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我要当皇帝


  李东阳和刘健等人听到朱厚照的话,都有上去一巴掌将熊孩子拍死的冲动。
  自己一个人躲在寝宫里一晚上,看着别人担惊受怕,出来之后一点悔过之心没有,还如此叫嚣,哪里有一点知书守礼的模样?
  无论是显贵人家,还是寻常百姓家里,孩子自幼就会灌输一种“百善孝为先”的思想,李东阳等人家里都家法森严,孩子只要做错事,哪怕不是故意的,也要挨罚,轻则罚站、打手心,重则用棍棒打屁股,以至于棍棒底下出来的都是“孝子”,就算心里有些想法,但至少表面上都是保持温良恭俭的谦谦君子。
  可眼前身为储君的朱厚照倒好,别说是礼法,连基本的孝道都不能做到。
  朱祐樘气得全身发抖,不停咳嗽,张皇后上前不断劝慰却无济于事。张皇后道:“皇儿,还不给你父皇认错?”
  “我没错,干嘛要认错?要打要罚冲我一个人来!”朱厚照还是一副油盐不进不肯服软的模样。
  在场之人都不说话了。
  李东阳和刘健等人都明白这种时候实在不宜煽风点火,虽然他们早就想亲自拿棍棒来替皇帝教训这顽劣的太子。
  不想谢迁突然走出来,上前向弘治皇帝行礼。
  李东阳等人都很纳闷,谢迁这是准备推波助澜让皇帝惩罚太子,自触霉头?
  谁不知道皇帝就这一个亲生儿子,平日里捧在手心里宠着,谁这会儿上去当坏人让皇帝惩罚太子,皇帝不但舍不得,还会迁怒于人。
  却听谢迁说出来的,跟旁人预料的是两回事:“陛下,幸事啊。”
  一句话,就让朱祐樘侧目打量他……好你个谢老儿,平日尊敬你称呼你一声先生,就算这两年你的确很能干,但你也是朕的臣子,太子不服管教,你居然跑上来说幸事,成心看朕的笑话?
  刘健和李东阳等人都在给谢迁打眼色,谢迁却无动于衷,笑道:“陛下,太子如今长大,有担当,主动替他人担责。此乃仁君所为,将来太子必定能辅佐陛下,打理好朝政!”
  旁人这才知道,谢迁是什么事都能找出好听的话,就算太子这会儿已错得离谱,谢迁居然还是找到他的一个优点,那就是“有担当”。
  刘健和李东阳等人都不禁皱眉。
  这算哪门子担当!?怎么听都觉得是太子在跟皇帝置气,说“什么都冲我来”故意气他老子,你谢老儿别马屁拍在马蹄上了?
  张皇后却面带感激地看了谢迁一眼,如今弘治皇帝正在惩罚儿子这件事上骑虎难下,别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唯独谢迁上来替太子说好话。
  张皇后作为皇帝的妻子,同时也是太子的母亲,这会儿最希望看到的是一家和睦,谁出来为她丈夫和儿子说话,谁就是她眼里的大功臣。
  张皇后道:“是啊,皇上,皇儿他真的长大了。”
  朱祐樘却对谢迁和张皇后的话置若罔闻,怒喝道:“说,这一晚上你都做什么了?”
  朱厚照撅着嘴道:“我做什么了?就在床底下睡了一觉,这会儿还困着呢……不就打屁股吗,打死我最好,我早就不想活了!”
  “皇儿,你说什么浑话?快给你父皇认错!”张皇后过去扯了儿子一把,要把熊孩子拉到丈夫面前,却被朱厚照一把甩开。
  “咳咳咳——”
  朱祐樘咳嗽再次加剧,场面已经到了非常尴尬的地步,似乎皇帝已到非要惩罚太子不可的地步了。
  李东阳打量谢迁,微微眯眼,好似在说,于乔兄你不是有本事来为太子开脱吗,怎不说话了?
  咳嗽许久,朱祐樘气息稍微平顺了些,涨红着脸怒喝:“来人,将这逆子拉出去打,就当朕没生过这儿子!”
