告着这座叛军的老巢,终于重新回到了大魏的怀抱。
陶商昂首入城,沿途接受众将士的山呼万岁,称赞鼓舞着将士们的奋勇,策马步入了伪王宫。
登上高阶,坐在那金殿龙座上的一瞬间,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奉高攻防战胜利,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秦桧,统帅61,武力51,智谋79,政治80;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上谷郡。”
“第二名,李成桂,统帅88,武力86,智谋87,政治89;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百济郡。”
“第三名,鲁智深,统帅81,武力98,智谋72,政治62;天赋,佛魔;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系统精灵果然又及时的开启了召唤,召唤出三名后世武将。
当陶商看到第一名武将时,不由就乐了。
大名鼎鼎的秦桧啊,古往今来,无人不知,不人不桧,勾结金人,帮着赵构害死岳飞的大奸臣,遗丑万年的存在。
陶商记得这个秦桧在北宋末年之时,就是主和派的代表,北宋被金国所灭之后,也随徵钦二帝被金兵俘往了北方,并得到了金国上层的信任。
后在金国的默许下,秦桧成功“逃”回临安,按照金人的授意力主宋金议和,被赵构所重用,拜为宰相,虽几起几落,但因有金人做外援,故一直都深得赵构的信任,还得了个善终,死后还被封王。
而这秦桧为相其间,主要政绩就是奉行割地,称臣和纳贡的议和政策,极力贬斥压制抗金将士,阻止恢复故国,并结纳私党,斥逐异己,屡兴大狱。
而秦桧最大的“杰作”,自然是在宋高宗赵构的授意之下,诬陷岳飞谋反,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岳飞赐死狱中。
秦桧虽得善终,但死后却成了遗臭万年的大奸臣,跪像永跪于岳飞庙外,为万世唾弃,自己也成了奸臣的代言。
没想到,这一次的召唤,竟然把秦桧这个大奸臣竟也召唤了出来。
“嗯,这种奸臣,人人得而诛之,幸亏他没落到我的地盘上,不然我分分钟把他碎尸万段,就让他去祸害刘备吧。”陶商心中暗自冷笑,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召唤者般上。
李成桂。
李氏朝鲜开国之君,也算是个枭雄人物了。
陶商记得此人原本为高丽大将,在高丽末年,战乱连连的情况下,南征北战屡立战功,通过战争积累下了深厚的威望。
后来元朝被灭,大明朝建立,高丽王轻视大明,派李成桂趁机出兵辽东,结果李成桂审时度势之后,率北征军回师平壤,夺取了高丽军政大权,把高丽王变成了傀儡。
随后不久,李成桂便在权力稳固之后,废掉末代高丽王,登基称帝,并改国号为在朝鲜,开创了朝鲜五百年基业。
“这个李成桂,应该就是那个半岛历史上最强的人物了,各项数据都上了80,有几项还快要上了90,不过终究还是小国之君,能力再强也就是这个水平了,召唤在了百济郡,应该会去投奔孙策吧……”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名的身上,眼中顿时迸射出了精光。
鲁智深!
