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斩草就要除根


  长沙郡北部,巴丘水营。
  茫茫江面上,数以百计的战舰,正从长江入洞庭湖,徐徐的驶入了巴丘水营。
  陶商亲率的三万多步骑,在攻克夏口,诛灭黄祖父子后的第六天,进入到了荆南一线。
  江夏已得,荆州的东大门已被他握于手中,地利险要已得,就算他率大军北归,也不必再担心吴军会威胁到荆州。
  所以,这一次陶商是真的决定班师北归,去应付刘备迫在眉睫的南侵。
  而在北归之前,陶商决定顺道解决了逃往荆南的刘琦,解决最后威胁到荆州内部稳定的隐患。
  荆南四郡,乃武陵、零陵、长沙和桂阳四郡,其中,武陵、零陵和桂阳三郡,多为山地,土地贫瘠不说,人口也稀少,战略和经济价值都不高。
  唯有长沙一郡,丁口有数十万之众,土地较为肥沃,乃是荆南四郡的精华所在。
  故刘琦逃往荆南后,也正是沿湘水进入长沙郡,与长沙太守韩玄会合,企图号召荆南四郡追随他起兵北上。
  可惜的是,刘琦前脚一入荆南下,魏延和英布二将,后脚就挟着赤壁大胜的余威,率军杀入。
  武陵太守畏于大魏兵威,不战而降,其余零陵和桂阳二郡太守,也持观望态度,没有派兵来响应刘琦。
  是以,刘琦可用之兵,唯有手头的七千兵马,以及韩玄手握的八千长沙兵。
  魏延英布大军入湘后,刘韩二人不敢正面对抗,便连弃长沙北部诸县,一路退至治所临湘一线。
  韩玄本人率八千长沙兵,入驻临湘城,刘琦则率本部七千兵马,驻兵马城西水营,彼此形成了犄角之势。
  此时的刘琦,已听闻了刘表被杀的消息,宣布继承楚王之位,号召荆州士民效忠于他,前来临湘会合。
  刘琦好歹也是刘表长子,还是存有几分号召力,月余之间,还真有不少世族号强,带着私兵前往临湘投奔,有了这些人的投奔,加上这些私兵,刘琦麾下的兵力,迅速增至了一万三千之众,一时俨然声势复振。
  而由于陶商只给了魏延二将八千兵马,数量有限,故魏军推进至临湘一线后,苦于兵力不足,便无法对临湘城展开进攻,双方形成了对峙之势。
  陶商率军入荆南的目的,就是会合魏延英布军,把刘琦余孽一锅端尽,彻底的解除后患。
  从襄阳至夏口,再从夏口到巴丘,接连的大战,再加上几天的江上颠簸,不少士卒都晕船呕吐,精力疲惫。
  为了确保将士们的体力和精神,陶商不得不放缓了行程,令战舰入港,让将士们能下船登岸休整一晚。
  “大王,这是魏文长从临湘一线发来的情报。”陶商屁股还没坐稳,张良就跟入了大帐。
  陶商也不及歇口气,披甲坐下,将那情报展开来细看,在他看情报时,却瞟见张良正捋须而笑,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诡色。
  陶商已看明白了七八分,情报放下,笑问道:“子房,临湘的形势,你怎么看?”
  张良便不紧不慢道:“韩玄有兵八千,刘琦也手握一万余兵,两人加起来有近两万兵马,而魏文长他们却只有八千兵马,刘琦却迟迟按兵不动,不敢主动出击,良猜测,这一来是他不自信,二来嘛,这个韩玄乃长沙的地头蛇,未必对刘琦这个落魄的楚王言听计从。”
  张良之词,正也是陶商心中所想,他便微微点头,冷笑道:“刘琦和韩玄若能趁着黄祖未灭之机,主动出击,击退魏延英布一军,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可惜他们各怀鬼胎,只能坐等本王灭了他们。”
  “大王率精锐之师,亲入荆南,自然是攻无不克,只是……”张良话锋一转,“眼下我们所要考虑的,并非是能不能灭刘琦,而是如何速灭刘琦,尽快抽身北归,去对付刘备。”
  陶商看了张良一眼,“子房既有此言,定然是已有计策了吧。”
  “良之心思,瞒不过大王这双慧眼啊……”张良摇头一声笑叹,眸中突然掠起几分诡色,“那蒯越在逃往长沙的路上,不是被巴丘守军给捉住了么,良以为,我们正当好好利用一下此人。”
  蒯越么。
  陶商眼珠转了几转,旋即会意,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
  两天后,陶商的三万步骑抵达了临湘。
  此时,刘琦和韩玄加起来的兵马,虽有近两万之众,但正规军不过一万三千余中,其余四五千兵马,皆为战斗力较弱的私兵。
  陶商会合魏延所部,兵力却达到四万之众,且皆为百战精锐,兵力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上,皆占有绝对的优势。
  抵达临湘的当天,陶商便令诸将,把临湘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切断了城中韩玄,与城西刘琦水营之间的联系。
  围城已毕,陶商却没有即刻攻城,因为他不想把临湘之战,变成一场攻坚消耗战,对付刘琦和韩玄这种角色,根本没有必要浪费自己宝贵的士卒生命。
  况且长沙郡乃荆南第一大郡,治所临湘虽不及江陵、夏口这般名城坚固,好歹也是城高墙厚。
  城中韩玄所率的八千郡兵,虽不及黄祖的江夏兵精锐,但好歹也是以凶悍著称的长沙兵,战斗力还是有的,想要强攻也非易事。
  入夜,王帐。
  陶商高坐于上,闲品着美酒,片刻后,一名神色灰暗的文士,被押入了帐中。
  是蒯越。
  这位荆州第一谋士,在听闻黄祖兵败后,第一时间就选择抛弃了黄祖,独自乘船前往荆南,试图穿过魏军的防线,前往临湘投奔刘琦这位刘景升的长子。
  可惜的是,蒯越在荆州名气太大,很多人都认得出他,在途经巴丘之时,便被巡逻的魏军水军士卒认了出来,扣在了营中等着陶商发落。
  蒯越乃刘表心腹,又是荆襄大族,对于此人,陶商本来是打算直接要了他的命的,不过根据张良那日的献计,陶商却打算在杀他之前,再好好利用于下他。
  “蒯异度到了,来人啊,看座。”一见蒯越入帐,陶商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俨然在招呼一位贵宾般。
  灰头土脸的蒯越,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受宠若惊之极。
  显然,他早知陶商残暴,对付他们这种顽抗的世族名士,必定是杀无赦。
  他却没想到,陶商竟会这般礼遇于他,岂能不让他感到极度的意外,惊到有些手足无措。
  陶商不光赐坐,竟然还给蒯越上酒。
  愣怔半晌,蒯越才敢坐下,战战兢兢的饮下了一杯压惊酒。
  酒饮下,受宠若惊的蒯越,才渐渐平伏下心境,思绪飞转,已猜测到了七八分。
  他便勉强一笑,拱手道:“素闻魏王手段狠辣,对于跟你作对的敌人,从不手软,今日却如此礼遇蒯某,想来必是有所吩咐吧。”
  蒯越倒是聪明,并没有摆出世族名士的架子,更不敢对陶商有所轻视,显然,他已做好了归顺陶商,以求活命的心理准备。
  “不愧是荆州第一谋士,果然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陶商赞许道,一杯酒饮下,欣然道:“那本王就直说了吧,今刘表已死,黄祖也被灭,大半个荆州也为本王所据,我数万雄兵杀入长沙,你应该知道,以刘琦的能力,被本王所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霸道自信!
  陶商的话中,燃烧着一股雄浑霸道的王者之气,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仿佛乾坤尽在掌握之中。
  蒯越为陶商的威势所慑,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沉默了片刻,蒯越苦笑道:“大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刘琦的确不可能是对手,大王若有吩咐,尽管直言便是。”
  “好,本王那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陶商一摆手,直言道:“本王要你去一趟临湘城,劝说韩玄归降,只要他肯归降,本王可继续让他做长沙太守。”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明了招降韩玄之意。
  韩玄本非刘表嫡系,不在陶商必定要清除的名单,若能归降的话,饶他一命倒也无妨。
  而且,韩玄一旦开城投降,城西的刘琦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陶商分分钟都能够灭了他。
  “原来,陶贼是不想打持久战,想要速灭刘琦啊……”
  蒯越思绪飞转,很快就猜出了陶商用意,表面却佯作沉思,却又顾虑道:“大王叫越去劝降韩玄也可,只是此人在刘景升统治之时,就一直处于半独立状态,他若不归降呢?”
  “那你就告诉他,若他不识趣,黄家父子就是他的榜样,临湘城破之时,本王必夷尽他九族!”
  陶商冷冷的道出了这最后通碟似的威胁。
  听得那“夷尽九族”四个字,蒯越身形一颤,眼中顿露几分悚意。
  他知道,陶商绝对是说到做到的。
  他们蔡蒯二族,被陶商无情的屠杀,黄祖父子,也被陶商毫不留情斩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假意沉思片刻,蒯越佯装出惧色,忙拱手道:“大王放心,越必竭尽所能,前去招降韩玄。”
  见得蒯越答应,陶商方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蒯异度,果然是个识趣之人,你若能功成,本王不但可饶你一命,还可让你在我大魏为官,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我谢大王恩典,谢大王给越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蒯越忙是长揖谢恩,极尽的恭谦小心,一再的保证将说服他的韩玄归降。
  陶商表现得也深信不疑,跟蒯越饮下几杯后,亲笔写了一封招降书,叫蒯越拿去给韩玄。
  入夜时分,陶商方是喝的尽兴,命人给蒯越备了马匹,放他离去,前往临湘。
  蒯越再三表明决心后,方才拱手拜别,策马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蒯越前脚一走,张良后脚就出现在了陶商身后,捋须笑道:“这蒯越倒是表现的很诚恳,倒像是真的要归顺大王。”
  “本王灭了他蒯氏一族,他真心归顺才怪了。”陶商一哼,鹰目中流转着不屑。
  夜色中,陶商嘴角悄然上扬,掠起一丝冷绝的诡笑。
  而夜的那一头,策马而去的蒯越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并无人跟来时,却才长松了一口气。
  那副恭谦的表情,随着夜风而散,他的脸上,重新燃起了仇恨与傲慢,口中冷冷道:“陶贼,你灭我蒯氏一族,你以为,我蒯越会为了活命,就臣服于你吗,笑话!你很快就会知道,放走我,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嘿嘿……”
  不屑的冷笑声中,蒯越将陶商那封招降书掏出,狠狠撕碎,扔在了风中,一拨马头,却向着城西的刘琦营奔去。


第五百零一章 蒯越之谋
  蒯越穿过魏军防线,直奔城西刘琦犄角大营。
  守门的楚兵,听闻蒯越前来,无不是大吃一惊,急将消息报往刘琦。
  片刻后,营门大开,蒯越便策马而入。
  蒯越方一入营,营门轰然关闭,数名士卒一拥而上,将蒯越拖下马来,不容分说的就把他绑了,押去中军大帐见刘琦。
  楚王帐中。
  当蒯越被拖入王帐是,只见刘琦正高坐于上,既惊讶又恼火的盯着他,拳头暗暗握紧。
  让刘琦的惊的是,他早得知细作回报,言是蒯越再过巴丘之时,被魏军所俘,却为何会活着前来他的大营。
  至于恼怒的地方,那可就多了去了。
  想当初刘表未死之时,这个蒯越就跟蔡瑁勾结,想要扶立刘琮为王太子,没少从背后给他使绊子,刘琦本就怀恨在心。
  而前番赤壁失败,刘琮死在乱军之中,蒯越宁可前去投奔黄祖,也不愿前来荆南投奔自己这个理所应当的楚王,更是让刘琦不爽的很。
  今日再见蒯越,刘琦如何能不惊怒。
  刘琦看到蒯越几眼,气就不打一处来,拍案骂道:“好你个蒯越,你这个不忠之贼,还有脸来见本王,来人啊,把他拖出去,就地斩首!”
