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再战老对头
作者:堂燕归来|发布时间:2024-06-29 03:12:24|字数:36085
转眼又是一月已过。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曹操深受乏粮之苦,营中秦军士卒的士气,不断的降低,精神斗志上已完全被魏军盖过。
而阳平关上的陶商,日子却过的闲哉的紧,整个就是呼吃喝喝,跟文臣武将们谈天说地,纵论天下。
成都平原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阳平关,运往汉中,陶商有的是足够的粮草,尽情的跟曹操耗下去。
相对于秦军的“节俭”来说,魏军简直堪比土豪,每天能吃的口粮,竟是秦军的三四倍之多。
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卒来说,国家的荣耀,战士的荣誉什么的的,统统都是其次,他们参军的最主要目的,无非就是图个吃饱饭而已。
于他们而言,让他们吃饱喝足,就是最好的提升士气的方法。
于是,经过一个月的休整,魏军将士们的斗志和体力,重新回到了高涨的顶点,每一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准备再为他们的大魏之王,狠狠的杀翻秦军。
魏军将士的斗志变化,陶商时刻在观察之中,自然是清楚的很,心中是底气越来越足。
至于秦军方面所受的困境,陶商也了如指掌。
僵持到第三个月,秦军士卒再跌,陶商意识到,差不多也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于是,在经过与张良、韩信几员智谋重臣的商议之后,大家的统一意见便是,可以与秦军决战,一举将曹操赶出汉中平原,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灭蜀之战。
陶商决意已定,便叫苏秦执笔,为自己写下了一道极尽挑衅性的战书,当天就送往了秦营。
陶商估摸着,曹操看到那封战书之后,非气到吐血不可。
在战书中,陶商把自己从徐州起,跟曹操的历次交手,杀到曹操大败的战绩,都耀武扬威的历书了一遍,狂傲的声称曹操只配做他的手下败将,若是现在归降,就绕曹操一命,若不然必亲手斩下曹操的首级。
而在战书的后面,陶商又称他要替卞氏和曹婴,向曹操问好,叫他不用担心她们母女的安危,这些年来,陶商把她母女“照顾”的很好,灭了他曹操之后,还会把她母女照顾的更好。
……
当晚,秦营。
曹操死死的盯着手中那道战书,整个身子都在颤动,气到胡子都在发抖,整张焦黄的老都已扭曲。
这道羞辱性的战书,前边历数自己的失败也就怕了,最后那段关于卞氏母女的话,简直快把曹操气到肺都要炸掉。
这是曹操的伤疤,是他心头永远的痛,如今被陶商揭了出来,如何能不气到吐血。
想他曹操,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搜集“人妇”,享受那种占有别人妻女的乐趣,却作梦也想不到,当年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竟然也会沦落到陶商手。
那对曹操来说,简直是生平最大的耻辱,当年就差点气到他吐血。
这么多年来,这件事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无时无刻不卡在喉咙里,让曹操每每想起,心中就有万般羞怒。
曹操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假装淡然无所谓,就当她们母女已经死了,不去多想,用这样自欺欺人的手段,来安慰自己。
谁料到,今日,陶商这个狗贼,竟然是哪壶不开开哪壶,偏偏又揭了他的伤疤。
“陶商,你这个奸贼,本王必取人狗头——”
怒不可曷的曹操,将手中的战书,几下撕成了粉碎,狠狠的扔在了案前,拍案大喝道:“陶贼狂妄,敢和本王挑战,正中本王下怀,传令下去,本王明日要尽起大军,跟陶商一决雌雄!”
左右夏侯渊、马超、徐晃等大将们,眼见曹操如此愤怒,皆猜想那一封战书,必是深深的激怒了他们的秦王,不然以曹操之沉稳,如何能突然间如此愤怒。
众将们早就盼着跟魏军一战,自然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当即慨然响应,个个叫嚷着要跟魏军决战。
“大王,陶商自己来送死,真是天要灭他,臣必将陶贼人头亲手斩下,献于大王,平伏大王的愤怒。”马超更是放出狂言,要取陶商首级。
马超愤怒,夏侯渊愤怒,左右许褚典韦也无不愤怒如火,大帐之中,叫战声震天响起。
秦军君臣都激愤叫战,帐中勾践法正等蜀国君臣们,却彼此悄悄对视,眼中皆流出了一丝忧色。
勾践实在是按捺不住,便一拱手道:“孟德啊,那陶贼一连数月不战,今日却忽然挑衅,分明是有备而来,孟德千万不可因怒而战,上了那陶贼的当啊。”
勾践吃够了陶商的苦头,对于也算有所经验了,自然是心存几分忌惮。
“我军粮草将尽,正盼着能跟陶贼一战,季玉你这么反对本王跟陶贼交手,那你又能解决了本王粮草的难题吗?”曹操冷冷反问,驳斥勾践的反对。
他一来是跟陶商很久没有交手,已经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痛,二来也是粮草受制,想要拿下汉中,就只能跟陶商交手一条路可走。
不然,就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关中。
曹操一席话,把勾践呛到哑口无言,不知该怎在么回答。
从内心中,勾践当然想让曹操跟陶商交手,不然曹操若是退兵而去,他这个大蜀之王,岂不尴尬。
可在经历了种种被陶商的奇兵蹂躏之后,勾践又对陶商心存深深的忌惮,担心陶商这一次的主动挑衅,又有什么阴谋在内。
此时的勾践,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奉孝,依你之见,我军这一次有几成胜算?”曹操的目光又转向了郭嘉,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没愤怒冲昏了头脑。
郭嘉沉吟不语,心中暗暗计算着,半晌后,方道:“我军加上蜀军数量,约在九万左右,陶贼虽有十五万大军入川,但除却留守益州诸郡的兵马,以及战斗减员,可战之兵应当在十万左右,兵力上与我军相差无几。”
咳了几声,郭嘉接着又道:“我军经过几个月的粮草短缺,士气体力都颇受打击,而魏军却养精蓄锐,士气恢复的很快,这方面,我军处于劣势,不过……”
话锋一转,郭嘉又自信一笑:“这劣势也并非不可弥补,要知道,我军骑兵的数量,要远多于魏军,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这样考虑多方面优劣的话,嘉以为,我军此战的胜算,至少有一半。”
“五成胜算么……”
曹操站了起来,踱步于王帐之中,权衡着利弊。
于他而言,五成胜算确实是稍稍有些风险,但这风险跟退回关中,无功而返之后的弊端来说,似乎又处于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思量了许久,曹操蓦然转身,腰间佩剑拔出,决然喝道:“本王战意已决,明日全军尽出,跟陶贼决一死战,这一次,本王要一雪当年屡败于陶贼之耻!”
曹操决策已下,大帐之中,狂烈的叫战声,再掀而起。
……
次日,北风猎猎,天地阴沉。
黎明时分,阳平关上的魏军将士们,早已饱餐,蓄足了精神。
随着陶商一声令下,关门大开,“魏”字王旗飞舞而出,引领着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关城。
每一名将士的脸上,都燃烧着猎猎如狂的斗志,将今天视为他们收割功劳,封官拜爵的好日子。
养精蓄锐近三月,今日便是他们一显身手之时!
天色大亮以前,十余万魏军将士,已结成大大小小,数百座军阵,如一只只巨大的怪兽般,向着东面秦营方面推进而去。
滚滚的战旗,随着北风翻滚,如浪涛般汹涌。
那一枚枚的战刀,反射着猎猎寒光,几乎要将头顶的乌云都刺破。
“魏”字王旗之下,大魏之王陶商横刀立马,巍巍如天神般,霸绝天下的气势,让全军将士为之仰望。
他鹰目扫望处,但见漫漫兵潮之中,项、陈、曹、马、樊、魏等一面面将旗,在风中耀眼飞舞,引领着各种大魏将士,井然有序,气势昂扬的慷慨向前。
十万大军,排开数量稳进,每一步的推进,都令脚下大地都为之震颤,仿佛远古的巨兽,从地底苏醒,要破土而出。
半个时辰之后,东方大道的尽头,漫漫洪流开始从尽头泛涌而起。
一面面飞舞的秦字战旗,数之不尽的枪锋刀刃,数以万计的秦军士卒,如无声的兵马俑般,黑压压的铺天盖地而至。
秦军出现!
“曹操,你果然来了么……”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挥一挥刀,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令旗摇头,号令一层层的传递下去,十万大军缓缓停步,裂阵以待,杀气渐聚。
迎面方向,八九万的秦军也停止前进,相隔里许,横亘而立。
陶商举目一扫,绝顶武将的敏锐感知能力,让他感觉到,秦军表面上士气昂然,实际上却有些虚有其表。
那些秦军士卒,在经历了近三个月缺粮的折磨之下,士气能够旺盛才怪!
这时,身边的樊哙眼尖,指着斜方叫道:“大王,你瞧啊,秦军的侧后方有大片黑影在动,还卷着尘土,依我看,曹老贼这一战定是带了不少骑兵来。”
“这还用你说么,曹操敢跟咱们抗衡的优势,就是他的西凉铁骑,他要是不带骑兵来,今日一战不成了前来送死。”张良冷笑着瞟了樊哙一眼。
樊哙眉头一皱,眼睛不满的瞪向了张良。
陶商却笑而不语。
他麾下骑兵数量虽远不及燕秦两国,但对骑兵的运用却了然于心,更曾用少量的骑兵,接连击败过秦燕两国优势的骑兵,岂能不知曹操的优势,就在于骑兵的强大。
无论数量还是质量,西凉骑兵绝对可堪称天下第一骑兵。
而骑兵破敌,战术向来都不复杂,多是以步军正面对战,骑兵瞅准破绽,迂回侧后,从薄弱处破敌,进而使敌军全面崩溃。
蜀地多山,故此番征蜀,陶商只带了七千铁骑,而曹操的西凉铁骑,却近有两万余人。
这一场决战,表面看起来,似乎是旗鼓相当。
甚至,骑兵略战上风的曹操,还占有几分优势。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没有丝忌惮,傲视着敌军,淡淡问道:“子房,韩信和华雄出发了吗?”
“大王放心,韩华二将昨晚就已出发,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快到指定地点了。”张良轻摇着羽扇,嘴角扬起一抹诡笑。
第七百零一章 灭蜀最后一战
“很好,那咱们此战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拖住曹操,为他二人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了。”陶商目光重新回到敌阵方向,眉宇间闪烁着别有意味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陶商战刀一挥,喝道:“全军,准备迎敌!”
呜呜呜——
号角声吹响,王令传下,魏军阵形微微变化。
阵前处,枪戟手徐步兵退,刀盾手迅速顶上前去,结成了层层叠叠的盾壁,如钢铁长城一般,横于阵前。
退至于阵后的枪戟手们,则将一支支利刃,从盾壁的缝隙中探出,密密麻麻如荆棘一般。
枪盾之后,后羿和养由基所指挥的万余破军弩士,则将弩弦上满,时刻准备。
侧后方向,尘土飞扬而起,尘雾中隐隐约约见战马奔腾,表明魏军跟秦军一样,皆也将骑兵列于侧后,随时以战。
陶商这道大阵,明显是一道防御的阵势,意图也很简单,在刀盾手迟滞敌军正面冲击,以枪戟手防范骑兵,弓弩手于后远程打击,骑兵则防范敌骑迂回侧后。
魏军军阵,一里之前的曹操,尽收眼底。
他能够感受的到,魏军将士的士气昂扬,而眼前这道军阵的精妙严整,也让他看了来,陶商的排兵布阵能力,比当年又精进了许多。
“今日一战,注定将是场恶战,不过,此战的胜者,只有我曹操!”