大名鼎鼎的花和尚鲁智深,梁山军将领之一,武道之高,略胜于武松,可与林冲之流相抗衡,只在卢俊义之下。
要说这个鲁智深,可以说是梁山诸将中,陶商最欣赏的一人,在陶商看来,只有鲁智深才是一百零八将中,真正的英雄好汉,真正的“替天行道”。
像李逵这种屠夫,坏人没杀几个,无辜之人倒是杀了个不计其数,跟“替天行道”沾不得半点边。
像武松,虽然没有滥杀无辜,但也从未有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所为,每每都是自己被奸人所逼,才不得不出手大开杀戒。
至于其他大部分的梁山将,不是朝廷官吏,被骗逼上山,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土匪,平时干的都是欺负弱小的勾当,甚至连孙二娘这种卖人肉包子的货色,都能坐上一把交椅,跟着宋江不要脸的高举起“替天行道”的大义旗号。
可以说,梁山军打着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号,实际上干的却是“滥杀无辜,祸国殃民”的勾当。
唯有鲁智深一人,才真正的做到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他为金家妇女打死镇关西,为刘太公女儿打跑周通,为林冲教训董超薛霸,为史进深陷华州,他所干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全都是在帮别人。
鲁智深才是真正的侠肝义胆,只有他,才配得上梁山好汉四个字。
“不错,不错,朕最欣赏的就是花和尚了,没想到他还真召唤到我麾下了,不过这个‘佛魔’天赋,又是个什么鬼?”陶商好奇道。
(三更奉上,继续爽起来)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我也不想坐怀不乱
“嘀……因对象鲁智深既信佛,又手握屠刀,不忌杀戒,故他战斗之时,心中每发一次慈悲之心,嘴里念一句‘阿弥陀佛’,武力值就会上升1点,由慈悲之佛,最终变为杀人之魔,这就是佛魔天赋的作用。”
听完了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不禁感慨道:“原来如此,这个佛魔天赋,还真是为鲁智深量身打造,我就说嘛,若论武道,鲁智深还略在武松之上,怎么可能武松有酒狂天赋,鲁智深就什么都没有呢。”
前有关胜已经被召唤出来,却迟迟没有来投奔自己,现在又多了个鲁智深,二人基础武力值牛逼也就罢了,还拥有可以超越基础武力值的天赋,陶商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二人赶紧前来投奔自己。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本系统现将随机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能随机从中挑选一名。”
“第一名,章邯,统帅90,武力92,智谋70,政治61。”
“第二名,刘仁轨,统帅80,武力81,智谋72,政治69。”
“第三名,王昭君,统帅40,武力31,智谋69,政治66;天赋,退敌。”
全时代的武将数据也出现在了眼前,陶商的思绪从鲁智深那里收了回来,落在了第一名武将上面。
章邯的大名陶商自然是知道,此人可谓是秦国最后的名将,率领数十万秦军,在巨鹿与关东叛军决战,一度占据了上风。
可惜,章邯毕竟不是白起,也不是王翦,又遇上了项羽这种变态的存在,巨鹿一役被项羽大败,最终不得不归降项羽,秦国最后的精锐部队,也被项羽杀了个干净。
虽然后来章邯被项羽封为了关中三王之一,可惜没多久就被刘邦所败,最终落得个自尽的悲凉下场。
章邯虽然战绩不怎样,但鉴于他是碰上了变态项羽,还有军神韩信,失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双90的数据,还是不愧为名将。
至于第二名刘仁轨,名气倒是不大,陶商依稀记得应该是唐朝大将,唐高宗年间因为曾大破日本和百济联军而名震天下。
至于他的四维数据,不算是太差,但也不算是太出众。
陶商的目光,落在了第三名的身上,那才是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名字:
王昭君。
古代四大美人之一,与貂蝉,西施,杨玉环并立,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昭君出塞的故事,更是流传千古,人尽皆知。
“四大美人啊,当年汉帝竟然舍得把这么漂亮的美人,去嫁给匈奴和亲,真是瞎了狗眼了,我要是召唤了出来,说什么都不舍得的……”
陶商心中暗忖,目光却落在了“退敌”二字上,“王昭君武力这么弱,上不得战场,又能退什么敌?这退敌天赋是什么玩意?”
“嘀……退敌天赋就是,当宿主跟王昭君联姻成功,获得退敌天赋之后,当向异族敌人派出使者时,就有机率触发该天赋,异族敌人哪怕是占据再大的优势,也将无条件退兵。”
陶商明白了。
历史上王昭君曾出塞和亲,使匈奴数十年臣服于汉朝,在对异族的外交上,起了巨大的作用,系统应该就是基于这一点,才给王昭君设置了这么个“退敌”天赋。
不得不说,这个退敌天赋,也算是比较神奇了。
试想一下,倘若将来陶商伐汉,刘备势必会向鲜卑人求援,而陶商若是有退敌天赋,就能有机会叫十几万鲜卑铁骑抛弃刘备,无理由退敌而去,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抽出至少十万兵马,去全力攻灭汉国。
单单这一个天赋,可敌十万雄兵,用神级天赋来形容也不为过。
“嗯,不错,跟章邯比起来,王昭君应该是更有用处了,何况还是四大美人之一呢……”
陶商眼前忽然一亮,想起了什么事,便又问道:“对了,系统精灵,你先前不是说集齐了四大美人之后,可以触发她们的相性技,能不能告诉我,她们到底有什么相性天赋?”
