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我让你拍马屁
作者:望平安|发布时间:2024-06-29 02:20:00|字数:34938
如果是放在平常,相王这么吞吞吐吐地说话,还说的是这么不靠谱儿的话,那独孤女皇早就怒了,她当了一辈子的强人,所以最不喜欢的就是唯唯诺诺的人,而她的儿子却又这般的唯唯诺诺,她能喜欢么,就算不象平常人家那样,当娘的抽儿子的耳光,也不会破口大骂,但几个白眼儿,拍桌子瞪眼睛,一顿时呵斥,却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独孤女皇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却没有呵斥自己的小儿子,而是还算耐心地听着,并且微微点头,示意相王接着往下说。
相王壮起胆子,狠狠地咽下好大一口口水,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这才开口道:“儿臣,儿臣,儿臣……”一连说了三声儿臣,这才硬着头皮道:“恳请皇上,能不能让大哥回到京城,养养病什么的。当然,要是皇上不许,那也没什么,多派几名太医去镇西那边……”
李正隆听着父亲的话,心里头这个悲痛啊,这是我爹么,这是我亲爹么,怎么提个要求,还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就算你提不成这个要求,求不成这个情,皇祖母还能把你怎么着,还能杀了你,打你一顿么?顶多也就是说你两句,让你退下呗,还能怎么着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娘,我的亲祖母啊!
李正隆在旁着急,别的王公大臣们都不吱声,可心里头却也和李正隆想的差不多,但谁也不敢替相王说这话,也不敢帮腔,谁知独孤女皇是怎么想的,猜不出帝王的心思,那还不如千言万语放在肚子里,沉默是金呢!
相王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老老实实地,一副乖儿子的表情,低着头站到一边,他连抬头看独孤女皇的勇气都没有。
独孤女皇面无表情,即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而且谁也无法从此时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知独孤女皇是怎么想的。
长公主听了相王的话却是异常的着急,她和李正隆的想法可不一样,李正隆现在认准了独孤女皇立皇太子是要看皇孙的,他又是皇孙当中最出色的,至少现在看是这样,那么对李晏能回京,他当然无所谓,甚至还要支持;可长公主却不一样了,她的孩子可没有出色的,马马虎虎算是有点小本事的英帼公主,还被杨泽给弄出京了,再说她的优势也不是孩子,而是她自己,李晏一旦回京,最受影响的就是她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要想达到目的,那就不能这么说了。长公主立即站出来,对独孤女皇道:“孩儿也听人说过,大哥在镇西身子骨可不好了,虚弱得紧……”
独孤女皇就象是看好戏似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一个唱罢一个又登台,她突然问道:“你听谁说的?”
长公主一愣,对啊,她听谁说的,这里离着镇西可是远得很呢,李晏又是被软禁的,消息哪可能会被传过来,除非有心去打听。可是,为什么刚才相王说时,独孤女皇不问,现在她说了,独孤女皇却问了,有这么当娘的么,这叫偏心。
“听杨泽说的!”长公主反应着实不慢,立即就把杨泽扔了出去,反正杨泽也不敢反驳,她料定杨泽是不敢反驳的,虽然他们早就撕破了脸皮,但面对面的,怎么着也得过得去才对。
谁知,她还真就料错了!
脸皮都撕破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都到这种地步,还什么过得去啊!
杨泽心想:“你以为我能给你面子,替你圆谎么?你只看到我逼你,可你逼我的时候呢,我连城都不敢出了,就怕你派人暗杀了我,都到这地步了,我要是有机会整你,我才不会放过呢!”
杨泽一动不动,默不作声,而且脸上现出大大的不以为然的表情!
长公主又惊又怒,她可没想到杨泽会这样,表面和气,背地里狠斗,这是官场上的常识,大家都遵守的潜规则,怎么这个杨泽连这点都不明白!
独孤女皇问道:“杨泽,李晏身体不适,可是你说的?”
杨泽忙道:“这话并非是微臣所言,也从未向长公主殿下说过。”
独孤女皇做出奇怪的表情,对长公主说道:“那你是听谁说的?”
看着下面的人斗得欢,身为皇帝,她是很高兴的,可惜现在斗的只有皇室成员,要是能拉几个大臣进来,那便就好了,只有下边斗得欢,她这个皇帝才坐得稳,就算是她知道自己日子没多久了,可帝王之术还是在不经意间使了出来。
长公主脸色难看,只好道:“孩儿,一时之间倒是记不清了,原本以为是听杨泽说的,难道是记错了……”
这时候,就要有人出来打圆场了,依附长公主的大臣众多,不愁找不出人来,后面的那些大臣们,竟然就有七八个人,想要出来替长公主解围,可惜,他们都慢了一步,有一个人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快,而这个人偏偏还不是长公主阵营里的!
就见一人抢步出来,道:“是臣的兄长向长公主殿下说的,说的时候有点久了,所以殿下一时没有想起来!”
杨泽转头看去,是一个年轻人,穿的是武将服色,看官位很小,只不过是个校尉而已,只不过却是禁卫军,属于仪仗兵那样的人物,要不然他也不能离得独孤女皇这么近。
这人不认识,不知道是谁。杨泽心中好笑,长公主这队的人看来人才凋零啊,给她擦屁股的人竟然只是一个校尉,幸亏是个禁军的校尉,要不然都挤不进这院子里来。
长公主回头看了眼,她竟然也不认得这人是谁,官位太小了,在她眼里,校尉这种小兵实在是不配入她法眼的,自然也就不曾关注过。
这年轻的校尉道:“臣焦树柄,兄长是威宁伯焦树权,臣的兄长家里有人前些时候去过求州……”
没等他把话说完呢,杨泽的脸色就沉下来了,好啊,竟然是焦树权的弟弟,这是干什么,敢当着我的面拍长公主的马屁,他是想让他的哥哥多遭点儿罪么!
长公主心想:“什么焦树权还是焦树柄的,干什么吃的?不过这个家伙还是挺知情知趣的,抢着出来替我打圆场,如此心性,以后可以提拔一下!”
长公主忙道:“不错,就是他的兄长和孩儿说的,孩儿想起来了,焦树权嘛,孩儿想起来了!”
其实,她没有想起来,焦树权不过是个威宁伯,在民间说起来很威风,伯爵啊,可在她的眼里,三流小贵族,伯爵而已,她怎么会把这种人放在心上,如果公爵,那她就肯定记得了。
长公主又道:“孩儿听说大哥身体不好,也曾想过求皇上让大哥回京养病,可又想到旅途劳累,如果大哥在路上受了颠簸之苦,加重了病情,那岂不是糟糕,所以一直没有和皇上提起此事,只能心里头担心大哥了!”
独孤女皇听了这话,看了旁边的菜菜一眼,菜菜撇了撇嘴,果然,还真用上旅途劳累这招了,幸亏她提前和独孤女皇说过这话,要不然,还真是棘手的事儿。
独孤女皇嗯了声,仍旧没有说什么,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反正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态度来,那是休想。
毕竟让镇西的大王爷回京,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事关朝局的变动,在不明白独孤女皇的心思前,没有哪个大臣会贸然发表意见的,他们甚至怕独孤女皇问到他们的头上,全都低下了头,深怕被点名。
一旁的鸠麻多罗并不着急,他等着看热闹,可方丈泰恩却有点儿急了,无遮辩论大会还开不开了,天色已然不早了,要知道僧人们辩论起来,那是很费时间的,别说一天时间,就算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见得能把一个问题辩论得清,甚至有些经文上的分歧,用一辈子的时间,都不见得能辩论出来。
泰恩见冷场了,大家都不说话,他便上前,自以为是在解决大家尴尬似的,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是否先用素斋,然后开始辩论呢?”
长公主立即顺着话头,便道:“对啊,大哥的事以后再说不迟,让孩儿先在太医院里找些医术高明的太医,派去镇西给大哥看病,如果大哥身体能禁得住颠簸,那皇上再决定让不让他回京养病,咱们先看国师和方丈辩论吧!”
不等别人说话,杨泽先哼了声,想看辩论,哪儿那么容易,不把李晏的事解决了,还开个屁的大会,就算搅合,我也得把这大会给搅合黄了!不过,直接反驳长公主,可能会引起她一众党羽的对抗,那就转移话题,让她的党羽没法说话,却同样要达到让李晏回京的目地。
杨泽再次上前,道:“皇上,臣要弹劾焦树柄!”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他便快速说道:“焦树权此人居心险恶,为了继承威宁伯的爵位,竟然想借刀杀人,害死他的兄长,此人万万不能在禁卫军中任职,他连亲哥哥都敢害,又怎么会忠于皇上呢,一个人对待家人都如此残忍,绝非可以信赖之人!”
泰恩一愣,又不开大会啦,怎么这杨泽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看我们也不用和鸠摩多罗辩论了,就听他一个说就行了!
焦树柄大吃一惊,他怎么就成了心肠恶毒之人,竟然还想害死他的哥哥?他哪有这种心思,他明明是要救他的哥哥好不好,要不然他干嘛拍长公主的马屁,至于想夺爵位,这话更是不靠谱儿了,纯属诬陷啊!
第四百零一章 菜菜做决定
官场之中无秘密,焦树权和贾继祖被抓的人事,在场不少王公大臣都知道了,但因为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王公大臣们一时之间还来不及反应,就是说他们还来不及想好怎么利用这件事,但知道这事儿的人却着实不少。
对于现在焦树柄的表现,其实他们还算是赞同的,虽然焦树柄临时站队,站到了长公主的那一队,但根据他哥哥的事来讲,即使是对头,也没法说他不对。
威宁伯焦树权现在被关在杨泽的县衙里,听说还受了重伤,可能不能四肢健全地出来,还不一定呢,杨泽的手段之狠,以前别人是不知道,可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狠角色。
焦树柄当着众人的面投靠长公主,无非就是想抱上长公主的粗腿,以便让杨泽有所顾及,不要对他哥哥焦树权太过份了,这是一个做弟弟的爱护哥哥的表现,绝对是兄友弟恭的表现,无论如何也和狠毒沾不上边。
可什么话,只要到了杨泽的嘴里,马上就能变味,杨泽竟然说焦树柄是想借刀杀人,阴谋夺取哥哥的爵位,这岂不是冤枉人了。
焦树柄大急,声音不由得提高,大声道:“杨泽,你不要血口喷人,诬陷于我,我什么时候要害我自己的亲哥哥了,你这个恶人,狗官……”
他一着急,有点口不择言了,恶人也就罢了,可狗官二字却让周围的人脸色齐刷刷地一沉,有没有搞错,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当官的,而且焦树柄本人也是当官的,只不过是武官而已。
独孤女皇一摆手,表情很有些不耐烦,这个焦树权嘴皮子上的功夫照杨泽差得太远,只知乱骂,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再这么说下去,非得又被杨泽抓住把柄不可。
见皇帝摆手,大太监梁大忠连忙道:“肃静,君前不可失仪!”
