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小胜一招


  这边甘宁借着大雾,从容离去,让文聘在江面之上白白等了一个时辰,错过战机。而在甘宁和锦帆营的兵卒抢夺运粮船的时候,管亥则领着一队兵卒,悄悄来到刘备军的旧水寨前。此时极为大雾,行走在树林中都小心,若是走得快了,恐怕就会撞上前方被浓雾所挡住的高大树木,由此可见这雾之大。
  这边管亥所领仅有三百兵卒,这些兵卒除了每人腰悬一把兵器之外,手上还拿着一把类似牛角一样的东西,后面拉着几头羊和几个大鼓。
  管亥嘿嘿一笑,暗道:“主公所想的东西就是妙,当日在梓潼那边已经骗了泠苞一次,看看今日能否再建功!”想罢,管亥悄声吩咐道:“快!将羊吊起来!大鼓先别放过来……好!鼓声一起,全部都跟着老子冲锋!你们这些小子要喊大声点!”
  那些兵卒听得管亥的话,只是嘿嘿地笑了几声。
  “咚咚咚……”
  “杀啊……”
  激越的战鼓划破清晨的宁静,连绵不绝的鼓声震撼人心,紧接着而来的是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犹如有数千军队发动强劲的攻势一般!
  管亥领着三百兵卒急速奔跑,每人的手上类似牛角形的东西已经放在嘴前,不住向着这东西发出喊杀声,这东西的扩音功能绝对是属于顶级。
  很快管亥领着三百兵卒就冲进了刘备军的旧水寨中,只不过管亥刚冲进去就停下了脚步,并没有深入,只是在边上不住发喊。
  “咻咻咻……”
  只喊了不久,就听到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继而就见到那一根根带着长长火红色尾巴的利箭从天而降,射落在水寨之中。火箭一下子就将水寨内的行军帐和木制建筑点燃,大火熊熊烧起。
  管亥见得大喜,低声对旁边的兵卒说道:“快撤!”三百兵卒数量本就不多,加上又没有深入,管亥立即领着他们往西逃回江州。
  另外一边,刘封不住地大喝道:“快!放火箭!将敌军都烧死!不要停下来了!”
  这时,忽然有一名小校急急来到刘封面前,大声说道:“大公子,军师有令,不要放火箭!”
  刘封听得,回头失声道:“什么?”
  只见那名小校气喘呼呼地来到刘封跟前,说道:“大公子……军师有令,不要放火箭……这是敌人欲毁我军水寨……”
  刘封听得,苦笑一声,说道:“迟了……迟了……火箭已经放了,而且还放了不少!”
  小校听得,无言以对。刘封定了定神,立即对副将吩咐道:“汝且领些人去打探一下,水寨中是否有敌军。”副将听得,应诺而去。
  且说另外一边,管亥急急往西赶回江州,走得一阵,却是听到后面传来喊杀之声,一将大声喝道:“敌将休逃,某魏延来也!”
  而同时前面也传出喊杀之声,后有追兵,前又有堵截。管亥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大喝道:“放飞勾,上山!”说完当即从腰间解下飞勾,大力抛上北面的山壁,固定了之后整个人就沿着飞勾往山壁上爬去。其余三百兵卒也学着管亥的样子,放出飞勾爬上山上。三百人并不是太多,管亥等人只一会儿功夫就爬上了山壁之上。
  这时后面的魏延和前面一军才追到,管亥冷冷一笑,指挥着兵卒将山上一些松动的大石合力推下山去,此时雾还很大,刘备军不清楚情况贸然被山石砸中,不住发出惨叫,也不知道有几人受伤几人死亡。
  砸了一会,管亥便领着三百如同灵猴一般灵活的兵卒沿着山路往江州方面逃去,魏延听得声音往江州方向而去,又见到手下兵卒不少被山石砸中受伤,心中恼怒不已,就要领兵往江州方向追去。
  正在此时,一名小校从后面赶来,大声说道:“魏将军、陈将军,军师有令,前面有敌军埋伏,不得追击!”
  魏延听得,怒道:“什么?我军伤了这么多人,连敌军的影子都没有摸到,现在就要收兵?不行!本将……”
  前面的陈到听得,连忙拦住道:“文长,既然是军师有令,不可违抗,我等且回去吧。”魏延听得,不甘心地望了江州的方向一眼,气鼓鼓地和陈到一同收兵回营中。
  另外一边,管亥见到魏延等没有追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一险要处之时,忽然大喊道:“主公,敌军没有追来。”
  管亥一喊完,两边山上就窜出无数人头,只见山上张绣和庞统一同下来,另外一边太史慈则在整军,庞统见到管亥,便问道:“可诱得刘备军烧了水寨?”
  管亥听得点了点头,说道:“烧了。但敌军想追来的时候却是好像被一从后而来的人喝止住了。”
  庞统摸了摸下巴,对张绣说道:“主公,想来孔明已经看破统之计。不过今日并非无功,烧了敌军水寨虽然没有杀伤敌军士卒,但也算挫了敌军士气。”
  张绣听得,点头道:“不错,只不知兴霸那边情况如何,我等且先回城吧。”众人听得一同点头。
  张绣和众人回到江州城中的时候,甘宁已经领着十条运粮船从水门回到城中,张绣见得大喜,一问之下才发现同去的二百人没有损失一人,张绣听得感叹道:“锦帆营不愧为无敌水师!”
  甘宁听得,拱手道:“主公谬赞了。”顿了一下之后,甘宁说道:“主公,如今我军虽然有了船,但这些运粮船不便战斗,宁以为当调集城中木匠对运粮船进行改造,以备与荆州水军作战。”
  一旁庞统听得点头道:“主公,兴霸所言不差,将这些运粮船都改造好,兴霸就可领水军侵扰刘备粮道。”
  张绣听得大喜,说道:“兴霸且放心,本将立即调集全城木匠加紧对运粮船进行改造。”
  众人听得,一同拱手道:“主公英明!”
  另外一边,文聘已经派人将水军一边的情况禀报给刘备知道,刘备听完所有情报,有些无奈地望着诸葛亮,他一夜的布置完全被敌人所料中,如今这边水寨又被毁去,却没有伤得敌人一兵一卒,刘备都觉得有些无奈。
  叹了口气,只听见刘备问诸葛亮道:“军师,如今我军之势再受挫,此时当如何?”
  诸葛亮摇了摇手中鹅毛扇,说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我军损失其实并不多,只要等攻城器械都打造好,我军就可强攻江州。”
  刘备听得,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说完眼神却是望向了西面,显然是将希望寄在了前往成都的张松和刘循处了。
  ……
  而这时,张松和刘循已经悄悄地混进了成都城中,成都内战争的气氛并不浓厚,江州那边爆发大战,成都内百姓却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张松在成都内生活了数十年,却是感觉到此时的成都和以前略有些不同。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百姓还是那些百姓,不过看在张松这里在成都生活了数十年的人眼中,还是感觉到成都有所变化。对!地方没有变,百姓也没有变,变的是气氛。以前的成都百姓虽然也算是安居乐业,但现在的百姓脸上却是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无论贫穷还是富足,无论是住在成都城内的百姓还是成都城外的百姓,皆是如此。
  张松观察入微,见得这种变化,极为惊讶,要知道张绣入主成都也就短短半月不到。成都百姓能做到不惧张绣的军队已经很难,就算是恢复以前的生活已经是奇迹,怎么可能会比以前还要好。
  想到这里,张松带着不解的神色急赶往王累的住所的后门处,轻轻地叩了一下后门。等了一会,只听见“嘎吱”一声,里面终于将后门开了一条缝,伸出头来望着化妆成脸色奇黑的张松,问道:“找谁?”
  张松已经认得了此人是王累的心腹,心中暗喜之余,压低声音说道:“在下张永年,要见你家大人!”
  那人一听,心中暗惊,仔细看了一下张松,果然依稀认得是张松的模样,于是也压低声音说道:“张大人里面请,老爷等你回来已经等很久了。”张松点了点头,拉着刘循一同走进了王累的府中。张松进去之后,却没有注意到一道人影忽然出现,而后悄然离开。
  且说张松和刘循到得厅中,王累见得二人来到,立即就认出二人,先向着刘循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累见过大公子。”
  刘循点了点头,示意一切由张松做主。张松点了点头,连忙问王累道:“主公今在何处,如今成都内外情况如何?公衡他们呢?”
  只见王累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永年早来几日,还见到主公,如今主公一家人已经被张绣派人送往长安去了。”
  张松听得,一拍案桌,怒道:“可恶!”
  王累摇了摇头,说道:“幸好永年将大公子带来,我们还有行事的机会。”
  张松一听,眼眉一挑,惊喜道:“莫非……”
  王累不等张松说出来,已经点头道:“不错,累和王甫等已经计较何时起事,只不过未寻到机会罢了,如今永年和大公子同来,却是甚好。”
  张松听得,问道:“那公衡呢?”
  王累听得,怒哼一声,说道:“自从张绣入城之后,他就整日闭门在家。开始时累也以为他和累等一般所想,现在看来却非如此。只怕是沽名钓誉,等张绣亲自去请他才肯出仕吧。”
  张松听得,叹了口气,说道:“人各有志,此事亦不好强求。只不知现在成都内外情况如何?”
  王累听得,摇头道:“不容乐观。张绣留了徐荣二万大军在成都,而李儒也从汉中而来,另外许靖、秦宓、董和等人都投了张绣。而自从主公走后这几天,李儒已经开始向我等心怀主公的人下手,或是动之以情,或是晓之以理,或是财帛收买,已经有不少人投了张绣。这几天许靖、秦宓、邓芝等人不住来访,但都被累挡了回去。如今李儒已经开始清除异己,若是再不动手,就再无机会了。”
  张松听得,连忙问道:“可有计策?”
  王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累已经将城中不满张绣的人都组织了起来,从他们家中选出三百死士。而后日一早,李儒和徐荣将会一同巡城视察百姓情况,那时将是最好的行刺机会。只要杀得此二人,其余人等就能控制,而成都内还有终于主公的兵卒,到时有大公子登高一呼,那两万大军群龙无首,当不足为惧!”
  张松听了王累所说,与自己所想差不多,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皇叔大军在江州与张绣交战,只要我们将成都控制住,就可与皇叔大军夹击张绣,到时益州可保。”
  王累听得,冷笑道:“刘备枭雄也,其来益州亦是不怀好意!”
  张松听得,叹道:“事到如今亦没有办法,为保益州以及家族,只能行此险着。”王累听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张绣则继续说道:“既然王兄已有计较,松立即回家中组织死士,听候王兄调遣。”
  二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之后,张松就独自一个急急离开,刘循则留在王累家中,等候王累的安排。
  且说这边张松回到家中,没料到一进入正厅就听到一人叫道:“松弟,你回来了?”
  张松扭头一看,见到正是自己的兄长张肃。张松见得,脸上微微一扯,强装出笑意,点头道:“松见过兄长。”
  张松其实与张肃关系并不太好,在家族中,张肃乃是嫡长子,自然是争夺家主的最有力人选。但偏偏张肃本事远不如其弟张松,当时张家家主的争夺是激烈无比。最后却是张松凭借着强过张肃的能力以及各种本事将夺得家主之位,因此张肃和张松之间是面和心不和。而且两兄弟虽然同在成都,但都分开居住。
  张松却没有料到张肃忽然出现在此,心中是暗暗叫糟。


第五百零一章 李儒的狠辣
  张松定了定神,问道:“兄长缘何在此?”
  张肃望着张松的眼中杀气阴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此处乃是我张家祖屋,为兄缘何不能来。”顿了一顿,张肃说道:“听闻松弟去了荆州,不过此时主公已降,不知松弟准备如何?”说罢杀气再不隐藏,双目直直地望着张松。
  张松听得,心中虽然暗骂,但脸上还是做出轻笑的神情,说道:“主公的选择就是松的选择!”
  张肃听得,冷笑道:“那松弟为何一回到成都不去见李大人和徐将军,反倒去见王累那逆贼!”
  张松一听,就觉得不对了,眉头紧皱。张肃见得却是冷笑道:“松弟自以为化妆之后就能瞒得过所有人?李大人早就在城中布下探子,专等王累露出马脚,这次松弟却是帮了李大人的忙。”
  张松听得心中惊惧,失声道:“什么?”
  张肃很满意见到这个自小就胜过自己一筹的弟弟此时露出惊讶的神情,同时心中升起了一种快感,那是长期被张松压一筹,此时能反过来压住张松所生出的病态快感。不过张肃并没有失去理智,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松弟,此时回头还有机会,跟为兄去见李大人吧,为兄可以为你求情。”
  张松冷冷地看着张肃,喝道:“张肃!你这是将家族推入深渊!你是家族的罪人!”
  张肃冷哼了一声,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你以为刘备能敌得过大将军吗?你以为益州能被刘备攻下吗?别痴心妄想了,整个成都的情况都在李大人的掌控之中,就连后日那巡城探视百姓,也是李大人为逼王累而放出的风声,益州已经是大将军的地方,为了家族着想,家族必须与大将军妥协,不然下场只有家族覆灭!”
  而此时,城外响起了喊杀之声,张松听得,已经知道大势已去,李儒已经开始清剿异己了。定了定神之后却是叹了口气,颓然道:“兄长,你这次的选择是对的。”
  张肃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说道:“松弟,且随为兄去见李大人吧。”说完就要起身。
  此时张松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说道:“兄长,此时外面兵凶战危,我等出去却是有性命之忧,且待明日一早松再与你一同去见李大人吧。”
  张肃听得,哪里还不知道张松所想,冷哼了一声,说道:“李大人心胸何等广阔,哪会行此小人行径。松弟切勿多疑,随为兄去见李大人吧。”
  张松皱了皱眉头,却是不动。张肃见得,冷喝道:“松弟莫不是想反抗?府中已经被为兄所掌控,莫不是真要为兄将你绑到李大人跟前不成?”
  张松听得,摇头道:“你这是去送死!”说完转身就往外逃。
  张肃见得,大喝道:“捉住他!”
  张肃话音刚落,就有几人从暗处扑了出来,将张松擒住,继而将其五花大绑起来。张肃看着张肃被绑起来,看到张松望着他的目光犹如在看死人,张肃心中却是恼怒不已,冷哼一声,暗道:“这次不弄死你,我就不叫张肃。”说完大喝道:“张松助王累谋反,汝等随某将此家族罪人压去见李大人。”
  众人听得应了一声,压着张松和张肃一同离开了府中。众人刚走出张府拐了个弯,就见到前面一队兵卒出现,张肃见得大喜,连忙上前,说道:“这位……呃……”
  张肃还未说话,那名带头的将领一刀就捅入了张肃的心脏处,同时大喝道:“此等皆是作乱逆贼,悉数杀尽,一个不留!”
