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你是自由的
作者:堂燕归来|发布时间:2024-06-29 01:19:07|字数:34833
白马城。
休整数日,将士们的体力已稍有回升,袁方已做好准备,克日东进青州。
为了达到杀敌一个措手不及的效果,袁方用郭嘉之计,打算率四千铁骑,沿黄河东去,直奔青州,大队的步军则随后而到。
出征前夜,袁方将华佗师徒,请入了自己帐中。
“华先生,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今请你前来,乃是想征辟先生为医曹从事,统领我医官营,执掌我辖下医事,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经历过离狐的疫情,袁方深深意识到,组建一支专门的医者队伍的重要性,华佗乃当世神医,由他来主持医事,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华佗神色一动,略有些惊讶。
他并非惊讶于袁方的盛情相邀,而是奇于袁方,竟然为了他,专门设了医曹从事的官职。
要知自古以来,医者素被视为“贱行”,鲜有得到重视,社会地位也十分低下。
而今袁方,竟然要专设医曹从事,将医者的地位提升到这般地步,这如何能不叫人惊讶。
华佗犹豫了片刻,却仍道:“老朽云游天下,只愿悬壶济事,恐难当大将军的重托呀。”
甘梅见势,就想劝华佗答应,但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她深知其师志向,乃是不愿为官,只愿救死扶伤,自己身为徒弟,自不好说什么。
袁方却一笑:“华先生医者仁心,确实可敬可佩。可华先生仅凭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多少人?若能为我出仕,兴旺医业,将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一传十,十传百,便有数不清的医者,可以救治天下苍生,这难道不比华先生单打独斗,能救更多的人吗?”
一席反问,令华佗心头震动,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轻捋白须,心中暗忖:“难得这个袁大将军,见识深远,非寻常诸侯可比,竟能这般重视我们医者。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行医数十载,所治之人不过数百,而此番救治疫情,统领他麾下医者,一次所救之人不就不下数万。或许,我真的是有些执着了……”
华佗在深思熟虑,袁方当然看得出来,便也不逼他,只静待他的决定。
这时,甘梅实在忍不住,便劝道:“师父,古往今来,有哪个权贵似大将军这般,重视咱们医者?师父你的决定,可是关乎到咱们医家的兴衰和未来,万望师父三思。”
华佗那道风仙骨之躯,微微震颤,素来云淡风轻的眼神中,也不禁浮现澎湃。
沉思许久,华佗欣然起身,拱手道:“难得将军有这份远见,更有爱民之心,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终于说动了华佗,不容易啊。
袁方大喜,当场就提笔盖印,写下委任状,任命华佗为他大将军府的医曹从事,掌管三州之地的医事。
华佗欣然领命,方才告退而去。
“恭喜大将军,师父他这样固执的人,竟然能为大将军出仕,当真是不容易。”甘梅笑着福身道贺。
袁方感激的望向她:“这还得多谢甘小姐从旁劝说。”
甘梅却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师父他曾说过,天下诸侯纷争不断,虽多打着仁义的旗号,却没有哪个真正对百姓仁义过,唯有大将军言行如一,对百姓做了些实事。我想,这才是打动师父留下的真正原因吧,至于有没有我的劝说,其实根本没什么影响。”
听得她这番话,袁方也没虚伪的假作谦虚,而是坦然受之。
他自问虽没似刘备那般,自诩仁义,但却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了不少事,也算当得起甘梅这番赞誉。
“令师已为我出仕,那甘小姐接下来呢?”袁方关心起她的去向。
甘梅浅浅一笑:“我当然是追随师父左右了。”
袁方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今我马上要东征青州,去跟辽东军作战,正需要一众医官随行,令尊年势已高,只怕受不了行军之苦,不知甘小姐是否能随我走一趟。”
“师父既已是大将军属下,我自当听凭大将军调遣,只是,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大将军能不能应允。”甘梅脸畔微微泛起些许晕色。
小小的请求?
袁方欣然笑道:“甘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便是。”
“其实很简单,还请大将军往后不要再叫我什么甘小姐,只叫我阿梅便是,这样听着才不那么见外。”甘梅轻声道。
阿梅?
袁方先是一怔,旋即笑道:“好啊,阿梅,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甘梅莞尔一笑,口中道:“多谢大将……”
话未出口,袁方却道:“那你也别再叫我什么大将军,你我也算朋友,叫我表字就行了。”
“这……”
甘梅嘴唇微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片刻,方低低道了一声“显正”。
这“显正”二字道出,甘梅的玉容却暗生晕色,闲说几句,便即告退。
出得大帐,甘梅方始长吐一口气,一摸脸蛋,竟是隐隐有些发烫。
“显正,显正……”
口中重复念着袁方的表字,甘梅嘴角浅扬,悄然浮现一丝暗喜的笑意,方自神情有些恍惚的离去。
甘梅前脚离开,袁方后脚步出帐,准备前往骑兵营,作战前的动员。
正这时,亲兵却来报,言是发自定陶的劳军士绅团,已经抵达了营外,带着大批的酒肉,前来慰劳得胜的将士。
自离狐大胜的消息,传回后方后,不少郡国的豪强世族们,都纷纷组织劳军团,前来前线慰劳将军,也算是对袁方表忠心。
这已经是七天之内,第四支劳军的队伍。
袁方索性就令这支劳军团,直接前往骑兵营,也算借花献佛,慰劳即将出征青州的骑兵们。
不多时,袁方也随后赶到骑兵营。
却见数以百计的乡绅们,正将好酒好肉,献于骑兵营的将士们,这些得到犒劳的士卒们,精神面貌自然是大振。
袁方则策马徐行于营中,一则激励将士,二来也慰问这些千里迢迢,赶来前线的乡绅们。
行不多时,袁方却忽然在人群中,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袭素衣,淡雅如絮,那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庞,任何男人看过一眼,都焉能忘却。
那正在向士卒们发送酒食的女子,正是貂蝉。
她怎么会想起来前线?
袁方策马上前,笑问道:“貂夫人,你怎么会来白马?”
貂蝉抬起头来,如水的眼眸望向了袁方,朱唇泛起一抹浅笑,赶忙向着袁方盈盈福身一礼。
她的一颦一笑,哪怕是轻轻一屈身,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美,只将那些年轻的军卒们瞧得是目瞪口痴。
即使如袁方这般沉稳如山,心中也不禁微微而动。
片刻后,他已和貂蝉远离了军营的喧嚣,闲步于黄河河堤。
“妾身闲人一个,却蒙将军锦衣玉食所养,实在是心中不安,妾身也帮不了将军什么,只能前来慰劳一下前线将士,也算尽些绵薄之力。”貂蝉道明了她的来意。
原来,她是觉得自己被袁方所养,白吃白喝心中有愧,所以才想为袁方做点力所能及之事。
袁方淡淡笑道:“貂夫人当真见外了,说到底,你也算是玲绮的姨母,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貂蝉却摇头叹道:“玲绮由始至终,都没有把妾身当过她的姨母。况且,妾身前半生一直被人利用,现在,妾身只想做回自己,不再和任何人有牵连。”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袁方点头道,眼眸中,甚至还闪过几分赞色。
眼前,这个命运多舛的绝色佳人,半生被人利用做夺权谋利的工具,如今她已幡然醒悟,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袁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眼前这奇女子,似乎有着某种相似过往经历,对她此刻的心境,自有几分感同身受的理解。
感叹之余,他却猛又想起什么。
沉吟了片刻,袁方正视着她道:“有件事我想告诉貂夫人,近来袭我青州的辽东军,其统帅名叫作步吕,我怀疑此人,乃是吕布所化名。”
貂蝉神色蓦然一变,惊讶的目光望向袁方,显然是被这消息所惊。
“他不是已死了吗?”貂蝉惊奇道。
袁方便将他怀疑的证据,和盘都道与了貂蝉,以佐证自己的推测。
貂蝉听着是连连感慨,方始渐渐相信了袁方的推测,不禁叹道:“没想到,他的命竟然这么大,现在他袭击青州,显然是忌恨将军,将军可要小心。”
袁方却自信一笑:“纵使他真是吕布复生,我袁方又有何惧,我告诉貂夫人这件事,只是想知道,貂夫人会怎么想。”
貂蝉沉默片刻,素白的脸庞间,浮现出一抹淡若风轻的笑意。
她就那么淡淡笑着,轻声道:“吕布是生是死,已与妾身再无瓜葛,将军不曾也对妾身说过,从此往后,妾身已是自由的吗。”
自由的……
看来,她已是彻底的从往昔的阴影中,将自己解脱了出来,真正的放下了过往。
袁方笑了,点头道:“不错,貂夫人你的确是自由之身,有我袁方在,谁也夺不走你的自由,我现在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收拾那个步吕了。”
第三百零一章 会一会那步吕!
风从北来,夹杂着黄河的泥腥味,吹抚着她的三千青丝,在风中飞舞。
一袭素衣随风摇曳,她仿佛一朵隆冬的寒梅,绽放在瑟瑟寒风中。
“这里太冷,我送你回去吧。”袁方道。
“嗯。”貂蝉一手按着乱舞的发丝,一手提起素衣裙角,小心翼翼的走下河堤。
方行数步,蓦然间一股狂风刮来,貂蝉那柔弱的身躯,竟似要被狂风吹走一般,立时摇晃起来。
脚下一个不稳,她“臆”的一声惊呼,向旁栽倒出去。
“小心!”
袁方步伐一移,已至她身边,猿臂如风伸出,顺势揽住了她的纤腰。
坚实粗壮的手臂,轻轻松松就把将倒的貂蝉,稳稳的扶住。
“多……多谢将军。”貂蝉脸庞掠过一丝微红,忙是想站起身子。
只是她方才脚下一滑,竟似扭到了脚踝,右足稍稍用力,就痛得暗暗皱眉,根本无法独自行走。
袁方见状,便搀住她的手臂,扶着她行走。
“嗯~!”
貂蝉挪了几步,脚踝吃痛,秀鼻禁不住低哼了几声,贝齿更是暗咬朱唇。
袁方不忍美人受痛,只稍一迟疑,便索性将貂蝉猛的横抱起来,抱着她大步走下河堤。
貂蝉吃了一惊,反应过来时,人已躺在袁方的怀中。
她脸畔顿生羞晕,欲要让袁方放她下来,以免被人看到,遭人闲话。
只是,话到嘴边时,貂蝉却又咽了下去。
她便坦然一笑,索性将臂儿搂紧袁方的脖子,就那么无顾忌的任由袁方抱着。
步下河堤,袁方将貂蝉放在了赤兔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从她的腋下伸过双手,抓紧了缰绳。
“驾~!”