焦树柄一哆嗦,他被杨泽逼得急眼了,竟然忘了是在皇帝面前,他恐惧地看向独孤女皇,赶紧退下,已然是满头冷汗。
见焦树柄气势弱了,杨泽立即便道:“焦树柄的兄长是焦树权,身上有爵位,是威宁伯。只是焦树权为人太过猥琐,而且还有点儿愣,竟然敢带着人冲击万年县衙门,意欲从大牢里劫持出犯人,结果被微臣当场抓获,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还在审问之中,如果只是纨绔子弟的胡闹,那惩罚一通也便是,但如果是真是劫狱,那可就要判刑了。”
独孤女皇一皱眉头,什么劫狱?这可是重罪,不过听杨泽的话里头,怕是会有什么曲折,且听他怎么说,她倒是没有着急往下问,反正给人下大牢的事,她干得太多了,见怪不怪了,而且,实际上,焦树权是谁,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就没想起来。
杨泽道:“这个焦树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所以他就以为别人都是小人,都和他一样的卑鄙无耻。他想着兄长在微臣的大牢里,如果他得罪了微臣,那么微臣一定会报复,那岂不就能判他兄长一个死罪,他不就能继承他哥哥的爵位,成为新的威宁伯了么!”
焦树柄本来好好一件兄友弟恭的事,被他颠倒黑白,竟然说成了蓄意谋杀,焦树柄不但不是个好兄弟,却变成了想要杀兄的恶徒!
做为武官,焦树柄哪里说得过杨泽,他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又急又怒,又感到冤枉,只能大声地叫着冤枉,情急之下,跪倒在地,不住地给独孤女皇磕头,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独孤女皇了,希望皇帝能够明察秋毫,不要听了杨泽的诬陷之词。
长公主听了杨泽的话,心中也是气恼,杨小狗,死性不改,就会冤枉别人,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她转过头,对着依附自己的一个大臣,使了个眼色,那大臣立时会意。
杨泽正想接着滔滔不绝一番,却见一个大臣走了出来,态度非常不善,对着自己说了句话。
这大臣道:“杨县令,你虽是万年县的县令,却没有权力审问一个伯爵的,要交给京兆尹衙门,或者移交大理寺审问才对。”
他这算是提醒,却绝非是善意的提醒,而是充满恶意的“明示”,看似提醒杨泽,却实际上是在说给独孤女皇听,杨泽这人越权了,并且敢随意拿下伯爵,这是藐视朝廷的封爵,如果以此为罪,杀了杨泽还不至于,但罢官免职,赶出京城,却是必然的了。
这大臣说完,长公主便暗暗点头,很好,这算是一击必中了,那边的李正隆却暗叫糟糕,杨泽这是要被群起而攻之的前奏了,一个应对不周,那接着就要有一群的大臣,上来撕咬他了,自己这时要不要站出来,帮杨泽一把?
在场众人各有心思,就连独孤女皇都忍不住有了点儿笑模样,让杨泽仗着嘴皮子厉害,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这记重击,看他能不能受得起,如果识相,现在就跪下大叫知罪吧!
只有菜菜……她打了个呵欠,今天起得太早,又听众人说了半天的话,有点困了,要不是还得听皇祖母到底要不要自己的父王回京,她真想拉着杨泽玩去,在寺里好好转转,欣赏一下寺院里的风景。
她半点儿都不担心杨泽,因为她知道杨泽一定没事儿的!
果然,就听杨泽道:“是啊,这位老大人说得实在是太对了,这个焦树柄就是如此的愚蠢,他连这案子不该由下官审问都没弄明白,就想着要害死他兄长了,还妄想着谋夺爵位,真是蠢不可及,他应该找京兆尹马大人才对,当然马大人也不会上他的当的,对吧,马大人。”
在旁边一直不吱声的马维山,脸皮抽了抽,心想:“对个屁!”嘴上却道:“本官自不会上了他的恶当,等无遮辩论大会结束了,你将威宁伯移交给本官吧,本官来审。”
杨泽立即又道:“那如此说来,这个人……”他一指焦树柄,接着道:“是不是想要谋杀他的兄长,还不能定论,要等案子审完后才知道,所以他的话不能当做证词,也就是说他说镇西的大王爷有了病,经不起旅途的颠簸,是不可信的。”
说罢,他退后一步,下面的话就不用说了,大家谁都明白。
长公主心中的怒火真是足足有万丈之高,经过杨泽这一通的胡搅蛮缠,她说的话就完全没有用了,李晏能不能回来,可就不是病重不重的问题了,她白白当众当了把恶人,别人怎么想的她才不在乎,可独孤女皇怎么想她,那就两说了,很容易把她想成不愿意让大哥回京。
独孤女皇转过头,对着菜菜道:“你父亲有没有病,经不经得起折腾,你来说吧,知父莫若女啊!”
得,一通勾心斗角之后,李晏能不能回到京城长安,最后的关键人物竟然变成了李晏的女儿,既然是李晏的女儿,那肯定是怎么对李晏有利,她就会怎么说了。
长公主只感一阵虚脱,心想:“完了,大哥看来非回来不可了!”
相王却心中放了轻松,只要问题的所在不在自己身上就好。
而李正隆却看了眼杨泽,答应你的事,也算是我帮你办了,现在就看你帮不帮我当上大将军了。
杨泽大是感慨,要想在朝堂上站得稳,还得宫里有人啊,要不然就算自己战斗力再强,宫中无人,也是白战斗了呀!
王公大臣们虽然都默不作声,可人人却都知道,以后的朝堂会更加热闹了,真是乱得不能再乱了。
菜菜道:“回皇祖母的话,孩儿的父王虽然时常有点儿小毛病,可却并不严重,可能是因为镇西那里的气候太过恶劣所致,只要回到京城,好生将养,小毛病什么的,应该不会恶化成大病大灾的。”
众人一听,果然,这当闺女的还是向着父亲,这是想让她父王回来啊,现在就看独孤女皇怎么决定了。
独孤女皇点了点头,道:“朕也好久没看到你父王了,好生想念,那便让他回京吧,拟旨!”顿了顿,她却又道:“让老二李晃也回来吧,一起拟旨。”
她说的老二,是二儿子李晃,李晃和李晏一样,也被流放到了边疆,只不过他没有李晏的好运气,碰上了杨泽,但这次却着实借了大哥李晏的光,竟然也能回归长安。
梁大忠连忙答应一声,快速拟出两道圣旨,让独孤女皇看了,盖上玉玺,立即便派人送去了镇西,他也想着让李晏回来,所以办起事来,那真叫一个速度。
菜菜笑靥如花,先谢了独孤女皇,又看向了杨泽,两人互视一笑,真不容易啊,总算是达到目的了。
杨泽心想:“可惜便宜了那位李晃,什么事都没做,竟然也能回京。为了能让李晏回来,我费了多少的力气,得罪了多少的人,这才总算能如愿,可那李晃呢……嗯,估计是他的名字取得好,叫做晃,日光,有个光字,那可不就是随时都能沾到光的意思么!”
独孤女皇道:“罢了,朕有些累了,这些国事家事,以后再说吧,咱们先看辩论吧,一边看,一边也让朕歇歇。”
泰恩心想:“总算是轮到我上场了,真不容易啊,等得我都快长出头发来了!”他连忙答应,叫进来一众寺内的高僧,团团坐下,王公大臣们则各找地方,等着看鸠摩多罗如何与大慈恩寺的僧侣们耍嘴皮子,应该比杨泽耍的还要热闹吧!
第四百零二章 长公主要使狠的了
无遮辩论大会怎么个开法,原版的,也就是前辈高僧怎么在天竺辩论的,这个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不管原版的怎么样,那么凡是到了大方帝国之后,都要被改良,也就是说不管大会原本是什么样的,只要是不按着大方帝国的习惯来,那都是不行地。
在大雁塔下开始的大会,并不是直接辩论,而是要确定辩论什么,辩论哪部佛经,什么议题,确定好后,就要去寺前大殿,那里有个小广场似的存在,可以容纳更多的人观看,而且只要把寺门打开,外面的百姓也能看到里面的僧人辩论,当然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那就没人关心了。
围观的百姓也不会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观看了大会,然后还看到了里面的同样观看大会的独孤女皇,还有一众王公大臣,然后回家后吹嘘一番,这才是关键,至于辩论的是什么题目,那只有和尚们才关心,老百姓谁会在乎啊!
在大雁塔下确定议题目,由于有独孤女皇在场,王公大臣们谁也没有乱动,也没人讲话,都规规矩矩地听着,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如果以后大王爷李晏,还有二王爷李晃回了京城,那京城的这潭水会怎么样,三王爷会不会受到冲击,长公主又会怎么应对?他们应该怎么站队,或者不站队,等等,各人思绪万千,谁也没有听鸠摩多罗他们说什么。
长公主更是焦急,她嫌鸠摩多罗他们这些和尚太磨叽,确定个题目罢了,干嘛要这么久,这些事情都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现在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浪费时间。
不离开大雁塔前,她就没办法叫来手下,也没办法离开,无法告知手下们怎么办,消息无法传递出去,一切应对的办法都没法儿实施,她岂有不着急之理。
李正隆的心也在砰砰狂跳着,他万万没想到,独孤女皇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大王爷李晏回京,更加没有想到,竟然连二王爷也要回京,他对李晏了解颇多,甚至连李晏的儿子李重九,他都了解,可对于二王爷,却是了解得不多了,一直把二王爷当成个死货对待,谁会管一个低调到被人遗忘的人呢!
李正隆看了眼父亲相王,心想:“不知那二伯父李晃有没有儿子,又出不出色,父王知道吗?唉,以前怎么就没想过立太子看皇孙这茬儿,结果忽视了二伯父那边,失算,大大的失算,不知该如何弥补!”
好不容易,鸠摩多罗和泰恩这才确定了辩论的题目,他俩都是尽力争取自己最擅长,而对方又不擅长的部份,当然他俩争得面红耳赤,别人却谁也不在乎,当真是俏媚眼儿做给瞎子看了。
做好了题目,众人便去了前殿的广场,其实这就属于场间休息了,独孤女皇要用一些早点,而大臣们该上茅房的上茅房,该议论的开始议论一下,这段时间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间。
菜菜还要跟在独孤女皇的身边,没法和杨泽说话,杨泽只好假装在寺里面溜达,等着想和自己说悄悄话的人过来,比如说李正隆。
长公主撩起衣襟,先冲着杨泽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出了大雁塔的院子,叫过来自己的随从侍卫首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问道:“咱们现在能立即使用的死士有多少个?”
侍卫首领微微一怔,他不知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听长公主问话,稍微思考了下,问道:“殿下是要明知必死也会去办事的死士,还是只听话,不会泄漏消息的死士?”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听话办事不会泄漏消息的死士很多,他们可以去执行那种,有可能死,也有可能不死,但事成之后不会被灭口的那种大事,而另一种死士就是去执行死亡任务,即使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没有死,也会被灭口,他们明知会有这种结果,也一样会去办事的人。
长公主皱起眉头,道:“明知必死的那种,有多少个?能有一百个吗?”她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竟然问出一百个这种数字。
侍卫首领大吃一惊,急忙摇头,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这才道:“殿下,这种死士莫说一百个,连十个都没有,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个,都是平常就养起来的人,就留着关键时刻才用的。”
长公主大大地不悦,她要办很重要的事情,三四个死士怎么够用!她气道:“怎么会这么少,你平常都干什么吃去了,这么重要的人材,岂能只养三四个,应该多养些才成,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啊!”