  左右亲兵,作势就要扑上前来。
  蒯越似乎早有所料,也不畏惧,只淡淡道:“越当年是得罪过大王,自知有罪,所以此番冒死前来,正是想将功补罪,助大王击退陶贼,救我大楚于危亡之中,大王若是杀了我,大楚就真的完了!”
  此番话一出口,刘琦身形剧烈一震,本是恼怒的脸上,陡然间涌现出了惊喜之色。
  未等亲兵上前,刘琦急是一挥手,喝止住了他们。
  案前,蒯越不由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依旧是淡定从容,丝毫没有一丝惧意。
  刘琦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他,沉声喝道:“蒯越,你说你能助本王击退陶贼,当真?”
  蒯越便将陶商如何放归自己,想要他说服韩玄,献出临湘城投降,然后再将他刘琦击灭之事,如实的道了出来。
  刘琦听着是心悸不已,暗松陶商这一招当真是毒,若韩玄果然投降,自己就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不被灭才怪。
  “尔等岂敢对蒯先生如此无礼,为何要绑着他!”刘琦脸上的怒气已全消,变的客气起来。
  左右亲军赶紧上前,为蒯越松了绑。
  “没想到异度你对我大楚如此的忠诚,看来本王先前是误会你了。”刘琦亲自起身,为蒯越解缚。
  蒯越也一拱手,正色道:“越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对大王多有得罪,但眼下先王已逝,大王乃是我大楚唯一正统之君,越除了效忠大王之外,已不知有其他,希望大王能够大度恕越前罪。”
  听得蒯越这番话,刘琦马上也正色起来,“前尘旧事,都已经过去,本王早已不放在心上,眼下陶贼于本王有杀父之仇,与你蒯越有灭族之恨,我们君臣更当团结一心,共抗陶贼这个外敌才是。”
  “多谢大王开恩,越从今往后,必当唯大王之命是从,绝不敢有二心。”蒯越慨然下拜。
  刘琦高兴,赶紧又将蒯越扶起,抚其肩,笑呵呵道:“异度你乃我大楚第一谋士,既然把陶贼的意图和盘托出,想来必有破敌之计吧。”
  蒯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方才不紧不慢道:“越敢来见大王,自然有破敌妙计。”
  接着,蒯越便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他的计策就是,由他去临湘劝说韩玄,假意去归降陶商,以放松陶商的警惕,介时却以举火为号,同时出兵夹击位于城西的后羿营,大破魏军。
  西营一破,魏军士气必然大挫,他们便可一举扭转不利的局势,打通两军间的联系。
  介时,只要邀得孙策由柴桑出兵,进攻夏口,便可叫陶商首尾不能相顾,必定会撤兵而去。
  蒯越这两面夹击之计,着实令刘琦振奋了一回,但旋即,他的情绪便又不安起来。
  眼下刘琦麾下已无大将,若想击破魏军,就必然得自己亲自率军出击,而若蒯越献计有假,其实已归顺陶商,故意诱自己出击,到时他岂非自寻死路。
  可转念他又一想,蒯越于陶商有灭族之恨,蒯越怎么可能真的归降陶商。
  思前想后,刘琦一脸的狐疑顿时烟消云散,眉宇间,那份失去的自信,重新又凝聚起来。
  啪!
  刘琦猛的拍案而起,奋然道:“就依异度之计,就请异度速往临湘,说服那韩玄跟本王内外夹击,我大楚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
  “大王英明,越这就去。”蒯越暗喜,忙是拱手告退。
  他趁夜出营,穿过魏军防线,又直奔临湘城而去。
  ……
  临湘城,西门。
  夜色沉沉,城头上,韩玄却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他背负着双手,目光阴沉而冷峻,死死的盯着城外,那灯火通明的魏军围营。
  近三万的魏军精锐之师,已将他和他的临湘城,围成了水泄不通。
  而在不远的湘水岸边,刘琦的水营跟他近在咫尺,却为陶商的大军阻断,许久没有联系。
  看着灯火下,那连绵不绝的魏营,韩玄眼中闪过一丝丝懊悔的神色。
  此时此刻,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刘琦的号令,两军联手出击,击退魏延的八千魏兵。
  若非如此,即使陶商击灭了黄祖,亲率大军杀入长沙,也不至于如此轻易的杀至临湘,以优势的兵力,把临湘城围成铁桶,让他陷入了绝境之中。
  思来想去,韩玄后悔不已,却也只能暗自摇头而已。
  正当此时,夜色之中,竟有一骑单骑前来,声称是蒯越蒯越异,要入城求见于他。
  “蒯越?他还活着?”韩玄吃了一惊,急令将蒯越放入。
  片刻后,城门打开,一骑飞马入城,片刻后,一员文士步上了城头,借着火光看去,果然竟是蒯越。
  “蒯先生,你竟然还活着?”韩玄脸上是惊奇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我蒯异度岂是那么容易就死的。”蒯越自信的一笑。
  接着,他便将自己如何在巴丘被擒获,又是如何受陶商所托,前来劝降之事,道与了韩玄。
  当韩玄听到陶商放归蒯越,乃是为了招降于他时,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先前之时,无论何等时刻,韩玄始终想着的只是如何对抗魏军,直到听到黄祖覆灭的消息后,他深受震惊,心中便动了投降的念头。
  而今,蒯越说自己前来的意图,乃是奉陶商之命,前来说降自己,这便让韩玄投降的念头,再次萌动。
  “先王已灭,就连黄祖也被灭了,陶商已强到如此地步,光凭我们长沙这点兵马,只怕难以抵挡,若不归降陶商的话……”韩玄眼神变化,显然已动了降心。
  蒯越看穿了他的心思,急道:“那陶贼生性残暴,麾下所用之士,多是些出身卑微之辈,韩太守若归顺陶贼,只怕早晚难逃他的毒手!”
  韩玄身形一震,脸上的犹豫,再度被打消下几分,却仍有犹豫。
  降陶商,固然有可能被秋后算账,但至少可保住性命,可若不降,就有被陶商旦昔诛灭危险。
  就在韩玄犹豫之时,蓦然间身形一震,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猛看向蒯越,“蒯先生,你不是被陶贼放归,前来说降我的吗,怎么你……”
  韩玄终于看出来,蒯越此来目的,有所异常。
  “笑话,我蒯氏一族被陶贼灭尽,我蒯越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会降他!”蒯越愤然一声冷哼,眼中喷射着不屑之色。
  “蒯先生,难道你……”韩玄脸色愈加惊疑。
  蒯越却露出一抹诡笑,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越来临湘之前,我已密会过楚王,我已与楚王商议出一条妙计,到时韩太守便可和楚王里外夹击,大破陶贼,一举解临湘之围!”
  韩玄神色一振,精神立时亢奋起来。
  当下,蒯越便将自己的计策,不紧不慢,诿诿的道了出来。
  韩玄的眼眸中,犹疑渐褪,兴奋之色如暗流般悄然在滋生涌动,负手踱步于帐中,往来良久,眼眸终是掠起一丝决毅之光。
  猛然转过身时,韩玄已是一脸阴冷,冷笑道:“很好,就依蒯先生你的妙计,这一次,我一定要把陶贼一举逐出长沙!”
  ……
  次日,午后。
  魏军大营。
  陶商刚刚环城一周,视察过临湘城的城防,方回往大营时,便有韩玄的信使前来求见。
  那信使带来了韩玄的手书,他愿听从蒯越的劝说,愿意归顺大魏,只是碍于城中不少当地世族,对陶商心存有忌惮,他需几日时间来说服这些人,才能放心开城投降。
  陶商当即表现出了欣喜之状,大赞了韩玄的识时务,保证投降之后,韩玄可继续为长沙太守。
  随后,他便厚赏了来使,打发其去向韩玄回复。
  那信使刚一走,张良后脚就从内帐之中,转了出来,脸上带着讽刺的冷笑。
  “韩玄在长沙经营多年,极有威望,俨然如一方的土皇地,他要投降,谁敢不听从,韩玄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是在诈降!”


第五百零二章 把你们一锅端!
  张良一语道破了韩玄的计谋。
  陶商微微点头,把韩玄的降书一扔,冷笑道:“韩玄,你以为,你的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本王么,哼,本王等的就是你的诈降。”
  陶商亦看破了韩玄诡计,料想必是蒯越所献,而且,这也正是陶商放归蒯越的目的所在。
  “既然鱼已上钩,那就好办了,咱们正好略施一条小计,将韩玄就此诛灭。”张良捋须笑道。
  “光杀一个韩玄还不够。”陶商却反而摇了摇头,刀削似的脸庞间,掠起几分冷笑,“本王要子房你设一计,把刘琦和韩玄二贼,一并诛灭!”
  听得陶商之言,张良神色微微一动,旋即手指敲击着额头,琢磨起了计策。
  须臾,张良那紧凝的眉头舒服开来,诡笑道:“要一并诛灭他们也不是不可能,良这里正有一计,可叫他们一并上钩。”
  不愧是张良。
  陶商一知,遂问他何计,张良便附耳低一番,将他的计策从容道来。
  听着听着,陶商的嘴角边,悄然掠起一丝诡笑。
  当天,陶商派出的使者,就带着陶商的友好,前往了临湘城,声称为了表示招降的诚意,将撤去西面的英布一营。
  陶商也言出必地,次日一早,便下令把后羿一营撤去。
  临湘西城方向,先有后羿的围城之军,而后羿营后而,则是蒙恬一营,乃是为防刘琦从侧后攻击,后羿营一撤,意味着蒙恬营的后方,直接暴露给了刘琦。
  这正是陶商在故意露出破绽,以诱敌上钩。
  果然不出他所料,后羿营一撤,城中的韩玄,即刻就派使者前来,称城中世族豪强们,已被陶商的诚意打动,他将在次日开城降。
  ……
  夜色已深,天地一片昏暗。
  临湘城西,数万魏军将干,驻立于黑暗之中,夜风掩住了鼻息,几万人不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尊雕像。
  整个临湘城西面的旷野,安静无比,随着时间朱施逝,不觉已近凌晨时分,数万将士已在风中驻立了大半夜。
  苦等许久,将士们的情绪开始渐生焦躁,开始有些不安。
  黑暗中,唯有陶商却仍旧沉寂无比,鹰目中始终透着王者的自信。
  鹰目的视野中,那一座后羿营中,灯火通明,一片安祥。
  那一座营,在张良的献计中,将是诱饵的存在,目的只为诱韩玄和刘琦,两个自以为是的顽抗之敌中计。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陶商瞟了一眼天空,见月已西沉,口中喃喃道:“那两条狗,也应该出现了吧……”
  话音未落,陶商忽然耳朵一动,感觉到了什么。
  他急是回头示意了荆轲一眼,轲荆会意,一跃跳下马来,将耳朵贴在地上,细细的倾听。
  地面之下,隐隐约约传来丝丝缕缕的声响,越来越剧烈,仿佛深埋于地底的野兽,正咆哮着向上窜来,欲要破土而出。
  荆轲眼前涌起狂热的喜色,一跃而起,低声叫道:“大王,有两路敌人正在来袭!”
  终于来了。
  陶商精神大振,鹰目闪过一丝兴奋,举目向着黑暗中望去。
  只见,后羿营的前后两侧,果然隐隐传来隆隆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突然间从黑暗中杀出,前后夹击攻向了后羿营。
  刘琦和韩玄两条狗贼,终于来了!