曹操胸中信心豪烈而燃,深吸一口气,腰间倚天佩剑拔出,向着魏军一指,大喝道:“擂鼓,全军开始进攻。”
嗵嗵嗵——
秦军阵中,战鼓声隆隆而起,秦字王旗向着魏军方向指去,向全军士卒发出了抢先进攻的号令。
阵前处,近一万五千军包括蜀军在内的刀盾手,在徐晃的指挥下,轰然而动,向着魏军逼进。
作为曹操新近挖掘出来的步军大将,徐晃纵马提斧,傲行于阵中,而蜀中老将严颜,则只能充当他的副将。
看着自己的士卒出动,曹操身旁,勾践眉头暗暗凝起,眼中掠过一丝肉痛的神色。
自投奔曹操以后,勾践是东凑西凑,招揽败兵,勉强凑起了一万兵马。
勾践原想指着曹操跟陶商血路,自己好渔翁得利,谁想曹操可没那么傻,这场关键之战,强烈要求勾践和他所有的蜀军也要战参。
勾践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谁让自己寄人篱下,复国的希望全握在曹操的手中呢。
而眼前出阵的那一万五千名士卒中,就有严颜统帅的五千蜀军。
看着自己的将士出马,勾践暗暗在向上苍祈求,保佑他的士卒千万不可折损太多。
秦军已抢先出阵,陶商也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战刀一扬,大喝道:“传令马援曹参,前军出动,正面迎敌!”
嗵嗵嗵——
魏军阵中,战鼓声也冲天而起,震破苍穹。
王令传下,前军处的曹参和马援二将,喝令着近两万刀盾手和枪戟手组成的大阵,迈着整齐的步迈,迎着敌军推进而去。
步军出阵,后边的养由基和后羿,也率破军弩营徐徐跟上,时刻准备放箭。
两军踏着震天的步伐,浩浩荡荡相对逼近,转眼之间,已推进至两百步距离。
双方兵马,皆进入到了对方的弓弩射程范围之内。
秦军阵,破空之声鸣嗡而起,数千支利箭立时腾空而起,向着魏军呼啸而起。
几乎同时,后羿这边也下达了放箭命令,万余破军弩箭如漫空流星般呼啸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射去。
天空中,两军的利箭交叉而过,将整面天空都遮挡。
嗖嗖嗖!
铛铛铛!
箭如雨下,顷刻间轰向了对方军阵,溅起阵阵的咯挡之声,数不清的利箭被大盾弹飞出去。
显然,两军皆早有准备,彼此利箭虽密,却难撼动对方的大盾。
各自震天的鼓声中,两军的士卒皆无惧无畏,顶着无休止弹落的利箭,继续无畏前进。
惨叫声不时响起,鲜血也在悄悄将大地染血,盾阵虽坚,却仍旧存在隙缝,两军中不断有士卒被射倒于。
踏着鲜血染红的大地,转眼间,两军逼近至了四十余步。
这个距离,已经是破阵冲锋的极限距离,想要冲破对方的盾阵,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冲刺加速时间。
徐晃不愧是良将,时机把握的极准,两军方近四十步距离,徐晃手中战斧就一扬,大喝一声:“全军,给我撞破敌阵!”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瞬间吹响,一万五千军秦军士卒,如发狂的野兽一般,仿佛被松开了绳索,狂吼着就向魏军撞去。
滚滚尘雾中,数以万计的秦军,眨眼间就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撞向了魏军。
砰砰砰——
咔咔咔——
盾牌与盾牌相撞,战刀砍中盾牌,枪戟刺穿血肉之躯……两军相撞在百丈长的战线之上,鲜血漫空飞舞,刹那间将天空染红,各种混乱的声音,充塞于天地之间,吞噬掉了一切的声音。
沔水北岸,阳平关以东,那片宽阔平坦的汉中平原之上,秦魏两军血战成了一团。
魏军数量比秦军整整多出了五千余人,这场厮杀不到片刻,魏军显然开始占据了些许上风。
这个时候,趁势全军尽出,一举辗平敌方,似乎是很好的选择。
陶商却沉静如冰,并没有令全军压上,他很清楚,这一万五千步卒只是曹操抛出的诱饵而已,为的就是诱动他全军压上,那个时候,才是曹操发动骑兵致命武器的时候。
“老子才不上当呢……”陶商一声冷笑,不动如山,依继观战。
穿越战场,一里外的秦军中军处,曹操也在凝视着混乱的战场,焦黄的脸上,暗暗掠过几分阴色。
眼见魏军主力纹丝不动,曹操就知道,陶商没上他的当,自己的诱敌策略宣告失败。
“这个小贼,竟然这么沉稳,看来他并不似我想象中那么骄狂……”曹操暗暗咬牙,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忌惮。
他原以为陶商狂妄之极,眼见己军占有上风,会仗着兵多的优势,毫不犹豫的全军压上,却没有想到,陶商能冷静到这种程度。
眼前陶商不全军压上,前方战场己军数量又处于劣势,若就这么坐视下去,用不了多久,那一万五千名士卒就是败溃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这个时候,曹操只能使用第二套计策。
没有一丝犹豫,曹操手中倚天剑再度向前划出,大喝道:“传令颜良,命他率五千精骑出动,给本王绕过敌阵,袭敌左翼!”
中军令旗摇动,号令很快就传达到了侧后方,在那里,近两万秦国骑兵,已等候多时。
“这一刻,老子等了很久了,陶商,今天就是我河北颜良报仇雪恨之时,纳命来吧!”蓄势已久的颜良,一声咆哮,纵马舞刀而出。
身后,五千精锐的西凉铁骑,滚滚如狂流一般,轰然杀出,直逼魏军侧翼而去。
身为袁氏旧将,当年晋国覆没之时,他和田丰无路可走,只好归顺于曹操,跟着曹操一同退往了关中。
作为河北第一武者,作为河北最强的骑将,颜良为曹操一统雍凉,逼降羌人的征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已得到了曹操深深的器重和信任。
所以,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曹操才会令他先率铁骑出战。
此时的颜良,不仅是心怀着报答曹操之心,更不忘当年屡败于陶商的耻羞,今日更是他复仇之战!
挟裹着这熊熊如火的复仇之心,颜良统率着五千秦国精锐铁骑,绕过正面的战场,直扑魏军左翼侧阵而去。
“原来是颜良么,又是一个老对头……”望着那面汹涌而至的“颜”大旗,陶商冷冷一笑,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当年的种种。
当年,他率领着中原之中,一路杀往河北,在灭尽袁氏父子的一场场战争中,一次次的击败了颜良,直到这个河北旧将,跟着曹操逃往了关中。
今日再逢旧日之敌,还真冤家践窄。
回绪很快收敛,陶商鹰目中扬起傲然不屑,冷哼道:“颜良,当年你是本王手下败将,今天,你注定还是本王手下败将!”
不屑的狂笑声中,陶商当即传令给左翼众将,令他们痛击迂回逼近的敌骑。
信骑飞奔而去,转眼将大魏之王的号令,遍传左右。
在那里,左翼统帅伍子胥,脸上已燃起了兴奋的火焰,一声令下,数万将士紧紧握起了手中刀枪,斗志也升腾而起。
数万将士,无畏无惧,傲然逼近的敌骑。
漫天的狂尘之中,颜良已统率铁骑杀至,率领着五千轻骑,从魏军左翼处来回的擦过,不停的扯动着魏军阵形。
这一招骑兵惯用的战术,他是轻车熟路,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第三回从魏军阵前抹过之后,颜良一眼看出,魏军阵形开始被扯乱,刀盾头转向不及,现出了破绽。
颜良抓住这时机,挥军再度冲了上去,直扑魏军破绽所在,这一次,他是真的是要发动冲锋,一举冲破魏阵。
转眼间,秦军铁骑已冲至四十步内。
成对滚滚而来的敌骑,伍子胥眼中闪过一丝诡色,冷笑道:“看来我故意露出的破绽,果然诱那颜良上当了,李将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七百零二章 击碎你们的梦想
“全军,裂阵!”伍子胥一声厉喝。
号令传下,令旗摇动,上万的魏军刀盾刀,轰然裂阵,军阵中裂出一条条的空隙。
眨眼间,近五千余名弓手,亮出了他们狰狞身影,藏身于军阵之中,一支支利箭,穿过一道道空隙,瞄准了汹汹冲至和敌方铁骑。
一众弓手中,李广立马执弓,鹰目直射敌骑。
是飞将李将,率领着五千神射营精锐射手,在半月之前从冀州前线赶来了汉中,这是陶商为了对付曹操的铁骑,特意将他们千里迢迢召来。
“射!”李广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喝了一声,手中利箭已破空而去。
嗖——
尖锐的暴鸣声中,那支利箭破空而去,穿越数十步的距离,正中一名敌骑面门。
下一秒钟,五千神射营弓手,几乎在同时放箭,数千利箭腾空而起,交织成一张流光箭网,铺天盖地的向着迎面而来的敌骑狂潮轰去。
那可是神射营的射手,光论射术之精湛,丝毫不逊于破军弩营,虽然威力不及弩士强大,但准确度却有远之而无不及。
这么近的距离,对于神射手来说,射杀那些敌骑,简直如小菜一碟。
噗噗噗!
鲜血飞溅,惨声大作,刹那间,近有五百余名敌骑,便被钉翻于地。
紧接着,神射弓手们第二轮箭射,再度袭卷而来,又有近四百敌骑,被射翻马下。
两轮箭罢,汹汹敌骑便被射到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冲锋中的颜良,蓦见箭网袭来,急是举刀舞成铁幕,挡去了袭来之箭,却忽然发现,这利箭的力道和准确度,远强于寻常于射手。
颜良虎目一凝,才发现魏军阵中,扬起了“李”字将,蓦然间脸色一亮,脱口叫了一声:“李广,是李广的神射营!”
话音未落之时,颜良更惊骇的发现,左右他的骑兵已如纸扎的一般,被成片成片的扫倒于地,顷刻间死伤惨重。
“陶贼这厮,竟然悄悄的调来了神射营,可恨啊……”
颜良心中是又惊又怒,虽有万般恼火不甘,却为眼前的形势震碎战意,急是大吼道:“全军撤退,速速撤退!”
颤声大叫时,颜良自己已拨马先走,望风而退。
其余幸存的秦军骑兵,个个也惊魂丧胆,不敢有一丝迟疑,纷纷拨马扭头而逃。
五千秦军转眼间被射杀近千,在留下遍地伏尸,一地的狼藉之后,惶恐的远遁而退。
这一幕,里许外的曹操,看的是清清楚楚,焦黄的脸上,已无法克制的涌起了惊色。
“陶贼,竟然还在阵中藏了神射营,李广那厮是什么时候来到汉中的,为何没有细作禀报?”曹操朝着身边,负责细作情报的刘晔怒吼。
刘晔面色惭愧,忙羞愧慌张的一拱手:“是臣的失察,还请大王恕罪。”
曹操埋怨的瞪着他,想要发怒,却又顾及这临阵之际,有损于军心士气,只好暂时隐忍下来。
这时,大将马超却慨然道:“大王,陶贼的神射营和破军弩营皆已亮相,他无非也就是这两营利器而已,咱们既知了他的虚实,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全军压上,凭着咱们的骑兵精量,一鼓作气的压平敌军吧!”
马超的狂烈自信,也感染了曹操,手中倚天剑已高高扬起,作势就要下达总攻的命令。
“全军将士听令,今日就是我们的复仇之日,全军给本王压上,得陶贼首级者,本王重重——”
一个“重”字未及出口,身边的曹真却突然叫道:“大王,快看,咱们大营方向,好像突然间起了大火了!”
大营起火!
曹操身形剧烈一震,急是转过身去,向着大营方向,视野之中,竟是真的看到东北角的大营所在位置,无数道熊熊烈火,正冲天而起,黑黑的狼烟,竟将半边天际都遮挡。
曹操脸色立时骇变。
左右秦国君臣们,成千上万的秦军士卒,在同睹这惊人一幕之时,也无不为之震怖,斗志瞬间大挫。
至于勾践,也是神色骇变,整个人愣在了马上,他的内心之中,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
“大营那里怎么会突然间起火!?”曹操颤声惊喝道。
这时,郭嘉却蓦然眼神一动,沉声急道:“大王,是我们中了陶贼的诱敌之计了,陶贼假意邀我们在此跟他决战,却暗中派人劫了我大营,烧了我军的粮草啊!”