  还未死绝的张肃听得,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用歉意的眼神头望着张松的时候,却是见到张松身上已经中刀,也无奈地看着他。斗了大半辈子的两兄弟,最后却是同时死在乱兵之下,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另外一边,蜀郡太守府中,李儒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之上品茗,仿佛外面的厮杀之声都与他无关一般。旁边的徐荣见得,却是说道:“文忧,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儒喝了一口热茶,长呼了一口气,说道:“留着那些不服的世家在,反而更加不妙。主公正在江州大战,这些人却在成都捣乱。刘备羽翼初成,主公要将刘备完全逐出益州并不容易,故此主公急切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我们没有时间再逐一安抚那些不服的世家,正好趁今夜将不服之人悉数除去,形势危急,当用重典!”
  徐荣听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张家,为何也要灭之,他们在益州可是大世家,而且张肃也降了……”
  李儒听得,施施然地放下茶杯,说道:“张家乃是蜀郡最大世家,影响力极大,对主公管治益州极为不便。而且张肃曾言,张松此人去荆州之时就想背刘璋而投刘备,如今又来益州,就算降了主公,此等反复之人亦不能大用。至于张肃,连亲生兄弟亦能出卖,无义之人要之何用。既然无用,不若一举将张家除去,如此一了百了,更方便主公对益州管治。”
  徐荣听得,有些担心地说道:“但这么做,对主公日后进攻关东和荆州却是不利啊。”
  李儒摇了摇头,说道:“科举制本来就有损世家传承,主公已经和关东各大世家处于对立。而真正能阻主公的也就是这些大世家,既然如此,杀之又何惧。至于那些中小世家,无论关中、南阳、汉中、凉州还是新得的并州现在的益州主公都没有对中小世家下手,关东的中小世家应该看得很清楚,不必担心。”
  事已至此,徐荣也只能点了点头,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与李儒静等回报。
  到得将近天亮的时候,兵卒们却是将一人押到太守府中,只见那名兵卒向徐荣和李儒禀报道:“徐将军、李大人,此人自称刘璋长子刘循,末将等不敢做主,等将他押来见两位大人。末将手下又在此人身上搜得锦囊一个。”说完将一个锦囊取出来,递给徐荣的亲卫。
  徐荣挥了挥手,让这名将领下去,那边李儒却是说道:“将许大人请来,看看此人是否假冒刘季玉之子。”自然有亲卫领命而去。
  徐荣将锦囊打开看过之后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而后将锦囊连同书信递给李儒,说道:“文忧且看!”
  李儒接过锦囊,越看脸色惊讶之色越浓,最后却是忍不住问刘循道:“这锦囊谁给你的?”
  刘循经历过昨夜的血战,如今死里逃生,惊得身子颤抖,说道:“是……是……皇叔的军师……诸葛……诸葛亮。”
  李儒听得,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说道:“原来是他,卧龙!”说完之后李儒转过头问刘循道:“若是儒所料不差,诸葛孔明应该是让你入城之后立即打开此锦囊,汝为何没有打开?”
  刘循很是惊讶地望着李儒,之后才颤声答道:“是永年不让循打开的……永年说诸葛亮虽有谋,但不知成都情况,这锦囊不看也罢。故此循就没有打开了。”
  李儒听得,和徐荣对望了一眼,徐荣有些侥幸地说道:“幸好张松自作聪明,不然这次就麻烦了。”
  李儒轻笑一声,说道:“非也。这诸葛亮之计虽妙,但正如张松所言,他不知道成都的情况,此计最多也就能保住张松的性命,让我们多花一些功夫。至于麻烦却说不上,而且结局也是一样。”之后喃喃地道了句:“锦囊妙计?也不看看给谁用,给了草包计就不妙了。”说完冷笑不止。
  旁边徐荣听得,点了点头,这时许靖已经来到,李儒见得,指着刘循问道:“文休公,这可是刘季玉之长子?”
  许靖上下打量了刘循,而后点头道:“不错,正是季玉长子。”
  李儒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他就由文休公安排,送他到长安与刘季玉团聚吧。”许靖听得,点头领着刘循下去。
  这时徐荣又问道:“这诸葛亮如此厉害,只怕主公那边有些麻烦。”
  李儒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锦囊,说道:“这诸葛亮要刘循虚张声势,我等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逼刘备退兵。”
  徐荣一听,眼前一亮,连忙问道:“文忧有何计策?”李儒微微一笑,凑在徐荣耳边不住低语。
  而成都这一场暗潮被李儒以雷霆手段镇压,李儒更将蜀郡不亲张绣且较有影响力的世家都除掉,张松、张肃、王累、王甫等人悉数被杀。如王累、王甫等则是列入谋反罪杀死,张松、张肃等一些没有参与谋反但不亲张绣的人则以死于混乱之中为由草草处理了。
  只一夜,成都幸存下来的世家之人可算是见识了李儒的血腥手段,同时也记起了这个沉寂多年的人,想起他当初辅助董卓时做下的事,一些经历过当初董卓之乱并逃到益州的人对李儒可是忌惮不已。
  如此一来,整个成都那些不满的声音却是全部压了下去。而一些早就投靠了张绣的世家心中却是庆幸不已,暗道他们的选择英明。而原本有些对张绣不满的中小世家逃过这一劫之后,也开始配合李儒和徐荣等人的工作了。从成都开始至蜀郡乃至整个益州被张绣控制之地,反对的声音悉数被压了下去。
  而李儒自然不是愚笨之人,一大下棒子重重地打在益州世家的身上,用血腥手段只能镇得住一时,也镇不住一辈子。因此第二日一早,李儒便将在成都内的益州世家代表都找来,商议要事。
  这所谓商议要事不外乎就是安定人心,首先就是让益州世家可组织商队到西域做买卖,西域买卖赚头极多,世家的人嘴上虽说不在乎财帛,但一应用度等还是需要财帛的,因此李儒这好意自然是受了。其次由于允诺,可以让益州世家的人继续任职,当然,所有在职的人都要经过重新选录,有能力的留下,无能力的剔除。另外还有林林总总的好处,用以安抚益州世家的人,当然都没有违背张绣定下的规矩。
  但由于政制上的原因,益州世家原本的特权其实已经被削去,如若一开始时李儒就将这些搬出来,非但不可行,反而会更激起益州世家的不满。但现在由于经过一夜的血腥,让益州世家的人都见识了李儒的手段,知道这种情况下只有合作,不然的话就是抹杀,因此都只能无奈地应了下来。
  而张绣当初攻到雒县,就急急地传书让李儒前来,为的就是借李儒的铁腕手段来处理益州世家的问题。益州的问题不同于并州的问题,首先张绣在益州没有一个像陈松一般的人物,可以让双方都信任,取得平衡。其次并州当时是有外族压境,袁家又不派人来支援,并州世家是不得不与张绣合作,可以说他们在选择张绣之前内心其实已经接受了张绣的制度。只不过对于他们的合作,张绣也很卖情面地给了很多好处并州世家,况且并州以后将会作为张绣进攻幽、冀的前线,稳住并州世家是必须的,这样一来自然是皆大欢喜。
  而益州这边情况又有些不同,益州乃是后方,张绣是必须将益州掌控在手中的,故此对待益州问题张绣要的是绝对控制,而且不是要像对待并州世家那样须要一定程度的妥协。还有自从张绣进攻益州以来,益州世家一直都在顽抗,而不像并州世家那样合作,张绣自然不可能给予益州世家等同于并州世家那样的待遇,不然的话对并州世家是极为不公的,这样做的话更或者会引起并州世家的不满。
  故此张绣将李儒招进成都,其实就是要让其处理益州世家的问题。李儒亦读懂了张绣的意思,先是用软手段拉拢,将可拉拢的全部拉拢完之后就立即出手,将不满的或是有威胁的进行血腥抹杀,最后在给留下来的人好处。其手段运用之纯熟看得益州世家的人只能无奈摇头,对付这样手段厉害的人物,文斗武斗他们都不如,最后只能是无奈妥协了。
  当然,昨夜的血腥还有一个没有受到波及的人物,他就是黄权黄公衡,是张绣临去江州前指定不能动的人物。


第五百零二章 江州守城战
  江州这边,战事继续陷入胶着之中,甘宁夺来运粮船并经过改造之后,曾率锦帆营出去侵扰刘备的粮道,怎知道出去之时却是发现刘备已经不从水路运粮,转而改为陆路。对此甘宁也没有办法,那次出去还和荆州水军又交了一次手,甘宁损失了两条运粮船,但夺来六条走舸,而荆州水军方面则损失了一条艨艟,走舸被击沉和夺走的则超过十条。
  水军出击无果,张绣又派太史慈出城,在城东外安营扎寨,不让刘备大军的攻城器械能接近江州城池进攻。不过之后刘备军夜晚就不住派人从水路来到营寨南面骚扰,而只要甘宁水军一出来,这些兵卒就逃跑,甘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至于张绣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则由于刘备军大营的地方远离江边,水军也不能骚扰他们。
  夜晚骚扰,到了早上自然来搦战,不过经过一夜的骚扰,太史慈军却是兵无战心,要城上张绣派出援兵下城接战才能逼退刘备军。连续几日如此,张绣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怕长此下去会动摇军心,因此张绣决定将城下的大军撤回城中。
  太守府中,张绣正在愁眉苦脸,低头想了一会之后,却是问众人道:“诸位,如今敌军打定注意要用攻城器械进攻江州,如今子义在城外下寨又被逼了回来,这该如何是好?”
  甘宁和太史慈等将听得,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庞统还在低头沉思,旁边法正却是抬起头,说道:“主公,其实未必没有办法对付敌军。”
  张绣听得,连忙问道:“孝直有何策?”
  法正微微一笑,说道:“早前我大军远来,乃是疲惫之师,出城与刘备硬碰没有好处,但如今经过几天的歇息,大军战力开始恢复。我军其实可以出城与敌军硬碰。”
  太史慈听得,说道:“但慈带兵出城之后,却是破不了敌军疲兵之计啊……”
  法正笑了笑,说道:“疲兵之计其实只是拖延之策,之前我军战力未复,力主拖延和避战,故此敌人用疲兵之计才能成功。但如今我军战力已经恢复不少,加上我军兵力其实并不逊于敌军,正以为我们可与敌军耗!”
  张绣听得,皱了皱眉头,凝声说道:“耗?孝直的意思是不计损失,与敌军两败俱伤?”
  法正点头说道:“然也!若是让敌军用攻城器械大举攻城,我军损失绝不比敌军要少,既然如此何不与敌方耗。主公背后有司并凉益四州之地,刘备则仅得一荆州,我军与刘备相比,绝对能耗得起。”
  张绣听得,还在低头沉吟,那边甘宁却是说道:“孝直言之有理,不过刘备大军现在所屯之处颇为难攻,我军又无器械,徒自强攻损失更大。”
  这时庞统接过话头,说道:“孝直所言有理,至于兴霸所说,我等可将刘备引到江州城前开阔处,到时正面攻刘备大营,就可以行孝直所言之策了。”
  太史慈听得,轻“哦”了一声,连忙问庞统道:“士元有何策将刘备重新引到江州前?”
  庞统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转过头望着张绣,另外一边法正也望着张绣。须知道张绣一向用兵都是以最少的代价来赢取胜利,尽量减少士卒的损失,现在忽然要换这种两败俱伤式的打法,也不知道张绣会不会接受。
  但诚然,这种打法是实力强对实力弱的最实用战法,特别是现在张绣处于防守,有江州城作依托。面对刘备军准备以攻城器械攻城,而城内又没应对的守城器械情况下,这种打法无疑也是最正确的,只不过损失却绝对不会少。
  厅中一时之间变得沉寂,张绣抬起头来见到众人都望着自己,便点头道:“孝直所言有理,士元不知有何策可引刘备来江州城下。”
  众人听得,同时轻吐了口气,知道张绣是同意了。庞统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刘备军大营在二十里外,若是以攻城器械攻城。将那攻城器械运到江州城前就需要一个多两个时辰,战后又要运回去,这不太可行。若是统所料不差,刘备会将我军压制住之后就会将大营迁回江州城下。”
  张绣眼眉一挑,说道:“士元的意思是我军先顶住刘备大军几日的进攻,等其大营迁回来之后就进行消耗战?”
  庞统点了点头,说道:“然也!江州城内还存贮了不少火油,长时间抵挡自然不行,但短时间抵挡刘备的进攻却是可以。而且主公只要用沙石将东门堵死,刘备知道后自然知道我军准备死守,待其将大营迁回来之后我军就可与其进行消耗战。”
  张绣听得,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按孝直、士元所言行事!”
  众人听得,齐声应道:“诺……”
  ……
  “咚咚咚……”
  “呜呜呜……”
  步入秋季,清晨的空气带着不少凉意,凛冽的凉风吹得那鲜红的刘字大旗猎猎作响,激越的战鼓声和苍凉的号角声已经响起。大队刘备军的兵卒在江州城外集结、列阵。
  “嘎吱……嘎吱……”
  一下下令人牙酸的声音传出,十架超过四丈高的大型井阑被刘备军的士卒合力推了出来,这井阑的高度比之江州的城墙还要高上不少。江州城内的张绣军望着这十架庞然大物,眼神之中不自觉地露出慌乱的神色。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并没有停歇,随着井阑被竖起之后,又有两架巨大的冲车被刘备军的士卒们推了出来。其后是一架架云梯,排得密密麻麻的,看得江州城上的守军头皮发麻。
  “发什么呆!不要害怕,都听好老子的指挥,老子说做啥就做啥,别看现在他们嚣张,等会老子就带着你们将他们打得哭爹喊娘去!”正在士卒们有些慌乱的时候,守城的甘宁适时地喊出这话。
  “哈哈哈……”城上的守军听得,一阵大笑。甘宁的言语可以说是所有将军里面最粗鄙的,但士卒们却是最喜欢听的,这样的粗言才对他们的胃口。一阵大笑,将城上兵卒慌乱的心情全部驱掉。
  旁边的张绣见得,却是在暗赞不已,甘宁看似是粗人一个,但其实心细如尘,大胆果敢之余还不失冷静,绝对是顶级的大将人才。
  而此时城下后阵中,刘备手持雌雄双股剑,大声下令道:“井阑队,冲车队,前进!云梯队,跟上!”