  这下就算是认为太子当罚的刘健和李东阳等人,也都赶紧跪地为朱厚照求情,偏偏朱厚照自己却无丝毫悔过之心,仍旧笔直立着,好似要跟他老爹硬扛到底。
  谢迁劝道:“陛下切莫气坏了龙体,如今太子已平安找到,不妨让他静思己过,待来日再找讲官日夜督促其读书。”
  朱祐樘怒道:“这逆子顽劣不堪,若不加以惩戒,以后指不定作出何等错事……来人啊,拉出去打。”
  “皇上,您不能打皇儿,他可是您的骨肉啊。”张皇后哭着跪倒在丈夫面前,拉着丈夫的衣襟苦苦哀求。
  “皇后,你怀有身孕,切勿激动……来人啊,快扶皇后回坤宁宫!”朱祐樘对侍候在旁的宫女吩咐道。
  宫女过来扶起张皇后,要将人扶走,张皇后却死死拉着丈夫的衣襟不肯松手,啜泣不止。朱祐樘本来就是性格温和容易被别人意见左右之人,见到妻子这般模样,不由一阵心疼。
  张皇后哭喊道:“皇上,不可打皇儿啊……”
  一时气息不顺,人竟然晕了过去。
  这下可把朱祐樘吓坏了,他赶紧过去扶起妻子,见妻子没有醒转的迹象,赶紧亲手将妻子抱起,平放在床上。
  谢迁心中嘀咕了句“还好晕的是时候”,撷芳殿内已乱成一团,朱祐樘顾不上惩罚儿子,连忙叫太医前来诊病。
  ……
  ……
  朱厚照被迫在撷芳殿外跪着,为自己所犯过错“反省”,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何错之有。
  “沈先生写的武侠说本,我非常喜欢,有错吗?父皇把说本给没收,还不许我要回来看,有错吗?我想出宫去找沈先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错吗?我生气躲起来,一没去危险的地方,二没妨碍到他人,有错吗?父皇要惩罚我,母后急得晕倒,这一切又不关我的事,有错吗?”
  朱厚照的自我意识太强,他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再加上他世界观未成型,认为只要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撷芳殿内,朱祐樘守在床边,紧张地看太医诊脉,当太医说皇后并无大碍只需多休息自然会醒转后,他才松口气,从里间出来。
  除了朱祐樘外,在场其他人都看出来其实皇后是故意装晕来为太子解围。
  “诸位卿家,你们觉得……朕当如何惩罚太子?”朱祐樘虽然气消了些,但为了面子,惩罚的事还是不能就此揭过。
  刘健和李东阳等人皆都不语,谢迁又站出来:“陛下,太子固然有错,但东宫讲官、臣等教导不周,同样有错,请陛下责罚!”
  谢迁是太子太傅,虽然这头衔只是一个虚职,他平日并不负责太子的教育,但学生犯错先生担责,总还是说得过去。
  刘健、李东阳、马文升和刘大夏一看,谢迁主动出来背罪了,他们如果在旁看热闹就不那么合适,也都行礼请罪。
  朱祐樘一脸怆然之色,道:“养不教父之过,是朕的宠溺才令太子如此顽劣,诸位爱卿何错之有?”
  在场的五位大臣都在想,亏你这个皇帝老爹还有自知之明,太子如今成了这般德行可不是拜你所赐?
  但作为臣子,绝对不能把这种大逆不道话说出来,其实他们能理解朱祐樘的处境,想当年朱祐樘在成化帝面前谨小慎微,他们作为东宫讲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毕竟头上有万贵妃的存在,令朱祐樘和他身边人均如芒刺在背,可如今朱祐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宠溺一些也说得过去。
  李东阳能够理解朱佑樘的苦楚,心说如果上天能再赐给我一个儿子,就算是他顽劣些,我也由着他去。将心比心,一向铁面无私但痛失爱子的李东阳感受最是深刻。
  谢迁道:“陛下,太子对沈溪小儿念念不忘,不若将他调回京城,对太子多加提点管教。”
  “如此……”
  朱祐樘眼前一亮。
  现在似乎谁都没法教这个熊孩子,唯独只有沈溪例外,弘治皇帝险些就要答应下来,但李东阳却出言打断了他的金口玉言:“陛下,切不可,沈溪于东南提调军务,如今正统率大军平匪,阵前换帅或酿成祸端,不若在翰苑中挑选年轻有为之士,入东宫讲班,为太子授业解惑!”