曹操身形又是一晃,惊到险些没能夹腹战马,焦黄的脸上,瞬间愕然惊变,恍然惊悟。
他蓦然间明白了,陶商那道挑战书,并非只是以为他的秦军粮草不济,士气低落,才想要趁机一战。
陶商真正的目的,乃是将他的大军尽数调离大营,却在开战之前,密派一支精兵,趁机劫袭了大营,烧了他余下的粮草。
烧粮,才是陶商真正目的。
眼下曹操本就粮草严重不足,导致将士们口粮大减,军心低落,营中所剩不多的粮草被一把火烧光,全军将士不即刻军心崩溃才怪。
“陶贼,陶贼——”惊悟的曹操是又恨又怒,脸涨红到面红耳赤,几乎要憋炸了,胸中更是气血涌动,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他原以为,在经历了当年连败于陶商之后,他已经看清了陶商,如今拥有了可与陶商一战的实力和信心。
他却万没有想到,自己仍旧是看不穿陶商,竟再一次被陶商羞辱。
复仇的梦想,就此轰然破碎!
曹操惊惶之时,战场上,成千上万的秦军士卒,清楚的看到了大营方向的狼烟,都知道,他们的残存的粮草,已被魏军烧了个干净。
不光粮草被烧,很可能,此时大营也被魏军攻陷。
秦军的斗志,残存的信心,在这一刻,轰然瓦解一空。
与秦军的斗志瓦解相对,十万魏军将士,却无不振奋鼓舞,欢呼的叫声,震破天地。
望着敌营方向的火光,陶商却笑了,喃喃笑叹道:“不愧是韩信啊,这一条妙计,又为我立下了奇功一件……”
这一计,正是韩信所见。
韩信的计策,也确实是以烧粮为真正目的。
陶商的挑战书,眼前这场看似关乎到汉中归属的决战,仅仅只是掩护而已,早在昨晚的时候,韩信就和华雄二将,率领着五千精骑,由定军山小道沿着沔水南岸,悄悄潜入斜谷以东,接着又暗渡沔水,从秦军的背后,奇袭了秦营大营。
韩信善于用兵,而华雄又善于统帅骑兵,两人联手,轻松的就攻破了秦军,放火烧了秦军粮草。
至于曹操所看到,魏军阵后那滚滚遮天的尘土,以为是魏军五千骑兵也在,其实,那只不过是陶商以百余骑兵,马尾上拴上树枝,来回奔腾所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望着天边那熊熊火光,望着迎面方向,惶然不知所措的秦军士卒,陶商笑容收敛,英武的脸上,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滚滚杀机。
深吸一口气,陶商将手中战刀向着敌军狠狠斩下,大喝道:“全军给本王辗上,击破秦军,诛杀曹贼!”
“击破秦军,诛杀曹贼——”
“击破秦军,诛杀曹贼——”
十万魏军将士,齐声狂吼,杀声破碎敌胆。
号角声吹到最高亢,战鼓声也震天动声,余下八万魏军,挟着狂烈无比的杀机,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狂奔而出,如潮水般卷向惊慌中的秦军。
魏军,总攻!
己方大营起火,粮草尽失,前方又有魏军大举进攻,秦军士卒统统都慌了神,四面环顾,不知所以。
曹操也是又惊又怒,拳头紧握,一时也稍稍乱了阵脚。
这时,田丰急劝道:“大王,粮营被烧,这一战就算我们勉强获胜,也无法再支撑下去,现在已无路可走,只有立刻撤兵,由斜谷撤回关中才是上策。”
曹操身形一震,被田丰这番话,蓦然间叫醒。
他脸上是青筋扭动,不甘与恨怒交织,虽然心中是万般不愿,但却知道,田丰说的话,是他唯一的选择。
“罢了,罢了,他日再与那小贼决一胜负吧……”曹操深吸一口气,摇头一叹,作势就打算下令撤兵。
而这时,那勾践却神色惊变,急道:“魏王,切不可撤回关中啊,这要是一撤,我大蜀国怎么办,你答应了要帮我抵御陶贼,帮我复国的啊。”
曹操撤回关中,可以继续做他的秦王,他勾践要是跟着去往关中,就是无家可归的野鬼,彻底要寄曹操的篱下,复国的梦想,便将成就泡影,更要忍辱偷生的苟活着曹操的羽翼之下。
曹操能逃,他勾践却绝不能逃。
“你大蜀国气运已尽,非是本王不尽力,想要活命的话,就跟着本王撤往关中去吧。”曹操轻叹一声,再无迟疑,拨马便走。
曾几何时,曹操可是屡败过陶商,几次被陶商杀到落荒而逃,在败逃方面,曹操也算是老手了,心知越是犹豫,最后可能被陶商追的越惨,既然要决定逃,就要干脆利落。
铛铛铛——
尖锐的金声也随之响起,向秦军士卒下达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军心已动的秦军士卒,耳听金声响起,眼见秦王王旗已动,顿时残存的斗志就此瓦解,纷纷败溃,向着北面逃去。
近七万的秦军,抢先而退,将一万多正在交战的前军,抛在了战场之上。
这个时候,徐晃和严颜二将,还在率领着前军一万五千士卒,正跟魏军苦战不下,金声一响,士卒斗志顷刻间瓦解,望风而逃。
徐晃和严颜虽猛,却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一路败溃。
这一万多的秦蜀联军,离魏军最近,结局自然是最惨,充当了秦军主力逃跑的垫背,成了魏军肆意辗杀的对象。
十几万魏军追辗而上,战刀无情的斩向败溃之地,刀锋所过,将敌军杀到尸横遍地,血染旷野。
望着滚滚而来的魏军,望着败逃的秦蜀联军,勾践心中痛如刀绞,僵硬在了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第七百零三章 终于跪了
他知道,自己这么一逃,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什么复国的伟业,什么征服天下的梦想,都将付渚东流。
他更清楚,曹操是个狠辣的角色,自己逃往秦国之后,所有的部将所有的臣下,都将被曹操抢走,自己也将就此被曹操软禁起来,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所谓蜀王。
甚至,曹操还会视他为威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将他悄悄的毒死,将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抹除。
“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勾践是仰天长叹,悲愤之极。
左右,无论是秦军还是蜀军,都没有人同情他,李严、张松、王平等臣下们,纷纷弃他而去,先行逃走。
到最后,他的身边,只余下了张任和法正二人,一个自己最信任的武将,一个则是最亲信的谋臣。
“大王,大势已去,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法正紧凝着眉头,沉叹着劝说道。
“走?”勾践回过头来,痛苦的望着他,苦着脸问道:“法孝直,你告诉本王,本王这一走,还有希望再杀回来吗?”
法正又长叹了一声,一言不发。
沉默,代表着默认,也就是说,连法正也认为,他复国的希望就此破灭。
“那本王为什么要走,难道,你想让本王一辈子寄曹操篱下,忍辱偷生,直到曹操也为陶贼所灭,本王最后还是要屈辱的死在陶贼的刀下吗?”勾践悲愤的质问道。
法正身形一震,一时语滞,不知该怎么说。
张任却苦劝道:“大王,只要活着,就还有一丝希望,要是今日大王死在了这里,那才一切都完了。”
勾践无动于衷。
张任只好又劝道:“当年勾践卧薪尝胆,终成霸业,大王乃一代枭雄,就算暂时寄曹操篱下,忍辱偷生又如何,以大王的实力,何愁不能重复勾践的奇迹。”
“勾践、勾践……”
他默念着这个古人的名字,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觉的自己对这个名字,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前世一般。
“忍辱偷生么……”勾践喃喃自语,眼中那种决然已是动摇,仿佛又燃起了某种信念。
便在这时,前方处,魏军已滚滚而至,前锋距他们已不足三十余步。
这时,法正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拱手,无奈道:“大王,正也算尽心竭力,抱了大王的知遇之恩,恕正还有宏图远志在身,不能陪大王共存亡了,大王保重。”
说罢,法正一扭头,头也不回的就拨马而去。
最后时刻,生死之时,法正还是选择了抛弃他,独自先逃而去。
“法正,你——”
勾践心头一阵绞痛,精神瞬间受到重创,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最信任的谋臣,竟然会在这生死时刻,选择抛弃了他。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明白,他在法正眼里,只不过是实现宏图远志的一个工具而已,一旦失去了用处,法正便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再去寻找另一个“工具”。
悲愤的勾践,气到要吐血,悲愤大叫道:“法正啊,法正,枉本王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敢……”
“大王啊,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敌人马上就要杀近,再不走就完了。”张任一声怒吼,打断了勾践的悲怨。
勾践蓦然被喝醒,抬头看去,魏军前锋已冲至了二十余步,倒辗着他的士卒,望风而逃。
只犹豫了几秒钟,勾践心中求生的信念,还是战胜了赴死的决心,一咬牙,拨马转身就要逃。
张任也暗松了一口气,赶紧也拨马回身,护着勾践向北逃去。
就在他们刚逃出十余步时,身后方向,杀到的李广,那一双鹰目,已是锁定了勾践所在。
“刘璋,你跑不了了。”李广没有一丝迟疑,弯弓搭箭,奔行之中,瞄准了近三十步外的勾践。
几秒钟后,李广指尖一松,那一支利箭便破空而去,直奔后背射去。
勾践武道不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背后有冷箭来袭,而李广有神射绝技,这一箭力道何其之猛,速度何其之快,就连张任也是在箭矢将近时,才蓦然感知道。
“大王小心!”张任大吼一声,急是挥刀斩向袭来之箭,企图救下勾践。
他还是晚了一步。
那如风的利箭,从他的刀锋底下电闪而过,只是被他的刀锋,刮到了尾部羽翼,稍稍改变了路线,依旧直奔勾践而去。
噗!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上半空,李广那偏了咫尺之箭,狠狠的射中了勾践的右背。
勾践本就屁股上有伤,马背上坐的不太稳,这么冷不丁给利箭射中,瞬间痛到他头目晕眩,失去了平衡,一声惨叫便从马背上坠了下去。
“大王——”张任一声惊叫,吓到脸色大变,急欲拨马转身,回头来救勾践。
就在他刚刚转身时,大股的魏军已冲将上来,将勾践绑起生擒活捉。
紧接着,一员金甲魏将,手执霸王金枪,从李广身边如风而过,向着他直扑而来,口中如惊雷般狂喝道:“张任狗贼,项羽在此,留下狗头!”
