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报喜
作者:堂燕归来|发布时间:2024-06-29 01:19:07|字数:34574
袁方,要杀陈宫!
马超大喜,兴奋到一跃而起,拔出佩剑,就向陈宫走去。
堂前,马云鹭、马岱,乃至于庞德等马家降众,无不激动亢奋。
陈宫却是骇然变色,面对逼近的马腾,脸色慌张不已,似乎不敢相信,袁方竟然真要杀他。
“袁方,你想平定天下,岂能滥杀智谋之士!我知道你很快就要南下,跟曹操争夺益州,我对曹操最了解不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陈宫终于怕了,卖弄自己的好处,想换取袁方的手下留情。
袁方却冷哼一声,拂手决然道:“本王麾下,有的是智谋之士,要灭曹操,也会堂堂正正的灭他,岂需你这样反复无常,勾结胡虏的小人,孟起,你还在等什么!”
马超已是怒火狂烧,听得袁方喝声,几步冲至陈宫而前,长剑高高挥师,怒喝道:“陈宫,你这忘恩负义的奸贼,今天我马超,就为我父亲和我两个弟弟,报仇雪恨!”
愤怒的咆哮声中,长剑,奋然挥下。
“袁方,你——”
一个“你”字未出口,鲜血飞溅中,陈宫人头已然落地。
大堂上,诸将无不叫好,马云鹭等人,更是大呼解气。
马超手刃杀父仇人,长出一口气,利剑归鞘,转身拜倒在袁方眼前,口中感激道:“王上让超再杀一名父仇,此恩此德,请受马超一拜。”
马云鹭和马岱两兄妹,也慌忙起身,拜伏于堂前,齐称拜谢袁方之恩。
袁方起身下阶,将马氏三兄妹扶起,好生抚慰了一番。
情绪渐渐平伏后,马超又拱手道:“王上,今陈宫虽死,但韩遂那老贼,却逃往了汉中,超愿率一军追入汉中,必斩了那老贼狗头,顺便拿下汉中,献于王上。”
马超虽勇,但袁方却不知,以他一军之力,根本攻不下汉中。
况且,袁方虽然迫切想取汉中,但他却清楚,现在时机还没有到。
首先,汉中有秦岭天险,其门户阳平关乃天下雄关,诸条谷道又崎岖难行,运粮不便,若想攻汉中,首先就要在长安一线,屯集大量的粮草。
再则,今韩遂虽败走汉中,但凉州诸郡,尚还有不少亲韩遂的大小诸侯,袁方若不将他们讨平,就匆匆的攻打汉中,势必会后院起火。
“攻汉中,杀韩遂是早晚之事,只是时机还不到,先抚定凉州再说吧。”
于是,袁方便于狄道城休整数日,率主力大军东返归往长安。
凉州方面,袁方则采取了恩威并施,攻抚兼用的手段,来对付余下的大小诸侯。
袁方先是传下檄文往金城、武威、张掖、安定、北地等诸郡,命他们放弃抵抗,归降大齐。
与此同时,袁方又留四万步骑大军于陇西,以张颌、张飞、马岱三将统领,对于那些不肯献子为质,归降大齐的军阀,坚决以武力征讨。
马家归降,韩遂败逃,张绣覆亡,西凉三股最大的割据势,均已宣告灭亡,余下的那些小股军阀,以张颌三将的实力,足以讨平。
时年秋末,袁方率领着大军,挟着大胜的余威,浩浩荡荡的还往了长安。
为了安抚关中和凉州,收取人心,并为攻取汉中,争夺益州做准备,这一次,袁方并没有班师回邺城,而是将齐王行宫暂时安于长安。
还往长安未久,凉州方面就接连传来捷报,张颌等几将,接连诛灭了李堪,梁兴等逃窜的西凉军阀,北地、安定等诸郡,纷纷纳入了大齐的版图。
而袁方为收取人心,便又征辟了诸如杨阜、张既等一批关陇的名士,委以郡守之职,借他们之手,来镇抚人心。
而今时已入秋,秋粮眼看就要下来,袁方只等秋粮一下,就可以将大批的粮草,从中原诸州运往长安,再以关中为前哨根据地,南下秦岭攻取汉中。
……
日是黄昏。
长安城的行宫书房中,袁方正埋头处置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自西征以来,袁方远在关中,诸多重要的奏章,都不及批复,只能积留到现在。
袁方要趁着出兵汉中前,这段短暂的空闲,将这些政务统统都处置了。
只是,堂外侍立的义从亲兵们,瞧着自家王上精神灼灼的样子,却个个是惊奇不已。
袁方已经一连三天三夜,都不眠不休,不停的批复着奏章。
拥有生化之躯,只要他拥有足够的能量补充,哪怕连着一个月不眠不休都没有问题。
此刻的袁方,就在一面啃着羊腿,一面批复奏章。
忽然间,房门之外,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女子窃笑之声。
袁方心思被吸引,抬起头来时,却见一袭素衣佳人,正倚在门口,瞧着他掩面窃笑。
“春华,你怎么来了?”袁方一笑,放下了右手之笔,左手的大羊腿,却还扛在肩上。
“我呀,是奉几位嫂嫂之命,前来给王兄报喜来了。”
说着张春华已敛下窃笑,步履盈盈的进入书房,走到了袁方近前。
报喜?
袁方一时没反应过来,张春华却已盯着他手中羊腿,奇道:“王兄,这么一条大羊腿,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袁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举着条大羊腿,模样怪怪的,难怪张春华方才会窃笑。
“当然吃得完,为兄天生食量大。”袁方笑了笑,将大羊腿才放下。
张春华不禁感叹道:“早听几位嫂嫂说起过,王兄食量惊人,我先前还不信呢,今天一见,才知嫂嫂们不是在说笑。”
袁方哈哈一笑,当是自嘲,却道:“对了春华,你说来给为兄报喜,何喜之有?”
“差点给忘了!”
张春华这才想起,忙起身向着袁方一福,笑盈盈道:“恭喜王兄,玲绮嫂嫂已为王兄诞下一位小王子。”
袁方先是一怔,旋即恍然大悟,惊喜之情,如潮水般涌上脸庞。
“太好了!”袁方兴奋之下,一跃而起。
先前袁方西征之前,吕玲绮就已挺着大肚子,再有几月便将分娩,今关陇已平,袁方忙于军国重事,一直没分出神来向邺城询问平安。
今却没想到,张春华会亲自来长安,给他带来了这么个喜询。
继袁治和袁泰之后,袁方再添一子,焉能不喜上眉梢。
“来人啊,快拿酒来,本王要跟妹子好好喝几杯。”喜事临门,袁方酒意自然是大作。
不过时,酒菜奉上,袁方便跟张春华对饮起来,一面与她说些关中战事经过,一面询问些家中之事。
兄妹二人,正聊得尽兴时,房外义从,却报称那位马云鹭,马小姐在外求见。
袁方正高兴着呢,巴不得有更多能跟他分享喜悦,当即令将马云鹭请入。
片刻后,一身女服的马云鹭,步入了房中,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拜见已毕,马云鹭见袁方身边,竟还有一妙龄女子,跟袁方并肩而坐,不禁面露奇色。
“这是我的义妹张春华,春华,这就是为兄跟你提起的那位马小姐。”袁方给她二人互作介绍。
张春华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禁赞道:“果然是西凉马家的女儿,一身巾帼之风,竟不逊于我那三嫂嫂。”
“张姐姐过奖了。”
马云鹭也无挽束,便将那食盒献于袁方面前,称是西凉的一些土产,专程献于袁方品尝,也算是做为对袁方的一点小小谢意。
“马小姐有心了,这些东西,正好做下酒小菜。”袁方笑道。
马云鹭见袁方兴致很好,便好奇道:“看王上气色,似乎甚是高兴,莫非有什么好事吗?”
袁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吕玲绮又给他诞下小王子之事,分享与了马云鹭。
马云鹭听罢,也面露喜色,福身道:“原来是王上喜添贵子,那当真是喜事,云鹭这里恭喜王上了。”
袁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兴致一起,便邀马云鹭同饮。
马云鹭敬过他几杯后,便以不打扰袁方兄妹相聚为由,拜辞告退。
望着马云鹭离去的身影,张春华若有所思,忽然笑道:“王兄,我瞧这位马小姐,颇有几分姿色,王兄何不纳了她为夫人呢。”
袁方一怔,旋即伸手在她秀鼻上一拨,佯作嗔道:“好你个春华,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然敢拿为兄开玩笑。”
被袁方一拨鼻子,张春华俏脸顿时一红,掠上几分羞色。
“春华哪里敢开王兄的玩笑,春华只是觉得,那马家在关陇极有影响力,王兄若娶了这位马小姐,对于收取关陇士民之心,必是极有帮助。”张春华嘟起小嘴道。
收取关陇士民之心么……
袁方想起了当初,马腾跟他的联姻所请。
那时他是怒于马腾敢开条件,所以才拒绝,今形势已不同,马家已归降他袁方,这时再娶马云鹭,意义便又不一样。
一时间,袁方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正当这时,张春华猛然又想起,忙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又忘了正事,玲绮嫂嫂还有一封信托我带给王兄。”
说着,张春华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献于袁方。
袁方的神思,从马云鹭身上收回,拆开了那书信一看,原本平静的脸上,不由浮现异色。
第四百零一章 剑指汉中
先是惊异,随后是惊喜。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真如此啊……”袁方口中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一抹会心的笑意。
吕玲绮在信中说,他们的儿子,在生下来不久后,就表现出了不同常人之处。
吕玲绮说,儿子的皮膜摸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却惊奇的发现,那孩子的皮肤竟是极其的坚韧,哪怕是用针都无法刺破。
正是这奇特怪异之处,才让吕玲绮感到担心,所以才写了这封信,让张春华带给袁方。
袁方怎么能不笑呢。
他的这个三儿子,皮肤硬到连针都扎不进去,这分明是皮膜硬化能力的体现。
这也就是说,这小子从一生下来,基因就已发生突变,天生拥有皮膜硬化的能力。
“王兄,玲绮嫂嫂信里跟你说什么了。”吕玲绮见袁方神情“怪异”,便好奇问道。
袁方神思顿收,将帛书合上,笑道:“没什么,只是些嘘寒问暖而已。”
张春华纵是冰雪聪明,又岂会猜得到袁方在想什么,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问。
袁方遂写了一道书信,告诉吕玲绮不必担心,只安心的照顾孩子,不要将他的这特殊之处,表露出来便是。
书信写罢,袁方便派了心腹义从,星夜兼程送回邺城。
次日,袁方便召集在长安的文武重臣,一方面是商议攻取汉中之策,顺便也将自己喜得贵子之事,道与了众臣。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欢欣,重臣们纷纷起身,向袁方道贺。
袁方哈哈大笑,遂叫摆下酒宴,与众文武痛饮,共庆这件喜事。
大殿内,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正痛饮之时,义从亲兵却急入,将一道细作从蜀中发来的最新情报,献于袁方。
袁方也不看,只令当众念头。
“益州急报,不日之前,曹操大破刘璋蜀军,刘璋损兵折将,败逃回成都。川东诸郡县,纷纷投降曹操,曹操已夺取江州,大军正向成都趁胜进军。”
刘璋大败,江州失守!