“嘀……根据系统规则,在宿主不具备集齐四大美人条件之前,本系统将不会告知宿主四大美人相性天赋。不过本系统可以友情透露一下,四大美人相性技对宿主你极为重要,而且可能很快就要用到。”
极为重要,还很快就要用到?
陶商思绪飞转,琢磨了半天也猜不透,只好道:“算了,想也想不到,既然她在这么有用,那就先召唤了再说吧。”
“嘀……对象王昭君已召唤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注意查收。”
“这四大美人收集齐了,到底是会有什么相性天赋呢,难道会触发一场美人雨,美女跟下雨似的从天上掉下来,人手一个……”
陶商喃喃自语,又琢磨猜测了起来。
大殿上,众将瞧着自家天子,时而发笑,时而凝眉,表情变化不定,皆是神色又揣测起来。
“敬德兄,天子这是怎么了?”杨再兴狐疑茫然的问道,作为一名新人,他还是头一次瞧见天子这样失神的样子。
尉迟恭却早就习以为常,不以为然道:“你这就少见多怪了吧,告诉你吧,咱们这位天子,发呆那是常有的事,要我说啊,天子他不是人,他是神,既然是神,这会肯定在神游。”
“哦,这样啊,厉害啊。”杨再兴是信以为真,看向陶商的目光中,又平添了深深的敬畏崇拜。
啪!
陶商从神游中收神,突然间一拍案几,大笑道:“今天端了宋江的老巢,朕高兴,把好酒都给朕端上来,朕今天要跟大家伙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不休不醉!”
陶商是兴致大盛,当下把一坛坛的好酒端上,杀羊烤肉,与诸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痛快肆意的庆祝。
今日攻破了叛军国都,众将都或多或少的立下功劳,个个也是意犹未尽,自然也是豪情无限,痛快豪饮。
一场充满了雄性豪烈的庆贺宴,在这金殿之中开始。
陶商喝的是痛快,连饮了数十杯,直到酩酊半醉之时,方才在尉迟恭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回到了早为他收拾出来的寝宫中。
房门一开,一袭倩影便映入眼帘,一袭香风也扑鼻而入,搅到陶商精神突然间清醒几分。
抬头眯眼一瞄,却见潘金莲不知何时,已候在了房中。
一见陶商进来,潘金莲忙是上前几步,纤纤玉臂将陶商扶住,关切地说道:“陛下好重的酒气,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今天破了奉高城,陛下高兴,当然得跟咱们喝个痛快了。”尉迟恭笑哈哈道。
“尉迟将军既然也喝了许多酒,那陛下就交给我来伺候吧,将军可以去歇着了。”潘金莲朝尉迟恭使了个别有意味的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去。
尉迟恭人虽然粗笨,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看着潘金莲那紧紧搀扶陶商的样子,再看看潘金莲那眼神示意,陡然间就明白了这个娇媚的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陛下就交给你了,潘小姐,你可千万要把陛下伺候好了,我就不打扰了。”尉迟恭嘿嘿一笑,便转身告退。
“将军慢走,金莲就不送了。”潘金莲低眉暗喜,从他手中接过了陶商。
尉迟恭走了出来,顺手把房门给带上,摇头叹道:“天子就是天子啊,时不时就有美人投怀送抱,看来陛下今天晚上又有艳福啦……”
外面尉迟恭感慨时,里边潘金莲已扶着陶商步入内宫,转过一道屏风,里面水气氤氲,原早就备好了一大盆的热水。
“金莲啊,怎么是你啊?”半醉的陶商也被那丝丝缕缕的少女体香,搅到心神动荡,渐渐清醒了几分。
潘金莲则柔声笑道:“陛下今日血战辛苦,这一身都是血汗,金莲没什么能为陛下做的,便想着早早准备好了这盆热水,好伺候陛下沐浴,好好放松放松。”
说着,潘金莲就抬起雪臂,竟也不避嫌,就要为陶商宽衣解带。
“叫你伺候朕宽衣,这怎么好意思呢。”陶商没想到她竟这般主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潘金莲脸畔泛起浅浅微晕,却似羞非羞的柔声道:“陛下于金莲有救命之恩,金莲性命都是陛下,帮着陛下更衣沐浴,稍稍让陛下解解乏,区区小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潘金莲吐露心绪时,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水灵灵的眼眸中秋波荡漾,含情脉脉,看的陶商是心头怦然而动。
有美人愿意这般心甘情愿,来为自己更衣沐浴,哪个男人会拒绝这等送上门来的香艳服务,更何况是身为帝王的陶商。