霸王项羽杀到。
张任心中残存的战意,顷刻间被项羽的杀到,轻松给击碎。
他很清楚项羽武道有多强,自己绝非是对手,若强行一战,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刘璋坠马,已被魏军活捉,别说自己战不下项羽,就算是能击败项羽,也绝对救不回刘璋。
大势已去,哪怕是远古的战神蚩尤再生,恐怕也没办法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将刘璋救去。
“大王啊,张任已经尽力了,可惜天不佑我大蜀啊!今日我若战死在这里,将来谁为你报仇,不是我张任苟且偷生,我要活下去,我要为你报仇,为咱们大蜀国报仇……”
张任在转瞬之间,心头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成功的说服了自己,恨恨一咬牙,拨马转身,狂逃而去。
“张任,为什么连你也抛弃我,为什么……”被按在地上的勾践,望着狂逃而去的张任,悲愤怨恨的大叫。
左右魏军将士,却将负伤的勾践,无情的拖走。
杀戮依旧在继续。
张任等蜀将们树倒猢狲散,只能夹杂在秦军败兵之中,一路溃散。
大魏的王旗,却引领着十万魏军,一路辗杀,一直追到了秦营一线。
败归的曹操赶到大营,发现营中粮草果然已烧尽,曹休正与韩信华雄所率的奇袭之兵,在营中进行混战。
曹操连大营也不敢夺回,直接绕营而过,向着斜谷口方向逃去,同时下令给曹休放弃大营,与大军一起逃跑。
曹操前脚刚走,陶商后脚就率大军杀至,夺取敌营之后,即刻统领大军,向着斜谷追击。
陶商也知道,这一战自己想杀了曹操是不太现实的,他的目标只是尽可能的重创曹操,让他滚回关中去舔食伤口。
惊魂落魄的曹操,一路逃往了斜谷之中,而谷道难行,曹操不得不放弃了半数以上的战马,丢弃了装备,甚至是兵器,轻装狂逃。
在付出了近万人的死伤,丢弃了万匹战马之后,曹操才狼狈不堪的将魏军追兵甩开。
已成惊弓之鸟的曹操,又下令将栈道烧绝,连喘息一口的时间都没有,星夜兼程的奔谷道中狂奔,向着关中逃去。
陶商看到秦军大部已逃远,栈道也被烧毁,谷中到处是秦军丢弃的装备和战马,这些东西也堵塞了道路,迟滞了魏军追击,他遂是下令停止追击,大军收兵还往汉中。
这一役,陶商可谓是大胜,至此,整个益州都被他彻底的并入大魏版图。
益州已得,曹操也被赶出汉中,杀伤敌军万余不说,还缴获了近马匹凉州健马,以及数不清的兵器旗鼓,这场伐蜀之役,实可谓是完美收场。
得胜的陶商,则率领着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还往汉中,陶商打算先往汉中治所南郑暂歇几日,好好庆祝一场,待抚定了人心之后,再起程还邺京。
当日傍晚,陶商踏着遍地的伏尸,先抵达了阳平关东的秦军大营。
那时,粮营的大火已经熄灭,一面面秦军王旗已被践踏在脚下,大魏的战旗在四面飘扬。
陶商一入大营,便召见了韩信,盛赞了他奇袭之功。
先是偷渡阴平,又是定军山奇袭,接着又是火烧秦营,三场奇袭之功,奠定了陶商攻下汉中。
可以说,韩信乃是陶商平定汉中的第一功臣。
鉴于韩信的奇功,陶商赏罚分明,当场就封他为征西将军,食邑五千户。
“征西”官号,也寓意着在将来讨灭西秦的战争中,陶商依旧要重用韩信,对他寄于了厚望。
韩信对陶商的封赏,自然也是感激兴奋不已,当即拜倒于地,表示对陶商的感恩戴德,愿舍身赴死,以报陶商的知遇之恩。
抚慰过韩信之后,陶商将其余诸将,也皆抚慰奖赏了一番,唯有李广却姗姗来迟,最后一个步入王帐。
“老李啊,你可来的够迟的,今晚酒宴,你要先罚酒三杯不可。”陶商笑道。
李广作为最早召唤的大将之一,也算是陶商的元老功臣之了,陶商一句“老李”,也体现着自己对这位元老功臣的亲近。
李广一拱手,淡淡道:“大王,臣之所以来迟,是因为要带一件礼物给大王,路上耽搁了。”
“大礼?什么大礼?”陶商顿起了兴趣。
李广便一拍手,喝令部下,将那五花大绑之人,拖入了大帐,扔在了陶商跟前。
“这人就是刘璋,他就是臣献给大王的礼物。”李广指着地上那人,得意地说道。
刘璋么……
望着地上那灰头土脸,浑身是血的男人,陶商笑了,笑的意味深长的,心中暗想:“勾践,你这个被我随机召唤出来,却跟我作对的英魂,终于跪到我面前了……”
第七百零四章 带着我的秘密下地狱吧
“陶商……”
从地上爬起来的勾践,咬牙切齿的盯着陶商,脸上青筋抽动,那表情,看样子好似恨不得即刻扑上去,把陶商撕碎了,然后生吞活剥了。
陶商俯视着他,冷笑道:“刘璋,咱们终于见面了,怎么样,当年趁火打劫,围攻本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地步?”
面对陶商的讽刺,勾践是满脸憋红,又痛又气,咬牙道:“我只恨当年没有倾尽全力,若是我起倾国之兵去攻你,又何至于让你这般猖狂的站在这里。”
陶商笑了,笑的讽刺,笑的不以为然。
冷笑声中,陶商不屑道:“本王早知道你们几国各怀鬼胎,都想渔人得利,围攻本王之时,谁都不肯出全力,你今日之败,早已注定。”
勾践被讽到哑口无言,憋红着脸死死瞪着陶商,咬切到牙关都咔咔作响,几乎出血。
“大王,此贼如何处置?”李广拱手请示道。
陶商盯着勾践,片刻之后,突然间站了起来,拔剑在手,喝道:“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本王要亲自处斩了他。”
勾践也算一代枭雄,陶商打算给他个痛快。
左右众文武们,神色皆是一动,流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们的大魏之王要杀勾践,这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这回却要亲自动手,自让他们有些意外。
要知道,陶商已经很久没有动手处置一名敌人了。
号令传下,左右士卒拥而上,将勾践拖了出去,如拖死狗一般,拖至了校场之上。
闻讯的大魏将士们,纷纷赶来围观看热闹,陶商还专门下令,将一些蜀国降卒也带来,让他们一起看自己的大王被斩首。
陶商就是要通过这些降卒,将自己亲斩勾践的消息,偏传全益州,用血腥来震慑那些心存不臣之心者,让他们知道勾践已死,从今往后,彻底断了不臣之念。
片刻后,勾践被拖至高台上,脑袋便被按在了断头桩上。
不多时,陶商手提长剑,大步昂首走上了高台。
魏王出现,校场上成千上万的将士们,纷纷躬身见礼,不敢仰视。
那些蜀国降卒们,则个个吓到双腿发软,一个个扑嗵便跪倒在了陶商的面前。
“你们这些软蛋,贪生怕死之徒,你们的骨气在哪里,给本王站起来!”被按在断头桩上的勾践,歇厮底里的的吼叫着。
那些降卒们却无动于衷,依旧长跪不起。
勾践那些恨啊,临死之前还大骂不休,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失去了那种王者从容赴死的气度。
陶商俯下身去,凑到勾践的耳边,冷冷道:“我说勾践,临死之前,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吗,你是不是经常有一种错觉,自己其实并不是刘璋,而是几百年前的那个勾践?”
骂声戛然而止。
勾践身形猛然一震,深深的打个冷战,就仿佛突然间被鬼摸到了自己的脖子般,眼中闪过深深的惊悚,蓦的扭过头来,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惊恐目光,惊望向陶商。
“你……你怎么……怎么……”勾践震怖到舌头都在打结,那惊慌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
此时此刻,在勾践的眼中,陶商确实比魔鬼好不了多少。
自从他被随机召唤到刘璋身上以来,他时刻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的自己的灵魂,跟这具肉体并非天然而生,自己的灵魂完全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勾践。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错觉,而这个秘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人,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妻子也没告诉过。
勾践却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深埋于心底的秘密,竟然会被陶商,这个从未曾谋过面的敌国君主知道。
一瞬间,勾践心头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难道说,眼前这家伙,真的是天策真龙,圣人传世,不然,焉能窥破我的心中秘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勾践有些癫狂了,厮歇底里,却又满脸惊怖的冲着陶商吼叫。
陶商冷冷一声,低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而你,本就是勾践的英魂,只是因为我的一次随机召唤,才被从地狱召唤出来,附在了刘璋这个废物的身上,你会相信吗?”
勾践刹那间身形又是一身,身体剧烈的的颤抖起来,就像是被鬼上般了一般,脸面狰狞扭曲到可怕的地步,两个眼珠子都惊到几乎要从眼眶中迸烈出来一般。
“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你是魔鬼,你是魔鬼啊——”
勾践疯了,彻底的被陶商刺激到疯了,口中一个劲的大叫“你是魔鬼”,声音恐惧惶恐,俨然陶商真就是魔鬼一般。
陶商笑了,哈哈大笑,笑的很是畅快。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今天这般,笑的这么轻松,这么畅快。
人是需要分享交流的。
陶商虽然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这个秘密,绝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哪怕是花木兰这样,自己最新近的人也不可以。
这么多年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一个人心里藏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每天都憋在心里,长年累月之下,难免有些会感到有些沉重,有些憋闷。
今天,陶商终于把这秘密,一吐为快,分享给了勾践,自然是心里通畅无比,如释重负一般。
而勾践,却全然不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将带着他的秘密,即刻告别这个世界。
“你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舒服多了,带着我的秘密下地狱去吧,到了那边,去跟孙权、孟获,还有刘表和袁绍他们,好好分享去吧!”
陶商鹰目陡然一凝,眼中杀机毕露,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奋然斩下。
“他是魔鬼,他是魔鬼,他是魔鬼啊——”
长剑落下,那疯狂的吼叫声,戛然而止,鲜血飞溅中,勾践人头落地。
那血腥一剑,只把跪伏的蜀军降卒们,一个个如砍在了自己脖子上般,吓的浑身跟着一颤,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据了他们全身,将他们灵魂就深深的刻上了恐惧的烙印。
此时此刻,在这些降卒的心里边,已经彻底被大魏之王的威暴所慑,任何不安份的念头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念头:
与魏王作对者,必死,只有忠于魏王,才能活下去。
而这个念头,也将随着陶商不久之后将他们释放,传遍整个蜀中大地,让每一个投降的蜀国君臣,都在陶商的恩威之下,安心臣服,永不敢心生他念。
校场上,三军将士们则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一名名年轻的士卒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庆贺着勾践伏诛。
自伐蜀以来,过去了一年多,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不知多少场,更不知有多少同袍兄弟们,永远被埋葬在了益州这个异乡之地。
血战余生,整个蜀国终于被他们纳入大魏版图,刘璋这个敌国之君,也在他们面前,被他们天神般的魏王亲手斩下,三军将士们如何能不长松一口气,如释重负。
陶商则把手中沾血的长剑,高高的举了起来,朝着众将士们,高声道:“大魏的儿郎们,谢谢你们为本王拿下益州,谢谢你们让本王能亲手宰了刘璋,荣耀属于你们,功劳属于你们,今天晚上,好酒好肉管够,本王跟你们喝他个天翻地覆!”
猎豪的声音,如天雷般,回荡大营之中,回荡在众将士的耳边,震撼鼓舞着他们的心灵。
“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万千上万的将士们,成片成片的跪伏下来,向陶商山呼万岁,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燃烧着喜悦和兴奋,还有由衷的崇敬。
脚踩在勾践的尸体,手提着染血长剑,看着遍地跪伏的将士们,听着他们发自内心的万岁声,陶商是心潮澎湃,意气风发,不禁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那山呼声,震撼天山,回荡在汉中大地上。
……
斜谷北口,秦军大营。
一座简易的营盘,刚刚被安扎完毕,那面“秦”王旗,插的还有一点斜,显的有气无力。
南面的谷道中,成千上万的秦军士卒,一个个正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默默前行。
当走出谷口,踏上关中平原的那一瞬间,每一个人都长松了一口气,回望那条谷道,人人心中皆有一种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错觉。
曹操立马于谷口,远望着他士气低迷的队伍,一言不发,焦黄的脸上一片沉重。
视野中,一队不足千人的蜀军队伍,终于也从谷口中走了出来,那是残存的最后蜀军。
曾经的十万蜀军,就此灰飞烟灭,就只余下了一千人。
看着这些蜀卒,曹操心中是感慨万千,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担忧:
会不会有一天,我大秦国,也会沦落到只剩下一千残兵败将的地步?
想到这里,曹操不由打了个冷战。
这时,刘晔飞马而来,拱手道:“大王,这是汉中刚刚送抵的情报,刘璋已于不久前被陶商亲手斩杀。”
曹操身形又微微一震,好似那一刀是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竟让他背上涌上了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
“袁尚、刘表、孙策,现在又加上一个刘璋,六国只剩下了我大秦和燕国了么……”
曹操看着手中那道帛书情报,喃喃自语,那表情眼神,忽然间变的有些落寞。
第七百零五章 复仇的野望
“陶贼虽灭四国,但我秦燕二国,却占据着西北之地,天下产马之地,尽皆在我两国之中,只要我们能把骑兵的优势运用得当,未必不以跟陶贼形成鼎立之势!”
