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别样的贺礼


  蓝熙书又想故技重施软磨硬泡,外面传来影儿轻灵的脚步声。
  真是不知道大人甘苦的丫头!
  影儿对于蓝熙书和房子之间惊心动魄的事根本不知道,难得两人前后脚回家,影儿早就想黏糊房子,是丽姑看出眉眼高低不许影儿胡闹。
  丽姑早做了打算,回葛大故里成亲不带着影儿,蓝熙书和房子一成亲,影儿倒成了陪嫁的丫头,影儿对房子成亲的热闹很期待,对于娘亲远离倒还没影响到心情。
  “宫里一个老头送来这个,一再嘱咐要交给四少!”影儿手里托了一个薄薄的红布包,从影儿的手感有些重量。
  “说什么了?”蓝熙书殷勤接过来递给房子,房子面无表情。
  不是面无表情,是冷冰冰的表情。
  “说了一句,给四少的贺礼。”影儿踮起脚,她对房子即将打开的礼物很好奇。
  “贺礼?”蓝熙书说着房子也打开了布包,赫然一对亮银的回力镖亮瞎了人眼。
  蓝熙书的心一沉。
  蓝熙书以为是白蝶衣缴走的那对,房子细看不是,这是丫无双的。
  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丫无双知道自己的回力镖丢了却把她的送给自己,这算什么?
  蓝熙书回过味来,明白贺礼是丫无双送的,送新婚贺礼谁见过送这个的?
  丫无双你穷的底朝天了还是诚心添堵?
  蓝熙书现在什么意见也不能发表,他看着房子揣摩房子的心思,这两个女子不是要同仇敌忾吧!
  还是房子经过了白蝶衣看在丫无双出手的份上化干戈为玉帛了?
  房子无动于衷,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蓝熙书更不敢多嘴了,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房子对丫无双是阴是晴?
  房子不言不语将回力镖放到了圆桌上。
  “这不是您的吗?这……”影儿摸后脑勺展开想象力,结果……纳闷。
  “丫无双……的?”影儿鬼机灵,她拖着长音儿看了下蓝熙书,蓝熙书给他使眼色,赶紧哪凉快去那儿吧!
  “那我走了!”影儿终于看着房子哪儿不对劲了,浑身不对劲,影儿踮着脚尖溜出去。
  “我以后再也不敢有朋友了。”房子看着圆桌上兀自闪亮的回力镖说,声音很轻却很利剑一样极其准确的刺向蓝熙书。
  蓝熙书胆战心惊,可不是,房子就俩朋友一个丫无双这样,一个井蓝衣那样……
  “房子!你不要钻牛角尖,哥真的就这一次……”
  “房子!你能不能就信哥一回……”
  “房子!佛祖都说……”
  最后蓝熙书搬出佛祖房子也无动于衷……
  北衙门。
  蓝熙书又上火了,鼻孔里嘴巴上火疙瘩满了,蓝熙书埋头喝水,喝水。
  房子那头让蓝熙书上了大火了,在北衙门听李孝说起公事分分心才好点儿。
  正说着,耗子回来了,李孝退了下去。
  “没跟着丁哑!”耗子开门见山,耗子的心情也就比蓝熙书好那么一点儿,接连熬夜熬得小眼睛通红。
  蓝熙书嘶嘶吸溜着牙缝,好像牙也疼开了,他把腿放上长案又放下来,怎么也不得劲似的,旁边的耗子看着闹得慌。
  “怎么办?”蓝熙书不说话光皱眉,耗子沉不住气了,丁哑跟不着这不是好苗头!
  丁哑会蔫不拉几的撤?
  当然不会!
  他憋不出好蘑菇,玩什么阴招鱼死网破?
  耗子没往好里想,额头的汗抹一把又一把。
  “沉住气!”蓝熙书想是给自己说,他竖着眉毛咬着唇角一只手顶着腮帮子,一只手划着镇尺迷迷转。
  耗子抹搭下眼皮坐下来,直接抄起茶壶对嘴灌,没水了,一嘴茶叶。
  耗子也没喊书吏杂役上茶,自己拎着茶壶出去了。
  外面传来李四树和耗子的说话声,说到了井貌安,而后声音小了,一会儿,李四树敞胸露怀的跟耗子进来了。
  “今天一直没露面的有知了猴,吴连旺,吴不才三个!”李四树一见这摸样的蓝熙书吓了一跳,这哪像快当新郎官的人,跟刚从沙漠捡条命回来的亡命徒差不多,没有帅也没有酷光剩下邋邋遢遢了。
  蓝熙书点头,眉头的疙瘩就没舒展过,他招呼李四树和耗子坐,一看耗子倒水赶紧手势要喝,耗子倒了两碗直接把茶壶递给蓝熙书了,蓝熙书仰脖嘴对嘴咕咚咕咚。
  李四树拾起折扇猛扇。
  当!蓝熙书茶壶墩长案上,他斜眯眼看着明晃晃的花格棂窗问:“吴连旺?知了猴?吴不才?都什么原因?”