  随着刘备一声令下,井阑和冲车两种攻城器械当先被推着前进,后面扛着云梯的兵卒缓步跟上。刘备大军进攻的步伐并不快,但给人厚重的感觉,特别是那十架井阑,仿佛一座大山向着江州城压过来一般。
  “咻咻咻……”
  “咻咻咻……”
  “杀啊……”
  “轰隆……轰隆……”
  看到刘备大军逐渐逼近,井阑上的刘备军士卒已经开始不住发射手中的利箭,朝着城头倾泻而下。而城门口处,两架冲车并排而立,不住“咚咚咚”地撞击着江州城厚重的城门,爆起一连串“轰隆轰隆”的响声。
  其余扛着云梯的刘备军兵卒也已经全速扑向城墙边,将手中云梯搭上城墙之上,而后大量刘备军士卒就如同蚂蚁一般沿着云梯扑向城上。
  手持虎头金枪的张绣立在城上,大声喝道:“刀盾手,立即举盾!弓箭手在刀盾手之后,准备仰射……放箭!”
  随着张绣一连串的命令,江州城上的守军立即作出反应,刀盾手顶在女墙最前面,将皮盾高高举起,抵挡着来自刘备军井阑发射的箭雨,加你个后面的袍泽都护住。而后面的弓箭手则躲在刀盾手之后将大弓斜指向天空,听着张绣一声声口令发射手中的利箭。利箭斜飞上天空之中之时已经飞出城墙之外,而后较重一边的铁箭头处下沉,往下掉去。城下刘备军士卒众多,根本不需要瞄准,这些往下掉的利箭超过八成都能击中敌军。
  井阑攻城主要有两个作用,其一就是利用比城墙还要高的高度大量杀伤城头上的敌军,其二就是对城上的弓箭手进行压制,使得他们对城下攻城的部队形成不了杀伤力。但现在井阑的作用在张绣这一手的指挥下就大大削弱。最前面有刀盾手,将井阑上射来的大量弓箭挡下,而后面的弓箭手通过仰射,将利箭射出城外而后让利箭从天而降,杀伤敌军。
  不过这样做仅仅是加强防御,对敌军的进攻还是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因此张绣继续大声下令道:“弩手上火箭,刀盾手避让……目标地方井阑……放!”
  “嗖嗖嗖……”
  一个个弩手手持大黄弩,装上点燃的弩箭趁着井阑上的箭雨停歇之际,刀盾手立即避让,一根根燃烧着的利箭射向刘备军的井阑处。井阑虽然离城墙处比较远,但还未脱出弩箭的射程范围,一根根浸泡了火油被点燃的弩箭飞射而出,射落在井阑之上,木制的井阑不少地方就被点燃,使得井阑上下的兵卒立即忙着救火,而顾不上继续放箭射击城上的守军。
  这一轮弩箭,却是将刘备军四架井阑不少地方都点燃,逼得四架井阑上下的兵卒都忙着扑灭点燃的火头,而顾不上射击城上。张绣的心头是松了口气,同时暗暗庆幸,严颜在江州城内存有几十架大黄弩,数量虽然不多,但用在关键处还能起到奇效。只一下进攻就让刘备军四架井阑暂时不能战力。
  不过这样做还是不够的,另外一边,六架井阑配合着攻城的冲车以及城下的士卒对城头发起猛烈的攻城,城上守军只能被动防守。弓箭手利用弓箭仰射反击的力度无疑是有限的。
  甘宁见得情势有些不妙,立即赶了过去,见到不住有刘备军冲上城头,守军中的长枪手等都已经冲上女墙边接战了。
  甘宁见得,连忙大呼道:“刀盾手顶住!长枪手准备……突刺!不用管下面的冲车,不用管冲车!大门已经被堵死,他们攻不进来,只管杀敌!”
  这时弩手已经重新上好利箭,张绣见得,以手遥指另外六架高大的井阑,大喝道:“点火!目标敌方井阑……放箭!”
  “咻咻咻……”
  大黄弩虽然比不上张绣手下马均改造过的其余大弩,但也不愧是当世有数的利器之一,命中率极高。数十架大黄弩一同发射火箭,超过一半的火箭成功分射在另外六架井阑之上。浸泡过火油被燃起熊熊大火的利箭一下子就将木制的井阑多处点燃,逼得另外六架井阑上下的兵卒一同忙着扑灭燃起的火焰。
  十架井阑都暂时失去战力,甘宁见得,知道是反击的好机会,立即大喝道:“滚木!快!滚木准备!刀盾手退后,扔滚木!快!”
  “轰隆轰隆……”
  一块块巨大的滚木被守军扔下城去,将如同蚂蚁一般扑上来的刘备军砸得头破血流,有些直接被巨大的滚木撞下城墙,跌落坚硬的泥土上撞得脑袋崩裂。
  刘备军的进攻一时之间被遏止了下来,甘宁见到井阑还未恢复战斗力,知道机会难得,大呼道:“长勾手上前!快,将云梯都勾下去!”
  “咔咔咔……”
  “轰轰……”
  一架架搭上城头的云梯被长勾手勾倒,整条云梯连带着挂在云梯上的刘备军士卒一同摔下城去,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咻咻咻……”
  “咻咻咻……”
  最先扑灭燃起火焰的四架井阑又再开始发威,城头之上由于刀盾手退后,这突然出现的一轮箭雨让城上守军死伤不少。张绣见得,立即喝道:“刀盾手!快!顶上!”
  刀盾手听得命令,立即持盾顶了上来,城下刘备军又重新组织了一次攻势,刘备军士卒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沿着云梯不住扑上城头。
  张绣见得,暗道:“太多了!”顾不上许多,大声喝道:“快!将火油倒下城去!点火,扔火把,放火箭!”
  “呼呼呼……”
  “砰砰砰……”
  “呼……轰……”
  一瓮瓮火油不住被城上的张绣军扔下城去,紧接着火把和火箭射落,一下子就将洒满一地的火油点燃,爆起了一团火球将附近的云梯遗骸、滚木、尸体以及冲车都点燃了,使得城上形成一条巨大的火墙,隔绝了刘备军的进攻。


第五百零三章 两败俱伤之计
  城墙之下升起的一条巨大火墙,那些走避得慢的刘备军士卒在火海之下不住发出撕声裂肺的惨呼和大叫,后面逃过一劫的刘备军士卒望着这条巨大的火墙根本不敢冲过去。城上的张绣军见得,才暗暗松了口气,这种情况唯有依靠自然的力量才能将杀红了眼的敌军逼退。
  “咻咻咻……”
  十架井阑还在不住开动,向城上发射利箭,张绣见得却是冷冷一笑,指挥刀盾手顶在前面,挡住井阑的进攻,同时让弩手上弩箭。
  “点火!放!”
  “嗖嗖嗖……”
  张绣一声令下,城上数十架大黄弩上了火箭立即对十架井阑进行还击,弩箭精准的打击让十架井阑不少地方都被点燃,逼得井阑上下的刘备军士卒又停了下来,急忙扑灭燃起的火焰。由于井阑是木制,故此这些刚燃起的火焰必须扑灭,不然等大火燃烧起来那么整架井阑就会被毁的了。
  不过连续两次将井阑的不同部位点燃,火焰虽然是被扑灭了,但井阑却是有些岌岌可危的样子,井阑上的刘备军士卒都感觉到井阑在不住摇晃。
  后阵中,诸葛亮见得前军的情况,连忙对刘备说道:“主公,敌人早有准备,且先退兵吧。”
  刘备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轻点了一下头,大声喝道:“鸣金!收兵!”
  “当当当……”
  鸣金之声大作,刘备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城上张绣和甘宁见到刘备军完全退去之后,才轻吐了口气,将王双和管亥换上来看守城池之后,立即下城回太守府去商议要事。
  太守府中,张绣将城头之上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众人都对能以这么少的损失击退敌军感到高兴。不过众人都知道这次能挡下刘备军的进攻,最主要的还是靠火油,但江州城上火油并不多,最多还能这么大规模使用两次,一旦火油用尽,守城将变得艰难无比。而且今日主要是火弩箭克制住刘备军的井阑,但这种情况可一不可再,以诸葛亮的才智,明日进攻的井阑肯定会做防火处理,到时井阑就能大肆发威,守御将变得更加艰难。
  众人都知道这个问题,张绣就问庞统道:“孝直。士元,汝等以为刘备何时会将大营迁回江州城前?”
  法正和庞统对望一眼,同时一笑,说道:“今夜!”
  太史慈听得,不解地问道:“两位军师缘何如此笃定?”
  法正呵呵一笑,说道:“敌军要从二十里外将井阑和冲车拉到江州城下,之后才发动进攻,体力消耗严重。今日早上刘备连一个大将都没有派出来,显然只是试探性进攻,因此刘备才会这样做,但真正大战起来,若是每天都要士卒来回都走二十里,那刘备军攻城器械就算再厉害,其士卒体力不接,也不会是我军对手,所以刘备今夜必定迁营。”
  那边张绣听得,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且命人撤去沙石,以待明日一早开城与敌军接战。”
  法正和庞统听得,同时应道:“主公英明。”
  这时甘宁就问道:“主公,既然知道刘备今夜要迁营,我等不若去夜袭!”
  “不可!”甘宁刚说完,那边法正和庞统齐声阻止。法正扫了庞统一眼,示意庞统来解说,庞统点了点头,说道:“诸葛亮为人谨慎,迁营此事关系重大,自然早有准备,若是去夜袭恐怕反为刘备所算计。而且此计凶险,如此我军与刘备军相比,其实我军已经处于优势,只要保持不败,对我军来说已经是胜利,既然如此,完全不必冒险。统以为,用堂堂之兵来压刘备,方是正理。”
  张绣听得,点头道:“如此就按孝直和士元所说去办,今夜撤去城门后沙石,加强防守即可。让其余不用守城的兵卒抓紧休息,明日一早准备与刘备大战。”众人听得,齐声应诺。
  ……
  “咚咚咚……呜呜呜……”
  “咚咚咚……呜呜呜……”
  此时大约是五更时分,天色还未亮,但江州城外已经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已经是响彻天地。呼吸着清楚凛冽的空气,张绣望着对面那早就列阵的刘备军,眼中闪过了赞赏的神色。
  张绣为了夺取先机,今天一早四更时分,就让城内大军生火造饭,五更刚过,张绣军的士卒已经饱食了一顿。之后张绣和太史慈、王双二人立即指挥大军出城。怎知道刚出城,对面连夜立下大寨的刘备军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出营列阵。
  张绣手持虎头金枪遥指对面的刘备军,大喝道:“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随本将杀!”
  张绣一声令下,太史慈和王双二人当先策马抢出,后面大军紧随而后杀出,张绣本人也随着中军开始对刘备军发起冲锋。
  这次张绣领出来的只有二万大军,这二万大军乃是庞统从梓潼领来的部队,既然是消耗战,张绣打定主意用普通兵团作为主力。这样做还可以让普通兵团的士卒经历大战的磨砺,战力增强之后就可以补充进精锐兵团,这样的淘汰虽然残忍,但乱世人命如草芥,这就是乱世的法则。
  “杀啊……”
  面对张绣大军的冲锋,刘备大军原本对张绣大军忽然出击的惊讶心情已经平复,井阑和新打造的冲车被推回大营中,其余兵卒在张飞、陈到、魏延、严颜、刘封、刘磐六员大将的带领之下与张绣大军战在了一起。
  刘备手下大将虽多,但张绣手下人人皆是猛将,这边太史慈对上了陈到和严颜联手,王双再次对上刘封和刘磐,张绣则独斗张飞和魏延。张绣、太史慈、王双每人都是以一敌二,但都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压着对方来攻。
  大将已经交上了手,士卒的交战就更加热烈了。营中刘备见到江州城下一片混战,与他之前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不由得紧皱着眉头。很快有小校报给刘备道:“皇叔,敌人水军出动,文将军请战!”
  刘备微一颔首,说道:“准!”
  再看场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却是见到张绣已经摆脱了张飞和魏延,领着一军在刘备军中不断左冲右突,只见张绣手中虎头金枪急舞,浩大的金凤横空乍现,刘备手下的兵卒根本无人是张绣一合之敌,仅张绣一人在刘备军阵中乱撞,就冲得刘备军的阵型大乱。
  张飞和魏延本来也想学张绣这一手,无奈二人根本纠集不了兵卒,刚将兵卒纠集起一团的时候,张绣就率军冲了过来。张绣也不与张飞和魏延纠缠,只往兵卒里面杀,二人缠上来以张绣的武艺也就稍花一番功夫就将二人甩开。
  另外一边太史慈和王双也是有样学样,这种打法就犹如草原上群狼对付羊群一样,当羊群准备集中起来的时候,狼就扑过去将最大团的羊群驱散,而后冲进羊群中觅食。待得另外一边又有大团羊群形成,张绣和太史慈、王双这三只头狼又领着手下的兵卒扑过去。刘备一边根本没有大将能挡住他们。
  张飞和魏延、陈到三个武艺最高的也尝试过找王双下手,但王双也是机灵,见到三人杀来立即领军往张绣或是太史慈一边靠拢,等二人对付他们。而当三人想合力取太史慈的时候,张绣却是一人独自战上他们,空出来的太史慈和王双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逼使张飞等人只能弃掉张绣周围救应。
  整个战场就是张绣大军压着刘备大军来打,这种群狼战术在步兵用来还未发挥到极致,如若是骑兵用出,那才叫真正的厉害。不过这种战法最主要的是要有一厉害大将带领,也就是说要一头厉害的头狼。而张绣手下最不缺的就是一流大将,自然杀得刘备军哭爹喊娘。
  营中,刘备望得自家的大军节节败退,刘备眼眉一挑,对旁边的傅士仁说道:“汝且领一万大军出营助战!”
  傅士仁领命就要去,旁边诸葛亮连忙阻止道:“主公且住!如若主公再派兵加入大战,却是中了张绣之计!”
  刘备听得,大惑不解地问道:“军师此言何解?”