消息一出,大殿之中,顿时议论骤起,原本喜庆的气氛,立时变得肃然起来。
袁方的眉头也微微一凝,尽管这消息本在他意料之中,但仍不免让袁方感到了一丝紧迫性。
“江州乃川东门户,此城一得,曹操大军就可长驱直入,进围成都,以刘璋实力,恐怕支撑不过今年,就必会为曹操所灭。王上,看来我们得提前对汉中用兵了。”
法正第一个进言,将蜀中局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郭嘉也道:“一旦曹操拿下益州,抚定人心,无论是攻灭张鲁,还是结连张鲁,我们想再攻取蜀中,难度就将倍增,孝直所言极是,非得提前对汉中用兵不可。”
两大谋士,都主张即刻对汉中用兵,袁方又何尝不想。
“汉中有秦岭之险,又有阳平关之固,我军攻汉中,最大的问题不是张鲁的兵力多寡,而是如何翻越秦岭,向汉中前线运送足够的粮草。此次南征,将是我们用兵以来,粮草运输最为艰难的一次呀。”
沮授一语,切中了袁方的顾虑。
汉中这个地方,地形实在是太过险峻,无论是进攻,还是被攻,但凡进攻的一方,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那几百里长的秦岭天险。
想要攻取汉中,共有五条谷道,可供大军通行。
其中,最平坦的一条,就是从陇西出发,过祁山穿越武都郡,从西面对汉中发起进攻。
这条道被称为陇右大道,曾经历史中,诸葛亮北伐,走的最多的就是这条道。
原因很简单,只因这条道最为平坦,但缺点却是路途太远。
第二条路,则是由陈仓南下,走陈仓故道,先向南,再向东,也是从西面进攻汉中。
这两条道是诸谷道中,最平坦的两条大道,运粮难度虽然减小,但缺点却是要攻克汉中最西面的阳平关,才能够进入汉中平原,直取南郑。
阳平关有多险峻,熟知历史的袁方,最清楚不过。
除却这两条平坦谷道,另外的斜谷、骆谷和子午谷三条谷道,虽然路途较短,但地势却极其崎岖,许多路段,只能以栈道通行,连人行走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是粮草运输。
倘若走这三条谷道,就意味着袁方必须准备远比实际所需,更多的粮草,因为大多数的粮草,都被消耗在了运输的路上,能有三分之一运往前线就已经不错。
但现在的问题却是,袁方二十多万大军才征讨完关陇,粮草消耗极大,他必须要等到秋粮下来后,才有足够的粮草运抵关中,来支撑这场粮草消耗极大的南征。
可恼的是,此时距秋粮下来,还有一两个月,而益州的军情形势变化,又容不得他拖延到那个时候。
“粮草运输,粮草运输啊……”袁方指尖敲击着案几,眉头暗凝,若有所思。
这一场军议,就此结束。
尽管袁方定下了南取汉中的战略,但究竟什么时候出兵,一时还无法确定。
毕竟,他不能冒着把十几万大军,饿死在秦岭里的风险,强行用兵。
一连三日,军议无果。
是日入夜,袁方毫无困意,尚踱步于堂,凝视着高悬的汉中地图,思索着用兵之计。
这时,义从亲兵来报,言是领军将军诸葛亮,深夜求见。
“这么晚了,阿亮来做什么?传他进来吧。”袁方狐疑,拂手令道。
片刻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袁方回头看去,却见诸葛亮兴冲冲的大步而入,看样子颇为兴奋。
“阿亮,什么事这么兴奋,大晚上的不睡来找为师?”袁方目光又转向了地图。
诸葛亮喘了一口气,激动的叫道:“师父,我或许找到解决师父难题的办法了。”
心头一震,袁方蓦然转身,英武的脸上,已闪现一丝惊喜。
“什么办法?快说。”袁方精神为之一振,催促道。
诸葛亮便不紧不慢,将他的办法,诿诿道来。
“原来如此……”袁方听罢,禁不住一声感慨,脸上浮现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沉吟片刻,袁方一拍案几,欣然道:“很好,就用阿亮你的计策,速速去准备吧。”
“诺!”诸葛亮兴奋一应。
……
次日,袁方便再召集众臣,向他们宣布,一月之内将举兵南下,攻取汉中的决策。
众臣精神为之一震,武道们都跃跃欲试,巴不得尽刻开战,他们好再立新功。
文官和谋士们,却再次将秦岭谷道崎岖,粮草运输不便的难题,搬上了台面。
袁方却自信的声称,关于粮草转运,他自有解决之策,众人无须担忧,只管全力准备南征之事便可。
这般豪言一出,不仅是文臣谋士,就连武将们也大为惊奇,众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他们的王上能有什么办法,克服秦岭险峻。
袁方也先不点破,众人们虽有狐疑,却只得暂时压下,紧锣密鼓的为南征诸事做准备。
决策已下,袁方第二件事,便是借着汉帝的名义,下诏封张鲁为司空,召其入朝为官。
同时,袁方还借汉帝之诏,令张鲁将韩遂这个叛贼,一并解赴洛阳。
于是,袁方委任的信使,便携着这道天子之旨,从长安出发,星夜兼程前往汉中南郑。
……
汉中,南郑城。
军府大堂中,高坐于上的张鲁,盯着手中那道圣旨,眉头越凝越深。
“袁方这厮,假借天子之诏,分明是想为攻我汉中制造借口,他以为,我张鲁是这么好欺负的么!”张鲁将那道圣旨,往案上一拍,怒道。
殿前谋士阎圃忙道:“师君息怒,袁方今已平定关中和凉州,坐拥整个北方,手握雄兵数十万,实力可怕,为今之计,师君当想方设法与之周旋拖延,万不可轻易得罪。”
话音方落,其弟张卫却腾的跳起,叫道:“袁方纵横中原便罢,我汉中有秦岭之险,阳平关之固,那袁方若敢来撒野,管叫他耗死在秦岭之中。”
“张将军言之有理,汉中以北三条谷道运粮不便,那袁方必不敢走,要攻汉中,也只能走西面的两条平坦大道,到时张师君只消以万余军守阳平关,那袁方纵有百万大军,又能如何。”
进言之人,正是前来投奔未久的韩遂。
听得张卫和韩遂之言,张鲁权衡一番,冷哼道:“尔等言之有理,我张鲁雄据汉中数十年,岂能轻易将基业拱手相送,袁方这厮若敢来攻,我就让他们尝尝秦岭之险的厉害,我看他有多少粮草能跟我耗下去。”
一番慷慨后,张鲁决定不遵圣旨,拒不往洛阳,也不交出韩遂,只传令诸将,为迎战齐军做准备。
军议结束,众人散去,这时,从内堂转出一名须发半白的道士。
那道士,正是于吉。
“四弟,我早说过,那袁方取了关陇,迟早会进攻汉中的,我没说错吧。”于吉捋须笑道。
张鲁冷哼一声:“你说过又如何,有什么用。”
于吉干咳了几声,说道:“当然有用,只要四弟你肯把你半数的财富,用来资助我们,为兄就有办法帮你挡住袁方的进攻。”
张鲁先是一愣,旋即不屑的冷笑道:“口气好大,一张口就要我半数财富,三师兄你不过一游方道士,又有什么本事跟我开这么大的条件。”
“四弟不信,就随我出城一趟,为兄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于吉嘴角扬起一丝诡笑,大步扬长而去。
张鲁沉眉片刻,还是忍不住狐疑,跟了上去。
第四百零二章 敢与天斗
南郑城东。
张鲁在数十骑亲兵的保护下,跟随着于吉,出城一路来到了城外一处庄园。
步入庄门,只见庄内早已经聚集着十余名道士,看样子都是于吉的教众。
“四弟,请随我来,为兄让你看看我的筹码。”于吉面带着得意自信的冷笑,将张鲁引入了庄子后边。
那一间昏暗的柴房外,几名负剑的道士,警觉的守候在门外。
“师尊。”见得于吉到来,道士们纷纷行礼。
于吉一指张鲁:“这位是你们的张师叔,打开柴门,让你们张师叔,瞧瞧咱们的实力吧。”
“师父,二师伯交待过,事关重大,不可轻……”旁边那叫轻尘的年轻道士,急是低声提醒。
话未说完,于吉已拂袖道:“你张师叔跟为师乃一脉同门,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提防的,给他看看吧。”
轻尘见状,不好再劝,遂是向几名道士使了个眼色,小心翼翼的将柴门打开。
于吉的神神秘秘,让张鲁心中狐疑更重,不知这多年未见的同门师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鬼药。
“师弟,请吧。”于吉手一伸,做了一个客气的动作。
张鲁看了于吉一眼,眸中疑色更重,迟疑片刻,还是步入了房中。
房中,发出一声倒抽冷气声。
……
入夜。
张鲁立于庄门之外,脸色阴沉而凝重,双眼中,尚闪烁着惊心动魄之色。
“四师弟,怎样,现在你该相信我们的实力了吧。”身后,于吉得意道。
张鲁不语,只是一直沉默着,眼神变化不定,仿佛在做着什么权衡。
于吉也不催促,只在一旁耐心的盯着他,仿佛胸有成竹,料定张鲁一定会答应。
半晌后,张鲁深吸一口气,眼神决毅,已是做出了决断。
“三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恕我不能答应。”张鲁一字一句道。
于吉脸色一变,似乎没有料到,张鲁竟然会拒绝他,沉声道:“你为什么不答应,难道你就不怕,袁方灭了你苦心经营多年基业吗?”
“我五斗米教的宗旨,乃是救济天下黎民,岂能反过来祸害世人!”
张鲁先是大义凛然,随即面露傲然,昂然道:“况且我麾下有精兵数万,北有秦岭之险,西有阳平关之固,还怕袁方那小子不成。没有你所谓的帮助,我照样能击败袁方的进攻。”
“张鲁,你——”于吉又惊又气,一时不知何言。
张鲁却已转身,拂袖冷冷道:“你我几兄弟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另立五斗米教。我张鲁的事,不需要你和二师兄操心,你还是速速离开汉中吧。”
说罢,张鲁头也不回,翻身上马,率众绝尘而去。
于吉望着张鲁离去的身影,苍老的脸庞,愈加阴沉,口中冷哼道:“张鲁,你以为,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就没办法了,哼,你早晚会后悔的!”
……
长安城,齐王行宫。
大殿之上,张鲁的使者战战兢兢,跪伏在殿前。
袁方高坐于上,低头看着张鲁的亲笔书信,英武的脸上,丝丝杀机已现。
张鲁在回信中,以生病为由,委婉的拒绝了入朝为官。
同时,张鲁也拒绝了献入韩遂,并且在信中为韩遂鸣冤辨解。
所有人都知道,张鲁这一道书信,代表他拒绝了和平解决汉中归属问题,更意味着,他决意跟袁方兵戎相见。
大殿中,武将们虎视眈眈,怒瞪着那使者,仿佛顷刻间,就将扑上去,将使者撕成粉碎。
使者惶恐不已,生恐袁方王者一怒,令他血溅当场。
袁方却将书信一放,淡淡道:“你回去转告张鲁,本王念他仁厚爱民,与其他诸侯不同,才对他网开一面,只要他愿意归降,本王什么时候都欢迎。”
使者长松了一口气,忙是唯唯应诺,方才惶然告退。
使者一走,马超愤愤道:“张鲁这厮拒不来降,还执意要庇护韩遂这老贼,实在是可恨,王上岂能恕他之罪,今番攻陷汉中,自当灭他满门才是。”
马超复仇心切,凡是庇护韩遂之人,自然是恨不得能杀之。
袁方却没马超这般暴戾,他对这个张鲁,实际上并无多少厌恶。
相反,袁方还很欣赏张鲁。
当此乱世,诸侯割据,诸侯们为了逐鹿中原,哪个不是对治下百姓,横征暴敛,以充军需。
反观这张鲁,虽割据一方,但对百姓却颇为仁厚,且除了应对刘璋的进攻外,基本不对外征战,劳民伤财。
这样的仁厚诸侯,原比刘备那种,嘴上仁义的伪君子,对百姓要好得多。
此正是袁方对张鲁欣赏之处,所以,如果能和平的劝降张鲁,这自然是袁方所乐见的。
欣赏归欣赏,但这却并不代表,袁方打算对张鲁手下留情。
刘璋覆灭在即,袁方已没有拖延的时间,他必须要拔掉张鲁这个绊脚石,除掉韩遂这个凉州稳定最后的隐患。
剑眉一凝,袁方腾的站了起来,凛烈如冰的杀机,瞬间迸射开来。
殿中,文臣武将,立时肃然。
环视一眼众臣,袁方抬手向南一指,厉声道:“谁也休想阻挡本王一统天下的脚步,张鲁不吃软的,那就只有来硬的,传本王之令,尽起关陇之兵,克日南下,讨伐张鲁,平定汉中!”