身后的田丰,看出了曹操情绪有些低落,便出言宽慰,为曹操构勒出光明的前景。
果然,曹操的精神稍稍振作,眼眸中又重新闪烁起了精光。
田丰继续道:“我大秦有山川之险,就算陶贼得到了益州,但只要咱们据住诸处关口险要,陶贼纵有百万大军也无法攻入关中,何况,那刘备扫灭高句丽在即,到时候实力必然大涨,介时有他的幽燕铁骑在北牵制陶贼,我两国遥相呼应,彼此声援,还怕跟魏国形不成僵持之势吗。”
曹操微微点头,眼中渐燃起了自信的火焰。
“而陶贼在中原推行什么商鞅变法,想仿效暴秦,注定不得人心,早晚其国中必然生变,那时,咱们再挥师东进,中原士民必然跪迎王师,击灭陶贼,指日可待也。”
最后一席话,田丰说到慷慨之处,浑身都颤抖起来。
左右秦国文武,也为田丰的蓝图所鼓舞,士气渐渐又恢复起来。
这的曹操,先前的颓势已一扫而空,欣然道:“元皓所言极是,天下英雄,无过于本王与刘备,只要我们两个还活着,陶贼就休想染指整人天下,本王必跟他血战到底!”
曹操得新恢复了斗志,左右文武们,个个也信心狂燃起来,纷纷叫嚷响应。
秦军君臣上下,士气稍稍复振。
而迎方向,正默默前来拜见曹操的李严、法正等蜀国旧臣们,则是个个灰头土脸,神色黯淡。
“大蜀已灭,我等亡国之臣无处可归,还请大王收纳。”法正代表一众蜀臣,向着曹操拱手一躬。
曹操看着眼前这些蜀臣们,眼中不由就迸射出了一丝精光,暗想此番救蜀之战虽然失败,但总归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收获,就是眼前这些蜀臣。
法正,天下绝顶谋士,当年刘璋正是仗着法正的智谋,才能在汉中争夺战中,击败了他,帮着刘璋夺下了汉中。
在曹操眼中,法正可是堪与郭嘉相提并论的顶级谋士。
余下张任、李严、严颜和王平四将,无论是成名已久的张任和严颜这等蜀中老将,还是李严和王平这样,被刘璋后期提拔的年轻将领,在曹操看来,也皆是当世良将。
正是这一批谋臣武将,挑起了蜀国的大梁,帮着刘璋把蜀国的实力推上了顶峰,达到了南面称王,与天下诸王并立的地步。
而刘璋最终的覆没,在曹操看来,并非是这些谋臣武将们实力不济,而是一方面陶商太过强大,一方面刘璋虽然也是枭雄,自身能力确实还要远逊于陶商,没能发挥出这些谋臣武将的最大实力。
曹操深信,这些人到自己手中,绝对能被他激发出潜能,发挥出他们真正的实力,为大秦出力。
眼见众蜀臣们请求自己收纳,曹操便将手中帛书情报一挥,大声道:“这是本王收到的最新情报,陶贼已于不日之前,将你们的蜀王刘季玉亲手斩杀,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曹操一挥手,将帛书扔给了法正。
这时,一众蜀臣们无不神色一变,纷纷凑上近前来,跟法正一起看那情报。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刘璋确实在数日前为陶商所杀。
这一帮子蜀臣们沉默了,个个咬牙切齿,脸上迸涌着恨怒之色。
张任是亲眼看到刘璋被陶商所擒,法正等人从张任口中,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知道陶商向来是斩草除根,绝不会留刘璋活路。
他们却没想到,陶商下手这么快,他们才刚刚逃出斜谷,陶商就已杀了刘璋。
还是亲手砍了刘璋的脑袋!
这是何等的狠毒,何等的猖狂,简直是对他们这些逃亡蜀臣,赤裸裸的羞辱!
“陶贼,竟敢残杀我主,我张任对天发誓,非杀了你不可!”张任仰天咆哮,脸上的青筋都快要崩爆了。
严颜也咬牙切齿,恨恨道:“是老朽无能,让大王为陶贼所害啊,我严颜在此起誓,必为大王报仇!”
张任和严颜旧派大将,为刘璋效力已久,对刘璋的忠诚也最高,如今刘璋被杀,他们自然是悲愤不已。
至于法正李严和王平,虽说是新起之臣,但到底是被刘璋所提拔,才能名扬于世,刘璋于他们而言,至少也有知遇之恩,今听闻其被陶商所杀,唏嘘之余,自然也心存愤慨。
眼看着众蜀臣们,一个个悲愤不已,叫嚷着要为刘璋报仇雪恨,曹操的嘴角微微上扬,深陷的眼眶之中,闪过一丝诡色。
他焦黄的脸上,旋即也燃起了怒焰,厉声道:“陶贼跟你们有仇,本王跟他何尝不是有血海深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眼下陶贼势大,我们唯有齐心协力,方才能报仇雪恨,尔等可愿归顺于本王,助本王击灭陶贼,为本王,也为你们自己复仇!”
气氛已经燃起来了,曹操不失时机的抛出了橄榄枝,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蜀国旧臣们被迫归顺自己,而是要他们死心塌地,诚心的归顺于自己,这样,才好驱使他们为自己真心卖命。
“末将愿归顺大王,助大王击灭陶贼,成就宏图霸业!”张任第一个跪了下来,慷慨表示归顺。
“老朽也愿归顺大王。”老将严颜也跟着跪了下来。
紧接着,李严和王平二将,也赶紧跟了下来,慷慨声称愿效忠于曹操。
曹操微微点头,目光看向了法正。
这时的法正,反而站了起来,拱手悲呛道:“大王乃天下明主,正自然愿归顺大王,助大王成就大业,斩杀陶贼,复仇雪恨。”
话锋一转,法正又道:“不过,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王恩准。”
“孝直请说。”曹操挥手道。
法正便望向南面,一脸悲伤道:“蜀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今却为陶贼所害,臣请大王准许我们在谷口设祭,遥祭蜀王,还请大王恩准。”
法正竟然提出,要遥祭刘璋,这分明表示,他对故主还存在留恋。
这番话说出口时,李严不由暗暗皱眉,为法正捏了把汗,心想刘璋都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徒自讨曹操不喜。
曹操并没有生气,相反,曹操还微微点头,眉宇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赞赏,心中暗叹:“这个法孝直,我果然没有看错,确实是一个忠臣,这等绝顶智谋之士,还难得如此忠心,能归顺于我,实乃是天助我曹操……”
感慨片刻,曹操忙将法正扶起,正色道:“难得孝直一片忠心,刘季玉在天之灵也当瞑目了,你这请求乃是天经地义,本王岂有不允的道理。”
当下曹操便传下号令,立刻调集一千士卒,在斜谷口筑高台,遥祭刘璋亡魂。
曹操不但允许法正等旧臣祭奠刘璋,更决定自己亲自主持这场祭礼,以表示自己对刘璋这个盟友的哀悼。
“大王真乃仁义之主,臣必为大王赴滔滔火,再所不辞!”法正是感激到泪流满面,扑通就又跪在了曹操面前。
一旁的李严看到这场面,方才暗松了一口气,不由微微点头,心中暗赞还是法正高明,看破了曹操的心思,不但没令曹操反感,反而得到了曹操更加的认同赞赏,自己还得了个忠臣之名。
“法孝直啊法孝直,还是你高明啊……”李严暗暗叹服着。
这时,他就看到跪地的法正,悄悄的向他使了个眼色。
李严何等聪明,旋即会意,忙也跪伏下来,向曹操感激涕零,谢曹操准他们祭奠在故主。
他二人这一请一跪,俨然以忠臣自居,令左右那些秦国文武们,无不暗暗点头赞许。
张任和严颜,以及王平三人,反应稍慢了一点,想要下跪拜谢曹操之时,法正二人已经被曹操双双扶起,他们要是再跪的话,倒是有些做作的痕迹,只好作罢。
得到曹操信任的法正,遂是带令着一千士卒,开始在斜谷口处筑祭台。
时近黄昏,残阳西斜,将那筑了半边的高台,染上了一层清冷的血红。
法正立于高台上,目光遥望着蜀国方向,脸上渐渐燃起了阴冷,口中冷冷道:“陶商,我法正实现宏图远志的梦想,绝不会就此放弃,你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辅佐曹孟德,向你复仇雪恨!”
……
千里之外,蓟京。
北门大开,年幼的王世子刘禅,在诸葛亮和关羽的左右护卫兵之下,正立于城门之前,率领着留守的文武百官,恭迎刘备的王驾归来。
自去岁出征高句丽以来,刘备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司马懿、沮授等谋士的辅佐下,在吕布、文丑、黄忠、赵云等大将的血战之下,终于扫灭了高句丽国,将那个辽东强大的蕃外之国,纳入了自己的版图。
高句丽平定,燕国版图大大扩张,更收降了近五十万的丁口,此番刘备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今日,便是刘备率领着数万大军,凯旋还京之时。
前方处,“燕”字王旗已出现在大道尽头,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从北而来,刘备就快要到了。
“诸葛军师,今大王已平定高句丽,依你之见,下一步大王会如何?”关羽双目半开半合,发问之时,却并没有看向诸葛亮,显的有些傲慢。
诸葛亮也习惯了关羽的傲慢,也不为怪,只淡淡一笑,摇着羽扇道:“高句丽已定,我大燕实力剧增,而陶贼此刻却正陷入千里之外的益州,无瑕北顾,大王当然是趁这天赐良机,挥师南下,一举踏平河北,收复中原了。”
诸葛亮一番话,正说到了关羽的心坎上,听的他忍不住哈哈一笑,狂傲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挥师南下,向陶贼复仇的时候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斩了那陶贼狗头,前旧仇恨跟他一并算总账!”
口出狂言之时,关羽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当年屡屡败于陶商的耻辱画面,想到了自己心爱的貂蝉,被陶商夺去的羞辱。
此时的关羽,已迫不及待的相挥师南下,辗平魏国,斩杀了陶商,把属于自己的貂蝉,从陶商手中夺回来。
“貂蝉,你再忍一忍吧,快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从那奸贼的魔爪之中把你救出来,你注定是要属于我关羽的……”
第七百零六章 造反
大道那头,刘备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已经走近。
诸葛亮和关羽各自收敛了神思,搀着刘禅前去参见,一众文武百官,也纷纷拜倒在了刘备跟前。
望着跪伏的群臣,刘备灰白的脸上,那得意的表情更加肆意,禁不住哈哈一笑,拂手令他们平身。
众臣起身,刘备抬手遥指南面,傲然道:“本王今已平定高句丽,我大燕国力因此而大增,且再无后顾之忧,尔等早做准备,本王稍作体整,就要率我大燕铁骑南下,扫荡河北,收复中原,为天下除掉陶商那个大奸贼!”
就在刘备豪烈的宣言刚刚发出,一骑斥侯飞奔而来,直抵马前。
“禀大王,益州急报,陶贼已于数日前击败秦蜀联军,曹操率败兵退出汉中,刘璋为其生擒,已被陶贼所杀,蜀国灭亡!”