  诸葛亮听得,说道:“主公且莫要问,如今先让翼德他们收兵回来,据营而守,之后容亮再行解释。”
  刘备见得诸葛亮少有地露出凝重的神色,于是点了点头,对傅士仁说道:“汝且领兵在营门处接应大军回来。”继而大声喝道:“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当当当……”
  鸣金之声大作,除了脾气暴躁的张飞还想寻张绣大战之外,其余众将都是暗中松了口气,在陈到、魏延、严颜的指挥下,缓缓后撤,不让阵型乱掉,给张绣可趁之机,而后面又有傅士仁大军接应,刘备大军损失了部分兵卒之后终于成功退进营中。
  张绣望着成功退入大营中的刘备军,轻哼了一声,招过一名小校说道:“回城上让管将军领军下来。”小校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未几管亥又领了一万大军下来,张绣让太史慈、王双、管亥三将各领一支近万人的大军轮流攻营。刘备这大营只是连夜而建,算不上坚固,被太史慈三人轮番攻打,只能靠士卒据营死守。这样交战,刘备军的伤亡没有方才那么大,但也不算少,与张绣军相比算伤亡算是持平了。张绣收到此消息,也没有在意,反而让三人加紧进攻,一直打到日落才领兵回到城中。
  回到城中,张绣自让各兵将回去休息,准备明日再战自不提。另外一边,刘备大营的主帐处,刘备手下众人皆在帐中。
  诸葛亮神色凝重地说道:“主公,亮以为江州已经攻不下,不若趁此时早早退兵,减少损失为妙。”
  张飞听得,当即怒道:“打到现在,怎么可以退,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张绣小儿笑话?”
  诸葛亮扫了张飞一眼,淡然道:“是将士的性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张飞一听,哑口无言。诸葛亮接着对刘备说道:“主公,其实自从张绣大军入江州之后我军已无胜机,之前交手只是相互试探,其实并未出现太大的伤亡,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如今张绣不计损失猛攻,打定主意就是要与我军两败俱伤,此时不退,我军将损失惨重!”
  刘备眉头紧皱,疑惑道:“两败俱伤?军师此话何解?”
  诸葛亮叹道:“主公要知道,张绣手下如今有司凉并益四州之地,人口过千万,而主公仅得一荆州,张绣如今仅是用寻常的募兵制就得如此多士卒,更莫说他若是强招壮丁入伍,那时张绣是百万大军都能拼凑出来。而若是我军在此与张绣大军对拼耗尽,日后若是张绣大军反扑,我军如何能挡。亮劝主公且先退兵临江,先占住巴东之地,只要这入川道路在主公手中,明年可再作他图,总好比在此白白消耗军力。”
  刘备听得,还在犹豫不决,而众将一边也出现了分歧,陈到、魏延和文聘赞同诸葛亮所说,张飞和严颜却是大力反对。刘封、刘磐等人则没有太大意见,一切以刘备的意思为准。如若严颜反对还可以说是因为家小在江州,张飞的反对显然是为了面子。
  现在张绣虽然一直没有拿严颜的家小来威胁他,但难保张绣有一日不会这么做,所以严颜是迫切希望刘备能攻下江州,救回他的家小。
  只听见严颜大声说道:“皇叔,大公子和永年已经去了成都一段时间,而前几日也有探子来报,说成都以东,江州以西出现一军,而且好像是打着大公子的旗号。只怕成都此时已经被大公子和永年取下,我等只需再次等数天,等成都陷落的消息传进江州城中,到时江州必乱,我等就可攻下江州。而且今日张绣一反常态进攻甚急,颜以为只怕是张绣已经收到成都陷落的消息,逼皇叔退兵,他好回转夺回成都,故此颜以为此时当坚持住啊!”


第五百零四章 刘备退兵
  刘备听得严颜这一番话,却是犹豫不已,之前确实有斥候探得此消息,不过尚未得到证实,故此刘备也不敢贸然断定,但如此一听严颜的分析,刘备倒是觉得有理。正在刘备犹豫之际,外面一面亲卫冲了进来,大声说道:“主公,临江急报!”
  刘备一听,大惊失色道:“临江?究竟怎么一回事?”
  亲卫听得,连忙将书信取出,递给刘备说道:“主公,这是临江求援信使送来的书信。”
  刘备还在慌忙拆开书信,那边诸葛亮脸色已经大变,失声道:“不好!定是永年那边失败了,让成都那边知道江州这边的情况,只怕是成都大军绕路去袭临江!”
  刘备边听着诸葛亮说话,边看着书信,越看脸上神色越惊讶,最后却是叹道:“军师莫非天人耶?”
  众人听得,均是大惑不解,刘备却是将书信递给陈到,陈到看完之后,望向诸葛亮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古怪,当众人都看过书信之后,却是一同以古怪的目光望向诸葛亮。诸葛亮最后接过书信,略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所写与自己方才所说相差无几。却是临江守将探得有一军往临江而去,怕临江守不住,特意向刘备求援。
  诸葛亮看完书信,刚想说话,忽然却是止住,脸上肌肉略抖了一下,才对刘备说道:“主公,临江危急,若是临江有失,我军将成孤军。故此亮以为应立即撤兵。”
  临江危急,此时就算是严颜也不敢要刘备再留下来。若是临江当真失守了,只怕到时刘备不要说进攻江州,就连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一个问题。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军师,若我军此时退兵,张绣会不会……”
  还未说完,诸葛亮就摇头道:“主公放心,张绣他们还不知道临江之事,故此不会料到我军会退兵,主公且令诸位将军立即让士卒收拾行装,我们连夜撤军。张绣知道我军撤兵,恐怕已是天明,到时江州的步卒根本追不上我军,张绣能派来的也就是甘宁的水军,单单那几艘运粮船和走舸,张绣的水军不能做些什么,主公无需担心。”
  刘备听得,点了点头,说道:“翼德、叔至、文长,汝等且去整军,准备撤兵,仲业则负责水军撤退之事。”四人听得,同时应诺之后转了出营。
  待得众人都出去之后,只有严颜和刘备、诸葛亮三人留在帐中。严颜向着刘备拱手一礼,说道:“颜有老小在江州在张绣手上,皇叔要去临江,恐颜不能相随了。”
  刘备听得,与诸葛亮相顾无语。严家乃是江州有数的大族,严颜助刘备与张绣为敌。张绣没有拿严颜老小开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若是严颜随刘备到临江,只怕张绣就会下手。严颜个人虽不惧死亡,但为了家族的传承,严颜亦不得不屈服。
  刘备听得,最后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老将军家小皆在张绣手中,不随备一同离开备亦理解。明日一早张绣若来,老将军就领着营中那些受伤的兵卒降了张绣吧,这些受伤的兵卒若是到了临江,只怕十不存一,留在这里起码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
  刘备对着严颜说了一大段的话,感动得严颜这个见惯风雨的老头子都是热泪盈眶,最后却是点头道:“皇叔且放心,颜此去绝不会投在张绣小儿麾下效力。”
  刘备听得这话,终于停下了口,没有再说话,只是凝重地点了点头,向着严颜一抱拳道:“老将军,且保重!”
  严颜亦一抱拳道:“皇叔保重!”
  这时张飞等已经整军完毕,刘备立即和手下众将急急离开大营,往临江方向赶去。
  第二日一早,张绣和太史慈、甘宁三人领军来到刘备大营前,刚准备进攻,就见到严颜命人将大营门打开,率伤兵投降了。
  张绣见得,极为惊讶,吩咐太史慈处理好严颜和伤兵的情况,同时急急将庞统和法正招来。庞统来到营中,听到刘备撤军了也甚是惊讶,自言自语道:“孔明或能想到我军之用意,但刘备不可能就此甘心退兵的!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法正微微一笑,说道:“士元何须烦恼,将严颜招来,一问自知。”
  张绣听得,点了点头,立即派人将严颜带过来,未几严颜被带到,张绣立即就问道:“老将军,不知刘备为何会连夜退兵。”
  严颜听得,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张绣听得,有些尴尬,脸色变了数变,旁边的甘宁见得张绣颜面被落,也怒哼了一声,喝道:“老儿,且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家主公问你话是看得起你,莫要忘了汝现在的身份,若是不配合我军,小心你严家一家老小。你应该知道老子以前做的是什么勾当,杀个一家百余口,老子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严颜听得,脸色又红转为铁青,张绣心中暗笑,暗赞甘宁机敏,轻拍了一下甘宁的肩膀,说道:“老将军,兴霸方才所言只是戏言,本将确实想知道刘备为何退兵,若是老将军不方便说,本将亦不强求。”说完笑意盈盈地望着严颜。
  严颜见得张绣和甘宁主从两个一唱一和,哪里还不知道话里的意思,轻哼了一声之后,却是将因为临江附近出现一支敌军而退兵的详细情况告诉了张绣等人。
  张绣听完,了然地点了点头,派人将严颜领下去好好招待,而后才问法正和庞统道:“孝直,士元,汝等以为如何?我军不可能再有能力分兵取临江,这究竟是哪里来的部队?”
  庞统在低头沉思,法正却是面露笑容,指了指西面,说道:“主公莫要忘了成都还有大军在。”
  张绣听得,疑惑地自语道:“成都?文忧和徐荣都要坐镇成都,不可能离开,成都内又无大将,怎么可能有兵去袭临江。”
  法正哈哈一笑,说道:“主公认识文忧这么长,还不知道他的本事么,文忧所施的只是虚张声势之计罢了。”
  张绣听得,眉头拧得更紧,喃喃自语道:“虚张声势确实可行,但以诸葛孔明之智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这时庞统忽然放声大笑,张绣听得,疑惑地问道:“士元为何大笑?”
  庞统向着张绣拱手一礼,说道:“统知道因由了。”
  张绣听得,急问道:“士元且说。”
  庞统笑了笑,说道:“主公莫要忘了方才严颜所言,刘备其实并不想放弃进攻江州。但孔明已经看穿了我军欲与其两败俱伤,孔明苦劝刘备不住。正巧此时临江的消息传来,孔明就算看破了此计,但为了让刘备退兵,亦装作不知。”
  张绣听得,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孝直,士元,汝等以为本将可要追击刘备?”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法正说道:“刘备大军已经走了一夜,我军要追亦追之不上,况且如今已经接近深秋,正以为主公还是迅速返回成都,将益州大小事务都处理好。刘备之势已穷,我军休整之后明年再行伐之亦不迟。”
  庞统听得,也点了点头,旁边甘宁亦劝道:“主公,今年连续大战,士卒疲惫,此时追击亦不是时候,末将以为还是休整为好。”
  张绣听得,最后点头同意。刘备虽然退兵了,但张绣却不敢大意,将太史慈和管亥二人留在江州,自己则和甘宁、王双、庞统、法正以及受了伤的黄忠一同回转成都。
  成都蜀郡太守府中,众人赫然在座。
  张绣笑着问李儒道:“文忧,刘备退兵之事可是你使的计策?”
  李儒出列拱手一礼道:“主公英明,儒只是略施小计罢了。”
  张绣哈哈一笑,说道:“文忧不必自谦,本将一向有功就赏。”说完念了一大堆有功之人,一一进行封赏,太史慈、甘宁、庞统、法正以及李儒等自然立功最大,不过对他们张绣也只是赏些金银以及加点俸禄。几人也没有在意,他们都知道现在张绣还挂着骠骑大将军的名头,手下可封的人并不多,而那官品在现阶段已经算是最高,不能再提。不过他们人人都握有大权,这就足够了。待得一统之日,那就人人都是开国功臣了。
  封赏之事了后,张绣便问李儒道:“文忧,本将出征江州这段期间,天下形势如何?”李儒听得,立即将此时天下的形势说给张绣等人知道。
  张绣攻略益州,并与刘备在江州爆发大战,河北这边,曹操大军却是已经攻破了幽州,袁家二子根本挡不住曹操的兵锋,逃往乌桓。在张绣与刘备大战完结之时,曹操大军已经登徐无山,出卢龙塞,与东北乌桓爆发大战。
  而曹操攻取幽州之时,在官渡一战转投曹操,使得曹操能胜袁绍立下大功的谋士许攸,因为居功自傲,太过嚣张的缘故,被曹操近卫许褚斩杀。
  另外一边,原本被诸葛亮说服准备兵出淮南的孙坚,最终却是在孙策和周瑜回到柴桑之后却没有出兵淮南,反而按兵不动,静观天下变化。但张绣安插在江东的探子却是探得消息,孙策和周瑜、吕蒙等派出大量探子到荆州查探荆州形势,而荆州的徐庶反应也不慢,双方从明争转成了暗斗。
  其实孙策对孙坚贸然转变策略,不攻荆州还是抱有很大不满的,但在周瑜看来,现在的荆州已经不似刘表时代那般容易对付。刘表时代江东面对荆州虽然压着来打,但荆州十余年来丢的地方并不多,显然从江东逆江而上攻荆州,江东方面占不到地利,而天时双方都不占,至于人和,江东有报仇的借口在,算是与荆州平分。
  现在刘表退下来了,虽说名义上荆州之主是刘琦,但这一换主人和方面江东已经没有堂而皇之的借口,再加上打伤孙坚的黄祖已死,那江东方面人和已经不如荆州。而荆州方面也换了关羽和徐庶二人来守御,江东要强取荆州难度更大,故此在周瑜看来,对荆州还不如不强取,而转成智取。所以周瑜才劝住了孙坚先别出征胡乱征伐,而是暂停下来坐看天下形势变化,再在关键时候使出致命一击。
  在周瑜看来,现在的江东实力逊于曹操和张绣,江东要发展确实如诸葛亮所说只有向北取淮南、徐州和向西取荆州两条路。但曹操在淮南驻有重兵,徐州又有陈登在屡施计略挡江东大军,与曹操为敌还不如先取实力较弱的刘备为好。
  但现在刘备新取荆州,实力急速膨胀,加上有诸葛亮、徐庶相助,又有关张之勇,江东要触刘备锋芒却是不好。还不如等刘备和张绣或者曹操互拼,打得筋疲力尽之时江东才出兵,这样更好。
  况且江东现在的优势只在水军,陆军方面江东的陆军战力最多也就保持在当初讨董之时,或者还稍有不如。而现在天下诸侯手下兵卒的战力已经不是讨董之时可比,当初董卓借之横行天下无敌手的西凉铁骑已经为张绣手下精锐所败,论精锐部队,张绣手下铁骑是无冕之王。另外曹操手下借以起家的青州兵,还有精锐部队虎豹骑、虎卫军等也极为厉害。荆州刘备经过一轮大练兵之后,使得荆州军的战力上了一个台阶,还有那精锐部队白耳精兵,绝对不容小视。
  因而此时,周瑜反而建议孙坚暂停攻伐,一边静待战机,一边训练精锐,好到时出手之时施以雷霆一击。孙坚听了周瑜之话,也就明白了周瑜的意思,胡乱征伐还不如蓄锐一击,况且江东也连续数年出兵,不是攻淮南就是打荆州,江东内部已经有些怨言,趁此时停下征伐,蓄养实力还是十分可行的。
  至于张绣一边,除了攻下益州并与刘备战了一场之外,北面赵云、马超、庞统大军也成功取下外长城,驻防的步卒也成功进驻。赵云大军还进了大草原打了半年的秋风,杀得大草原是一片血色。而被张绣放走的羯族,也在大草原上对匈奴人和鲜卑人开始了血腥的报复,总之大草原的血腥风暴一直持续,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第五百零五章 治益州与请贤才
  现在的形势还在张绣的掌控之内,曹操北征乌桓,此时正和乌桓大战之中。而自己的北疆已经巩固了下来,轲比能的东部鲜卑还不敢南下与自己为敌,雁门关、壶关两处入并州的险关皆在自己手中,河北安静无比。加上现在自己已经顶过了刘备对益州的第一轮进攻,明年开始自己就可进行反击,从江州、宛城两个方向攻荆州,自己一出手,恐怕江东也不会再落后,刘备是必败无疑。
  想到这里,张绣嘴角含笑,暂时将这念头压下去,只听见张绣问道:“文忧,如今益州的形势如何?”
