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以小博大
作者:天子|发布时间:2024-06-29 02:54:17|字数:7001
盐引没被烧掉,沈溪又把整个广东盐课提举司给连锅端了,沈溪的临时督抚衙门,也就成了新的盐课提举司衙门,负责发售新一年的盐引。
眼看夏天就要过去,广东的夏盐还没出调,地方上的盐价一路看涨,就连广州城里的盐价也从原本的一斤四十文左右涨到五十文,显然别人对沈溪这种僭越买卖盐引的事情不太看好。
布政使司方面已经准备好给沈溪出手盐引找麻烦了。
盐课提举司衙门被沈溪拔掉了,但其所辖盐场可都好端端的。这些盐场有地方官府作为靠山,沈溪虽然位高权重但无法直接过问盐场事务,罪魁祸首陈怀经等人是被拿下,但却无权给其定罪,只能等应天府进一步指示。
“……沈大人,您这盐引怕是不好出,藩司那边已经有交待,今年盐引宁可烂在您手上,也不允许有人来买,即便买了去盐场那边也不会放盐。”
沈溪为了方便出盐引,请了城里一些盐商回来询问情况,结果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不太好。
地头蛇发威了!
你沈溪不是想借助买卖盐引来筹措钱粮物资吗?我布政使司便号令地方,向盐场发出警告,禁制他们对外出盐。你就算有盐引,休想从盐场里把盐给提出来。
既然你说责任一肩挑,那最后你没法把盐引卖出去,无法解决地方用盐问题,同时影响朝廷和地方财政收入,一旦追究起来,责任只能由你承担。
革职都是轻的!
如果你迷途知返,倒是可以来求我们布政使司,让布政使司衙门主持发售盐引事宜,事情可以当没发生过,布政使司甚至会分润一些好处给你,当作“见面礼”。
沈溪问道:“盐场不放盐,难道等着坏在手里吗?”
“沈大人,您或许不知,这盐只要贮藏得好,能放个十年八载也不成问题,就算受潮,回头再晒一晒便是,这盐最不怕虫蛀……”
一位四十多岁的盐商告之沈溪问题的严重性,“藩司衙门的人说了,今年的盐卖不出去,罪责不在盐场,而在沈大人您,因为之前沈大人已立下军令状,出了事情只能找您。另外,藩司和臬司已联名上奏朝廷,将沈大人查封盐课提举司之举上报,以此弹劾沈大人,沈大人可要好好考虑,一个不慎就是身败名裂啊!”
广东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一招接着一招,这头刚放火烧毁盐课提举司衙门却没烧到盐引,马上就利用地头蛇的优势,跟地方士绅、商贾打招呼,不许买沈溪的盐引,同时盐场也不放盐,就算有那不识相的来买了盐引也要烂在手上。
如此尚不罢休,还向朝廷弹劾沈溪。
地方三司弹劾督抚的事很少发生,毕竟三司名义上是督抚衙门的下属,下属弹劾上级非常少见,哪怕有理也会惹得一身骚。可偏偏广东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气急败坏,反正彼此已经扯破脸皮,就不怕把事情闹大。
沈溪估摸两京那些勋贵知道他在广东“胡作非为”,肯定会联名跟皇帝请奏,把他的三省督抚给撤了,至于是回京城继续当翰林官,还是调到其他地方降职使用,全看皇帝的心情如何。
这么看来,沈溪的督抚似乎当到头了。
那名中年盐商继续道:“沈大人,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看您还是跟藩司、臬司衙门重修旧好为宜,这盐引能轻松卖出去,您的官也当得好好的,就连剿匪,只要藩司和臬司跟上边一报,您在地方有功,谁会质疑?如此大家面子都过得去,大人……”
沈溪听到这儿,顿时恍然,原来这盐商是布政使司那边派来的说客,居然一本正经地说了那名多,威逼利诱全用上了,为的便是让我妥协吧?沈溪故作不知,语气平和道:“本官知道该如何做了,诸位请回吧。”
把这些盐商送走,一直旁听的唐寅撇撇嘴道:“我早就知道会很麻烦……如今藩司和臬司不轻易罢手,盐场那边又不放盐,空有盐引又如何?难道派兵去盐场抢盐?”