侍卫首领苦着脸道:“殿下,这种人首先要有本事,没有本事还当什么死士,二来得没有家人,否则有家室拖累,谁还肯去死,就算他肯去死,他的家人也会没完没了的纠缠咱们,事情必会暴露,想要尽数灭口,这个是难的,三来得手上有人命,离了咱们的保护,就要死的那种人,四……”
长公主不耐烦地一摆手,她怎么会关心这种事,她只要结果,能给自己办事就成了。她道:“把那几个死士都召来,让他们做好准备,还有,那些不会泄漏消息的人,也要准备一些,跟着他们一起去办事,这种人不会少了吧,你别告诉我连一百个都没有。”
侍卫首领不敢再分析什么死士的难找程度,忙点头道:“这种人一百个是凑得齐的。”
长公主看了看四周,有些事情必须立即就办,晚一步都会出大麻烦。她压低声音,道:“分成两队,现在就出发,但事情只能由那种明知必死的人去办……”如此这般地她把事情说了。
侍卫首领毫无疑问就是她心腹当中的心腹,但他也不属于明知必死也会去死的那种死士,听长公主的吩咐之后,他惊骇地道:“这,这,怕是太冒险了吧?”
“如果动手晚了,那才是冒险呢,速度去办,你现在就回去,不用等在这里了!”长公主又吩咐了几句,让侍卫首领离开了。
长公主这次是真发狠了,她打算杀掉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哥哥的家人,斩草除根。而要杀掉两个哥哥,那必须是在传旨的人到达之前,如果一旦传旨的人到达,那就会有军队保护了,不管是传旨的带去的士兵,还是地方派出的军队,那都不是几个刺客就能对付得了的。
京中派出的士兵可能战斗力不会太强,毕竟是些太平士兵,可地方官派出的沿途保护的士兵,那就不会是老弱之人了,独孤女皇下旨让两个儿子回京,这是一种政治风向,说不定哪个王爷就会登上皇位,地方官岂能不巴结,安全第一,他们一定会派出最强悍的军队来护送,刺客不见得会好使。
可如果是在传旨的人到达之前,那事情就容易办得多了,这个时候是李晏和李晃最虚弱的时候,没有人保护他们,刺客便好下手了,长公主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干,但她始终不敢,可现在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一旦两个哥哥回京,那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风险再大,她也得试一试了。
派出了侍卫首领之后,长公主正要去前院,却发现远处站着杨泽,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从距离上来讲,杨泽是不可能听到她和侍卫首领说的话,所以长公主也不怕,反眼瞪了回去,并且朝着杨泽走了过去,她打算好了,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条小狗,杨小狗,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看到长公主过来,都会老老实实地站住,就算是政敌也会如此,必竟长公主是皇室中人,又是京中第一大势力的掌舵人,私底下斗得再狠,表面上也得过得去!
可杨泽不是一般人,他看到长公主过来了,立即转身就跑,眨眼功夫就不知窜到哪里去了,什么文人士大夫的节操,什么官员的礼仪,统统不管,简直比泥鳅都要滑不留手。
长公主大怒,气得胸口都疼,就好象一个用箭高手,把弓打开,拉好了弓弦,搭好了羽箭,对准了敌人,正要使出百步穿杨的绝技之时,敌人突然不见了,使得高手的一身好本事无处可用,这份恼怒可想而知!
长公主气得大步向前,非要抓住杨泽这个小子不可,除非他现在跑到独孤女皇的跟前,否则追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不把他给打得捂眼青,绝不罢休!
可她走得太急了,忘了自己的衣裙下摆太长,一不小心,竟然被绊倒,摔倒在地,还摔得挺重的,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远处看到这个情景的人赶紧跑过来,把她扶了起来,见长公主的鼻子竟然摔破了,鼻血流出,虽然不算太严重,血是可以止住的,但红红的鼻子头,待会怎么在参加大会啊,会被人看笑话的。
杨泽转身跑到了前院,见院子里人太多,他又闪身进了侧院,付丙荣等人都等在侧院呢,这是事先就说好的。
见杨泽到来,付丙荣立即上前,道:“师父,是不是了大事儿了,刚才徒儿看到不少王公大臣都鬼鬼祟祟的,来找自己的随从……”说到这里,感觉点骂杨泽地的嫌疑,杨泽可不也是如此么,也是鬼鬼祟祟地来找他们。
杨泽却不理会这些,低声道:“长公主可能要动手了,先前让你们找的那些地痞无赖,可都预备好了?现在轮到他们上场了!”
第四百零三章 杨泽也有狠招
听杨泽说起那些地痞无赖,付丙荣忙道:“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他们可不见得有什么忠心,所以机密之事,不能让他们去做。”
杨泽当然知道这点,地痞无赖们投靠得快,可翻起脸来也同样快,如果有什么秘密的事让他们去做,那没准还没等做呢,就得去告密,领份赏钱。
杨泽道:“不用担心,算不上什么秘密的事,只是制造些混乱罢了,但这事儿得杀人,杀人的事就由你们去做,让咱们的镇西兵穿成和那些地痞无赖一样的衣服!”
付丙荣这才放心,让镇西兵去杀人,那就不怕走漏什么风声了。他问道:“那是去杀谁?”
摇了摇头,杨泽道:“我也不知道要杀谁,不过你们去堵长公主府……嗯,要堵后门,前门出来谁不用管,只需要堵从后门出来的人,不管出来多少,都给我跟上,如果是出城的,那就不要客气,制造一起混乱,杀了便是。”
付丙荣立即点头,这事儿好办,要堵从后门出去的人,又是出城的,那肯定是去报信的,或者是被长公主派出去办事的人,只要找准了目标,杀几个嘛,那还不简单么。
杨泽看了眼付丙荣和谭正文,木根不在这里,估计又去职着李重九了,他见马成贤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他便招手,让马成贤也过来,杨泽笑道:“刚才皇上下了旨,说要召回镇西的大王爷,连二王爷都一并召回了,这可是大好事,咱们以后在京里就有了主心骨,前途无量了。”
这话是说给马成贤听的,果然马成贤听了脸上喜色爆发,感觉他自己以后会大大地有前途,而付丙荣和谭正文听了,也挺高兴,但却都在他俩的意料之中,倒也没象马成贤那样笑个不停。
杨泽对马成贤道:“马兄,你先回一趟县衙,看好焦树权和贾继祖,估计也就是今天,就要有人领走他俩了,注意点儿,别让他俩死了,再找个医生给他俩好好包扎一下,弄得象点儿人样,免得被领走时太过痛恨咱们。”
马成贤忙答应一声,他现在特别希望杨泽能给他差事,有了差事做,才会慢慢变成自己人啊,原本那种混日子的打算,他早就给忘记了,似乎以前根本没有过这种打算似的,小跑着就离开了。
付丙荣笑道:“师父,焦树权和贾继祖这两个家伙,估计以后就是成了残废,想让他们不痛恨咱们,几乎是没可能了,要不然斩草除根得了。”
“死在别处没关系,可面子上却要过得去,总之不能让他俩疼死在咱们的地盘上。”杨泽说了句,又想到斩草除根来了。
他和长公主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虽然他暂时占了上风,可如论起实力,那他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过长公主的,不说别的,他都不敢出城,深怕长公主在城外干掉他,而他手中虽然有镇西兵,却同样也不敢干掉长公主,就算长公主出城,他也不敢。
可是,长公主的女儿和女婿不是出城了么,英帼公主和独孤宝桥两口子,现在可不在京里,自己也得用暴力手段震慑一下长公主,不是她才会动武,我也可以的。
杨泽下了决心,那就要立即开始办事,他对谭正文小声道:“你带一队人,立即离京,去追赶独孤宝桥他们一家子,他们必定没有走得太远,还在道上磨磨蹭蹭的,有个两三天时间,肯定追得上……”
谭正文眼睛一亮,低声道:“追上去后一刀砍了?”
他相当地愿意砍了英帼公主和独孤宝桥,杀一个公主和驸马,那他这辈子就没算白活了,自己当不成大人物,可杀大人物,却足可以让他满意一辈子。
杨泽一瞪眼睛,气道:“放什么屁呢,死人还值什么钱,要让他们活着才行,你带人去把他们抓起来,然后藏到一处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这个容易的很,只要看出他们就成,这样我才好和长公主讲条件,只要她舍不得女儿女婿,那她就敢再对大王爷和我动手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杀,你杀个屁呀!”
谭正文啊地一声,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杀了公主和驸马虽然痛快,可却对自己人没什么好处,那是傻子的行为,还是把他们当成人质抓在手里,才是上策!
打发走了付丙荣和谭正文,杨泽这才去了前院的小广场,见此时桌案什么的都已经摆好了,各种水果点心也流水价似地送了上来,他来到最末端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左右张望,想看看李正隆在哪里。
李正隆离着他可远着呢,他现在心中十分的忐忑,过一会儿,那个韩国公贾修羽就该来了吧,贾修羽为了他儿子,辞去右神武大将军之职那是肯定的,但问题是自己能不能顺利接手呢,要是别人跳出来反对,那该怎么办?
实际上,该怎么应对跳出来反对的人,他早就想好了,而且是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想,可不管他怎么想,却都感觉不保险,这事儿又不能和别人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憋在心里非常的难受。他也看向杨泽,可两人离得太远,实在没法商量,越是这样,他心里越觉得没底,更加的烦躁。
李正隆一把推开给自己倒酒的小随从,拿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却发现是素酒,也就是冰糖和桔饼用开水冲出来的那种饮料,他喝着不爽,更加的焦躁,有心起身过去和杨泽说话,可周围这么双眼睛看着,他又不敢。
就在这时,忽然大雄宝殿的后面传出一阵嘈杂,长公主在一众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就见这位平素里威风凛凛的长公主,竟然带上了面纱,遮住了整张的脸。
原来,长公主摔破了鼻子,虽然把血给止住了,可鼻子通红,非常的醒目,要按着平常,她这时就应该回府中养伤,至少也得好好治疗一下才成,可她却不肯在这时离开,深怕再出什么妖娥子的事,她已经输了一仗,可实在输不起第二仗了。
长公主一出场,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望向了她,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带上了面纱,难不成是害怕别人看到她的容颜?这个好象不太可能,她都多大岁数了,老太太一枚,又不是大姑娘家的,粉面红腮怕别人看么。
独孤女皇正在和菜菜一起吃点心,大慈恩寺的素食点心做的还不错,她们娘俩都挺喜欢的,比宫里做的点心味道还要好。
菜菜嘴里还嚼着点心,却一指长公主,道:“皇祖母你看,姑母怎么戴上面纱了,她在哪找的面纱啊?”
独孤女皇也转头看了眼,笑道:“面纱还用得去哪儿找么,随身的宫女就有带着的,想用随时都可以用。”
她也感到奇怪,自己这个女儿怎么了,往常深怕别人不认识她,怎么今天又是王公大臣,外面又有百姓的,她却带起面纱来了?要说腼腆……可从没见她腼腆过,再说也过了腼腆的岁数了啊!
长公主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她看向远处的杨泽,心中发狠,杨小狗,早晚得把你给炖了。
相王就坐在她的上首位置,做为三哥,当然要关心一下妹妹,相王道:“大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戴上了面纱,今天也没风啊,没有风沙,你可是受了风寒?”
长公主没好气地道:“可不是受了风寒么,鼻子不舒服的很,总想当喷嚏,怕坏了大家的兴致,这才戴的面纱。”
她鼻子疼痛,其实如果放在别人的身上,也不算啥大毛病,可她一来年纪也不小了,二来又享福享得太多,鼻子受了伤,便感到非常的不适,连带着说话也不清楚起来,如果不留心,听起来倒真是好象受了风寒一样。
相王是个老实人,虽然和长公主关系不怎么好,但终究是妹妹,他还是挺关心妹妹的健康的,他连忙道:“哎呀,可不能受风寒啊,得赶紧医治才成。有没有太医随行?”