一道震天惊雷,轰在了所有人的上空。
刘备愕然变色,原本的昂扬的斗志,得意的狂妄劲头,顷刻间被这一道惊人的惊报击碎。
诸葛亮和关羽二人,也跟着神色惊变,彼此相望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左右燕国君臣,除了不懂事的刘禅之外,也无不是骇然惊变,陷入了一片惊哗之中。
“蜀国有山川之险,刘璋有户口百万,带甲之士十余万,怎么会这么快就落到身死国灭的地步?”司马懿也惊奇不已的喝问道。
斥侯遂是将详细的情报献上,关于刘璋如何连战连败,如何被陶商的大将韩信,三度奇袭得手,最终落败的经过,统统都道了出来。
燕国君臣沉默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涌动着惊叹的表情,显然在惊叹于陶商的用兵之神,更惊叹于魏国之中,又冒出了韩信这么一个强悍的大将。
“刘璋,本王原以为你突然变贤明了,没想到,你终究是个废物啊,可恨,本王的全盘计划,统统都被你打乱了……”
马上的刘备,暗暗咬牙切齿,对刘璋这个同宗之死,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流露出了深深的厌恶。
“咳咳……”诸葛亮最先冷静下来,忙是以扇掩面,轻咳了几声,以提醒刘备。
刘备这才蓦然省悟,想起刘璋跟自己可是同宗,而今同宗被陶商所杀,自己不表示出哀悼痛心也就罢了,竟还表现出厌恶的情绪来,岂非叫左右臣下们,以为他无情无义,不念同宗之情。
刘备眼珠微微一转,即刻会意,脸上的怒容顷刻间消息,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悲愤,老泪更是从眼珠子里面夺眶而出,哗哗的就往外流了下去。
“季玉啊,你怎么就没撑住呢,为弟还要跟你南北夹击,携手共灭那陶贼,匡扶咱们的大汉社稷啊,季玉啊……”
马上的刘备,突然间悲呛万分的痛哭起来。
左右那些文臣武将,燕军将士们,眼见刘备这伤痛之状,好似刘璋是他的亲兄弟一般,无不暗自神伤,人人皆敬佩刘备的仁义和重情。
刘备哭到伤心之处时,甚至连喘息都被一把鼻涕一把泪给堵到,头目眩晕,一头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大王——”诸葛亮等臣下们,大吃一惊,急是扑了上去,将刘备扶住。
刘备倒在了诸葛亮怀中,半晌之后,方才幽幽转醒过来。
诸葛亮松了一口气,紧紧握着刘备的手,搂着刘备的腰,劝慰道:“大王,蜀王虽死,但他是为匡扶汉室而战死,他的英名会长存于世间。眼下大王已成了汉室兴复唯一的希望,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都落在了大王身上,大王千万莫要太过悲伤,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请大王以苍生社稷为念,莫要太过悲伤啊。”关羽也跪伏了下来,拱手郑重的恳求。
左右司马懿等臣下们,个个也跪了下来,恳请刘备保重身体。
在众臣的苦劝之下,刘备方才勉强的平伏下了悲伤的心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哽咽道:“你们说的都很有理,只是季玉乃本王同宗,他为陶贼所害,本王岂能不伤悲呢。”
诸葛亮等众臣们,又是一番苦劝。
在众臣的苦劝之下,刘备这才好歹平伏下了情绪,下令在蓟京南郊设下祭坛,遥祭刘璋,为其招魂。
左右众臣们,生恐刘备太过伤怀,忙是连口答应,即刻去操办。
刘备这才翻身上马,带着一脸未尽的伤感,在众臣的环簇之下,向着蓟京而去。
进入城门的瞬间,刘备脸上的伤感,瞬间消逝,嘴角钩起了一抹阴冷。
……
当整个天下,都在为陶商灭蜀之举而震动之时,陶商已率领着他的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进在班师邺京的路上。
自斩杀刘璋后,陶商在南郑逗留了差不多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除了与孙尚香快活之外,就是镇抚人心,消除一切他离开之后,可能威胁到益州安危的隐患。
一月之后,大局已定,陶商便调任范睢为益州刺史,执掌益州政务,任命伍子胥为益州都督,掌管益州兵权,同时又任命魏延为汉中太守,并留吴懿和李恢两员降将于益州,众将统帅近三万兵马,驻守益州,防范北面秦国。
诸般部署安排下去之后,陶商方才高枕无忧,率领着十余万大军,班师还朝。
这一次,陶商选择了先由汉中沿沔水东下,经过上庸等东三郡,进入到南阳宛城,再由宛城经由许都,然后再北过黄河还往邺京。
陶商特意前往许都,就是要见一见那位汉帝刘协。
自从他把刘协接到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后,已经过去了数载,当时的陶商实力尚不足够强大,还需要刘协这面天子旗帜,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
晋、楚、吴、蜀四国已皆被灭,六国只余下秦燕二国,大魏的实力已空前强大,陶商的威望也已达到了新的鼎峰。
而在大魏内部,商鞅变法推行已有数年,大魏国力日增,世族豪强们的实力已渐被削落,覆灭已成定局。
在这种局势之下,作为旧势力代表的刘协,显然已失去了他原先的用处,陶商留着他,反而成了碍手碍脚的绊脚石。
这一次,陶商前往许都,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隐患,借着灭蜀的巨功,凭着无可比拟的威望,准备向九五至尊,迈出最后一步。
陶商当然也不急,一路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尽情的享受大魏山水,尽情的跟孙尚香这匹小野马快活。
二十天之后,陶商带领着万余精锐亲军,这才慢悠悠的走到了南阳北界,进抵了叶县以南。
过叶县往北,便是颍川郡境内,离许都也就不远了。
时近正午,陶商一行正要进入叶县休息,忽然苏秦策马飞奔,从后面赶了过来,一脸的凝重。
“大王,许都出事了。”苏秦喘着气,表情颇为肃然。
“许都能出什么事,莫非那位天子还敢兵变不成?”陶商不以为一笑。
苏秦却一拱手,正色道:“叫大王猜中了,许都确实发生了兵变,那刘协已逃出了许都,正带着大队人马,向北面逃去。”
许都兵变!
陶商神色一变,这个消息,还真是让他大感意外。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陶商早防着刘协会生事,所以以种种借口,几乎把那些忠于汉室的保皇党,统统都剪除了个干净,像董承之流,在历史上曾发动兵变的大臣们,都被他们杀了个精光。
而且,许都城从御林军到巡防军,也全都是他的人,刘协可以说彻底的处于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是一天上几趟茅房,一次上了多长时间,也尽在他的掌握中。
这么严密的控制之下,刘协这个光杆傀儡皇帝,竟然能够发动兵变,这可真是奇了个怪了。
“你不会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吧,刘协他没有一兵一卒,许都城都是本王安排的人,他拿什么发动兵变?”陶商狐疑不信。
苏秦苦笑道:“禀大王,臣接到这情报时,最初也不相信,可看过情报之后才恍惚,发动兵变的,并非是刘协本人,而是一个叫作陈胜的反贼。”
陈胜?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陶商恍然间想起了当年旧事。
当初他因召唤满百英魂,陈胜就是作为随机英魂,被召唤往了汉中,而这个陈胜因为拥有“攻心”天赋,所以很快就纠结汉中百姓,造起了当年的统治者张鲁的反。
而正是因为汉中内乱,才给了曹操机会,使其趁势南下,趁乱夺下了汉中。
不过,至那之后,这个陈胜就失去了影踪,就此消失在了世上。
直到今天,陶商才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难道,这个陈胜,就是汉中那个失踪的陈胜不成?”陶商疑心大作,遂是接过了苏秦的情报细看。
陶商这才恍然省悟。
许都城的兵变,果然并非是刘协发动,原来是那陈胜纠结了数千暴民造反,出其不意的攻下了皇宫,夺取了刘协的控制权。
随后,刘协便下令封陈胜为大将军,带着伏后随着陈胜逃离了皇宫,向着北面逃去。
能凭一己之力,就煽动数千平民百姓随其造反,有此能力者,非“攻心”天赋拥有者不可。
此人,必是陈胜!
“失踪了这么久,原来你混到我的地盘来了,还给我来了一出造反的大戏,陈胜,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陶商嘴角燃起了凛烈的杀机,冷笑声中,将手中的情报,撕成了粉碎。
第七百零七章 陈胜的野心
“大王,陈胜这杂毛竟敢造反,还敢劫了皇帝,实在是找死,你就让老樊我去许都宰了他吧!”大怒的樊哙,哇哇的叫嚷道。
苏秦却提醒道:“那陈胜已经携裹了天子,逃出了许都,你赶去许都也没用。”
“地图拿来!”陶商挥手喝道。
荆轲立刻喝斥左右亲军,将一幅巨大的地图撤开在地上,陶商跳下马来,以剑撑地,俯视着这幅地图,目光在上面扫来扫去。
“陈胜此人颇有些见识,他应该知光凭几千暴民是掀不起什么波澜,他既然弃许都而逃,就应该是知道自己守不住,照他出逃的方向,会不会是想逃往洛阳,然后西逃入关中去依阳曹操?”苏秦在旁边分析道。
陶商的目光从许都延伸而去,扫向了洛阳,再往西,是函谷关和潼关,然后才是关中大地。
这条路线,也是陈胜和刘协逃出大魏版图的最近路线,至于北面的燕国,显然离许都太远,他们不可能傻到去依附刘备。
“不!陈胜绝不是想去投奔曹操。”陶商却一拂手,断然否定了苏秦的判断。
苏秦神色一怔,狐疑的望向陶商。
陶商便道:“当年曹操借陈胜之乱,夺下了汉中,陈胜可以算得上是功臣,后来却不知所踪,说明此人要么是不甘屈居人下,要么就是曹操也对他心存猜忌,使他不得不逃离汉中,既然是这样,那他现在也没有理由去再投奔曹操。”
苏秦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陶商接着又手指西面,“他们出逃关中,固然是逃出我大魏王土的最近路线,但要知道,洛阳至函谷关一线,还有周亚夫驻扎着两万精兵,就以陈胜那些暴民,别说过洛阳,只怕连虎牢关都破不了。你既说到陈胜又些见识,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说到这里,苏秦完全的信服了,连连点头,却又道:“既然天子和陈胜不是去投奔曹操,那他们想要逃到哪里,难不成他们想过黄河,远赴幽州投奔刘备不成,这似乎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左右众臣们纷纷称是,就连樊哙也嚷嚷着不可能,毕竟从许都到幽州,中间隔着大半个中原,甚至还要经过防备森严的邺京,除非刘协和陈胜都傻了,不然根本不会选这条件。
“他们不是去投奔曹操,更不是去投奔刘备,他们是想去这里!”