沈溪打量唐寅,忽然一笑:“伯虎兄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啊!”
唐寅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向沈溪:“沈中丞,你可千万别乱来……国家财赋,盐法居半者,朝廷历来对盐场有着严苛的规定,私自带兵闯入可是大罪,就算您是三省督抚,也没有此等权限。若被朝廷知晓,最少也是革职查问!”
沈溪笑道:“伯虎兄放心,就算我乱来,也不会连累到你。你觉得我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吗?”
唐寅咋舌,心想:“别人知不知分寸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最不知分寸,这才来闽粤之地不到三个月,你就干掉了一个右布政使,端掉一个盐课提举司,指不定下一步你就想把广东藩司和臬司衙门也一锅端了,现在又想带兵去端盐场……感情你不是来剿匪的,是把三省官员当海盗来剿啊!”
沈溪来到后堂,坐在桌案前,拿起毛笔拟写告示,边写边道:“等会儿伯虎兄就把告示张贴出去,说明本官两日后公开出售盐引,按市价平出,绝无一文加价,且无论士绅、商贾、民户,皆可前来买卖盐引。”
唐寅为难道:“沈中丞,您没听那些精通盐务的人说,布政使司已经给下面盐场下了死命令,就算有盐引也不许出盐,现在盐商们都在观望,他们或许会买几份盐引回去试试,若真的提不出盐,是不会大量购进的……这些生意人最是精明,怎会做赔本的买卖?”
沈溪笑道:“不试过,伯虎兄又怎知不行?另外我还要加一条,无论是广州地方的商贾,还是闽地、湖广、浙江、广西的商贾,都可以前来买卖盐引。至于是否有人买,那就跟伯虎兄你无关了。”
唐寅心想,我只是个领俸禄混吃等死的,你让我去贴告示,我去便是,别回头给我找麻烦就好。
沈溪把告示拟好后,便换上便装,带人去城里酒肆吃饭,他要探知一下城里的风闻,看看盐商的态度。
其实跟唐寅预料一样,盐商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都知道强龙压不过布政使司这地头蛇,就算贩卖官盐一本万利,也要先观望一番再说。
跟督抚衙门做盐引买卖,最大的好处是不用缴纳苛捐杂税,也不用考虑贿赂的问题,这样会让一引盐的成本降得很低,但坏处也是相当明显的,拿到盐引提不出盐,会把盐引砸在手上。
盐引是有时效性的,到了冬季盐引出来后,这夏季盐引就失效了,就会把本钱赔进去。
在酒肆里吃过午饭,沈溪亲自去找惠娘和李衿,把自己的意图告诉她们,其实说起来,布政使司其实等于变相成全了他,盐商不肯买盐引,那盐引就平价交给惠娘和李衿新成立的商号,有助于二女在广州这边打开缺口,快速崛起。
惠娘有些担心:“老爷,这……我们手头本钱只有两千多两银子,按照市价,不过购回一千小引盐引,如何能支撑得起这大生意?”
李衿也好奇打量沈溪,都是生意人,李衿和惠娘明白生意场上的道理,那就是有多大的脑袋就戴多大的帽子。
此番广东盐课提举司有八万多大引盐引,按照市价来说,等于是三四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就算是在汀州商会全盛时期,也吃不下一半盐引,更别说是现下汀州商会早已经覆灭。
这八万多大引盐引背后的盐,事关江南闽、粤、浙、赣等地数以千万计百姓的日常用盐,整个大明没有哪家商贾能吃得下这么大的生意。
沈溪道:“盐引都在我手上,我给你们,不过是左手转右手,谈何成本?”