他四下里观看,却没看到太医,附近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文臣武将,太医却是一个都没有,但如果叫一声,会有太医过来的,毕竟皇帝出宫,肯定会有太医随行,可相王却没叫人,因为他看到了最末端坐着的杨泽。
相王忙道:“来人啊,叫杨泽过来,他精通医术,可以给大妹看看。大妹,为兄和你说啊,那杨泽的本事可大着呢,给人看病,一个方子就能治好病,想当初为兄的小女儿……”
他啰哩吧嗦地说着话,可长公主却大急,干嘛要叫杨泽过来,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吗?她是想收拾杨泽,可那也得等没人的时候才行啊,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可是没法把杨泽怎么样的,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可杨泽却要看到她的鼻子了,这可实在是太丢人了。
长公主忙道:“不用,不用,我回府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底下人办事却迅速,尤其是相王发话,那手下人岂有不立即跑去找杨泽的道理,这时候传话的人已经到了杨泽桌边,杨泽正往长公主这里看过来呢!
听说长公主受了风寒,杨泽一乐,怎么这么快就得病了,难不成要病倒?好啊,那就过去给她看看,当着独孤女皇的面,我还怕她咬我啊!
第四百零四章 赶走
杨泽立即站起身来,往长公主的桌子那边走过去,一边走,他还不停地和路过的官员打招呼,不管认不认识的,他都要说上一句。
“长公主得了风寒!”杨泽对着最近的一个官员道。
那官员眨巴眨巴眼睛,心想:“长公主得风寒,关我何事,你干嘛要跟我说?”
“下官要过去给长公主看病了,去去就回!”杨泽又对另一个官员说。
另一个官员挠了挠脑袋,心想:“你过去就过去呗,用不着和我报备的,我又不是你的直属上司,就算是你的直属上司,这种事你也用不着和我说啊,难不成要我陪你一起过去,那还是算了吧!”
在路过又一个官员的桌子时,杨泽又道:“长公主的风寒可挺严重,下官这就去给瞧瞧,要不然大人你也去找一找太医?”
越靠近长公主的桌子,官员的品级越大,而他说这话时,正好路过一个三品大员的桌边,那三品大员冲他一皱眉头,就算要去找太医,也是别人去找,他堂堂三品大员,去给长公主叫太医,开什么玩笑,是当着众人的面,公开他是长公主那队的人吗,就算发疯也不带这么个发疯法儿的。
说了一路,杨泽这才到了长公主的桌前,长公主看着他那一路的招呼,几乎要气死!她平常的政敌都是有身份的人,对于这种人她很有招数,对付起来也很有手段,可杨泽却和别的政敌完全不一样,就象是个市井无赖似的,什么下作的招数都敢使,而她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早就想把杨泽给整死了,只要杨泽敢出城,长公主肯定就要给他制造一起意外,了结了杨小狗的性命,可杨泽偏偏就是不出城,她又不敢把意外弄在城里,那也太明显了,只这一条,独孤女皇就再也不会相信她是个心肠好的人了,她装了半辈子的慈祥,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杨泽满脸都是关心,简直如同自家子侄一般,到了长公主的跟前,眼睛中似乎还有泪水,真不知他是怎么挤出来的。
杨泽道:“殿下,你可是受了风寒,严不严重,要不要现在就回家休息?”
长公主哼了声,感觉鼻子生疼,可她还是忍住疼痛,道:“不劳你费心,你那半瓶子醋一样的医术,孤信不过,你还是离得孤远一点吧!”
相王却在旁道:“大妹,怎地如此和杨泽说话,他过来给你看病,这是一片好心,你不要这样啊!”
长公主大怒,谁要他一片好心,谁要他过来,明明就是你让他过来的!她道:“不必了,杨泽回去吧!”这里可离着独孤女皇很近,虽然独孤女皇没看过来,可她也不敢大声说话,怕惹到了母亲。
面纱是透明的,杨泽虽然看不太清楚,可却也发现长公主的鼻子有点儿问题,不但说话的声音很闷,而且脸是白的,鼻子是血的,只隔着一层纱,仍旧是能看到点儿,这肯定不是受了什么风寒,而是鼻子受伤了。
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就好,长公主不敢大声说话,可杨泽却是敢的,他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呀,殿下,下官听你说话的声音不对啊,难不成是鼻腔出了问题,这可是很严重的,如果鼻腔出了问题,呼吸不畅通,那可……那可……那可是有很大问题的!”
反正什么问题他不说,就是说有很大的问题!
他这么一大惊小怪,周围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全看了过来,刚才杨泽又说了一路长公主有病的话,那大家就更加要“用关心的目光”注视一下长公主了。
长公主又气又急,她忍不住看向了独孤女皇,正好独孤女皇也看了过来。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儿现在越来越变得讨厌了,可当娘的再怎么说也会关心女儿的,独孤女皇再怎么样,也不会假装没看到。
独孤女皇道:“大女,你这是怎么了,把面纱掀开,让为娘看看。”
她现在可喜欢自称为娘了,这会让她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平常的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爱护自己的儿女,她以前曾和长公主说过,让长公主叫她娘,可长公主总记不住。
为娘?相王听得惊讶莫名,大妹已经受宠到了这种地步吗?他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他多想自己的母亲不是皇帝啊,也能对着自己好好说话,可惜自己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大妹却享受到了!
谁管相王在旁自哀自怨,长公主急道:“母……娘,孩儿没事,只是,只是鼻子有点不舒服!”
她这一声娘叫了出来,王公大臣们也都瞪圆了眼睛,好啊,看来长公主真是受宠啊,竟然可以象普通百姓那样,亲昵的叫皇帝为娘,以前可不会这样,这是头一回吧,比相王可受宠多了!
就连李正隆都又些着急了,不住地看向相王,心想:“爹,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也管皇上叫声娘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亲儿子,又不是干儿子!”
长公主实在是不想这时候让人看到她的红鼻头,丢脸是小事儿,如果独孤女皇让她回家“养病”,离了这大慈恩寺,那才是大事,她有一种预感,只要她离开了,杨泽这条小狗,还有李正隆那个混蛋,一定会利用机会,出什么妖娥子的,她不在,依附她的那些大臣,可是撑不起场子的。
“不是小事,不是小事,鼻子乃是五官之一,很是重要的,不能出半点的问题啊!”杨泽接着大惊小怪,一副你不掀开面纱,我就接着还要喊的表情。
菜菜可会凑热闹了,竟然站起来,跑到长公主的面前,满脸都是关心地道:“姑母,你怎么了,你鼻子不舒服么,那快点儿把面纱摘下来吧,这样才能更好的通气,皇祖母还要看看你的鼻子呢!”
长公主真是要晕过去了,鼻子有了问题,这有什么好看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摘下面纱的,心里正想着怎么说话混过去,不让独孤女皇看自己的鼻子,却忽然感到脸上一凉,面纱被人给扯掉了。
扯掉长公主面纱的自然是菜菜,除了她能装做天真浪漫之外,别人也没法装,如果是杨泽扯掉的面纱,那就不是天真浪漫,而是耍流氓了。
菜菜惊叫道:“哎呀,姑母,你的鼻子红通通的,这是怎么啦?”
长公主气得差点儿跳起来抽她,死丫头片子,你小浪蹄子,你是故意的吧!由于她气生得太大了,血管又爆了,本来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她这一流鼻血可不要紧,在场的众人全都惊叫了起来,当然有不算太惊讶的人,其实就是流个鼻血有啥好惊讶的,但也要惊叫出声,以此来表示对长公主的关心。
就连那边在辩论的和尚们也都惊讶地看过来,泰恩也停住了声音,慌忙站起身来,他稍稍懂些医术,便有心要过来。全场对此莫不关心的人,指的是真正不关心这事儿的人,只有鸠摩多罗,和他的几个手下,对于他们来讲,长公主别说流个鼻血,就算是脑袋掉了,他们都不会在乎的,这老女人又不是突觉人,干嘛要关心。
杨泽叫道:“殿下,你流鼻血了!”这话一叫出来,心里头这个爽啊,他一眼就看出来,长公主的鼻子是摔伤的,绝对不是受了风寒。
独孤女皇直起了身子,她看着长公主,急道:“大女,快到娘这儿来,让娘看看!”
长公主直想哭,自己狼狈的样子,竟然被这么多人看到了,以后还怎么号令群臣啊,别人只会把她当成是一个没用的老太太。
不过,还有一个更老的老太太,但没有人敢说这位更老的老太太没用,独孤女皇一个劲地朝长公主招手,长公主只好用手帕捂着鼻子,到了独孤女皇的跟前。
独孤女皇让她拿开手帕,看了看红红的鼻子,随即松了口气,笑道:“是摔伤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家去养养也就成了,小心点儿,不要扬着头,那样不但止不住血,而且还让血流进嘴里,会呛着的。”
长公主是没吃过苦的,从来没有被摔得流鼻血,可独孤女皇却是吃过苦的,怎么止住鼻血,她当然知道,见没什么大不的,独孤女皇便安慰了几句,让长公主不必在此看辩论大会了,还是早点回府去休息。
长公主是真不愿意走,以她对杨泽的了解,只要她一离开,杨泽肯定就会搞些妖娥子出来,但独孤女皇如此关怀,她要是还赖着不走,那就会变成不知好歹了。
无可奈何,长公主只好拜别了独孤女皇,在宫女们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慈恩寺,回转自己的公主府,可当她刚刚上了车驾,转过一条大街时,就见一小队人马往大慈恩寺方向走去,这是一队士兵,而领头的是一位大将军,这大将军她是认识的,正是右神武军的大将军贾修羽。
长公主透过车窗,看到了贾修羽,她心中好生奇怪,做为拱卫京畿的大将军之一,怎么可以擅自离开军营入城呢,难道是母亲召他回来的,或者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看那个贾修羽脸色青白,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长公主正想着,忽见贾修羽身子一晃,竟然掉下了马去,身边的士兵大声惊呼,连忙下马去扶。
长公主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立即就想停车去看,可又想起了独孤女皇的话,她又不敢就这么回去,可转念又一想,我以救助贾修羽的名义,不就可以回寺里面了吗,这是个好借口!
可就在她这一犹豫间,就见寺那边奔来好几个人,把贾修羽抬起来,送进了寺里,她连借口都找不到了,除非她厚着脸皮跟着回去,可她今天丢脸丢大发了,实在是厚不起脸皮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叫过一名侍卫,让侍卫回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消息,就赶紧报告她,她接着回府了。
第四百零五章 被憋的
就在长公主看到贾修羽的那一刻,贾修羽在马上叹了口气,今天就是他最后一天当大将军了,真有点儿舍不得啊!
他装出头晕的样子,在马上晃了晃,随即栽倒下马,摔倒地上之后,感觉疼痛无比,到底是年纪不小了,摔一下子,可是相当地受不了的。
手下人自然急忙把他给扶起来了,身边的一个随从道:“大将军,你……不必如此……认真的!”