陶商自然是不会装那种假正经的伪君子,便欣然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金莲你了。”
说着,他便张开双臂,任由她为自己宽衣解带。
潘金莲便抿嘴浅笑,便是扬起雪白的臂儿来,前前后后的为陶商宽解衣甲,将那血染的征袍,统统都解了下来。
待到后来,衣衫解的差不多时,陶商倒是坦坦荡荡没什么不自在的,就那么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反倒是潘金莲脸畔晕色更浓,不敢低头乱看。
半晌后,衣衫解下,潘金莲才扶着陶商迈进澡盆。
“舒服啊——”陶商靠着木盆边沿躺下,热乎乎的水浸泡下,浑身肌肤都舒服到发麻。
“陛下,金莲给你擦背吧。”潘金莲倒是伺候的周到,是一点都不害臊,挽起袖子就为陶商擦起了背。
热水这么一泡,陶商是舒服的不得了,酒气被驱散大半,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金莲啊,朕今天差点就捉到了宋江,可惜最后只杀了个诸葛诞,还是让宋江那狗东西跑了,没能给你捉到了他。”想起白天之事,陶商便有些遗憾地叹道。
提及宋江,潘金莲俏脸上便生恨意,贝齿咬着朱唇道:“宋江作恶多端,金莲相信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早晚必会被陛下捉住。”
“金莲你放心。”陶商转过身来,正色道:“金莲你放心吧,朕向来言出必行,朕定会活捉到宋江,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你死去的那些亲人报仇雪恨。”
听得陶商再次起誓,潘金莲又是感动,又是担忧,下意识的抓住了陶商的手,柔声道:“金莲相信,陛下定能为金莲报仇,只是金莲希望陛下千万不要再以身涉险,倘若陛下为了给金莲报仇,有个什么闪失,金莲真不知该……”
说到情绪激动处,潘金莲明眸之中,不禁盈起了一丝泪光。
看着柔情似水,对自己这般关切的潘金莲,陶商心中是怦然大动,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去替她拭眼角的泪渍。
他这一伸手不要紧,顺势就带出了一大股水花,滴落了潘金莲一身。
潘金莲被水一淋,身儿不由一颤,畔间顿染红晕,娇嘀嘀抱怨道:“陛下,你胳膊上都是水,把金莲的身子都弄湿了呢。”
潘金莲这娇羞之状,看的陶商不由是血脉贲张,便觉潘金莲不仅仅是开放,娇柔,更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狐媚气息。
男人最受不了的,正是这种狐媚之气。
陶商不由凝起眼眸,朝着她娇羞的脸蛋看去,便见那一丝水珠,从她红里透白的脸蛋,顺着那雪滑的玉颈滑下,最终汇落在了那半掩半露的两座傲峰之间,跌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壑之中。
此等暧昧不清的美景,看到陶商心头砰砰狂跳,眼中邪意愈浓。
潘金莲正抱怨着,忽然瞧见陶商眼神有异,顺着他的眼神,低头向下一看时,顿时脸蛋晕色如潮。
“陛下,你还是先转过去吧,先让金莲给你擦完背。”潘金莲娇声如丝,却又顺手将衣襟往起提了一提,尽量遮掩住胸前风景。
“奶奶的,这狐狸精,这不是主动引诱我犯错误嘛……”陶商心里暗骂。
此刻他是血脉涌动,忍无可忍,恨不得即刻就扑上去,把潘金莲给就地正法了。
只是想到还需要她身上的“祸水”天赋,跟阴丽华的“旺夫”天赋,来合成天命天赋,倘若一冲动,岂不坏了大事。
思来想去,陶商只得一咬牙,干咳道:“金莲,这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不用你伺候朕了。”
“陛下……”潘金莲却是一怔,一脸的茫然不解。
显然,她已有心想献身于陶商,只不过还要欲拒还休,想用这狐媚之极,把陶商勾到欲罢不能时,才上演正戏。
她却没想到,陶商竟然能克制到这种程度,直接就要“赶”她走。
“朕也有些累了,你就先下去吧。”陶商转过了身,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生恐抵挡不住那狐颜媚语。
“那……那金莲就先告退了。”潘金莲无奈,只好轻叹了一声,起身告退而去。
潘金莲是走了,可陶商心头这团熊熊烈火,却无人能够浇灭,越烧越旺,烧到浑身难耐。
他便将外面的侍卫叫了进来,喝问道:“穆娘娘呢,她人在何处,快把她给朕宣进来。”
陶商这是迫不及待的要把穆桂英召进来,好给自己泄泄火。
“回陛下,今夜是穆娘娘值守,眼下她应该还在城外大营里呢。”侍卫答道。
陶商这下就郁闷了,又问道:“那还有哪位娘娘,上官娘娘呢?”