惠娘眼神中不由露出些许惊愕,随即蹙眉思索,李衿心里却藏不住话,直接道:“老爷,就算是左手转右手,可无盐课上交朝廷徒叹奈何!”
沈溪笑着解释:“这点我想到了,你们只管照我的话做便是,我有办法让你们拿到盐引,同时还能提供足够的盐贩运到各地,让东南沿海的百姓吃到便宜的盐。”
李衿和惠娘对视一眼,她们都察觉沈溪的野心过于大了。
现在有多个问题均未得到解决,沈溪居然就想让东南的百姓吃到平价盐。但以她们如今的身份,没资格质疑沈溪的决定,惠娘对沈溪倒是有些盲从,连她在狱中等死都能被沈溪救出来,现在沈溪身为三省督抚,有权有势,不过是出盐的问题,能有多难?李衿对此事则完全不看好,但却不敢说出来。
沈溪道:“之前的银子,都备好,虽然买盐引本钱稍显不足,但每一小引盐不过课税二钱,两千两银子足够买下一万小引盐引,这就是你们的本钱,要学会以小博大。”
惠娘和李衿都是生意人,顿时明白过来,她们手头两千两银子,在不用付盐引本价的情况下,只用把课税的部分缴纳,就能换回一万小引,也就是二百万斤盐。
如果能把这二百万斤盐都出手,即便是平价出售,那也是一笔庞大的财富。之后就可以继续以小博大,在沈溪这里买到五万小引左右的盐,两三个转手,就能把沈溪手头上所有的盐引都给消化掉。
但这是建立在能从盐场提到盐的情况下,目前看来,这非常困难。
第八五〇章 造访众香国
惠娘跟沈溪同住广州府城,跟她的女儿陆曦儿相隔不过数里,但始终不能见面,沈溪偶尔会到惠娘的院子看看,但基本不会留宿。
惠娘这里,毕竟只是沈溪的外宅。
沈溪在日落前回到驿馆,唐寅带人把告示贴出去后,地方士绅和商贾得知今年夏季盐引的出引跟以往不同,都蠢蠢欲动,不过前来询问和暗中打听的人多,真正有意购买的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朱起见沈溪回来,上前禀报:“老爷,今天有人过来咨询盐引的事情,但看起来都不太愿意出钱,只怕两天后出盐引时,无人问津。老爷是否派人去向那些士绅和商贾广而告之?”
沈溪摆摆手:“不用了,他们无论是否要买,与我们关系不大,只需把驿馆和盐引看好便是。听闻这广州府夜市非常热闹,伯虎兄,今晚出去走走?”
唐寅眼睛瞬间瞪大,城里的夜市是个什么光景,他这些日子可是有过领略,但毕竟沈溪尚未给他下发第一个月俸禄,以至于到如今他手头依然非常拮据,只是偶尔能从沈溪那里讨要些铜板出去沽酒。
现在沈溪提出来带他逛夜市,在唐寅看来是一桩可以占便宜的大好事,当即道:“几时动身?在下回去稍作准备……”
“都是大男人,准备什么?这就走吧!路上看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我请客。”沈溪笑道。
唐寅暗忖,你不请客难道让我来请?不过想到要不了多久就有美酒喝,脸上满是期待。
简单收拾过,二人带着几个作平民装扮的亲卫离开驿馆,这会儿天刚黑,华灯初上,广州城内一片热闹的光景。
广州毕竟是对外通商口岸,商品经济繁华,入夜后夜市上灯火通明,每一间店铺和每一个摊贩前面,都挂着灯笼,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不少人围着选购,显得热闹异常。广州城里富户不少,虽然沿海地区闹匪寇,可匪寇无法进到城里来,城内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沈溪走在前面,绝口不提找地方歇脚吃喝,到处游逛,到中途时马九出现,附在沈溪耳边低语一番,然后在前面领路。
唐寅有些恼火,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又被沈溪骗了,这哪里是出来游玩逛夜市?分明是溜大街轧马路!