  李儒微微一笑,说道:“自从主公退了刘备之后,益州世家再也不敢有所异动,对主公的政令也甚是配合,加上从长安调来的各级官吏已经进川,分去了益州内的不少职位,益州形势已经被控制住。律法、政令等一切都按长安定下的标准施行,加上益州大战在秋收前结束,今年的收成受影响极少,况且益州粮仓丰足,百姓并不缺粮。这个冬天可以让益州本地大小官吏用以熟悉长安政令,明年开春之后组织春耕就可以减少问题的产生。”说完李儒向后面的董和打了一个眼色。
  董和会意,出列将记录了益州各郡的具体情况的竹简递给了张绣。张绣接过竹简打开一看,眼前却是一亮,当初攻下成都之时,许靖也有将记录了益州各郡的情况的竹简拿给张绣看,但张绣只看了一眼就将那竹简扔开了。实在是那些竹简记录得太过混乱了,张绣看惯钟繇和诸葛瑾记录的情况,一时之间看到这么混乱的记录,也怪不得张绣直接一把扔开。
  不过现在张绣看的竹简,却是经过了董和的重新整理,由于张绣见过原来那些记录的混乱,现在一看到如此整齐的自然眼前一亮。而且张绣各项都仔细扫了一遍,发现董和一样也没有漏下,与钟繇所做的记录相比分毫不差。由小观大,董和能在短短时间内将益州十余年的混乱记录全部理清楚,并重新记录在册,可以看出董和此人绝对是有能之人。
  张绣仔细看完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通过董和整理的记录,张绣也发觉益州其实有不少问题。其中一点就是益州地方太大,而汉人主要控制的益州北部,就得蜀郡、广汉、巴郡、犍为、汉中几个,而之前的梓潼郡也是由于张绣攻梓潼甚急,刘璋将其特意从广汉郡中划出来的。但以地理论,一个巴郡就几乎顶得上关中的三辅之地了。
  俗语有云,英雄所见略同。待得张绣放下竹简之后,董和却是拱手说道:“主公,和以为益州各郡所辖之地极大,加上益州道路艰难,一郡太守管治如此大的地方,仅仅因为道路问题,就不能完全管治好一郡之地。加上人的精力亦有限,这就造成益州内只有少数地方集中大部分人口,其余地方则无人居住,故此和以为,不若将益州内一些较大的郡拆分开,如此方便管治。”
  张绣听得,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幼宰以为可如何拆分?”
  董和一拱手,说道:“例如巴郡,整个益州的东北部届时巴郡所辖,一个巴郡几乎比得上关中三辅之地相加,故此和以为可将现在的巴郡拆分开,分出巴东和巴西和涪陵三地分立三郡,再如广汉郡,汉制上梓潼其实属广汉,但刘季玉之时因为战事的原因将梓潼分出,另立一郡。还有蜀郡,蜀郡北部属于汶山山区,与南部成都外的平原地形截然不同,其实可分为两郡。再有主公原来所拥的汉中郡,东部属于汉中平原,乃是产粮要地,然而西面俱是山区,武都等地有谷道连通陈仓、天水,通关中、凉州,至于再西的阴平则通陇西,故此其实现在的汉中郡也可将武都和阴平两地划出去,另外设郡。如此一来则大大方便了主公对益州的管治。”
  张绣听得,暗暗盘算,董和之意其实就是按地形来重新划郡,一个巴郡就分出巴西、巴东、涪陵三地,加上剩余的以江州为中心的附近地方为新的巴郡,那么一个巴郡就变为四个郡。如现在的汉中则分为汉中、武都、阴平三郡,蜀郡则分为汶山和蜀郡,广汉则分为梓潼和广汉,再加上南面与益州南部相接的犍为郡,仅仅一个益州北部,就分为十二个郡。而益州南部暂时未为张绣掌控,董和也没有提议对益州南部各郡进行拆分。
  但不得不说,这样一拆分下来,确实方便了对益州北部的管治。首先巴东和涪陵为刘备所控可以暂且不理,而且例如武都、阴平、汶山、巴西等地其实所需的人手并不多,主要人手当集中在汉中、蜀郡、梓潼、广汉和江州等地即可。
  盘算了一会,张绣却是点头道:“幼宰所言有理,如此拆分各郡之事就交由幼宰全权负责,本将再从长安将孟公威他们三人调进来协助。”
  董和听得,拱手应道:“谢主公信任。”
  张绣也是有自己的计较,将孟公威他们三人调进来,加上董和还有秦宓这两个亲张绣的人,五人分任汉中、蜀郡、梓潼、广汉和新的巴郡(江州)五地的太守。将这五地牢牢掌控在手中,益州就可定。至于其他巴西、汶山等地,人口不多,找些科举考试中排名前列的人去管治即可。而张绣也可以通过这些较为贫困的地方,给予未来的大才施展本事的舞台。例如过几年就长成的费祎、董允等,一出仕张绣自然不可能将分派到重要的地方任职,而这些贫困的地方就适合他们施展,更可利用他们出色的才能改善这些较为贫困地方百姓的生活,可谓一举多得。
  张绣点了点头,对李儒说道:“文忧,汝任汉中太守多年,劳苦功高,本将准备将汝调任中军师。”
  李儒听得,有些不解地问道:“中军师?”
  张绣见得李儒疑惑的模样,一拍脑袋,笑道:“本将一时心急,却是忘了说。本将准备设立前后左右中五大军师,以及军师祭酒。其中军师祭酒乃属正二品,中军师属从二品,前后军师属正三品,左右军师属从三品。文和如今为军师祭酒,文忧就任中军师了。孝直和士元分别为前军师和后军师,另外左右军师暂时悬空。”
  李儒听得,立即拱手道:“多谢主公抬爱,儒必竭尽全力,协助主公。”
  这次张绣将李儒调任中军师,不仅仅是升官,而且更是将李儒重新调回武官一系。其实以李儒的才华,确实更适合于行军打仗。不过以前由于张绣手下人才缺乏,而汉中此地又极为重要,张绣必须派一厉害的人物镇守于此,因而才用李儒为汉中太守,平时处理政事,有大战的时候就可出谋划策。但随着张绣制度的确立,这种做法已经有违张绣文武分治的设计,长安城内已经有人在张绣耳边说过此事不少次,如今益州攻下,加上张绣手下也不那么缺乏人才,李儒也可以重新调回武职,其位只在贾诩之下。
  一边许靖听得张绣将李儒调走,而他自己已经被张绣选定要去长安接替蔡邕就任礼部之首,这么一来益州就缺乏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就任益州牧了。许靖听得,立即说道:“主公,那益州牧……”许靖虽然不是益州人,但当初投降张绣也是为了益州百姓着想,现在张绣将大才都调走,若是换了一个草包当益州牧,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绣也读出了许靖话里的意思,大笑道:“文休公不必担心,益州牧本将心中已有人选,只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罢了。”
  众人听得,一同疑惑道:“不在这里?”只有李儒、法正、庞统寥寥几人听得之后,笑而不语。
  张绣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此大才还在成都中,诸位不若随本将一同去请此大才。”张绣都开声了,众人自然不敢不从,皆随着张绣一同出了蜀郡太守府。
  只见张绣与众人来到成都城内一府邸处,众人一看这府邸,心中才了然,齐齐暗道:“原来是他!”
  许靖却是皱了皱眉头,问张绣道:“主公要请的就是黄公衡?”
  张绣点了点头,笑道:“然也!”其实论治政黄权或许比董和要稍逊一筹,但其智谋还是不可小视的,最重要的是随着张松被李儒弄死,黄权已经成为益州世家中仅剩的顶梁柱。张绣虽然也可以派人来就任益州牧,但这样做非但不能安抚益州世家的心反而更加深了张绣与益州世家的矛盾,要知道李儒之前打那一棒可是极为重手,故此综合各方面因素,让黄权这个既有声望,治政、智谋皆不差的人来出任益州牧是最好不过。
  许靖听得,皱眉说道:“黄公衡一直与主公为敌,主公去请他,只怕难矣!”
  张绣微微一笑,说道:“没有请过怎么知道会不成功。子全,去敲门。”
  王双应了一声,上前去叩黄权府邸的大门,未几就有门房将大门打开,见到张绣一大帮人来到,而且几个益州大人物都在旁边作陪,门房就知道站在中间那个英武的中年人不简单,立即转回府内禀报。
  未几,身穿儒服,文质彬彬的黄权就亲自出大门相迎。张绣见得,悄声对旁边的许靖说道:“文休公,这黄公衡也非如此难请嘛。”说完大步迎向黄权。
  许靖苦笑一声,说道:“但愿如此。”说完也一同跟上。
  黄权也认得张绣,当先向着张绣拱手一礼,说道:“草民见过骠骑大将军和各位大人。”说话间语气不亢不卑,更让后面张绣的人高看了几分。
  张绣也回了一礼,说道:“公衡客气了。”
  黄权脸色淡然地问道:“草民并未犯事,未知骠骑大将军和众位大人何故同来草民府中。”
  张绣听得,呵呵笑道:“公衡就准备在此与本将说话?”
  黄权脸色神色还是一片淡然,说道:“却是草民失礼了,大将军,里面请。”说完当先在前引路。
  张绣微微一笑,引着众人入到厅中,分宾坐下,黄权自然命人奉上香茗。如若是换作其他人,肯定会和黄权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但张绣却是不同,当先问黄权道:“公衡乃是益州名士,如今益州牧悬空,不知公衡可愿出任,助本将治理好益州?”
  黄权听得,先是愣了一下,他可没有料到张绣一坐下开口就招揽自己,而且是用益州牧这般大官。愣了一下之后,黄权低头想了想,然后就说道:“多谢大将军美意,但权已经无心出仕,只求每日在家中养鱼读书。”
  张绣早有预料,听得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本将只问公衡一句,在刘季玉父子麾下出仕十余年,可曾将一身本事尽数施展?”
  黄权听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曾。”
  张绣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公衡可愿就此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须知道人生在世匆匆数十载,若不能博得青史留名,那与蝼蚁又有何不同。本将知道公衡智谋智略皆乃益州之冠,如今以益州牧之位待之,请公衡助绣一臂之力!”说完长身而起,向着黄权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黄权见得脸上动容,一直淡然的神色已经不见了,连忙起身让过,并立即向张绣回了一礼,说道:“大将军,权受不起如此大礼。”
  张绣笑道:“此乃绣请贤才之礼,公衡自然受得起。”说完又行了一礼。
  黄权见得,闭目叹了口气,生生受了张绣一礼,而后回礼道:“大将军不计前嫌,礼贤下士,虽文王拜太公亦不过如此,若权再不知好歹,那圣贤之书就白读了,权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说完恭敬地向张绣行了一个大礼,凝声道:“阆中黄权,见过主公。”


第五百零六章 马孟起千里奔袭 曹孟德割髯断袍(上)
  建安十年八月,两个月前,曹操在田畴的引导下兵出卢龙塞。大军飞速进军,大军行至离柳城不足二百里时,乌桓单于蹋顿才发现曹军踪迹,于是立即和逃到柳城的袁尚、袁熙两兄弟领大军迎战。
  乌桓大军大军数万,人数虽多然而阵型不整,于是曹操当机立断,让许褚、典韦、夏侯渊三员大将引军冲锋,一下子就将乌桓大军冲乱。而乌桓单于蹋顿在乱军之中,被曹营大将许褚斩杀,乌桓大败,袁尚和袁熙逃到辽东公孙康处。
  曹操收到消息之后,没有继续进攻,反而率军还师,未几公孙康就派人送来袁尚和袁熙的首级,至此袁家势力彻底覆灭。
  十一月,曹操率军回到易水处,随军军事郭嘉却是水土不服病倒了,不过幸好早年郭嘉的病已经治好,而且近年来也经常锻炼,身体算是健康。虽然是水土不服,但也没有如历史上一般一命呜呼,只是不能远行,需要多加休息。
  于是曹操将郭嘉暂时留在幽州,又派亲卫典韦和一队人马留下来照顾和保护郭嘉,自己则先行率军回许昌。
  而此时并州北部,年初赵云和马超各领一军入大草原中抢掠胡人,出了草原之后,赵云和张泉率军向西北方向攻,而马超和庞统二人则往东,到得秋季,两部大军已经回转外长城之内。没有张绣的军令,二人都没有领兵回长安,因此赵云的大军屯驻在河套地区内,马超大军则回到雁门郡。
  整个秋季,雁门这边都流传曹操打破乌桓的消息,到得十一月马超却是已经收到曹操大军屯兵易水的消息。
  雁门太守府中,马超却是将庞德和马岱都找了过来,马超来到雁门经常就找二人吃酒,此时请他们也不觉得意外。坐下之后,天气寒冷,马超亲自为二人热酒,如同往常一般,三人吃酒之后就在聊天。
  聊的话题也离不开天下大势,只听见马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想起当年超倒是觉得自己少不更事,自以为打遍西凉无敌手,就是天下无敌了。幸好遇上了主公,不然超还在西凉坐井观天。”
  庞德听完,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马岱却是说道:“大兄你和令明能出长城杀胡人立功自然好,可怜岱一直以来都是守城为主。”
  庞德哈哈大笑道:“主公也是看中慎之稳重,才让你当此大任,他知道孟起做不来这些。”马岱听完,有些“幽怨”地扫了一眼庞德。
  马超喝光了盏中的热酒,擦了擦嘴角,笑道:“其实慎之想出战,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马岱听得,大惑不解地问道:“大兄有何主意?”连同旁边的庞德也一同望着马超。
  马超眼中闪过厉芒,低声问道:“令明、慎之,超探得曹操如今屯兵易水,如今雁门内有数万大军,曹操远征乌桓回来已是疲惫之师,我等若是出战,或可一战而杀曹操,帮主公去掉心腹大患!”说到最后,马超语气森然。
  马岱听得大惊,失声道:“不可!没有主公命令,大兄不可胡来!”庞德在旁,也一同相劝。
  马超放下了酒盏,凝声问两人道:“慎之、令明,超自问武艺胜过你们,但说到智谋却是不如你们。而现在天下形势,我马超都能看得清楚,天下虽说是四大诸侯,荆州刘备只一跳梁小丑,主公此时已经打退了他的进攻,而且水军战船也已经造好,明年就是大举进攻荆州之时。江东孙坚,水军虽强,然陆军不精,其麾下更少骑兵,如何能北上争锋,真正有实力争夺天下的还是主公和曹操。而现在我们有绝好的机会,若是将曹操灭杀在幽州,去掉主公大敌,那么天下将很就为主公所一统,我等皆是开国功臣!”说到最后,马超语气之中带着兴奋。
  马岱听得,还是摇头道:“大兄这样做,可是违背了主公命令。”
  马超嘿嘿一笑,说道:“主公去益州之前,就给予了超和赵将军随意征伐的命令,虽说主公的意思是要我们进攻胡人,但并没有明说不能打曹操啊。若是主公怪罪,超一力承担!”