这个随从是贾家的忠仆,几代人都跟着贾家,就算是贾修羽不当大将军了,这个随从也会跟着贾修羽走的,贾家的人他全都知道,当然也就知道贾修羽被逼着要辞官的事了。
贾修羽微微摇了摇头,小声道:“如不摔得狠些,如何能够取信于人。”独孤女皇可不是好糊弄的,如果没糊弄好,很容易要了他的性命。
他们这边还在说话,那边就过来人了,竟然是李正隆的侍卫,很显然,这些侍卫们得了李正隆的命令,就在这里等着贾修羽呢,见他从马上掉了下来,立即便过来。看表面的样子是想帮助他,可实际上,是怕他临时改变主意,过来帮助,其实就是把他掌握在手心当中。
贾修羽任由李正隆的侍卫扶着,一起进了大慈恩寺,他是大将军,官位超高,虽然并不能完全掌握右神武军,可也算是有兵权的人,所以一进寺里,那些心思不在听辩论的大臣们,便全向他看了过来,就连独孤女皇也看了过来。
独孤女皇看到了贾修羽,心中好生失望,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贾修羽身为禁卫军大将军之一,如果不奉召,是不能回京的,就算是右神武军的营地离着京城不远,他也不可以回京,这是朝廷的规矩,任何人违背了,都是一个死字,除非是有特殊情况。
如果是平常日子,独孤女皇见贾修羽回来了,那定会吃惊,这说明军中出了事,可她听了菜菜所说,知道李正隆正在运营当大将军的事,而贾修羽回来了,她只感到深深的失望,对贾修羽的失望,这说明这个身为国公的大将军,已经站队了,而且是站到了李正隆的那队当中。
菜菜也看到了贾修羽,她不认得这位大将军,可看着他穿的是武将服色,又知道今天会弄出兵权的事,所以猜也猜得到这就是那位右神武军的大将军。
她小声道:“皇祖母,这人就是那个什么大将军吗?看他的样子,好象受了伤,他会用什么事来说自己不能再当大将军呢?”
要想让李正隆当上大将军,那贾修羽只能说自己不能当,可他当得好好的,突然不能当了,再怎么样,也得有个理由吧!
独孤女皇轻轻哼了声,道:“除了他约束不了军队之外,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他又不到告老还乡的年纪!”
菜菜哦了声,望向远处的杨泽,杨泽冲她一笑,菜菜则冲他撇了撇嘴。
杨泽见菜菜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娘把该说的都说了,已经在独孤女皇的心里面下了根刺儿,只要等时机成熟,那这根刺儿就该开始疼了。
贾修羽甩开扶着他的人,大步上前,他先看了眼那些僧人,并没有理会,和尚们辩论那是和尚们的事,与他无关。
到了近前,贾修羽给独孤女皇跪下,道:“臣贾修羽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女皇虽然心里明镜似的,可还是问道:“贾爱卿,你不在兵营里练兵,怎么回城来了?”
独孤女皇这话一问出来,边上就有御史跃跃欲试,想跳出来参贾修羽一本,大方帝国的文武向来不和,莫说当武将的有错,就算是没有错,文官们也要凭空的想像想点儿错出来,然后弹劾一番,不这样做,就似乎他们不是合格的文官一样。
贾修羽不等御史反应过来,立即一个头磕到地上,道:“臣无能,无法约束营中兵将,请陛下治罪!”
菜菜用很微小,却足够独孤女皇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切了一声,贾修羽所说,可不正和刚才独孤女皇预料的一模一样么。
独孤女皇却没什么生气的表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有点儿惊讶地道:“贾爱卿这是说的什么话,可是营中发生了哗变?仔细说来,给朕听听!”
她没让贾修羽起来,贾修羽只好这么跪着,他道:“回陛下的话,臣很无用,管不住营中的士兵,臣虽然日日练兵,可估计是练兵的强度太大了,又不许兵将出营,所以兵将们虽然个个练得精强,可性子却越来越乖僻,整日闹事,这些日子不过是没有见荤腥,便大为不满,竟然有人放火烧了好几处营房,臣派人去查,却查不出来,臣无能,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这理由说得可是滑头得紧了,其实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是出了事,当官的推脱责任,都是这么个推脱法,先说自己有功,但还是不小心出了点差错,然后求皇帝治罪,一般皇帝听了前面的有功部份,就会心肠稍微软一软,再听到有罪,等处罚的时候,也就会相对的轻一些了。
别的大臣不知道贾修羽和杨泽的买卖,所以听着这个话,便都觉得,原来是士兵们闹饷,看来贾修羽贪污了不少的饷银啊,逼得士兵开始烧营房了!
甚至有的大臣还认为烧几间营房不算啥,只要是没出营闹,影响到京畿地区的治安,那就没啥不好解决的,只要把为首的几个人一处理,法不责众,剩下的人安抚一番,饷银如数发下去,那也就没啥了。
这时候,一个御史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声道:“陛下,臣有本奏,要弹劾贾修羽!”
独孤女皇道:“说。”
看来这个御史不是站队的,没啥靠山,如果是有靠山的,这时候应该静观其变,而不是跑出来刷存在感。
这个御史道:“臣认为贾修羽说的不尽不实,士兵烧营,一定不会只烧几间,如果只是这等小事,贾修羽岂有不奉旨便回京的道理,必是全营大火,无法弹压,所以他才回京搬救兵的。”
这个御史说得还算中规中矩,一般大臣也就是非朝中大佬,都估计是这么回事,贾修羽不奉旨便跑回了京城,那肯定兵营里出了大事,否则他才不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回来,就算是独孤女皇现在还没有处罚他,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大臣们都想听听贾修羽是怎么为自己辩解的,是要如何来减轻对他的处罚。
杨泽听了这话,看向了李正隆,偏巧李正隆这时也看向了他,李正隆犹豫了一下,心想:“是我出去替贾修羽开脱一下,还是杨泽上呢,杨泽的品级太低,这种情况,他出面不好,还是我来吧!”
可还没等李正隆站起身来,贾修羽一个头重重的磕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大响,等再抬起头来时,就见额头上一片血迹,竟然把头给磕破了!
贾修羽带着哭腔,道:“陛下,臣有罪,刚才是怕被陛下责罚,所以刻意说小了事态,其实真相和这位大人说的一样,兵将们确实是把营房给烧得差不多了,除了臣自己的营房外,其它几乎所有的营房都给烧了,臣现在所能做的只是不让他们出营,不去祸害地方,再多的臣无能为力,臣之所以急急进京,就是怕派人来说不清楚,臣只好自己来,恳请陛下速速派一得力大臣去弹压,莫要让事态再扩大了!”
他主动承认错误,这是让在场的大臣们都没想到的,至少也得再推脱一二,然后再认罪啊,哪能这么容易就认罪的,尤其是那个出言的御史,更是大喜过望,认为贾修羽认罪了,都是他的功劳!
这个御史再次多嘴多舌地道:“陛下,微臣认为,贾修羽回来搬救兵是假,真相是他贪生怕死,所以逃离了军营,进城避难!”
杨泽听着,心中暗道:“你大爷的,人家老贾和你有什么仇啊,你抓着不放,是不是砍了贾修羽,你才痛快啊!”
谁知,贾修羽放声大哭,更回重重的磕头,哭道:“陛下,臣确实是这么想的,此时军营里情态危急,臣实是贪生怕死,所以才回京的!”
又承认错误了,还承认自己贪生怕死,这位右神武大将军看来是疯了,他这个大将军也没法再做下去了,士兵闹饷,只要不出人命,能私自压下去,那就压呗,何必公开,这不是毁了自己的前途么!
杨泽再也忍不住,他直接就跳了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贾大将军每日练兵,结果把兵将的身体都练得极好,兵营之中又无女子,他们的精力过多,从而无处发泄,如果想要让他们不闹事,不如就往营中送去一些青楼妓馆的女子,让兵将们泄泄火气,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他的这个话,是明显的胡说八道,可却是在替贾修羽减轻罪则,是在说贾修羽还是挺能练兵的,要不然当兵的也不能这么大的火气,都是被憋的,憋出来的毛病!
别的大臣听了,无不嘿然冷笑,但谁也不说话,只有那个御史又叫吵起来,他道:“一派胡言,哪有往兵营里送女子的道理!”
杨泽立即便接话道:“好,那不送女子,就送男子吧!这位大人在此大放厥词,想必是个有本事的,那不如就由你去弹压兵将,把这事情给解决了,就你的话多,别人都不行,就你行!”
这御史呃地一声,立时就没话儿了,有点儿不知所措,愣在了当场!
第四百零六章 一起去平乱
御史向来是说的多,做的少,甚至一点儿都不会做,只要听到点儿风吹草动,就开始攻击别人,使劲告状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别的那是都不行的!
可杨泽一说,你行你去啊,这御史顿时就没话儿了,他当然是不敢去的,连贾修羽这个大将军都弹压不了的事情,他敢去么,现在这事儿说是闹饷,但会不会弄成哗变,都还是未知数呢!
李正隆轻轻咳嗽一声,他也站出来了,这时候也该他出场了,他道:“陛下,此事需当尽快解决,否则兵将一旦闯出了军营,那必将为害京畿地区的百姓,就算过后弹压下去,可造成的损失,也是无法想象的,又再有法不责众的常例,总不能将闹饷的士兵全给处死,所以还是得快快解决才行!”
如果独孤女皇事先不知道李正隆的想法,那么李正隆此时站出来,她还会觉得这个孙子不错,是个头脑清楚,反应很快的孩子,皇亲国戚里有这样反应迅速的人,还是很值得欣慰的。
可她已经知道这事儿是李正隆弄出来的了,还想让她对这个孙子有好印象,那还可能么?
独孤女皇嗯了声,道:“让朕想想,该派谁去,这事确实得快点解决了才好!”
贾修羽心中叹气,还能是谁,人都蹦出来了,也就只能是临淄王殿下了呀!他道:“陛下,臣以为得派一个身份贵重的人去弹压才好,这样才能让兵将心服口服,也能意识到朝廷对他们的重视,心里怨气一平,自然而然也就闹不起来了!”
杨泽向左右看了下,没人问他,可他偏偏又很有责任感地道:“微臣以为,由相王殿下去弹压是最好的,相王殿下身份贵重,又是老成持国之人,必定能……”
没等他把话说完呢,相王的脸色都快变成绿的了,有没有搞错,这个可是事先没有说好的,他可不想去什么兵营,他这辈子都没进过兵营,最多也就是陪着独孤女皇在城头上检阅一下军队罢了,就算明知兵营里事实上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他也是不愿意去的,谁知有没有万一的意外情况发生呢!
大臣们也都看出来了,相王是不敢去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会是事先安排好的,都以为右神武军真的出了乱子呢!其实,要想选出身份贵重的人,那也是不难的,现在就有两个。
一个便是李正隆,相王之子,一个就是李重九,镇西大王爷李晏之子,不过要说起来,李正隆比李重九强得太多了,所以人选,也就只能是李正隆了!
大臣们纷纷上前,建议由李正隆领人去弹压,几个重要些的大臣一提议,别的大臣自然也就随大溜儿了!
李正隆心头乱跳,只等着独孤女皇下旨,只要派他去,那他是一定能做得好的,那么他接管右神武军,至少在能力方面,就有了铺垫,名义方面,再使劲儿也就是了!
独孤女皇转过头,看了眼菜菜,菜菜立即假装天真浪漫地道:“皇祖母,要说身份尊贵,那孩儿现在可是公主呢,和亲王一样的公主,要不然就由孩儿去吧,保准能把哗变给弹压下去!”
她这么一装天真浪漫,差点儿把大臣们给吓得晕过去,开什么玩笑,兵营里出了事,男人不出面,却派个女孩子去,这是怕事儿不变得更大啊!