大齐征战的号角,再度吹响。
袁方那一统天下的誓言,如惊雷一般,震动着众臣们的身心,令他肃然起敬。
此时此刻,这些天下豪杰们,心中忽然间产生了一种使命感,仿佛他们的肩上,扛负起了天下的命运。
这重庄严的使命感,还有那对荣耀和功名的渴求,顷刻间点燃了他们的斗志。
热血,沸腾!
“讨伐张鲁,平定汉中!”
殿前众臣,轰然起身,齐声响应。
熊熊的战意,如喷发的火山,将整个大殿都填满。
袁方也心情亢奋,望着斗志昂扬的众臣,欣然下达了南伐的诸路命道。
西面一线,以诸葛亮为统帅,率六万大齐步骑,由陈仓南下,就平坦的故道,从西面对汉中门户阳平关,发起佯攻。
诸葛亮这一路兵马,将做为诱饵,以吸引张鲁将他的主力,屯于阳平关一线。
东面一线,张飞率三万兵马,出子午谷,张颌率三万兵马,出骆谷。
此两路兵马,同样做为偏师,牵制张鲁在汉中之中。
袁方本人,则将统帅八万步骑,由斜谷南下,作为主力进攻汉中。
袁方的部署一出,众臣们无不惊讶。
“王上,斜谷虽距南郑最近,但其谷道崎岖,转运粮草极困难。王上与其以主力攻斜谷,臣以为倒不如集中兵力出陈仓,全力攻破阳平关,从正面进攻南郑。”
法正第一个站出来,对袁方的战略,表示了怀疑。
其余郭嘉、沮授、刘晔皆附合法正之意,甚至是从不主动发言的贾诩,看样子也不太赞成以斜谷作为主力进攻方向。
众谋士们的观点都空前的一致:
进攻汉中,粮草运输才是最大的难度,要克服这个难题,只有走陈仓大道,然后才是考虑如何攻破阳平关,拿下汉中。
“粮草运输的难题,本王自有解决之策,尔等不必担心。阳平关乃蜀中第一雄关,从正面进攻决计无法攻克,只有避开此关才有机会拿下汉中,战略已定,尔等依计行事便是。”
袁方的观点,却与众谋士们截然相反,而且自信的声称,有解决粮草运输难题的办法。
诸谋士们皆是狐疑,猜不透袁方有什么妙计,但挨不过袁方力排众议,只得按下狐疑,依计而行。
于是,王令传下,集结于关陇一带休整的二十几万大齐将士,立时又动员了起来。
作为佯攻之师,诸葛亮率六万大军,先行开往陈仓,向阳平关进发。
其后,张飞和张颌二将,也各统三万兵马,从长安出发,分别进入子午道和骆谷道,从正北面进入汉中。
三路大军出发未久,汉中方面细作便传回消息,声称张鲁已派其弟张卫,率三万汉中主力,急赴阳平关驻防,以抵御诸葛亮的正面佯攻。
眼见张鲁的主力,尽数被吸引至阳平关一线,袁方当机立断,率八万步骑主力,由长安而发,星夜兼程的赶往斜谷。
两日后,袁方大军抵达了斜谷口。
茫茫秦岭,横亘于眼前,进入那道宽不足数里的谷口,就将进入秦岭山脉。
等待袁方和他将士的,将是数百里崎岖不平,艰险难走的谷道。
“王上,这斜谷比臣想象的还要难走,如今大军还未入谷,臣以为,我们现在改变战略,还来得及。”
望着崎岖的谷道,法正眉头紧凝,再次向袁方劝谏。
袁方却是一笑,画戟向谷口方向一指:“本王知道,孝直你一直担心粮草转运的难题,本王不是已说过,本王早有解决的办法吗,你看那边。”
法正举目望去,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支运粮队,正先行往谷道中运粮。
当法正看清那运粮队的模样时,不禁面露惊色,目放奇光,仿佛看到了何等不可思议之事。
第四百零三章 神器惊破敌
“牛……木……木牛?”法正脱口一声惊呼。
不仅是法正,左右的文武随行重臣,乃至于三军将士,无不是大吃一惊,个个都诧异万分。
袁方却淡淡一笑:“没错,那驮运粮草之物,就是木牛,准确的说,应该叫作木牛流马。”
“木牛流马?”法正听着这闻所未闻的名字,又吃一惊。
当日袁方与诸位谋臣商议,如何攻取汉中,包括袁方在内,所有人都达成一致认识,攻汉中的最大难题,就在于如何运粮。
譬如平原运粮,一名丁夫将十石粮草运往目的地,可能只需消耗一石粮草。
而放在斜谷这样的秦岭谷道,同样的路程,崎岖难行,就要花费一倍,甚至是两三倍的时间在路上。
如此一来,更多的粮草就要被丁夫们消耗在路上,十石粮草运到目的地,余下六七石就已经不够。
而且秦岭谷道狭窄,无法用车,只能纯以人力扛挑,或是牲畜来驮,单次的运量也要比平原地带大打折扣。
袁方以往粮食充足,当然不用担心,但现在结束关陇之战才不久,粮草消耗极大,秋粮又还没下来,这种情况下,光凭现有的粮草,就不足以负担二十万大军,如此庞大的粮草消耗。
当袁方为此事犯愁时,诸葛亮却忽然求见,声称他翻阅他诸葛家的藏书,发现了一种叫作木牛流马的机械运输工具。
而这木牛流马,以木制的机械腿,代替了车轮,不但腹中可以装载四百斤的粮草,还可以在人力的牵引下,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诸葛亮觉得,这木牛流马,简直是为山地运输,量身打造的运输奇器,便果断的献于了袁方。
袁方也猛然想起,曾经的历史中,诸葛亮在北伐魏国时,就曾大量制造木流牛马,来克服山地运输不便的难题。
今诸葛亮所献的祖传方法,必定就是历史中的木牛流马。
于是,袁方当即便令诸葛亮,召集关陇乃至司隶的工匠,星夜的赶制了几千辆的木牛流马,以为这次的南征运输粮草。
而为了保密,哪怕在出兵之前,袁方都没有向众臣们,透露他的这“秘密武器”。
直到今天。
法正等众臣策马近前,围看着这做工精巧,在崎岖道路上平稳而行的奇器,无不惊奇感慨。
“这木牛流马,真乃山地运粮神器,怪不得王上执意要将主力大军,从斜谷进兵,原来竟早有准备,枉臣还担心了许久。”法正又是惊叹,又是自嘲。
袁方哈哈一笑,画戟向南一指,豪然道:“有此木牛流马,秦岭纵然再险岭,也休想挡住我大齐前进的脚步,全军随我放心大胆的入斜谷吧。”
豪烈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法正等文武将士,再无担忧,说皆斗志昂扬,追随着袁方,进入斜谷之中。
八万步骑大军,沿着蜿蜒崎岖的斜谷道,缓缓的向着汉中进发。
崎岖的山道之上,数以千计的木牛流马,则驮运着数十万石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
南郑城,军府。
大堂之中,张鲁正跟他的客将韩遂,举杯共饮,谈笑风生,一副稳坐钓台的自信气势。
“韩将军所料果然不错,那袁方当真出陈仓,从大道进攻我阳平关,今我已派张卫率三万精兵前去增防,就算是那袁方插上翅膀,也休想越过我阳平关天险。”
张鲁举杯豪饮,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甚是得意自信。
那韩遂也冷笑道:“这也难为了袁方那小子,走陈仓大道吧,他要面对阳平关天险,走北面三条谷道吧,量他也没那么多粮草,可供运输消耗,我料他此番入侵汉中,必折戟而归。”
张鲁精神愈振,连饮数杯。
“袁方那小子在北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几乎无人能敌,今番却要败于师君之手,这一战结束,师君必扬名天下啊。”韩遂察言观色,又顺势恭维道。
张鲁听着极是受用,不禁哈哈大笑。
一旁的谋士阎圃,眼见张鲁自恃汉中地形险要,对袁方颇为轻视,不禁眉头暗皱,面露忧色。
实在忍不住,阎圃便提醒道:“师君,那袁方用兵如神,最擅长出奇制胜,连袁绍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汉中之兵未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阵,还是当小心才是。”
阎圃这般一提醒,言下之意,则是在暗示张鲁太过轻敌。
张鲁脸色微微一沉,顿时便有些不太高兴。
那韩遂便也道:“袁方这小子用兵的确了得,当初韩某确实是惨败在了他手下,这一点,韩某从不否认。但秦岭天险,非人力所能克服,袁方就算用兵再神,他难道还能斗得过天吗?”
一句话,把个阎圃问得是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韩遂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正当此时,一名汉中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师君,长安细作急报,不日之前,袁方又发三路大军,分从子午谷、骆谷和斜谷向我汉中进攻。敌首袁方更亲率八万大军,直奔斜谷而来。”
此道情报,如一声雷响,把韩遂刚刚才浮现于脸的冷笑,瞬间劈碎。
张鲁神色大变,阎圃眉头顿皱。
“袁方这厮昏了头吗?竟然真敢走北面谷道?”韩遂一声惊语,脸色是既尴尬,又震惊。
张鲁也满脸诧异,皱着眉头道:“袁方这小子,竟然狂到这般地步,难道他的粮草真的多到,连秦岭山险都不顾的地步了吗?”
张鲁万般不解袁方的举动,为袁方的狂妄行动,已深深的震撼。
韩遂却从震惊中先清醒,冷哼道:“这小子的粮草,绝对负担不起秦岭谷道转运的消耗,他既然这么狂,那我们就狠狠的挫一挫他的锐气。”
当下,韩遂便请命,率一支兵马,亲自往斜谷南口扎营,以封堵袁方入汉中平原的道路。
张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令韩遂率两万余兵马,去斜谷阻挡袁方主力。
另外,又派部将杨任和杨柏,各率五千兵马,前去分守子午谷和骆谷。
张鲁经营汉中数十年,麾下总计也就练出六万左右的兵力,今为了抵御袁方四路大军进攻,几乎已用尽所有的兵力。
南郑城头。
张鲁立于城墙之上,目送着他最后的军队,开出南郑,分别去往三道谷口,脸色颇为的凝重。
“也许,于吉说得是对的,这袁方太厉害,我根本不是他对手。也许,我真的该答应于吉的条件……”
脸色微微动摇,旋即便又坚决起来。
“不,秦岭乃天之险地,那袁方又不是神,我就不信他能克服。只要跟他耗上十天半月,耗到他粮尽,自然不战而退,一定是这样。”
张鲁深吸一口气,原本阴沉的脸色,转眼已自恃傲然起来。
……
斜谷南口。
袁方率八万大军,经过近十五天的艰难行军,终于抵达斜谷南口。
只差一步,他的铁蹄就能踏入汉中平原。
但提前驻扎在谷口的韩遂,还有他的两万汉中兵,却用一座坚固的营垒,挡住了他的去路。
敌营坚固,士气正盛,且以逸待劳,袁方兵马虽众,此时强攻,却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袁方便也不急,于敌营北面数里安营,形成对峙之势。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
这种对峙,很快就持续超过一个多月。
一个月的时间里,袁方根本不急于进攻,只令将士们好生操练,命后方运输队,以木流牛马将数以十万石的粮草,穿越秦岭运往前线。
粮草足够,将士们军心士气自然是稳如泰山,最起码可以保持士气不落。
反观敌军方面,上至韩遂,下至普通士卒,却随着对峙的持续,开始变得愈发的不安。
韩遂原以为,斜谷几百里崎岖的谷道,就是他最好的武器,袁方粮草运输困难,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月,必会因粮草不济而退兵。
但令他惊奇的却是,袁方竟然奇迹般的跟他耗了一个月,而且照这形势,还有可能一直耗下去。
“怎么回事?那小子似乎根本就不为粮草发愁,难道,他的运输队都长了翅膀,能飞过秦岭把粮草运往前线吗?”