沈溪丝毫没有疲累的迹象,笑着说道:“如今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我等身为朝臣,颜面有光。”
唐寅撇撇嘴:“亏沈中丞有如此闲情逸致,却不知这盐引之事如何解决?”
沈溪没好气地说:“伯虎兄,今日出来咱们只言风月,不谈公事,至于平日那些繁琐的事情便抛诸脑后,尽情领略一下这岭南第一大城市的风土人情如何?”
唐寅心里暗骂,什么不谈公事只言风月,既然要说风月之事你倒是找个好地方啊,难道我跟着你出来是当和尚的?
正当唐寅腹诽不断时,沈溪突然驻足,唐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儿撞到沈溪后背上。
只见面前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小楼,看上去颇为古朴雅致,门口挂着红牌子,说明这是一家在官府挂籍的风月之所。
沈溪指了指小楼道:“临近此处,便感觉心旷神怡,似有美人脂粉香扑鼻而来,却无世俗之地的肮脏气……唔,连门匾都没有,想来是广州府的教坊司吧?”
唐寅不由对沈溪“刮目相看”,你这年岁,居然也知道教坊司?
唐寅不知道,沈溪十岁就跟着苏通等人光顾汀州府教坊司,以至于如今年方十六,就已是“花丛里手”,拿鼻子都能嗅出哪里是教坊司。
马九上前请示:“老爷,是否要先进去安排一下?”
在大明,光顾教坊司必须要花钱,这是规矩。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比如说明太祖朱元璋明确规定官员不可出入教坊司,但实际上教坊司却是官员的后花园,没有谁因为这个问罪,史载仅隆庆一朝,礼部因“亵妓恣娱”被弹劾的官员就达三十七人,但都没有得到处置,到明末时朝臣更以获得教坊司名妓如董小宛、李香君、顾横波、卞玉君、陈圆圆等青睐为荣。
弘治朝时,朝廷大员光顾教坊司,不但不用花钱,甚至可以白吃白拿,就看你官有多大。
教坊司是朝廷“创收”的地方,督抚衙门虽然是个空头衙门,但怎么都算是教坊司的上级部门,沈溪前来不是光顾而是“视察”。
马九说的“安排”,就是进去通知一声,说是督抚大人亲临,如此教坊司内的人都要出迎,盛情款待。
可惜沈溪不想让人知道他光顾秦楼楚馆,摆摆手道:“今日我们只是普通客人……就说是北方来的客商,切不可惊扰正常营业。”
“是,老爷。”马九恭声领命。
唐寅本来非常期待能跟沈溪到教坊司风光一回,未料沈溪不摆官威,要微服私访,这让他非常郁闷。
跟着三省督抚到教坊司,怎么说都能受到盛情款待,身边莺莺燕燕不会少,一夜逍遥快活可期;但若是跟沈溪以“商贾”身份造访,那些教坊司的女人都是势利眼,绝对会坑沈溪一大笔钱,在服务态度上还十分差劲,到时候别说是入香闺过夜,可能走的时候连个送客的都没有。
唐寅自己就是市井商贾出身,小市民一个,又是名闻遐迩的风流才子,哪里不懂风月场上这些诀窍?
他心想:“可惜沈中丞阅历不够,碍于脸面,我还不能将这些知识传授给他,可叹可恨啊!”
带着几分失望,唐寅跟着沈溪来到教坊司门口,沈溪吩咐亲卫留在外面,只带马九和两名亲随入内。
刚跨进大门,走进院子,鸨娘便迎上前来。
官府下辖的教坊司,负责人不能太过于招摇,以至于这里就算是做的是迎来送往的陪笑生意,这鸨娘穿戴整齐,看上去一本正经,没多少风尘之气。
沈溪瞟了一眼,这女人四十岁许间,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以唐寅年过三十的年岁,看上去正合眼缘,不过对沈溪来说就没有任何吸引力可言。
“几位公子,好雅兴,不知可有相好的姑娘?”