  陶商鹰目中,杀机狂燃,手中战刀一扬,喝道:“传下号令吧!”
  荆轲得令,立刻喝令士卒,将早早就准备好的三堆狼烟点燃,转眼间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清晰可见。
  号火一起,数万魏军将士,立刻进入热血沸腾的状态,焦躁不安统统扫空,个个杀机狂燃而起。
  陶商深吸一口气,眼中喷射着豪烈肃杀,手战刀狂指而出,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本王杀出去,杀尽楚国最后的顽抗之贼!”
  惊雷般的怒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如黑色的闪电般疾射而出。
  “杀——”
  “杀——”
  身后响起震天杀声,数万蠢蠢欲动的大魏将士,如出笼的猛虎,从夜色中汹汹而出。
  魏军出动。
  就在魏军点起号火之前,临湘城头的号火,也已经熊熊燃起,韩玄率军杀出了临湘,向着后羿营直扑而来。
  杀至营前,韩玄举目一扫,却见魏营沉寂安静,丝毫没有任何防备的迹象。
  韩玄瞬间大喜,口中叫道:“蒯越异的计策果然大妙,陶商这狗贼当真是中了我的诈降计,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今晚就要败在我韩玄的手下了,哈哈——”
  韩玄兴奋狂笑,催动着胯下战马,带着他近六千的长沙兵,一路狂冲而上。
  几秒钏后,滚滚的人潮扑卷而至,势不可挡的撞碎了魏营之门,六千精锐的长沙兵,拥着震天的杀声,如潮水般涌入了魏军大营。
  韩玄更是冲杀在前,身先士卒,一路狂冲,只是,冲着冲着,他的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因为他终于发现,这一战太达顺利,几乎未遇到任何的抵抗,就撞入了魏营中。
  而且,就算陶商疏于防备,但也应该疏忽到连守营门的士卒也不设防,且一路冲过,所有的军帐皆为空帐。
  “不好,陶贼有诈!”猛然惊悟的韩玄,急是勒住了战马,横刀止住了身后冲杀汹汹的部卒。
  勒马四顾,根本不见一个魏军人影,韩玄是越看越心惊,脸上惧意大作。
  就在他准备下令撤兵时,西面方向杀声也冲天而起,很快就有一队兵马,也杀到了魏营腹地。
  韩玄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魏军伏兵,正准备逃时,借着火光却看清,杀来的是自己的友军,当先那年轻之将,正是楚王刘琦。
  两军会合,刘琦同样是一脸诧异,问道:“韩太守,敌军人影呢?难道都被你抢先杀尽了?”
  韩玄心头又是咯噔一下,才知刘琦一路上也没遇到抵抗,不由脸色更慌,忙道:“大王,大事不好,我们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当速速撤退。”
  刘琦神色大变,正要说话之时,突然间,听只四周杀声震天,只眨眼间,便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伏兵,果真是伏兵!
  刘琦和韩玄二人,刹那间脸色骇变,左右楚军士卒,也无不陷入慌乱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魏营之外,后羿、魏延、蒙恬、养由基等诸员大将,正从四面八方,向着被诱入圈套的楚兵,围辗而来。
  而在正东面的方向上,大魏之王陶商,正是亲率五千铁骑,挟着无可阻挡之势,狂辗而来,转眼间就杀至了大营处,迎面正撞上那些慌逃出来的敌卒。
  陶商狂啸一声,刀锋如电,四面八方流射开来,雄劲无比的刀锋之下,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
  在他的率领下,五千铁蹄一路狂辗,以势不可挡之势,一路将敌军冲为两截,所过之处,一命不留,血雾横飞,惊慌的敌卒,如稻草一般,肆意的被他的铁骑之士收割着人头。
  转眼间,魏军铁骑,便冲至了营中腹地。
  而在这个时候,营中已乱成一团,近一万多的楚军,完全陷入了慌溃的境地,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毫无头绪的四处奔逃,却为四面围杀而来的魏军所挡,无法冲突而出。
  杀入营中的陶商,如闯入羊圈的老虎一般,扫视着遍营乱奔的敌卒,充血的眼眸中,嗜血的杀意滚滚而生。
  视野之中,他一眼看到,数十敌骑正护着一人,往来冲突,试图冲破重围。
  陶商命系统精灵一扫,发现那人,果然是刘琦。
  “刘表的余孽,今天本王看你还往哪里逃!”
  陶商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绝,一声狂笑,挥刀纵马便杀奔前去。
  众兵环护中的刘琦,此刻的心情几近于绝望,除了对眼前困境的绝望,他更是恨极了。
  他恼恨那个蒯越,给他献上这一出自以为是的诈降计,以为可以骗过陶商,两面夹击魏军西营,却没想到,反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落入了圈套之中。
  他更恨陶商,恨这个残暴奸诈之徒,一次次用奸诈的手段,肆意的玩弄他们刘氏父子。
  怀着绝望与愤恨,刘琦左冲右突,却始终杀不出重围,四面围涌上的魏兵越来越多,自己身边的军卒越战越少,形势越发的不容乐观。
  此刻的刘琦,心里是又急又怕,既怕死在乱军中,又怕被陶商俘虏,最终被残暴折磨而死。
  就在他惊慌时,正前方处,一员玄甲武将,狂杀而至,斩出一条血路,无人能挡,直冲自己而来。
  火光中,当刘琦看到那敌将的脸时,霎时间惊到喘不过气来。
  是陶商!
  眼前敌将,就是那个出身卑微之徒,就是那个天下异数,那个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那个把他们刘家逼入绝境,跟他有杀父杀弟之仇的不共戴天仇人。
  现在,这个残暴的恶魔,已经杀近,还要杀了他这个刘家最后的血脉。
  就在刘琦看到陶商的瞬间,吓到肝胆欲碎,魂飞破散,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字:
  逃!


第五百零三章 杀刘琦!
  惊恐中的刘琦,急是催喝着左右亲军骑士,护着自己试图杀出重围,根本不敢迎战陶商。
  可惜,他已经没有了机会。
  环眼四周,铁壁般的魏军围阵,越围越密,他根本冲突不出。
  就在刘琦还在做最后尝试,几番冲突无果,陶商却已如黑色的闪电一般,狂袭而至。
  “给本王挡下陶贼,挡下他啊……”刘琦根本不敢迎战,只能沙哑惊慌的大叫。
  那些亲军骑士不识陶商,忠心耿耿的他们,只为保护自家的大王,十余骑楚军骑兵,狂叫着就迎向陶商。
  “一群蝼蚁,也敢挡本王的路,本王正好杀个痛快,哈哈——”
  杀到眼红的陶商,放声狂笑,猿臂乱舞,长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狂扫而出。
  刷刷刷!
  数刀电光扫出,刀锋掠过,五颗人头腾空而起,断颈喷涌出的鲜血,汇聚成漫天的血雨。
  一刀斩五敌,浴血的陶商,如发狂的魔神,无可阻挡,将一切阻挡之敌都统统撕碎。
  接近90的武力值,谁人能挡,就算是刘琦也不是对手,何况是这些小卒。
  兵器碎裂声,惨叫声,断肢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血雾中,陶商如闪电般从敌群中驰过,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血路,漫空的断肢残首,顷刻间斩杀十余人,陶商纵马直奔刘琦而去。
  孤骑一人的刘琦,看到自己的亲兵,如纸扎的般,被陶商轻松杀尽,可怖之极的场面,令他惊慌到几乎要窒息。
  为了活命,他只好鼓起勇气,强行催动战马,夺路狂逃,可惜,四面的铁壁却让他无处可逃,而身后的陶商已越追越近。
  此时的陶商,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只有一个信念:
  斩草除根。
  他要宰了刘表这个大儿子,解决荆州最后的隐患,然后才能放心大胆的北上,去对付刘备的南下。
  从襄阳到江陵,陶商容忍刘琦一路逃到了这里,今天,陶商陶商绝不会再放过他。
  “刘琦,本王就送你们父子地下团聚,你还往哪里跑!”狂笑声中,陶商已策马追上。
  那巍巍的身躯离刘琦仅一步之遥,那闷雷般的狂笑吼声,震到刘琦心胆俱裂,身形颤栗。
  奔逃中的刘琦,无路可逃之下,眼珠子突然一转,大叫道:“魏王饶命,我愿意归降大魏——”
  刘琦,竟然临阵欲降!
  眼见刘琦放慢马速,口称愿降,陶商便暂敛了杀意,戒备之心却未放松。
  两骑渐近,但见刘琦突然间一回身,手中长枪回马,向着陶商面门刺来。
  果然有诈!
  刘琦虽然出手突然,但他武力值不过60,就算在这样的距离发动偷袭,也逃不过陶商的眼睛。
  瞬间,陶商便看清了他的招式,身形一侧,轻松的避过了袭来一枪。
  “就凭你,也想伤得了本王吗,笑话!”
  不屑的狂笑声中,陶商手中战刀,无情的挥斩而下,直取刘琦那只出枪的手臂。
  咔嚓。
  一声惨叫,鲜血飞溅,骨肉的切裂声中,刘琦的手臂竟瞬间斩断,血臂处的鲜血狂喷而出。
  “啊——”偷袭未成,却被断臂的刘琦,喉咙里立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身子晃了一晃,捂着断臂便栽倒在马下。
  陶商勒马而回,横刀立于刘琦跟前,冷冷道:“拼死一战,本王还会给你个痛快,非要使什么诈,临死之前也自讨苦吃。”
  躺在地上的刘琦,痛得是翻身打滚,惨叫不休,虽是对陶商恨极,但剧痛之下,却浑身抽搐,牙缝里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陶商手中战刀,却已高高扬起,准备取他性命。
  眼见死亡逼近,刘琦的恐惧终于盖过了仇恨,颤声哀求道:“魏王饶命,我知错了,我愿归降大魏,我愿归降啊……”
  “现在才知道归降,已经晚了!”陶商冷哼一声,眼中只有冰冷,手中战刀毫不留情的斩下。
  噗!
  鲜血飞溅中,刘琦的人滚,便滚落于地。
  刘表、刘琮、刘琦,刘氏三父子已尽数被诛,这一次,楚国余孽才算真正的被斩草除掉。
  斩杀刘琦,陶商抬头扫望,只见败溃的楚军,眼见刘琦已死,都已吓到魂飞破散,纷纷的跪地求降。
  杀了一个刘琦,陶商正寻找着韩玄踪迹,却见后羿飞奔而来,将一颗人头扬起在陶商跟前,兴奋笑道:“大王,韩玄那厮想要逃跑,已被末将一箭射杀。”
  “好,干的漂亮!”