中军大帐中,韩遂焦虑茫然,百思不得其解,已渐失沉稳。
这时,部将张横匆匆入内,神色惶然道:“主公,我们的细作打听到了,原来齐军掉造了一种叫作木牛流马的运输工具,可以跟真牛马一样翻山越岭,而且还能装几倍重的粮草,齐军正是靠着这木牛流马,才能源源不断的往斜谷运粮。”
木牛流马?
跟真牛一样,翻山越岭?
韩遂大骇,听着这闻所未闻之物,惊得是错愕难当,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诡异可怖之事。
“袁……袁方,哪里来得这种……这种神物?”韩遂声音都在颤抖。
“末将也不知道啊,只知齐军有了这木牛流马,粮草转运根本就已不成问题。”张横苦着脸道。
韩遂是百思不得其解,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正当这时,亲军匆匆又入,惊叫道:“禀将军,西面阳平关传来急报,敌将诸葛亮已偷越阳平关侧后,奇袭了我军屯粮重地定军山!”
“什么!”
韩遂的精神,再遭重创,瞬间已是惊得老脸扭曲变形。
第四百零四章 给我杀出一条大道
“王上,好消息啊,诸葛将军攻下定军山了。”法正兴冲冲的奔入大帐。
正自凝视地图的袁方,精神大振,拍案道:“阿亮干得漂亮!”
大帐之中,众文臣武将们,情绪立刻都沸腾了起来。
阳平关东南一侧,有一座名为定军山的山峰,此山乃南面米仓山小道,通往南郑的必经之路。
这定军山虽不及阳平关重要,但却是张卫军屯粮之地,且占据此山,向东可威胁南郑,向西则可威胁联平关侧后,亦是一处极重要的要害。
袁方熟知历史,自然记得,历史上刘备攻取汉中之战,正是利用法正之计,奇袭了定军山,一举击杀夏侯渊,方才打开了通往汉中的门户。
张卫的实力,远逊于夏侯渊,故袁方在诸葛亮临行前,已暗授他秘计,令他在强攻阳平关不行时,可以在定军山上做做文章。
诸葛亮不愧是袁方爱徒,今果然是出奇计,夺取了定军山,一举将阳平关的形势,化被动为主动。
“定军山一失,张卫腹背受敌,必会向张鲁求救,今南郑已无兵可调,张鲁唯一的选择,就是抽调韩遂所部兵马,去争夺定军山。只要韩遂兵力减,就是我们大举进攻的时候了。”
法正兴奋难抑,洋洋洒洒的推断着敌军走向。
袁方一点头,欣然道:“传令下去,多派斥候侦察敌军,一旦韩遂兵马被调走,立刻回报。”
……
三天后,袁方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是日清晨,中军大帐,诸将齐集,猎猎如火的杀意,在帐中狂燃。
一众被袁方急召前来的大将们,心中皆隐隐已有预感,预感到今天将有大事发生。
帐帏起,身披玄甲的袁方,从容而入,杀气凛然。
众将的情绪立时亢奋起来,他们已从他们的齐王身上,嗅到了慑人的杀气。
猛然转身,袁方鹰目一扫诸将,向法正道:“孝直,把最新的情报,告知大家吧。”
“是。”法正清了清嗓子,转向众人,高声道:“诸位已经知道,数日前,我西路军攻取了定军山要地,今斥候发回情报,张鲁已从韩遂手下,调抽了一万兵马,前去增援阳平关。”
法正此言一出,大帐之中,立时热血沸腾。
马超第一个站了出来,兴奋道:“王上,咱们木流牛马的神器已吓破了敌军的胆,今定军山一失,韩老贼兵马又被抽走大半,现在还等什么,正是咱们攻破敌营,诛杀老贼的时候啊。”
袁方面带冷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耗了一个月,也该是出击的时候了。
“敌军军心已乱,韩遂两万兵马走了一半,敌营中不过万余兵马,本王决心已下,午后时分,全军倾巢而出,一举击溃韩遂老贼!”
袁方声如惊雷,毅然果断的下达了决战的命令。
大帐中,诸将热血陡然,马超等马家诸将,复仇心切,更是战意激亢。
“高顺、庞德何在!”袁方一声厉喝。
“末将在!”二将慨然出列。
袁方抽出案上令箭一掷,厉声道:“本王各与你们一万兵马,从西面两路进攻敌营,不破敌营,绝不许后退。”
“诺!”
袁方鹰目再一扫,喝道:“徐晃、魏延听令。”
“末将在。”两位大将应声出列。
“本王给你们每人一万精兵,分从东面两路齐攻敌营,不得本王号令,不得后退一步。”
“末将遵命。”两员大将,齐声一应。
袁方再抽一支令箭,厉喝道:“马超、文丑何在。”
“末将在此。”两员开道练脏的大将,慨然出列。
袁方目光如铁,厉喝道:“本王也给你们每人一万兵马,从正面向敌营进攻,给我撕碎韩遂老贼的防线,打开进入汉中平原的通路!”
“王上放心,马超必杀韩老贼狗头,献于王上。”马超咬牙切齿的发誓。
袁方点点头,接着又命赵云点齐白马义从,以及两万中军主力,随他压镇而战。
一番号令传达下去,这一战,袁方麾下已是良将尽出,八万步骑主力,倾巢而出。
号令下,袁方环视诸将,豪然道:“今天,本王就与你们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谁阻挡我们一统天下步伐,我们就杀谁一个片甲不留,不破敌营,誓不罢休!”
“不破敌营,誓不罢休——”
“不破敌营,誓不罢休——”
大帐中,情绪激荡震奋的诸将,振臂高呼,凛烈的杀声,几乎将大帐撕破。
……
午后时分,三军饱食,八万多齐军精锐,如出笼的虎狼,涌出大营,扑向敌营。
袁方身披玄甲,手提方天画戟,坐胯赤兔,赤色的王旗在头顶飞舞,引领着三军方向。
八万将士,黑压压一片,如铺天盖地的乌云,列阵于敌营之前。
杀机滚滚如潮,那浩荡的军气,几乎令天地变色。
袁方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刀锋似的鹰目中,杀机已爆涨到极点。
“时间已到,给我全线出击。”声如洪钟,一声厉喝。
号令传下,王旗摇动,震天的战鼓声,破空而起。
进攻的号角声,已然吹响。
西面,高顺和庞德二将,已纵骑杀出。
震天的杀声中,两万的精神齐军,轰然而动,追随着二将狂涌而出。
几乎在同时,东面杀声也震天而起,徐晃和魏延二将,各率一万兵马,向着敌营发动了冲击。
中路处,袁方画戟一指,马超和文丑二将,亦纵骑而出,率领中路两万步骑大军,如出笼的野兽,向着敌营正面扑去。
六路大军,六万的兵马,如六道最锋利的巨刃,狂刺向汉中军营。
耳听着天崩地裂的杀气,望着己军茫茫兵潮,横戟而立的袁方,豪气干天,热血沸腾。
身后赵云等两万义从亲军,无不是心情澎湃,战意如狂。
此役,必胜,何需再留后手!
袁方深吸一口气,鹰目扫向敌营,厉声大喝:“亲军听令,全部出击,随本王荡平敌营——”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浩浩荡荡的兵潮,在那战神般巍然的身形引领下,如潮水般卷出。
敌营之内,本就人心惶惶的一万汉中军,已是肝胆俱裂。
窝在汉中这山沟里多年,只会小打小闹,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的这些汉中兵,何曾见过齐军这等虎狼如兽之师。
韩遂那张老脸,又何尝不是铁青惊愕,面对齐军狂潮般的攻击,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齐军粮草充足,军心旺盛,我军却因失了定军山,军心动荡,这袁方大军倾巢来攻,怎么可能挡得住……”
心惊胆战之下,韩遂强打起精神,挥刀吼道:“全军不必慌张,给我顶住,顶住——”
在韩遂的喝斥下,一万汉中兵勉强鼓起勇气,抄起刀枪,抄起弓弩,拼命反击齐军的进攻。
中路方向,袁方亲率着两万义从军团,已杀至了战场。
喊杀震天,箭光如星,眼前,马超和文丑两员大将,正在向敌营猛攻。
如雨而落的箭矢中,齐军将士们高举着盾牌,顶着淋落的箭雨,拼命的砍着外围的鹿角。
“给我杀上去。”袁方战戟一挥,喝道。
杀声如雷,两万齐军将士,咆哮着加入到进攻的行列,使中路正面进攻之兵,转眼达到四万之众。
成千上万的士卒乱砍着鹿角,后排的弓弩手,以强弓硬弩压制着敌营的箭矢,沿营一线上空,光雨密集,如同在战场上空覆盖了一道光网。
绝对的兵力优势之下,敌营的箭雨很快就被压制,强攻士卒们不惜生死,已将敌营外的鹿角统统砍破,勇敢的士卒们越过壕沟,疯狂的向营栅扑去。
“给我冲,先杀入敌营者,重赏——”勒马掠阵的袁方,扬戟大喝。
重赏之下,三军将士更加奋勇,一个个如野兽般,争先恐后的扑卷而上。
复仇心切的马超,更是亲自冲到了第一线,顶着箭雨,督促士兵们疯狂的推动敌营营栅。
当先的几百号士卒,以大盾顶上营墙,逼退敌人的长戟,咆哮如牛。
咔嚓嚓!
一声催折巨响,数百人震天怒吼声中,那深插于地下的营栅,竟是硬生生被推倒在地,百余名不及躲闪的汉中兵卒,活活的被压在了下面。
敌营,已破!
马超一马当先,纵马撞入敌营,手中银枪疾舞如风,将一片的人头斩上半空。
身后处,成千上万的齐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汹涌的从缺口处攻入敌营。
营墙一破,汉中军卒的斗志,就此瓦解。
整个营栅一线,一处崩溃,处处瓦解,接连被齐军突破数道缺口。
“顶住,给我顶住,不许后退!”韩遂声嘶力竭的大喝,却无法压制败溃之势。
眼见营墙已破,败局已定,韩遂胆色已怯,立时又蒙生了逃意。
“齐军兵力太多,这斜谷口是守不住了,先逃回南郑再说……”
念及于此,韩遂拨马就想再次逃走。
“韩老贼,哪里逃,留下你的狗头!”