  马岱听得,还是摇头说道:“就算如此,我军也师出无名。”
  马超听得,哈哈一笑道:“大耳贼不是经常骂曹操是汉贼么?我们就借用大耳贼的话就可以了,再不行,五万羌胡铁骑一冲,哪容得他这么多废话!”
  马岱听得还是摇头,说道:“没有主公命令……”
  还未等马岱说完,马超就转而问庞德道:“令明汝以为如何?”
  庞德也摇了摇头,说道:“慎之说得对。”
  马超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超自己一个去了。”
  马岱和庞德听到,齐声说道:“不可!”
  马超嘿嘿一笑,说道:“现在雁门郡内本将官职最高,你们都得听本将的话,这可是主公的命令,就算上级的命令有误,而一旦发布,下级所有人都不能质疑,必须坚决执行,但有向骠骑大将军府禀报的权力。”
  马岱和庞德对望一眼,相对无语,马岱向着庞德微一点头,庞德会意,叹道:“既然如此,德就和孟起一同去吧。”
  马超听得,一把将酒盏掷于地上,长身而起,高呼道:“事不宜迟!我军越早杀到,曹操的疲兵战力越低,令明,随本将一同去整军,克日出发!”说完也不理马岱,领着庞德一同离开。庞德出去之时,双手却是放在背后,向着马岱指了指西面的方向。
  马超一旦决定,行动起来就极为迅速,不到半天,五万羌胡铁骑就立即起行前往幽州。至于粮草问题,正如马超所说,张绣给予了他的赵云随意征伐的命令,运粮官虽然觉得马超去攻幽州不妥,但也不敢违背马超之命,给马超大军准备了十日干粮,大军领到干粮之后就立即出发。
  马岱等得马超大军出发之后,立即派人传讯给屯兵河套的赵云,现在张绣不在,附近能制住马超的也就赵云一个。马岱虽然传讯给赵云了,但心中还是忐忑,从雁门入幽州到易水,这距离比之赵云大军从河套赶来都要近,恐怕赵云赶到,这场大战已经打完。无奈之下,马岱只得加强雁门的防守,以防马超被曹操击败之后曹军杀入并州。虽然在马岱看来,疲惫的曹军不会是羌胡铁骑的对手,但凡事都有例外,曹操战胜袁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故此马岱没有丝毫大意,连带着也通知了郝昭和郭淮二人,做足一切准备。
  且说马超大军从并州出发,先入幽州代郡,对那些县城不作任何理会,大军过代郡之后直入涿郡,而易水就在涿郡西面,马超大军从西面杀入,却是抄了回师许昌的曹军侧翼。
  “轰隆隆……”
  万马奔腾的声音就算听多少次,都是那么的震撼人心,正冒着大雪,在南归途中的数万曹军忽然听到这震天的响声都极为错愕。这种万马奔腾的声音他们可是极为熟悉,当初柳城前大战这种声音听得太多了,但现在可不是在辽东,而是在涿郡,这里是曹操的地方。
  一众曹兵听得此声音,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莫非是自家人?”
  “不好……敌袭!敌袭!”
  一众曹兵听得,才反应过来,望着那支越来越近的铁骑前迎风飘扬的“马”字大旗,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由得出现疑惑的神情。
  “马?究竟是谁?”
  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离曹兵越近,那队大军前进的速度非但没有减下来,反而越来越快,久经大战的曹兵已经看出此军来者不善,也纷纷发出敌袭的信号,同时抄起冰冷的武器,准备大战。
  正在曹军慌乱之间,一将手持兵器策马出阵,指着前面那支大军喝道:“吾乃曹司空手下大将牛金,对面的大军且停下来!不然莫怪某手下不留情!”停了一阵,牛金见到敌军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加速,心中恼怒,大喝道:“来者何人,且报上名来!”
  这时对面冲锋的大军之中,一名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头戴狮盔,腰缠兽带,手持长枪的大将从军中冲出。以极快的速度直冲向牛金,同时口中大喝道:“且记好了,取汝首级者,西凉……”
  “锦”字一出,两马已经相交!
  “马”字一处,手中白虎搠魂枪已经抬起进攻!
  “超!”
  “噗……”
  “超”字一出,白虎搠魂枪已经刺入牛金的头颅处,这时牛金本人还未有所反应,只是瞪大着眼睛,不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嘶……”
  马超胯下玉狮子马长嘶一声,猛然停了下来,马超右臂用力,将牛金的尸首高高挑起,而后大喝道:“众将士,杀!”
  马超话音刚落,后面庞德已经持刀引着大军越过了马超,如狼似虎的羌胡铁骑直接杀入曹军阵中,一个冲锋,就将毫无准备的曹军冲得阵型大乱。马超割下牛金的首级,策马加入了战团之中。
  这部曹军只算是曹操的先锋部队,主要负责清理出被大雪掩盖住的道路,此时被马超大军一冲,哪里抵敌得住,当即节节败退。
  前军遭遇马超大军袭击的消息已经有人迅速传给曹操知道,中军之中曹操听到此消息自然大惊,也顾不上猜测张绣为何会忽然出手,立即让大军列阵,以迎战马超大军。
  “轰隆隆……”
  万马奔腾的声音越来越大,曹军上下都蒙上了一层阴云,冰天雪地还能有此等战力的骑军,其战力绝对恐怖无比。
  “败兵绕行侧翼,不要冲击大阵!”阵前的于禁不住大声喝止前军牛金所部的败兵不要冲击中军大阵,但这样的喝止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于禁看着马超大军越来越近,心中大急,若继续这样下去,不用马超大军冲锋,曹军自己的阵型就已经大乱了。
  这时一名小校来到于禁旁边,大声说道:“于将军,司空大人有令,若是我军士卒继续冲进中军阵型,杀无赦!”
  于禁听得点了点头,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大声喝道:“全军听令,若再有人冲击中军大阵,不论敌我,杀无赦!”
  “噗噗噗……”
  “噗噗噗……”
  于禁一声令下,曹兵再不留手,血光乍现,短短刹那间,数百颗脑袋抛到空中,滚烫的热血洒落在雪白的地面上,显得更外鲜艳。
  曹操狠辣的手段一下子镇住了前面的败兵,连杀了几轮冲进中军大阵的败兵之后,后面那些败兵终于不再正面冲进曹军大阵,转而绕行侧面到后阵集合。于禁立即让大军指挥大军重新整好阵型,当马超大军接近之时,阵型已经重新列好,于禁才松了口气。
  “轰隆隆……”
  “停!!!”
  全速冲锋的羌胡铁骑速度缓缓降下来,当与曹军相距百步之时,马超一声令下,五万羌胡铁骑立即停了下来,没有任何一名羌胡骑兵的士卒越过马超和庞德,也没有任何一名兵卒发出一声叫喊,整个场中只剩下战马喘气的声音。
  中军华盖处,曹操见得眼前情景,脸色的神色变了数变,张绣大军之精锐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脸上的神色很快就恢复自然,立在车上大声喝道:“马超,本司空与张骠骑向来无仇怨,今日何故领兵来攻本司空?莫不是真想挑起两家大战?”
  马超以白虎搠魂枪遥指曹操,喝道:“曹贼,汝以下犯上,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杀汝只为汉室除贼。我马家世代忠良,自然要除尔这国贼,且勿要那么多废话,且先吃某一箭!”说完以极快的手法取下背后大弓,搭上利箭往曹操本人就射去!
  却是马超见羌胡骑兵全力冲锋杀了一阵,此时战马已经疲惫,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会,而他又知道自己这次师出无名,不能和曹操继续对骂下去,故此只骂了一句之后就出手放箭,激怒曹操,逼他出手。


第五百零七章 马孟起千里奔袭 曹孟德割髯断袍(下)
  “嗖……”
  “哼……”
  “啪……”
  马超的利箭直射曹操,然而利箭还未射到,曹操旁边一名高大壮汉就向前踏了一步,冷哼了一声,手中环首大刀挥动,一声轻响,就将马超射向曹操的利箭击落。
  马超见得那名大汉,瞳孔不自觉地缩了一缩,与那大汉对望了一眼,两道冷光在空中相遇,仿佛激起了一阵火花一般,马超神色凝重,心中暗道:“虎侯许褚!”
  正在此时,华盖之上的曹操已经反应了过来,见到马超嚣张无比的一箭,手中却是恼怒至极,以马鞭指着马超,大喝道:“何人与本司空拿下此獠!”
  曹操话音刚落,一将就冲阵而出,直扑马超,口中大喝道:“马儿休要猖狂,看河间张郃来战你!”
  马超听得出阵之人自报姓名,眉毛却是挑了一下,暗中念了几句:“河间张郃?”继而就反应过来知道是谁,大喜之下长啸一声,策马迎了上去。
  河间张郃亦算当世有名大将,当初讨董之时虎牢关下出阵的大将之一,只不过十余年时间过去了,张郃的战绩也仅仅是虎牢关之战,远远不如当初虎牢关下大战的其余大将,也逐渐为世人所淡忘。不过马超这个武痴却是专门打听了当世的名将,这张郃自然也记在了心中。
  一出战就能对上张郃,马超心中喜极,胯下玉狮子也仿佛感受到主人心中的喜意,奔跑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数分。
  “接招!!!”
  “杀……”
  “当……”
  两马相交,金铁交鸣之声大作,两把长枪交击之处爆发出点点火星,两人全力对撞而出产生的气流,都仿佛因为这点火花而将空中的寒气驱散了一般。
  两人一记硬碰硬的对撞,使得马匹战马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马超见到张郃硬接自己一招脸上神色都没有改变,心中更喜,大喝一声:“好!且吃某一枪!”
  大喝声之下,手中白虎搠魂枪急抖,冰天雪地之下,一只仿佛来自远古洪荒时期的蛮兽乍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扑张郃!
  张郃刚接了马超一招,脸上神色虽然没有变,但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如今见得马超这一招声势浩大,根本不敢有丝毫大意,凝神急抖手中长枪,迎上了马超这一击!
  “砰砰……”
  “当当当……”
  面对马超凌厉的进攻,张郃感觉到每一次硬拼双手手臂都被震得发麻,而这麻痹感还在不住叠加,而这麻痹感如果继续叠加下去,只怕张郃会连枪也拿不起来。
  “叮……”
  马超白虎搠魂枪抢出,张郃举枪相迎,就在张郃以为马超要继续正面强攻的时候,马超手中白虎搠魂枪却是忽然一转,用枪头压在了张郃手中长枪的枪杆上。马超轻笑一声,枪尖向着张郃持枪的双手扫去,若是被双手被马超的白虎搠魂枪扫中,那么恐怕就只能落得双手被废的下场了。
  张郃见得危急,左手一松,只用右手捉着长枪末端,左手松开之后却是飞快探出,捉住已经被马超白虎搠魂枪扫过的前端,而后双臂同时猛地向上用力,一下子就将马超的白虎搠魂枪顶起。
  就在张郃准备反击之时,却没有料到对面的马超招式已变,白虎搠魂枪快速收回,继而挺刺张郃的面门。
  张郃见得,心中暗呼:“好快!”脑袋还未做出反应,但习武多年的身体已经本能做出反应,只见张郃险之又险地侧过头,避过马超这必杀的一击。
  死里逃生,这是张郃首先的感觉,冰天雪地之下,张郃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冒出的冷汗完全浸湿,结成的冰渣子让他感觉到后背处极为不舒服。
  “吼……”
  然而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马超口中爆出一声咆哮,白虎搠魂枪急抖,朵朵枪花爆现,那头洪荒蛮兽再次出现,直扑张郃。张郃心中暗暗叫苦,他可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马超武艺竟然强到如此地步,将全身所有力气都挤压到双手之中,用尽全力迎击马超这一招!
  “当!!!”
  金铁交鸣之声大作,张郃硬接马超这全力一击,手中长枪差点脱手飞出。长枪虽然是捉住了,但张郃双手的虎口却是被马超这一招震得裂了开来,见到马超又准备进攻,张郃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掉转马头逃回本阵。
  中军阵中,曹操见到张郃败了,心中闪过了一丝讶异。见到马超策马追击张郃,大声叫道:“快,接应儁乂!”
  曹操一声令下,曹营之中又有一员大将冲出,迎向马超,口中同时高呼道:“马儿,且看河北颜良取尔首级!”
  马超听得颜良大言不惭,又见到那边曹营众将已经接住了张郃,冷哼一声,策马杀奔颜良,同时大喝道:“且看汝有何本事取某首级!杀!”
  马超这一击含怒出手,颜良见到马超气势强劲,却是不敢大意,当初就是大意差点在关羽刀下丢掉性命,如今见得马超杀来,用尽力气加上战马的强劲冲击力用大刀猛扫向马超!
  “当……嘶嘶……”
  马超的白虎搠魂枪与颜良手中大刀狠狠地撞到了一起,金铁交鸣之声大作,震得两军将士耳膜生痛,同时枪尖划过大刀的刀面刮出“嘶嘶”的轻响。
  “叮……”
  枪尖划过大刀刀面的时候,马超忽然猛用力向下重重一点,一声轻响,颜良却是感觉到自己持刀的双臂忽然一沉,大刀被点开,同时马超白虎搠魂枪的枪尖已经扫向了颜良的额头!