  陶商哈哈一笑,更加痛快,鹰目转向了东面。
  此时东方发白,天色已明,临湘城已清楚的映入眼帘。
  现在,就只余下一个蒯越,只要杀了此贼,再拿下临湘城,整个荆州便可隐患尽除了。
  陶商冷笑了一声,拨马向着临湘西门而去。
  杀得未尽兴的诸将们,各自率领着麾下将士,追随着陶商向着临湘城汹汹杀去。
  ……
  临湘城,此时此刻,城头已乱成一片。
  借着初晨之光,留守的两千余长沙兵卒,亲眼目睹了城外魏营中,这场惨烈的伏击战,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太守,他们的楚王,他们的近万同袍,全军覆没。
  此刻,残存的他们,最后的斗志,也灰飞湮灭。
  城头上的蒯越,脸色惨白如纸,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惊恐的眼眸中,迸射着复杂愤恨和痛苦的目光。
  荆襄第一谋士所该有的那种气度,那种从容,也荡然无存。
  在他眼中,只剩下了恐惧。
  一种发自于内心,对陶商深深的恐惧。
  蒯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竟然再次被陶商识破,而这一次的失利,也断送了楚国光复最后的希望。
  眼看城外之势,只怕刘琦此去已是有去无回,刘氏在荆州的基业,将就此覆灭。
  至于韩玄,恐怕也难逃一死。
  这也就意味着,楚国所有的抵抗力量,都将被消灭干净,只余下他蒯越光杆一个,还有临湘城这区区两千士卒。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带甲十余万的楚国,为何会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被陶商所灭。
  “难道,那个卑微之贼,真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不成……”蒯越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这个声音。
  他就那么呆呆的立在那里,脸上唯有深深的恐惧与迷茫。
  “遭了,太守和大王中了陶商埋伏,蒯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左右的副将士卒们,惊恐的望向蒯越。
  蒯越这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望着城外滚滚而来的魏军,沉吟不语,犹豫不决。
  许久之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默默道:“楚王覆灭已成定局,再抵抗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想要活命,就随我开城投降吧。”
  此间这些士卒虽没什么智谋,但也看得出刘家大势已去,太守韩玄也跟着完蛋,心中原就已暗生降意,就连蒯越都说要投降,谁还有敢不从。
  顿时,城头几千号士卒,便纷纷跪伏下来,口称愿听从蒯越号令。
  蒯越苦笑了一声,只得令打开城门,令全军放下武器,随他出城献降。
  城外。
  天光大亮时,陶商率大军杀到了临湘城西门前。
  他知道,城中尚有两千余兵马,还有蒯越,若其要决心抵抗,只怕还能撑个一时片刻。
  “大王,城中敌军不过两千人,咱们还等什么,四面围攻,一鼓作气辗平临湘便是。”后羿亢奋地叫道。
  陶商却冷冷一笑,“先不急,蒯越已到穷途末路,他应该知道,抵抗下去只是死路一条,说不定正准备投降。”
  陶商却道:“说不定这个时候,蒯越那厮已开城投降,本将又何需多费周折。”
  “大王你灭了蒯越一族,前番放走了他,他却又叛,他应该知道,大王你不会放过他,他会投降吗?”后羿有点不相信。
  “面对死亡,哪怕有一丝生机,他都不会放过……”陶商却看透了蒯越,冷冷道。
  后羿却心怀狐疑,只得跟着陶商继续前行。
  说话之间,大军已进抵城下,借着朝阳之光,后羿举目望去,当他看到城门一线的景象时,脸色顿时大变。
  因为他看到,临湘城头上,“楚”旗已不见,城门大开,吊桥放下,数千楚卒正跪伏于城门外,这情形,分明是开城献降。
  “蒯越那厮,竟然真的投降了,大王,你的判断也太神了!”后羿惊叹的目光望向陶商,自是深为陶商惊人的洞察力所折服。
  陶商却只一笑,已勒住战马,停上了大军前进的脚步,昂首远望。
  鹰目中,只见蒯越一骑从城中奔去,奔至近前,翻身下马,几步跪在了陶商跟前,万般卑微道:“越幸不辱命,为大王献计除掉刘韩二人,今开城献迎接大王圣驾。”
  陶商就笑了,笑的讽刺。
  蒯越这厮,还真是不要脸啊,明明是借着劝说刘琦归降之名,叛逃了自己,设计让韩玄诈降,想要里外夹击,如今事败了,却又马上把所有的作为,都推作是为他陶商所做。
  高踞马上的陶商,鄙视的俯视着他,冷笑道:“蒯越,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蒙骗过本王吗!”


第五百零四章 再纳美人
  陶商一语点破了蒯越的心思,言语中,毫不掩饰着对蒯越的讽刺之意。
  蒯越也是奸滑之辈,又岂会听不出陶商言外的讥讽之意,跪伏于地的他,脸色顿时掠过几分愧色。
  但他却很快冷静一来,慌忙解释道:“大王误会越了,越先前去劝韩玄投降,谁想那韩玄执迷不误,死都不肯,越怕有负大王所托,所以没经过大王允许,自作主张的假意向韩玄献上诈降之计,诱使刘琦和韩玄主动进攻我大营,正好给大王一举将他们歼灭的机会,越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大王啊。”
  这个蒯越,果然不愧是荆襄第一谋士,不光极有智谋,嘴皮上的功夫也了得,嘴皮子一翻,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竟说成是为了大魏。
  而且,他的语气还如此慷慨,非但没有丁点愧色,反而还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俨然以忠臣自居。
  蒯越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所有巧如如簧,在陶商的眼里边,都只不过是形同小丑般的表演罢了。
  “好一个为了我大魏。”陶商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就不怕本王把韩玄的诈降,信以为真吗?”
  “这……”蒯越怔了一怔,忙拱手恭维道:“大王英明神武,又有张子房这等王佐谋士,越这么做,当然是料到大王一定会识破。”
  这个蒯越啊,还真是会拍马屁,难怪这么多年来,都被刘表引为第一心腹,地位都超过了蔡瑁那个小舅子。
  可惜,他糊弄错了人。
  “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本王跟刘琦韩玄之流一样蠢,那么好被你糊弄的吗!”陶商脸色陡然一沉,大声喝道。
  蒯越吓的身形一震,脸上顿露惊惧之色,完全没有料想到,陶商竟然会这么粗鲁,不相信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对他暴粗口,实在是有违王者风度。
  “越怎么敢糊弄大王,大王听我解啊——”
  就在蒯越还想解释之时,陶商手中佩剑的刷的就拔了出来,手起剑落从蒯越的嘴上扫过,就将他的舌头,连同半边的嘴唇,一剑割了下去。
  鲜血飞溅中,蒯越捂着喷血的舌头,便翻倒在了地上,如杀猪般的痛苦嚎叫起来。
  陶商俯视着痛苦的蒯越,这才冷笑着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王早就看穿了你的本性,当初放你去说降韩玄,原就是本王的计策,你勾结刘琦和韩玄二贼,为他们献上诈降计,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你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你只是本王用来除掉那二贼的一枚棋子吧。”
  陶商终于不再戏耍他,道破了真相。
  “陶……贼……你……你……”躺在地上的蒯越,痛苦惊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陶商,扭曲变形的脸上,涌动着无尽的惊恐。
  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个恐怖之至的魔头!
  左右围观的魏军将士们,看着蒯越的眼神,也尽皆充满了鄙夷,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
  蒯越僵在了地上,痛苦的脸上,又添了尴尬羞愧的表情,额边的冷汗是刷刷的往外直冒。
  “蒯越,既然你对刘表这么忠心,本王就成全你,下地狱去追随刘表老贼吧!”
  陶商再不屑看他的小丑表演,一声厉喝,手中沾血的佩剑,狂斩而下。
  “不要——”
  噗!
  吱吱唔唔的叫声,戛然而止,蒯越那一颗头大的人头,便已被斩落于地。
  至此,刘表父子,黄祖、蔡瑁、蒯越、韩玄,一干原本控制着荆州的实权人物,统统已被陶商所诛灭,已经没有什么人,能从内部对荆州再构成威胁。
  唯一有点可惜的则是,弓神黄忠被刘琦派往长沙郡东面诸县,前去招兵买马,如今正好逃过了一劫。
  陶商猜想,那黄忠得知刘琦被杀后,很可能走陆路前去吴国投奔孙策,以他超强的武力,倒是给孙策添了一员虎将。
  不过,那又怎样。
  区区一个黄忠,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大势已定,谁都改变不了。
  手刃了蒯越之后,陶商昂首步向临湘,此刻,临湘城已高悬着“魏”字王旗,治所的攻陷,也就意味着整个长沙郡落入陶商之手。
  陷城的陶商,尽取临湘库府之资,大赏三军将士,一时全军振奋,欢欣鼓舞。
  紧接着,陶商又将刘琦人头,遍传零陵和桂阳二郡,二郡太守畏于大魏兵威,肝胆俱丧,哪里还敢再观望,纷纷上表请降。
  至此,包括早年就攻下的南阳郡在内,南郡、江夏、长沙、武陵、零陵、桂阳,整个荆州七郡,已尽被陶商纳入大魏版图。
  六国之中,除了晋国之外,楚国也被灭绝,放眼天下,只余下四国之敌。
  而在陶商眼中,攻下荆州,覆灭楚国,不光是消灭了一个跟他作对的敌人,更是抢占了极有战略意义的一州。
  荆州一地,位于益州和扬州之中,处于长江中游,向西溯江西进,可攻取蜀国所在的益州,向东顺江而下,则可攻取吴国所在的扬州。
  陶商攻下荆州,就等于在吴蜀两国之间,钉下了一枚钉子,叫他们彻夜难安。
  按照陶商最好的设想,扫灭楚国之后,自然是大兴水军,稍加休整之后,趁着大胜余威,顺流东下攻灭吴国。
  吴国一灭,南方平定,大魏就不用再受腹背受敌的威胁,才可能集中兵力,扫灭边角的燕秦蜀三国。
  然眼下北面传来消息,刘备已攻灭了公孙度,实力爆涨,随时都有南下的冀州,入侵两河的迹象。
  两河乃大魏核心所在,如今面临威胁,陶商也只有先放下吴国不管,率主力班师北归,去应对刘备。
  攻克临湘后三天,陶商便留魏延率军五千,坐镇长沙郡,抚定荆南四郡,自率主力北归。
  途经长江之时,陶商又任命伍子胥荆州刺史,兼水军大都督,全权节制长江一线大魏所有的兵力。
  江夏方面,陶商又任命甘宁兼领江夏太守,率五千精兵坐镇夏口,防范柴桑方面的吴军威胁。
  江陵方面,陶商则任命徐盛为南郡太守,率五千兵马坐镇江陵,以防范长江上游的蜀军威胁。
  安排好诸事,陶商不日率主力大军进至襄阳。
  在那里,陶商决定多逗留几日,完成另一件重要之事。
  这件事,便是纳张春华为侧妃。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陶商已确认,张春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自己,而上次自己羸了赌约,正好也有了借口可以纳娶张春华。
  而此番南征达半年之久,虽然身边带了妲己和甄宓两位美人,但因为三种异象的原因,陶商对她们却只能过眼瘾,不能解嘴谗。
  隐忍了这么久,陶商蓄积的精火,已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确实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一番。
  况且,张春华身上还有“多子”天赋,陶商也迫切的想把这天赋弄到手,好让他陶家尽快开枝散叶,香火旺盛起来。
  于是,冬末春初这一天,一场盛大的侧妃仪式,但在襄阳的行宫之中举行。
  这一天,陶商换上了久违的新郎装,在他的行宫之中,接受众属下的拜贺,等候着他的新妃的过门。
  近半年以来,襄阳城一直处于战争的阴云笼罩之中,人人都提心吊胆,而今这场喜事,多多少少也算是抚慰城中百姓所受的战争创伤。
  陶商为了收取人心,更在陈登的提议下,从缴获的物资中,拨出大量的酒米,分赏三军将士,以及襄阳城的穷苦百姓。
  百姓们感激于陶商的厚恩,纷纷自发的张灯结彩,以祝贺这场喜事,当天的襄阳城,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味道。
  正午时分,新娘子所坐的彩车,被送至了王宫之外。
  陶商则穿戴整齐,亲自出府,去迎接他的新妃到来。
  一出行宫大门,陶商却不由眼前一亮。
  因为陶商看到,来的不只是一辆彩车,后面还跟了近百余辆骡车,上面满载着各种各样的彩礼。
  “这是怎么回事”陶商神色颇为好奇。
  张家虽为世族豪强,但陶商迎娶张春华乃是临时决定,张家不可能大老远的从河内及时送这么多陪嫁之之礼才对。
  陈登却一拱手,笑道:“禀大王,这百余辆骡车上的东西,全是粮米酒肉,还有各种金银珠玉,这些都是黄家、马家等襄阳城中的士绅们,自发献给大王的贺礼。”
  “大王,看来留下来的这些士绅们,还是很识趣的。”身旁的张良笑道。
  陶商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陶商虽诛灭了蒯家、蔡家等襄阳大族,以及跟随刘表南逃的许多世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非要把世族豪强们赶尽杀绝。
  诸如黄承彦所在的黄家,马良所在的马家,不少势力弱于蒯蔡二族的世族豪强们,当年襄阳城破之时,都选择了留下来,归顺于陶商这个新主。
  陶商为了树立榜样,便没对这些世族豪强们大开杀戒,相反还对他们颇为礼遇,譬如马家的长子马良,便被陶商征辟为了荆州从事,辅佐伍子胥治理荆州。
  这些归顺于大魏的世族豪强们,倒也都很识相,所以才会趁着陶商纳妃的机会,献上厚重的贺礼,以讨取陶商的欢心。
  陶商自然是来者不拒,收下了贺礼,领了他们的这份心意。
  片刻后,身穿喜服,头挂珍珠链的张春华,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步履盈盈的进入了府中。


第五百零五章 再抱美人归
  陶商亲自上前,手携着张春华的手,在万众瞩目之中,步入了王宫大殿。
  诸般拜祭大礼后,新娘子依例被送往内宫新房,陶商则开始轮番的接受属下的敬酒祝贺。
  平定荆州的这场大胜,尚还意犹未尽,再加上今天这大喜的日子,陶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来者不拒,畅开肚皮,跟臣下们纵情豪饮。
  整个王宫中,都陷入了酒香之中,大殿上,回响着众臣下们的欢声笑语。
  这一场酒,陶商直喝华灯高挂之时,酒醉了七八分的陶商,才在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步入内宫。
  就在他要离开之时,却忽然撇间,起身相送的宾客之中,那一袭靓丽的身影。
  “黄小姐,你也来了,怎么不跟本王喝一杯。”陶商醉笑着向她召了召手。
  黄月英本是坐在角落里,却没想到,陶商竟然还记得自己,竟于众人之中认出了她,顿时便有种受宠若惊的欣喜。
  她便赶忙手端着一杯酒上前,盈盈一礼,低眉浅笑道:“月英恭贺大王平定楚地,抱得美人归,双喜临门。”
  “还真会说话,好,说的好!”陶商听着高兴,哈哈大笑,将她这一杯敬酒,一饮而尽。
  酒饮尽,陶商就要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便笑道:“黄小姐,本王差点忘了,你既然精于制作工器,本王便想带你一起回邺京,辅佐鲁班掌管匠作司,不知你可愿意。”
  去邺京,掌握匠作司!
