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所谓孝道
作者:天子|发布时间:2024-06-29 02:54:17|字数:7159
让佛郎机人来广州港不难,如何趁机拿下佛郎机人的战船是个问题。
佛郎机人进城时,虽然其提督阿尔梅达会亲自出马,但大多数人会留在船上,佛郎机人的警惕性很高。
如果跟佛郎机人谈合作,很可能会被佛郎机人趁机狮子大开口,同时窥探清楚大明军队的虚实,极有可能会反水。
沈溪研究半天,都没想好怎么把佛郎机人手上的战船窃为己有。
沈溪将唐寅叫来商议事情。
唐寅这段时间很不高兴。好不容易盼着成婚,结果妻子留在娘家,结了婚跟没结婚一个样,仍旧孤家寡人一个,每天唐寅只能借酒浇愁。
唐寅一见到沈溪便大倒苦水:“沈中丞,您说这世上可有这般道理?我娶得如花美眷,妻子却对相公不理不睬,成婚到如今只是见了两面……我该向谁喊冤去?”
沈溪眯着眼打量唐寅,问道:“唐兄这是反悔了?”
“不是在下反悔,实在是跟当初设想的大不相同……当初想的是,就算娘子留在夏府照顾老娘亲,至少夜里能回来作陪,尽妻子本分,如今却连洞房花烛都未进行,这哪里是娶妻哪?”
唐寅一脸的抱怨之色。
沈溪暗自腹诽,你这把年纪,无权又无势,能把青春少艾的夏小姐这等如花少女娶回来已算是不错,居然要求这么高?
唐寅说这么多,大体是在怪罪沈溪,因为这婚事是沈溪说和的。在唐寅看来,夫妻间应该相互尊重,他体谅夏小姐,夏小姐也应该感念他的好,两个人可以抽空共赴巫山,做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一个人待久了,现在唐寅终于想明白了,他和夏小姐只有几面之缘,之所以能成婚,全在于为其病重的老母亲冲喜,同时碍于这是督抚大人和她哥哥共同商议的结果,不能反驳,但夏小姐本身对唐寅这个相公没多少爱意,更多地是把婚事和孝道结合起来,成婚之后便严格按照之前的约定,留在娘家照顾母亲,直到母亲病愈或者亡故。
如果病愈还好说,唐寅跟夏小姐依然可以入洞房合卺,但若是夏老夫人亡故,唐寅还要等上三年。
沈溪皱着眉头说道:“人都在你碗里了,早晚都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时?这次叫你过来,是有要事跟你商量。”
“现在什么事情我都不想!”
唐寅有些赌气,往椅子上一坐,耍赖般看向沈溪:“沈中丞,婚事可是您一手促成的,还说冲喜就能让老岳母病愈,如今全不见好,您可不能撒手不管。要说等三年还好,若是我老岳母久病卧榻,那我岂不是要无限期等下去?”
沈溪皱眉,听这话的意思,你不会是巴望你岳母早点儿死,这样你就能早些抱得美人归吧?
沈溪道:“唐兄,你分明是强人所难,夏老夫人的病乃是老人病,这老人家卧病不起,子女孝敬不是应当之事?若唐兄实在想获得夏小姐……一家人的体谅,就应当多用心,时时关心呵护,而不是对本官抱怨。”
唐寅瞪着沈溪,好似在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干活了,每天去城外照顾我老岳母。
“不过。”
沈溪话锋一转,“若唐兄肯为本官做点儿事情,只需月余时间,本官保管让你如愿以偿!”
唐寅虎目圆瞪:“当真?”
“当真。”沈溪点头。
唐寅道:“沈中丞你且说来听听,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必然效劳!”
之前说能成婚就效犬马之劳,现在却是要洞房花烛后才能效劳,已经少了“犬马”两个字,说明已经不太用心了……到了你真正洞房花烛后,不会跟我说需要生儿子后才能帮我做事吧?