贾修羽可没想到这个,他吓了一跳,之后赶紧说道:“不是哗变,不是哗变,只是闹饷而已!”
哗变和闹饷可是两个概念,他可不肯为了李正隆的事儿担这么大的风险,就算是儿子还在杨泽的手里,可死了一个儿子,以后还能再生,要是把他自己给搭进去,儿子救不出来,他自己也要完蛋的啊,这可是不搞清楚不行的!
独孤女皇叹了口气,道:“不行的,怎么能派你去呢,你又没见过那些兵将,那都是些粗汉啊!”
稍微停顿了一下,她便又道:“由临淄王去吧,一来正隆身份够了,二来是个男子,比较合适。正隆孩儿,你能把那些兵将弹压下去吗?”
当李正隆听到独孤女皇点了自己的名时,几乎幸福得要晕过去,终于轮到他出头了,多么的不容易啊,要算起来,他可真是独孤女皇当权以来,第一个有机会接触军队的李家皇族了!
“臣一定把事情办好,如不能弹压下去,那臣愿提头来见!”李正隆大声说道,这算是立下军令状了!
大臣们一起点头,要说相王那可真是个窝囊废,可窝囊废却生出个大有担当的好儿子,李正隆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些心向李家皇族的大臣,更是想到,如果李正隆能执掌兵权,那该有多好,超码可以让那些独孤家的人,不再有什么妄想了!
独孤女皇挥手道:“那你就去办吧,和贾修羽一起去办,速去速回,朕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
李正隆答应一声,就要出寺,可这时候杨泽说话了。
杨泽一指那个御史,道:“陛下,这位大人说得头头是道,想必是个有本事的,让他也一起去吧,贾大将军是武,他是文,一文一武,正好可以给临淄王殿下当个帮手。”
那御史刷地脸也绿了,和相王的脸色有得一比!
独孤女皇却道:“你也是文官,而且还是地方官,掌管着民事,朕看你更合适,如果那些兵将冲出了军营,便可以由你去管管他们,免得他们祸害京畿的百姓!”
杨泽呃了声,假装有点害怕的样子,先装了一下,这才答应了声,道:“微臣遵旨!”
那御史大喜,看着杨泽的目光当中全是幸灾乐祸,心想:“该,让你得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我是不用去的,换你去了,祝你被那些大头兵给砍了,嗯,最好是砍个半死,让你活着受罪,却还死不了!”
杨泽跟在李正隆和贾修羽的后面,离开了大慈恩寺,出门弹压兵变去了。
独孤女皇见杨泽他们走了,便又转过头去看鸠摩多罗他们辩论,但其实辩论已经停止了,无论是鸠摩多罗还是大慈恩寺里的僧众都在看着独孤女皇处理右神武军的事,而且鸠摩多罗还是一脸的鄙视,怎么着,你们大方帝国也有军队不听话的时候啊!
独孤女皇看着鸠摩多罗那一脸的幸灾乐祸,忽然道:“大师,你们突觉草原上经常发生这种事吧,军队不听使唤,你应该是很有应对的经验,可惜朕在这方面就不行,因为我们大方帝国的军队,往来是很听朕的话的,所以朕就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朕只要派了人去,相信很快就能解决,朕又不能再涨涨经验了,只能听你们辩论了!”
鸠摩多罗脸色一变,突觉汗国的军队,是由各个部落的士兵组成的,可汗虽然是最大的,但有些部落的首领还是会不听话,突觉可汗镇压起来,那是相当地费事,可不是派个人过去安抚一下就能解决的,这是事实,大家都知道的,他也没法反驳。
念了声阿弥陀佛,鸠摩多罗道:“小僧对于打打杀杀向来没有兴趣,从不干涉军队的事!”他转过头,对泰恩道:“咱们还是接着辩论吧!小僧认为,泰恩方丈你学经太过粗心,象经文上的这一段,应该这么解释……”
独孤女皇轻轻哼了声,对菜菜小声道:“刚才看清你堂兄脸上的表情没有,皇祖母眼睛有点儿花了,没有看清楚,他是不是很高兴?”
菜菜忙道:“看清楚了,不过堂兄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倒是那个贾修羽脸上有种很放松的表情,对了,杨泽是很高兴的,表情上很欢喜。”
她是实话实说,这么多人都看到的事,她才不会乱编呢,再说刚才杨泽本来就很高兴的样子嘛,而李正隆却是面无表情。
独孤女皇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堂兄城府很深啊,不见得象他平常表现出来的那么仁慈,杨泽就不行了,喜怒外露,还是太年轻,没有什么城府啊!”
菜菜大喜,现在独孤女皇提起杨泽,竟然能和李正隆并列,看来他在独孤女皇的心里,地位越来越高了呀,这可是好事!
出了大慈恩寺,上了座骑,一直奔出好几条街,贾修羽这才算是平静下来,他道:“王爷,末将做得还算可以吧?”
李正隆回头笑道:“很好,本王很满意,一切都是按着计划进行的,没有出什么差错。”
贾修羽虽然心中暗恨,可还是装出一副笑模样,道:“王爷你满意就好!”说着话,他瞥了眼杨泽。
杨泽却道:“贾大将军,你不会真的叫兵将把大营给烧了吧?那可是很麻烦的!”
贾修羽道:“既然要做戏,当然要做全套的,那大营确实是烧了一大半,反正事情过去了,还会建造新的营房,只有麻烦大,皇上才会接着让王爷去平息啊!”
李正隆点了点头,这个贾修羽办事还算是靠谱儿,当然,他儿子被扣在杨泽那里呢,就算他想不靠谱儿,也不敢啊!
三人带着一众随从侍卫,正要出城,却见大街那边有点乱,不少百姓都在往那边跑,好象是去看热闹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四百零七章 替天行道
杨泽看向大街那边,道:“看方向好象是离着长公主府不远,难不成是长公主恶病发做,结果一命呜呼,大家都赶过去看热闹了?”
身边离着他近的只有李正隆和贾修羽,所以他这话说的也就肆无忌惮,直接就说长公主可能死了!
李正隆哈哈大笑,如果杨泽说的这个笑话,是真的该有多好啊,他真是太希望自己的长公主姑母,快点儿死掉了,就算是不死,半死他也满足了!
可贾修羽却不敢笑,就算是杨泽在开玩笑又能怎么样,他身为外臣听着皇室成员死了,还敢笑?可是被人知道了,那估计他这辈子都不能再笑了!
三个人都急着去办事,谁也没有关心大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带着随从侍卫,一起出了城门,直奔右神武军的大营而去。
大街的那边确实发生了混乱,而且还真离着长公主府不远,但离着杨泽他们刚才说话的地方却是不近,只因为混子出的太大了,所以老百姓们往那边跑,都去看热闹,人流往那边走,所以才给杨泽他们的感觉是离着挺近的。
付丙荣得了杨泽的命令,出了大慈恩寺,去找那些地痞无赖,对于付丙荣来讲,从内心深处他是不喜欢地痞无赖的,当然喜欢地痞无赖的人肯定也不会很多,他总是认为那些靠耍横在街上讨生活的人,是靠不住的,但杨泽认为这些人有用,那他也就只能去用。
等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这里就是安排那些地痞无赖住的地方,付丙荣进了院子,就见院子里面足足有一百多条大汉,而屋子里面还有好几十,人数是相当地多了,几乎包括了半个长安城的地痞了。
就见这些大汉有的光着膀子在提石锁练力气,还有的则坐在席子上,抠着脚丫子聊天,屋子里的大汉则是吆五喝六地在赌钱,总之嘈杂成一片!
付丙荣咳嗽一声,喝道:“诸位好汉,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县令大人有了事情,要各位去办,你们愿不愿意去啊?”
嘈杂声立即就停了下来,大汉们一起向院门这里望过来,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认识付丙荣的,虽然他们是郭康富招来的,但付丙荣可是县衙里的红人,不少机灵的大汉还是认得他的。
这时,几个机灵的大汉立即就小跑了过来,二话不说,跪下就磕头,有的道:“付爷爷你来了,如有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的则道:“小人们都是在街上讨生活的,如果能给县尊大人干活儿,那就是有官身了,小人们高兴还来不及,哪能不识好歹,不给县尊大人干活儿呢!”
更有的人说道:“这些日子县尊大人养着咱们,大米白面酒肉管够,这等好生活,小的们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只要付爷爷一句话,杀人放火,小的们都不皱一皱眉头的!”
付丙荣笑了笑,道:“要说你们啊,你们平日里不总是说生不怕京兆尹,死不惧阎罗王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现在要你办事,却如此的痛快起来了,是害怕县令大人的板子吗!”
大汉们一阵哄笑,纷纷道:“小人们是不怕京兆尹,也不怕阎罗王,可我们却都怕县令大人啊,县令大人可是小人们的衣食父母,那就是亲爹一样的存在,小人们都是孝顺的,谁不怕,也得怕爹啊!”
付丙荣放声大笑,这帮子地痞无赖面目可憎,但如果拍起马屁来还真是没有下限,连亲爹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你们把衣服都穿好,然后和我出去办事,都拿上棍子什么的,可趁手的拿,但不要拿刀斧,反正是看着象杀人凶器的东西都不要拿!”付丙荣吩咐道。
大汉们听了这话,都笑道:“是县令大人要小人们去打架吗?这个简单,别的事情我们不行,可打架我们最在行了!”
他们都是靠耍横讨生活的,耍横怎么耍,那就是靠打架啊,靠别的也横不起来啊!
付丙荣道:“倒也不是去打架,你们现在也算是替衙门办事了,县令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哪可能让你们去打架呢,我带着你们是去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那这是好事儿啊,小人们从来都是被替天行道那个,还真没主动地去干过这种好事儿呢!”大汉们哄笑道。
他们平常在街上横行霸道,有时候会遇见一些侠客啥的,就算不是侠客,但有点儿权势的人都能教训他们一顿,用的理由就是替天行道,他们从来都是被赶走的那伙人,一直都没有例外!
有个大汉凑趣道:“付爷爷,不知是啥行侠仗义的事儿,能给小人们说说么?”
付丙荣叹了口气,道:“是这么回事,县令大人接了个状子,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去调戏良家女子,把那个良家女子给祸害了,但因为他权势太大,又没人敢出来作证,所以没法判刑,县令大人心中有气,就算走官面儿没法治他,那总不能让他一直那么嚣张吧,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给祸害了呢,所以不如把他给打一顿,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让他以后收敛一点儿!”
大汉们听了,立即都义愤填膺,拍着胸脯叫嚷起来,都说这样的坏人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让他记得教训,为那个良家女子报仇!
只不过,他们喊得响亮,心中却都在想,富家公子就是好啊,调戏了良家女子,连县令都拿他没办法,要是自己也是富家公子该有多好,可惜他们的命不好,投胎时不小心,结果投了个穷命!
付丙荣又道:“不过,那个有钱的公子哥可是有很多手下的,而且都是亡命之徒,你们一会儿动起手来,不会害怕吧?我这儿可不养临阵脱逃的废物!”
大汉们又哄笑起来,打架而已,他们可从来不怕的,而且也不会临阵脱逃,身为光棍混混,向来是要争一口气的,如果一次堕了威风,以后还有谁能服他们?
做为地痞无赖,他们平常喜欢装威风,可遇见比他们还威风的人,他们却比普通百姓更加痛恨,平常时他们对什么富家公子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地生气,还得离远溜边儿走,可现在不同了,有了堂堂万年县的衙门给撑腰,别说打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就算是公子哥他爹,他们都敢动手!