  朱祐樘不由摇头苦笑,他以前不是没考虑过这问题,但大明除了沈溪外,最年轻的翰林也二十五岁往上了,岁数相差三岁就会有代沟,相差个十几岁,在这早生早育的年代,几乎差了一辈人,哪里能获得太子的信任和依赖?
  谢迁看出朱祐樘脸上的无奈,道:“陛下,不妨下旨往广东,若沈溪小儿平匪告捷,便让他动身回京述职……”
  李东阳赶紧又道:“谢尚书此言差矣,难道除了沈溪外,旁人就不能对太子严加管教?还请陛下降旨,准允东宫讲官对太子进行责罚,规范太子日常礼教。严师出高徒,请陛下三思!”
  在这件事上,李东阳明显跟谢迁杠上了,谢迁如今是太子太傅、东阁大学士,但同时也挂兵部尚书的头衔,李东阳这辈子就没在人前称呼过谢迁为“谢尚书”,这说明他有些恼羞成怒。
  你谢迁应该想些合理的方法来规范太子行为,而非任人唯亲指望一个远在广东的后生,我看不惯你这种徇私的行为,所以我在言语上不会对你敬重。
  就在撷芳殿内争论到底是调沈溪回京,还是让东宫讲官对太子进行体罚时,朱厚照也在外面盘算着新计划。
  “父皇对我不好,想必我不是亲生的,以前我问他们我从哪儿来他们就支支吾吾,说不定真是他和母后从外面捡来的。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溜出皇宫,去找沈先生,只有他能教给我怎么跟父皇斗……”
  “以后我一定要当皇帝,那时我再玩,就没人敢管我了!”


第九六〇章 扬帆
  朱厚照没机会出京城,尤其是在朱祐樘和张皇后知道他有出宫的意向之后,这会儿就算他要上茅厕,也有一堆人跟着,绝不会被他几句话恐吓回去,所以他要去找沈溪的计划根本就无法付诸实施。
  当然,沈溪肯定也不希望这熊孩子来……若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把这小子骂得狗血喷头。
  你分明是无端给我找麻烦,我是给了你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你至于这么坑我吗?你坑爹坑娘坑祖宗坑自己坑大明的江山社稷,现在还要来坑我这个先生,你小子天生就是坑人的吧?
  这会儿沈溪,正在粤东北忙着平匪。
  随着大军主动出击,凯歌连奏,盘踞于乳脯山、白石山、东山、食饭岭、莲花池等地的贼寇都被沈溪派出的兵马成功剿灭。
  这些地方的匪寇,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寨子所在的山岭大多不高,基本是木栅栏围起来就了事,根本就没什么防御力,佛朗机炮和无良心炮一轰,然后大军一个冲锋,就算匪寇人多势众,骤然遭受打击之下,也只能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短短几天时间,大军各个击破,到如今已连续消灭八股匪寇,先后杀死匪寇六百余人,俘虏一千九余人,但缴获的钱财和粮食不多,看来盗匪多了地方变得贫瘠,就连盗匪自身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沈溪把俘虏交给了地方卫所前来配合作战的官兵,然后整顿大军,继续北上,力争早日把陆地上的匪寇消灭干净。
  四月初三,沈溪统兵于东仔坪攻陷第九座也是陆路最后一处山寨,杀死九十余贼匪,擒获未及逃散的三百余贼人,陆路平匪暂告一段落,当晚驻扎在饶平县下辖的黄冈,也就是后世饶平县城所在位置。
  黄冈镇不大,但由于驻扎有巡检司衙门,附近还有大城千户所庇护,镇子里好歹有个几百人,但为了防备贼人,镇子四周还是修筑起了高高的城墙作为保护。
  黄冈距离饶平县城差不多有百里地,距离此次出征的始发地澄海县约莫一百二十里,但距离福建省界却很近,周围因为连年匪患而人丁稀薄,沈溪派人打探,得知周边几十里范围没什么人烟,一直要过分水关到诏安才有连片的村庄和城镇。
  荆越出去打探情况回来奏禀:“大人,听说从这里往东南,过大城所,再向南行十多里地就可以到虎咀。虎咀是一个狭长的半岛,西北端隔着两三百米的海峡便是西澳岛,从正南的港口出发,坐船十几里就到南澳山的石狮头。”
  荆越自以为想得周到,帮助三军探好了路,却不知沈溪早就将这片地区地形地貌调查得一清二楚。
