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不白之冤


  蓝熙书登时眼睛直了,整理交领的手停了,这说不清了。
  丫无双大大方方拉开了窗帘,蓝熙书被光一炫,退后一步,丫无双挤到蓝熙书身旁推开了窗户,盛川一本正经的脸出现在窗口,盛川看到并肩的蓝熙书和丫无双很淡定,越是伪装的平静蓝熙书越看到他猥琐的内心。
  “我刚来!”盛川故意的,蓝熙书从他抽动的嘴角看出来了。
  “盛三!你别乱想也别乱说,我还是原来那个我,她还是原来那个她!”蓝熙书不爽了,就叫盛三躺下了,丫的!你竖着就没好事!
  “你是不是说我再晚来会儿就好了!”盛川不在意蓝熙书叫他盛三,他看得出来两人没做,看了眼丫无双心里直骂丫无双废物点心,弄上了床还没让蓝熙书乖乖就范。
  “滚你的!”蓝熙书隔着窗户打算推搡开盛川从窗户出去,忽然他眼睛直了,话噎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
  盛川觉得蓝熙书的眼睛擦着自己的耳朵梢儿过去了。
  盛川从蓝熙书脸上见到了从没见过的表情,不是恐惧,不是尴尬,不是惊吓,不是意外,不是骇然,那是什么?盛川猛回头,自己身后站着呆如木鸡的房子!
  房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蓝熙书,明亮的眼睛慢慢的起了雾水,但还是直直的看着蓝熙书。
  盛川蹭一下闪开了,看着蓝熙书结结巴巴:“我说说,不是我带来的!我不知道……”
  丫无双绞着手指就站在蓝熙书身边眼看往别处就是不看房子,他的手指在凌乱的发梢里,她最清楚房子怎么来的。
  “房子!我,不是,我跟她没关系!”蓝熙书脸色白了,他从没见过房子这种眼神这种表情,这误会,这误会,这他妈的怎么搞成了误会。
  谁都觉得蓝熙书的话很苍白,蓝熙书自己都觉得,但是,真没什么啊!
  房子终于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大颗眼泪随着眼睫毛的一颤落下来,房子忽然拧身便走。
  “房子!房子!等等哥!我有话说!”
  蓝熙书狼狈的窜出窗户,差点把盛川推搡一个跟头,盛川伸了下舌头,看着蓝熙书跟头咕噜上了墙头,转眼不见了,盛川再看丫无双,丫无双淡定的看着他,一句话没说带上了窗户。
  房子走得急蓝熙书跟的急,两人一前一后都没说话,大街上人来人往都顶着大日头,这都日上三竿了,蓝熙书也恼恨自己,是自己创造了让房子误会的机会,睡了这么长时间,这确实有点儿说不清楚。
  两人好面子,没在大街上吵嚷,但是闷声不响的房子更让蓝熙书发虚,能吵能闹的都不叫事儿,不吵不闹的冷战让蓝熙书触碰到了房子冰冷绝望的内核,房子真生气了。
  新宅里老王头这会儿正在刷马,满意的问候蓝熙书和房子都置若罔闻,跟了两步的满意看出苗头不对停步,摸着后脑勺扇着汗衫看向老王头,老王头摇摇头。
  大白天哥几个都不在,静悄悄的,蝉鸣呱噪,过堂风一吹,蓝熙书打了个冷战,一看前后没人,紧了两步一把抓住房子的左手,房子甩了一下没甩开。
  两人在过堂里终于舌剑唇枪了。
  “房子!你先听我一句,昨夜出了点儿意外,回城快天亮了,我迷糊着了,不知怎么一睁眼在丫无双那儿,你去的时候我刚醒来,什么也没有,你不是不知道我顶讨厌丫无双,我怎么可能跟她!是我不对,太困了就大意了。”
  蓝熙书一看扳不动房子的肩膀,自己转到房子前面,过堂风凉爽,他冷静了下来,房子绷着嘴唇,下唇都咬肿了,房子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蓝熙书:“昨夜我还以为你借故支开丫无双,原来,你是在支开我!”
  “什么?你胡思乱想到哪儿了?”蓝熙书当时就愣了,房子想哪儿去了,房子这误会可就大发了,蓝熙书一捏房子的双肩,房子生硬的推开他,自己也倒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你看你两个人……什么你讨厌丫无双,你根本就是在我面前装的,你们俩一唱一和,我却信以为真……”蓝熙书的胸膛被房子死死的用手撑住,房子倔强的仰着脸:“别人都知道,就我笨!”
  “不是啊!”蓝熙书不能用强,两手反握住房子推他胸膛的手:“房子!你先别生气,不是你想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个盛川可以作证!”
  “我找不到你,我就是跟着盛川找到你的!你们关着窗户,拉着窗帘,丫无双……”房子忽然咬住下唇说不下去了,大眼睛迷蒙,很快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接着大眼睛又蓄满了,房子的指甲狠狠地陷进蓝熙书的胸膛肉里,蓝熙书看着无比肉疼心疼。
  “非要看见你们在做你才肯承认吗?”房子憋住气说完,她已经看不见蓝熙书了,不争气的眼泪一拨儿接一拨儿。
  “这不是事实!”蓝熙书猛地上举房子的两手,身体靠上去抱住了房子:“房子!你怎么不相信我了呢?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你这样说我怀疑我真是冤死我了。”
  “你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房子不让蓝熙书的嘴巴碰她,她乱摇着脑袋抵触蓝熙书,失控的抬高了音量:“我最讨厌你这样阴奉阳违,都是你教的,丫无双那有这样的心机,我说丫无双那天恨得咬牙切齿,怎么昨晚忽然转性跟我一同出城到了破祠堂,你敢说,这不是你一手教唆的吗?”
  天啊!蓝熙书觉得晴天霹雳噼里啪啦都冲他来了,房子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富有想象力,丫无双转性我怎么知道,等等!丫无双是没有心机,那是谁在给丫无双出主意。
  蓝熙书愣神的当口,房子攒足了力气推开了蓝熙书,蓝熙书看着擦干净眼泪的房子面色苍白,眼睛红肿,浑身都在抖。
  “你想歪了,房子,你是不是气昏头了,你想想,哥怎么会喜欢丫无双,还跟你费这心思,哥跟谁动心眼也不会跟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再想想,就丫无双胸大无脑的类型,我会……”
  蓝熙书哑口了,房子的眼神变得鄙夷起来,房子从来没有过的眼神戳得他嗖嗖的冒冷气,自己说冒了,什么叫胸大无脑……
  蓝熙书烦躁,怎么简单的事情演变成这样,房子从来没怀疑过他的感情,也从没有过丝毫的质疑,自己从来也不曾因为这而辩解过,怎么可能成这个样子,蓝熙书一直以为他和房子的感情是无间的,跟别人的有本质的不同。
  蓝熙书觉得说话反而适得其反,用行动好些,蓝熙书快速的拦腰抱起了房子,他用他的方式告诉房子。
  “你别碰我!”房子竟然动了反抗,滑身掣肘抵制蓝熙书,蓝熙书呆了,他看见房子眼睛里的嫌弃厌恶还有说不清楚的,那叫什么,恶心,房子看他是恶心的,他的身体让她恶心。
  刹那间,蓝熙书觉得从来亲密无间的两人隔了天壤,隔了冰山火海。
  “房子!你……”蓝熙书感觉数以万计的锥子从房子的眼睛里激射靶向他,他浑身疼,脑仁疼,连头发眉毛都疼。
  “你想延续香火,你可以明说的!”房子从蓝熙书的胳膊底下溜走,连看也懒得看他。
  “房子!”蓝熙书本能的抓住房子:“哥从没那么想!”
  房子忽然扬手带起蓝熙书的手,勾指弄开了蓝熙书的交领,蓝熙书急迷糊了一时不知房子何意,房子看着蓝熙书白白的胸膛上有一道两寸长的疤痕很受伤很受伤,蓝熙书低头也看,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胸口不见了那方鸭子摔跤的手帕!


第四百零一章
  鸭子摔跤呢?
  我擦!丫无双!彻头彻尾的坑啊!
  房子狠狠地甩开蓝熙书,几步出了过堂,蓝熙书喊着房子跟出来,房子却没有回房而是拧身过了榆树上了墙头,接着就不见了。
  “房子!”
  蓝熙书一错眼看见丽姑和影儿目瞪口呆的站在不远处,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蓝熙书转念间心知追不上房子了,但是又不知如何是好,掉头就奔了前院,闷声吆喝满意带马,丫的!先把鸭子摔跤找回来!
  丫无双玩了一招狠得,蓝熙书此时才发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低估了丫无双还低估了丫无双背后的孙美人。
  丫无双已经被调教的堪比自己的智商了。
  蓝熙书没找到丫无双,人去屋空的宅院只有一个丫头和两个看门人,这只是丫无双宫外的临时住所,这分明是丫无双故意的,他知道蓝熙书会掉头找她算账,蓝熙书再怎么火气大也不敢进宫找丫无双理论的,蓝熙书想起盛川,只好让他把丫无双喊出来。
  蓝熙书刚到北衙门,还没等蓝熙书派人找盛川呢,盛川找上门了,但是见面盛川提都没提丫无双,直接告诉蓝熙书,现在内阁翻了天了,太子殿下没有例朝,张大胸和王老虎的事就地在内阁杠上了,杜十万正和张开望叫板呢?他做了夹心。
  “丫无双呢?”公私都扯上丫无双了,一团乱线头,丫无双是个头啊!