陶商手掌一挥,拍在了地图上一隅,断然道:“本王料他们是想北渡黄河,逃入太行山。”
苏秦等众臣的目光,立刻跟着陶商所指,射向了并州与冀州交界,那么广袤的山脉。
苏秦思绪一转,陡然间省悟,忙道:“大王所言极是,这太行山脉地势险要,群山叠起,最易藏身而不利于大军征讨,当年张燕的黑山黄巾就是藏于这太行山脉中,无论是汉廷还是袁绍,都始终无法将之剿灭,天子和陈胜他们若是逃入太行山中,咱们倒确实奈何不了他们了。”
“原来刘协那厮是想逃往太行山啊,大王,咱现在咋办?”樊哙就有点着急了。
陶商略一沉吟,不屑哼道:“放心吧,有本王在,他们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陶商当即下令,命樊哙统帅步军,打着前往许都平叛的旗号,继续由大道北上,赶往许都,以让陈胜一众放松警惕。
陶商本人,则亲率五千轻骑,倍道兼程,赶往黄河渡头,去阻截陈胜刘协渡河。
同时,陶商又下令给后续项羽等诸将,率主力大军加快速度,尽快班师,以防止那陈胜利用攻心天赋,煽动起更多的无知百姓追随其叛乱,进而造成许都所处中原一带,掀起更加的叛乱风暴。
陶商相信,陈胜这厮,确实是有些过人的能力和胆色,若不然,他也不会起兵造秦国的反,掀起了历史上所谓的“第一次农民起义”,继而点燃了群雄反秦的导火索,六国余孽们纷纷起兵反秦,最终将秦国车翻。
只可惜,陈胜虽有胆色才华,却毕竟眼光能力有限,虽首义反秦,却很快因为接连的失误,很快被秦军所灭。
这样一个人,陶商岂会真将他放在眼里。
当下王令传下,陶商过叶县而不入,率领着五千铁骑,长驱北上,直奔黄河而去。
……
黄河南岸,延津渡以南二十里。
北上的大道之上,尘雾滚滚,人影纷动,数以万计的人马,正杂乱无章的行走在大道上,向着延津方向前进。
陈胜策马扬鞭,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队伍,嘴角微扬,钩起了一丝得意。
从许都逃出来之时,陈胜才只有区区四千人马,一路北上之后,所过之地,陆陆续续不断有士民前来投奔,不到七天的时间里,他的追随都就已经达到了三万之中。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等我抵达并州之时,说不已经聚起了十万之众,到时候不用逃入山中,直接就可以攻下并州,自立为王了……”陈胜手抚着短须,眉宇间燃烧起了丝丝笑意,沉浸在了畅想中的蓝图之中。
追随他的人马会有这么多,就连陈胜自己也没有想到。
颍川郡乃大魏重点屯田民存在之郡,光许都附近就有近一万屯田民,这些屯田民是当年陶商为应付粮草不足,沿袭了曹操的屯田政策,所一直遗留下来的历史产物。
近年以来,萧何执掌朝政,奖励农桑,劝民归农,使大量的荒地得以重新开垦,又因陶商的天命天赋,使大魏境内连年风调雨顺,粮草多年丰收,对屯田所产之粮的依赖程度,已大大削弱。
再加上近两年商鞅变法大获成功,从世族豪强手中解放出了大批的编户民,编户新增意味着国家粮赋的来源也大大增强,更减弱了对屯田的需求。
故在陶商征吴之时,就有大臣提出建议,可以取缔屯田,将这些屯田民,就地编入国家编户,只是因为陶商常年征战,来不及去跟大臣们细细讨论,取消屯田的提议,才一直被搁置。
而这些屯田民当初跟官府所签定的协议,乃是由官府出钱出牛,出耗具,由屯田民耕种,所产粮草官民六四分成。
屯田民所得到的粮食分成,以正常的粮赋来看,确实是少了点,但在当时天下大乱,田园芜的情况下,屯田民能够得到官府的资助,能够生存下去,已经算是相当的公平。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中原大地,在屯田民的周围,出现了大量的自耕农,这些自耕农只需交纳法定的粮赋便可,自身能获得颇为可观的余粮,这么一对比,就显的屯田民身上的负担有些沉重了。
过久了太平日子的屯田民们,只知道官府给他们的粮赋太过沉重,对他的盘剥严重,有失公平,却忘了当年他们跟官府自愿签定的分成协议。
于是,屯田民们的怨气与日俱增,心中对大魏政府越发的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陈胜出现了。
从汉中逃来的他,伪装成江湖郎中,在行医治病的过程中,暗中煽动屯田民对大魏的不满,私下里积聚着力量。
陈胜本打算在下一次诸国伐魏之时,挑动屯田民造反,袭据许都,挟握天子,响应诸国,从内部给大魏以致命一击。
可惜,令陈胜失望的则是,诸王无能,被陶商接连击灭,就在不久之前,更传来了蜀王刘璋被陶商所灭的消息。
这个消息令陈胜大为震惊,也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让他意识到,指望着诸王伐魏是不太现实了,必须要即刻举事,否则等陶商班师北归,大批大魏主力回来之后,他就更加机会渺茫。
于是,陈胜抢在陶商回师之前,纠结了四千余屯田民,借着往许都运粮的机会,杀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攻下许都。
而此时的刘协,正在皇宫中愁眉苦脸,得知陶商灭蜀之后,心中更加的不安,预感到此次陶商回师之后,很有可能进行逼宫,逼他将大汉的江山,禅让给陶商。
便在此时,陈胜造反,突入皇宫,将他从陶商“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刘协自然是大喜,跟陈胜一拍即合,当即策封陈胜为大将军,两人跟一众保皇党们一合计,估摸着许都是决对守不住的,便定下了弃城北逃,前往太行山的战略。
根据这个战略,刘协将在陈胜的护卫之下,由延津北渡黄河,进入到魏军兵力空虚的河内郡,从那里北上进入太行山。
然后,陈胜再借助于刘协的天子余威,召集忠于汉室之臣,聚集力量再邀燕秦两国出兵夹攻并州,那里他再从太行山中杀下,内外夹攻一举夺下并州。
再然后,刘协就可以定都于晋阳城,以并州为根据地,合秦燕两国之兵,扫灭陶商,中兴汉室。
“刘协,你以为我会帮你中汉什么汉室吗,你也只不过是我手中一枚棋子而已,我陈胜只是为借你天子的号召力,成就属于我陈胜的宏图霸业而已,嘿嘿……”
陈胜是越想越得意,沉浸于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禁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涌动着诡绝的冷笑。
第七百零八章 别做梦了
队伍更南面方向,天子的旗号在风中飞扬,皇帝的车辇在一群杂牌军的环护之下,正匆匆忙忙的向北而行。
车辇之上,刘协望着眼前苍茫大地,脸上流转着兴奋,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自当年被陶商“迎”于许都之后,已经过去了多年,尽管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刘协却过的很憋曲。
因为他心中还存有一丝不甘,不甘心于就此沦为陶商的傀儡,在将来某一个时间里,在陶商的威逼之下,被迫把皇帝的宝座,被迫把大汉江山社稷,拱手送给了陶商。
而他刘协,也将以大汉亡国之君的身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一次,朕说什么也要逃出陶贼的魔掌,朕再也不要做傀儡,朕要尊严,朕要自由……”
刘协暗暗咬牙,暗暗发誓,仿佛已看到了自由,看到了自己困龙出渊,重见天日的美好前景。
“陛下,这一次咱们真能逃出那陶贼的魔爪么,那个陈胜靠的住吗?”身边的皇后伏寿,俏脸上却写着“担忧”二字。
刘协神思这才收敛回来,目光穿越滚滚尘雾,看向了不远处,那个骑着高头大马,志得意满的男人。
正是那个有着故人之名的男人,竟奇迹般的带领着一班手无寸铁的屯田民,从陶商的爪牙之中救出了自己。
“毕竟只是一介草民而已,朕将江山社稷都托负在他身上,也不知他担不得的起……”
刘协思绪飞思,心中也渐渐担心起来,便掀开车帘,低声道:“速将杨卿和杜卿传来见朕。”
他口中的杨卿和杜卿,名叫杨修和杜袭。
此二人皆为颍川一带的世族名士,当年陶商夺取中原之后,此二人不愿意为陶商效力,皆归隐家乡。
他们以为,曹操袁绍这等世族出身的诸侯,早晚一天会杀回中原,那时便是他们出仕之时。
他们却和不少抱着同样想法的名士们,统统都希望落空,谁都没有料到,陶商竟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根本无需他们这些世族名士辅佐,凭着一帮着冒充古人之徒,就杀的天下诸侯溃不成军,纷纷败亡在陶商的铁蹄之下。
渐渐的,他们开始意识到,陶商夺取天下或许无可阻挡,为了在新朝之中谋取一席之地,或许也到了该不得不出仕之时。
让他们抓狂的却是,陶商不但根本不屑于征辟他们出仕,甚至还推行开了商鞅变法,公然要灭亡他们这些世族豪强。
时值如今,中原世族豪强们皆遭受沉重打击,几乎被剥夺了所有的特权,渐已走入了衰落覆没的绝境。
这一次,陈胜造反,携裹天子出逃,声势颇为浩大,杨修和杜袭等中原世族残存的名士们,仿佛看到了曙光,毫不犹豫的就铤身而出,前来投奔。
“陛下有何吩咐?”杨修和杜袭双双上前,拱手拜见。
刘协压低声音道:“杨卿,杜卿,朕就是想问问你们,依尔等之见,那陈胜可是个朕可以依赖之人。”
杨修向前瞟了陈胜一见,见左右无耳目,方低声道:“陛下,这陈胜确实擅长煽动人心,以目前的形势,陛下也只能暂时依靠他,不过嘛……”
“不过什么?”刘协催问道。
“不过这陈胜显然也非是善类,是一个心存野心之徒,陛下对他施恩的同时,还要多加防范才是,以免将来尾大不掉,变成了第二个陶商。”杨修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刘协沉默了下来,琢磨着杨修这番话,眼中掠过一丝忌惮之色。
沉吟片刻,刘协微微点头,感激地说道:“幸亏杨卿提醒,你们放心吧,朕会小心的。”
这时,杜袭却又道:“陛下,臣还有一事比较担心。”
刘协拂手了拂手,示意他明言。
杜袭便指着左右的平民,忧虑道:“咱们从许都逃出,本该轻装前进,直奔延津,却不想半路上会有这么多的士民前来投奔,这固然表明天下人拥护陛下的还是在多数,只是这么多人拥在路上,反而也拖延了前进速度,臣只怕再这么慢吞吞的走下去,会被陶贼的大军追上啊。”
刘协身形一震,蓦然间省悟了过,眼中顿现忧色,忙是派人前去请陈胜来商议。
毕竟,他名为天子,但兵权还在陈胜手上,任何决策还得听陈胜的意见。
片刻后,陈胜便策马而来,在马上微微拱了拱手,“陛下召臣前来,有何示下?”
“是这样的,杜卿有些担心的话,想跟大将军你说一说。”刘协干咳了几声,不好明言,把包袱丢给了杜袭。
杜袭无奈,只好干咳一声,笑呵呵道:“大将军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的咱们带着这么多人一起走,拖延了速度,倘若是魏军追兵追至,却当如何是好。”
“那杜大人的意思,难道是叫本大将军抛弃了这些前来投奔的士民,弃他们于不顾吗?”陈胜冷冷的反问道。
杜袭听出了陈胜语气中的不悦,心中暗自一颤,却只好硬着头皮道:“下官当然也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眼下保护陛下尽快渡河才是重中之重……”
“保护陛下当然是头等大事!”
陈胜一挥手,打断了杜袭的话,立马扶剑,一脸慷慨正气道:“只是这么多的士民前来投奔,代表着天下民心,陛下若是弃他们于不顾,岂非置民心于不顾,更是寒了那些心存汉室的仁人志士之心,孰轻孰重,难道杜大人还看不清吗?”
一席话,把杜袭问到哑口无言,吱吱唔唔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也不敢再反驳,因为他已看到陈胜紧握剑柄的手,还有那张杀气渐露的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斩杀。
一时间,左右一片沉寂,谁都不说话,连刘协也僵在了那里,脸上流露着几分尴尬。
陈胜发过了威后,表情很快又缓和下来,拱手笑道:“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臣已收到情报,那陶贼的大军正由叶县向许都赶去,等他大军平定许都之乱,再北上前来追击咱们时,我们早已从延津渡河,臣是绝对不会让陶贼威胁到大王的。”
听了陈胜的话,刘协心中稍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讪讪一笑:“朕对大将军自然是万分信任的,既然大将军心有有数,那朕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陈胜这才眼中闪过几分满意的神色,一拱手,告退而去。
望着远去的陈胜,刘协暗暗吐了口气。
“这个陈胜,看到这么多人前来投奔,就心生了骄傲,舍不得掉下这么多丁口,到底还是个目光短浅之徒啊……”杨修在旁摇头轻叹,眼眸中悄然涌动着深深的忧虑。
听得杨修叹息,刘协身形微微一震,却又自我安慰似地笑道:“杨卿言重了吧,大将军方才了说过了,陶贼的兵马正在赶往许都的路上,咱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赶往延……”
一个“津”字未及出口,正前方数里之外,突然间尘雾遮天而起,隆隆的马蹄声,也如天边的惊雷一般,由近及近,迅速的逼近。
刘协的话戛然而止,神色立变,惊异不安的向着前方望去。
左右杜袭、杨修等大臣们,也都面露惊色。
最后,惊色变成了惧色,最终凝固成了深深的恐惧,一个个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魏军!是魏军杀到了!”
“完啦,是魏王的骑兵,大伙快跑啊。”
“魏军怎么会跑到我们前边去的,不是说延津没有多少魏军吗?”