  作为广东和福建交界的两不管地区,南澳岛周边匪患是沈溪此番往东南履职关注的重中之重,如果清缴不得力,要荡平福建和浙南一代匪寇基本不用想,实力不济去了也是徒劳无功。
  沈溪正扶在帅案前查看地形图,闻言抬起头道:“咱们不走大城所,我已派人知会船队,直接在黄冈外海的东礁排接人。”
  “这片海域有蛤古屿、大澳、中澳、西澳等几个大小不一的岛屿,其中西澳和中澳岛上没人,蛤古屿上原本有几股匪寇,但听说大军来到,已弃岛逃亡,如今有匪寇的便只剩下大澳岛。咱们只需平掉大澳,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进攻南澳山。”
  大澳岛就是后世的海山岛,中澳岛是汛洲岛,西澳岛和南澳岛不知为何直到后世名字也未变。
  荆越自惭地笑了笑,道:“大人安排的很周详,属下自愧不如。”
  正说话间,帐帘掀开,朱鸿莽撞地冲了进来,奏禀道:“大人,蒋知县又派人送粮食来了,快马来报,大队人马随后就会赶到,咱们是否需要出迎?”
  沈溪放下手头的地图和案牍,从帅案后站起,出了帐门,边走边道:“蒋舜怕被追究罪责,这会儿倒也肯用心做事。本官始终没拿到他与贼寇私通的证据,如果他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说不一定我会准允他戴罪立功。”
  沈溪亲自带着人到南镇门迎接运送钱粮物资的马车。
  落日之后,九十多辆马车满载着货物,缓慢驶入黄冈镇南门,押解钱粮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澄海县丞程风惟。
  程风惟属于没什么脑子的猛将,进到设在镇子中央空地上的营地后竟有些得意……看看,这就是被你们说成是禁地的大营,我说来就来,你们督抚还要亲自迎接我,了不起吧!
  沈溪见程风惟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明摆着的事情,蒋舜让这刺头来送钱粮物资,是知道沈溪对他和程风惟有成见,这一招叫做投石问路,看看沈溪对程风惟的态度,就知道沈溪是否起了杀心。
  “程县丞辛苦了,来人,为程县丞准备酒菜,等程县丞吃饱喝足后,再到中军大帐说话!”沈溪和气地说道。
  程风惟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营中有酒?那感情好,给我准备两坛,别说,我这人别的都不敢兴趣,就好酒……嘿嘿,本人千杯不醉,两坛刚刚好,多了上头就没意思了……”
  就算头脑同样发浑的朱鸿,也忍不住打量这“怪胎”,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跑来营中吹牛,这是觉得脑袋长多了,打算砍一个去?
  沈溪听到这话,无奈摇头。
  程风惟根本就是被蒋舜推出来当枪使的,跟之前的想法一样,和谁计较也别和傻子计较,不然自己就成傻子了。
  “老荆,你领他去!”
  沈溪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让荆越带程风惟去喝酒。
  虽然军中禁酒,但行军队伍中还是会带一些,因为酒水很多时候会用来驱寒,而且有外伤的士兵可以用酒水消毒,酒有时候可以当作麻醉药用,做一些简单外科手术,诸如拔箭、割坏肉等等,也都需要用到酒。
  就算一切顺利暂时用不上,得胜之后还能作为庆功之用。
  沈溪看过程风惟送来的钱粮物资,米是新米,衣物和被褥都是全新的,此外还有三千两银子的军资,没有敷衍的成分。
  刨去包藏祸心,在沈溪看来这蒋舜倒是可用之才。毕竟能在匪寇横行的澄海县城坚守两年不出问题,这本身就是有本事的表现。
  ……
  ……
  四月初四,上午,一行人抵达海边的东礁排。
  陆路骑兵和部分步兵原地驻扎等候消息,沈溪从步兵中选了部分水性好的官兵登船,准备攻打大澳岛。
  沈溪上船慰问三军将士时,马九陪同在旁,将这段时间行船在周边巡航的结果告知沈溪:
  “……南澳山周边能见到的船只很少,大澳岛上的贼寇比较顽固,居然自行将船只焚毁,不许岛上的人离开,至于南澳山,则有不少贼寇趁着夜色乘船逃离,小人按照您的吩咐,不断发起骚扰作战,几次下来擒获十几条船和一百多名贼寇,如今大多锁在船舱底部,大人是否将人提来审问?”