一抖僵马,赤兔马驮着他二人,风驰电掣般飞射而出,向着大营飞奔而去。
两侧的风景如飞梭般被甩在身后,耳边风声呼啸,头顶碧天白云,马踏黄土。
身后,那年轻的大将军,胸膛坚实宽厚,那隔着衣衫,隐隐传来的温暖,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貂蝉闭上眼,面带着浅浅微笑,便靠在他怀中,享受着这份风中飞驰的畅快。
天下第一美人,就这样靠在自己的怀中,那柔弱无骨的身儿,就那么紧紧的靠着自己的胸膛。
袁方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他心中确实荡起了几层涟漪。
他却屏弃杂念,并不多想,只坦坦荡荡的纵马如飞。
不多时,袁方奔入了医营,迎面方向,正撞上了甘梅。
甘梅瞧见袁方竟与一美人共乘一骑,玉容间悄然添了几分疑色,眉儿微皱着迎上前来。
袁方勒住赤兔,翻身下马,将貂蝉扶了下来。
“阿梅,你来的正好,这是貂夫人,适才在河堤那边扭到了脚踝,你帮她瞧一瞧吧。”
说着,袁方把貂蝉的手交给了她。
甘梅这才省悟,忙上前将貂蝉扶住,还待再说几句话时,袁方已翻身上马。
“貂夫人,阿梅是自己人,且医术精湛,你就放心吧,我还有军务在身,恕不能奉陪,咱们定陶再会吧。”
安抚一番,袁方拨马转身,如风而去。
貂蝉立在原地,眸儿目送着袁方远去,眼波盈盈,不知在心思什么。
甘梅也失了神,就那么怔怔的瞧着袁方离去的背影。
貂蝉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甘梅,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异样的笑容。
甘梅蓦的清醒,瞧见貂蝉那别有深意的笑容,不觉有些尴尬,忙是干咳了几声以掩饰,方是扶着貂蝉,望营帐而去。
……
次日,袁方率四千铁骑起程,沿着黄河大道,向东直奔青州而去。
随行者,高顺、张飞和文丑三将。
说实话,袁方并不想跟公孙度做无谓的交锋,徒损实力,今以高顺随行,或许还有可能,说服那个“步吕”退兵。
若其不知轻重,那就只有一战。
吕布武道超凡,拥有着易髓的实力,乃天下第一的存在,与这样的人物交锋,袁方岂能大意。
故为了对付吕布,张飞和文丑两员练脏武道的猛将,也被袁方一并带上。
如果再加上颜良,这一次,袁方就要以三员练脏大将,还在自己这锻骨武道的实力,就不信战不下个吕布。
铁骑狂飚,不日内,袁方大军进入北海国境内。
事先得到支会的诸葛亮,很快派人送来情报,称那步吕留五千骑兵牵制他都昌之兵,自率五千辽东铁骑,南下去扫荡淳于、高密一线。
“这个时候,步吕还敢分兵攻掠下密,他显然不知主公已率轻骑兼程而来,这是我们破敌的好机会呀。”高顺兴奋道。
袁方便叫拿地图来,几人对着地图比试半天,再结合着关于敌军的情报,遂是定下了一套破敌之计。
“嗯,就这么定了,伯平,你随我去会一会那步吕。”袁方拍板做了决定。
张飞一听就急了,叫道:“主公,你咋不叫我老张去啊,我也想会一会那步吕,看看这厮是个什么鸟人。”
“我自有安排,你和子勤依计而行便是。”袁方正色道。
张飞无奈,只好嘟嘟囔囔的退下。
诸般布署完毕,袁方便与高顺,率一千铁骑,直奔下密而去。
狂奔一日,黄昏时分,哨骑已发来刺探,前面三十里便是下密,正被五千辽东军所围。
“终于要碰面上了,步吕,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吕布……”袁方暗暗握紧了手中画戟。
这时,高顺却道:“主公,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袁方一点头,示意他直言。
高顺深吸一口气,凝眉道:“这个步吕的名字倒过来念,正是‘吕布’之音,且听闻此人使一柄画戟,武道威不可挡,所以顺怀疑,此人有没有可能就是……”
话到一半,高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太过离谱。
“你的怀疑没错,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吕布。”袁方替他道出了疑惑。
高顺神色一变,惊道:“原来主公竟也有相同的怀疑!”
袁方不再隐瞒,遂将此前的种种绳索,还有诸般的猜测,统统都道与了高顺。
先前跟袁绍决战,袁方怕影响到高顺的精神,暂压下没说,今大战已结束,自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高顺听罢是唏嘘不已,连连摇头感慨,仿佛不敢相信。
叹息半晌,高顺却不禁奇道:“主公明知这个步吕有可能是吕布,竟然还叫末将随行前来,主公就没有丝毫顾忌吗?”
袁方哈哈一笑:“我袁方向来是用人不疑,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高顺心中深深的震撼了,他素知袁方气度过人,但他没料到,袁方的气度达到了这般地步,竟能对他如此信任。
这位并州汉子,只觉心头一阵的火热,竟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抑下了澎湃的情绪,刻满岁月沧桑的脸庞,已涌现某种决毅。
黄昏时分,袁方率一千铁骑,抵达了下密城西。
直到此时,辽东军的斥候,才发现了这支突然接近的骑兵,斥候急匆匆的将情报,送往了围城的中军所在。
那一面“步”字大旗下,那面刻刀疤的武将,正横戟而立,狰狞的脸上,流转着仿佛与身俱来的孤傲之气。
“袁方,我就不信,你用一个小小的诸葛亮,就能阻止我袭卷青州,我非……”
“报~!,禀报将军,西面十五里出现一支千余敌骑。”
斥候的急报,打断了刀疤武将的神思。
他丝毫不以为忌,只冷哼一声:“这多半是诸葛亮那毛头小子,派颜良那厮来救下密了,哼,我就知道,他必中我的诱敌之计不可。”
话音方落,斥候却道:“禀将军,敌军非是打着‘颜’字旗号,而是打着‘袁’字旗,好像是那袁方亲自率军来了。”
袁方,亲临!?
刀疤武将雄躯一震,孤傲的眼神中,瞬间掺入了一丝惊色。
袁方那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攻下了白马?
惊疑过后,刀疤武将钢咬紧咬,拳头紧握咔咔作响,深陷的眼眶中,丝丝恨意如火狂燃而起。
“袁方,你来得正好,既然你亲自前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嘴角扬起一抹冷绝之笑,刀疤武将扬戟大喝:“全军撤下密之围,随我去辗碎敌军援兵。”
号令传下,辽东军只留五百骑兵于下密城外驻扎,防止城中袁军出击,其余四千五百铁骑,尽往下密城西结阵。
斜阳如血,狂尘渐息。
一千袁军骑兵,收止马蹄,停下了奔腾的步迈,正前方处,五千辽东铁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袁方横戟而立,开启远望瞳,扫视敌阵方向。
中军大旗下,袁方果然看到一员脸刻刀疤的敌将,手执一横画戟,傲然而立,甚是威霸。
袁方没见过吕布,自然无法确认。
“伯平,跟我去会一会那步吕,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吕布复生。”
袁方拨马而出,高顺跟随于后。
勒马于阵前百余步外,袁方高喝一声:“汉大将军袁方在此,以面敌将,可敢出阵一会。”
洪钟般的喝声,遍传四野。
那刀疤敌将冷哼一声,丝毫无所忌惮,单骑纵马而出,相隔十余步,勒住了战马。
高顺举目细扫那敌将一眼,蓦然间面露诧色,脱口惊道:“吕布,他果然没死!”
第三百零二章 吕布,给你滚回辽东去吧
所有的猜测,终于得到了确认,这个步吕,果然就是吕布。
十几步外,吕布昂起骄傲的脸,瞪视着高顺,冷哼道:“高顺,你的胆子可真是变大了,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冷绝的话语中,竟似暗藏着刀锋,令听者精神都为之颤栗。
即使如高顺这样的宿将,身心也不禁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悚色。
纵如袁方,也感觉到了那强烈的压迫力,如无形的大手,四面八方的向他挤压而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吕布,天下第一的存在,即使未出手,威霸之气已令人心悸。
袁方深吸一口气,立刻逼退了精神上所受的压迫力,英武脸上只余从容。
正视着吕布电光般的目光,袁方高声道:“吕布,你我素无仇怨,甚至当年你我还曾结盟,联手对付曹操和袁绍,今你却为何趁虚攻我青州,助公孙度那厮针对我?”
“素无仇怨,哼。”
吕布眼中,恨意凛射,厉声道:“你夺我部曲,抢我妻女,竟然还有脸跟我说素无仇怨,好个厚颜无耻的小子!”
果然不出所料。
吕布这番愤恨之词,显然正如袁方料想的那样,固执的认为,高顺、吕玲绮他们的归附,乃是袁方强迫所为。
“伯平文远他们,乃是自愿归附我袁方,玲绮和两位夫人,也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我袁方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们,一直都是任由他们来去,又何来抢夺之说?”
袁方坦坦荡荡,从容不迫的回应吕布的怒斥。
这时,高顺也平伏下心神,高声道:“温侯,你的确是误会了大将军,当年你为袁熙所败,失去了踪迹,我与文远等一众残部无可依靠,若非大将军收留,只怕早为袁绍所害,我等感激于大将军的恩德,方才主动归附,大将军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强迫过我们。”
高顺一番话,非但没说动吕布,反令他眼目喷火,恨意更重。
“还有小姐和两位夫人,她们也无依无靠,大将军主动收留她们,供以锦主玉食,根本也没有强迫过她们。今小姐已嫁与大将军为夫人,大家都已是一家人,温侯何必再与大将军为难。”
吕布目光愈加狰狞,刀疤脸上恨意如火,耳听着高顺,口口声声“自愿”,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就要喷发。
“呸!”
吕布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他一个袁家的逆子,也配跟我吕布是一家人!”
见得吕布这般反应,高顺面露惊愕,到嘴的话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袁方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我袁方是逆子,你吕布不也是三姓家奴么,你我既是同道中人,你何不归顺于我,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袁方是看在吕玲绮的面上,才给吕布三分薄面,今吕布既不领情,对他恶语相向,袁方当然要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
“小贼,你竟敢辱我——”吕布圆目暴睁,钢牙嘶咬欲碎。
这番话,狠狠的戳中了吕布的痛处,令他胸中积聚的怒火,几乎就要暴发出来。
盛怒之下,他猛的瞪向高顺,喝道:“高顺,你先前既是不知我下落,不得已归降那小贼,我就恕你前罪。眼下我就在你面前,我现在以你主公的身份,命你给我杀了那小贼,你还不快动手!”
吕布狂傲之极,竟然逼着高顺背叛袁方。
袁方却昂然而立,以一种嘲讽的目光,就那么瞧着吕布,对身边的高顺,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忌惮。
面对吕布的强逼,高顺却并没有动手,甚至,他的眼神中也没有流露丁点的动摇。
反而,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失望的神情,仿佛他对吕布的蛮不讲理,感到深深的失望。
长叹一声,高顺平静道:“大将军对顺恩重如山,顺已决心归顺大将军,为他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温侯之命,只能恕顺不能听从了,倘若温侯仍执迷不悟,铁了心要跟大将军作对,顺也只有跟温侯你兵戎相见。”
高顺没有背叛袁方,相反,在看到吕布这番态度后,对袁方更加的忠诚,当着所有人的面,宣示了对袁方的忠心。
“高顺,你这个无耻的叛贼,你竟然敢背叛我!”吕布勃然大怒,咆哮怒骂。
当年,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今天竟不听自己的号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违背自己的命令,还在大言不惭的威胁自己。
羞辱,这对吕布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高顺的忠诚,尽管在袁方意料之中,但他这番话,还是令袁方心中一阵的欣慰。
他便拨动赤兔马,上前一步,方天画戟指向吕布,冷冷道:“吕布,当年我不惜代价,杀往濮阳救你,已是对你仁至义尽。今你恩将仇报,我本待将你诛灭,念在玲绮的面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马滚回辽东去吧,否则,这一次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谈判破裂,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有最后的通碟。
吕布盯着那赤兔马,看着那方天画戟,这些原本都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却握在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手中。
这个小子,不但霸占了自己的妻女,诱夺了自己的部将,今天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的威胁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对他莫大的羞辱。
吕布怒了,彻底的怒了。
“小贼,我要杀了你~!”