  黄月英娇躯一震,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时竟不知所言。
  “怎么,你不愿意么?”
  “不……当然不是……”黄月英忙是摇头,“民女只是觉得,自己不过女流之辈,大王竟然这般重用民女,实在是让民女感到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陶商却一笑,“只要有才,有利于我大魏,无论男女,本王一律破格录用,这就是本王的用人之道。”
  陶商这话却只说了一半,还藏着半截。
  黄月英确实精于工器制作,上回发明的巨型破城锤,还帮着他攻破了江陵城,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陶商想让她发挥才华,为大魏效力,当然是情理之中。
  不过,陶商更看重的,却是她身上的“工神”天赋。
  如果能够娶了她,陶商就能得到她身上的工神天赋,让大魏的科技发展速度,提升数十倍,这样一个关乎大魏,乃至华夏未来的重要天赋,陶商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陶商才想把黄月英带往邺京,留在自己的身边,以便于随时陪养感情,将来才有机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才好获得她身上的工神天赋。
  “多谢大王器重,月英愿意……愿意跟随大王回邺京。”黄月英福身一礼,惊喜却又感激的答应了陶商。
  “很好,那咱们就邺京再见面,现在嘛,本王要去陪我的新娘子去了,哈哈……”陶商高兴的大笑,才摇摇晃晃的进入了内宫。
  望着陶商远去的身影,黄月英抿嘴暗笑,美眸之中,流转着异样的神彩。
  内宫中,张春华已在新房中独坐半晌。
  红烛映衬下,张春华雍荣的身姿,端坐在榻上,虽有珠链遮面,却有说不出的动人。
  房门吱呀呀一声开了,满身酒气的陶商,步入了新房中。
  张春华的心儿,立刻紧张的加快了跳动,低下头去,不敢瞟他一眼。
  这已经不是陶商第一次入洞房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轻车熟路才对,可当他步入这情意绵绵的洞房时,却不由得还是怦然心动起来。
  “大王……”身边的贴身婢女,轻轻递上竹棍,示意陶商。
  陶商便接过来,轻轻的将张春华面前珠链掀起。
  霎时间,一张娇艳动人的容颜,就那么撞入陶商的眼中,瞬息间,竟让陶商有一种几乎要窒错的感觉。
  只见今天的张春华,略施脂粉,朱唇细眉,风韵无比动人。
  此时此刻,她细碎的贝齿,轻咬着朱唇,嘴角一抹浅浅的笑,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显示着内心的紧张与羞涩。
  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美不胜收,令陶商心潮澎湃,他看的喜欢,也顾不得婢女还在,凑上前去,朝着张春华便是轻轻一吻。
  张春华那张本就染霞的脸,刹那间更加晕色如火,羞红到了耳根,却又含着甜蜜的浅笑。
  她的身儿微微颤栗,明明很羞,却也不抗拒,只低眉浅笑,任由陶商品味她的香唇。
  身边那些婢女们,瞧着他们的大王,如此肆无忌惮的样子,不禁都捂嘴偷笑,个个也都羞笑着的低下了头,红晕了脸。
  “大王,还有人在呢,妾身害羞~~”张春华挨不过羞意,娇嘀嘀的一声抱怨。
  陶商这才想起,便干咳了几声,摆手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站在这里,看着本王洞房吗?”
  一众婢女们脸色更红,赶忙福了一福,抿嘴暗笑着退出了洞房之外。
  烛火通明的新房中,只余下了她二人。
  此刻,烛焰高烧,映照着张春华那娇艳的脸蛋,把陶商愈发瞧着动人心魄。
  压抑许久的陶商,这时岂能再压得住火,双手便伸了上去,对张春华动手动脚起来。
  便在这时,张春华却忽然站了起来,半身伏跪在陶商跟前,伸出一双纤纤素手来,竟是为陶商宽衣解带起来。
  “爱妃……”张春华的主动,倒是让陶商感到新奇意外。
  张春华眉低含羞,难为情道:“天色不早了,大王想必也累了,臣妾服伺大王休息吧。”
  这话,好贴心,柔情似水,听的陶商心中是舒坦不已。
  很显然,张春华之前有人教过,知道洞房之中要干什么,这时竟主动的伺候起陶商来,作为一个男人,这当然让陶商极有成就感。
  兴致大作之下,陶商也不待张春华为自己宽衣解带完毕,哈哈一声大笑,便将张春华抱上了榻中。
  “司马懿,你不是跟本王作对吗,本王现在就享受本该属于你的女人,给你头上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你看你能怎么样,哈哈——”
  红烛熄灭,房门紧掩,却关不住那满屋的春色,只顷刻之间,那新房之中,便升腾起了云雨。
  ……
  辽东,襄平。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原本属于公孙度的辽公府中进行,而这座恢弘的宫府,如今已变成了燕王刘备的行宫。
  “大王英明神武,数月之间扫平辽东,诛灭公孙氏,震惊天下,他日挥师南下,攻灭伪魏,必当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阶下处,司马懿端起了酒杯,第一个站了出来,当着众人之前,盛赞刘备的丰功伟绩。
  “仲达夸张了。”刘备仍不忘保持着几分自谦,但那张笑到合不拢的嘴,却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的得意。
  这时,诸葛亮却又站了出来,轻摇着羽扇,朗声道:“大王神武雄略还是一方面,主要是大王仁义爱民,兵锋过处,辽东百姓感念大王仁义,无不背弃孙公氏,投奔于大王,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亮以为,大王的仁义,才是迅速平定辽东的最大利器。”
  诸葛亮显然比司马懿,更要了解刘备,知道刘备最在乎的就是仁义之名,这一番马屁,那是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刘备的心坎上。
  刘备被拍的心花怒放,笑的是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点头,口中连连道:“知本王者,果真非诸葛军师莫属。”
  这一场马屁战,司马懿略占了上风。
  司马懿眼珠子微微转动,马上又笑道:“如今陶商那奸贼,正在江夏一带跟黄祖对峙,他在赤壁一战虽杀了刘表,但有黄祖和孙策联手,凭着夏口坚城,至少也可拖住陶商两三个月,那时……”
  “那时大王的幽燕铁骑,早已经踏平了冀州,待陶贼回师之时,说不定已经饮马黄河,整个河北都将纳入我大燕的版图!”
  诸葛亮明显嘴快,不等司马懿说完,就接过他的话头,为刘备勾勒出了宏伟的蓝图。
  司马懿狼目微微一凝,被诸葛亮抢了台词,暗暗流露出几分不悦,却又藏的很深,没有人看得出来。
  反而,他还顺着诸葛亮的话,跟着附合道:“诸葛军师言之有理,所以懿以为,大王当尽快发兵南下,一举扫荡河北。”
  两位顶级谋士的吹捧,不仅令刘备大大的享受了高高在上,被奉为英主的痛快,更激发了他的自信心。
  那张灰白苍老的脸上,不由已燃起了凌烈的复仇之火,眼眸中更是傲意如狂,刘备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铁骑横扫河北,攻破邺京时的盛景。
  “尔等言之有理,这一场庆功宴后,我们就回师蓟城,克日发兵南下,铁骑踏平……”
  “报——荆州急报——”
  刘备的豪言壮语还没有说完之时,便被一阵急促的叫声打断,一员斥侯慌慌张张的奔入了大殿,直递阶前。
  刘备眉头顿时一皱,面露不悦,喝道:“何事大惊小怪,如此慌张!”
  斥侯拱手慌张道:“回禀大王,荆州急报,数日前陶贼已攻破夏口,诛杀黄祖,紧接着又袭破临湘,扫灭刘琦,整个荆州七郡已被其所吞,现下陶贼正率主力班师北归。”
  轰隆隆!
  这一道惊人的情报,犹如惊雷一般,从天而降,轰入了这大殿之中。
  刘备脸上的狂傲得意,瞬间被击碎,灰白的脸凝固成了惊异的一瞬间。
  阶下,司马懿和诸葛亮,这两员顶级谋士,也立时变色。
  张辽、文丑、赵云、张飞等一干大将,也无不骇然变色,个个惊愕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五百零六章 天下诸侯的鬼胎
  陶商,竟然就这么杀了黄祖刘琦,夺了夏口,把楚国彻底的给灭了!