  沈溪制定的平定南澳岛策略的第一步,就是“敲山震虎”。
  年前官军平匪的消息已经传遍东南沿海,大多数匪寇都知道,朝廷派了一个少年钦差督抚统领一切,出奇地果决,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将广州府到雷州府一线搅了个天翻地覆,那一带的贼寇要么失败被擒或者就地被格杀,要么化整为零躲起来,等待日后东山再起。
  得知沈溪领兵北上,南澳山周边的匪寇就无比的忌惮,尚未开战,剿匪军实际上已经先声夺人。
  沈溪先在陆地平匪,主要是想震慑岛上的匪寇。
  陆地上的贼人相对比海盗和倭寇更容易对付,毕竟大明内陆山川河流没什么秘密可言,沈溪要攻打贼匪,地方村民可以作为向导,贼匪肆虐地方,百姓沦为恣意欺凌的羔羊,如今剿匪大军到来,愿意帮忙的人很多。
  同时陆路运输粮食辎重相对方便,使得沈溪平匪异常轻松,基本是大军尚未抵达,贼匪便已望风而逃,剩下负隅顽抗的基本是平推过去即告土崩瓦解。
  而大澳和南澳山是海岛,大明经过一百多年的禁海,沿海地区以及海岛环境已到了无据可查的地步,岛上情况一概不知,连岛上究竟有多少贼寇也是众说纷纭。
  贸然攻岛,不会收获太大的效果,反倒不如用威慑的方法,让岛上贼寇慑服于官军的强大,未战先怯进而逃跑,岛上贼寇一少,抵抗力度自然随之减弱,那再攻岛就容易多了。
  沈溪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逃走的贼匪和海盗、倭寇基本会沿着官道北上福建,找寻别的藏身地点,沈溪不会盲目追赶,只是在他们逃走的路上稍微设伏阻拦,能拿几个人、几条船就算完成任务,并不设定具体的标准,只要把匪寇的自信心打掉,此战就胜利一半。
  沈溪道:“既然拿了人,先将他们身份问清楚,将其中部分头目,枭首后挂在桅杆上示众!”
  马九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并不顾忌杀人,但此时他还是一脸为难之色,显然不太赞同沈溪这种枭首示众的做法。
  沈溪道:“多一个匪寇归降,就可以少几个弟兄拼命。杀鸡儆猴还是必须的,照我的话去办吧。”
  “是,大人!”马九领命而去。
  要砍头,在船上可不行,行船最忌讳的便是在船上见红,人一般是拉到岸边去杀。
  沈溪也不想滥杀无辜,从众的贼寇,只要没犯人命官司,按照沈溪的想法是判流放,只有罪大恶极的匪寇头目才会判死刑。
  具体身份很好断定。
  那些求饶的人中或许有怕死的头目,但腰杆硬的一律都是悍匪,不认罪,砍了你的头那是活该,本官正好缺人头祭旗,你们就主动送上门来,管你们以前作贼是被迫还是自愿,现在谁死谁活全看你们忏悔的态度。
  前后砍了十八颗脑袋之后,剩下的一百多号人算是彻底老实了,跪地求饶,再也不敢硬抗。
  等把砍下来的脑袋挂起来后,官兵们非但没有恐惧的心理,反而军心振奋,叫好声不断,有的看着头颅握紧拳头,跟别人说等攻岛的时候自己要砍几颗脑袋立多大功勋。
  脑袋挂好,时间没到中午,不过东礁排与大澳岛隔海相望,两地相距不过十里,沈溪当即下令:“扬帆,攻打大澳!”


天子说:

暂无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