吕布一声狂怒,纵马舞戟,向着袁方杀来。
他的身后,列阵的四千余辽东铁骑,轰然而动,掩杀上来。
吕布,终于动手了。
袁方早有所料,二话不说,拨马即走,高顺也赶忙追随于后。
吕布那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武道达到易髓,天下第一,而且是唯一的存在。
当年诸侯讨董,虎牢关一战,吕布可是一人单挑刘关张。
刘备且不说,关羽和张飞,皆乃练脏武道的实力,二人联手竟非是吕布对手!
武道诸层境界,淬肉、缩筋、凝膜、锻骨、练脏,再到易髓,每一重境界之间,都有着质的区别。
就如袁方锻骨实力,若凭本身武力,根本就不是关羽之流的对手,只有借着生化之躯的诸般异能,方才勉强一战。
而这种战斗,也无法持续太久,一旦陷入鏖战,最后败的那个人,必是他袁方。
眼前吕布,却整整高出袁方两重境界,就算袁方开启生化之能,强行一战,怕也撑不过几合。
必败之局,根本无需交手。
“撤军,全军给我撤。”袁方纵马归阵,高声大喝。
一千袁军骑兵闻令而退,纷纷拨转战马,随着袁方一路向西撤退。
吕布见袁方败退,还道袁方为他威势所慑,杀意更烈,催动着兵马穷追而上。
袁方率军一路撤出十余,经过两道山坡谷地,下令停止了撤退。
一千余铁骑转身,迅速的结列成阵,横阻于大道上。
袁方勒马横戟,驻立于阵前,傲对汹汹追杀而来的四千余敌骑。
几百步外,吕布眼前袁方停止了败逃,摆开阵形来,竟似要跟他决一死战一般,嘴角不禁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小子,你虽纵横中原,跟我吕布对决骑兵,却是自寻死路,区区一千骑兵,就想挡住我四千铁骑吧,我看你是找死……”
吕布傲气如狂,根本不把袁方放在眼中,催动大军如潮水般,向着袁方涌动。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
敌骑眼前就要冲涌上来,袁方却只冷笑一声,方天画戟高高举起,画出了某种信号。
蓦然间,杀声雷动,天崩地裂。
大道两旁的斜坡上,突然间数千骑兵现身,如神兵天降一般,从两翼俯冲而来,拦腰截杀向辽东军。
“文”字与“张”字,两面大旗,引领着三千余袁军骑兵,狂杀而下。
袁方料想吕布孤傲,自认为无敌,故只率一千骑兵,前去诱使吕布追击。
而张飞和文丑两路伏兵,才是他击破吕布,真正的杀手锏。
眼见伏兵骤现,吕布不禁面露惊色,方知中了袁方的埋伏,不禁咬牙怒道:“小贼竟如此狡猾,原来竟设了埋伏,撤退,给我全军撤退。”
吕布放声大叫,收住马蹄,拨马欲退。
四千多的辽东军,旋即乱成一团,彼此相挤,堵在了大道上。
这时,张飞和文丑两路伏兵,便如剪刀一般冲至,顷刻间冲得敌军人扬马翻,很快就被拦腰截断。
“小贼,就凭这点把戏,就想留得我吕布么,作梦!”
虽知中计,军势不利,吕布却依然狂傲,纵马舞戟向东狂杀而出。
易髓的武道施展开来,几如无人之境,数不清的袁军将士,被他挑翻于马上,根本没人能挡得住他。
百余步外,袁方已开启远望瞳,锁定了吕布的所在,清楚的目睹了吕布威不可挡之势。
“吕布的武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
纵为敌人,袁方也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但旋即,他的脸上已浮现一丝冷绝之笑。
“纵然你天下第一又如何,想逃出我的天罗地网,可没那么容易!”
乱军中,张飞已在袁方的注视下,从山坡疾冲而来,杀破乱军,直扑吕布而去。
“三姓家奴,燕人张飞在此,纳命来吧~!”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张飞如风杀至,手中丈八蛇矛挟着雷霆之力,急攻向吕布。
第三百零三章 三英战吕布
吕布蓦然抬头,瞥见一员黑髯大将,向自己狂杀而来。
他一眼认出,那敌将便是虎牢关一役,令自己败北的三兄弟之一,不想却已归顺于袁方麾下。
“连这厮也投奔了袁方,这小贼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能骗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吕布心中惊奇,不禁愈加的暴怒。
“土鸡瓦狗之徒,也配跟我吕布挑战,你是找死!”
吕布暴喝一声,手中画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裹着浓浓的血雾,向着张飞迎击而上。
吭~!
瞬息间,矛戟相撞,声势震天。
两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轰然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强大力道,竟是将身边的血尘之雾,震荡到四散而开。
错马而过,吕布身躯稳如泰山,而张飞却是微微一震。
纵戟而过的吕布,面色如常,张飞的黑脸上,却蒙上了一层凝重。
吕布的威势与武道,仍与当年虎牢一战时那样,有增无减。
就在张飞精神一滞时,吕布纵马回身,画戟再度袭至。
明晃晃的刃风,撕裂血与雾的阻,直奔张飞的面门而去。
重戟划破空气时,竟是发出“哧哧”的声响,刃锋未至,强如海潮般的劲气,便已先压而来。
戟式快如闪电,劲道如泰山压顶。
张飞不及多想,急是高举铁矛于头顶,双臂暴涨,倾力相挡。
哐~!
重戟当头撞下,那泰山压顶之力,竟将张飞手中的矛杆压弯,就连他的那双碗口粗的虎臂,也为之生生的屈下些许。
一击之下,张飞气血翻滚,整张脸都憋到通红,双臂青筋更是咔咔暴涨,几欲炸裂。
咬紧牙关,张飞低啸一声,倾尽全力,奋然上扛,生生的将吕布的重戟给荡了开来。
尚未及喘息时,吕布狂烈如狮,层层叠叠的戟式,已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将张飞包裹其中。
张飞虽倾尽全力,却也只能以守代攻,顽强的迎击着吕布一招强过一招的攻击。
百余步外,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袁方看得是清清楚楚。
“易髓的武道,当真是强大到不可思议,张飞果然不是对手啊。”袁方感叹道。
视野之中,张飞与吕布虽已战过五十合,但却完全被吕布所压制,处于只有应接的下风之势。
这般处境,就如同当初袁方跟张飞交手一般,极是被动。
不过,张飞难敌吕布,这早在袁方的意料之中,他还有另一员大将。
“翼德,我来助你~!”
乱军中,一声雷鸣般的啸声,但见一将手舞大铁枪,辗出一条血路,直扑战团而来。
文丑,现身!
如电而至的文丑,顷刻间撞入战团,手中大枪螺旋刺出,卷挟着狂暴之力,直扑吕布侧向。
吕布曾在袁绍手下呆过,自也认得河北大将文丑,知此人乃是练脏实力的武道。
一场战斗中,袁方竟以两员练脏武将伏击他,显然是有备而来,专为克制他。
“又来一个土鸡瓦狗之徒,很好,我就一并杀之,哈哈~!”
吕布非但不惧,反而愈加狂傲,竟是放声狂笑起来。
傲慢之极的狂笑声中,吕布一戟震退张飞,画戟反扫而出,如磨盘一般荡向文丑。
锵~!
天崩地裂般的金属嗡鸣声中,文丑身形一颤,那锐不可挡的一击,竟被吕布轻松化解,大枪荡将而出,虎口更是隐隐发麻。
就在文丑心中震动时,吕布再是一声厉啸,画戟快如闪电,挟着狂暴的劲力,后发而先制,疾攻而来。
文丑不敢小视,急是举枪相挡,倾尽全力以应。
电光火石的一击,巨力轰击而来,文丑的身形再是一震,胸中气血翻滚如潮。
就在他身法一滞的间隙,吕布身形急转,画戟旋卷而出,再攻向另一侧的张飞。
面对两员练脏级别的武者,吕布竟以一己之力,同时压制住了二人,抢占了攻势一方。
重重叠叠,密如疾风的枪影,似漫天的雨点般,扑卷向张飞和文丑二将,压迫得他们只有防守的份。
三人如转灯似的缠斗在一团,重重刃影,将他们笼罩其中,招式快如闪电,旁人只见光影,根本就看不清他三人的身形。
弥散开来的刃锋劲气,更将周遭数丈之地,斩出道道的沟痕,飞溅的尘土与鲜血,聚成了一片腥红的血雾。
四溅的流光中,三人转眼间已走过百余招,却依然难分胜负。
张飞与文丑皆已倾尽全力,却依然被吕布所压制,甚至,他二人越战越被动,竟然有被击垮的趋势。
百余步外,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直将高顺看得目瞪口呆,倒抽凉气。
纵使是袁方,背上也暗生几分寒意。
吕布的实力当真是太强,竟是强到超乎袁方的预想。
当年虎牢一战,吕布为刘关张所败,按理来说,凭着颜良和张飞的联手,就算击不败吕布,也当能勉强战成平手才是。
谁想,这两员练脏武道的大将,联手奋力而战,竟然落于下风,更有败北的迹象。
“多年未见,他的武道竟然又变强了,莫非他已超越易髓的境界不成?”震惊之余,高顺忽然间发出这样的惊叹。
超越易髓!?
袁方微有些吃惊,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世上武道有超越易髓的存在。
武道练至易髓的地步,修炼已深入骨髓,练髓如霜,可敌数百人。
袁方自习武以来,一直以为易髓就是武道的最高境界,而古往今来,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也就项羽、吕布等屈指可数的几人。
而现在,高顺竟说吕布的武道,竟似有超越易髓的迹象,这如何能不叫他称奇。
“武道六重境界,易髓已是极限,难道易髓之上,还有更强的境界吗?”袁方奇道。
高顺目色恍惚,缓缓道:“当年我跟随吕布,听他讲述习武之道,武道之极限虽为易髓,但若能继续苦修,再加上见识上的某种领悟,就能突破易髓,超越极限,将武道推至一个新的境界,这样的人,可称之为武圣。”
武圣?武中圣者!
袁方若有所思,似乎是明白了高顺的意思。
古往今来,习文有莫大成就者,可称之为子,便如春秋战国,诸子百家。
这些诸子们,无不是大智慧者,思想境界达到常人不可想象的地步,超越了单纯文人的存在。
而习武者,超越易髓的境界,达到武中圣者的地步,称之为武圣亦不为过。
“我观吕布的武道,似乎比当虎牢之时,更加精进,独战张文二人,还能这般游刃有余,所以我猜想他的武道,已经开始突破易髓,不过似乎应该还没有达到武圣的地步。”
高顺的武道实力虽不及袁方,但拥有着厚重的经验,认识上却要比袁方要深。
片刻的惊讶后,袁方的神情,已恢复了自信冷峻。
他冷哼一声:“就算他已到武圣的境界,今天这一仗,他也休想扭转乾坤,伯平,率军杀上去,给我先击溃辽东骑兵。”
高顺从神思中清醒,纵马杀出,率一千铁骑杀向了战场。
这一千人的加入,彻底的控制了战场的局,四千多的辽东骑兵,在袁军三路铁骑的绞杀下,被杀得是人仰马翻,四分五裂,败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远方处,文丑和张飞二人,却已落尽下风,已被吕布压得喘不过气来。
袁方知道,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吕布,就让亲手领教一下,传说中的易髓武道,到底有多强吧!”