怒啸声如惊雷般响起,马超如一道奔雷,挟着一腔的复仇之火,向韩遂飞射而至。
韩遂大骇,拨马不及,只得勉强抬刀相挡。
只是马超来势太快,枪势太猛,韩遂刀还未及荡出时,那复仇的一枪,已狂袭而至。
鲜血飞溅,一声惨叫。
韩遂的胸膛,已被洞穿。
第四百零五章 让张鲁绝望
马超复仇了。
张绣、陈宫,还有韩遂,三名害死他的父和两个弟弟的仇人,如今,统统都已陨命。
刺死韩遂的那一刻,马超心里燃起的,不仅是复仇的痛快,更是由衷的感激。
他对袁方深深的感激,如果不是袁方,他马超焉能报了父弟之仇。
长吐过一口气,马超割下韩遂的人头,悬挂在了马鞍上,然后纵马舞枪,狂杀入了敌丛之中。
家仇已报,现在的马超,只想尽一份为臣之道,为袁方这个明主赴蹈火,扫平一切阻挡他一统天下的敌人。
东西两翼,各处齐军全面突破。
韩遂授首,万余战斗力低下的汉中军,全面崩溃。
屠杀和辗压,才刚刚开始。
……
黄昏时分,销烟散尽,这一场血腥的进攻战,终于落下帷幕。
汉中军死伤过半,除者无数,只有不到千余幸存的残敌,逃往了南郑方向。
斜谷南口敌营,已高高树起齐军战旗,通往汉中平原的大门,就此大开。
袁方驻马屹立于遍地尸骸之中,他的目光没有望向南郑,而是已经投向了更南面的西川。
在那里,成都的刘璋已被围困一个多月,被曹操攻破就在眼前。
曹操,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而张鲁,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王上,韩遂老贼的人头,我已斩下。”马超飞奔而来,扬着手中人头,兴奋的叫道。
袁方欣慰一笑,点头道:“孟起杀得好,这一回,你马家三大仇人都已伏诛,你们的大仇终于是报了。”
马超却将银一挂,向着袁方一拱手,郑重道:“若没有王上,超焉能洗雪家仇,王上的恩德,我马超没齿难忘,唯有为王上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西凉锦马超,再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感激袁方的恩德,向袁方表达忠心。
“好,很好。”袁方却哈哈一笑,豪然道:“孟起若真想报仇,就做本王无坚不摧的利剑,为本王扫平天下吧。”
袁方的话,更是表明了对马超的器重和信任。
马超听得,心中是愈加的振奋感动,对袁方的忠心和敬畏,更进一层。
斜谷口敌营已破,袁方当下也不休整,亲率两万骑兵向东,直奔南郑而去,以防止张鲁弃却南郑,逃往南面三巴之地。
同时,袁方又分兵数万,向西直赴阳平关,以防张卫弃却关城,回援南郑。
汉中险要,莫过于阳平关和诸道谷口,一旦这些险地失守,整个汉中防线也就土崩瓦解。
张鲁在汉中百姓心中甚有影响力,袁方岂容他逃走,万一他去投奔曹操,将来为曹操所利用,对于汉中的稳定必将是极大的威胁。
……
南郑城。
军府大堂之中,张鲁眉头紧凝,正自负手踱步。
阎圃就侍立在旁边,看着张鲁就这么走来走去,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他在焦虑,深深的焦虑。
“张卫啊张卫,你怎么这般无用,定军山这么重要的地方,你都能给丢了,害我不得不抽调斜谷之兵去增援你,也不知道韩遂少了一万兵马,能不能挡得住袁方……”
“韩遂好歹也是西凉宿将,我斜谷大营又极是坚固,以韩遂的能力,即使只有一万兵马,也应该能挡得住吧。”
张鲁极力的劝说自己,相信韩遂,给自己打气。
自我安慰之下,张鲁不安的情绪,稍稍平伏了些许。
便在此时,一员斥侯飞奔而去,惊声叫道:“禀师君,斜谷急报,袁方八万大军已攻破我斜谷大营,一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韩遂将军也被袁方所斩!”
“什么!”
张鲁如被晴天霹雳劈中,腾的跳了起来,大失体统的惊叫一声。
下一秒钟,张鲁身形晃了几晃,又跌坐了回去,表情定格在了惊恐错愕的一瞬。
“先是木流牛马,再又奇袭定军山,今又攻破我斜谷大营,袁方啊袁方,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如果你是人,这一切,又岂是人力所能及?”
张鲁惊得喃喃自语,整个人已是陷入匪夷所思的失魂之中,无法自拔。
阎圃率先从震惊中清醒,叹道:“师君,斜谷口一失,大批齐军就能畅通无阻的涌入汉中平原,南郑城不过数千兵马,根本就守不住,到了这般地步,请师君速速率却南郑,避往三巴吧。”
所谓三巴,乃巴西、巴东和巴郡三郡,其南面为刘璋所据,北面为张鲁的地盘。
退往三巴,张鲁就可以依靠米仓山脉的险峻,勉强还可以再抵抗一阵,或者说,苟延残喘。
经营多年汉中,就这样放弃,张鲁的心中,万般的不甘啊。
纵有一百个不情愿,张鲁权衡再三,还是长叹一声,无奈道:“罢了,事已至此,也别无选择,速速弃城南撤吧。”
张鲁当即便传下令去,命残存几千兵马速速收拾战具行装,尽快护送他出城南撤。
次日,天色未亮,张鲁便带着一众家眷,匆匆的去往南门,准备离开南郑。
就在张鲁刚刚策马抵达南门时,城头上,忽有士卒大叫,言南面似有大股兵马袭来。
张鲁大吃一惊,急是登上城头,举目远望,果然见南面方向,狂尘遮天,似有无数的铁骑,正飞奔而来。
张鲁知道,自己的汉中军是没有骑兵的,这突然杀到的大股骑兵,除了齐军,还能有谁。
“难道说,袁方竟然早料到我要弃却南郑,竟然星夜兼程,以轻骑前来阻拦我不成?”
张鲁是惊愕难抑,当他看清狂尘之中,那一面傲然飞舞“袁”字大旗时,整个人已是惊到目瞪口呆。
里许外,铁骑滚滚。
袁方率领着两万铁骑,从斜谷口狂奔一宿,终于及时的出现在了南郑城南。
远望瞳开启,袁方已看到南门之外,成百上千已经出城的汉中军,正在惶恐的反向城内逃去。
“张鲁,你果然想弃城而逃,幸好我来得及时。”
袁方一声冷笑,挥斥大军,浩浩浩荡荡的杀奔南郑城前。
铁骑列阵于城外,耀武扬威,震慑了一番敌军之胆,袁方拨马上前,单骑傲立于城门之前。
张鲁麾下已无大将,袁方拥有生化之躯,在加上练脏初期的武道,就算张鲁下令万箭齐发,也休想伤到他。
“张鲁,韩遂已被本王诛杀,你的一万大军已灰飞湮灭,再抵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本王念你善待百姓,也是个仁义之主,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开城投降,本王对天起誓,保你张家一族,世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袁方声如惊雷,压过了遍城敌卒的喧哗声,王道神威,震慑得敌卒心惊胆战。
张鲁心中一寒,身形晃动,脸色惨然,一双腿都发软。
“久闻这袁方纵横中原,所向无敌,今日亲见,威势竟如此霸道,单凭一句话,竟有如此大的压迫力,此人实在是……”
心中惊愕的张鲁,面对袁方的劝降,竟是不敢站出来,正面作出回应。
袁方见张鲁不敢回应,遂也不再多言,拨马回归本阵。
“王上,那张鲁不知死活,还要顽抗,我们何不现在就攻城,一举夺下南郑。”马超亢奋的叫道。
袁方却道:“张鲁不降,是因为他还指着张卫的援兵,那我们就再等几日,让他彻底的绝望。”
当下袁方也不急于进攻,只以铁骑驻扎在南面,封住张鲁南逃的路线。
……
南郑城头,张鲁眼睁睁看着袁方扬长而去,看着数万齐军铁骑,徐徐退去,方始长松了口气。
风吹过后背,一阵的透心凉,张鲁方才惊觉,就在刚才那片刻间的时间里,他竟被袁方的威势,唬出了一身的冷汗。
“师君,斜谷口失守,我们南撤的道路又被袁方所阻,事到如今,已是大势已去,不如……”
阎圃想劝张鲁出降,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不好出口。
张鲁犹豫了半晌,暗暗咬牙道:“我张鲁苦心经营汉中数十年,这份基业,岂能说降就降。张卫在阳平关还有四万兵马,若是他能及时派兵回援,我们就还有希望。”
张鲁终究还是不甘心把基业拱手相让,仍报着最后一线希望,想要守住南郑,守到袁方粮尽退兵。
阎圃暗叹一声,也不敢再多言。
于是,张鲁便以数千残兵,并尽发南郑的丁壮上城,一面加固城池,一面巴巴的盼着阳平关方向的援兵。
三天后,张鲁终于盼到了张卫的兵马。
不过,却不是期盼中的千军万马,而是寥寥数十骑,且齐军根本就没有阻拦,而是故意放其入内。
这些残兵入城,张鲁迫不及待的一问,方才震怖的得知,张卫派出的两万援兵,已经被齐军在半道上伏击,两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扑嗵!
张鲁一屁股跌坐下来,失魂落魄,呆若木鸡的僵坐在了原地。
张卫所部也败了,这就意味着,援兵已无望,南郑已变成了孤城一座。
区区几千兵马,又岂能坚守得住,早晚必会被齐军攻破。
阎圃想要劝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能摇头叹息。
沉默。
许久之后,张鲁从失神中回来,长吐一口气,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投降吧。”
第四百零六章 起疑,调查
齐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袁方的手里,已经先于张鲁,拿到了张卫援军被伏击,全军覆没的捷报。
“援兵被灭,退路被阻,张鲁已是走投无路,也该投降了吧。”袁方说着,将捷报示于众将。
就当诸将们,还来不及兴奋时,帐外义从急报,声称张鲁已派使者前来,欲无条件投降。
张鲁,欲降!