  蓝熙书阴测测的看着盛川白话半天,最后狠狠地问了一句,这本是预料之中的,杜十万的反应在蓝熙书预料之中,只要丫无双出面证实不就完了。
  “丫无双撒丫子了。”盛川衰败的看着蓝熙书。
  “什么?”蓝熙书一口火气冲到了脑门,装淡定也装不了了,蓝熙书来回的转动脖子看着原地不动的盛川拔高了嗓门:“她撒丫子了,你和张开望张大人可是见证了的!奥!还有徐三元!”
  丫无双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的!丫的!
  “我们很容易被推翻,你以为杜十万缺根把还缺根弦儿啊!”盛川一把推开蓝熙书,跌屁股坐在交椅上,门外小吏被他招手叫了进来,盛川使劲顿了顿茶几上的空茶碗,很不满的斜了一眼连口茶都不让的蓝熙书。
  蓝熙书坠入沉思,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头头线线,根本不理会盛川的不满。
  书吏满脸堆笑沏茶倒水。
  天眼通出现在门口,看看盛川迟疑了一下还是溜了进来。
  他没进门就听说蓝熙书拔嗓门了。
  “张大人着急让你过去一趟!”天眼通说完冲盛川拱手闪到一边。
  肯定也是丫无双的事,张开望一定认为自己和丫无双在一起。
  “给我找出丫无双,派弟兄们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丫无双!”蓝熙书竖起了眉毛,再瞪眼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天眼通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蓝熙书的暴怒给吓了一跳,赶紧领命出去了,门口的井貌安一闪,蓝熙书大喝一声:“井貌安!”
  “三少!”井貌安麻溜儿的进来,跟盛川对了个眼色,神色严峻的看着蓝熙书,装的。蓝熙书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小白脸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的不得了。
  “你,禀告张大人,就说我在找丫无双,盛川在这儿,容后再说!”蓝熙书彻底乱了,爆喝着喊进了井貌安当着盛川的面反而不好安排了。
  井貌安走了,蓝熙书坐在椅子上两手拧眉头,有点儿焦头烂额,忽然一侧脸看见盛川不骄不躁的喝茶,猛不丁蓝熙书想起来了。
  “盛川!你知道丫无双在哪儿?”
  “我知道就把她拎出来了,还跟你废话!哎!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和丫无双不是一伙儿!”盛川推掌看着蓝熙书:“自始至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跟丫无双怎么回事我也懒得管,丫无双冲你来的,你自己摆平啊!”
  “但是这是公事!”蓝熙书就觉得盛川知道什么。
  “你两现公私在一条绳上纠缠不清,多简单的一件事,你自己搞复杂了,你要是处理好了丫无双这件事,丫无双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盛川吐出一口茶叶,开导蓝熙书:“不就是多一个女人嘛!丫无双可以啊!”
  “她在哪儿?以这件事要挟我吗?”蓝熙书一把夺过盛川的茶碗,重重的顿在茶几上:“什么时候还胡闹?盛川!这是儿戏吗?感情的事怎么可能和公事混为一谈!”
  “不不!别冲我来!没我啥事儿!”盛川紧忙摆手:“我真不知道丫无双躲哪儿去了,咱哥们我能帮着丫无双坑你吗?”
  “我最恨抽我梯子的人!”蓝熙书一擂案几,叮叮当当,茶碗乱响,盛川一手接着滚下来的茶碗,心里替丫无双着急。
  “那好吧!盛川!就让丫无双看我摔个粉身碎骨吧!最毒妇人心!我算看明白她了。”蓝熙书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张大胸和王老虎的死丫无双不出面就都扣在我身上,女刺客脱逃我罪加一等,丫无双这把梯子抽得好啊!”
  盛川认真的看着蓝熙书,蓝熙书单指扣着额头:“盛川!我蓝三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还是背后捅的我!你说说,什么叫防不胜防啊!”
  盛川有点儿坐不住了:“三少!话重了,哪有这么严重,丫无双就是使使性子,想让你心里有她,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那,你好好想想,我想回去,有丫无双的消息我立马告诉你!放心!张开望和杜十万舌剑唇枪殃及不到你!好了!走了!”
  蓝熙书睁眼时只看见盛川的背影匆忙忙不见了。
  这个盛川拐弯抹角的撮合自己和丫无双,他才不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行事,话说到这儿了,丫无双你就看着办吧!


第四百零二章 丫无双躲藏
  蓝熙书想着丫无双不在宫里,不在住宅,她能藏哪儿?
  蓝熙书忽然想起徐娘不老。
  一团乱麻这么热闹,徐娘不老不火上浇油他在干嘛了?
  徐娘不老正在跟丫无双念叨男为女纲,夫为妻纲的道理,丫无双才不在乎呢,徐娘不老说他的,她自己玩自己的,对着铜镜把徐娘不老的胭脂香粉祸害开了,脸上涂了好几层了。
  徐娘不老看丫无双祸害肉疼,这丫头那个宫门都探一头,没她不熟稔的地方,也没她进不去的地方,皇太孙从来宠着她,所以大家也都不跟她一般见识。
  丫无双来了就黏上徐娘不老了,徐娘不老走哪儿跟那儿,徐娘不老没法子只好跟她软磨硬泡等蓝熙书来把这贴老膏药揭走,徐娘不老跟盛川的想法一样,恨不得蓝熙书收了丫无双,图个清静。
  蓝熙书一听井貌安说丫无双在徐娘不老那儿,问明了不在东厂是在私宅,蓝熙书一个人不带独自赶过来了。
  丫无双对镜弄姿,徐娘不老正在一旁翘着兰花指指点呢:“哎呦!丫头!腮红过了,年纪轻轻的不用那么多,淡淡就好,你看整的跟猴屁股似得!”
  “你不是整天这么化嘛!”
  “年纪大了化重一点遮遮丑,年轻用不着!哎呦!姑奶奶!你这一次顶我用半月的。”
  “就这心疼了,回头我送你一筐!”
  “公公!三少来了!”弓着腰给徐娘不老打扇的四六儿眼尖,第一时间看见了抬手过卷帘的蓝熙书。
  “救苦救难的三少你可来了!”徐娘不老挥手推开了四六儿,丫无双也听见了,手里一阵忙活屁股在圆凳上打转:“徐大娘!快看!”
  丫无双绷着嘴,眨巴着眼睛让徐娘不老检查她的妆容。
  “好了!”徐娘不老满脸堆笑,丫无双美美的深呼吸,这时蓝熙书举步入内,四六儿适时的撩起珠帘。
  “居然知道我在徐大娘这儿!”丫无双从蓝熙书脸上看得出她的计划圆满达成,蓝熙书再会装,盛怒之下的猪肝色也掩盖不住,在徐娘不老这儿丫无双放心,蓝熙书不会撒野的。
  “三少坐!”徐娘不老打圆场让座。
  刚坐下,外面药罐子呼哧呼哧跑进来:“公公!盛川来了!”
  这小子腿也挺快啊!
  徐娘不老一看蓝熙书铁青的脸苦笑一下推着药罐子就往外走,他觉得这个时候盛川还是不搀和的好!
  “丫无双!你搞什么搞?事关重大,你当儿戏吗?你这是害我吗?你这是害皇太孙!”蓝熙书瞪眼看着粉粉嫩嫩的丫无双,真不明白,女孩子是不是用脚趾头思考的,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化浓妆。
  “你又来吓唬我!”丫无双看蓝熙书皱眉从头到脚打量自己,心里美开了。
  蓝熙书一甩袍襟,头拧到一边冷冷一笑:“主子的命我看你是全然不顾了,张大胸与王老虎厂卫联手勾搭刺客,掩护放跑了刺客。这是什么性质的大事,你居然只顾儿女义气用事,女刺客一天不落网,皇太孙就有一天的危险,你别以为皇太孙在军营中就安然无恙,刺客能勾结东厂,难道触手不会伸到皇太孙身边吗?”蓝熙书看着渐渐变色的丫无双:“你的胡闹给幕后黑手创造了时间,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你的忠心了。”
  “怀疑个屁!”丫无双急眼了,她那想那么多,就想让蓝熙书着急重视自己而已,现在她反倒着急了:“你干嘛不早点来!我们进宫!”
  “是你!不是我们!”蓝熙书站起身伸出手:“你这么狠心对房子我不跟你计较了,把东西给我!”
  “是你逼我的!你不想想你对我的狠心比我对房子的狠一百倍,你让我成为笑柄。”丫无双忽然抽搭起来,又怕眼泪花了妆,从桌上捞起徐娘不老的手帕擦眼睛。
  蓝熙书真的厌烦了纠结这些:“丫无双!怎么说你才明白,你是房子的朋友,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关系!这件事就此打住,把东西给我!”
  “就不!”丫无双一看蓝熙书咄咄逼人的脚步切进了自己,负气的靠在了桌子上,铜镜啪的一声扣在桌子上。
  蓝熙书一看丫无双死死护住胸部的架势,泄气了,总归是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对那个地方用强吧!
  “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蓝熙书伸出的手一抖:“拿来!让人家看见成何体统!”
  “就不!我不怕!”丫无双倔驴了,铁了心就是不给蓝熙书,他知道鸭子摔跤对蓝熙书很重要,她都嫉妒死了,她知道一旦给了蓝熙书,蓝熙书转头就会哄房子开心的,就偏不给:“就不给,除非你答应娶我!和房子一块进门!”
  “那不可能!丫无双!你这次胡闹不跟你计较就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你再要得寸进尺,可别怨我真的不客气了。”
  蓝熙书说着作势,唬的丫无双尖叫一声反而扑了上来。
  蓝熙书这回反而被动了。
  “丫无双!喂喂!丫无双!死丫头下来!”