  “吴连旺是因为跑肚拉稀这几天就没怎么照面,知了猴昨晚给井貌安送饭丫的扭了脚脖子,吴不才喝酒摔了门牙。”
  “现在,马上去查吴连旺和吴不才!”
  蓝熙书松开顶着腮帮子的手看着耗子,耗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反应过激速度又快吓了旁边的李四树一跳。
  “我去!”李四树看耗子的样子忍不住抢着去,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然一向沉稳的耗子不会这样,他忽然觉得蓝熙书的反常耗子的反常正预示暴风雨来了,虽然一直没消停过,但是这次不一样!
  “我去!”李四树的好意耗子心领,他呲牙眯眼拍拍李四树的肩膀,查丁哑,他要亲自。
  “李四树!我有事跟你说,让耗子去吧!”蓝熙书觉得应该让兄弟了解一点儿内幕了,李四树平时跟丁哑不热络,李四树跟胡大疙瘩跟耗子投脾气。
  李四树深深地看着蓝熙书,又转眼看着耗子大步流星出去。
  “吴连旺这厮有事?还是吴不才?”李四树觉得吴连旺阴得很,吴不才就差远了,说一个百户跟应声虫一样从来被无视,他两能兴什么风做什么浪?
  “是我们的兄弟!”蓝熙书松了眉头,要正视丁哑背叛了反而心里宁静了,他缓缓的把玩着镇尺一字一句的说:“李四树!如果有兄弟要反水怎么办?”
  李四树脸色变了,他站了起来他竖起了眉峰:“谁?井貌安?”
  蓝熙书摇头看向他处,他的眼角痉挛一下:“丁哑!”
  “丁丁丁哑?”


第四百九十四章
  李四树被惊得磕磕巴巴:“三少!你说丁哑?”
  李四树难以置信的神色在蓝熙书意料之中,蓝熙书现在不焦躁了,说出来就已经决定了,再不纠结了。
  蓝熙书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心就有了硬度。
  “怎么可能?丁哑疯了?”在李四树想来,丁哑怎么会背叛兄弟!他和耗子是蓝熙书的左膀右臂,耗子都没他被蓝熙书重用,蓝熙书特意将他提拔一个档次,人家井运水是老资格,漠北归来升任锦衣卫试千户那是累功,他丁哑同样升任锦衣卫试千户可是蓝熙书在起作用,背地里井貌安多嘴多舌说这样对耗子不公平,耗子才晋职百户,耗子做的可比丁哑只多不少,但是耗子一向不争,反而压制井貌安不要挑拨兄弟。
  丁哑从这次关外回来就拉开了与兄弟们的距离,兄弟们也就是替耗子偶尔抱不平一下,想想丁哑的才干确实值得蓝熙书重点提拔,所以兄弟们也没有什么,兄弟们背后也自叹不如,预测将来能站得更高的人除了蓝熙书就是丁哑。
  丁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他已经高出兄弟们一大截了还不满足?
  不满足!
  人一旦聪明了有了高于同伴的才干就有比普通人高很多的要求,比一般人更不容易满足,这就是同样的兄弟对将来不同的期许,你给他的远远不能满足他日渐膨胀的贪欲,落魄时这种念头藏匿不露,而越是飞黄腾达之时越是膨胀难以抑制。
  “他不是疯了,他只是觉得以他的能力应该在我之上!”蓝熙书嗓子发干闷了一口凉茶。
  丁哑就是疯了,他居然妄想爬到蓝熙书头上!
  “我们怎么办?”李四树脑门吱吱冒油,脸酱紫了,反水的兄弟不用商量,升官了都还保留着龙门所时的匪性。
  “从龙门所,鹰镇到虎牙口再到关外北京,丁哑知道我们太多的事!他现在不是要脱离我们,而是要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
  这个不用蓝熙书废话,李四树懂!
  “什么时候做?”李四树没有问蓝熙书决定了吗而是直截了当的问时间,李四树知道蓝熙书有谱了,背叛兄弟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这两天!”蓝熙书交握用力的指关节咔咔作响。
  李四树点头,想起井貌安来:“那井老二呢?”
  “先关着,等我婚期过了再说,他跟丁哑不同,你心里有数就行!”蓝熙书知道李四树原则性很强,他不是胡大疙瘩,胡大疙瘩很多时候感情用事。
  丁哑聪明过头了,井貌安二货到家了,两个极端。
  还是中庸大众一般人稳当!