  危急时刻,颜良骑在马上的身体猛的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马超这一枪。
  “嘿……原来又是一口舌之徒,死来!”
  颜良避过了马超这一招的同时,却是听到那边马超的低语,说话的同时,却是见到不知何时,马超正握着白虎搠魂枪,向着自己的胸口刺来!
  “嘶……”
  颜良不敢怠慢,见得马超来势凶猛,手中大刀立即回防,但马超这一刺却是又快又急,颜良只来得及用大刀的刀刃划过白虎搠魂枪的枪尖,来减弱马超刺击的力量,但却阻挡不了白虎搠魂枪刺在他的胸口。
  “当……”
  “哇……”
  马超的白虎搠魂枪重重地刺在颜良的胸口,却是没有传开利刃切割开人体的声音,反倒是传来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却是颜良胸口安了一面护心镜,让他再次逃过了一劫。但白虎搠魂枪上强劲的力度却是让颜良忍不住张口吐了一大口鲜血。
  “嗖……”
  正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道冷芒正面袭击马超,马超手中白虎搠魂枪轻抖,只听见“啪”一声,那道冷芒就被枪幕止住,一根利箭被扫落。那边颜良得了利箭解围,知道自己不是马超的对手,加上自己又受了内伤,立即掉转马头,策马回归本阵。
  马超冷哼一声,大骂道:“哪个卑鄙小人,出来!”说完以白虎搠魂枪遥指曹军大阵。
  “没有追击?”曹营众将见到方才威势极猛,连败张郃的颜良的马超败了颜良之后此时却没有追击,心中不由得升起疑惑。有几个观察细心的将领却是见到马超在喘着粗气,华盖处曹操见得,眉头舒展,暗喜道:“强弩之末了!”于是大喝道:“擒下……”
  曹操后面“此獠”两个字还未喝出来,却是见到大将李通已经策马出阵,直扑马超。
  后面曹营众将见得,同时暗骂道:“真会捡便宜。”特别是与李通一向不和,经常抢功的朱灵恨意更浓,若非旁边就是曹操只怕他就要骂出来了。
  马超见得曹营之中又有一将出阵,心中却是暗喜,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同时狠狠地一夹胯下的玉狮子,持枪迎向李通。
  “不好!主公快让文达回来!”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许褚忽然着急地对曹操说话。
  许褚说话的同时,曹操脸上的笑意也忽然凝固住,失声道:“马儿使诈!”曹操说完之后,许褚的话音也飘进了耳中。
  曹操立即大喝道:“快让文达……”
  曹操的话还未说话,那边马超已经杀到李通跟前,在李通惊骇的目光之下,马超口中爆起一声仿如狮虎一般的长啸,手中白虎搠魂枪急抖,蛮兽再现,直扑李通!
  这次李通就没有张郃和颜良那般幸运,血光乍现,两马只一个交错,李通的头颅就被马超一枪挑飞,无头的尸体在马背之上不住地喷涌出热血,整个场面血腥无比。马超猛一勒胯下马匹,玉狮子前面两蹄徒然提起,马超连人带马高高立在当场。
  马超左手紧捉着缰绳,右手持白虎搠魂枪一挑,将李通的头颅挑在枪尖处,继而向前方曹军大阵处一指,大喝道:“众将士,冲!取得曹贼首级者,官升五级,赏万金,杀啊!”
  “哗啦……轰隆隆……”
  “锵锵锵……”
  “杀啊……”
  目睹马超连败二人,最后再斩杀李通,羌胡铁骑早就积聚的热血在马超一声命令之下悉数喷涌而出,狠狠地鞭打着胯下的战马,让战马冲锋的速度达到极致。五万羌胡铁骑就这样直冲向曹军大阵!
  反观曹军一方,张郃颜良连败,李通被杀,士气已经跌至谷底,面对排山倒海冲来的羌胡铁骑,所有曹军士卒都脸如土色。
  “杀啊!”
  马超一甩手,将李通的头颅弃掷于地上,策马当先冲进曹军大阵,后面五万羌胡铁骑跟着压到,本就是疲惫之师的曹军此时仿佛面对滔天洪水的脆弱堤坝一般,全线崩溃!
  “锵锵锵……”
  “噗噗噗……”
  “杀啊……”
  兵器交击之声,利刃切割肉体的声音,喊杀声,战马的嘶叫声一时之间响成了一片。雪地之上,五万羌胡铁骑对数万曹营中军上演了一场屠杀。疲惫的曹军根本挡不住羌胡铁骑的锋芒,只知道不住往后逃跑。
  马超冲到华盖之前,四处寻找却是不见了曹操的踪影,贸然一道凛冽的杀气从旁边袭来,马超反应灵敏,手中白虎搠魂枪一横。
  “当……”
  一声巨响,立即就盖过了这一方小天地的喊杀声,马超感觉到双臂剧震,转头定睛一看,见到正是满脸横肉,手持环首大刀的许褚。
  马超见得是许褚,心中却是大急,许褚在此显然是曹操安排他来挡住自己,好让他能逃脱的。而马超这次的目标就是要杀曹操,此时被许褚挡在此地,如何能不急,马超是知道许褚与他是同一个级别的对手,就算打个半天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孟起,这许褚由德来挡住,你且去追曹操!”正在马超摆脱不开许褚的时候,庞德的声音忽然传来。
  “当……”
  马超和庞德合力,一把将许褚逼开,马超也顾不得许多,只道了一句:“令明小心!”就立即引兵追曹操去。
  许褚连攻庞德数刀,都被庞德接住,许褚怒喝道:“滚开!”环首大刀重劈向庞德!
  “当……”
  庞德稳稳接住许褚这一刀,却是嘿嘿一笑道:“想追孟起,且过了德这一关吧,看刀!”
  这边庞德和许褚在大战,那边马超却是率军急追曹操,曹操身在乱军之中,却是听到后面追兵中有人大叫道:“穿红袍者乃是曹操!”
  曹操一听大急,立即脱下身上红袍。曹操刚脱下红袍,又听得后面有人大叫道:“长髯者乃是曹操!”曹操顾不得许多,立即抽出腰间倚天宝剑,将长髯割去。
  马超在后看得真切,大呼道:“短髯者曹操!”
  那边曹操却是已经无计可施,见到旁边有一杆大旗,却是猛地将大旗的一角扯下来,包着项颈将短髯也遮盖住,夺路而逃。
  “曹贼休走!”
  正在曹操仓惶逃脱间,后面马超已经追到,旁边的曹营兵卒见到马超这凶神来到,也不顾曹操,纷纷四散逃开。曹操见得马超手中白虎搠魂枪刺来,暗道:“莫非吾今日要毙命于此?”


第五百零八章 初战虎豹骑
  “当……”
  “噗……”
  金铁交鸣之声大作,马超一枪就要刺到曹操之时,斜里冲出一将,以大刀将马超的白虎搠魂枪击偏,锋利的枪尖一下子刺入曹操的肩头,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主公速走!这里有洪挡着!”
  曹操一听,就知道是曹洪的声音,暗呼侥幸之时,同时立即策马逃走。马超见得,怒哼了一声,大喝道:“滚开!”说完一枪逼开曹洪,准备策马追曹操。
  马超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曹操身上,哪里有闲心对付曹洪,逼退他之后也就想他应该会知难而退。怎知道曹洪非但不退,反而拼命狂攻马超,马超皱了皱眉头,又是一枪将曹洪逼退,准备继续追曹操。
  怎知道曹洪还是不退,而曹操却是越逃越远,马超心中却是大火,冷喝道:“找死!”白虎搠魂枪急抖,直刺曹洪面门!
  “当当当……”
  “噗噗……”
  曹洪连挡了马超几刀,却已经抵敌不住,连续两声轻响,曹洪胸腹间要害和四肢不少地方连中几枪。
  “死也不能让马超追上大兄!”原本曹洪已经准备闭目待死,但这不屈的信念支持着他战下去,眼睛徒然睁大,暴喝道:“给我死来!”喝罢使尽全身气力,战刀猛劈向马超。
  马超见得,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白虎搠魂枪急抖,罩向曹洪这一刀。
  “叮叮叮……当当当……”
  朵朵枪花不住点击在曹洪的大刀上,发出犹如雨打芭蕉一般的响声。
  “噗……哇……”
  一声轻响,枪尖刺在了曹洪的手腕上,那强劲的力量一下子就通过手臂传到曹洪的体内,曹洪忍不住“哇”一下吐了一大口鲜血。
  受了内伤,曹洪更加不支,刀法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只是在胡乱砍劈,马超冷冷一笑,正准备一枪取走曹洪性命之时,未料到一将却是从旁杀出,一刀直直地砍向自己项颈之间。这一刀又快又急,若是马超执意要取曹洪性命,他自己也可能倒在这一刀之下。
  “当……”
  这种情况,马超自然不会选择与曹洪同归于尽,白虎搠魂枪回击,挡下了对方袭来的一刀。
  此时曹洪满身鲜血,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但却清楚地听到一人大喝道:“子廉速走!”曹洪艰难地睁开了一下眼睛,却是见到从后军赶来的夏侯渊已经和马超战在了一起,曹洪艰难地道了句:“妙才小心!”之后就掉转马头逃跑,他也控不住战马,只知道死抱着马颈不放,整个人伏在马背之上。
  这边马超与夏侯渊相斗,马超仅仅占了一些上风,却是马超连战数人,体内已经有些下降了,出招之间也不如先前凌厉。夏侯渊抖擞精神,与马超缠斗,这时曹操早就不见了踪影。
  “妙才,某来助你!”
  正在马超与夏侯渊缠斗之间,后面又有一持枪大汉冲进了二人交手的战场中。“刷刷刷”接连三枪,直取马超上中下三路要害。
  马超见得这汉子出手不凡,哪里敢怠慢,白虎搠魂枪急抖,枪幕乍现。只听见“当当当”三下响声,这将的三下进攻挡了下去。
  马超感觉到持枪的手臂有些发麻,知道这将并不简单,凝声问道:“来将何人?某枪下不杀无名之人!”
  这将冷冷一笑,大喝道:“汝打伤某家兄弟,某家文丑自然要取汝首级来为颜良兄弟报仇!”说完与夏侯渊一同抢出,狂攻马超。
  马超白虎搠魂枪一圈,枪影不住爆现,却是完全没有防守,反而与二人对攻。口中却是冷笑道:“嘿嘿,曹营将领,不是只知呈口舌之利就是以多欺少,某不奉陪了,告辞!”说完手中白虎搠魂枪急抖,蛮兽再现,马超突然爆发的强劲攻势让文丑和夏侯渊都只能急急变攻为守。
  “当!当!”
  “驾……”
  两声震天巨响,马超一人独力将文丑和夏侯渊逼退,而后立即掉转马头,走入羌胡铁骑的阵中。
  文丑见得马超逃走,策马就想追去,旁边的夏侯渊见得,一把拉住他,说道:“穷寇莫追,马超骁勇,若是他的帮手来了只怕你我皆非敌手。且回司空那里,看看情况。”文丑听得,知道夏侯渊说得有理,于是点了点头,二人一同策马奔向北方。
  这边马超回到阵中,庞德接住之后便问道:“孟起,曹操呢?”
  马超叹了口气,说道:“唉,被他走脱了!若不是那个曹洪,某定能杀了曹操!”
  庞德听到,皱了皱眉,说道:“曹洪的武艺并不是太强……”
  马超点头说道:“那家伙拼了老命都要护着曹操,某正要取他性命,夏侯渊就来到救了他,后来那文丑也来了,某只好先退。”见到庞德点头,马超却是问道:“令明,许褚那厮呢?”
  庞德叹了口气,说道:“他护主心切,德拦不住他,却是让他走了。”
  马超听得,咬了咬牙,恨声道:“这样都杀不了曹操,他可真命大!”说完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继而如此,就先去他爪牙,看他没兵没将了怎么办!传令下去,加紧进攻!令明,跟某来。”庞德应了一声,立即跟在马超身后。
  五万羌胡铁骑挥动屠刀,追杀溃散的曹军败兵,当马超和庞德引着大军杀到后军时,才遭到反抗。曹操南归,本来就没有料到会有敌人来,因此前军负责开路,中军都是步卒为主,真正的精锐骑兵却是留在了后军之中。原本曹操是想将骑兵带在身边的,但柳城一战,杀乌桓单于蹋顿之后却是收得战马数万匹,为了将这些战马都运回中原,故此才安排了骑兵在后。
  马超大军杀到之时,曹操已经回到后军之中,见到马超,却是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心中恼怒不已。以马鞭指着最前的马超,大喝道:“夏侯渊、文丑、曹纯听令,立即率领本部出击!将马儿的人头给本司空取来!”
  夏侯渊三人听得,大声应道:“诺……”
  三人得令之后,立即就引本部骑兵冲向羌胡铁骑,夏侯渊和文丑两部冲在最前,曹纯则紧跟在后面。
  马超见得夏侯渊和文丑率军杀来,对旁边的庞德说道:“令明,就是此二人,我们一人一个,取他二人首级,再破其军!”说完策马飞出迎向文丑,另外一边的庞德也不慢,持刀直扑夏侯渊,后面一种羌胡骑兵见得,发了一声喊,冲向曹军。
  “杀!!!”
  两支大军犹如两条巨大的洪流一般,狠狠地撞到了一起,激溅起朵朵血花。两军将士此时已经杀红了眼,曹军虽然是疲兵,但这些皆是曹军精锐,战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而羌胡铁骑千里奔袭,又连破曹军的前军和中军,战力也有所下降,此消彼长之下,两军战力倒是相仿。
  不过马超这边连胜两阵,而且有马超和庞德两员骁将在,杀得夏侯渊和文丑节节败退,羌胡铁骑却是士气如虹。而反观曹军这边连败两阵,主将又不如敌方,虽然战力不弱,但士气上已经逊了一筹。
  后面的曹操见得,对旁边的许褚说道:“仲康,汝上去助妙才他们一臂之力!”
  许褚向旁边的李典、于禁、乐进三人扫了一眼,三人点了点头,向曹操旁边靠了靠,隐约将曹操围住,许褚才轻点了一下头,取了环首大刀冲阵而出。
  曹操暗中点了点头,同时望着战场之上喃喃地说道:“子和,能不能将马儿击退,就看你了!”