沈溪笑了笑:“佛郎机人如今占据吕宋岛,本官一直想派人前去看看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可惜之前派去之人都没什么见识,都是屈于本官官威才不得不去,结果反馈回来的消息乱七八糟,让本官云里雾里……唐兄可否往吕宋岛一行?”
唐寅一听火大了,好么,让我去吕宋岛,我知道那鬼地方在哪儿,去了之后恐怕连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媳妇?
“不行!”
唐寅断然回绝。
沈溪摊摊手:“那伯虎兄之前所说之事,本官也爱莫能助。”
唐寅顿时犹豫起来,一边是娇滴滴的妻子,另一边是危险的任务,如果不去做这差事,那沈溪就不会帮忙,而且他也非常想知道,如今夏老夫人卧床不起,娘子又对自己不理不睬,沈溪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夫妻“成其好事”。
唐寅道:“沈中丞不怕在下一走了之?”
沈溪摇头:“唐兄与本官签订三年的契约,这要是走了,本官有足够的理由把唐兄给请回来。况且,唐兄也不想做那无信义之人吧?”
唐寅非常好面子,以前他要走是为了面子,现在留下来也是为了面子。沈溪财大气粗,还有兵权在手,他就算现在有几个银子,也休想逃走。
唐寅道:“这一去,要多久?”
沈溪算了算时间:“短则二十天,长则两个月,待伯虎兄归来时,便可抱得如花美眷,就看伯虎兄是否同意了。”
条件极其诱人,只是此行非常危险。
唐寅一咬牙,道:“沈中丞若食言呢?”
沈溪道:“绝不食言,否则听凭唐兄处置!”
唐寅一跺脚,点头答应:“那就一言为定!”
……
……
连沈溪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帮唐寅达成梦想,但条件许出去了,下一步就是送唐寅到吕宋岛去,让唐寅把那里的情况摸清楚。
这是沈溪针对佛郎机人的第一步计划,他首先要证实一下佛郎机人在吕宋岛上究竟占据什么地方,为他把吕宋纳入大明疆域做准备,这样或许比平息沿海匪寇都要有意义得多。
佛郎机人提前得到沈溪的消息,应该会在三两日内到广州府一趟,而佛郎机人把吕宋当作他们来往马六甲的重要补给点,从吕宋来往广州府和福州府都很方便,他们也准备把从大明朝换取的瓷器和茶叶先运到吕宋,再从吕宋转运到马六甲,运回佛郎机国亦或者到波斯湾和红海沿岸卖给那里的奥斯曼商人。
沈溪想了想,要让唐寅跟唐小姐圆房,正常来说只有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便是夏老夫人痊愈。即便不能痊愈,但身体好转,不用人日夜伺候也可以,最好是通过唐寅之手令夏老夫人病情好转,那夏小姐就会对自家相公感恩戴德;第二种方案就是夏老夫人过世,让唐寅等上三年达成心愿。
如果用非法手段,办法就多了,绑架、以权压人、威胁利诱都可以,夏家只是平头百姓,而夏小姐跟唐寅又已成婚,就算把人绑回来跟唐寅强行圆房,闹到官府夏家也拿唐寅没辙。
但沈溪还是想用正常的手段,因为他不想做那恶人,做人要有最基本的原则,人家夏小姐又没做错事,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如今嫁给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唐寅已经很委屈了。
回到家中,沈溪把夏老夫人的病跟谢韵儿一说,谢韵儿道:“相公,这病……其实不难,您自己也懂得医道,老人家的病只能慢慢养,怎能操之过急?”
沈溪心想,不是我急,是唐寅“心急如焚”,你说人都娶回来了,非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干嘛?但仔细想想,也挺为难唐寅的,老人家的病先拖上两三年,再守孝三年,到那时候唐寅已经年届四十,大好的岁月就被夏小姐给蹉跎了。
“这不我也发愁吗?”沈溪轻叹。
等沈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谢韵儿说了,谢韵儿不禁笑道:“相公也是,让唐举人做事,非要许下这等承诺,莫不是相公准备把人强绑回来?”
沈溪摇头:“夫人觉得为夫是那种人吗?”