念有钢铁,袁方一声长啸,纵使着赤兔马,如流火一般飞射而出。
手中方天画戟左右荡出,以快如疾风的招式,将挡路的敌卒,轻松的掀翻在地。
一条血路飞铺而出,袁方仗着赤兔马的速度,几个瞬息间,已杀至吕布面前。
方天画戟螺旋刺出,挟裹着袁方锻骨的力道,卷动着血尘之风,呼啸而至。
“小子,自己来送死,我就收下你的人头,哈哈~!”
吕布狂笑更烈,手中画戟左右一扫,荡开了张飞和文丑的攻击,铁戟破风而出,迎向袁方的攻击。
画戟对画戟,令天地变色的一击。
下一个瞬间,两柄战戟,轰然相撞。
吭!
一声沉闷的轰击,却爆发出刺破耳膜的金属声,飞溅的火星,几将袁方的皮肤烧灼。
一击之下,袁方身形猛烈一晃,只觉无穷的大力,顺着方天画戟,灌入了他的身体,只搅得他血气翻滚。
握戟的手掌更是麻痛不已,虎口处竟觉已被震裂,胸中五脏竟已被震伤。
吕布这轻描淡写的一击,竟然力道如此之强,强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袁方与关羽、张飞、乃至于典韦这等练脏高手,统统都交过手,领教过他们力道之强。
但这些人的力道,在吕布这一击面前,都显得那么脆弱。
“果然不愧是吕布,若非我已是锻骨中期的武道,倘若只是凝膜实力的武将,只怕这一击之下,已经被他秒杀……”
惊叹之时,生化之躯已飞速的修复受创的内脏,还有震裂的虎口。
袁方毫无所惧,瞬息间平伏下激荡的气血,反手一戟,再向吕布攻去。
吕布见袁方受他重击,明明似已受伤,但却毫无所顾一般,依然屹立不倒,还能再向他发起攻击,不由暗暗惊奇。
只是,眨眼间的惊奇后,吕布就更加的恨意如火。
“袁方,你抢走我的一切,我要你死,你们统统都得死~!”
狮吼般的咆哮中,吕布威势大增,一柄画戟挟着霸绝天下的力道,狂攻而出。
第三百零四章 奋神威,惊世一战
那一戟,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向着袁方当头斩去。
戟锋未至,滚滚如潮的杀气,便已狂袭而来,那强烈的压迫感,竟是令袁方一瞬间,感到一种窒息的错觉。
“杀气如此之重,简直如地狱的魔王一般,很好,吕布,让我看看你有多强!”
袁方屏弃杂念,心坚如铁,猿臂抖动,低喝一声,手舞方天画戟向上反架而去。
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挟着六成力道的铁戟,如泰山压顶般轰下。
吕布以一敌三,不敢用尽全力,这一招只使出六成力道。
然只六成力道,竟令袁方感到双臂一麻,银河坠落般的大力,顺势灌入他的身体,如抽水的鞭子便击打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举戟的双臂,更是被压得微微一屈,那轰至的刃锋,堪堪就将斩中他的肩甲。
“好强的力道,竟是远超关羽的前三刀,可惜我有修复能力,你力道再强,焉能奈何得了我!”
“呔~!”
袁方钢牙紧咬,怒发威势,双臂奋力的向上扛去。
与此同时,文丑纵枪,张飞挥矛,已分从左右杀向吕布。
吕布无法全力压倒袁方,只得疾收画戟,电光火石般左右使出两招,只听“哐哐”两声激鸣,已将文丑和张飞的招式逼退。
袁方趁着这稍纵即逝的间隙,生化能力再度修复受创的内伤,方天画戟从肋下标出,再攻向吕布。
张飞也是一声暴喝,丈八蛇矛如电射出,攻向吕布左胸。
文丑臂上青筋突涌,手中一杆大枪青芒吐露,挟着雷霆之力,刺向吕布后背。
三柄利刃,各挟着最强之力,分攻向吕布。
“一群土鸡瓦狗之徒,我要你们统统都死,都给我死~!”
吕布如魔王一般,怒发威势,手中画戟荡出层层铁幕,四面八方扫出,迎击着袁方三人的进攻。
四员当世的强者,如走马灯一般,战成了一团。
这是一场惊世之战。
四人的招式之快,竟已快到寻常士卒,肉眼无法看清的地步,唯有达到凝膜后期的实力,方才能勉强看清。
但见飞沙走石,刃风四射,方圆八丈内的范围,都被扫得沟壑重重,任何接近这范围的寻常士卒,都会如草人一般,被撕成粉碎。
正指挥骑兵破敌的高顺,也不禁为这惊心动魄的战斗所吸引,停下了厮杀,观望着这场激战。
眼见那凶险之极的招式,高顺不禁倒抽凉气,暗想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不出五招,就要命丧当场。
“当年虎牢一战,吕布独战刘关张三人,最终落得下风败走,今日他武道又有精进,若再碰上那三人组合,未必不能获胜。”
“只是,主公的武道远胜于刘备,眼下似乎又有进步,正冲击锻骨后期,这场激战胜负就不好下定论了,莫非,主公就是这一战的变化不成……”
高顺自知武道弱太多,就算加入战团,也只能充当炮灰,然而他凭着丰富的经验,却看出了己方胜算所在。
袁方也正是这么想的。
文丑的武道,与关羽相差无多,而他自己的武道,却远胜于刘备,他三人联手战力的加成,自然要高于当年刘关张组合许多。
吕布的武道虽有精进,但毕竟刚刚超越易髓,还没有达到武圣的恐怖境界,他三人联手,未必就战不下。
况且,袁方还有军势可恃。
放眼整片战场,早已变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敌我双方数量虽差不多,但袁军胜在埋伏得手,占据着地利,士气更是旺盛。
而中计的辽东军,则是士气受挫,前军与后军又被截得四分五裂,各自为战,无法彼此互应。
这般不利局面下,被袁军分割围杀,杀得是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高顺一军的冲击,更是击溃了敌军的斗志,后军千余辽东军,已放弃了抵抗,开始四散溃逃。
战场上,“袁”字的大旗,屹立如山,而辽东的军旗,却是遗落遍地,被无情的踏在脚下。
再这般战下场,辽东军非得逃窜一空不可,那时,吕布就算再勇,又焉能独挡袁方三将,还有数千袁军铁骑的围攻。
正是计算到这一点,袁方也不急于取胜,只与文丑张飞配合到天衣无缝,无休止的跟吕布缠斗下去。
转眼,交手已过三百余合。
吕布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情绪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他很清楚,再这么拖下去,他就要陷入重围之中,就算他已有武圣的实力,也必败无疑。
“小子,你想拖死我,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吕布真正的实力!”
吕布一声狂傲的咆哮,双目斗睁,臂上青筋突涌,双臂肌肉爆涨,仿佛炸裂一般。
“不好,吕布这是要强行提升自己的潜能,想要暴走!”袁方神色顿时一变。
锻骨以上境界的武将,在身处逆境之下,均有激发潜能,战力暴走的能力。
这种暴走状态,乃是以牺牲大量体力,甚至是不至损伤肌肉为代价,来换取短时间内的战力剧增。
袁方见过关羽暴走,也见识过孙策暴走,深知这种近乎于“自残”的战斗方式,所激发出力量的可怕。
拥有易髓境界的吕布,暴走所爆发出能量之惊人,必然是可怕到无法想象。
“主公速退,由我们来对付他!”惊急之中,张飞一声大叫。
他也判知吕布要暴走,情知一旦其实力提升,集中全力攻击的,必然是武道最弱的袁方。
那个时候,就算有他张飞和文丑在旁护持,只怕也保护不了袁方安危。
袁方有赤兔马,来去如风,根本没人拦得住他。
他却没有退,因为他知道,他若一退,张飞与文丑就要承受起吕布所有的攻击,形势将万般危急。
面对暴走的吕布,袁方威然不退,方天画戟毅然迎上。
“小子,我要你死!”
吕布威势暴涨,狂风暴雨般的戟,如千百道流光一般,倾泄向了袁方。
文丑和张飞二将,拼尽全部的实力,截下了半数的攻击,却仍有近五成的攻击,疯狂的扑向袁方。
这是吕布暴走的攻势,这是超越易髓的武道,天下间最强的一波进攻。
“洞察瞳,皮膜硬化,倍化之能,统统给我开启!”
袁方念头骤生,钢铁般的意志催动之下,三大生化突变的异能,刹那间统统开启。
左眼洞察瞳浮现,吕布疾风般的招式,堪堪有七成被解析在脑海之中。
皮膜硬化,坚实如磐石的皮膜,转眼已护住心脏等诸处要害。
双臂间发出豌豆爆裂的炸响,骨骼、肌肉和青筋,皆咔咔爆涨,顷刻间增粗一倍有余。
三大生化之能同时开启,在这短短的瞬间,袁方的武道被推升至练脏级别的实力。
“来吧,吕布,让我看看你实力有多强!”
一声狂烈自信的高喝,袁方倍化的双臂,擎起方天画戟,荡出一条血腥之光,如磨盘一般正面迎击而上。
吭吭吭!
瞬息间,袁方跟吕布交手三招。
吕布银河坠落般的力道,结结实实的轰落,袁方虎口震裂,那倍化的双臂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力,咔咔作响,几欲崩裂一般,甚至内部数条肌内已是撕裂,青筋也跟着崩断。
胸中,五脏六腑更是剧痛,数处被这巨力所震伤。
生化之能的修复能力,却在受伤的转瞬间,飞快的修复了受伤的双臂,还有内脏的创伤。
袁方强忍着剧痛,如雄狮咆哮,疯了一般的舞戟迎挡。
暴走之下,三招至强的攻击,竟然没能取了袁方性命,吕布不禁惊怒万分。
“他不过锻骨实力,竟然能挡下我这三招!?”
惊怒之下,吕布恨意更烈,一声野兽般的狂啸,又一轮更加猛烈的进攻,扑向了袁方。
而这时,张飞和文丑二人的招式,已经追击而来。
在这危机关头,他二人也激发了潜能,不惜损伤身体,进入到暴走的超越巅峰状态。
一杆大枪,一柄铁矛,挟着雷霆之力,分从左右攻向了吕布。
他三人的实力,均已超越巅峰,尤其是袁方的实力,竟从锻骨中期的实力,生生的提升至了练脏。
三员练脏级别的武者联手,天下间哪里还能找出这样至强的组合。
这般围杀之下,纵然是暴走的吕布,又焉能再逞狂。
暴雨骤息,吕布那可怖的攻势,终于被压制了下去,攻守之势终于被扭转。
“怎么可能,这小子的实力,怎么突然间拔升这么多,竟似在转眼间,提升至了练脏的实力?”
吕布的狂怒被压制下去,惊骇的表情,夺据了他那孤傲的刀疤脸。
袁方这危机关头,神一般的表现,彻底的震惊了吕布,也瓦解了他不可一世的狂傲自信。
暴走的状态结束,吕布的实力很快又降回了易髓。
如果他已突破到了武圣境界,当然可以压制三员练脏实力的武将,只可惜,他的实力只是刚刚超越易髓,远还未达到武圣的境界。
易髓虽强,又焉能独挡三员练脏武者,而且,其中的文丑和张飞,还处于暴走的实力剧增状态。
数招之间,吕布已被全面压制,落于了下风。
左右处,他的辽东铁骑已被杀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得胜的袁军铁骑,正四面的围杀上来。
交锋失利,军势又败,再战下去,吕布必败无疑。
“竟没能杀他,可恨~!”
吕布恨恨一咬牙,百般无奈之下,急是抢攻几招,荡开三人的攻势,拨马扭头就逃。
第三百零五章 帐中的温柔
吕布败走!