  徐娘不老正在外面和盛川为丫无双捏把汗呢,丫无双这一嗓子吓得盛川先于徐娘不老窜了进来,盛川一直担心两人一语不合掐起来。
  只见丫无双糊在蓝熙书身上连说带踢腾:“你打死我算了,我死了也是你蓝家的鬼……”
  徐娘不老提着一口气跟进来一看这架势抿嘴笑了,一拉盛川就退了回去。
  等蓝熙书好容易揭下来丫无双,一身臭汗,但他也笑了,刚才无间肉搏他也另有心思,要不然他怎么会磨蹭这大会儿。
  “你……蓝熙书!”丫无双一看蓝熙书手里的鸭子摔跤再捂胸口也没用了,气得连连跺脚:“你居然下得了手,你……”
  “你逼我的!”蓝熙书长舒了口气赶紧把鸭子摔跤贴胸放到心口窝,勉强和颜悦色:“丫无双!办正事要紧,记得,以你的形势给皇太孙发消息,小心提放至关重要,这才是人臣的本分。”
  丫无双本想着进一步纠缠来着,蓝熙书这一番话让她立在当地怒也怒不起来。


第四百零三章 烦恼皆因房子起
  蓝熙书也怕丫无双再纠缠,喊盛川立马跟丫无双进宫。
  只要丫无双到场,杜十万要给张大胸辩白就没话好说,太子送往军前的奏折也就顺理成章,至于王老虎,张开望心里有数,这官场老油子可知道怎么处理。
  徐娘不老不能明着反水杜十万,但是他的作用不可小视,丫无双认证,徐娘不老正好网络一批跟张大胸关联的人员名单,蓝熙书相信这张名单会让杜十万肉疼。
  折腾了半天,蓝熙书觉得最大的赢家是徐娘不老,解决了张大胸,接下来就是杜十万了。
  白话文截取了油布包,自己指控白话文的有力证据没了,赵旺来死了,赔上了王老虎,白话文想置蓝熙书于死地的罪证断了,算是平手,蓝熙书虽多有懊悔,但是赵旺来的死却让他踏实起来,人心是很现实的,微微的歉疚很快就被眼前的利害得失所淹没,对于赵旺来的大女儿知情多少蓝熙书拿不准,他决定先让人查查看,自己不放心的,白话文岂会放过?
  这次只有赵旺来没见他的大女儿,多少让蓝熙书心有安慰,他不想过多的人牵连进来,杀戮卷入无辜的人这是蓝熙书不想看到的,房子这一关他也过不去,念此,蓝熙书忽然醒悟,从丫无双这件事上来看,是不是最近没有跟房子好好沟通,最近的行动多有隐瞒,对自己一直忙什么不甚了解才让房子产生了嫌隙,以前他两几乎是透明的,从未有过猜疑,至此,蓝熙书想了很多。
  赵旺来的死房子知道了会难过,但是这真的不是自己的错,对于赵旺来的死蓝熙书无愧于心,他是尽了力的。
  他反思白话文下一步行动,以对方的立场纵观全局,觉得所有的思绪理清了才作罢,只有条理清楚的蓝熙书才是最自信的,但他没料到,白话文的后招已经铺展到他身边了,釜底抽薪,白话文更明白人心的软肋。
  很快血雨腥风席卷朝堂内外,拔出了张大胸带出了连片的肉,东厂上下过筛子过萝,杜十万伤筋动骨反省自查还不算完,锦衣卫的介入更让杜十万里外扒了一层皮,张开望夹枪带棒把个杜十万捎带脚的打压的不轻。
  事关皇太孙遇刺案,朝堂百官重臣随军的不少,余下的都是看东厂不顺眼的,也都是冷眼旁观,即使整个案件些微漏洞也没人多说一句,御史台言官,六科廊的人这次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沉默!
  张开望高调自查,王老虎死无对证,邱得禄又被翻了出来,几番折腾,隐形的矛头指向了白话文,一时间张开望成了风云人物,走到哪儿百官无不侧目,这并不能让蓝熙书掉以轻心,太子百官都是摆设,唯有皇上认定才成,这一步只不过是铺展了前奏。
  等朱高炽的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往军前,丫无双的消息已然在朱瞻基的案几上了,蓝熙书捉拿刺客被王老虎张大胸联合绞杀几乎丧命的消息让朱瞻基大为震惊,消息转手,柯大侠好半天无语,然后跟朱瞻基稍作商议就去了皇上的寝帐。
  接下来太子的奏折,张开望的奏折还有杜十万万不得已撇清自己奏折陆续堆到了永乐帝的御案上。
  扫北大军直捣阿鲁台的老巢,阿鲁台望风而逃,此时征战几乎没什么悬念,今夜皇上刚刚接到探马来报,阿鲁台的粮秣驻地被大明军洗劫一空,这让一直为粮秣接济隐忧的朱棣着实兴奋了一场,看到接二连三的奏报,朱棣很平静,看完甩到桌案上,划着额头半晌不语。
  台前的张开望很忙,风光无限,幕后的蓝熙书更是着急上火里外交困,白话文在北京,那个女刺客也会在北京,蓝熙书的直觉让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不管外围张开望撒开弥天大网,蓝熙书还是指望内部挖掘白话文的行踪,才能顺藤摸瓜牵出女刺客,但是自从葛亭刚被发现,白话文狡猾了许多,竟然游鱼般逍遥网外,王老虎的这番折腾也没让白话文冒一冒泡,这让蓝熙书更加焦虑,白话文的深藏不漏让他感到了不可预知的潜在危险。
  这次挖掘不利也是蓝熙书大为恼火的一件事,为此,他单独叫李四树去把井貌安给找回来!
  房子这次是跟蓝熙书来真的了,避不见面,坚决不回新宅了,杨府也不去,除了去王记药铺就是长在蓝衣绣坊,蓝熙书拿着鸭子摔跤解释了半天房子也不理睬,鉴于在王记药铺,人多眼杂,蓝熙书只好憋气回来。
  搞得蓝熙书一边忍受二娘的唠叨还要应付影儿的打听,这件事上哥几个都不搀和,都默默地,躲着蓝熙书走,这让蓝熙书火冒三丈,仿佛一夜之间世界就变了,人心就变了。
  蓝熙书刚给井貌安发了通火,这股火憋心里很久了,攒一块给井貌安了,什么消极怠工,昏天黑地泡妞不务正业等等,井貌安被骂的一愣一愣的还是知了猴进来给解了围。
  蓝熙书根本没心思听井貌安辩解,一嗓子把他哄了出去!
  李四树和胡大疙瘩谁也不敢露面,在门口跟灰头土脸的井貌安一阵嘀咕,走了。
  折腾了一天,杨府跑了两趟蓝熙书就不去了,新宅也没回去,王记药铺跑了三趟,都是房子刚走,除了王百草没怎么表现特殊情绪外,小安和贞姐都流露出不满情绪,特别是小安,出来进去把药篓子踢得叮咣响,对蓝熙书翻白眼,撇嘴拧脖子,不但不叫哥,搭讪的话都没一句,贞姐更是夸张,貌似忙的脚不沾地话都说不上一句。
  蓝熙书这才觉得什么叫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这没怎么着呢,就都这样子了。
  “小安!喂!有水喝吗?”蓝熙书觉得被孤立的滋味真不好受,只好腆脸搭讪小安。
  小安盼着他搭讪呢,这样她就有理由给他更大的臭脸,小安攥着捣药杵在蓝熙书眼前晃,今天没扑粉,额头长了几颗小痘痘被她挤得红彤彤的很扎眼。
  “都那么忙!哪有热水啊!”小安觍着脸看屋顶,语气不咸不淡。
  刚进来的一个伙计把盛药渣的簸箕往地上一放连忙接口:“有有!我后面烧着呢,我去拿!”这个伙计也不看小安的脸色就殷勤的去了,气得小安一脚踩翻了簸箕,草药渣子弄了蓝熙书一靴子。
  “小安!怪不得长痘痘,火气这么大!”蓝熙书挤出一丝儿笑容自己跺跺脚,皱起了鼻子,这草药味很熟悉,最近房子都在喝,蓝熙书一把拉住欲拧头不理他的小安:“小安!今天房子没喝药啊!”
  “这是晚上的,早上晌午的都喝了,就晚上的还没喝呢!”小安甩开蓝熙书的手毫不掩饰负气的表情看着蓝熙书:“你还想起来四少的药啊!一天喝几回你关心过吗?难不难喝你问过吗?嘁!都说官升脾气长,我看你是官升架子也长了,一天到晚看不见个人毛,你那么忙吗?北衙门就你一个人干活吗?”
  房子不是开始一天一顿草药的吗?什么时候三顿了,这能受得了吗?
  “哎!不是!小安!”蓝熙书没头没脸被小安抢白了一顿,一般心虚一半冤枉,他是最近对房子关心的少了,但是房子理解的啊!是真忙啊!
  蓝熙书的腹诽小安好像听见了,小安胖指头点着蓝熙书说:“开始四少也说你是真忙,我也觉得你是真忙,我们大家都觉得你是真忙,你忙的连四少也顾不上了,倒是跟那个丫无双忙到一块去了。”
  小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啊!
  贞姐抱了四包药出来正听见这话,要搁平时小安这么口无遮拦的,贞姐早出言制止了,今天贞姐动了动嘴巴没说话,看张目结舌的蓝熙书叹了口气:“小安,你的活儿干完了没?”
  “干完了?药都煎好了,就等四少来喝了!”小安拧着脖子看着蓝熙书:“蓝大人!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会让四少按时吃药的。”
  蓝熙书摸鼻子摸完鼻子摸脑门,摸完脑门揪了下耳朵,又气又恨就是发作不出来,这儿不是北衙门,不是他横着走的地方。
  蓝熙书打定主意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儿守株待兔,房子喝药回来的!