不过,大汉当中也不全是只会打架的人,也有脑子灵活些的。一个大汉道:“这算是半公半私的事儿了,县令大人这是替天行道,可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要是那个公子哥事后报复怎么办?那不是给县令大人惹麻烦了么,不能让好人没有好报啊!”
大汉们一起点头,可不是么,有钱的公子哥最要脸面了,要是被痛打一顿,说不定就会报复的,县令大人是不怕,可他们却是怕的,穷的不能得罪富的,富的不能得罪贵的,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不为县令大人考虑,也得为他们自己考虑啊!
付丙荣也点了点头,道:“是啊,要是被报复,那也挺麻烦的,虽然县令大人不在乎,可咱们这些小人物是在乎的!”
这话说到大汉们的心里去了,这位付爷爷还真是挺为他们着想的。那个头脑算是灵活的大汉忙出了个点子:“要不然,咱们大伙都用布蒙住脸,一通棍子下去,就算把那个公子哥打成傻子,那不也没关系么,反正他也分不出谁是谁来,只要咱们别被抓住就行!”
这个点子好,大汉们几乎全都有这方面的经验,蒙脸办事儿嘛,那是看家的本事,至于不要被抓住,那就更容易了,大家既然能混到这个份上,能四肢健全地在这里被县令大人养着,本身就说明大家没有失过手,没有被抓住过啊,要不然腿不早被打断了!
付丙荣一拍手,道:“好,那就这么办,大家蒙上脸去办事,办了事之后,大家散开,不要一窝蜂似地回来,先在城里转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在后面,再回到这里,到时我让酒楼送来好酒好肉,大家一起庆功,好生快活一下!”
大汉们兴奋之极,终于又能出去打架斗殴了,而且还是以官府的名义出去,还不用怕被报复,这可真是爽心爽神的好差事啊!
大汉们拿着棍子,出了院子,先不着急蒙脸,大白天的蒙脸上街,太过引人注意,等办事之前蒙上就可以了。
付丙荣带着大汉们赶往长公主府,他又派人去叫了几个镇西来的士兵,都是神箭手,汇合好了,这才去长公主府的后门堵人。
要从时间上来算,他们这个不算是迅速,浪费了一点的时间,可关键是长公主的侍卫首领回府,又找来死士,说明事情,再把死士给派出去,这也是要花费时间的,所以付丙荣他们没有漏掉那些死士,可也没等多久。
付丙荣让大汉们等着小巷子里,他则亲自去后门那里看着,远远地,他见一小队人马从后门出来,大概有七八十人,这队人都是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马鞍上带着包袱,看样子是出远门的样子。
付丙荣没有马上回去,他仔细看了下那些骑士,见他们并没有带长兵器,刀剑什么的也没放在外面,他便松了口气,这才返身回了小巷子。
那些大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付丙荣回来,忙上前问道:“付爷爷,这就要动手了吗?”
付丙荣点头道:“人出来了,马上就要到咱们这里了,大家准备一下吧!”说着,他先拿出一块黑布,把脸给蒙上了。
大汉们学着他的样子,也都把脸给蒙上,抄起棍棒等着,只片刻功夫,那队骑士便到了,骑士们是不会进小巷子的,但途中经过却是必然。
而且,没有一个骑士意识到了危险,京城长安,光天化日,他们还这么多人,谁也不可能预知到小巷子里,会藏着将近两百的大汉等着伏击他们啊!
第四百零八章 伏击射杀
从长公主府出来的这一队人,正是侍卫首领口中的死士,是派去暗杀李晏和李晃的。
但其实真正的死士不见得是好刺客,而且这种人也少之又少,长公主储备了这么多年,真正能用得上的,又有本事的死士,事实上只有三个,如果把侍卫首领也勉强给算上,那也只能算是三个半了。
这就是长公主的失算之处,她是大贵族,平常接触的人档次那是高到不能再高了,所以她一直以为真正的亡命之徒就是那种江洋大盗,尤其是那种被抓进死牢,被她又通过手段弄出来的那种死刑犯,是最可靠的死士呢,就象书里写的那种大刺客!
可惜,书上写的往往是夸张的,那些江洋大盗是有本事,也懂得报恩,但数量太少了,贵在精而不在多这句话,是不太好使的,有些时候,办某些事情,数量还是很重要的。
别看从长公主府里出来好几十人,但大多数都是“所谓的死士”,关键时刻能不能顶用,还在两说之间,真正能豁出命去的,只有三个。
侍卫首领正在和这三个人说话,他道:“事情你们是都知道了,镇西那边比较重要,所以去的是两个人,务必要成功。你们三个在城里,不要引人注意,等出了城之后再分开,路上装做是行商便可以了……”
这三个死士都是满脸的凶狠,其中一个不耐烦地道:“知道了,这等小事无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
侍卫首领也不生气,笑了笑,指了指后面的人,道:“这些人关键时候也能顶上些用的,只不过他们的身手照你们差得远了,路上让他们伺候你们便是!”
三个死士一起点了点头,一个死士道:“他们的身手也不错的,就是稍微娇气了些,敢玩命有可能,但吃苦却是未必,这一路千山万水,怕是我们还得反过来照顾他们!”
正说着话,他们这队人马走到了一个小巷子旁,忽然从里面飞出来一块砖头,这块砖头飞出来的极为突然,事先没有半点预兆,而且打得极准,正好打中了那个侍卫首领的耳朵上!
侍卫首领正在说话,那会注意小巷子里面,这块砖头砸到了他的耳朵上,他只感耳朵嗡地一声巨响,随即脑袋也迷糊起来,身子一个倒栽葱,就从马上掉了下去!
三个死士同时一愣,心中同时想到这是飞黑砖的,接下来应该是打闷棍了!对于江湖上的下流招术,他们全是明白的,甚至有两个在未成名之前,还都干过这种事呢!
飞一块黑砖算什么,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小巷子里面飞出几十块砖头,呼呼风声中,这些砖头都砸到人了,竟然把骑士们给砸得嗷嗷大叫,人人又惊又怒,这可是在长公主的府旁,怎么会有贼人打黑砖呢,简直难以想象!
正当人仰马翻之时,小巷子里面奔出一大群的蒙面大汉,人人手提棍棒,冲着他们就打过来了!
骑士们反应也不慢,不管为什么,只要对方打过来了,那就必须得反击才行,纷纷抽出兵器,骑在马上,对着蒙面大汉们就冲了过来!
虽然是在街上,战马的速度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可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还是很威武的,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样子!
可惜,这些蒙面大汉并不硬拼,拿着棍子乱打一通,不打人,就打马,乒乒乓乓一通乱打,把骑士们的战马给打得嘶鸣不已,就算骑士们敢打敢拼,可架不住战马后退,只片刻功夫,骑士们竟然被逼退了!
忽然间,就听有人叫道:“打错人了,快撤,风紧扯呼!”
一个蒙面大汉转身就跑,其余的大汉叫道:“他大爷的,竟然打错人了!”也都跟着跑掉了!
这群蒙面大汉来得快,走得更快,又是只眨眨眼的功夫,便跑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了满地的砖头!
骑士们被打得莫名其妙,可他们都是要出城办大事的,也不会去追,出气这种事,得等以后才能办,什么是要紧事,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有骑士下马,把侍卫首领救了起来,见侍卫首领的耳朵都被打出血了,估计这只耳朵要废,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侍卫首领送回府去,不能再让他陪着出城了。
那三个死士都大感晦气,他们要去办大事,可还没出城呢,就先碰上寻仇的,寻仇打架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寻错了仇人,他们白挨了顿打,真真的气煞人也!
这也无所谓了,除了侍卫首领之外,并无人员伤亡,小小插曲而已,他们仍旧往城外走,并没有回府。
且说那些地痞无赖,他们又退入了小巷子之中,不过退得远了些,见无人追来,他们便没有散开,都围到了付丙荣的跟前,那声打错了人,就是付丙荣喊的。
一个大汉问道:“付爷爷,咱们打错了人啊?那到底正主儿是谁,咱们应该打谁啊?”
付丙荣心想:“我哪儿知道打谁,反正谁从长公主府的后门出来,那就打谁呗!不过,好在知道是谁了,城里不能动手杀人,得出城才行!”
他道:“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这不是跟你们说了么,我看到那个人了,就在队伍当中。不过,咱们在这里一动手,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太多,如果误伤了百姓,那就有损县令大人的清誉了!”
大汉们一起点头,他们也没把这事儿想得太复杂,不就是替天行道么,这是办好事,当然不能损害到县令大人的清誉!
有的大汉心中便想:“咱们都蒙着脸呢,就算打架时误伤到百姓,也没人会知道是县令大人派咱们来的啊,不会损害到什么名誉的!”但能想到这点的人,都不敢问,不敢当众说出来。
付丙荣又道:“咱们出城去打他们,看样子他们是要出城,不过他们是骑马的,咱们走路,你们谁知道近道儿?咱们抄小道,赶到他们前面去!”
这和他一开始说的打完就跑的计划不一样,不过正因为如此,那些大汉们觉得没啥了不起的,刚才不是挺顺利的么,虽然在城外跑起来比较麻烦些,不见得会跑得过那些骑士,可大家又不是英雄好汉,跑不过马,还打不过马么,给马一通砖头飞过去,看那马还敢不敢追人!
大汉们也没多想什么,抄近道是他们所擅长的,都是地头蛇,岂有不知近道之理,在他们的带领下,付丙荣和那几个镇西的神箭手,很快便出了城,到了城外。
出城找了个开阔的地方,见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付丙荣觉得在这里下手正好。他问道:“那些骑马的家伙,应该是从这个城门出来吧?咱们可不要埋伏错了地方。”
大汉们笑道:“那帮家伙,只要是一撅屁股,咱们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肯定是从这个门出来的,付爷爷你就放心吧,其实这里不是埋伏的好地方,如果再往前面走一里地,有片小树林,那里才是埋伏的好去处!”
付丙荣一摆手,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就去小树林里埋伏!”
大队人马又是一通快跑,倒也不算太远,等他们进了小树林,足足等了两刻钟,那队骑士才出城,往这边走来。
三个死士走在最前面,他们离着后面的骑士有几丈的距离,一个死士道:“咱们这次去办事,我觉得可能就都回不来了,咱们就在前面分手吧,权当是今生永别!”
另两个死士也都点头,他们是去杀王爷的,不管这事成不成,都会被灭口,后面那些骑士说是路上伺候他们的,其实说白了就是到时取他们性命之人,他们又不是傻子,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齐齐叹了口气,另一个死士道:“咱们到树下坐上片刻,喝上一袋子的酒,待到了阴曹地府,咱们再相见,那时定要好好喝上一顿!”
“对,叫上牛头马面来坐陪,只是不知牛头马面是男还是女!”
三人哈哈大笑,颇有点荆轲刺秦王的架势,说着话,便往树林那边走去。后面的骑士见状,怕他们三个跑掉,急忙打马跟上!
刚刚到达小树林的边上,忽然间,里面又飞出砖头来,估计树林子里面砖头太少,所以几块砖头之后,是大批的石块,又全是冲着骑士们打来的!
三个死士齐声大喝,他们怒不可遏,明明就是很悲壮的一件事,据说历史上凡是刺客出行,必有流星划空,还有萧萧的风声相伴,壮士一去不复还,这是何等凄美的画面……可是,就算没有流星,也不能有砖头啊,这简直太不吉利了,也太可恶了,难不成又是寻仇的寻错了人?