观战的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天下无敌的吕布,竟然被杀败了。
“虽说是三人联手,但吕布的武道已越超了易髓,而主公的实力,不过是锻骨中期,竟然能令吕布败走……”
高顺是啧啧称奇,惊异于袁方的实力,仿佛也不敢相信这场惊天动地的激烈交锋,竟然会以这种结局收场。
败走的吕布,气急败坏,一路狂奔,画戟过处,将拦路的袁军撕碎。
文丑和张飞二将,此刻也恢复了常状,二人亦惊喜万分,不敢相信他们的年轻主公,竟然能扛下吕布的猛攻。
袁方也长吐了一口气,望着吕布败走的身影,苍白的脸上扬起自信的笑意,心中暗忖:“吕布的武道当真是强,所幸我有生化之能,这一仗还是把他逼退了,从他超越易髓的武道中,我的生化之躯学习到不少,我感觉似乎又有所领悟,也许不久后,就能突破至锻骨后期,这一场仗虽然凶险,倒也收获不小……”
“主公,吕布那厮败走了,咱们快追啊。”张飞激动亢奋的大叫。
袁方也想追击,把吕布这隐患彻底的铲除,但那强烈之极的虚弱感,却已无法克制的袭遍全身。
“我们……我……”
同时开启三大生化之能,数度修复受损的创伤,这一战对体能的消耗,已是前所未有。
这般情况下,袁方竟是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完整,更觉全身无力,头目昏昏沉沉,竟连直起腰的力气也没有,一头就伏倒在了赤兔马背上。
“主公!”
左右张飞和文丑大惊,急是纵马近前,扶住了袁方。
……
时已入夜,当袁方从昏沉中,勉强的苏醒过来时,他人已躺在了军帐之中。
一股淡淡的幽香,悄然的浸入了他的鼻中,那幽幽的香味,仿佛一剂清新剂,令袁方的头脑,刹那间清醒了许多。
他缓缓睁开模糊的双眼,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方才认出,是甘梅正坐在他身边,正为他检视着身体。
她的玉容间,写满了担忧,只顾检查他的身体,却并未发现他已苏醒。
那如玉的身体,还有那淡淡的体香,仿佛有着特殊的效用,竟可提神醒脑一般,驱散他几分虚弱感。
“阿梅。”袁方沙哑的叫了一声。
甘梅身儿一震,猛回过头来,当她看到袁方已经苏醒时,原本焦虑的脸庞,骤然间涌现喜色。
“你醒了!”甘梅坐近几分,下意识的就握紧了他的双手。
那手儿方一触到,袁方就感觉到一阵娇嫩无骨的感觉,心头不禁微微一漾。
甘梅见袁方神态有异,这才猛的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脸畔顿生红晕,赶紧将袁方的手松了开来。
大帐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异样。
袁方干咳了一声,声音沙哑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我们跟辽东军的战事如何了?”
甘梅愣怔一下,方始回过神来,忙道:“辽东军已经全面溃走,张文两位将军本待穷追的,但因念着显正你的伤势,所以才就地安营扎寨,没有继续追击。”
原来如此,战事的情况,倒与袁方醒来时料想的一样。
吕布今日一场大败,损兵折将,又知他大军已到,必然不敢再在青州立足,多半会选择溃至海边,从海路逃回辽东。
敌军铁骑奔驰,又有海路可退,想全歼他们是不太现实的,这一战也只能以收复失地,把入侵之敌赶走结局。
不过,这一战袁方大败辽东军,必然威名更盛,相信那公孙度吃了这次亏,往后再不敢犯青州。
此外,袁方还从跟吕布的交手中,领悟了不少武学道理,他感觉自己的实力,离锻骨后期已差几步之遥。
一旦踏入锻骨后期,就意味着将冲击练脏的境界。
锻骨与练脏间,拥有着质的差距,放眼天下,达到练脏境界者,不超过十人。
“锻骨后期远远不够,练脏也不够,我的目标是冲击易髓,甚至是武圣的至高境界!”
袁方暗下决心,他有种预感,今次与吕布的交手,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说不定将来还有一战。
想要完败吕布,他就必须不断的变强!
“显正,你伤到了哪里,我怎检查了你半天身体,却没发生你有一处伤口,莫非你伤到了内腑不成?”
甘梅关切的话,打断了他的神思。
袁方清醒过来,低头那么一看,发现自己衣甲已卸下,只着了贴身的小衣。
甘梅说把自己全身就查了一遍,那可是全身啊!
“你说把我全身就检查了,不会是连……”袁方略有些尴尬,眼光向自己的下边瞄了去。
甘梅先是茫然,旋即明白了他言下之意,玉容间顿时晕飞如霞,丝丝羞意泛起于脸畔。
“呸,谁会检查你那里,你这人,都伤成这样,脑子里还净是邪念,真真也不害臊。”甘梅红着脸,向他娇嗔抱怨。
她那玉容染晕,似怒非怒的样子,竟是有种别样的惊心动魄之美。
袁方也是心情甚好,一时起了玩意,方才跟她开了个玩笑。
今见甘梅着恼,袁方很快就收敛了心思,虚弱的说道:“我哪里都也没伤到,只是饿得体虚无力,你速吩咐下去,让他们把肉给我端来,有多少拿多少。”
甘梅晕色这才收敛,但玉容间,却又添了几分惊奇之色。
她可是记得,袁方是被张飞他们,从战场上抬回来的,那个时候已经虚弱到脸色惨白,只有身有重创,才会有那样的体症。
可现在,袁方竟说他根本没受伤,之所以虚弱,只是因为饿了!
甘梅师从华佗,精通医术,自觉袁方这表现,太过于不合常理,甚至叫她有些无法理解。
“你不必多问,快去拿肉来吧,我快饿死了。”袁方催促道。
甘梅无奈,只好满腹孤疑的出帐,告诉帐外等候的张飞诸将,说袁方没事,叫他们不要担心。
半个时辰后,甘梅重新回来,带着厨卒们,端了几大盆肉进来。
袁方顿时来了精神,一跃而起,也不顾主公的风范,狼吞虎咽的就大吃起来。
甘梅则陪在旁边,瞧得是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袁方,把那几盆的大肉,统统都吃了个精光。
“世上竟能有如此胃口大的人,怪不得先前师父曾说,他是天赋异禀之人,真真是不错……”
甘梅还在暗中感慨琢磨时,袁方已吃尽余肉,打起了饱嗝。
她见袁方嘴角留在残渍,便下意的掏取绢帕,扬起纤纤玉手,替他擦试嘴角的油渍。
那般体贴之举,俨然她便是袁方的妻子一般。
“我自己来吧。”袁方伸手去接绢帕,却不想,正将她的玉手握住。
甘梅身儿一颤,一时间怔在了那里,畔间生晕,竟是忘了把手抽出,就那么羞怯的看向袁方。
正当这时,帐帘掀起,张飞了进来,口中嚷道:“主公啊,听说你没事,我实在放心不下,非得进来瞧瞧你——”
猛抬头,张飞撞上了眼前这一幕,这粗鲁的武夫,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然后,他便讪讪一笑,挠着后脑勺道:“那什么,主公你没事就好,我啥也没看到,我先走了。”
说着,张飞便拍拍屁股,匆匆的就扭头而出。
给他这般一搅和,大帐中的气氛,顿时爱昧起来。
甘梅这才从失神中清醒,忙是将手抽出,神色慌张,晕色如霞。
“你没事就好,好生歇息吧,我也走了。”甘梅窘慌不已,赶紧起身匆匆告退。
佳人离去,只余丝丝缕缕的残香,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散。
……
大军休整一日,次日,袁方便率军,展开了对吕布的追击战。
他四千铁骑,会和诸葛亮的一万多步军,趁着前番大胜余威,是一路狂追击。
吕布如惊弓之鸟,从北海国退出,一路连弃卢乡、当利、掖国、曲成诸城,败溃至了东莱郡最北端的黄县。
吕布情知自己虽勇,但以一己之力,也难以挽回败局,只得赶在袁方大军杀到前,率领四千多的辽东残兵,乘船出海,逃离了大陆,向着辽东败溃而去。
袁方前脚方走,袁方后脚已率军杀至,追至了黄县以北的蓬莱港。
驻马海边,远望着狼狈而去的敌船,袁方长吐了一口气,左右的将士们也欢呼大叫,向着败逃的敌人,耀武扬威。
“吕布这厮,总算是逃了,不过我倒有些奇怪,虎牢一战的时候,他还没这么厉害,怎么此番出现,竟然武道精进了这么多?”张飞不解的奇叹道。
袁方想起了高顺的话,便望海兴叹道:“多半是他经历了中箭坠河的生死之劫,对武道有了全新的领悟,这意外之灾,反令他突破了易髓,武道开始向着武圣迈进。”
“生死之劫!武圣!”张飞脸色微变,似乎也有了某种体悟。
这时,另一侧的文丑,则道:“主公,吕布今败归辽东,很难再成气候,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回师定陶,休整过这个冬天,然后挥师北上,覆灭袁绍,攻取河北!”
第三百零六章 再添异子
时年冬末,袁方班师还往定陶。
败袁绍,诛袁谭,退吕布,袁方在群敌环伺的不利局面下,用了不到短短半年的时间,几乎完成了天下人都想象不到的壮举。
此刻的袁方,已是威震天下,令一切厌恶他,崇敬他的人,统统都刮目相看。
还往定陶的第一件事,袁方就是大赏有功文武,乃至于三军将士。
第二件事,就是秋后算账。
那些在离狐之战时,闹得最凶声援袁绍的那些豪强世族们,袁方毫不留情,对这些不臣之徒,统统都加以严酷的惩处。
恩威并重,方为御人之道,这个道理袁方深知。
对于那些在危难关头,坚实的站在袁方这边,即使是在最困难的对峙时期,也没有异心的属下,袁方毫不吝啬的赏赐他们,给他们加官进爵。
而对那些公然跳出来,响应袁绍的叛贼,袁方也绝不会手软,以铁血政策诛杀。
一时间,三州之地是血腥再起,尤其是沛国等离袁绍老家汝南最近的诸郡国,被袁方逮捕下狱,诛杀流放者,数以千计。
这一场南北的决战,袁方不仅击败了袁绍,也趁机看出了谁是怀有异心之徒,正好将之一并铲除,更加稳固了他在中原的统治。
袁方做的第三件事,就是上表于洛阳天子,表奏自己击败袁绍的功绩,向天子报捷。
身为大汉朝的大将军,身为尊王攘夷的倡导者,袁方今大败袁绍,击退吕布,大义上是拱卫了汉朝的疆土,保护了汉天子的面子。
所以,战后袁方自有必要,向天子彰显一下自己的功绩。
其实说明白了,袁方就是在向天子索取封赏,以获取更多的大义名份。
袁方的上表一至洛阳,立刻点燃了洛阳,以董昭为首,暗中依附于袁方的一众朝臣们,纷纷群起上表,建议天子刘协加封袁方。
近几年的时间里,董昭在洛阳的任务,除了监视天子之外,就是暗中为袁方网罗支持他的朝臣。
除董昭本人之外,包括钟繇在内的一批朝臣,都被他所笼络。
而在袁方的上表推荐下,这些人也被天子委以重任,多居于三公九卿中的显要地位。
董昭这么一煽动,钟繇等人自是纷纷上表追随,请天子封赏袁方。
在众臣的奏请下,天子想不加封袁方也不行,只得下达圣旨,破天荒的加封袁方为大司马大将军。
汉朝之制,大将军统帅天下兵马,为全国军队统率,位在三公之上。
西汉时,自武帝时起,为尊宠有功的卫青,又在大将军之前冠以大司马之职,号为大司马大将军。
整个汉朝,只有卫青,以及霍光二人,拥有大司马大将军的头衔,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后东汉之时,光武帝为扼制臣下权力,就废除了大将军前加大司马的称号。
而今,时隔数百年,汉廷天子又重新将这无上荣耀的头衔,加在了袁方这个年轻的诸侯头上。
有了这个头衔,袁方的实际权力虽未有什么增长,但大义的名份,却更重了。
果然,天子这道头衔一下,袁方是风光无限,立时成了天下人议论的焦点。
身在洛阳的朝臣们,暗中向袁方示好者,是与日俱增,而中原诸州的世族豪强们,也纷纷上书,宣示对袁方的忠诚。
原本那些隐于乡野,观望形势的不少名士智者,也纷纷的出仕,加入到袁方集团,为袁方效力。
南北决战后,中原的形势,变得对袁方更加有利。
袁方却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他清楚的知道,一切所谓头衔官位,其实都是软实力,只有拳头这硬实力变强,软实力才能发挥出作用。
升任大司马大将军后不久,袁方传令诸州,命各地打造舟船军械,筹办粮草,命诸军抓紧休养,整编降军,为挥师河北做准备。
袁方要抓住这时机,趁着袁绍大败,元气未复之时,一举攻下河北,一统北方!