  “你怎么不说话!”小安一看蓝熙书厚脸皮两手支着膝盖愣是不回话,她更生气了,蓝熙书要是狡辩几分她还觉得气能小点儿,或者蓝熙书把丫无双大骂一顿那她就更解气了,但是蓝熙书偏偏不按她想的来,你说小安能不火大吗?更重要的是蓝熙书放着她不喜欢反而喜欢那个竹竿子一样的丫无双,真是,小安抓挠蓝熙书的心都有。
  小安一手就把贞姐从伙计手里接过的茶壶给抄过去了,气哼哼的瞪着蓝熙书:“跟丫无双甜言蜜语口干舌燥了,跑这儿滋润来了,你知不知道,四少哭了很长时间,喝了药吐的比喝的都多,你这不是诚心要气死四少吗?是不是把四少气死了她丫无双才高兴了啊!”
  嘭!面色发青的蓝熙书一拳落在桌子上,叮叮当当茶壶茶碗乱蹦跶,不但一向镇静的贞姐吓了一跳,小安更是蹭一下退后了几步,傍着贞姐的肩膀小圆脸白了。


第四百零四章 乱插腿的井貌安
  嘭!面色发青的蓝熙书一拳落在桌子上,叮叮当当茶壶茶碗乱蹦跶,不但一向镇静的贞姐吓了一跳,小安更是蹭一下退后了几步,傍着贞姐的肩膀小圆脸白了。
  “你干嘛你!你做的不对,说说还不行了。”小安死鸭子嘴硬,懦懦着硬起话头。
  刚才一听小安说房子的难过,莫名的蓝熙书感同身受一样,他忍受不了房子受一点儿委屈,没想到现在却让房子受这么大的委屈,本以为这点儿误会一点就透的,没成想这是房子心里的毒刺,碰都碰不得。
  原来房子对丫无双的嫌隙比自己想的要深得多,只是房子从来不说。
  想想自己的闺蜜死皮赖脸的贴上自己的爱人,那是什么滋味,当初井貌安只是表示有好感自己都紧张嫉妒的不得了。
  蓝熙书慢慢松弛了紧咬的牙关:“我做得不对,我是指我对房子忽略了,但是我跟丫无双真没什么,你们爱信不信!”
  小安还想来几句,贞姐捏住了她的胳膊,小安愤愤的哼了声。
  “你要是真的跟丫无双没什么,那就快跟四少把亲成了。”贞姐还是给蓝熙书倒了杯茶推过去:“房子这么多天欢天喜地的操持自己出嫁……”贞姐忽然凝噎,喉头哽住了,她眼圈一红,小安却是抽搭出了声:“四少!好可怜,我好歹还有个老爹疼爱,她没个人操心,自己忙活这忙活那,拼命地吃药,只要是我爹要她吃的,她都会眉头不皱一下就吃下去,她想比你想的更快的好起来……”
  蓝熙书使劲弯下脖子,低垂着头拼命咬着后槽牙,脖子两侧的青筋都憋得跳出来,贞姐抹了眼泪制止小安继续煽情,她受不了了。
  没脾气的小安脾气上来了,一发不可收:“贞姐!你干嘛不让我说,你不说王老爹不说,四少没有娘家人,连个做主说话的人都没有吗?他是升官了,升官了又怎么样?男人升官了都会这样吗?连他也不例外吗?”
  “小安!少说两句!”贞姐捂着自己的嘴巴给小安擦拉拉下来的鼻涕眼泪。
  “小安你说!”蓝熙书硬邦邦的坐直了,眼观鼻鼻观心,做好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呃!你要善待四少!她现在变了好多,她没有在虎牙口的时候开心了,”蓝熙书摆出了一副领骂的姿态,小安反而说不下去了:“总之,你高高兴兴的和四少成亲,我就还认你做哥哥!”
  最近痛苦中的房子让小安忽然长大了,明白了很多,这样的转变可是蓝熙书意料不到的!
  “小安!我会!”蓝熙书涩涩的回答,贞姐和小安发现蓝熙书的眼圈红了。
  “你如果真的心疼房子!就不要让丫无双有这样造成误会的机会!”贞姐寓意很深的看了眼蓝熙书,蓝熙书怔了一下,马上明白贞姐言语犀利之处在于他让房子产生误会就是不对了,好男人怎么能给他人造成误会的机会呢?
  蓝熙书扪心自问,自己的疏忽和丫无双走得过近才让丫无双摆了一道,说起来,根源还是在自己这儿。
  “怎么了都?要吃人啊!”王百草在前面忙的很,一直不见贞姐出来帮忙,伙计们说蓝熙书在,王百草就过来看看是不是有要紧的事,对于蓝熙书和房子的事他一知半解,总以为闹小别扭呢,也未放在心上,挑帘一看屋里的阵势,蓝熙书蔫头耷脑,小安欲哭还罢,贞姐一副义正词严神情。
  “爹!走走!忙去!”贞姐不想王百草掺合,推着王百草往外走,王百草紧着嚷嚷:“慢点儿,怎么个事?你倒让我问问,哎!小书!房子的药你捎着吧!老钱嘱咐的,一顿不能落,房子……那个……变化无常……”
  “药呢?”坐了半天挨了半天批,蓝熙书看看外面擦黑了,心里着急不想等了,干脆直接上蓝衣绣坊找房子负荆请罪去!
  尽管蓝熙书一百个不愿意到蓝衣绣坊找房子,就是觉得当着那个井蓝衣的面不好意思低声下气。
  面子问题吗?也好像不是,面子没房子开心重要啊!
  总之,蓝熙书排斥那个蓝衣绣坊!
  小安麻利的帮草药汁倒进房子专用的药囊里,拧紧了口递给蓝熙书,小安的糯糯甜甜的特别温柔:“三哥!这药呢!凉热喝都成,就是别晚了,让她尽快喝掉!”说完小安又递给蓝熙书一包蜜饯:“这是我老爹准备的!不多了,我会再准备的!”
  “我来准备!小安!谢谢你替哥这么照顾房子!”蓝熙书由衷的说:“我做的不好,你要提醒我!拉我一把!帮我把房子追回来!”
  蓝熙书接过药囊一晃荡,好家伙!大概有两大碗之多!
  小安都不好意思啦,但是说话很好意思:“这个你说到我做得到,你要去蓝衣绣坊找四少吧!”不等蓝熙书点头小安自问自答:“你要注意啦!那个说话好软眼睛发光,非一般漂亮的井蓝衣,不要人家一个飞眼你就找不着北了。”
  呃!小安一句话噎的蓝熙书眼睛直勾勾的,这是什么话,好像我蓝熙书是见了美女就迈不动步的浪荡公子,美女就经过房子一人,但是见也见的多了去,就这也能让自己不知姓什么了?
  “你认识蓝衣绣坊的井姑娘?”蓝熙书转了话题。
  “认识!四少带我去过两趟,那里的绣品真心好,那个女子也是真好看!”小安怏怏不乐的说着,忽然话锋一闪:“但是————她没有我们四少好看,她的眼睛带钩的,专门勾你们男人的心!我观察过了,对我们貌似彬彬有礼,但是一见男人那种那种带钩子的眼神就出来了!”
  小安不太会形容井蓝衣的媚,就觉得危险,她看不惯,生闷气,因为她不喜欢那个井蓝衣,房子就再不带她去了,因为她和贞姐都帮着蓝熙书说话,房子也不喜欢呆在王记药铺了,小安想想好难过,都是那个井蓝衣搞得,一个丫无双还没摆脱阴影,又出来一个井蓝衣,小安神差鬼使的就说出刚才的话。
  好像小安觉得井蓝衣的漂亮对房子不是好事,对男人不是好事!
  “而且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小安一见蓝熙书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又神神秘秘皱起了小鼻子说:“井貌安那个花花公子的魂儿就被那个井蓝衣勾去了。”
  “什么?”蓝熙书登时眼睛直了,要说开始那些话是小安童言无忌出于嫉妒蓝熙书根本不往心里去,但是小安一提井貌安蓝熙书打了个冷战,看小安有些得意的样子貌似有凭有据不是信口拈来。
  “井貌安怎么会认识井蓝衣,怎么会到蓝衣绣坊呢!”蓝熙书质疑的眼神看着小安:“小安!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一见蓝熙书不相信自己,小安立马着急了,急头白脸的说:“我看见的,井貌安鬼鬼祟祟的从蓝衣绣坊里出来,躲着我和四少来着,又有一次我们从蓝衣绣坊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井貌安又鬼鬼祟祟的进去了。”
  蓝熙书想想最近井貌安的反常,但是怎么会跟井蓝衣呢!
  这是蓝熙书万万想不到的!
  那丁哑呢?房子还惦记着给丁哑牵红线呢!这不要乱套了吗?
  更重要的是蓝熙书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井貌安和井蓝衣对上眼怎么会对自己暗送秋波,呃!蓝熙书抹了一把冷汗,这么说他并没有半点他意,就是井蓝衣给她的感觉不是心有所属女孩子的状态,情根深种的女孩子看人的眼神是很不一样的,譬如房子,那是定向的柔情蜜意,其余的都是清澈的,干净的。
  “三哥!”小安看蓝熙书凝眉看着墙上的斗笠出神,忍不住晃蓝熙书的胳膊,蓝熙书醒过神来,心里叫苦不迭,可别整的井貌安和丁哑纠缠在一起,希望房子还没腾出功夫牵红线。
  这个井貌安为什么瞒着大家,男未娶女未嫁,这本是好事啊!干嘛偷偷摸摸的!


第四百零五章 外财
  蓝熙书有些心烦意乱,最初对井蓝衣的些微好感渐渐淡去,一般遇事沉着冷静应对自如的女子不是淡泊处事就是心机过人,蓝熙书开始隐隐觉得井蓝衣不简单。
  因为房子的异于常人,蓝熙书从来不小看女子,外表最容易和隐藏内心形成强烈反差的。
  但是,那样步履娇柔的女子蓝熙书自信不会看走眼!