谢韵儿没好气地白了沈溪一眼,她当然不想让自家相公去做这种缺德事。
沈溪道:“既然用正常招数不成,那就只能来一点歪门邪道,既成全夏小姐的孝义之心,也能让唐兄如愿以偿,就让为夫来做这坏人吧。”
这下连谢韵儿都非常好奇,沈溪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居然能让夏小姐在保持孝心的同时,还能跟唐寅圆房?
谢韵儿问道:“相公要怎么做呢?”
沈溪道:“这夏老夫人生病,夏家族人也陆续从县里赶到府城,趁着夏氏宗族议事,稍微放出点儿风声,说是出嫁的女儿留在母亲身边,容易给母亲带来噩运,且不合宗族礼法,到那时候夏小姐就会因为对母亲的孝顺而主动回到夫家居住。”
谢韵儿面色尴尬:“相公,您这主意好是好,不过……是否太……”
“太缺德了是吧?”
沈溪脸有些发烧,“我也觉得,先说冲喜之事才为唐大才子抱得美人归,那已经很不厚道了,现在居然又用这种手段让他们夫妻圆房,这是否……”
谢韵儿却抿嘴一笑:“相公这坏人做得值,妾身想来,日后无论是唐举人还是唐夫人,应该都会对相公心怀感激吧?”
夫妻同心,在沈溪和谢韵儿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沈溪这么做无非是想成全唐寅和夏小姐。
本来嘛,照顾父母跟子女自己成婚以及圆房不冲突,母亲生病,女儿要照顾在病榻前是应该的,但也达不到衣不解带的程度,适当跟丈夫温存一下,甚至让丈夫来分担女儿家心中对母亲的孝道,这都符合人情。
可偏偏封建礼法却对子女有太多桎梏,使得很多时候都要让子女百般委屈自己来成全所谓的孝道。现在沈溪就连续针对这一点动脑子,前一次已经成功,就看接下来效果如何了。
第八八〇章 借船
把唐寅送去吕宋岛,在沈溪看来是对这位大才子的一种历练。
让你饭饱思淫欲每天无所事事,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辛苦,去几个月,回来之后就会发觉中原大地处处是天堂,到那时吃糠咽菜你都会觉得是美味佳肴,看见只母耗子都会觉得是貂蝉在世。
至于夏老夫人的病,沈溪让谢韵儿去诊治了一下,好歹自家夫人是神医,给皇后诊过病,就算明知道治不好,也要去试试,当作沈溪和谢韵儿的心意。
而后沈溪才会用些特别的招数,让夏家觉得不该留夏小姐在府上,早些送出嫁的女儿去夫家才是正理。
“伯虎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做一个功成名就的幕僚,总好过于让你放荡一生,给历史留下无穷的遗憾!”
十月二十二清晨,唐寅乘坐佛郎机人的帆船,前往被大明人视为蛮荒之地的吕宋岛。
这天上午,沈溪带着“厚礼”,亲自前往广东承宣布政使司,主动拜见右布政使章元应。
就算章元应恨沈溪恨到牙痒痒,可他还是出来见上一见,他想知道,沈溪无故上门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小子又有阴谋诡计?
布政使司正堂,沈溪坐在客首的位置饮茶,许久后章元应才在一名经历的陪同下出来,沈溪笑着起身见礼,章元应神色不冷不淡,微微拱手当作回礼。
章元应道:“沈督抚不是在筹备出兵事宜么?这兵马已经集中到了广州东校场,迟迟按兵不动,难免会惹人非议。”
非议什么?
非议我要谋反,率兵攻打广州城自立么?
沈溪笑道:“时机不成熟,只好暂作等待,本官不是不想出兵,只是这出兵所需钱粮和武器盔甲,弓弩箭头等耗费庞大,本官只好过来跟章藩台商议,看看藩司是否可以提供必要的协助?”