大帐中,文武众臣们皆精神大振,无不欣喜的望向袁方,叹服于袁方的识人之能。
袁方虽然早有所料,听得这消息时,还是暗松了口气。
张鲁归降,南郑得守,阳平关的张卫必降,这就意味着整个汉中,很快就落入他的掌中。
此时成都的情况还不知怎么样了,如果曹操还没有攻陷成都,那蜀中的形势就将对袁方非常有利,攻陷汉中的他,可以即刻南下,同曹操争夺西川。
当下,袁方便宣使者入帐,好生抚慰一番,予以重赏,并承诺封张鲁为顺义侯,遥领青州刺史,且张氏一族尽皆厚待。
使者谢恩而去,当天午后,南郑南城城门便大开,张鲁手捧印信,亲率汉中文武官吏,出城献降。
袁方率大队铁骑,直趋南郑南门,开启远望瞳扫视敌城形势,很快就判知,张鲁乃是真心归降,而没有暗中设伏,耍什么花样。
袁方遂扬鞭纵马,直趋南门。
“镇民中郎将,领汉中太守张鲁,今愿归降齐王殿下,印信尽皆在此,请殿下收纳。”
张鲁伏跪于地,声音颤抖,神色黯然。
袁方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将张鲁扶起,微微笑道:“公祺治汉中二十余载,保境安民,政通人和,实乃为官典范,本王能得公祺归顺,实乃大幸。”
原本黯然不安的张鲁,眼见袁方如此亲和,对他这般赞誉,不由吃了一惊,顿觉受宠若惊。
袁方却不是在演戏,收买人心,他是真的很欣赏张鲁。
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杀得是天昏地暗,四方百姓倍受荼毒。
而张鲁以汉中贫瘠之地,区区数万之兵,却保得一方安宁,引得四方难民,纷纷逃往汉中避祸,数十年间,俨然将汉中建设成了世外桃源之地。
张鲁让百姓有衣穿,有饭吃,免于战祸,这才是真正的仁义。
这种真仁义,比起刘备那种嘴上仁义,实际上祸害百姓的假仁义,不知要好几万倍。
如果袁方不是急于跟曹操争夺益州,统一天下,结束这乱世,他一定会更有耐心的,以和平的方式劝张鲁归降,而非今日这般,以兵锋威势,逼张鲁出降。
“走吧,咱们入城,好好的喝上几杯。”袁方心情大悦,便以莫大的礼遇,同张鲁并入南郑。
此时,南郑的士民,尽皆已伏跪于大街两侧,胆战心惊的迎接着袁方这新主的到来。
当他们看到,袁方这英武雄主,竟然跟张鲁这个旧主,并肩而入,如此礼待之时,无不是倍感欣慰,也都安了心。
大军入城,袁方径入军府。
第一件事,袁方便是叫张鲁修书一封,分别给阳平关的张卫、子午谷的杨柏、骆谷的杨任,命他三将放弃抵抗,就地投降诸路齐军。
第二件事,袁方则以齐王的身份,派人携盖有张鲁印信的檄书,分往汉中诸县,以及各道关卡,宣布张鲁已降的消息,令诸县官吏不必惊慌,各守本职。
使者四处,料想诸路残敌见大势已去,必不敢再抵抗,整个汉中的归降,只在数日之间。
袁方意气风发,兴致大好,便在军府中设下酒宴,一方面是庆功,另一方面,也是嘉奖安抚张鲁的归顺。
一场好酒,喝得诸将尽兴,直到华灯高挂时,方才散宴。
半醉的张鲁,正待告退之时,却蓦然间想到什么极重要之事,头脑立时又清醒起来。
张鲁移步近前,压低声音,拱手道:“禀王上,臣有一件密事,想向王上禀报。”
“公祺但说无妨。”袁方饮着酒,随口道。
张鲁却眉头紧皱,正色道:“此事事关机密,不宜为人所知,臣还请向王上单独禀报。”
事关机密,单独禀报?
袁方抬起头来,只见张鲁面色凝重,心事重重,还真像是有什么极重要的机密之事。
袁方心中生疑,遂应张鲁所请,将左右侍从尽皆屏退。
四下已无人,袁方拂手道:“公祺有何机密之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张鲁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不久之前,王上还未兵发汉中之时,臣的道门师兄于吉,忽然来南郑拜访了臣……”
“于吉,你说的是那个在江东布道的于吉?”袁方打断了张鲁的话。
“正是此人。”
袁方的鹰目中,立时燃起了奇色。
他熟知历史,自然知道世上确有于吉这号人物,只是记得此人在江东布道,甚得人心,历史上为孙策所忌惮,将其诛杀。
而现在,袁方却得知,这个于吉没死,竟从几千里外的江东,跑到了这山沟里的汉中。
而且,这于吉,竟然还是张鲁的师兄!
这却是袁方闻所未闻的之事。
“没想到,你和于吉竟是同门,那你这位师兄,不在江东传道,却千里迢迢的跑来汉中做什么?”袁方是愈加产生了兴趣。
“于吉在江东布道,甚得人心,却遭孙策所忌惮,为了避祸,早几年已离开了江东……”
听到这里,袁方忽然想起,历史上的于吉,可是宁冒着被杀的风险,至死也没离开江东。
如今,这于吉却似突然开了窍,逃离江东,免了一死。
袁方猜想,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扰乱了历史,所以间接也影响到了于吉的动向。
“于吉来到汉中时,臣本以为他是缺钱,想要臣资助他钱财,助他在北方传道,可谁想……”
张鲁先是一顿,随即话锋一转,“可谁想,于吉不仅仅是想传道那么简单,臣从于吉那里,发现了件极不寻常之事。”
张鲁的语气,越发的凝重,袁方甚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几分心有余悸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不寻常的事,公祺尽管说来。”袁方催促道。
张鲁深吸过一口气,似是整理了一番思绪,方才缓缓的道了出来。
袁方静静听着张鲁的叙说,原本只是好奇的神情,竟然也变得凝重起来,英武的眉宇间,也悄然闪现出奇色。
半晌后,张鲁终于说完,长松过口气,拱手道:“臣觉得此事不可小视,所以才决定禀知王上,臣知道,这事听起来是有点荒唐,但臣可对天起誓,臣绝没有说谎,请王上千万要相信臣。”
“你是不是在说谎,本王很快就会知道。”
袁方鹰目死死盯着张鲁的眼睛,意念催动之下,读心瞳悄无声息的开启。
瞬息间,袁方已不动声色的侵入到了张鲁的思想之中。
天量的记忆,天量的信息,如决堤的潮水一般,涌入了袁方的脑海之中。
袁方从张鲁的记忆之中,搜寻着有用的记忆,他最先确定的是,张鲁虽然是被迫无奈,但现在的归降,却是出于真心。
紧接着,袁方又搜寻着,有关于吉的记忆,最终在那一段可怕气氛包裹下的记忆碎片中,寻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张鲁果然没有说谎,难道说……”
袁方的脸色,疑云更浓了。
片刻后,读心瞳一收,袁方瞬间从张鲁的思想之中,抽身而出。
“王上,臣是真的没有说谎,请王上一定要相信臣才是。”
张鲁见袁方沉眉不语,还以为袁方认定他是在说谎,脸色阴沉生怒,却浑然不知,袁方已于无声无息中,窥破了他的思想。
袁方轻吸了口气,拂手道:“公祺不必慌张,本王相信你所说的话。”
张鲁这才松了口气。
袁方沉思片刻,又道:“这件事你记得,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本王自会处置,你知道吗?”
“臣谨记王上吩咐,绝不会与旁人说起。”张鲁郑重道。
袁方点了点头:“好了,天色也不早,你下去休息吧。”
张鲁这才告退。
张鲁退走,袁方起身踱步于堂中,沉思了许久,喝令速将赵云传来相见。
赵云方才宴罢,回往自己的营中,听闻袁方有召,赶紧又折回来。
“不知王上传云回来,有何要事吩咐?”赵云拱手问道。
袁方将赵云召至近前,又再次将左右屏退,郑重道:“你是本王信任的大将,今深夜召你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说着,袁方便将张鲁所说之事,道与了赵云。
赵云是越听越奇,脸色也是变化不定,仿佛不敢相信袁方所说。
但他又知道,袁方身为齐王,又焉会跟他开这种无意义的玩笑。
压下惊异,赵云沉眉道:“不想竟然会有这等奇事,那王上召云前来,不知想让云做些什么。”
袁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本王命你连夜回北方,暗中把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但凡有什么眉目,随时报知本王。”
第四百零七章 抢时间!夺二关!
处置完于吉一事,袁方的目光,很快又转移至汉中而来。
为了威逼困守于阳平关的张卫投降,袁方于次日便起程西进,沿着沔水一路向阳平关逼近。
所过城县,早收到南郑失陷,张鲁归顺的消息,面对袁方大军经过,无不是望风而降。
袁方过诸县而不入,只派人安抚这些地方官,接管要害之地,大军马不停蹄直奔阳平关。
几天后,大军进抵阳平,此时,围聚在阳平关东西两翼的齐军,数量已达到十余万之众。
走投无路的张卫,虽万般不甘心,却也抵抗的意志瓦解,在袁方强大的军势威胁之下,只能无奈的选择开关投降。
阳平关,遂克。
这道汉中第一雄关攻克,意味着袁方的兵员和粮草,不用再走崎岖的三条谷道,可以走陈仓大道,就可以顺利的运抵汉中。
尽管袁方拥有木牛流马这样的运输利器,但木流牛马的运输能车,相比起陈仓大道的普通运输,还是要逊色许多。
当晚,袁方大军,便进驻阳平关,与诸葛亮所部六万大军会合。
关城府堂之中,袁方大摆酒宴,以庆贺汉中正式攻克。
“阿亮,这一仗你打得漂亮,如果不是你奇袭阳平关得手,张鲁也不会分韩遂之兵西援,本王的主力,又岂能轻易的诛杀韩遂,夺取斜谷,这一杯酒,为师敬你。”
袁方对他的徒弟,毫不吝啬赞赏之词,欣然举杯。
诸葛亮一笑,举杯道:“若非师父事先有交待,亮又岂会想到去奇袭定军山,说到功劳,应该是师父的才是。”
袁方哈哈大笑,与诸葛亮尽兴而饮。
酒过数巡,诸葛亮道:“今阳平关已下,汉中已为我大齐所得,师父只需驻军于南郑,待安抚过人心后,便可大军南下,与曹操争夺益州。”
袁方微微点头,正待开口时,高顺匆匆而入,神情颇为凝重。
“禀王上,西川细作刚刚传来的紧急军情,不日之前,曹操已经攻陷成都,刘璋覆灭,西川诸郡无不望风降曹。”
高顺这道情报,霎时间,令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大齐文武,无不流露惊讶。
袁方也剑眉微凝,接过那情报,细看半晌,感叹道:“我们还是慢了一步啊。”
“成都不是号称坚城么?那刘璋在城中不还有兵数万,粮草足支数年的吗?怎这么快就给曹操攻破了?”马超质疑道,极是不信。
“你们自己看吧。”袁方将情报示于众人。
马超等诸将一看,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成都城并不是被曹操强行攻破,而是城中刘璋的别驾张松,暗中归降了曹操,策动守城的士卒,偷开城门降曹操,曹操的大军,才能顺利的杀入成都。
刘璋见大势已去,只能奉上印信,无奈的投降了曹操。
成都一破,刘璋一降,绵竹的镇将李严,刘璋的大将张任,以及先前被俘的老将严颜等人,皆纷纷的归降了曹操。
刘氏父子经营数十载的益州天府之国,就此土崩瓦解,尽皆降操。
“曹操已得益州,而我军又新得汉中,人心未附,此时再强行南下,似乎有些太过仓促,师父,这南下的计划,是不是该往后推一推了。”
诸葛高的提议,似乎也符合用兵之道,几位将领们都表示了赞同。
袁方沉吟片刻,却断然道:“本王是新得汉中,他曹操又何尝不是新得西川,同样都是人心未附,立足未稳,有什么好忌惮的,这西川,本王偏要跟他争一争不可。”
袁方的狂豪之气,令诸葛亮神色一变,堂中诸将,立时被他激得豪气顿生。
袁方却并非纯是狂,而是有着他自己的判断。
他熟知历史,记得历史上的曹操,在拿下汉中之后,没有趁刘备立足未稳,去南下与其争夺益州,结果给了刘备喘息时机,待其坐稳益州,反而北上进攻汉中,把曹操杀得大败。
历史的覆辙,袁方岂能重蹈。
再者,还有另一件事,也让袁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促使他更要加快统一天下的步伐。
“王上说得对,此时对曹操用兵,总比等他坐稳益州再用兵要好。”
法正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袁方的决策。
他跃身而起,指着地图道:“王上请看,由汉中南取西川,最紧要的莫过于剑阁和葭萌二关,若此二关皆为曹操所据,我军再想南下,就将十分困难。”
顿了顿,法正自信道:“今刘璋虽降,但他却未必来得及控制成都以北诸城,这些地方的镇将,想必还处于摇摆不定之中。为今之计,王上当即刻率轻军南下,抢在曹操嫡系兵马前来接收之前,拿下此二关,就算抢不到剑阁,最起码也要抢到葭萌关。”
葭萌关!