  而且,蓝熙书出于本能也是细致入微的观察过的,况且即使自己看走眼,安之钱也会看走眼吗?他可是个老油条,他验证过的岂会有错!
  蓝熙书赶紧离开了王记药铺,他觉得自己要被小安误导了,看谁都不正常了,出了王记药铺没有那些草药的熏陶,没有小安的唧唧歪歪,蓝熙书觉得脑袋清楚了些,让丫无双的事闹得神经兮兮的脑筋都涨的疼!
  晚上张开望要请盛川,要蓝熙书同去,蓝熙书辞了,他现在没心情,也没心思理会张开望的下一步计划,谁的计划也没他的计划重要,耗子来信了,朱瞻基要回来,这可不妙,他回来蓝熙书的压力就会大,什么也别干了,光保护他了。
  只有让朱瞻基呆在皇上身边才最安全,蓝熙书忽然闪过丫无双,哎!利用她也成习惯了,让丫无双阻拦朱瞻基回京消息会更快。
  蓝熙书思索半天觉得这个消息让太子爷回复比较好,丫无双不管怎么说只是个侍卫丫头,而太爷一旦回复必然从皇上角度出发,这样既显示了孝道,朱瞻基必然会无以反驳言听计从。
  蓝熙书忽然反省自己绕过丫无双办事也是可以的,这次同丫无双的误会其实自己负很大的责任!
  蓝熙书不想直接面对朱高炽,两条捷径,杨士奇和盛川,最后蓝熙书选择杨士奇,重要关头,亲近度体现出来了。
  蓝熙书在去蓝衣绣坊的路上拐了弯儿,北衙门乱七八糟的消息不少,没蓝熙书想了解的最新的消息,想跟丁哑通个气儿,也没找到,李四树说下午没见着丁哑。
  胡大疙瘩在蓝熙书出门的时候绊住他。
  东厂杜十万将邱得禄羁押送到北衙门了。
  这稀奇了,蓝熙书皱眉眯眼看着胡大疙瘩油渍麻花的大胖脸问:“人呢?”
  “我给弄了个单间!人来的时候好生生的,我刚给扒了一层皮!”胡大疙瘩一看就是刚干了力气活儿的,邱得禄在东厂没遭多少罪,转到锦衣大狱可别不同了,对于白话文的人下面的哥几个恨得牙根儿都痒痒,葛大耗子井运水都不在,李四树和胡大疙瘩接手的,交接手续没办完,邱得禄就过了一遍刑了,胡大疙瘩就喜欢听邱得禄的惨叫,他说着这是替夏十榆先讨点儿利息。
  这就像外财,该着啊!
  杜十万这是啥意思?当初抢功,现在又拱手假让,白话文还没弄死他吗?蓝熙书一时摸不着头脑。
  “是张大人把人要回来的。”胡大疙瘩小声说,蓝熙书哦了一声,自己的地盘好办事,张开望还记这个仇呢!亦或是他也跟邱得禄不干净,这几乎不用怀疑,肯定的,人在东厂,万一杜十万搞花样,不用屈打成招,邱得禄再说出来个某年某月某日给张开望砸了多少东西,这可比张开望长痔疮难受!
  邱得禄到了自己手上,张开望放一百二十个心啊!
  “张大人说你看着办?”李四树也凑上来,平素里都看不惯邱得禄的嘴脸,这回可落自己手里了:“三少!最后张大人说了这么一句,东厂倒诏狱死了活了的没啥?”
  死了活了的没啥?
  那为什么杜十万留他这口气儿?
  也许杜十万和白话文并不是那么亲密无间吧!
  蓝熙书哼哼笑了,张开望这是授意自己这个邱得禄基本可以闭嘴了。
  蓝熙书也想让他闭嘴,但凡是白话文的人蓝熙书都想让他们闭嘴,但是,有一丁点儿利用价值的蓝熙书也不想浪费。
  “从他家搜出来的钱财他招了吗?”
  “就说是从商的一个故友给的!顺藤摸瓜,私盐起家的故友全家死翘翘了!一把火倒也干净,这样的案子又到了顺天府,听说没进展,一帮子衙役满胡同出溜!”胡大疙瘩摸着后脑勺,知多少说多少。
  说这个鬼都不信!
  “那是杜十万舍不得大刑伺候!”李四树白了一眼胡大疙瘩,胡大疙瘩嘿嘿笑了。
  “三少!你说个底线!我们好量刑!”李四树不明白蓝熙书的用意不敢乱用大刑,所谓的大刑就是生死一线拿捏不准的那种,一不留神就死翘翘的那种,刚才小打小闹热身的不算。
  “拿他练手!只要一口气!还有别再纠缠钱财那点破事儿,往大了整,比如保不准跟女刺客有什么关系?那我们不久突破了吗?”蓝熙书一横眼,忽然嘿嘿一笑,李四树和胡大疙瘩都笑了,这个通俗易懂,好掌握!
  “就当他是白眼狼!先解解恨!”李四树磨牙。
  蓝熙书这时候忽然恨意汹涌,他的脑际不断地折叠着孙不二的惨死的画面,夏十榆和九死一生从漠北拼回来的一干兄弟离家门一步的枉死的画面,每每想起都让他难以平静,他没有能力的时候没办法只能把仇恨深种,现在,他具备复仇的能力了,他岂会放过!
  “先留口气儿!别有变故!以防万一。”蓝熙书不得不小心。
  “放心!我发现咱狱医有几把刷子,我们折腾完了让狱医上,我们搞七成让他们救七成,这口气你不说指定不让他没!”胡大疙瘩居然学会井貌安的口吻了。
  “记住!他有了重要口供时记得备案齐全,然后立刻向张大人汇报,就说财务方面没什么!人快不行了。”蓝熙书知道再怎么搞,上司的定心丸是不能忘了的!
  在利益为纽带的官场,很多事必须大局为重,为了心里那个核心,蓝熙书任何的手段都不会觉得不可为。
  李孝进来,蓝熙书借话头褒奖哥几个最近的表现,李孝忧心忡忡的请示说有人一听说邱得禄到了北衙门,已有三五人来探听消息。
  李孝比吴连旺上道,他已经知道怎么跟着蓝熙书干活了。
  这很正常,邱得禄也是小有根基,人情网关系网不少,很多有过猫腻的莫不是提心吊胆,东厂挑软柿子捏了几个了,邱得禄一到北衙门,没被捏的软柿子们噤若寒蝉个个沉不住气托关系打听则个,李孝就成了那些人争相打听的最佳对象了。
  “这个啊!”蓝熙书挠头有点儿急事出门时不我待的紧迫感:“这样吧!我对这些不甚了解,出来为官不易,我也不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如请示一下张大人,奥!对了,转告张大人!我追一条重要的线索不能陪酒,替我告罪!”
  说完,蓝熙书就撤了,他想张开望是愿意看到自己这样做的!


第四百零六章 蓝熙书的难堪
  蓝熙书只要同张开望见面他就会有意无意的褒奖手下兄弟们的能干,跟自己过来的耗子丁哑他们他避嫌倒是很少提,主要是北衙门的一些老人,蓝熙书知道自己刚打下根基,很多人竖着耳朵眼睛观察风向,他在张开望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到下面人的耳朵里,蓝熙书褒奖最多的就是李孝,因为李孝相对于吴连旺赵一虎等人来说比较耿直,他也知道李孝最近的态度跟吴连旺有了很大的反差。
  有些人拉拢不得就不要费力气,有人可以拉拢就要慢慢来,过多的利益拉拢只会结交一些势利小人,蓝熙书拎得清,狗肉朋友不用结交,你大红大紫他自然就来了,蓝熙书更看重人的本质,无关好不好色,爱不爱财,只要心有忠义良知就行!
  李孝和赵一虎私交不错,所以对李孝蓝熙书更谨慎!
  赵一虎始终对自己虎视眈眈,因为张开望盛川还有诸多因素,他最近的态度倒是收敛了很多,但是眼神是掩饰不了的。
  有张开望在,蓝熙书倒是不太担心这个赵一虎兴风作浪,蓝熙书对李孝另眼高看就是想通过他慢慢渗透,化敌为友不太现实,蓝熙书也无意拉拢他,蓝熙书就想同此人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有些思路开始头头是道,蓝熙书刚拢缰绳停在蓝衣绣坊的时候,眼尖得丫头就喊了一声三少,屋里立时有人娇娇柔柔的应着,一抹蓝裙行云流水漫过了门槛,借着一个绣女的灯笼,井蓝衣眉目含烟的迎了出来。
  蓝熙书这回是借着夜幕遮掩用了心看的,薄薄蓝衫裙的井蓝衣清清爽爽,淡扫蛾眉,没施粉黛,一点朱红分外用心,纤细的腰肢弱风扶柳般,更是那浅浅的既不逢迎又不怠慢拿捏很准的笑面对着蓝熙书裣衽施礼。
  “三少!等了你半天了。”
  蓝熙书一怔赶紧收敛猥琐心态,这话有点儿那个。
  “房子的心情不太好,女孩子有点儿使性子难免的,三少一来就没事了的!三少!快!里面请!”井蓝衣温婉贤淑的让进,随口吩咐门口掌灯笼的丫头:“把三少的马拴好!好生看好了。”
  “给井姑娘添麻烦了。”蓝熙不知道井蓝衣知道多少,也不多话,记挂着房子蓝熙书笑了笑步入蓝衣绣坊。
  “哪儿的话!三少能光顾蓝衣绣坊,是蓝衣前世修来的福气!”。
  陈列绣品的前堂烛光明亮,井蓝衣紧走几步挑起帘拢,蓝熙书在井蓝衣软香的熏陶下一步迈进,第一眼看见房子随着他的节奏而扭转了脖子,那一扭脸的疏冷让蓝熙书心里一刺。
  房子婉转婆娑的发髻步摇金钗流苏颤颤,烛光里的轮廓恬静浴光,一截欣长优美的脖项被乌发半映,蓝熙书今天用心看时才发现房子无一处不美。
  蓝熙书走近房子坐的圆凳,他的每一步都重击这房子的心脏,房子固执的扭过身子,月白的襦裙足尖微动。
  “房子!该喝药了,王老爹让我送来,不能太晚的!”当着井蓝衣的面蓝熙书最终难以抹下脸对房子软语哀求,只好搬出王百草,要是两人单独在床上就好了,蓝熙书这么一想,心里就火热起来。
  房子没动井蓝衣笑着扳过了房子的肩膀,房子拗不过转过了身,但是看也不看蓝熙书就垂下了头,脸上冷冷的,眼神淡淡的仿佛对着陌生人,蓝熙书何曾被房子这样无视过,蓝熙书立马觉得受不了了,他想带房子回家,在家里他会用任何手段让房子热烈,让房子对他冰释前嫌。
  “我不喝!”房子在和蓝熙书怄气,嗓子哑哑的,哭的!