  要知道,他们心中伟大的燕王刘备,带领着他们在数月之间,灭了公孙度,夺下了辽东,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不世的奇功。
  而楚国的实力,要远胜于辽东,楚王刘表麾下人才济济,实力也要远胜于公孙度。
  这样强大的楚国,却被陶商用了同样的时间,就如此轻易的攻破,这也实在是……
  燕国文武们,统统都沉浸在了哗然惊愕之中,脑子里已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心中的惊叹。
  “长江之上,水战当先,陶贼水军薄弱,就算是能侥幸一胜,又岂能一胜再胜,这么快就灭了黄祖,夺了夏口?”最先清醒过来的刘备,勃然怒喝道。
  斥侯便将陶商如何破了烽火台,如何斩首灭掉黄祖水军,又如何利用蒯越,诱杀了刘琦和韩玄,种种神机妙算,不可思议的详细过程,道了出来。
  这一下,大殿之中,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双双震撼的眼神,显然统统都被陶商这神一般的用兵所震惊。
  “陶贼用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奸诈,亮已料到刘表不是对手,只是没想到,刘表竟然这么不中用,败的如此之快。”
  诸葛亮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转眼恢复了淡然从容,轻摇着羽扇感慨,放起了马后炮。
  “刘景升,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手握荆襄富饶之地,竟被陶贼灭的这么快,要是把荆州给我的话,我早就把陶贼灭了不知多少回……”
  刘备脸色阴沉如铁,拳头暗握,心中暗骂,深陷的眼眶之中,涌动着一种恨其不争的神色。
  一片震惊声中,司马懿站了出来,一拱手,昂然不屑道:“陶贼纵然攻下荆州又如何,今大王已扫平辽东,收服了乌桓,更连姻鲜卑,可用之兵有二十万,就算陶贼班师北归,大王铁蹄南下,还怕灭不了陶贼吗!”
  司马懿一番慷慨激昂之言,瞬间点爆了燕国众臣的热血,他们一个个从震惊中清醒出来,重新又恢复了狂烈的斗志。
  大殿中,叫战之声,立刻响彻底了一片。
  刘备灰白的脸上,也再次燃起了傲色自恃,微微点头,就准备响应司马懿所请。
  正在这时,又一员斥侯匆匆入内,拱手道:“禀大王,南面荆州又传来最新消息。”
  这一回,斥侯却没有当众禀报,而是微微瞟了一旁的司马懿一眼,那表情似乎有点顾忌。
  “念!”刘备却摆手一喝。
  斥侯才只好干咳几声,大声道:“据细作最新情报,陶贼在由荆州北返途中,于襄阳停留了数日,大肆铺张浪费,纳了张汪之女张春华为妃。”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射向了司马懿。
  那眼神,有同情,有嘲笑,有可怜,还有尴尬……
  此刻的司马懿,表情虽然故作淡然,胸中却是怒火熊熊狂燃,就像是一座正在狂喷的火山,羞恼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的胸腔都要给撑爆了一般。
  “陶贼——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司马懿拳头暗握到咔咔作响,咬牙切齿,几乎要把自己一嘴的牙,统统都咬碎。
  世人皆知,张春华乃是跟他青梅竹马长大,有着婚约的未婚妻。
  当初,如果不是陶商进军河内,入侵晋国,可能张春华早就已经嫁给了他,正式的做了他的妻子,说不定,连儿女都已经给他生下。
  而现在,这个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却臣服在了陶商,这个灭了他司马氏满门的死敌胯下,做了他的妃子,把自己最宝贵的身体,统统都献给了人家。
  这已经是对他司马懿,一种莫大的羞辱。
  更过份的是,陶贼这狗贼,纳张春华为妃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大张旗鼓,铺张浪费,动静搞这么大,弄的人尽皆知,仿佛生怕天下人不知道,陶贼给他司马懿的头上,狠狠的扣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似的。
  此刻的司马懿,在众人各式各样眼神注视下,如同被剥光了衣服,尊严扫地,颜面尽失,竟有种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就近钻进去的羞恼。
  “仲达啊,听闻这张春华跟你是青梅竹马,按理来说,她应该为你死守贞节才是,没想到她竟然……”
  诸葛亮上前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摇头叹息着安慰道:“罢了,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只恨陶贼可恶,故意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损仲达你的声名,仲达你千万要沉住气,切莫被陶贼的手段气坏了身子。”
  诸葛亮不来安慰还好,司马懿还能装鸵鸟,假装张春华跟自己无关,没想到诸葛亮非要当众戳破这层窗户纸,与其说是在安慰他,倒不如说是在对他补刀。
  司马懿身形微微颤了一下,胸中气血翻滚,当场就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连连的深吸了数口气,才勉勉强强的平伏下了激荡的怒血。
  深吸过几口气,司马懿淡淡一笑:“诸葛军师太小瞧懿了,女人不过是衣服而已,扔了就扔了,大不了换新的而已,我根本就没有半点在乎,若我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也不配为大王出谋划策了。”
  嘴上说的淡定,司马懿心中却在滴血,但他超强的演技,却让任何人都无法看透他的内心。
  包括诸葛亮。
  “那就好,那就好啊。”见司马懿这般淡然无所谓,诸葛亮也觉无趣,呵呵笑了笑,便不好再补刀。
  砰!
  刘备拍案而起,灰白的脸上,已燃烧起了狰狞的杀机。
  司马懿这个臣子被羞辱,让刘备有种感同身受的羞恼痛恨,让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段伤心旧事。
  当年糜贞又何尝不是跟他有婚约,是他刘备的未婚妻,却跟司马懿的张春华一样,皆被陶商强抢,做了那奸贼的女人。
  刘备嘴上虽然说女人如衣服,极力的想表现出不当回事,心中却时时刻刻记着这份羞辱。
  今日,司马懿遭受了同样的羞辱,等于是揭了他的伤疤,激起了他对陶商更强烈,更疯狂的仇恨。
  强咽下这口恶气,刘备拔剑在手,傲然怒道:“陶贼这大汉奸贼,残暴不仁,无恶不作,实为人神共愤的魔头!今本王已扫清辽东,再无后顾之忧,此时不举兵南征,讨灭陶贼,匡扶大汉社稷,更待何时!”
  “讨灭陶贼,匡扶社稷!”张飞第一个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亢奋的大吼响应。
  “讨灭陶贼,匡扶社稷——”
  “讨灭陶贼,匡扶社稷——”
  大殿之中,燕国文臣的斗志,顷刻间被点爆,亢奋激动的叫战声,震耳欲聋。
  刘备干瘪的嘴唇,微微上扬,嘴角钩起了一抹阴冷自信的傲然之笑。
  举目远望,他仿佛已看到自己扫清魏国,将陶商踏在脚下,将那个切齿的死敌,碎尸万段的痛快画面。
  “陶贼,你灭我满门,抢我女人,此仇此恨,我司马懿若是不报,誓不为人,你等着吧,你猖狂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司马懿举目南望,狼目之中,也燃烧起了大仇将报,那种迫不及待的兴奋肃杀。
  ……
  蜀国,成都。
  王宫大殿之中,蜀国群臣也尽皆沉浸于一片惊哗议论之中。
  魏王陶商,先杀刘表,再破孙策,如今又先后诛杀黄祖刘琦,彻底的吞并了楚国,这消息传入蜀中,如何能不叫蜀国群臣为之震动。
  不少蜀国文武都认为,当向东部的白帝城一线增加兵马,防止魏军溯江而上,进犯大蜀。
  “陶商虽然攻下了荆州,但与我蜀国却隔着三峡之险,对我们威胁并不大,臣以为,我们并不需要太过紧张,更不需要向白帝城一线增兵。”
  一片增兵的议论中,却有人站出来唱反调,那说话之中,正是蜀国重臣黄权。
  说着,黄权走出班来,继续道:“况且,魏国的战略,要么是先扫平吴国,一统江南,要么是挥师北上,先灭燕国,只有到最后才会染指我大蜀,我们根本无需提前顾忌魏国的威胁。”
  顿了一顿,黄权却遥指向了西北面,“所以,我们现在用兵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关陇,先灭秦国,得西凉健马,然后再挥师出关,方能一统天下。”
  黄权一席话,打消了蜀国众臣们,对于陶商攻灭楚国,对他们蜀国构成威胁,所造成的心理忌惮。
  众臣们的情绪稳定下来,纷纷点头称是,显然皆赞成先取秦国,而且,这也是先前他们早就定好的大方略。
  高阶之上,蜀王勾践也微微点头,不过,他却没有即刻做出决断,目光却忘向了法正。
  在他眼前,黄权虽然极有才华,却不过是二流人才,法正这个年轻人,才是他眼中真正的谋主。
  “孝直,你怎么看?”勾践开口问道。
  沉吟已久,不参与众臣议论的法正,却轻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令黄权等所有蜀臣,都为惊异的话。
  “臣以为,我们当先攻荆州!”


第五百零七章 再度合纵
  先攻荆州!?
  此番惊人之语一出口,不光是黄权等大臣们颇为惊异,就连勾践这个大蜀之王,也微微有些吃惊。
  “孝直,先前可是你给本王制定了先取汉中,再夺关陇,仿效当年强秦统一天下的战略,怎么现在反而又让本王去取荆州?”勾践狐疑的问道。
  法正便走出殿前来,缓缓说道:“臣给大王制定的战略并没有改变,只是再大的战略,也当根据时情适当调整,否则一味死板的执行,只会适得其反。”
  勾践眼神微微一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法正便高声道:“先前我们的战略,是建立在七国并立的前提之下,而陶商攻灭晋国,实力已是大增,如今再灭楚国,实力更是爆增,倘若纵容他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我们能攻下关陇,介时光凭三州之地,恐怕也无法跟陶商抗衡。”
  “所以!”
  法正语气突然加重,“从长远角度来考虑,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并非是怎么攻下关陇,而是如何削弱魏国,阻止其强大到合我诸国之力,都无法抗衡的地步。”
  “嗯,有道理,继续说下去。”勾践点点头,似乎已明悟了几分。
  接着,法正便又道:“至于灭秦,战略上虽然是不错,但通过先前我们跟曹操的交手,大王应该也看得出来,曹操此人用兵能力极强,秦国的国力与我们也相当,想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攻灭秦国,也非是易事。”
  说着,法正又抬手指向东面,“所以,我们必须要提升我们的国力,才有击灭秦国的可能,而荆州一地,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若能将此州纳入我大蜀版图,我国实力必将暴增,到时以荆蜀两州之兵,北攻秦国,方有更大的胜算。”
  法正洋洋洒洒一番话,道出了他的战略。
  勾践听着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不住的说着:“孝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可是,陶商如今已得荆州,他虽率主力北归,却也留下了数万精兵强将驻守荆州,以我一国之力,想要吞下荆州,难道会比夺下关陇要容易吗?”黄权提出了质疑。
  “以我一国之力,去夺荆州显然不太现实,但不要忘了,对荆州心存觊觎者,可不止我一国。”法正话中透出几分玄机。
  黄权一怔,一时未能领悟法正之意。
  勾践眼中却陡然间迸射出惊喜,“孝直,你的意思是,邀吴王孙策出兵,跟本王从上下游夹攻荆州?”
  “大王英明。”法正拱手一赞,“荆州于我大蜀而言,乃是可有可无之地,于孙策而言,却居于上游,乃是其必争之地,只要我们相邀出兵,不怕孙策不出兵,到时我们东西夹击,还怕拿不下荆州吗?”
  勾践眼眸中闪烁起兴奋的火焰,仿佛已从法正的提议中,看到了一片广阔蓝图。
  “孝直你也说了,荆州乃吴国必争之地,就算我们合两国之兵,拿下了荆州,难道孙策就不会反与我们动手吗。”黄权又反问道。
  法正不以为然一笑,“我同样也说了,荆州于吴国来说有上游之势,到时我们跟他们瓜分荆州,这上游之势就会转到我们这边,孙策纵然跟我们翻脸,又有何可惧。”
  黄权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这时,勾践却压制住了兴奋,顾虑道:“孙策出兵是必然的,但孝直你不要忘了,我们北面还有一个大敌曹操,他可是对我汉中一直觊觎着,若本王发兵攻荆州,他趁机入侵却当如何是好?本王可不想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局之中。”
  直到此时,法正的眉头,才微微一凝,旋即却又冷笑道:“这又有何难,大王只需派使者前往长安,跟曹操握手言和,向他晓以利害,邀他出兵东攻魏国,这样一来,不仅能帮我们牵制一部分陶商的兵力,也使我们解除了北面的威胁,可以专心进攻荆州,岂非一举两得。”
  “孝直,你在说笑吗?”黄权终于又抓到了漏洞,马上反驳道:“那曹操也不是傻子,怎会自己举师动众,去进攻陶商,帮着我们攻取荆州,这怎么可能。”
  法正却自信一笑,“正因为曹操不是傻子,所以他更应该明白,陶商乃是我们四国头号敌人这个道理,我相信,只要派一员能言善辩之士,必可说服曹操,按照我们的步调用兵?”