袁方鹰目一凝,如刃的目光,陡然间射向了地图上,锁定在了葭萌二字上。
“法正说得没错,哪怕我只夺到了葭萌关,就还有南下的机会,倘若给曹操全据了两座险关,再想南下就不容易了……”
思绪飞转,沉吟片刻,袁方啪的一声猛击案几,豪然道:“就依孝直之计,本王现在就率轻军南下,去抢夺二关,曹操,我倒要看看,咱们谁的动作更快!”
……
成都城。
金碧辉煌的州府之中,曹操正享受着美酒,怀拥着美人,享受着原本属于刘璋的一切。
“刘焉这个老贼,把自己的州府建得这般富丽堂皇,简直堪比当年洛阳的皇宫,怪不得当时有传言,说刘焉这老贼想自立称帝,看来果然是如此……”
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般的冷笑,曹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后强行亲了怀拥美人一口。
那美人名为吴氏,乃刘璋部将吴懿的妹妹,也是刘璋的寡嫂。
曹操好人妇,攻破成都之后,一时志得意满,便派人私下搜寻城中美妇前来临幸。
那献城投降,立下大功的张松,便投其所好,暗中向曹操进言,说刘璋的寡嫂吴氏,相貌绝美,极有风韵。
曹操大喜,遂令典韦率亲军,强行闯入刘府中,将那吴氏掳了来,强行临幸快活。
吴氏一介女流,焉敢反抗,也只能强颜欢笑,任由曹操摆布。
“川中之女,最是貌美多情,似曹公这样的英雄,谁人不仰慕,曹公若还有意,松还知道好几位美妇。”
阶下处,唯有陪酒的张松,笑眯眯的向曹操进言。
曹操哈哈大笑,也不正面回答,只道了四个字:“多多益善。”
“松明白了。”张松立时会意,嘴角扬起丝丝的邪笑。
主臣二人,正喝得尽兴之时,殿外亲兵来报,言是军师将军庞统,有紧急要事求见。
“成都已下,袁方那小子还被张鲁拖着,能有什么紧急之事呢……”
曹操被扰了“雅兴”,面露几分不悦,却还是请庞统入内。
当年曹操兵败于袁方,逃败荆州后,正是庞统主动来投,向他献计取川。
此番能夺取西川,也多亏庞统出谋策划,曹操对庞统的打扰虽有不悦,但也不能不见。
片刻后,庞统入内,风曹操酒气熏天,坐拥美人的样子,不禁眉头暗暗一皱。
“士元你来得正好,此番取川,士元你是居功至伟,我还没来得及谢你,来,今日我们喝他们痛快。”曹操笑道。
庞统却正色道:“主公,我们眼下才新得西川,人心未附,立足未稳,北面还有袁方虎视眈眈,统以为,现在还不是主公喝酒庆贺的时候。”
庞统一番话,听得曹操是大倒味口,酒气熏熏的脸上,立时就掠起了几分不悦。
“士元言重了吧,袁方眼下还被张鲁所拖,先抚定西川人心,然后趁着袁方师老城下,挥师北上将其击败,再一举夺取汉中,这不正是咱们事先定下的战略吗?”曹操闷闷不乐的反问道。
“恐怕,我们的战略非得改一改了。”
庞统神色陡然凝重起来,声音提高八度,沉声道:“统刚刚收到中细作发回的最新情报,不日之前,袁方已诛杀韩遂,张鲁不战而降,包括南郑、阳平关在内的汉中诸要地,已尽为袁方所得。”
“什么!”
曹操一声惊叫,把怀中吴氏推在一边,腾的跳了起来,满脸的酒气,瞬间都烟销云散。
“汉中有阳平关之固,更有秦岭之险,袁方那小子纵有通天的本事,又岂能这么快攻陷汉中,这怎么可能?”
曹操激动的厉声质问,那般难以置信的情,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庞统却沉着脸道:“那袁方不知怎的,竟然造出了一种叫作木牛流马的运粮工具,方才克服了秦岭谷道运输粮草不便的困难,统也实在没想到,他竟藏有这么一手。”
木牛流马?
听着这闻所未闻的东西,曹操整个人是错愕茫然,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这个时候,竟闪现了几分不知所措。
而这时,庞统已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袁方夺取汉中,恐怕转眼就会南下,主公,事不宜迟,请即刻率轻兵北上,前去抢夺剑阁和葭萌二关吧,这两座关城若是被袁方抢先夺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四百零八章 再会曹操,震惊宿敌
剑阁!葭萌!
庞统一席话,把沉醉在错愕中的曹操,一举点醒。
曹操拳头紧握,眉宇之中,渐渐浮现起凝重与决然交错的神色。
剑阁与葭萌关有多重要,曹操再清楚不过,尤其是剑阁关,更为西川咽喉所在。
倘若此二关为袁方所得,袁方的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源源不断的进入到成都平原。
一旦进入平原之地,袁方兵多的优势,就将发挥到极致,兵力处于劣势的曹操,拿什么来对抗袁方二十几万大军?
“士元所言极是,我这就率轻军连夜北上,前去争夺二关。”
曹操当机立断,什么美酒,什么美妇,这个时候都不重要。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跟袁方抢时间,谁先能夺下那二关,谁就能获得益州争夺战的主动权。
当天晚上,曹操便离了温柔乡,率三万轻军由成都北上,匆匆忙忙的去争夺剑阁和葭萌关。
……
葭萌关以北,三十里。
齐字的战旗,在山风的撕扯下,猎猎的飞舞。
三万齐军步骑大军,在战旗的引领下,顺着沿水的大道,一路向着葭萌关方向疾行。
袁方坐胯赤兔,斜拖方天画戟,远望瞳已开启,目光扫视眼前山势。
一骑飞奔而来,正是高顺。
“禀王上,前方斥候已传回情报,葭萌关守军已四散而逃,关城已成一座空城。”高顺禀报道。
袁方精神一振,葭萌关既已是空城,意味着他的大军,就可以不战而下此关,然后可以毫无拖延的,径去取剑阁。
正这时,又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王上,南面细作急报,两日前曹操已抢占剑阁,正率轻军直奔葭萌关而来。”
此言一出,左右诸将尽皆微微变色。
袁方也是眉头一皱,口中感慨道:“曹操不愧是曹操,速度还真快,看来他也料到了本王要抢此二关。”
“王上,如今剑阁已失,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高顺担忧道。
袁方却锐气不减,厉声道:“剑阁没抢到手,葭萌万不能再失,传令全军,丢下兵器铠甲之外所有不必要东西,一刻都不许停,随本王一口气杀到葭萌关去!”
号令一下,三万多的大齐将士,都跟疯了似的,连随身携带的干粮,甚至都干脆扔了,不惜体力的发足狂奔。
黄昏时分,狂奔了一整天,袁方和他的将士们,终于看到了葭萌关的轮廓。
袁方开启远望瞳扫视关城,只见城头上已空无一卒,蜀军的旗帜东倒西歪,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
关城的大门,也已敞开,不时还可以看到蜀军士卒,正丢盔弃甲的,慌慌张张的逃出关城。
“还好,来得还算及时,总算是抢在了曹操的前头……”
袁方暗松一口气,方天画戟一指,挥斥大军狂奔,如潮水般涌入了葭萌关。
大齐的王旗,高高的插在了关城北门。
袁方登上城头,俯视整座关城,当他的目光延伸向南面时,英武的脸庞,却蓦的一动。
因为,他在正对面南门的城楼上,看到了“曹”字的战旗。
“难道这么巧,曹操也急行军,赶到了葭萌关?”
袁方开启了远望瞳,极目远望,对面城楼的正中央处,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曹操,此刻正也驻立在城头,同样以狐疑惊讶的目光,望着他这边。
那般表情,显然是不太敢相信,袁方用兵如此之快,竟然敢在刚刚才攻下汉中,就挥师南下,前来与他争夺西川。
望着惊讶的曹操,再看看南门一线,如潮水般涌入葭萌关的曹军,袁方英武的脸上,已扬起一抹肃杀的冷笑。
“曹操,你来得正好,狭路相逢,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勇者吧。”
念如钢铁,袁方鹰目怒睁,方天画戟向南一指,厉声道:“大齐的将士们,曹军就在对面,给我辗上去,把敌人赶出葭萌关——”
雷鸣般的号令,震动城头。
马超、徐晃、高顺、魏延诸将,催动着成千上万的齐军将士,从各条街道上,向着迎面而来的曹军撞去。
袁方也下了城头,纵马从贯通南北两门的中央大道,直扑南门而去。
杀声震天,鲜血飞溅。
两支大军,一方刚攻取汉中,余威未消,另一方才破蜀中,士气正盛。
两道士气旺盛的军队,如一股股灌入街道中的洪流,各挟着狰狞的杀气,扑向了对方。
血流成河,只顷刻间,整个葭萌关,便被漫空的血腥和杀气所淹没上。
城西一路,马超与黄忠撞上,两员练脏武道高手,杀得是难解难分。
城东的大街上,齐军中的新星之将,拥有锻骨武道的魏延,与新降曹操的蜀中大将张任对上,同样是锻骨的武道,激战如风,难分胜负。
而靠近中央大道的偏街上,徐晃和高顺二将,则与夏侯惇、乐进二敌对战,厮杀难休。
此番袁方仓促南下,张飞、张颌等诸员大将,还在子午谷和骆谷口,未及前来会合。
至于文丑和庞德二将,则率余军还在后面,而诸葛亮则奉命去镇守南郑。
眼下的阵容,已是袁方疾行军前来,所能带的最强的阵容。
不过,袁方料定曹操必也是匆匆赶来,不可能带全所有的大军,以他眼下的这个阵容,足以应付曹操。
漫空的血雾中,袁方如杀神一般,无人能挡,画戟过处,一命不留。
在他的当先开路之下,中央大道的义从铁骑,一路辗压,将曹军赶得向南门步步后退。
南门城头上,曹操已是脸色铁青,眉宇中尽是厌恶,还有深深的忌惮。
他的肉眼,已清楚看到袁方逼近,威不可挡之势,口中喃喃道:“才用了不到十年,此子就据有了整个北方,古往今来,从没见过这般人物,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制住他了吗?”
曹操语气中,对袁方是既赞叹,又憎厌。
这番话,却惹恼了一旁的典韦,这恶来上前一步,怒道:“主公,袁方这小子实在太过猖狂,他今自己送上门来,就让末将去宰了他吧。”
曹操的目光中,掠起一丝杀机,扬鞭一指:“去吧,恶来,去给我诛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北方就会再次陷入混乱,我们就有机会重新杀回中原!”
猎猎豪言中,典韦手提双戟,下得关城,纵马直奔袁方而去。
这时,曹操身后阴影中,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主公,让我也出战,助典韦诛杀了袁方吧。”
曹操头也不回,只傲然一笑:“恶来乃练脏中期的武道,那袁方虽天赋过人,最多也就锻骨后期的实力,今巷战地形狭窄,那小子休想再仗着赤兔马的速度逃中,恶来出马,足可取其性命。”
阴影中那人,不再说话,只躲在隐影中,冷冷的观战。
南门城前,狂杀的袁方,已逼近城门不出三十步。
“袁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留下你的项上人头吧!”
乱军中,蓦听一声虎吼般的狂叫,袁方只觉一股凛烈之极的杀气,如狂潮般从正面袭来。
蓦然抬头,只见一员凶神恶煞的敌将,正舞动着双戟,狂杀而来。
典韦,是典韦!