  “房子!你忘了刚才我们聊的吗?三少这么出色的男人你要放手可是再找不到呢!”井蓝衣贴心的蹲下来应着房子低垂的脸:“你见过有几个大男人这么体贴女孩子的,男人三妻四妾都寻常事,更别是误会了,好了,我去拿碗先把药喝了。”
  井蓝衣起身冲蓝熙书温婉一笑,蓝熙书感激她为自己说好话,报以一笑看着井蓝衣如莲花开到了外面。
  “知道他了不起,谁稀罕他娶谁就是!为什么就他误会?就他跟人家在一辆马车上亲亲我我,日上三竿还舍不得分开。”房子怨恨的眼眸扫过蓝熙书的脸,蓝熙书的脸登时僵了,这都是谁告诉房子这些的,话是没错,但是说法上就不对劲了,事实与说法不符啊!
  “喂!房子!昨夜我身受重伤,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在这儿蓝熙书没法细细解释当时假装重创的目的,他压低声音:“外面不好说,回家我说给你听,哥错了不该让你误会,但是……”蓝熙书听着外面井蓝衣吩咐丫头的声音赶紧长话短说:“房子!跟哥回家,不要任性了,房子最乖!你这样哥心都要碎了,回家说好不好?哥很……”
  帘聋一响蓝熙书赶紧住口,摆正了脸色。
  “我不回去!”房子上了倔,屁股扭到一边根本不正眼看蓝熙书,她觉得蓝熙书这是在敷衍自己,她知道蓝熙书在想什么,以为那样就可以让她抹去看看到的一切吗?想想她都心如刀割,自己夜夜厮守的蓝熙书竟然会和丫无双同床共枕,再做和自己同样的亲热……
  蓝熙书看见房子决绝的侧脸心里百爪挠心,又觉得使不上劲,语言又使不上劲,也不能这样耗着啊!汗从蓝熙书的两鬓溜下来,那种蚂蚁爬的感觉让蓝熙书加倍的难受。
  井蓝衣把碗放到桌子上笑吟吟的说:“喝完了药,房子!我就不留你了,要是平时我还巴不得呢!亲人没有隔夜仇!明天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明天我们继续绣这幅牡丹富贵好不好?这是第四床了,六六顺,再绣两床才好!”
  井蓝衣这么一说,蓝熙书才注意到绣案上快要完工的大幅牡丹富贵锦缎,看来这是为婚期准备的。
  “太精致了!我喜欢!”蓝熙书这话言不由衷,他对这个向来没感觉。
  “不绣了!”房子一听这话更是触动痛点,抽搭着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说了一句,井蓝衣刚上前安抚住房子的肩膀,就听外面门口传来丫头与人争执的声音。
  井蓝衣皱了好看的眉,那种微微的神情不胜娇柔:“三少你们说,我去看看!”
  蓝熙书巴不得她不在。
  井蓝衣刚出屋,蓝熙书就蹲下身一把抓住房子的手:“房子!你杀了哥吧!你这样跟千刀万剐哥差不多,回家我们再说!”
  房子抽手,蓝熙书不让,两个人你拉我扯,房子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蓝熙书的手背上,蓝熙书很想亲她,但是又担心井蓝衣突然闯进来。
  “我不想看见你!你干嘛敢做不敢当!”房子推搡着蓝熙书,蓝熙书这才看见房子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得,嘴唇都咬的血晕了。
  “我没做你让我怎么担当?我不傻了吗我,房子!回家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怎么回事好不好?你要急死哥吗?你看,鸭子摔跤在我怀里呢!下不为例好不好?”蓝熙书压低着音量,这才想起很重要的东西————鸭子摔跤手帕,真是人慌失智,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信物忘了,蓝熙书发现房子的眼神在跟着他的手势找寻,我的姑奶奶!你就从了我吧!
  就在蓝熙书觉得离成功不远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进入蓝衣绣坊。
  “蓝衣!现在不晚,干嘛撵我!我不买绣品就不能在这儿坐一坐吗?”
  我靠!
  井貌安!


第四百零七章 井貌安倒霉
  蓝熙书头皮一炸,也不知怎的,一股无名火蹭的窜到了脑门上,一听着井貌安甜腻腻油嘴滑吊点儿浪荡的口气,哪有半点儿锦衣卫的做派。
  这是狗仗人势借着这身虎皮公然骚扰良家妇女吗?
  丫的!刚当了几天官就忘本了,就忘了夏十榆的教诲了。
  怪不得最近干活没影儿这么紧要关头都敢耍滑头!原来心思都放在这儿了。
  房子也听出来了,眨巴红肿的眼睛跟着蓝熙书站了起来,蓝熙书竟然只顾着生气没发现房子跟他惯性的站到了一起。
  井貌安来得正是时候!
  悲催的井貌安竟然没发现蓝熙书的马!
  这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井貌安用心收拾的一身纻丝湖蓝交领长衫,发髻油光可鉴,碧玉别簪很是华贵,一把洒金折扇双手横握,活脱脱一副公子哥气派,蓝熙书第一眼看见井貌安这副打扮气就不打一起来,一肚子草包的绣花枕头居然装什么锦绣书生,泡妞的手段也这般低俗,弄一出才子佳人风流佳话吗?
  井貌安正拍打着折扇腆脸凑到井蓝衣的跟前,猛听得一声熟悉的假咳,下意识的一激灵,抽眼看见了挑帘拢打里屋出来的蓝熙书,蓝熙书一张臭脸比刚才训斥自己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井貌安立时脸色突变,灰了白了黑了到最后僵化了笑容。
  “三三少!”井貌安连骂自己不小心,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嘴巴,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发现了,要是不是最近因为白话文和女刺客两下夹击的非常时期,井貌安还不这么紧张,刚刚因为侦缉不利被蓝熙书削了一顿,这可逮着理由了,被抓了个正着,狡辩找借口显然都不成了。
  “井二爷好兴致!”蓝熙书不阴不阳的抽着嘴巴冷笑,井貌安暴汗啊!人家就行自己不成,头儿有特权啊!
  “你们……那个……三少,认识啊!”井蓝衣看看井貌安又看看蓝熙书笑的很不自然。
  “好巧不巧!难得在这儿碰到,三少!你知不知道,蓝衣姑娘也姓井啊!真是有缘啊!”井貌安真是反应快,要搁胡大疙瘩早懵灯了。
  “哼!”蓝熙书真没想到井貌安这么厚颜无耻,井貌安就一个劲儿的腹诽:你来就行,我来不行,她未嫁我未娶,这有什么啊!我哥还没管我的呢!
  但是,下一秒井貌安的腹诽就变了腔调,三少!给兄弟个面子,给个面子,美女面前丢不起啊!
  但是,井貌安看到蓝熙书越来越臭,隐忍到要爆的表情直接打了退堂鼓了。
  蓝熙书在哥几个心目中长期养成的威信让井貌安不敢顶撞,心里反抗一下行的,面上可不能露出丝毫:“三少!我那个刚好路过,看看,看看!你们……聊……我忙去了……你们聊……蓝衣不用送……四少也在……”井貌安跟头咕噜的逃也似的出了门。
  “井大人!”井蓝衣喊了一声看看蓝熙书就没下文了,蓝熙书一听这称呼就知道井貌安显摆过身份了,锦衣卫百户在京官云集的朝堂犹如牛毛,但是民间就不同了,七品芝麻官都是县大老爷一方父母官,百姓仰望,更别说是正六品锦衣卫了,同样的品秩锦衣卫就显得腰粗官高一等似得。
  井蓝衣微咬着朱唇略有忧戚,她没有看蓝熙书却用会说话的眼睛看向了后面的房子,隐隐害怕井貌安的眼神蓝熙书也捎带着看懂了。
  “没事!井二哥人很好的!而且是个英俊小生呢!”房子赶紧说,她这样一说,蓝熙书忽然醋意横生紧皱着眉头火气反而蹭蹭上来了。
  房子忽然想起拉红线的是丁哑,赶紧又说:“其实,你是没见过,我跟你提的丁大哥才是一表人才得很呢!不用害怕,都很好的,特别是这个井二哥,好脾气的不得了,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蓝熙书心里直气房子,这是给谁买好呢!