  “能言善辩之士?”黄权眉头深深一皱,“我居益州多年,还没发现我们蜀国之中,有哪一位善辩之士,能够完成这等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这时,勾践也点了点头,“孝直,既然你献上了此策,想必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了吧。”
  法正清了清嗓子,拱手正色道:“正当日外出巡视诸郡,在广汉郡遇上一位小吏,自称叫作毛遂,正与他曾纵论天下之事,发现此人乃是当世难得一见的辩才,正推荐以他作为说客,去游说曹操,必可马到功成。”
  毛遂!?
  听到这个名字,上至勾践,下至黄权等重臣,无不是神色震动,皆对这个熟悉的名字感到意外。
  “毛遂?那不是古人的名字吗,怎么我们大蜀之中,也有人沽名钓誉,学起了陶商那厮,给自己冠以古人之名?”黄权显得有些嗤之以鼻。
  法正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是自信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此人敢给自己更名毛遂,正显示出他对自己的辩才,有着绝对的信心。”
  “孝直说的倒也有道理。”勾践微微点头,神色忽然郑重起来,“孝直,这个毛遂真有那么厉害吗?”
  法正一拱手,正色道:“正敢为毛遂担保,有此人出使,必可说服曹操!”
  眼见法正如此有信心,勾践再无犹豫,当即拍案而起,傲然道:“好,就依孝直之计,派毛遂出使秦国,游说曹操出兵魏国,再派使者前往吴国,跟那吴王孙策邀约出兵,东西夹击,瓜分荆州!”
  ……
  长安,秦王宫。
  大殿之内,秦国文武们,同样是议论纷纷,整个朝堂之上,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压制的凝重气息。
  “没想到啊,刘表父子如此无用,不到半年功夫,竟被陶贼所灭,废物,真是废物啊……”
  曹操将那一道帛书情报,狠狠的扔在了王案上,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按理来说,陶贼就算陆上凶悍,但荆州毕竟乃江汉水网密布之地,水战才是王道,刘表拥有强大的水军,还有孙策相助,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击灭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尚书令荀彧,看着那一道道情报,那双洞察天机的眼睛,也皆被深深的困惑所充斥。
  “臣以为,陶贼扫灭荆楚,确实厉害,不过,他之所以能够做到,最关键之处,并非是他真的水战超越了吴楚二国,而是运气!”阶下处,郭嘉的论调,却与众不同。
  语出惊人,秦国君臣,无不变色。
  曹操立刻质疑道:“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便捡起一道关于赤壁之战的情报,高声道:“大王请看这赤壁之战,陶贼的确是奸滑无比,识破了吴楚联军的诈降计,但就算如此,若是关键时刻,东南风突然变成了西北风,陶贼又怎么可能一口气烧掉吴楚联军大半的战船,若非如此,就算刘表被杀,但吴国却依旧掌握着荆州的制水权,再加上黄祖和刘琦的偏军,陶贼想要彻底吞并荆州,又谈何容易。”
  郭嘉洋洋洒洒一席话,仿佛点破了玄机所在,大大打消了秦国文武众臣心中,那种对陶商扫灭楚国,声威大震的恐惧。
  “奉孝言之有理,赤壁一战,陶贼确实是占尽了天机啊……”曹操轻捋着短须,摇头感慨,言语之中,对陶商的忌惮已经减轻了许多。
  荀彧却道:“纵然如此,但眼下陶贼确实是攻下了荆州,实力爆涨,万不可小视啊。”
  “陶贼虽然实力大增,但同时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郭嘉嘴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祸根?”曹操眼前一亮,“奉孝此话怎讲?”
  郭嘉便不紧不慢道:“陶贼夺下了荆州,就等于在孙策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刀子,在刘璋的背后架了一支冷箭,嘉料此二王必不会坐视不理,那二人必会倾尽全力去攻打荆州,到时候东西夹击,陶贼的荆州必然得而复失。”
  吸一口气,郭嘉又遥指北面,“眼下刘备已攻灭公孙度,收复了乌桓,联姻鲜卑,实力大增,相信不日也必将大举南下,陶贼是得到了一个荆州,但很快就会面临诸王的围攻,这一次的诸国伐魏,相信陶贼失去的,定要比所得到的,要多的多。”
  一席话,扫尽了曹操心中阴霾,顿时令他精神振奋起来,目光在地图上游移,翻来覆去思索着郭嘉的判断,眼光之中,渐渐燃起了丝丝兴奋的杀机。
  “那依奉孝之见,本王当做些什么?”
  “很简单,坐等一个最好的出兵时机,再决定是攻魏,还是伐蜀。”
  话音方落,殿外亲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蜀国使者毛遂已在殿外,请求拜见大王。”


第五百零八章 有利就有弊
  邺京。
  恢弘的王宫大院中,陶商正闲卧在榻上,欣赏着殿前美姬们起舞弄影。
  众美之中,则是美到极致的貂蝉和妲己,二人齐舞,极尽妩媚。
  正妃花木兰陪坐于侧,为陶商剥着从西域进项来的葡萄,纤纤素手,一颗颗的喂进他的嘴里。
  侧妃糜贞和甘梅,侧陪侍在侧,一个给陶商捶腿,一个给他揉肩。
  吕灵姬和甄宓两位妃子,则紧紧的贴在陶商的左右,两人一个为他奉酒,一个为他擦拭嘴角的酒渍。
  至于张春华,因为是新嫁与陶商,还没有完全的放开手脚,跟这么多的姐妹一起伺候自己的夫君,只是在旁为陶商抚琴。
  今日,乃是陶商还邺京后的第五天,五天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在花丛之中度过的。
  南征楚国之役,花了小半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些美妃们皆被留在了邺京之中,陶商此番还京,自然要好好的抚慰一下她们寂寞的心灵,让这些骄艳的花朵,重新绽放。
  当然,陶商自己也是憋了很久,光凭一个张春华,怎么可能满足他旺盛的精力,只有这么多的美妃,才能足够的让他泄火。
  于是,回京这些日子来,陶商终日就在温柔乡之中泡着,尽享帝王应有的快活。
  至于政务方面,陶商有萧何商鞅这样的理政奇才,根本不需要他自己操心废力,只需要做到垂拱而治就行了。
  不过,陶商虽然喜欢享受,但并不代表他就会沉迷于酒色,实则整个大魏和周边诸国的形势,皆在他洞察掌握之中。
  大魏国内方面,因是楚国被灭,断了大多数世族豪强们外逃之路,国门已被关闭,这些世族豪强们,只能任由陶商来宰割。
  更由于陶商灭了楚国,兵威大盛,在大魏臣民的心中,威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凭借着这样空前的威望,再加上大魏强有力的武力保障,那些世族豪强们虽对商鞅变法存有不满,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束手无策,任由变法推行实施下去。
  至于变法方面,因有陶商的全力支持,推行顺利,实施的半年以来,已经初见成效。
  首先就是丁口,青壮力劳动方面。
  商鞅采取了严厉的手段,清查手段,短短半年时间里,就从世族豪强们的名下,清查出了近百万的丁口。
  从前,这百万的丁口,皆是作为世族豪强的私有佃户的存在,不用上缴粮赋,不用服丁役,也不用参军,所有的劳动成果,只归世族豪强所有。
  而现在,这百万的丁口,统统都被清查出来,被商鞅编为了国家编户,成为了在册的自耕农。
  正是因为这清查出来的百万口编户,大大的增加了大魏官府所掌握的劳动力,在范睢等各州刺史和太守们的努力下,各州数以万亩计的荒地,得以重新开垦,整个大魏境内,新增的耕地面积就达到数百万亩之多。
  那可是数百万亩的新增耕地啊,意味着今年秋收后,全国粮食将增产近千万斛,而朝廷所征收上来的粮赋,便可新增两三百万斛之多。
  如果再加上原有的耕地,今秋大魏所征收的部粮赋数目,就将达到数千万斛之多。
  这个数字,意味着陶商的粮草将多到吃不完的地步,哪怕是跟天下诸国鏖战,光是粮草都能耗干他们。
  而且,按照商鞅变法,农民种地产粮越多,越能得到国家奖励,最高的奖励,甚至能够达到封侯的地步。
  在此重奖之下,大魏各地的农民们的种粮积极性,达到了空前高涨的地步,照这样下去,最终的秋粮收获,甚至还要超过陶商先前的预期。
  除了军粮方面,再一个就是军队数量的提升。
  由于清查出了百万丁口,使得大魏国内可用的青壮兵源,又大大的增加,再加上陶商新灭荆州,新得百万户口不说,光降军就收编了近三万之众。
  这三万降军一整编,再加上新募的士卒,大魏全国的正规军数量,就将达到四十万之众。
  而且,这个数量还只是朝廷直接指挥的中军,如果再加上各州各郡的州兵郡兵的话,数量还要更多。
  陶商离开荆州之前,已将那几万荆州籍降军,尽数留给了伍子胥,命他在荆州加紧编练水军,同时调集了大量的船工船匠,于江陵大肆建造战船,以备他日伐吴之战。
  按照陶商最初的设想,灭楚跟灭吴应该是连在一起的,否则,残留一个吴国在江南,陶商就不得不留出近十万的兵马来防备。
  首先,淮南寿春一线,陶商得留乐毅这员帅才镇守,兵力至少也得两三万左右。
  然后就是徐州一线,因为要防着吴国从海上出动,绕过寿春防线,直接袭扰徐州侧后,所以徐州一线虽远离前线战场,陶商也不得不留一两万人来驻守。
  所以,光是徐扬一线,陶商就得留下近五万的军队!
  而且,这五万的兵马,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闲置状态,却又是必不可少。
  除了徐扬一带,接着就是荆州了。
  为了防备孙策由柴桑的进攻,陶商光在夏口至陆口一线,就留驻了近两万水军。
  此外,为了防范吴国从陆上进攻长沙郡,他还得在长沙留驻了近一万多的兵马。
  荆徐扬三州,光为防范吴国,陶商就花费了近九万的兵力。
  实事上,吴国只是水战强悍,综合国力并不强,要弱于秦国和燕国,甚至连勾践的蜀国都不如。
  四国之中,吴国实力最弱,陶商却得拿出大魏近四分之一的兵力来防范,无论从兵力上,还是粮草供给上,都是极大的负担。
  如果能先灭了吴国,陶商就可以一下子抽调出近十万的兵力,用于对付秦燕蜀三国,兵力上立刻将占据绝对的优势。
  只是,眼下刘备平定辽东,大举南下入侵在即,为了先应对刘备的入侵,陶商也只有暂时搁置伐吴的计划,集中精力和兵力来对付燕国。
  陶商虽然邺京享受风花雪月,但大魏的军队却没有闲着,诸路兵马都在向冀州和并州一线集结,截至到陶商还京的第七天,集结于晋阳和邺京一线的兵马数量,已经达到了十二万之众,而且数量还在增加。
  脚步声响起,张良和苏秦二人,匆匆的步入了大殿,看那表情眼神,定然是有紧急军情。
  “你们先下去吧,晚上的时候,为夫再来收拾你们……”
  陶商示意众妃们退下,临走之时,还不忘在花木兰、糜贞她们的肥臀上,各自肆意的抓捏上一把,把众妃们抓的含羞带笑,娇嗔着红着脸退下。
  众美散尽,乐音已沉,大殿之上,恢复了庄严肃穆的气氛。
  “子房,苏卿,看你们这副表情,给本王带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吧。”陶商淡淡笑道,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下。
  张良一拱手,正色道:“给大王说中了,南面几路诸侯,已经抢先对我们动手了。”
  陶商剑眉微微一动,向苏秦道:“苏卿,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自伐晋之后,陶商便将他的情报网络和亲兵队,合并改组为了“锦衣卫”,分别由荆州、苏秦和张仪统领。
  其中荆轲所统的,乃是七千“锦衣龙卫”,是陶商嫡系之中的嫡系,专职负责王宫安全警戒,出入都时刻跟随在陶商所在。
  张仪和苏秦二人所统领的,则叫作锦衣北卫和锦衣南卫,分别负责北方和南方的细作情报工作,以及暗中监视各州各郡等官吏的忠诚度。
  此三卫都直接向陶商这个大魏之王负责,就连张良这样的谋臣,也只有询问的权力,而没有插手的权力。
  苏秦负责锦衣南卫,包括吴国、蜀国以及部分秦国的情报侦察和收集,都要负责,陶商当然要问他。
  “禀大王,数日之前,秦蜀吴三国已经联手出手,对我新得的荆州地区,发起了围攻。”苏秦沉声道。
  三国围攻荆州!