沈溪开口就要协助,说白了就是伸手要钱,这并未超出章元应的预料。
但章元应有些不太理解,你沈大督抚已经从北面调集不少粮食,武器和铠甲等也在佛山定制,犯得着跟我布政使司再伸手?别忘了是谁在贩卖盐引上赚得盆满钵满,还搅乱地方盐课秩序,以南蛮的盐来平抑地方盐价,使得盐商都在亏本经营,我正要为此事参奏你呢!
章元应不会直说,而是找借口,回绝道:“沈中丞应该有所耳闻,今年岭南旱情严重,承宣布政使司辖下许多府县大面积减产,连税赋都未曾收齐。再说,朝廷正酝酿对西北用兵,想必不日征调粮草北上的旨意就会下到衙门,藩司正为今年的收支平衡伤脑筋,实在无暇相助!”
沈溪笑着摆摆手:“既然藩司无力相助,那由本官自己来就好,听说藩司有四十条五百到一千料的大型乌尾船和鸟船……”
章元应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喝道:“想都别想,这些船都是用来给朝廷运送粮食的,谁都不能动!”
说了半天,沈溪原来不是为了让布政使司衙门出钱出粮,而是在打布政使司运粮船只的主意。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章元应转换语气,厉声道,“朝廷钱粮调度,船只必不可少,如今粮食未起运,岂能将船只相与?”
沈溪点头:“章藩台说的是,为朝廷运粮要紧……如此说起来,这东南沿海的匪寇只是疥癣之疾咯?”
这话是在反呛章元应。
西北用兵其实只是个幌子,瓦剌人就跟之前的鞑靼人一样,到哈密等地骚扰劫掠一番,立即退回大漠,让人连反击都无法做到。就算西北用兵是真的,苦寒之地的西北那边需要钱粮,那四季温暖、产出更丰的东南之地,就可以任由盗匪肆虐了?
同样是皇帝钦命,凭什么西北可以获得支持,而我平匪寇就该缺兵少粮,连艘战船都没有,赤手空拳跟海盗和倭寇拼命?
章元应道:“对番邦外夷之战,乃是大事,与匪寇之战,输了无伤大雅,胜了在情理之中,沈督抚可要分清轻重!”
“也对。”
连章元应都没料到沈溪居然欣然接受这番说辞,沈溪点头道,“若是为朝廷调运钱粮之事,由本官出面解决,不知藩司可否将四十条鸟船和乌尾船相借?”
沈溪说来说去,就是变着方借船,等于说沈溪准备把运粮差事主动揽到手上,来跟布政使司借这四十条大船,所用方法无非是用民间小船来调运粮食,而将大船征调为战船去跟海盗和倭寇打仗。
“不可!”
章元应回绝得很是干脆,“调运钱粮本就是我布政使司衙门的差事,何时轮到沈督抚操心?若是延误钱粮调运,本官责无旁贷,此事不容再提!”
说完,章元应毫不客气,连招呼都不打便抽身而去。
沈溪作为客人,被主人晾在一边,多少应有些尴尬才是。不过沈溪却悠然把手头上的茶水饮完,才慢悠悠起身离开。
……
……
回到驿馆,马九和朱起早就等候在那儿,见到沈溪回来,朱起问道:“老爷,事情怎么样了?”
沈溪笑道:“还用问我吗?派兵去夺船就是了,我不过是去藩司衙门打声招呼罢了,真以为我要跟他商议?把大船扣下后,只管留下相应比例的小船就是。朱当家,你带令郎前去,老九,你跟我去看看铸炮的情况!”