鸨娘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清风,人家是做陪笑生意的,平日看起来端庄大气,但言语间不可避免会带上类似职业习惯的轻佻。
沈溪笑道:“我等远道而来,尚属第一次光顾,不知这位……姨娘如何称呼,可有何好介绍?”
唐寅在旁边干着急,你不懂就别瞎说,让我来应对行不行?上来就说是外地的,还是第一次光顾,这不是摆明了被教坊司的人宰吗?
还问人家鸨娘的名字,这是有多初哥才会这么不通情理?
鸨娘笑道:“小公子好生俊俏,奴家名苏绣,旁人称呼一声绣娘,几位楼上请,奴家这就找几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过来作陪。”
一起上了二楼,来到一间不大的宴客厅内,并非地席,而是有桌椅板凳,里侧还有一张绣床,好似提醒客人,在这里除了可以在跟姑娘吃喝,还能进到里面躺下来休息,或者发生一些旖旎之事。
沈溪和唐寅坐下,马九和两名亲随侧立旁边,绣娘马上出去找姑娘。人走了,唐寅才道:“沈中丞,看来您是不常来教坊司这等地方吧?”
沈溪看了唐寅一眼,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点了点头。
唐寅指正道:“这教坊司内,最重要的是一股气势,若这气势弱了,就要多花银子,这入门的打赏……茶水钱,打茶围,等等,都是有讲究的……”
沈溪笑道:“看来伯虎兄经常光顾教坊司。”
唐寅老脸一红,道:“以前是常跟一些朋友光顾,那都已是陈年往事,不堪回首啊!”
唐寅当初考中解元,风光无限的时候,别人都把他当成是己未科殿试状元的不二人选,无论是徐经,还是地方上一些才子名流,都对他巴结有加,那时简直是风光无限。可在己未科会试鬻题案后,唐寅便好像成了瘟神,除了几个故交偶尔会接济他一点银子,谁会花大笔银子请他光顾教坊司?
沈溪道:“看来我得跟伯虎兄多学习,此番前来不过是觉得此处环境雅致,颇有‘东风夜放花千树’之妙,于是想在这琼楼上喝杯水酒,并非要在此处留宿。伯虎兄,一会儿好酒上来,不醉无归。”
唐寅点了点头,他心里已经在担心,既然沈溪没有光顾教坊司的经验,银子带够了吗?别等一会儿吃“霸王餐”,最后被教坊司的人给赶出去。唐寅心想:“如果是吃喝玩乐结束后被赶出去也就罢了,可是这教坊司内一切都是先讲银子,不见银子不撒鹰,别等什么都没享受到,就被人轰了出去,让人看笑话。”
沈溪却好像没事人一般,亲自为唐寅倒上茶水,唐寅心安理得接受了,正喝茶间,那绣娘又回来,身后带着四名手拿小扇的姑娘,虽然不是什么天香国色,倒也还能看得过去。
唐寅心里稍微有些失望,即便广州是岭南最大的城市,但跟盛产美人的江南水乡始终是有差距的,暗忖道:“还是姑苏好啊!”
绣娘笑道:“几位……两位客官,这几位姑娘,不知看了是否满意?这是甄儿,这是楚儿,这是云儿,这是小安,都是出类拔萃的姑娘,琴棋书画了得,两位客官不知是否要试试她们的功夫?”
“要的要的。”沈溪笑道,“到了教坊司内,选姑娘最重要的就要看功夫好……唐兄以为如何?”
唐寅愣了愣,这才发觉沈溪语带双关,这会儿说话的语气跟之前那种初哥样大相径庭。他点头道:“是。”
绣娘抿嘴一笑:“这位小公子真是行家里手,不敢欺瞒,这四位姑娘可都是功夫了得,不信的话,小公子试试?”
说着,她的眼睛眨呀眨的,似乎在暗送秋波,但在沈溪看来却是她眼睑痉挛。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