中原各州,几十万的军队,都在紧锣密鼓的作着准备,袁方也没闲着,一连两月都巡视于诸地,视察农桑,抚恤士卒。
不知不觉中,隆冬已过,春暖花开,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
离北伐的时机也越来越近,袁方遂又前往濮阳一线,视察当地赶造舟船的进度。
是日,渡头船厂。
袁方驻马岸边,望着那一艘艘新造的大船,脑海里畅想着将来。
再过不久,这些大艘就将载着他的将士,杀向北岸的土地,直取邺城,彻底的击灭袁绍,完成北方的统一,然后……
“师父,恭喜师父啊。”身后处,诸葛亮策马而来,兴奋的大叫声,打断了袁方的思绪。
“什么事这么兴奋,莫不是袁绍气死了不成?”袁方笑问道,倘若袁绍真的气死,倒给他省了不少事。
诸葛亮勒马于前,拱手兴奋道:“恭喜师父,定陶传来喜讯,二师娘给师父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啊。”
糜环,生了!
袁方先是一怔,旋即狂喜,二话不说,拨马就狂奔南下。
当初南北决战前,糜环就已怀有数月身孕,今算算日子,也确实到了该生的时候。
只是袁方近来忙于准备北伐,巡视在外,所以未能陪在她身边。
没想到,糜环竟不知不觉中就生了,而且还继袁治之后,又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大战得胜,又喜得贵子,袁方焉能不欣喜若狂。
一时间,袁方什么也不顾,星夜兼程的就策马赶回了定陶城。
袁方风尘仆仆,直入大将军府,方自步入后府大院,迎面就碰上了小茶。
“小茶,环儿她们可母子平安吗?”袁方按捺不住欣喜的问道。
“二夫人和小公子都很平安,现下正在房里躺着呢。”小茶点头笑道。
袁方大喜,也顾不得多说,扭头就想去糜环府中,瞧瞧自己的夫人,还有刚诞下来的二儿子。
小茶却忽然想起什么,叫了一声:“公子且慢。”
袁方停下脚步,回头看时,发现小茶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眉宇间似有几分担忧。
“小茶,莫非小公子他有什么不对劲吗?”袁方立刻就预感到几分。
“小公子他身体健康的很,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只是……只是……”小茶吱唔半天,不知该怎么开口。
无奈之下,她只得叹道:“这件事,还是由二夫人跟公子亲口说的好。”
小公子身体健康,却又有事,小茶的吞吞吐吐,令袁方隐约已猜到了八九分。
先前小袁治生下来时,就继承了他生化突破的基因,拥有着天生神力的特殊能力。
前番糜环怀有身孕时,特别的能吃,袁方就猜想,她腹中的孩子,多半也会继承他的生化基因。
今看小茶这副样子,显然他的猜测多半成真,不过,好在他早已有心理准备。
当下袁方也就不再追问小茶,深吸一口气,直入后府糜环的房中。
“显正,你回来啦。”躺在榻上休养的糜环,一见袁方就喜笑颜开,挣扎着就想起身。
袁方赶紧上前几步,将她轻轻按下,关切叮嘱道:“环儿,你才刚刚生下孩子,身体正弱着,该当好好休养才是,莫要轻动。对了,我麾下有一位神医华佗,过几天我招他前来给你瞧一瞧,看看你有什么不适。”
“我哪里有这多娇贵,瞧你担心的。”糜环嘴上说没什么,可享受着丈夫的体贴,脸上却脸难抑甜蜜的笑容。
“咱们的孩子呢,快让我瞧瞧。”袁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糜环浅浅一笑,但叫乳娘将小公子抱来。
就在袁方搓着手,兴奋得要接过来时,糜环却道:“显正,咱们的孩子有些与众不同,你看到后,可千万别太惊讶。”
“我袁方的儿子,当然与众不同了。”袁方非但没有顾虑,反而甚是自豪,毫无担心的接过了襁褓。
怀中,那小小的婴孩,露出了可爱的小脸,果然是生得白白胖胖,叫人看着就觉欢喜。
虽然有了前番袁治的经验,袁方已是第二次做爹,但当他看到自己的骨肉时,依然忍不住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治儿寓意天下大治,这小家伙就叫他袁泰吧,希望到他长大时,能国泰民安。”袁方若有所思的为自己儿子,起下了姓名。
“袁泰,国泰民安,嗯,确实是个吉祥的名字。”糜环略显苍白的脸,也浮现欣慰的笑容。
袁方是怀抱着小袁泰,越瞧越喜欢,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轻轻的亲了那么一口。
这一亲不要紧,这熟睡的小家伙,便给袁方弄醒,瞪大两个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的望着他。
“这小家伙,眼睛可真大,真黑啊,这点长得跟你像。”袁方笑道。
“你再仔细看看,他的眼睛,可跟常人不同呢。”糜环的语气,忽然间郑重起来。
经她一提醒,袁方再次仔细的盯着小袁泰的眼睛看去,看着看着,他的脸色蓦然一变。
他赫然发现,在小袁泰的右眼瞳孔旁边,竟然还长着另外一颗,细如蚊蝇般的细瞳。
这小子,竟然天生长有生化瞳!
第三百零七章 北伐!北伐!
没错,小袁泰的右眼中,确实长着一颗生化瞳。
只是眼下这孩子还小,无法表达他的想法,袁方无法单从一颗瞳孔,就判断出他拥有什么生化能力。
“这颗生化瞳的能力,是远望、洞察,还是读心呢?我右眼的能力是远望,这小家伙的生化瞳也长在右眼,会不会也是远望瞳呢……”
袁方怀抱着小袁泰,心中思绪澎湃,眉宇间,甚至还透着几分欣喜。
自家儿子继承了他的生化能力,拥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袁方这当爹的,焉能不兴奋。
一旁的糜环瞧着袁方这样子,却不禁惊奇起来。
“显正,咱们小袁泰长有重瞳,生下来就比常人怪异,但看你好似还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糜环是觉得自己儿子,生得有些怪异,生恐袁方将之视为怪胎。
袁方却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重瞳有什么怪的,古人不是说,重瞳乃圣人之相么,你给我生了个小圣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袁方一番话,令糜环的心结就此释,嘴里默念头“圣人”二字,一张俏脸渐渐泛起了喜色。
糜环也是大家闺秀,经袁方这么一提醒,很快就想起了书中的那些记载。
她想起史书有载,从古以来,有记载的重瞳者,共有四人,乃是仓颉、虞舜、重耳和项羽。
仓颉传说为黄帝麾下的造字圣人,虞舜是上古圣君,三皇五帝之一,而重耳则是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至于项羽就更不用说,乃是旷古绝今的西楚霸王。
此四人皆为重瞳,又都是名垂史册的圣人,所谓的重瞳,倒确是一种吉相。
想到这些,糜环非但不再担忧,反而是喜笑颜开,觉得自己生了一个有吉相的儿子,岂能不开心。
他二人便一起逗弄着小袁泰,尽享这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袁方减少了外出巡逻,将大把的时间,都留在定陶陪伴三位夫人,还有两个儿子。
近些年来,袁方一直是征战在外,难得享受这一家人的生活,而家庭生活的温暖,也洗去了袁方的疲惫,让他从久战中,恢复了过来。
不知不觉中,初春已过,中原三州,以及淮南之地的春耕,基本已结束。
将士们的休整已有数月之久,体力和精神都已恢复得差不多,而百姓们也从春耕的忙碌中,抽身而出,这就意味着袁方可以征用民力,运输粮草,修补军械,为大规模的北伐,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
后勤无忧,将士们养精蓄锐已足,也该是用兵的时候了。
而田丰、郭嘉,以及沮授等智谋之士,也适时的向袁方提议,出兵北伐,灭亡袁绍集团,一统北方。
根据细作的情报,袁绍自离狐大败以来,身体就每况愈下,军政之事皆委以四子袁尚,以及谋臣审配处置。
以袁尚的资历,显然不足以威服群下,这正是袁方出兵的好机会。
春末的这一天,袁方遂召集郭嘉、田丰和沮授等一众谋士,于府堂之中,共议北伐河北之事。
“河北三州,重在于冀州,而冀州的核心,又在于邺城。欲破邺城,又当先突破袁绍的黄河防线,这黄河防线的锁钥之地,就在于黎阳。”
沮授立于巨幅的地图之前,指着黎阳所在,高声分析着。
他曾为袁绍首席谋士,对河北的地形,关隘分布,战略要害,自比田丰这等先降袁方之士,都更有发言权,以他来谋划北伐袁绍的战略,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故授以为,主公当集中主力,北渡黄河直取黎阳,只要攻下黎阳,大军就可以长驱北上,直取邺城!”
沮授手中那根棍子,向上狠狠一划,指向了邺城所在,眉宇中,更是迸射着丝丝复仇的恨意。
前番他被迫投降袁方,袁绍得知之后,迁怒于沮授家人,对其沮氏一门是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手段极尽的残酷。
沮授闻讯后,悲愤难当,心中对袁绍充满了恨意,自然巴不得能早日攻破邺城,为他的族人复仇雪恨。
沮授道出了他的战略,田丰和郭嘉则微微点头,皆赞同他的献计。
其实早在这一次军议之前,袁方就不止一次的,与众谋士们商讨北伐之策,可以说,沮授方才的那番战略,也可以说是袁方与众谋士们,多次商讨后,提前就已经达成的共识。
今日之义,袁方也不过是借着沮授之口,向众文武们,宣布他挥师北进的大计。
猛一拍案,袁方愤然道:“袁绍欺人太甚,前番侵我中原,险些把我们都逼上绝路,现在,该是让他偿还血债的时候了。我意已决,克日发兵北上,扫灭袁绍,一统北方!”
惊雷般的号令声,震动大堂,顷刻间,点燃了众文武部下的们的斗志。
颜良第一个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大叫道:“扫灭袁绍,一统北方——”
“扫灭袁绍,一统北方!”
“扫灭袁绍,一统北方!”