  陶商眉头又是微微一凝,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秦便将具体的情报,道了出来。
  蜀国方面,蜀王刘璋,亲统六万蜀军,战船五百余艘,沿长江顺流东下,目标直指江陵重镇。
  吴国方面,孙策再次集结了四万水军,已由建业而发,溯江而上,目标明显是指向夏口。
  至于秦国方面,这一次秦王曹操没有再兵犯洛阳,而是率五万秦军由武关南下,进入南阳盆地,目标分明是南阳郡治宛城。
  秦蜀吴三国,共合十五万大军,分三路齐攻荆州!
  “看来荆州果然是四战之地,得到了此州,正如本王所想,是有利就有弊啊。”
  陶商微微点头,似乎已有心理准备,却又奇道:“吴蜀联手瓜分荆州,这倒是合情合理,倒是这个曹操,他花这么大力气去进攻南阳,显然捞不到多少好处,最后只能是帮了刘璋的忙,他什么时候变成活雷锋了?”
  “雷锋?雷锋是谁,臣不太明白,还请大王明示?”张良和苏秦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就糊涂了。


第五百零九章 北境狼烟起
  “咳咳,本王的意思是,曹操他突然傻了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陶商干咳了几声,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他们能知道“雷锋”是谁,那才邪了门啦。
  那二人这才恍悟,苏秦拱手道:“禀大王,臣也觉的很奇怪,只是听说那刘璋派了一个叫作毛遂的使者,出使秦国,就是此人说服了曹操,出兵进侵我南阳郡。”
  毛遂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陶商顿时便明白了。
  这个毛遂,正是当初陶商召唤满百英魂时,系统附加绑定,随机召唤出来的英魂,正好降生在了蜀地。
  这个毛遂,智谋武力什么的,本身倒没什么出色,偏偏身上却跟苏秦张仪一样,都拥有“说客”天赋。
  没想到,这个毛遂竟然被勾践启用,以其出使秦国,凭着他的“说客”天赋,说动曹操出兵南阳,倒也不是不可能。
  “原来是毛遂出马,怪不得呢,这样就解释的通了,我还以为曹操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呢……”陶商暗忖。
  这时,阶下张良却拱手道:“无论怎样,现在形势已经很明了,此番三国合攻我荆州,乃是刘璋一手操纵,其目的,必是畏于我大魏攻灭楚国,实力爆涨,所以才想合力瓜分荆州,以削弱我大魏实力。”
  陶商微微点头,深以为然,心想这个勾践不愧是春秋霸主,这份远见,当真是了得。
  勾践原本的战略,应该是避免与他陶商,这个天下最强之王交锋,北上消灭曹操,蚕食掉关陇地区,然后仿效当真秦国旧事,再挥师中原跟自己决战。
  然而,勾践也应该看出,他的大魏实力增涨太快,等到他攻灭曹操,拿下关陇那一天,说不定大魏已灭了吴国,诛灭了燕国,整个东方皆已纳入大魏版图。
  那个时候,他勾践凭着区区益州和关陇之地,又如何是陶商的对手。
  勾践应该是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为了长远计,他竟不惜放弃了北灭秦国的大战略,一手导演三国合兵,联手瓜分荆州,以阻止陶商的大魏实力再无限制的增长下去。
  勾践的坏处,终于体现出来了……
  “传令下去,调周亚夫前往宛城,再调养由基和廉颇一并前往南阳,协防周亚夫,抵御曹操入侵。”
  “再传令给伍子胥,让他在荆州暂时采取守势,坚守江陵和夏口二战,只守不战,消耗吴国和蜀国两军。”
  “再传令给魏延,让他从长沙郡袭扰吴国豫章郡一线,以牵制孙策的侧后,叫他不能全力攻我夏口。”
  “还有乐毅,命他率淮南之兵,由肥水南下,进逼合肥,威胁吴国腹地。”
  “至于秦国方面,命彭越兵出洛阳,进逼潼关,威胁关中,以牵制部分秦军,协防南阳。”
  ……
  陶商早就有心理准备,当即下达了一连串的王令,从容不迫的做出了应对处置。
  对于陶商这一系列的诏令,张良和苏秦二人,皆微微点头,深为陶商的雷厉风行,处断明决而敬佩。
  “荆州虽四战之地,但好在我大魏精兵良将充足,还可以勉强撑一会,臣最担心的,还是北面的刘备啊。”敬佩之余,张良又顾虑道。
  话音未落,张仪也匆匆入内,眉宇之中带着几分凝重。
  “子房啊,你还真是张乌鸦嘴啊,看来刘备定然已经开始不消停了。”陶商开玩笑道。
  未等张仪站定,陶商又拂手道:“张卿,直说吧,是不是刘备出兵了?”
  “大王料事如神啊。”张仪小拍了一句马屁,拱手正色道:“我锦衣北卫的细作网刚刚从北面传来消息,刘备已兵分两路,率十八万大军,向我大魏北部边境,大举入侵。”
  十八万大军!
  “刘备的实力,果然增长的很快啊。”陶商神色微微一震,却并无畏惧,只一拂手,示意张仪继续说下去。
  张仪遂将详细的情报,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刘备乃是后分东西两路军,分别对冀州和并州发起了进犯。
  冀州方向,燕王刘备亲率八万由幽州兵,辽东兵,以及乌桓兵组成的联军,由蓟城南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大魏北部的中山、河间等郡国杀奔而来。
  这一路兵马虽少,却为刘备的主力军团。
  西线方面,刘备则以将并州北部诸郡,统统都赐与鲜卑为条件,诱使鲜卑大单于率十万鲜卑铁骑,由代郡入塞,向着大魏的雁门郡进军,铁骑兵锋直接大魏并州核心晋阳城。
  刘备能纠集出八万步骑大军,陶商一点都不奇怪,鲜卑人竟能出动十万铁骑,却着实让陶商有些意外。
  要知道,此时的鲜卑虽然已冒出了崛起的势头,但实力还远未达到历史上,北魏建国,定都平城时的地步。
  这个时候的鲜卑,人数虽然已不少,却还分裂为东中西三大部落,并未完成统一才对,怎么可能拼凑出十万铁骑。
  “怎么回事,但到近年以来,本王的精力都放在南面,草原上发生了剧变不成?”陶商鹰目中疑色顿起。
  张仪这才拱手道:“禀大王,近两年以来,塞外形势确实变化很大,中部鲜卑出了一个极有雄才大略的单于,叫作拓跋宏,此人借着与刘备联姻,得到燕国背后支持,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统一了鲜卑各部,并被刘备策封为代国公,这也是那拓跋宏能出动十万铁骑,帮刘备入侵我大魏的原因所在。”
  拓跋宏么……
  陶商剑眉深凝,思绪飞转,蓦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历史上这个拓跋宏,确实是鲜卑单于,但并非什么雄才大略之辈,甚至最后还死于了部斗内斗之中,被自己的儿子所杀,被夺走了单于之位。
  怎么这里这个拓跋宏,竟突然间就变成了雄才大略,竟然在短短两年时间,就统一了三部鲜卑。
  就算是有刘备背后支持,这也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难道说,拓跋宏已经不是拓跋宏,而是他吗?”
  陶商眼神一动,脑子里猛的想到了一个人:
  冒顿!
  陶商记得,这位匈奴最鼎盛时代的创造者,正是在随机召唤中,被召唤至了塞外鲜卑人的地盘上,从一个匈奴英魂,变成了一名鲜卑人。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极有可能是冒顿被召唤在了拓跋宏的身体上,成为了中部鲜卑的大单于,也只有他,才真正有雄才大略,在短短两年时间里,统一了鲜卑各部。
  “是了,一定是这个冒顿无疑!”
  陶商做出了铁的判断,感慨当初为了召唤满百英魂,不得已之下召唤出来的随机绑定英魂,终于开始给自己找麻烦了。
  虽然有些小小的头疼,陶商却并不后悔,因为当初若不召唤那些满百英魂,陶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令大魏如此兴盛强大,总体而言,还是利远大于弊端的。
  至于蜀国和鲜卑,本就在陶商必灭的名单之中,勾践和冒顿这两个隐患的出现,无非只是给陶商加大了点难度而已,陶商就不信,他们真能阻挡自己统一天下,扫灭胡虏的目标。
  念及于此,陶商鹰目之中,燃起傲然冷笑,挥手冷冷道:“既然刘备这大耳贼不长记性,自己又跑来找抽,本王岂能不成全他,传令下去,尽起邺京之兵,克日北上,本王要亲自跟刘备决一死战!”
  王令传下,张仪和苏秦,匆匆告退,前去传令。
  张良却道:“看来大王是打算在并州一线采取守势了,不过依臣之见,那拓跋宏是个厉害人物,万不可小视,且鲜卑军此番来势汹汹,数量有十万之众,实为劲敌,臣只怕以张合几将的能力,和并州万余守军,挡不住鲜卑人的铁骑啊。”
  不用张良提醒,陶商也知道,张合他们挡不住鲜卑铁骑。
  要知道,率领这支鲜卑军团之人,可不是别人,而是匈奴历史上,最雄才大略的单于冒顿。
  这个冒顿,当年可是在白登山,把刘邦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包围,区区一个张合,还有万余兵马,怎么可能挡得住冒顿的兵锋。
  “把霍去病调往并州,让他去对付鲜卑人,把我大魏半数以上的骑兵,统统调往并州增援。”陶商当即下令。
  “霍去病善于骑战,确实是对付鲜卑骑兵的好手,只是无论霍去病,还是张合的统帅能力,都只怕不及那拓跋宏,臣以为,大王还得派一员统帅之才前往并州,统御全局才是。”张良又提醒道。
  被张良这么一提醒,陶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霍去病的骑战能力,的确是非常之强,曾经历史上,每每统军出塞,无不是大破匈奴。
  只是,霍去病的作战风格,更像是一名侠客,喜欢单率一军,飘忽于草原之上,一旦寻找到敌人身形,就即刻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单军作战方面,霍去病确实是强,却似乎并无统领多路兵团,联合作战的杰出战例。
  而那冒顿,却是统率十万鲜卑铁骑之王,拥有杰出的统帅之才,陶商单派霍去病这员大将之才,去跟冒顿这员统帅之才对抗,确实有点不太稳妥。
  陶商若有所思,心中暗忖:“看来,得召唤一名既有统帅之才,又精通骑战,善长跟胡人骑兵对抗的英魂了……”


堂燕归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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