“别管那么多了,逃命要紧啊——”
数万“反贼”哗变,瞬间吓到如炸了窝的蝼蚁,轰然四散,夺路狂奔。
刘协傻眼了,望着前方从尘雾中杀出,滚滚如潮水般的魏军铁骑,整个人吓到失魂落魄般,浑身都颤栗起来。
“怎么会这样,陈胜不是说陶贼还在叶县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办,朕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让陶贼抓到朕……”
刘协吓到语无伦次,全然已无了天子的威仪,当他看到那面“魏”字王旗,看到竟然是陶商亲自指挥这支铁骑之师,更是吓到骇然变色。
“陛下,你是天子,当临危不乱才是,岂能这般慌张!”身边的伏寿厉声喝斥,虽然她花容上也尽是惊色,却显然要比刘协要镇定许多。
被皇后这么一喝,刘协才勉强平伏了几分情绪,脸上露出几分愧色,忙向车马边杨修二人叫道:“杨卿,杜卿,陶贼突我杀到,咱们该怎么办才是啊。”
杨修脸色已苍白如纸,眼珠子转了几转,忙道:“陛下,陈胜手下皆是乌合之众,绝非陶贼精锐之师的对手,眼下北上已是不行了,请陛下速速改道西行,或许还有机会穿过洛阳,前去投奔曹操。”
这时的刘协,已彻底没了主意,唯杨修之言是从,即刻声音沙哑的下令,命车驾往西面疾行。
“难道,这个陶贼,他竟然算准了我要由延津渡河,所以才率轻骑抢先赶到,前来阻截我吗?难道,我苦心酝酿了这么多年的大业,岂能就这样输给了他,我不甘心啊——”
前方处,陈胜望着滚滚而来的魏军铁骑,曾经的意气风发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深深的惊怒。
第七百零九章 叛贼,必杀!
“这是我成就宏图霸业的最后机会,我绝不能输,绝不能……”
蓦然间,陈胜脸上燃起了如铁的果决,手中战刀一扬,咬牙大叫道:“陶贼残暴,他绝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有拼死杀出一条活路,才有活下的希望,弟兄们,跟我拼死一战!”
喝罢,陈胜纵马舞刀,狂杀而出。
身后,数千名屯田民组成的陈家军们,犹豫了一下,也尽皆鼓起勇气,嘶吼着跟着他冲涌而出。
这些屯田民们知道,大魏之王向来法度严明,如今他们受陈胜鼓动造反,已是铁定的死罪,哪怕他们现在就弃械投降,魏王也绝不会饶他们性命。
为了活命,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陈胜一条道走到黑,决死一战。
至于他们身后,那成千上万,一路上前来投奔的士民们,看起来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却在这关键时刻一哄而散,转眼便乱成一团,望风而散。
北向大道上,陈胜率领着三千叛贼,拼死迎战而上,企图扭转乾坤。
迎面方向,五千大魏铁骑,却如虎狼一般,挟着着漫天尘雾,心怀着一腔杀戮的亢奋,滚滚辗压而至。
“魏”字王旗之下,陶商纵马如风,手中战刀反射着凛然的寒光,鹰目之中更是杀机狂燃。
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字:
杀!
身为王者,最忌讳的就是治下臣民的反叛,这是任何一个王者,都不容许越过的底线。
陶商可以对归降者仁慈,但对反叛者却绝不会心慈手软!
“老子浴血奋战,守护着你们的太平,你们这帮愚蠢的家伙,却被一个骗子忽悠的敢造老子的反,老子今天不杀光你们这些蠢货才怪!”
陶商心中是怒焰狂燃,战刀向前一指,大喝道:“全军听令,杀光叛贼,一个不留!”
“杀光叛贼——”
“杀光叛贼——”
铁骑之士们咆哮怒吼,愤怒的吼声震到天地变色,竟然盖过了脚下的马蹄之声,遍传四野,直刺叛贼们的耳膜。
叛军骇然变色!
这些叛贼们虽也是强壮之徒,但到底只是平民而已,根本没经历过什么血腥的战争,面对魏军铁骑这狂涌之势,尚未交锋,便被那震天的怒吼声,吓破了一半胆子。
纵然是陈胜,神色也为之一变,暗想魏军的气势如此强盛,大大超过了蜀军和秦军,面对这等强敌,今天这一战,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心中虽然震撼,甚至是萌生了同分怯意,陈胜却知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退路。
“来吧,陶商,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沙哑的大吼声中,陈胜鼓起全部的勇气,疯也似的催马而上。
几秒钟后,两军轰然相撞。
咔嚓嚓——
轰隆隆——
战马撞击声,兵器催折声,瞬间灌满了耳膜,飞溅起的鲜血,一瞬间将整个天空都染为赤红。
惨叫之声,紧跟着就不绝于耳的响起,一名名步兵叛贼,被大魏的铁骑无情的撞翻于地,如脆弱的纸人一般,顷刻间被踏为粉碎。
大魏铁骑,天下一等一的雄师,就连正规的诸侯之兵都无法抵挡,更何况是这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屯田叛民。
顷刻间,数千叛军便被冲成了片片碎块,陷入了崩溃瓦解的状态之中。
乱军之中,陈胜舞刀狂战,一连已斩杀了十余名魏骑,却依旧无法挽回败局。
眼看着左右部众,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之下,就被魏军轻易辗杀,成片成片的被收割人头,被辗为粉碎,陈胜是心如刀绞,蓦然间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后悔。
“没想到,魏军竟然如此之强,是我一时冲动了,这下糟了……”陈胜挥刀苦战,心中已萌生了悔意,想要突围而逃。
可惜,晚了。
五千魏军铁骑,如教科书式的冲锋,将叛军冲为数截,迅速的将他们分割包围,各个击碎,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全部包围,不放任何一名叛贼冲出去。
陈胜向西狂冲,连斩数骑,却依旧被封在骑兵包围之中,越陷越深,根本杀不出去。
“难道,我陈胜今天真要死在这里吗,我不甘心啊——”陈胜是咆哮大叫,一腔的悲愤。
蓦然间,他在乱军之中,看到了大魏之王的身影。
那个年轻英武的身影,身着玄甲,背后赤色披风猎猎飞舞,刀锋过去,如死神般狂收着叛军的人头,“魏”字王旗,在他的后方傲然飞舞。
陶商!
陈胜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眼眸中瞬间充塞了血丝,更是迸射出了一丝希望,二话不说,拍马就向陶商狂冲而去。
他妄图凭着一己之力,在乱军中斩杀陶商,成就那不世奇功,一举扭转乾坤。
那样的话,中原必然大乱,他手握着天子这张王牌,就可趁乱渔利。
心怀着这美好的蓝图,陈胜兴奋到发狂,舞刀狂冲,踏出血路,直奔陶商而去。
十步之外,陶商蓦然转身,已感知到了一股杀气,正向自己飞逼而来。
一刀斩下一颗叛贼人头,陶商拨马转身,横刀傲立,冷绝的鹰目,傲视着飞奔而来的陈胜。
叛贼之中,能有这样武道的敌将,大抵也只有陈胜之人了。
陶商鹰目只扫几眼,不用开启系统精灵扫描,光凭自己的见识,就洞察出那陈胜的武力值,最多不过70出头而已。
这样级别的武力值,当初陶商还在89的武力值时,也许还能勉强战上几合,以陶商眼下95的绝顶武力值,简直如土鸡瓦狗般不堪入目。
“陈胜么,你这棍搅屎棍,还想正面挑战本王,很好,就让我亲手收了你!”陶商傲然无惧,横刀立马,冷笑着任由陈胜冲来。
两骑,瞬间相撞。
“陶贼,我要你的命——”陈胜一声嘶吼咆哮,手中大刀尽起全身之力,向着陶商狂斩而来。
刀锋袭来,陶商却依旧巍然不动,仿佛视陈胜为蝼蚁一般。
就在刀锋离他的身体,只余数尺之时,陶商蓦然间一声低啸,猿臂如风而动,手中染血的长刀,以迅雷之势,后发而先制,正面轰出。
这一刀,陶商运起十成的力道,卷起漫空的狂尘,刀锋未至,那强大无匹的刃风,便如一堵无形巨墙般,压向了陈胜。
刹那间,陈胜呼吸都几乎被阻断,那强如海潮般的压迫力,竟是压到他舞刀的双手都在颤抖。
“不好,这陶贼的武道,竟然比我想象中要……”
惊恐已来不及,那天崩地裂的一刀,斩破空气,发出“呜呜”磨摩之声,狂轰而至。
咔嚓嚓——
一声轰天巨响,狂力轰击之下,陈胜手中那柄战刀,竟如脆弱的麦杆般,瞬间被斩断。
刀锋力道未消,紧接着又从陈胜的腹下斩过,一道寒光从他的背后溢出,便将他拦腰斩为了两截。
“啊——”
惨烈之极的叫声,响起在了身后,错马而过的陶商,拨马回身之时,陈胜两截残躯已从马上坠落下去。
落地的陈胜,上半身跟下半身自肚脐眼处已经分离,下半截身体落在两步之外,上半截身体下面,一串串肠子什么的则散落了一地,极是恶心。
陈胜一时半会离咽气还有点功夫,爬在地上是杀猪般的嚎叫,双手拼命的抠着地面,爬向自己那下半截身体,似乎还想把两截身体连上一般。
陶商拨马上前,将陈胜的残躯,笼罩在自己巍巍身影之下,冷冷道:“陈胜,现在你终于该知道,造本王的反是什么下场了吧。”
陈胜艰难的抬起头来,死死瞪着陶商,咬牙切齿,想要骂什么,却痛到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你不过是本王召唤出来的副产品而已,如果你安分守己点,本王或许还会放过你,可惜啊,你死心不改,自己非要跳出来找死,本王只好如你所愿了,安心去吧。”
说罢,陶商手中战刀高高扬了起来。
“陶贼,你——你——”
陈胜还想挣扎着骂几句声,陶商长刀已无情斩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陈胜人头已滚了出去。
斩杀陈胜,陶商举目四望,只见成百上千的叛军,已被他的铁骑之师辗杀的差不多了,遍野都是伏尸。
穿过血雾,陶商望向了南面方向,混乱的人群之中,并没有看到刘协的天子车辇。
陶商眼珠一转,目光立刻又射向了西面,冷笑道:“刘协这小子还有点聪明,他一定不会傻跟着陈胜送死,估摸着向西逃往关中,才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吧,哼,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走么。”
鹰目中杀机再燃,陶商一声低啸,纵马提刀,又向着西面方向追去。
……
西面三里处,杜袭和杨修二人,正带着三百多家兵,护送着天子的车辇,拼命的向着西南洛阳方向狂奔。
他们很清楚,洛阳有周亚夫镇守,他们根本不过能拿下虎牢关,大摇大摆的穿过洛阳,函谷关等重重关口,顺利的逃入关中。
杜杨二人是想护着刘协,逃入洛阳南面的山里,走山间小道绕过魏国正面诸关口,再逃往关中。
虽说山路险峻,他们极有可能困死在山中,但也总算是还有一丝希望,总比被陶商抓到,死路一条的好。
马车上,刘协还在战战兢兢的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看着刘协这等“熊样儿”,皇后伏寿暗暗摇头,眼神中难抑恨其不争的神色。
耳听着身后杀声渐远,伏寿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魏军铁骑追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便温言安慰道:“陛下,不要怕,陶贼已被陈胜拖住,没有追上来,咱们脱困的希望很大。”
刘协这才稍稍镇定些,回头瞟了一眼,也长吐了一口,如释重负一般。
抹过额头一把汗,刘协努力的正襟危坐起身,咬牙恨恨道:“真希望上天保佑我大汉,让陶贼死在那陈胜刀下最好不过。”
伏寿却苦笑叹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来,多少诸侯都杀不了陶贼,何况是区区一个陈胜。”
刘协眉头一皱,还没说话时,车外的杨修却接口道:“那可未必,也许陶贼的运气今天已到了头,意外的死在陈胜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协连连点头,仰望头顶天空,祈祷道:“大汉列祖列宗啊,如果我大汉气数未尽,请祖宗们显灵,让那陶贼死在陈胜刀下吧。”
话音未落,蓦然间杀声大作,斜刺里一队铁骑,狂冲而至。
滚滚尘雾中,“魏”字王旗飞舞如风。
陶商追至!
刹那间,刘协骇然惊变,无尽的恐怖涌遍全身,一张脸惊恐到扭曲变形,双腿一软,再难正襟危坐,竟是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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