  李四树明白蓝熙书是怕井貌安在大喜的日子添腻歪。
  李四树心事重重的走了,蓝熙书要他有心理准备,做丁哑要万无一失,他需要可靠的帮手。
  这天的蓝熙书还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跑新宅,房子还没回来,他心里踹了个水桶七上八下。
  回北衙门,耗子还没消息,丁哑匿了,难道吴连旺和吴不才也一起消失了?
  越来越不好的预感让蓝熙书强迫冷静的心情大幅波澜起伏,他后悔动手晚了。
  两头不着地,度日如年的蓝熙书挨到天黑掌灯,耗子回来了,蓝熙书刚拉着耗子坐定,新宅来信,房子也回来了。
  丫的!能不往一块儿赶吗?
  想想还是丁哑这肉中刺亟待解决。
  “没找到丁哑和吴连旺,但是我跟上了吴不才。”耗子眼睛里焦虑很深,脸色很沉重:“我把这厮弄到了安园,这小子嘴硬老安收拾他呢!我先回来告诉你一下,今天早上吴不才和吴连旺碰过面,而吴连旺一夜没回家,在柳儿胡同呆了一夜,有人看到丁哑在那里出现过,至此,才没有啦消息。”
  “丫的!”蓝熙书狠狠一擂椅把手,恨的牙疼,丁哑居然跟吴连旺穿连裆裤,事情明摆着了。
  很快,蓝熙书冷静了,吴连旺是墙头草,他挂靠过白话文不被心腹,张开望对他也一般般,听说他也拍过赵一龙的马屁,但他的性格不合赵一龙胃口,这厮唯利是图,总想着靠谁安全,白话文倒了,他会和丁哑苟合投奔谁呢?
  现在就是张开望树荫大,但是又好像不像,蓝熙书和耗子往安园赶,心里始终有这个疑问。
  丁哑要扳倒自己,他必须依靠谁,谁能让他依靠,朱瞻圻?
  汉王的心腹大多随军,朱瞻圻废柴一个,军前?
  冷不丁蓝熙书打了个寒战!
  丁哑在北京往哪儿捅蓝熙书都觉得不恐怖,要是他带着挖到的秘密往军前亲呈皇上……
  丁哑会做的这么绝吗?
  心里翻脸已经打算背道而驰了,当然是怎么绝怎么来!
  平地风起,变天了,刚才还静如伞盖的树木瞬间狂魔乱舞,偌大的树冠不知往那个方向倾斜,呼呼的乱摇,残枝败叶抽打在脸上生疼。
  关门闭户喊着小心火烛的声音在前面,蓝熙书和耗子直接翻墙进了安园。
  两人跟风赛跑一样跑进密室,紧接着一道无声的闪电划过,雨幕接天连地。
  蓝熙书和耗子在往下的台阶上狂甩头,划拉脸。
  深入密室,外面的狂风暴雨与世隔绝,蓝熙书往下走,看见安之钱关了密室里的通风口,地上大咧咧坐着锦衣华服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五花大绑除了汗流浃背看着倒是毫发无损,但是那双惊恐万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蓝熙书。
  吴不才!
  锦衣大狱民监的头头,蓝熙书只知其人并不熟悉。
  安之钱很悠闲,吴不才很惊恐,蓝熙书来的正是时候。
  “蓝蓝大人!我说,说。”吴不才恨不能贴到墙上,钻进石头缝里,蓝熙书知道安之钱有的是叫人张口的手段,吴不才这种人在安之钱手里小菜一碟。
  耗子好奇安之钱的手段,安之钱只是阴阴的笑。
  “你是干这个的,懂得什么叫自讨苦吃,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只有多遭罪!”耗子蹲下来拍拍吴不才还算英俊的脸,吴不才的腮帮子都在哆嗦。
  蓝熙书不说话,冷眼看着吴不才准备好耳朵。
  “丁哑说他手里有置你于死地的证据,他和吴连旺今早出城赶往军前面呈皇上。”吴不才口齿伶俐,一口官话很地道,简短一句话交代清楚。
  军前?耗子蹭一下站了起来,一整天过去了,他们快马加鞭到了哪里?
  “什么证据?”蓝熙书面色没变,但是心里却是狠狠抽了一下,他话出口就觉得多余了,除了身世之谜,丁哑还能有什么证据即置自己于死地又不跟他牵扯?
  “我真不知道,吴连旺就交代我好好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并把他的老婆儿子转移他处。”吴不才汗刷刷的。
  “他们带了多少人?”安之钱问,耗子看了一眼蓝熙书,撩袍就大步上台阶,事不宜迟,让他们活着到军前就完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吴连旺就带了三十来人的心腹。”
  蓝熙书没言语拍拍安之钱的肩膀,跟着耗子后影出来了密室,安之钱想嘱咐什么张张嘴没说。


桥那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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