  “井大人也没怎么。”井蓝衣小心翼翼的看着蓝熙书的脸色堆起笑脸,房子白了一眼蓝熙书拉起井蓝衣。
  蓝熙书一腔火气赶紧熄了,一把挽住房子的胳膊笑的爽朗:“井姑娘放心,我的兄弟个个出类拔萃绝不会仗势欺人。房子!差点儿忘了二娘有事找你呢!”蓝熙书对着井蓝衣说完赶紧转移了话头,趁这个机会不带走房子更待何时?
  房子忽然想起生气了,脸一撂,一抽胳膊没抽出来,蓝熙书早有防备,抓的死死的脸上的笑容浓浓的:“房子!很晚了,井姑娘劳累了一天又有母亲需要照顾,我们不便打扰太久。”
  说着,蓝熙书不容房子说话就又转头井蓝衣,话赶趟趟似得:“井姑娘!多谢照顾房子!我很高兴房子有你这么个朋友,一直麻烦井姑娘,蓝某心里过意不去,到时候定会请井姑娘赏脸来喝一杯喜酒!”
  “应该的!好的!蓝大人您客气了。”井蓝衣被蓝熙书的话赶得忙不迭的施礼,这当空蓝熙书拽着就迈过了门槛。
  房子稀里糊涂的被蓝熙书带出门,等她明白蓝熙书的小把戏,蓝熙书毫不顾忌的横腰抱起房子上了马,一手紧固着房子的腰身,一颤马缰绳:“井姑娘不送!再回!”
  马蹄得得,井蓝衣说了什么两人谁也没听见。
  蓝熙书夹马抱紧了房子,心里小有得意,但是嘴巴凑近房子的肩头却换了语气:“房子!我们不能闹别扭,会让人家笑话的,笨丫头!丫无双这么拙劣的离间计你就上当了。”
  正拧着身子跟蓝熙书抵触的房子一听这话一动不动了,脸微微侧了过来,蓝熙书的嘴巴摩擦着房子的脸颊:“我没注意跟丫无双保持距离是我不对,才造成她的诡计得逞,但是我们真没什么,哥要说谎天打五雷劈!”
  房子哼了下鼻子,但是心活动了,慢慢回味蓝熙书的话。
  “你要再不信,哥嗯就以亡故爹娘的名义起誓。”
  “算了!”房子很忌讳这个,都是父母双亡,她太大不敬了。
  蓝熙书心里欢喜,房子最是心软的,房子松弛下来,不在抵触蓝熙书的手,但是情绪还是闷闷的,心理中就不舒服。
  “你要是不相信,回家你检查,看看肥水有没有流了外人田!”
  “讨厌!越来越坏了你!”
  ……


第四百零八章 无语的胡大疙瘩
  蓝熙书和房子刚到新宅,大门口倚着悬灯杆猛挥大蒲扇的李四树蹭一下跑上来,李四树看蓝熙书这么好兴致一马双跨,顿了顿,干瘪的笑容冲房子点头示意。
  房子跳下马,一看李四树的样子就知道今夜消停不了了。
  “三少!”李四树等蓝熙书下马接过马缰绳:“闫七出事了?”
  “闫七!”蓝熙书让闫七继续在安园的密室里和葛亭刚作伴,没他的话不可以出来。
  蓝熙书皱了眉峰咬了钢牙,咯吱吱磨牙的声音房子听得很真切。
  “葛亭刚乔装打扮来告知的,他跟闫七密查白话文行踪结果被人下了黑手,三少!甭担心,葛亭刚机灵两个人虽然受了伤还好全身而退,葛亭刚说他有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蓝熙书长长的松了口气,葛亭刚早就憋不住了,闫七自打灯笼镇破祠堂被人截了重要信物,心里始终窝着火,虽然蓝熙书一再开解说他有办法重新搜集材料,但是闫七哪里能呆得住!
  蓝熙书刚凝神的时候发现李四树不知什么时候抓着自己的袖口,灯光斑驳下,李四树的脸半鬼半仙。
  “三少!还有一件事,胡大疙瘩惹事了。”李四树这么一说,蓝熙书使劲皱眉看着李四树:“一块说!”
  “啊!”李四树看蓝熙书心情不耐,赶紧说:“我们刑讯邱得禄的时候他供出短火铳走私,牵连到神机营七营的吴灶安!这个吴灶安在酒楼上就跟胡大疙瘩干起来了,一同和吴灶安喝酒的被我们的人失手打死了,吴灶安不知怎的调集了护城兵追出酒楼将咱们的人暴打,正赶上徐娘不老路过解了围,后又有知了猴领着我们的人赶到,胡大疙瘩现在刚被处理,没有大碍就是脸花了出门难了。”
  李四树说得热闹,蓝熙书听出了乱,不过这个消息糟不过闫七的事:“弄出了短火铳走私案?那!没我部署你们……”
  “刚好张大人有事来北衙门赶上了,一听马上签驾帖下令收监吴灶安,我当时就到处找你,张大人发话我们……”李四树抖着手申辩,蓝熙书一摆手,李四树抹着汗呲牙咧嘴。
  按说锦衣卫拿人,只要驾帖出示,不管是升斗小民还是当朝王公勋贵哪有胆敢反抗拒捕的。
  “反了天了!张大人怎么说!”蓝熙书心说这事张开望签的驾帖他得挑大梁。
  “张大人当时下了令就回府了,知了猴和李孝赶了去,当时张大人就火了,气得亲自带人走了,我一直等你,现在详情不得。”
  蓝熙书听完这句话立马不急不躁不愁不忧了。
  张开望什么时候火气这么大过,什么时候乱过四平八稳的官架子,不就是一个邱得禄嘛!
  短火铳走私那可是戳皇上肺管子的事,邱得禄秃噜了这件事,离不得好死不远了,蓝熙书知道张开望造访北衙门并不是视察工作,而是邱得禄始终让他不得劲,他那么积极响应这件案子无非是想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邱得禄。
  折腾去吧!蓝熙书倒是希望张开望越捅大了越好,这样,多一个掣肘白话文的重量级人物,张开望明知道邱得禄跟白话文的关系还这样高调,这说明,张开望已经对白话文没了顾忌了,心里已经翻脸了,这不正是自己想看到的吗?
  哥几个都没回来,井貌安到时回来了,屁股没挨着椅子又走了,老王头想牵马进门,蓝熙书摆摆手,老王头一看撤了。
  “我去找闫七!”房子简短说完闷声不响的牵过马缰绳,蓝熙书分身无术,听着就一团糟,北衙门的事她搀和不了,但是可以了解闫七怎么回事,蓝熙书心里美了,自己黏黏糊糊了一路,房子都沉闷闷的,但是房子这句话说明她面子上恼,心里已经替自己打算了。
  “房子小心!”蓝熙书捏了一下房子的手指,房子面无表情的嗯了声,蓝熙书快速的抱起房子送上了马,李四树看着今晚格外殷勤的蓝熙书很纳闷,以前两个人如影随形也好得不得了,但是今晚的好却是怪怪的。
  蓝熙书看李四树对着房子打马而去的背影长瞪眼,假咳了一声,李四树赶紧回脸喊老王头牵马。
  北衙门的守卫门头看见蓝熙书就迎上来汇报,北衙门岗哨都撤了一半跟着充场面去了,平时靠不上边儿的杂役书吏低等校尉都远远近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蓝熙书。
  张开望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蓝熙书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等他看见遮遮掩掩的胡大疙瘩的时候李四树上去一把拉开了胡大疙瘩的手,那些个经纬交错的抓痕血印让蓝熙书立马心里闹糟了,李四树虽然说胡大疙瘩脸上挂花,脸上花到这个程度蓝熙书还是很感意外。
  旁边的书吏好像唯恐蓝熙书看不真切似得,灯笼恨不能杵到胡大疙瘩的脸上,气得胡大疙瘩衣袖遮光狠狠地瞪着那个不看眉眼高低的书吏。
  蓝熙书没说话气哼哼一甩手腾腾进后堂,不是不想说话,蓝熙书简直是无话可说,要不是忍着他上去一脚的心都有了,呼啦啦,胡大疙瘩蹭着李四树,三五个书吏杂役也跟了进来,平时没他们站脚的份儿,今个空城,他们到来了滥竽充数的热血。
  蓝熙书一推手,卷耳长案上的杂物推到一边他高抬半拉屁股搭着边儿,哐当,砚台砸地面的声音,噗噗,卷宗落地的声音,胡大疙瘩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借着李四树的身板试图当掩体,自己都觉得没份儿,你说人家负伤这儿那儿寸长的刀痕,或者内伤吭哧几天那不跌份儿,今天自己弄了个满脸烟花烂漫,不知道还以为在家被河东狮吼的老婆挠的呢!
  李四树也觉得丢不起这人,微一闪身,胡大疙瘩立马觉得无依无靠了,耷拉着手侧脸剜了李四树一眼。
  下面的几个书吏个个表情郑重,其中一个最瘦小的居然两手死死逮着一个笔筒,大有只要蓝熙书一声令下他就身先士卒替胡大疙瘩找回场子的架势。
  说你什么好呢胡大疙瘩,可惜了你这块头了。
  “过来!”蓝熙书瞪着胡大疙瘩,胡大疙瘩喏喏的前凑,听话听音,这声音挺平静的,胡大疙瘩胆大了些。
  蓝熙书低头左瞅瞅右瞅瞅胡大疙瘩,鼻子尖上那一挠最抢镜,剜去了有小指甲那么大的一块肉,蓝熙书看这么细致,胡大疙瘩更是受不了了,退了一步吭哧着说:“三少!我……那个……”
  “唉!胡大疙瘩!咱能打架不这么有水平吗?”蓝熙书火气忽然被气没了。
  本以为蓝熙书会大发雷霆呢,这么无奈绵软冷幽默的一句话,不光把大家紧绷着的劲儿给卸了,还亮了一个笑点,首先李四树差点笑喷了:“别说执行任务的时候让那个灶王爷挠的,就说遇上泼妇忍让造成的。”
  哈!