府堂之中,众文武们热血沸腾,亢奋的疾呼,猎猎如火的战意,如同巨焰一般,填满了大堂。
袁方俯视着战意如火的部下,面露欣慰之色,眼神中的豪猎与自信,已狂烈如火。
“袁绍,该是我们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北伐的决定已定,当天,袁方便以大司马大将军的名议,向所属三州之下,下达了北伐的总动员令。
此次,他将尽起倾国之兵,以十四万大军进攻河北。
此役,除驻守于陈留,以及淮南的几员将领外,颜良、文丑、张飞、鞠义、张颌、高顺等诸员大将,皆将悉数随征。
这是自离狐之战后,整编了不少降军后,袁方所能调动的最强的一支军队,这一次,他已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了袁绍,一统了北方。
只有统一了北方,他才有一统天下的实力,才能亲手结束这个乱世。
大司马大将军令下达,中原诸州沸腾,一支支休整已久的军队,迅速的往前线聚集,而结束春耕的十几万丁夫,也被动员起来,随时准备为前线运输粮草。
十几万大军,在袁方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由定陶北上,向着北岸重镇黎阳杀去。
袁方反攻河北的消息,很快便有安插在定陶的细作,迅速的送往黄河北岸,以十万火急快马,日夜不停的送往了邺城。
消息一直邺城,袁绍集团自上而下,无不为之震惊。
军府中,正自养病的袁绍,闻知这个消息,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这个逆子,侥幸得胜一场,竟然这般目中无人,竟敢主动来犯我河北,可恨~!”
袁绍虽然愤恨,却又不得不正视袁方的大举进犯,只能拖着病躯前往正堂,召集麾下文武,以商议应对之策。
大堂上,死一般的沉寂,气氛极是凝重。
“袁方这小畜生,竟然敢大逆不道,主动发兵来攻我河北,尔等有何计策,可挫败那逆子的图谋?”袁绍环扫着众人,铁着脸喝问道。
群僚皆默默低头,无人吭声。
许攸逃亡曹操,逢纪被杀,袁绍的谋士团队,已是遭受重创。
此刻他麾下,也仅有审配和辛评二人,尚还可以信任,而审配又奉命驻守黎阳,不在身边。
至于辛评,袁谭的死令他心灰意冷,当此危难关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袁方的进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主公不必太在意。今主公尚能聚出十万之众,黎阳又乃坚城,主公只消派数万兵马,一位信任之人做统帅,守住黎阳城,相信袁方纵有百万之众,也难以攻破。只要我们能守住数月,敌军师老城下,锐气丧尽时,自然不战而退。”
阶下处,一人洋洋洒洒,为袁绍献了一番计策。
袁绍精神一振,举目扫去,却见那献计之人,正是前来投奔未久的陈宫。
当年濮阳之战后,吕布兵败为袁熙所困,陈宫见势不妙,索性就归降了袁绍。
陈宫为名士,归降袁绍后,也被袁绍盛情礼待,然他毕竟非是袁绍亲信,一直以来,远不及许攸等人得到信任。
今许攸等诸谋士逃的逃,死的死,袁绍身边已没什么人,陈宫才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向袁绍进言。
“公台言之有理,那小畜生不过十四万人,就这点兵马,就想破我河北,当真是不自量力,我就死守住黎阳,看你如之奈何!”
袁绍精神愈振,眉宇之间,重现傲然之色。
他环视众人,高声道:“尔等谁愿去黎阳,统领审配和关羽,为我守住黎阳城,叫那小畜生寸步难行。”
话音方落,袁尚第一个站了出来,恨然叫道:“父亲,儿愿领兵前去镇守黎阳,必将袁方那逆贼击破,保得河北门户不失,为父亲报仇雪恨!”
守住黎阳,乃是绝佳的立功树威的机会,袁尚焉能错过这树立威信的机会。
反正,只是守城而已,他有这个自信。
袁绍见状,不禁大喜,笑道:“有我尚儿出马,必可击退那逆子,很好,为父就予你五万兵马,前去镇守黎阳!”
第三百零八章 又一个来送死的
五万兵马啊,那可是袁绍半数的军队数量,可以说是他压箱底的家当。
离狐一战,袁绍二十万大军被杀得的灰飞湮灭,只有不到七万余人,活着逃回了河北。
袁绍并没有灰心,他觉着自己拥有冀州这个天下人口第一大州,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再聚出二十万大军,根本不在话下。
可惜的是,袁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离狐决战结束后不到半年,就向他发起了反攻。
没办法,几个月的时间,袁绍是东拼西凑,也只凑出了三万多兵马。
现在,一分就是半数多的兵力,袁绍当然要找一个他最信任的人,代他往黎阳驻守。
在经历了许攸叛逃,张颌投敌的打击后,袁绍对他的文武部下们,已没一个能完全信任的,到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方才能信得过。
尽管,这个亲生儿子袁尚,压根就没有统帅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主公,黎阳重镇,关系重大,四公子虽勇武,但战阵结验却有不足,以四公子去守黎阳,似乎有些不太稳妥吧。”
出言反对者,正是一直不吭声的辛评。
袁谭一死,袁尚就成了唯一的储嗣,早晚要继承袁绍的基业,这一点辛评自是深知。
而袁尚一旦上位,身为汝颍派的辛评,迟早也会被清算。
辛评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阻止袁尚建功树威,以拖延他上位的时间。
袁尚一听这话,当场就怒了,瞪向辛评道:“辛仲治,你也太小瞧我袁尚,你以为我跟大哥一样,连座城池都守不住么?再说,我还有审配辅佐,还有关羽这样的猛将,更有五万雄兵,难道还守不住黎阳坚城吗?我看你真是太小看我,小看我袁家子弟了。”
袁尚借着讽刺袁谭,趁势抬高了自己。
辛评心有怨气,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闷闷不乐的退下。
他一闭嘴,自是再无人敢阻挠袁尚。
袁绍对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则是充满了期待,当即设下酒宴,为袁尚壮行。
父子二人一番慷慨后,袁尚便统帅五万大军,星夜兼程的赶往了黎阳。
数天后,袁方率领着八万大军,先期抵达了黎阳对岸的白马。
此时,其余六万多大军,尚在从各地赶来集结的路上,预计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集结起十四万大军。
驻马渡头,远望瞳开启,扫视着黄河北岸,巍巍黎阳城尽在视野之中。
这一刻,袁方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过了眼前这滔滔黄河,就是河北地界了。
当年,他正是被袁家父子逼走,从河北一路杀至了中原,历经百战余生,才艰难的闯出了一番天地。
而今日,他却领着十几万大军,带着他统一北方的梦想,要越过这道黄河,杀回河北,杀回邺城去。
除了一统北方的梦想,还有他的复仇之念。
现在,他离复仇与梦想,只隔着这一条滔滔黄河。
“当年袁绍为了偏袒袁熙,跟我定下一年之约时,不知他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的局面。”
袁方远望黄河,嘴角扬起冷笑,感叹着过往之事。
郭嘉则灌着酒,笑道:“依袁绍的性格,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后悔死了。不过,他肯定不是后悔偏袒袁熙,而是后悔当初放虎归山,没能早点弄死主公。”
袁方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讽刺,还有狂烈的自信。
一骑飞奔而至,直抵袁方马来,前来者,正是徒弟诸葛亮。
“师父,北岸刚刚传回情报,袁绍已命袁尚率五万精兵,增防黎阳城。”诸葛亮拱手道。
袁尚么。
过往的旧事,浮现于袁方脑海。
他想起了在袁府中的不堪经历,那些年,袁谭袁熙兄弟,总是明目张胆的欺压着自己。
而这个袁尚,却分显要聪明许多,鲜有公然欺压袁方,但他却清楚,袁尚在暗中里,没少给他穿小鞋,使阴招。
后袁方虽与袁尚有过短暂的联手,那也是袁尚想利用袁方,来压制袁谭。
当袁尚见袁方渐成羽翼时,就果断的站在了袁谭一面,两个嫡兄弟联起手来,欲除袁方而后快。
这些仇恨,袁方谨记于心,焉能忘掉。
袁熙袁谭这两兄弟,都送上门来寻死,今袁尚也不识时务的前来挑战,袁方岂能饶他。
“袁尚此番请战来黎阳,明显是想借着守黎阳之功,来树立自己的威信,不然将来就算他继承了袁绍的位子,也没有绝对的威望来镇服袁绍旧部。”沮授捋着胡须分析道。
袁方却冷哼一声:“他还想继承袁绍的基业,做梦去吧,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颜良也豪烈的叫道:“主公,那还等什么,马上发兵杀过河去吧,宰了袁尚那小子,让他下地狱去跟袁谭袁熙兄弟相聚吧。”
诸将战意如火,皆纷纷请战进兵。
沮授却冷静说道:“今我全部大军尚未集结,而袁尚有兵五万,且有关羽这样的大将,还有审配做谋主,我军只以八万兵马,若强渡黄河,恐为袁尚半渡而击之,还是等大军齐集,再全力渡河不迟。”
沮授不愧是沮授,头脑时刻保持着冷静。
当年白马一役,袁绍就是因为太过骄狂,没有大军集齐再渡河,而是以文丑率先锋军先围白马,结果为袁方趁虚所败。
今袁方北伐,当然不会重蹈袁绍的覆辙。
况且,袁方也想尽快给袁尚迎头一击,挫一挫他的锐气。
一时沉吟,袁方并没有采纳沮授之策。
“师父,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毫不拖延,以手头兵力,即刻发兵渡河,进攻黎阳。”
诸葛亮自信的话语,打破了沉寂,他竟跟河北第一智者沮授唱起了反调。
沮授忙道:“我军以八万兵马强渡黄河,若是袁尚出兵,半渡阻击该怎么办?”
袁方却眼眸一亮,嘴角扬起一抹诡笑:“阿亮,如果我没猜错,你让我现在强渡黄河,应该是想诱使袁尚轻敌,主动出击吧。”
诸葛亮那里已酝酿了满腹的韬略,就等着袁方让他继续,他才好滔滔不绝,于众人面前显露一把。
却不想,袁方一语,便是点破了他的意图。
诸葛亮无奈的一叹,苦笑道:“徒儿的心思,还是瞒不过师父啊。”
今南北实力逆转,袁方的实力要强于袁尚,这是无庸质疑的。
倘袁方集齐十四万大军,方才渡河,那时袁尚见袁方军势浩大,定是不敢与战,只有尽以五万兵马,龟缩于黎阳城中死守。
然而,若袁方现在就以八万兵马渡河,以袁尚那急于立功树威的心思,见袁方兵马不足够多时,说不定就会趁机出击,给袁方一个半渡而击之。
只要袁尚敢主动出击,袁方就有办法收拾他。
袁方会意了诸葛亮的意思,沮授亦为智谋之士,自然转眼已恍然大悟。
明白之时,沮授不禁面露惊叹之色,暗忖:“这个诸葛亮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智计,不愧是主公的高徒,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沮授奇叹,袁方又何尝不欣慰。
这个他一手培养出的徒弟,如今终于学有所成,渐已展露文武双全的实力,今在沮授面前的献计,大涨了他这个当师父的面子。
欣慰之下,袁方画戟一指北面,豪然道:“阿亮,为师就命你率三万兵马,明日北渡黄河,诱使袁尚出击,你可有这个胆量?”