胯下黑驹四蹄纷飞,踏着血路,转眼袭至。
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暴喝,他双手大铁戟,有如锐风一般,撕裂空气的阻隔,挟着滚滚的狂力,向着袁方斩来。
两度交手,两度没能取袁方性命,对于典韦,形同羞辱。
这惊天的一斩,挟着典韦所有的羞愤之怒,挟着他维护曹营武道第一大将的决心。
“典韦,我就知道是你,曹营之中,除了黄忠之外,也就你能可能跟我一战了。可惜,今日我已冲上练脏,就让你看看我新的实力吧。”
意志如铁,一声长啸,手中方天画戟,卷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螺旋刺出。
无惧无畏,迎击而上。
一黑一白,两道流光瞬间相撞。
吭~!
天地之间,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瞬息间,重戟与双戟相撞,两骑如风,错马而过。
袁方气血只微微一荡,稍吸一口气就恢复从容,拨马回身,毫无迟滞。
傲然自信的典韦,这一招交手,眼见袁方如此从容,心中却是大吃一惊。
典韦狰狞的脸上,已难抑惊色,心中暗忖:“这厮的力量和身体承受能力,比上次交手又大为精进,难道说,他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已……”
“没错,本王的武道,已冲至练脏境界,这一次,我不需魏延出手相助,也足以跟你一战!”
袁方横戟狂言,雷霆之言,道明了典韦的猜测。
典韦狰狞的脸庞,骤然扭曲变形,虎目中,生平头一次闪过了惊色。
锻骨到练脏,中间相差着何等巨大的鸿沟,典韦岂能不知。
而眼前这小子,却在一年时间里,竟然从锻骨冲上了练脏!
闻所未闻,几乎可怖的武学天赋,就连恶来也震撼了。
城楼上,听到袁方这自信狂言,曹操也神色惊变,口中奇道:“袁方这小子,竟……竟然冲上了练脏武道?”
而在曹操身后,阴影中的那个人,冷绝如冰,藐视一切的高傲眼神,也微微一变。
第四百零九章 连恶来都不是对手
眼见袁方武道精进,从容应下他惊天一击,更口出狂言,公然向他挑衅。
典韦怒了,他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一双虎目中,愤怒狂燃如火。
“小子,你就算冲上练脏初期,我典韦照样杀你,纳命来吧!”
典韦一声暴喝,双腿猛夹马腹,眨眼间,铁塔般的身躯,再度扑至袁方跟前。
哧哧的破风之声骤起,典韦双臂探出,一对重铁戟扇扫而出,卷起两道血色尾尘,似一柄巨大的剪刀一般,向着袁方的脖子绞杀而至。
这一招,快如闪电,速度已达练脏中期武道的巅峰。
如果在一年之前,袁方还是锻骨武道,必须凭借着洞察瞳,方才能解析典韦这一招。
而且,就算他能看清,身体的反应速度,却未必能跟上。
但是现在,袁方亦为练脏之躯,本身武道与典韦间,已非是那种质的差别。
今典韦快如闪电的一招击出,袁方仅凭肉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避不闪,硬接!
星目一瞪,袁方低啸一声,双臂用力,猛将方天画戟向上荡出。
哐!
金铁交鸣之声,撕碎了空气,吞噬掉一切的声音,竟将方圆十余丈的士卒,震得耳膜都欲刺裂。
交手瞬间,袁方胸中气血微微鼓荡,而典韦却纹丝不动,发怒的他,一双大铁戟,如狂风暴雨般,向着袁方袭卷而至。
层层叠叠的戟影,四面八方的袭来,每一招都快过疾风,将袁方整个人都包卷其中。
袁方凭借着练脏初期的实力,勉强可以接下典韦的狂攻,但眼前这恶来,却拥有着堪比胡车儿的天生神力,每一戟攻来,都挟着千斤之力,超越了他武道本该有的力量。
三十招走过,袁方开始在此恐怖的狂暴之力攻击下,有些喘不过气来,胸中翻滚的气血,渐渐有些要压制不住的势头。
虽同为练脏境界,但初期与中期,到底还是差距,更何况,典韦还有怪力的加成。
“如此相逼,典韦,我不会再让你的怪力逞狂,倍化之能,给我开启吧!”
咔咔咔!
双臂之中,隐隐发出豌豆爆裂的声响,几乎在几个呼吸间,袁方的一双手臂,从骨骼到肌肉,就变粗了一倍。
力道,倍增!
倍化后的双臂,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几乎已与典韦的怪力相仿,甚至,隐约还有凌驾之上之势。
雷鸣般的厉啸声中,袁方抖擞精神,方天画戟挟着倍增的力量,反守为攻,迎着典韦的战戟怒啸而去。
吭吭吭!
一连三招,袁方不但逼退了典韦的攻势,竟然还震得典韦身形晃动,虎口隐隐发麻。
“我天生神力,他竟然不激发潜能,力量就突然大增,竟还盖过了我,这怎么可能?他的武道,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典韦心中是震撼难解,招式上稍的懈怠,顷刻间,便被袁方力道倍化的招式,攻得是身形连连震颤。
生平,还是头一次,竟有人能压过他的天生神力。
典韦怒了,自尊心严重被打击的他,彻底的怒了!
“啊啊啊~!”
如兽的暴啸声中,典韦就像是一只挣脱牢笼的怪兽,双臂青筋爆涨,几欲崩裂,招式的速度与力量,顷刻间大增。
袁方知道,这是自己的实力,激怒了典韦,迫使这头野兽,开始激发潜能,将武道提升至极限,为下一步,以损伤身体为代价的暴走做准备。
激发潜能对武道的提升,虽不及暴走可怕,但也相当了得,隐隐约约,典韦的武道,竟有冲上练脏后期之势。
几个呼吸间,典韦手中双戟出招,竟已快过闪电,快到寻常肉眼,都无法看清的地步。
这般速度,竟似达到了马超的实力。
“洞察瞳,皮膜硬化,给我开!”
袁方毫不迟疑,连着开启了两种生化之能。
洞察瞳中,典韦陡然加快的出招速度,再次被放慢下来。
而皮膜硬化之能,再加上生化修复之能,护住周身要害,使袁方可以无惧典韦的攻击,招招都使出同归于尽般,不要命的招式,跟典韦硬碰硬。
这四种生化之能,顷刻间,使袁方的实力,在某种形势上,堪比练脏中期之势。
哐哐哐!
金属摧裂声中,典韦的大铁戟,以无坚不摧的力道,穿破了袁方左肩护铠,刺中了他的左肩膀。
自以为得手,典韦手上猛然加力,铁戟再度递进,想要将袁方肩膀撕碎。
一声闷响,他那无坚不催的戟锋,却如撞到了一块大石头,强大的反击之力,将他的铁戟硬生生的弹开。
“又刺不进!难道这小子,真的练就是金刚不破之身?”
典韦那毛茸的脸,瞬间涌现惊色,蓦的回想起,当年梁县一战的情景。
当时,他也是仗着实力的提升,破开了袁方的防御,击中了袁方的身体,却不想,他的戟锋能刺穿袁方护铠,却怎么也撕不碎袁方的身体。
直到现在,典韦也不太相信,袁方是练就了金刚不破之功,因为这种功夫,自古以来都只是传闻,还没有谁真的能练成。
眼下,致命的一招,再度失败,惊骇莫名的典韦,自是惊得以为撞见了鬼。
就在他精神稍稍迟滞的一瞬,袁方手中重戟,已经反扫而出,荡向了他的脖劲。
典韦双戟不及收回,只得凭着超强的反应能力,身体急是向旁侧去。
刷!
戟锋擦着脖子扫过,虽未直接命中,但刃风都将典韦的脖子划开一道缝,丝丝鲜血立时浸淌而出。
典韦,竟然为袁方所伤!
城头上,看到这一幕的曹操,瞬间惊得是目瞪口呆。
他清楚记得,袁方跟典韦之间,共有三次交锋。
头次交锋,袁方在典韦神力之威下,几招就被震得吐血。
第二次交锋,袁方却奇迹般的跟典韦交手数十招,最后更是魏延的合力下,击败了典韦。
而今的第三次交锋,袁方竟然伤到了典韦!
“此子的武道,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惊愕的曹操,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城下的战团之中,典韦已是骇然变色。
尽管脖上那一道细细伤痕,根本微不足道,但对典韦的自尊心,却是空前的伤害。
自出道效忠曹操以来,身为曹营第一武道高手,号为恶来的他,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为人所伤!
而且,还是被曾几何时,武道远不如自己的袁方所伤。
羞辱,前所未有的羞辱!
“你竟然伤了我!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羞怒之极的典韦,蓦的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臂上青筋肌肉再度爆涨,大有崩断之势。
“终于把你逼到暴走了么。”
袁方剑眉微凝,他知道,自己已将典韦激到暴走,下一刻,这恶来的实力一时将剧增。
明知如此,袁方却毫无所惧,因为,他还握有底牌。
几个呼吸后,暴走的典韦,那疯狂的招式,已如雨点般袭来。
重有千钧的力道,快过雷霆般的速度,狂风暴雨的戟锋,如四射的流光,四面八方的向袁方扑来。
地势狭窄的大街上,那怒涛的刃风,以他二人为中心,四面荡开,竟将周围数丈的敌我士卒,无情的撕碎。
甚至,两侧的窗门房舍,也被典韦的疯狂所破坏,木屑与血肉,四散横飞。
此时的典韦,武道已提升至了马超常态下的战力,甚至还略胜一筹。
“好个恶来,竟然能将武道拔升到这般地步,不愧是曹营第一武者。只可惜,现在的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下我袁方真正的实力吧。”
蓦然间,袁方喉头一滚,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厉啸。
已然倍化过的双臂,蓦的青筋突涌,肌肉紧缩欲断,一双臂膀发出豌豆爆烈的声响,几乎要炸了一般。
激发潜能,超越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此刻的袁方,也进入了暴走状态。
手中方天重戟,如一道天地大磨般,挟着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道,反击而去。
铛铛铛!
电光火石的三招,金属嗡鸣,火星飞溅如日。
二人手中的兵器,就如同两个绞肉机的齿轮,狠狠的绞撞在了一起。
然后,典韦那狂暴般的攻势,就被袁方压倒下去。
层层叠叠的戟影,如反扑的潮水,将典韦的攻势荡退,四面八方的反击而出。
袁方这生化之躯,不但能自行吸收敌人武道经验,每每重创恢复之后,身躯的速度和力量,就更精进一层。
此时的他,在经历了与马超、庞德这样高手,几次的生死交锋后,只差一点点,就要冲上练脏中期。
本身的实力,加上生化之能全开,再加上暴走,此刻的袁方,武道已拔升至练脏后期,隐隐竟有冲上易髓之势。
全面压制。
暴走的典韦,竟被怒发神威的袁方,全面压制!
“怎么可能,他竟然能把武道,从练脏初期,直接提升至后期,甚至有冲上易髓之势,这怎么可能?”
震惊错愕的典韦,斗志与精神严重受创,已只有招架之力。
城头上的曹操,也已是满脸错愕,吃惊的张大嘴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麾下第一大将,在暴走的状态下,竟然会被袁方所压制。
“此人的武道诡变多端,不可以堂理判断,典韦非是他对手,主公,让我出手吧。”
曹操身后那人,终于步出了阴影,亮出了那虎背熊腰,狰狞冷峻的形容。
曹操从震愕中收神,深吸一口气,挥手沉声道:“去吧,去和恶来合力,诛杀了那小子,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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