“上官娘娘倒是刚刚到,不过之前见陛下正跟众将军喝的高兴,便没有通传陛下,想来现在娘娘已经睡下了。”
陶商一听上官婉儿来了,顿时眼冒金星,喝道:“快,把上官娘娘给朕宣来。”
侍卫离去,陶商是念火熊熊,强行忍受着血脉贲张,却又无处宣泄的料峭春寒躁。
过了好一会,一阵香风浸入鼻中,上官婉儿终于是带着一脸惺忪,步入了房中。
“婉儿拜见陛下,这么晚了,陛下还没有睡啊。”上官婉儿说话之时,语气中尚带着几分困意。
看着上官婉儿那窈窕的身材,那粉白的脸蛋,陶商是欲念狂生,怎么可能还忍受得住。
他二话不说,猛一伸胳膊,便将措手不及的上官婉儿,狠狠的给拉进了木盆之中。
上官婉儿完全没有防备,“啊”的一声惊叫,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拖进了水里,全身都已湿透。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啊,臣妾身子都被弄湿了……”
上官婉儿娇羞的抱怨,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明白了陶商想做什么,脸畔晕色如潮,丰腴的身子也在水里扭动挣扎起来。
“朕想做什么,还用得着问么。”陶商嘿嘿怀笑着,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那双手便已肆意起来。
“陛下……”
许久未经雨露恩泽的上官婉儿,这时被撩拨起了春心,又是喜又是羞,假意挣扎了几下后,便是欲拒还休,娇羞含情迎逢起来。
渐渐的,她便眼波迷离,面色潮红,贝齿紧咬着红唇,陷入迷离之状。
水气氤氲的房中,娇喘之声,霖霖水声,还有那如虎如狮的低吼声,阵阵回荡不绝。
就仿佛在大海上驰骋的一艘巨轮,轻劈风破浪,穿越重重的狂风暴雨,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波最凶猛的巨浪袭卷而至,亦无畏的迎着巨浪而上,终于破浪而过,一往无前。
这一夜,狂风暴雨,久久不绝。
拥有着“雄风”和“耐久”天赋的陶商,纵情征伐,不知折腾了多久,方才云收雨歇,沉沉睡去。
……
次日,当陶商从睡梦中苏醒,睁开眼睛之时,已是天光大亮。
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的上官婉儿,则如一只温柔的小绵羊,枕着他的胸膛甜甜而睡。
陶商一醒,她跟着就醒了,两人四目相对,回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不由会心一笑。
“天也不早了,咱们起来吧,婉儿你来的正好,朕正好要劳烦你帮朕做一件事。”陶商笑道。
“陛下要臣妾做什么?”上官婉儿往他的臂弯里缩了缩,慵懒的不想起身。
陶商手伸进被子当中,狠狠的抓了一抓,嘿嘿笑道:“这还用问么,朕当然是要用你这俐牙利齿,帮朕劝降一个人。”
“陛下,你好坏,别乱捏了,臣妾起来还不成么。”上官婉儿娇羞抱怨着,双手赶紧捂在胸前,笑着跳下了床。
她这般一跳下去,那曼妙如雪的身段儿,顿时便又撞入了陶商的眼中,撩动动他念火再燃而起。
陶商咽了口唾沫,从榻上一跃而起,扑向了上官婉儿。
房中,男女嬉笑靡靡之声再度响起。
又行了一番鱼水之欢,纵情折腾了好一番后,陶商方才罢休,二人打着情骂着俏,说说笑笑的穿戴好衣服后,方才离开了温柔乡,来到了金殿。
陶商恢复了帝王的霸道威仪,高坐于龙座上,上官婉儿则也变回了那副端庄淑仪的样子,陪坐在身边。
清了清嗓子,陶商拂手大喝道:“来人啊,把戴宗那厮给朕带上来!”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说到你无脸见人
旨意传下,须臾,戴宗便被尉迟恭如拎小鸡子似的,拖入了大殿。
金殿中,众将杀气腾腾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这员泰山寇上,都摩拳擦掌,等着陶商一声下令,就把他给撕碎了。
戴宗虽鼻青脸肿,却一脸傲色之色,被五花大绑的挺立在那里,不跪也不吭声,俨然慷慨赴死。