沈溪去布政使司,只是给章元应面子。
要收缴布政使司的大船作为军用,我堂堂三省督抚跟你们打声招呼,你愿意也好,拒绝也罢,船我都要“借用”,大不了我帮你把粮食运往北方。
小船不便海运,那就走河道,中途多中转几次,反正北方用粮不急,眼看就要到寒冬腊月,就算把粮食运到九边,朝廷也不会在寒冬腊月跟瓦剌人交战,北国寒冬可不似岭南之地,那真是要冻死人的。
做事情要分清楚主次,既然九边战事无限期向后延迟,而我这边剿匪却刻不容缓,当然是我这边的调度拥有优先权,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我现在好歹也是领皇命平息匪寇。
朱起带着儿子朱鸿去接收四十条大船去了。
朱起可能会本分些,可朱鸿完全就是个浑人,沈溪派遣这对父子前去,要讲理有讲理的,要玩粗有玩粗的,看你布政使司如何应对,有本事就跟我在城里城外的这四千兵马叫板,看你的衙差嗓门大,还是我的士兵腰杆硬。
沈溪带着马九到西门外社稷坛旁边的西校场监督铸炮。
如今的西校场,已经成为了一大片工坊。沈溪特意从有“南国铁都”之称的佛山招募了五十多名铁匠回来铸造佛郎机炮,沈溪将他知道的一些冶钢方法,比如改善熔炉、封闭锅炉、用化学方法来产生氧气增加炉温,使得铸出的铁炮的质量并不比工部第一批铸造的佛郎机炮差多少。
沈溪不敢要求太高,毕竟他前世是文科生,对炼钢炼铁的事了解不深,好在有这些精通铸造、炒铁技术的铁匠帮忙,再加上本来明朝中期的佛山工匠已发明“泥模铸造法”和“脱蜡铸造”等高难度铸造技术,对于铸造佛朗机炮帮助很大。
沈溪的计划,先期铸造二十门佛郎机炮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多造一些炮弹,可惜他手头的火药,由于配伍比起工部所产有些差距,炮弹的威力相对有限。
为了增加杀敌的手段,沈溪又安排工匠制作了一些“炸药包”以及与之配套的铁皮桶。
那些匪寇的老窝不是易守难攻吗,往里面丢“炸药包”就行了,遇上篱笆矮的直接用手,碰到高墙壁垒的就要想办法,最佳方式就是把炸药包抛射进去,参照物为二战时期的“汽油桶炮”,学名叫做“炸药包抛射器”,还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叫“无良心炮”。
这东西简单粗糙,铁皮桶炸裂的可能性很高,可架不住简单实用,最多把引线加长一点,就可以用到战场上,对那些依靠坚固城寨来跟官兵周旋的土匪和海盗来说,具有毁灭性的打击效果。
检查过铸炮的成果,沈溪非常满意。
这头一批炮,将作为沈溪扫荡土匪的杀手锏,在他领兵南下后,设在西校场里的炼钢和冶炮作坊工坊会继续铸炮。
同时,有专人继续调配“黑火药”,同时沈溪在广州府找到一些印染作坊的掌柜和伙计回来,根据他知道的“黄火药”的配方,开始进行研究。
总是停留在“黑火药”的时代,那就始终停留在冷兵器跟热兵器交界处,因为“黑火药”的威力和安全性都不尽如人意,可“黄火药”就不同了,沈溪既然知道配方,而这些常年染布的人多少都是半吊子的“化学家”,那他就把这些人叫来,把那些化学课本上的专有名词跟这时代的实物进行比对,然后根据化学公式调配,这算是沈溪对武器进行改良的一种方式。
沈溪并未要求在短时间内就完成,因为他自己可不是化工专业毕业,哪怕高中学了一些也基本还给老师了,后世很容易制造“黄火药”,那是因为化学体系齐全,化学材料基本可以从市面上采购到,而在这时代,只有少数化学材料被用在印染和手工业上,就连纯碱也只能靠天然开采,而不是用化学方法制造。
马九没跟沈溪上过战场,但听说过沈溪在京师时校场演炮时的盛况。当佛郎机炮铸好送到广州城西北的黑山坳大营,准备检验火炮的效果时,马九主动向沈溪请缨,希望担任填炮手和发炮手,沈溪略微考虑便答应下来。
换作别人可能还会担心这东西炸膛,而马九则对沈溪信任之极,愿意效死。
不过两天时间,马九便在沈溪调教下,基本掌握了填炮和发炮的所有技巧,沈溪又再征调了三十九个车马帮弟兄,一部分负责放炮,另一部分则负责填充炮弹……沈溪想把秘密留在自己手里,以便他以后带着手下这批人走南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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