  围观的一起笑了,忽然觉得不合时宜,又都闭了嘴,嘴角的笑纹掩藏不住,搞得气氛骤然滑稽起来。
  胡大疙瘩恨不能钻到长案底下去。
  “你要是当场把那个……什么灶王爷”蓝熙书没记住吴灶安的名字扭头问李四树,胡大疙瘩倒是快:“吴灶安!神机营七营,绰号叫灶王爷,就一浑人。”
  皇上亲征没随军的不是废物就是点心,还灶王爷?
  “胡大疙瘩!这事要是换个人你说会怎么样?”蓝熙书心平气和的拍拍胡大疙瘩的肩膀,胡大疙瘩厚道有余干练不足,他是哥几个当中最肉的一个,人让蓝熙书绝对放心,就是行事不果断还有点儿妇人之仁。
  胡大疙瘩的大脑袋又低了,他接不上茬。
  李四树狠声说:“换了谁,那个灶王爷早不蹦跶了,让他站着来躺着回去!这是一般的,要搁葛大遇这事儿,那小子还能似得更不舒服点儿。”
  “锦衣卫办公事,你是开天辟地这么窝囊的人!”蓝熙书神色凛然追加一句,胡大疙瘩一激灵,抬头看见蓝熙书凌厉的眼神。
  “你!给我把那个灶王爷揪了来,揪不来麻烦就给我抬回来!兄弟!在哪儿丢的场子在哪儿找回来,捅大了有我!”
  “是!”胡大疙瘩熊模熊样的一挺胸,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张大人回来了!”
  顿时马蹄嘈杂,人声鼎沸。


第四百零九章 张开望的家底
  蓝熙书听这动静意味深长的看看胡大疙瘩,李四树转身就走,一看胡大疙瘩还愣着,恨铁不成钢的一拉他。
  刚出后堂没见着人蓝熙书就听见张开望的嗓门,紧接着北衙门人满为患了。
  “大人!哪用得着您亲自出马,属下惶恐!”蓝熙书礼数被张开望毫不见外的打断了,蓝熙书打眼一瞄,张开望身后黑压压挤擦擦的一片,除了几个熟面孔竟然有十余个生面孔。
  李孝和李四叔吵吵火火的安排人犯收监,很快拥挤不堪的北衙门恢复了正常。
  张开望左手拉着蓝熙书右手拉着一个精明强悍的三十来岁的汉子向内堂,这种亲朋般的热情蓝熙书还是头一回,蓝熙书盯了一眼跟自己平起平坐的汉子,那人不怒不笑的也正隔着喋喋不休的张开望看向自己,蓝熙书报以友善的一笑,那人却面色微微。
  这是张开望的家底啊!蓝熙书没想到张开望散播在外的心腹有这么多。
  屁股刚挨着椅子,下面的请示报告的一拨一拨儿,有张开望坐镇蓝熙书一言不发恭听张开望布置连夜突审事宜。
  安排完这些,张开望才一一给蓝熙书介绍他身后忽然多出来的这些生面孔。
  驻山海关锦衣卫千户赵一龙,望海涡百户关三月,密云的李贤才……
  张开望介绍到谁谁起身见礼,一时报号声铿锵,这个坐下那个起身,椅子吱吱乱响。
  却原来都是分别在各个要地的驻守的千户,有一个还是从四品的锦衣卫佥事,而刚才蓝熙书特别注意的精悍汉子深深被蓝熙书记住了,他就是锦衣卫驻山海关千户赵一龙。
  张开望还在挨个介绍下面的几个,蓝熙书惯性的一一见礼寒暄,但是脑袋装着赵一龙,赵一龙,我靠!不就是赵一虎的大哥吗?长得真不像,赵一虎连其兄赵一龙一半的相貌堂堂也没有,精明干练又老成持重,蓝熙书对这样性格的人格外注意,这样的人是对手要加倍小心,是朋友可托付半壁。
  在张开望的主持下平时难以碰面的锦衣卫中流砥柱们互相吹捧说着令人反胃的场面话。
  最后,张开望说明日宴宾楼聚聚,下面的一干人呼啦啦散去,蓝熙书被张开望拉住,蓝熙书看见赵一龙也在张开望身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等外面吆喝备马,呼朋唤友的喧哗小了,张开望才伸手让蓝熙书和人赵一龙在他的左右手坐下。
  “我的折子并太子殿下的一起驰速递军前了,我想,皇上不日就有明示,小蓝!我们和杜十万是水火难相容了,你看,我们胜算如何?”
  蓝熙书一看赵一龙淡然坐在一边张开望说话毫不避讳,就知道赵一龙比赵一龙更得张开望赏识,料想整个经过这个赵一龙全知道了。
  蓝熙书微微一笑:“大人!杜十万不会坐以待毙吧!”
  “他的兄弟司礼监的掌印杜千金亲自去了军前,我想会和我们的折子前后脚到达。”张开望摸摸短须眯缝起眼睛,大眼袋抽搐了几下。
  上阵亲兄弟,蓝熙书听说这个杜千金自打净身就在燕王府伺候朱棣,靖难时跟着朱棣转战南北,瘸了一条腿半条命熬到朱棣称帝,杜十万就是凭借着他老哥的半条命换来了东厂厂督一职,都说什么一门英烈,杜家两兄弟一门太监。
  蓝熙书语气里听出来张开望藐视太监,这个太监你心里是可以狠狠地藐视的,但是你要轻敌可就犯了大忌了,很多健全的人都被蔫不拉几的太监给送进了鬼门关。
  很显然,张开望觉得自己有太子支持对付杜十万应该稳操胜券。
  蓝熙书从来不小瞧太监,他更明白帝王心机:“杜千金身残志坚不可怕,可怕的是皇上不是任人唯亲,杜千金的胜算很大。”
  蓝熙书话里很明白了,别看太子是他亲儿子,不一定比一个少根把的太监更让他放心让他信任,张开望眉头一皱,蓝熙书呵呵笑着说:“大人!纪纲不就是把命断在了一个太监手里吗?”
  张开望一凛,赵一龙豁然挺直了身子,张开望一只手搭在了赵一龙的肩膀上,赵一龙迟疑着松弛了下来,蓝熙书没看见赵一龙的神色,但是这个细微不忿的动作他尽收眼底。
  蓝熙书的话一点没错,纪纲飞扬跋扈到了何等地步,皇上会耳目闭塞到一无所知吗?
  纪纲一直有口气儿喘的嚣张那是因为他还知道收敛没得罪太监,等他狂妄到不把太监放在眼里的时候,就有太监给他下黑手了。
  “你好像一直很安静!”张开望放下手拍着膝盖打着节拍:“不会是投鼠忌器了吧!”
  “丫老大已经把这件事快杜千金一步告知了皇太孙!”蓝熙书明白皇太孙可比太子有分量。
  张开望的手停在下巴上,挠了几下:“这回我们的胜算几何?”
  蓝熙书奉茶垂下眼帘,嘴角似笑非笑:“大人!这些都不足于让皇上向我们一边倒。”
  “蓝大人!这么一说,赵某倒糊涂了。”一直没出声的赵一龙语气微微生硬:“皇太孙的分量还不够吗?”
  “皇太孙够分量,但是只能让杜十万吃些苦头,因为张大胸只是下属,没有口供拖杜十万下水!”蓝熙书认认真真的看着赵一龙,然后又把目光转到张开望脸上:“张大人!我们到了这一步只为了让杜十万吃点苦头吗?”
  张开望炯炯的看着蓝熙书,蓝熙书微微然继续说道:“大人今晚雷霆之势缉拿短火铳走私案犯,就奠定了我们的胜算。”
  邱得禄的破案子跟杜十万有毛的关系啊!
  “大人!王老虎两把短火铳可差点儿要了属下的命啊!”本来三把,闫七按照蓝熙书的暗示黑了一把,蓝熙书觉得两把就够了:“张大胸和王老虎手里哪来的短火铳,皇上严命火器不得流出神机营,现在呢,女刺客一案中牵连出内部忤逆之徒,又有短火铳,大人!我们只要挖,杜十万就是固若金汤也要塌了,大人!火器一直是皇上格外重视的,再加上跟刺客案瓜葛不清,皇上会因为念及家奴旧情而致祸患不顾吗?”
  啪!蓝熙书话音刚落,张开望的手高抬快落响在了大腿上,兴奋的肥猪头冒油光:“对啊!”
  外面有知了猴报,神机营的头头脑脑还有京卫指挥使司的人在外求见。
  张开望一听神色一敛,官架子习惯成自然的端了起来:“我现在很忙!”
  知了猴退下了,赵一龙说:“何必给他们脸,轰了算了。”
  “一龙!那又何必!他们夹着尾巴来求我,干嘛不给这些人摇尾乞怜的机会?”
  哈哈哈!张开望哈哈大笑。
  蓝熙书不想在台面上搀和这件事:“大人!属下告退!这些人我一个不认识我还是看看后面李孝他们的进展吧!”
  蓝熙书一直表现的不喜出风头,张开望对蓝熙书这点甚是赞赏,摆手首肯,蓝熙书冲这一龙一抱拳退了出来。
  大门外有人正跟知了猴低声下气的说好话,求见锦衣卫指挥使张开望你连门房都没资格呆,来人不管在自个衙门多威风,来北衙门这一亩三分地无不低下头弓下腰准备好了笑脸和恭维话先在门外候着。
  蓝熙书沿回廊向后,有校尉打着灯笼头前开路,蓝熙书奔向刑讯室。


桥那说:

暂无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