不过,这次似乎没有寻错人!又是一群蒙面大汉冲了出来,手提棍棒,就和在城里一模一样!
不但死士们大怒,就连后面那些骑士们也都大怒,还没完了呢,竟然又来!这可是在城外,路上又没啥行人,他们是不在乎杀人的,人人抽出武器,冲了过来!
三个死士身上都有匕首,他们没有带长兵器,怕杀了王爷之后,别人从武器上查出他们的身份来,所以武器要等到地头儿才会购买,而且他们都不擅长马战,抽出匕首,这三个人红着眼睛,下马便冲蒙面大汉们冲了过去!
既然碰到了不吉利的事,那就用鲜血把不吉利洗干净,剩下的自然就只有吉利了!
可他们三个一下马,林子里突然射出了羽箭,羽箭的准头极佳,卟卟卟三声响,正中三个死士,人人全中咽喉,三个死士顷刻间便全部毙命!
出师未捷身先死,风萧萧兮易水寒,死士们死得不明不白!
蒙面大汉们忽见死了人,都是一愣,便都停下了脚步,出了人命了,他们都感惊讶,不知该不该再动手了!
那群骑士大惊,领头的人糊里糊涂地就死了,这该怎么办?得把死士的尸体抢回去啊,他们三个可都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要是尸体抢不回去,怕是会被别人查出来的,那时岂不是要连累了长公主!
可他们刚刚纵马过来,就见林中又射出箭来,箭射得极准,明显是神箭手射出来的,而且林中还不止一个神箭手!
卟卟声中,骑士们纷纷掉下马来,只瞬间就折损了十五六个人,骑士们大惊,可却没有人想着逃走,就算他们不是真正的死士,做不到视死如归,可临阵脱逃,却也是不可能的!
蒙面大汉们见出了人命,还是这么多条人命,赶紧转身就跑,他们都是地痞无赖出身,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这么多条人命,就算是县令大人也兜不住的,乱糟糟的往树林里跑去!
骑士们挥舞大刀,也追进了林子!
第四百零九章 所谓自污
那些大汉奔进了小树林,叫道:“付……这可怎么办,怎么出了人命了?”幸亏他们的脑子还算是清醒,没有叫出付丙荣的名字来。
付丙荣并不理会他们,反正这帮子地痞无赖就是用来吸引人的,他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理都不理他们。
几名镇西来的神箭手哼哼几声,继续开弓放箭,把当先奔进来的几个骑士射死,他们的箭术都极高明,不比付丙荣差,都是在草原上锻炼出来的,凡是敢进小树林子的骑士,全被他们射死!
骑士们大惊,后面的人不敢往里面冲了,他们可以称得上是不怕死,但就算是死,也得有个理由,就算没有理由,也得知道是被谁杀的吧,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一个领头的骑士约束住手下,冲小树林里喝道:“谁,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狙击我们?”
付丙荣并不答话,他见那个领头的骑士在射程之内,抢过一把弓,搭箭便射,嗖的一声响,便把那头领给射死了!
骑士们赶紧后退,他们现在是又惊又急,又感莫名其妙,实不知怎么就受了袭击,可他们死了这么多的人,就这样撤走了,也实在是不象话,无法向长公主交待!
实在是不甘心,一个大嗓门的骑士叫道:“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杀错了人,只要你们报上名来,咱们打个商量,让我们拿回尸首,以后各走各路,再不相见!”
这明显是骗人的话,只要报出了名字,以后还想不被报复么,别说敌人不会相信,就算是喊话的骑士自己都不相信,可这种时候,也没别的话说了!
付丙荣仍不答话,现在骑士都在射程之外了,就连说话都要大声喊,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声音!
那骑士又叫道:“不报姓名也可以,只要让我们拿回尸首,那今天这事就既往不咎,我们不想多死人了,你们也不会想着真把我们杀光吧,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你们说对吧!”
付丙荣嘿地一声,对旁边的神箭手说道:“他还挺替咱们着想的!”
那神箭手道:“大人下的命令是杀光,还是放走几个去给他们的主子报信?”
付丙荣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放走人,因为杨泽没说过,杨泽连杀谁都不知道。
付丙荣想了想,道:“应该是全杀光吧,如果把他们放走,恐怕会很麻烦!”
那神箭手道:“全杀光了,其实也很麻烦,他们有马,如果是在草原上,坠在后面可能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都射死,可这里离城门太近,说不定他们就能跑进城去了,追击的距离不够啊!”
付丙荣嗯了声,道:“既然没法杀光,这秘密又无法保住,看来也只能嫁祸于人了……”
“嫁祸给谁也不好使的,后面那些人可守不住秘密,他们都知道是大人派出来的!”几个神箭手一起说道。后面那些地痞无赖,哪个象是保住秘密的人?一个都没有啊!
付丙荣又嗯了声,杨泽交给他办的事儿,他事先没有做好计划,结果出了纰漏,这可怎么办,要是谭正文在这里就好了,虽然他和谭正文不太对付,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谭正文的脑筋确实转得比他快!
对面那些骑士不停地催促,看样子如果付丙荣再不答应,他们就要走人了,尸体估计也不见得会再抢回去,这时候报信才是最重要的。
付丙荣把心一横,道:“既然咱们不能嫁祸于人,那不如就让别人嫁祸给咱们,这样真真假假的,谁也分不清楚,听师父说过,这招叫做自污!”
神箭手们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不过,既然是杨泽以前说过的话,那就肯定是对的,他们照着做就成了。
付丙荣扯开嗓子叫道:“我们是杨泽派来的,我们知道你们是长公主的人,所以要干掉你们,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说罢,他冲着神箭手们一摆手,道:“乱射几箭,然后咱们就退吧,让他们把尸体抢回去好了!”
几个神箭手一起咧嘴,心中都想:“就算要自污,你也不能把大人的名字给报出去啊,以后就算大人想耍赖,那都耍不成了!”
可眼下的情况,他们也只能听付丙荣的,张弓搭箭,对准骑士们一通乱射,可骑士们都在射程之外,他们也没有射中谁!
一通乱箭之后,付丙荣叫道:“风紧,扯呼,扯呼啦!”说着话,就往小树林的深处跑。
那些大汉见他都跑了,也跟着跑了起来,片刻功夫就穿过了小树林,大家四散奔逃,各自找路,返回了城中的居住之处。
林外的骑士听到了付丙荣的叫喊,纷纷互相问道:“杨泽是谁?可是那个总和咱们殿下做对的那个杨泽?”
“应该是吧,不过听殿下总是叫他杨小狗,所以他肯定是和殿下是仇人,如果是仇人,那此次狙击咱们,也就有了原因,应该就是他!”
骑士们见林中大乱,稍微等了片刻,便一拥而上,抢回了小树林里的尸体,他们再不敢去执行任务了,把尸体包裹好,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又一起返回了城里,向长公主报告去了。
待他们回到了城里的长公主府,长公主已然回到了府里,叫来医生给她看了鼻子之后,她正在问那个侍卫首领,侍卫首领被砖头砸得不轻,耳朵受了重伤,但回答长公主的问题,还是可以的,但他也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斜靠在床上,道:“寻仇寻错了?这还真是奇了,就算了有人寻仇,也不可能在孤的府外寻仇啊,难不成是有人早就埋伏在这里了?专门堵截你们的,消息走漏了?”
侍卫首领摇头道:“这个不太可能,派出上百人来堵咱们,这必须得事先准备好才成,可殿下你的命令下达不久,就算有人想事先埋伏,可也不会这么快啊,没有走漏消息的时间!”
长公主也挺纳闷,可却实在想不出是谁,但她认为只要派出去的人没事,那就全都没事,可能真是场意外呢!
可没等多久,那队骑士就回来了,还抬回来将近三十具尸体,包括那三个死士在内,侍卫首领惊骇万分,急报长公主。
长公主也是大惊,她害怕得都哆嗦了,难不成是独孤女皇知道了她的计划?可仔细想想又不可能,依她母亲的性格,如果知道了她的计划,那是不可能派人去狙击的,直接就把她给抓起来了,把长公主府给抄个底儿掉,哪会这么客气,只杀派出去的人,还没杀干净!
长公主连忙叫进一个幸存的骑士头领,问过之后,奇道:“你们刚刚出城,还没来得及分开,就被人袭击了,那些袭击的人有没有暴露身份,他们是谁派来的?”
那个骑士头领道:“属下问过了,他们领头的那个人说是杨泽派来的,但属下不能确定说的这个杨泽,就是总和殿下你作对的那个杨泽!”
“杨泽派来的?”长公主皱起眉头,感觉不那么害怕了,只要不是独孤女皇派来的,那谁派来的,她都不必害怕。
侍卫首领却仍旧害怕,他可没有长公主的底气,问道:“原话是怎么说的,那些人总不会你问什么,就告诉你什么,是你猜测的吗?”
骑士头领摇头道:“这种大事,属下怎么敢凭空猜测。属下问他们是谁派来的,那个人的原话是‘我们是杨泽派来的,我们知道你们是长公主派来的,你们就等着受死吧’,然后射了一通箭,就又叫喊着风紧扯呼,接着就跑掉了,我们没有敢追,他们人太多,而且队中有神箭手,箭术高明,就算是禁卫军中的高手,也不见得比他们强,一看就是长年射箭的人!”
侍卫首领又问道:“原话是杨泽派来的?他们直呼杨泽的姓名?”
骑士头领这时也感到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他道:“属下绝对没有听错,他们说的不是杨大人,也没有加什么称呼,而且直接叫的杨泽,这个名字我们所有人都听清了,还想确定杨泽是谁来着,如果他加了别的称呼,我们又怎么能够想到杨泽这个名字呢!”
他说的比较绕,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那就是原话是杨泽,绝对不会错的。
长公主啊地一声,道:“如果真的是杨泽派去的人,那也只能是镇西兵了,可镇西兵又怎么可能直呼他的姓名呢,难道是想嫁祸于人,嫁祸到杨泽的头上去?”
侍卫首领也道:“可能真的是嫁祸,咱们可不要冤枉了好人,要是把杨泽当成是敌人,那必会使真正的凶手逃掉,亲者痛仇者快……”
说到这里,侍卫首领忽然想到,杨泽可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不是凶手,可也仇人呢!
长公主哼了声,问那骑士首领道:“袭击你们的那些蒙面汉子,能看出来是军人吗,是否进退有序?”如果是军人,那就有可能是镇西兵了。
骑士头领立即摇头,道:“乱糟糟的,绝对不是军人,而且还大喊风紧扯呼,强盗马贼还有可能,但肯定不是军人!”
“那就不是杨泽的手下了,上百人出动,秘密必不会保得住,你们去查一下,到底是谁派出来的。”长公主道,想了想,她又道:“本来以为孤离开了,大慈恩寺那里会出妖娥子,却不成想……”
没等她说完呢,外面有人叫道:“殿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奔起来了一个侍卫,是长公主留在大慈恩寺听消息的人。
这侍卫慌慌张进来,哭丧着脸道:“殿下,右神武军出事了,听说是士兵闹饷,不过估计可能是哗变!”
长公主哼了声,这算什么事儿,就算是军队哗变,也自会有人去弹压,她又不掌兵权,对此毫无兴趣!
可侍卫下一句竟是:“皇上派了李正隆去弹压,杨泽也跟着去了!”
长公主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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