陶商冷绝的目光注视着他,沉声道:“戴宗,你跟着宋江那逆贼作乱,如今落在朕手里,还有什么话要说。”
戴宗斜眼瞟了陶商一眼,不屑冷道:“公明哥哥义气无双,我戴宗追随他反你这暴君,乃是替天行道,如今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要命一条,你随便。”
说着,戴宗又把头一昂,一副赴死之状。
“这个戴宗,倒是条汉子……”陶商微微点头,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欣赏归欣赏,陶商倒要试试看,他是真汉子,还是假汉子。
啪!
当下陶商便一拍案几,厉声道:“戴宗,朕念你你是从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归降朝廷,归降于朕,朕不饶你一死,不然朕必把你碎尸万段。”
天子发话,左右尉迟恭等大将,已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大殿上,一时杀机狂燃。
戴宗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腰板依旧挺的笔直,冷哼道:“我戴宗当初造你的反的时候,就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想要我归降你,作梦去吧!”
他依旧拒绝归降。
陶商故作大怒的样子,厉喝道:“执迷不悟的东西,想死是吧,来人啊,把这厮拖下去,给朕碎尸万段之后,把他去喂狗!”
天子一怒,大殿上人人动容。
尉迟恭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拖起戴宗就往外走去。
杀令下达时,陶商的鹰目,一直都盯着戴宗,要看他是不是外强中干,装的是不怕死,其实却怕死到要命。
戴宗没有让他失望。
从头到尾,他始终都高昂着头,任由尉迟恭拖出去,没有半分要求饶服软的意思。
“不错,是条汉子,又有神行天赋在身,值得我手下留情……”陶商暗暗点头,心中已确定必要招降队不可。
有骨气的汉子,陶商自然是欣赏。
再者,戴宗身上有神行天赋,日行八百里,简直是古代的高铁,让他跟时迁搭挡,一个负责情报刺探,一个负责传递情报,简直是绝配。
而且陶商还听杨再兴说,戴宗步法奇快,险些让他都栽了跟头,这么一个人才,岂能不为我所用。
念及于此,陶商抬手喝了一声:“且慢。”
尉迟恭都走到了门口,只好又把戴宗给拖了回来,扔在了殿前。
戴宗被折腾的有些烦了,怒道:“姓陶的,你要杀就杀,哪里来的啰嗦。”
陶商肃杀的表情已收了下去,英武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朕杀你如同杀死一只蝼蚁,太没有乐趣可言,朕偏偏就要让你这愚蠢的脑袋开窍,这才有意思。”
戴宗一时愣在了原地,茫然的看着陶商,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便又慷慨叫道:“姓陶商的,我戴宗生是公明哥哥的人,死是公明哥哥的鬼,我是绝不会臣服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陶商却也不理睬他,摸了摸身边上官婉儿的手,指着戴宗笑道:“婉儿,看到没有,这又是一个愚忠的蠢货,你就给朕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开开窍吧。”
上官婉儿知道陶商想招降戴宗,便起身福了一福,浅浅笑道:“为陛下尽些力,是婉儿的福气,婉儿就尽力一试吧。”
说罢,上官婉儿便步下高阶,从容的走向了戴宗,心中暗暗的打着腹稿,琢磨着怎么劝降他。
而此时的戴宗,方才省悟过来,原来陶商竟然是派了个妃子来劝降自己,想他堂堂一条汉子,竟然要被一介女流劝降,实在是莫大的羞辱。
戴宗当场就怒了,冲着上官婉儿吼道:“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