第一个渡过黄河,登上河北的土地,这是何等的荣耀,诸葛亮知道,这是袁方故意让他立此大功,一战扬名。
暗喜之下,诸葛亮忙拱手慨然道:“徒儿愿领此命,师父你就瞧好吧。”
号令传达下去,诸军暗作准备。
次日,东方发白,天色未明。
南岸白马渡集结的袁方军,尚未天明时,就已要陆续出营,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起来。
水营栈桥一般,百余艘的运输船只已扬起大帐,诸葛亮督斥着三万将士,井然有序的登上各条船只,摆出一副渡河之势。
袁方军的一举一动,很快就被河北的细作,迅速的送往了北岸。
位于北岸滩的巡骑,不敢稍有迟疑,即刻将这情报,送往了黎阳城中给袁尚。
这时的袁尚,仍在埋头大睡,因为他猜测袁方在大军未集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强行渡河,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熟睡中的袁尚,被部下叫醒,方才得知这个惊人的情报。
瞬息间,袁尚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惊道:“那贱种大军不是还未集结完毕吗,怎么现在就要渡河,敌军有多少?”
“禀四公子,敌军渡船约有百余船,应该至少可渡三万余人。”斥候答道。
三万人,这贱种凭着三万人,就想强渡过黄河么!
袁尚的脸色沉静下来,英俊的眉宇中,渐渐浮现一丝不轻视。
而这时,闻讯赶来的关羽,兴奋道:“四公子,袁方小贼想要强渡黄河了,这正是我们趁势出击,杀他一个半渡的大好机会啊。”
半渡而击之!
袁尚的精神陡然一震,眼眸中迸射出某种兴奋。
自离狐以来,他袁绍父子可是连败于袁方,今他若能打一场漂亮的胜仗,不但可提振河北军士气,更可令袁绍欢喜,还可令河北文武士民,对他刮目相看。
这时一个难得的机会。
“正南先生,你觉得呢?”袁尚兴奋望向了审配。
审配却眉头紧凝,阴沉不语。
第三百零九章 关羽又得意了
“主公之令,乃是命我等固守黎阳,不与敌战,四公子若出兵,岂非有违背主公军令之嫌?”
审配搬出了袁绍之命,用一句反问,给袁尚泼了一头冷水。
袁尚身形一震,俊朗的脸庞间,浮现几分犹疑。
关羽见势,捋着美髯沉声道:“倘此时不出击,待敌军十四万大军悉数过河,就会将我军团团包围,那时我军就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境界。何如抓住这机会,重创那小贼,说不定一击就可以摧毁小贼北犯的信心。”
此言一出,袁尚立时又兴奋起来。
审配却冷冷道:“理是这个理,不过配以为,四公子还是当派人飞马往邺城,向主公请示之后,方才可出击。”
关羽眉色一沉,阴着脸道:“那小贼已经在渡河,等我们请示过主公,敌贼早已渡河将我们团团围住,那时还有什么用!”
审配只神色微微一动,却仍旧是一副铁面无私之状,只是一时无法以应。
这时,关羽又向袁尚,拱手道:“四公子,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今天赐的良机就在眼前,倘若公子能够抓住,大破敌军,就可一战扬名,主公那里高兴还来不及,又焉能责怪公子。”
一战扬名!
这四个字,深深的诱到了袁尚,令他心情亢奋,跃跃欲试。
“四公子……”
审配还欲再言,袁尚已摆手断然道:“我意已决,那小贼如此猖狂,我岂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一仗,我是打定了!”
袁尚决心已下,铁了心要出战不可,谁也不会再听。
审配虽有不悦,但转念一想,袁尚此战若胜,也确有不少好处。
于是,审配也就不再多说,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袁尚当即率四千步骑出城,直奔黄河北岸,只等着南军半渡之时,便抓住时机,以奇兵击之。
南岸,白马津。
天色已明,渡头一线,三万余将士皆已上船,其余五万多的步骑,也集结于水营一带,等着随后渡河。
北岸滩头面积有限,无法容纳八万余人同时登陆,南军只有分批渡河,方才为唯一的渡河方式。
时机已到,立于船首的诸葛高,将手中碎颅棍望北一声,厉喝道:“诸船出发,全军给我攻上北岸——”
呜呜呜~!
号角声吹响,旗帜信旗摇动,百余艘运输船,在万众瞩目之下,徐徐驶离白马津,在朝晖的照射下,齐头并进,向着北岸驶去。
袁方开启远望瞳,目送着一艘艘运输船远去,直至船队进入河心处。
“袁尚,也该是我们算旧账的时候了。”
他的目光穿越滔滔黄河,投向对岸,剑眉一凝,拨马便去。
黄河北岸,袁尚统帅的四万步骑,已经列阵于河岸一线。
袁尚在关羽的建议下,并没有直接的列阵于滩头,而是将兵马扎于离岸一里之外。
“敌船即将冲上岸滩,我们何不将兵马列于滩头,待那小贼兵马逼近,以强弓硬弩狂射,狠狠的给他个迎头痛击!”袁尚质疑道。
关羽却捋着美髯,阴笑道:“强弓硬弩虽可阻敌登岸,但只会令敌知难而退,无法重创小贼。今咱们稍稍后退,让那小贼登岸,待其人马立足未稳时,再突然杀至,必可痛击小贼。”
关羽一席话,令袁尚恍然大悟,俊朗的脸庞顿露狰狞的冷笑。
兴奋之余,袁尚却又道:“那贱种极是诡诈,倘若他见岸滩没有我军布防,难免会心生猜忌,怀疑我们设有伏击,如此反而可能不敢登岸。依我之见,不若由你率五千兵马列阵岸滩,佯作阻敌之势,待那贱种放心大胆的上岸后,我再率三万五千兵马,从侧翼杀过来,你我两相夹击,何愁不能痛歼敌军。”
关羽听罢,拱手道:“四公子此计甚妙,咱们就依计而行,关某就助四公子狠狠的挫一挫那小贼的锐气!”
二人定下计议,旋即分兵而去。
当下关羽方五千兵马,列阵于河滩,摆出一副将誓死阻击,不容南军登陆的决战态势。
袁尚则自率三万五千主力,迂回往侧翼,准备随时接应关羽。
黄河上,诸葛亮统帅的三万兵马,已经驶入河心一线。
眼下正处春末,江河水势渐长,黎阳一线的水势,颇为湍急。
诸葛亮立于船头,扶着船壁,审视着对岸的形势,很快发现了河滩上,数千河北军已列阵成势。
“袁尚果然被引诱出来了!”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毫不迟疑,高声喝道:“给我擂鼓,诸军杀上河滩去。”
诸船之上,数十面牛皮大鼓敲响,震天的鼓声,盖过了滔滔河水,激励着百余船,扬帆满桨的向着北岸加速驰去。
不多时间,船队前锋,已是逼近河滩两百余步。
这样一个距离,等于进入到了敌军硬弩的射程之内。
“全军,给我举盾,准备避箭!”诸葛亮横棍一声大喝。
身侧的亲军士卒们,急是高举大盾,护在了诸葛亮有身前。
而各船之上,早有准备的南军将士,纷纷也将手中大盾举起,身躯尽量的伏低,以躲避将来来袭之箭。
正如诸葛亮所料想的那样,河岸上,战鼓声已然敲响,关羽一声令下,千余支弩箭破空而出,铺天盖地的向着河面上的南军船队袭来。
嗖嗖嗖!
箭如雨下,密似飞蝗。
尽管大部分的楚军,都以手盾挡下了敌箭,但还是有不少箭矢,穿越了缝隙,射中了南军士卒。
箭矢再密,又焉能挡住诸葛亮前进之心。
在他的催动下,百余艘船只顶着弩箭的攻击,无畏的向着,转眼已逼近百余的距离。
这个距离,已达到了弓射的绝佳射程。
顷刻间,嗡鸣声骤增,关羽发动着弓袭,两千余支利箭,如飞蝗般密集的射来。
疯狂的射击,营造北军顽强阻敌的迹象,南军的死伤也随之倍增。
北军阻击何等猛烈,竟是让诸葛亮都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箭已在弦,岂能不发!
诸葛亮顶着箭雨,挥舞着手中碎颅棍,放声大叫:“给我杀上岸去,怯战者,斩无赦!”
在诸葛亮的催督下,在付出了近五百余人的死伤后,南军的船头,终于逼近了岸滩。
此时,观战已久的关羽,那张赤脸上,很快就扬起了阴冷的诡笑。
“袁方,你若是敢亲自来最好,我就趁势宰了你,报我血海深仇……”
复仇的烈火,开始在关羽的眼中燃烧,他当即一挥刀,大喝道:“全军后撤,给我放敌贼上岸。”
铛铛铛~!
鸣金声骤起,五千余河北军故作不敌之状,慌慌张张的从河滩北退下去。
关羽军一退,诸葛亮所受的阻力骤减,南军将士们纷纷腰来,都长吐了口气。
“敌军适才还阻击顽强,这忽然之间却主动后撤,嗯,这其中必然有诈……”
诸葛亮剑眉深凝,心中狐疑,很快就猜到了八九分,旋即,少年的脸上已扬起一丝不屑。
纵有诡计又如何,你们依然挡不住我师父的辗压!
诸葛亮虽疑,却丝毫没有退意,继续催督着大军向着,百余艘船只,转眼就冲上了河滩。
“杀上岸去,先登上河北土地者,重赏!”
诸葛亮高扬着碎颅棍,放声厉啸,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跳上了岸滩。
“诸葛”的大旗,“袁”字的大旗,跟随着诸葛亮冲上岸滩,狠狠的插在了河北的土地上。
袁方的战旗,终于飘扬在了河北上空!
这是一种象征,这是攻守之势逆转的标志,那飞扬的战旗,大大的激励了三军将士的斗志。
杀声震天!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压倒了滔滔水声,令天地变色。
成百上千的南军勇士们,争先恐后的从船上跳上岸滩,高举着盾牌,挥舞着手中兵器,视死如归的向前冲杀。
河滩一线,帛延里许的战线上,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近万名南军就已冲上岸滩,铺天盖南的向着北面推进辗压,大批的南军,还在陆续的下船登岸。
离岸百步处,关羽横刀立马,正以一种藐视天下的不屑目光,傲然冷视着冲杀上岸的南军。
“袁方,你这残暴不仁的小贼,你屡战屡胜的战绩,今天注定要被我关羽终结,我就让你折戟于河滩!”
关羽傲然冷哼一声,蓦然间,将手中长刀狠狠的抬起。
身后处,一面黑色的信旗,摇动如风,向埋伏于侧的袁尚,发出了信号。
河滩东北侧,驻马已久的袁尚,终于看到了关羽的信旗,英俊的脸上,不禁浮现得意。
“贱种,今天我就杀光你几万兵马,用你的惨败,成就我袁尚的威名,让你知道我袁家嫡子真正的实力!”
袁尚斗志愈烈,毫不迟疑,扬枪一声长啸,纵马奔驰而出。
三万五千列阵已久的北军步骑,轰然列阵,掀起漫天的狂尘,沿着河滩向西杀来。
未久,南军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他面前。
这时的诸葛亮,只有一万多兵马登岸,结阵尚未完成,还没有在河滩上立稳脚根。
袁尚熟知兵法,他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登岸敌军,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给我杀,杀尽敌贼~!”袁尚斗志暴涨,信心更烈,奔腾如风。
三万多敌军,如同一柄巨大的和矛,沿着河滩一线,飞射向南军的侧翼。
漫空的尘埃,和滚滚的雷声,很快令诸葛亮察觉,举目向东一扫,他立时就发现了突袭而来的敌军。
“难怪会放我轻松登岸,原来是埋有伏兵啊。”诸葛亮恍悟,非但不惊,嘴角反扬起一抹冷笑,“师父,岸滩我已登上,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