  这边许褚手持环首大刀,单骑冲入阵中,只望着马超冲去。而战场上,羌胡铁骑奋起余威,将曹军骑兵打得节节败退。
  “轰隆隆……”
  正在曹军大队骑兵节节败退之时,只见曹纯手持长槊,引着五千骑兵绕到了战场的侧面,而后斜冲向羌胡骑兵的左面侧翼。
  只见这部骑兵人人皆披铁甲,胯下战马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马,方才两军大战却是无声无息地来到战场侧面而没有一人掉队,可见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曹纯望着节节败退的曹军,冷冷地喝了一声:“虎豹骑!冲!”
  “轰隆隆……”
  虎豹骑!曹操手下最精锐的虎豹骑开始对羌胡铁骑全力发动进攻!只见五千虎豹骑逐渐加速,虎豹骑战士手中的长矛缓缓放平,虎豹骑士卒人人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惧意,凛冽的杀气在有些阴沉的天空处汇聚。战马狂奔之下激溅起已经沾染了尘污变黑的积雪……
  速度越来越快,虎豹骑离羌胡铁骑的大阵越来越近!
  “到了!”曹纯和五千虎豹骑战士心中同时升起了这个念头!
  “杀!!!”
  下一刻,曹纯和五千虎豹骑战士猛然怒吼,爆发而出的响声一时之间盖过了战场之上一切纷乱的声音!五千虎豹骑带着凛冽的杀气犹如锋利的刀尖一般,从羌胡铁骑的侧翼斜插入羌胡骑兵的大阵之中!
  “锵锵锵……”
  “噗噗噗……”
  兵器交击之声和利刃切割肉体的声音不住传来,突羌胡铁骑被忽然杀进来的虎豹骑打得蒙了。而且虎豹骑战力超群,力战良久的羌胡铁骑却是挡不住虎豹骑凌厉的进攻,此时羌胡铁骑开始出现了些混乱,士卒们纷纷望向马超和庞德,希望这两员骁勇的主将能给予指示。
  但现在马超和庞德二人都脱不开身,这边马超被许褚死死缠着,另外一边夏侯渊和文丑双战庞德,看形势庞德还有些凶险。
  “杀啊……”
  马超和庞德虽然被缠着,但战局还在发展,五千虎豹骑发动了冲锋,此时却是已经从侧面斜穿透了羌胡铁骑的大阵,将羌胡铁骑的前军和中军搅得混乱。让夏侯渊和文丑所领的曹军骑兵得了喘息之机,趁着羌胡铁骑不备立即发动了反攻。
  马超白虎搠魂枪急抖,凌厉而快捷的攻势让许褚一身蛮力暂时发挥不出来。眼见旁边的羌胡铁骑士卒越来越少,马超已经感觉到不妙,一轮抢攻加上附近兵卒合力,一同将许褚逼退,马超策马退入阵中,却是发现虎豹骑正在掉转马头,准备再来一次进攻。
  马超见得羌胡铁骑人人都气喘呼呼,显然经过连续大战,体力都所剩无几,马超知道有虎豹骑在,今日难以破得了曹操大军,于是朗声喝道:“鸣金收兵!”
  “当当当……”
  清脆的鸣金之声响起,前面交战的庞德听到,只待要退,夏侯渊和文丑见得,哪里肯舍,死死地将庞德缠住。
  阵中马超见得,冷哼了一声,策马冲向庞德,前冲之时,手中白虎搠魂枪不住刺出,拦路的曹兵纷纷毙命!马超看准时机,一枪直刺文丑!
  “当……”
  文丑双手持枪架住了马超这一击,但马超一身力量加上战马前冲的冲击力,却是震得文丑双臂发麻。
  庞德见到,知道机不可失,身上死气乍现,还在与夏侯渊交战的大刀忽然收回,夏侯渊见得还以为庞德要逃,于是立即抢上,一刀劈向庞德。
  “嗖……嗡……”
  破空之声响起,同时大刀震动之下将空气震得嗡嗡作响,夏侯渊猛地见到一道寒芒飞速袭来,暗呼不妙,大刀立即转攻为守,迎向这道寒芒!
  “当……叮……”
  “噗……”
  震天的巨响让周围的兵卒耳膜生痛,利刃切割肉体的轻响传出,血光乍现,夏侯渊的右手手臂已经中刀,伤口极长,从小臂一直延伸到大臂,鲜血如同泉涌一般不住冒出。
  庞德绝招一出,寂灭一刀重伤夏侯渊,得手之后却是得势不饶人,持刀猛劈向夏侯渊,旁边文丑见得,顾不上双臂麻痹未退,连忙持枪为夏侯渊挡住庞德这一击。
  “马儿,且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妙才休慌,张郃(颜良)来也!”
  马超听得,抬头一看,却是见到许褚、张郃、颜良三骑已经冲到。旁边庞德知道张郃、颜良虽然受了些伤,但还有再战之力,加上许褚和文丑在,自己二人肯定不是对手。于是一拉跃跃欲战的马超,大声说道:“孟起,速退!”
  马超的战马被庞德,只能叹了口气引军撤退。那边曹操也没有让曹军骑兵和虎豹骑也没有追击,一场大战就这样草草收场。


第五百零九章 许褚裸衣战马超 孔明议起九路兵(上)
  这边曹操看到马超大军终于退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先退往涿县,步卒先行,骑兵断后。文则、曼成,汝二人立即去清点伤亡人数。儁乂,汝立即派人传讯,让右北平、渔阳等地的军队立即到蓟城集合。妙才,汝立即前往蓟城,领集合的部队来支援本司空,奉孝就在蓟城,汝到时可问计于他。文谦,汝且派人去冀州,让冀州大军北上支援!”
  众人听得,齐声应道:“诺……”
  另外一边,羌胡铁骑退去之后,在马超率领下直接攻下无人防守的易县,让大军在易县补给以及歇息。
  易县就是当初公孙瓒用以死守之地,挡了袁绍大军一年有余,后来易县虽然被攻破,并弃致多年,但易县城墙之坚固在幽州恐怕除了幽州治所蓟城可比之外,其他都比不上。
  易县县衙中,马超和庞德相对而坐,只听见庞德说道:“孟起,今日取不下曹操首级,我军已无机会,而且此战我军兵卒受伤颇多,不若先退兵……”
  马超听得,却是说道:“令明此言差矣,附近最大城池就是此易县,曹操虽然逃过一劫,但其部损失惨重,我军仍可追击!”
  庞德听得,叹了口气,劝道:“孟起,如今突袭不成,曹操已经缓过气来,其可调冀州大军北上支援,加上幽州各地还有不少部队,若将这些大军都调集起来围剿我军,到时我军形势堪忧。”
  马超听完,却是一拳砸在桌案之上,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曹贼在幽冀虽有重兵,然这些大军要来肯定需要一定时间,我军可趁此机会,先灭曹贼!曹贼退到涿县,以涿县老旧破损的城墙,根本挡不住我大军的猛攻!”
  庞德听完,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听马超的语气,他已经知道马超心意已决,只得点头道:“德明白了。”
  马超笑了笑,说道:“令明,且去清点伤亡人数。明日一早,让受伤的人自行返回并州,我等则领兵去攻涿县!”庞德听完,点头领命而去。
  此时涿县县衙中,曹操和其一众手下皆在其中,曹操担忧地说道:“不想马儿如此厉害,以涿县城墙之老旧,只怕难挡马儿大军。”
  一向不多话的曹纯听得,却是说道:“大兄且放心,纯和五千虎豹骑兄弟定保得大兄安全。”
  夏侯渊听得也点头说道:“孟德,子和所言有理。马超所部虽然厉害,但也敌不过虎豹骑之威!”
  曹操听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虎豹骑虽然厉害,但与马超所部相比,战力差距其实并不大。要知道之前一战,马超所部是经过长途奔袭,又连胜我军两阵,再与我军骑兵交手才被虎豹骑得手。若是歇息过后正面交锋,虎豹骑最多能以一换二,但要知道虎豹骑人数只有区区五千人,拼着全军覆没最多也就杀他马超万余人马,马超剩余的人,我军更难抵挡。”
  曹操这一轮分析,却是句句在理,众人听得一阵无语。方才人数清点已经出来了,今日一战,曹军阵亡超过两万人,绝大部分是前军和中军的步卒,受伤的更是超过五万人,其余走散不见了的兵卒也有万余人。也就是说十万步卒只剩下几千人算是完好无损,真正战力也就两万不到的骑兵和五千虎豹骑。而马超一方,前两阵损失微乎其微,真正折损得比较多也就是与曹军骑兵的交战以及虎豹骑出击之后的损伤,只怕伤亡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万人。若是野战拼下去,曹军肯定不是对手。
  夏侯渊听得,无奈道:“如此情况下只有固守涿县,以待援军,但涿县城墙……”说到这里,就连夏侯渊自己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在曹军上下一筹莫展之时,却听到一人忽然高声说道:“司空大人何须担忧,某有一计,可让涿县固若金汤!”
  众人听得,回头视之,见得正是随军主薄司马懿。曹操见得说话之人乃是司马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对这个有狼顾之相的年轻人,曹操记忆很是很深刻的。但此时已经没有办法,曹操定了定神,凝声问道:“不知仲达有何妙计?”
  司马懿一直注意着曹操的样子,之前曹操的皱眉自然看在眼中,心中暗道:“果然对我有所防备。”但听到后面曹操之语,司马懿心中暗道:“机会来了!”于是淡淡一笑,说道:“司空大人,此计其实并非懿所想,出此计者正是关西张绣,懿只是借其计而用之!”
  曹操听得,饶有兴趣地轻“哦”了一声,问道:“张伯渊的计策?仲达且细细道来。”
  司马懿笑道:“当日张绣与马腾、韩遂大军相持于长安,张绣大造霹雳车准备攻城,不过所需巨石却是运送麻烦。时正值天冷,张绣以水泼泥沙,凝聚而成冻土,造成石弹攻城,一举建功。而今日又是天寒地冻,可凝水结冰,司空大人何不用此计,以水混合泥沙涂在涿县旧城墙之外,以此加强和增高涿县城墙,如此一夜即可建成新城墙,马超纵有十万大军亦无策,而司空大人只需固守十天半月,到时幽州和冀州援军一到,马超必败!”
  夏侯渊听得,忍不住开声赞道:“好计!”
  曹操却是没有立即说话,只是以双目凝望司马懿,这边司马懿则是毫不畏惧地与曹操对望,厅中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古怪至极。夏侯渊本来想继续说话,但见得气氛如此,也止住了话语。
  曹操和司马懿对望了一阵之后,忽然就见到曹操仰头大笑,众人俱是疑惑不解,只有已经低下头来的司马懿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侥幸,而同时其后背也都湿透了。却是方才曹操望着司马懿的眼中闪过了杀气,若是司马懿眼神之中有所闪缩,恐怕下一刻他就人头落地。然而就是因为他毫不畏惧地与曹操对望,装出茫然和年轻人希望立功而可能出现的热切眼神,才骗过了曹操。司马懿知道,这一声大笑也同时宣布了,自己已经博取得曹操的信任,当然并不是完全信任,但至少不会如以前一般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边曹操笑罢,点头道:“仲达所言有理,颜良、文丑,汝二人就按仲达之言,连夜加固涿县城墙,且待明日马超大军到时,本司空倒是要看一下这马儿有何反应!”说罢继续大笑不已。
  第二日一早,马超领着四万羌胡铁骑直奔涿县,正如曹操所料一般,马超大军的伤亡不足一万,但由于伤兵难以自理,马超便安排一千兵卒护送伤兵先行返回并州,自己则整合部队之后率领四万羌胡铁骑出发。
  易县离涿县并非太远,马超大军急行,未到午时,四万大军已经赶到涿县之前。但四万大军亲眼见到涿县之时,却是人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涿县的城墙高达五丈,比之原来的城墙增高了一倍有余,而且城墙之上还结满了厚冰。冰块的坚硬堪比巨石,特别天气越寒冷,冰块越硬。而若是兵卒攀城,兵卒身体的热量又会让坚冰融化,到时水汽将布满城墙,使得城墙变得湿滑无比,难以进攻。
  羌胡铁骑的士卒见到这神奇的一幕,却以为曹军有神相助,原本坚定的军心却是有所动摇。马超和庞德对望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大家眼中的惊讶,曹军所用的显然就是泼水为冰。但此策乃是张绣内部绝密之策,只有高层核心将领才知道这方法,而执行此策的兵卒都会被下禁口令。曹军此时用出此策,自然让马超和庞德惊讶不已。
  不过军心的浮动让马超和庞德更加担忧,马超先是向庞德点了点头,让他下去分说情况,平复军心,自己则是策马冲阵而出,白虎搠魂枪指向城上大喝道:“曹营鼠辈,不是口舌之徒就知以众凌寡,可敢出城与某一战!”
  曹营众将一听马超之言,却是大怒,颜良、文丑、夏侯渊三人立即向曹操请战。曹操听得,却是眉头紧皱,昨日一战他已经看清楚形势,颜良不敌马超,文丑与颜良武艺相仿自然亦不敌,至于夏侯渊,他有多少本事曹操自然知晓,这三人皆非马超之敌。
  而现在马超在城外叫阵,为的自然是平复军心还有削曹军士气,昨日曹军连败,士气已经低落,如今虽连夜加固了涿县城墙,但若是士气不高,要士卒坚守还是会信心不足。曹操知道,此时不得不迎战,而马超又将话说死,逼曹营大将必须与他单打独斗。
  正在曹操苦思之时,一直如同铁塔一般立在曹操身侧的许褚却是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末将请战,必擒马超小儿!”
  曹操听得,点头道:“马儿骁勇,非仲康不可敌!”
  许褚听得大喜,立即取过环首刀就要上马出阵,曹操见得许褚胯下战马,又望见马超胯下的玉狮子,凝声道:“仲康,马超战马神钧,汝且乘本司空坐骑。”
  许褚听得大喜,立即拜谢,旁边亲卫听得,立即将曹操坐骑绝影牵来。城门打开,许褚坐上绝影之后绝影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飞奔而出,许褚手舞环首大刀,喝道:“马儿,看刀!”声音如同九天之上响起的霹雳!
  马超见得许褚杀来,不敢大意,白虎搠魂枪轻抖出几朵枪花,策马迎了上去!
  “当……”
  两马相交,一下硬碰硬的重击之后,马超胯下玉狮子承受不住强劲的力量,往后退了三步不止,而马超也感觉到双臂发麻。虽然如此,马超却是大笑道:“痛快!再来!”说完不再与许褚硬碰硬,而是急抖白虎搠魂枪,枪影爆现,仿如一头巨大的洪荒蛮兽一般,直扑许褚!
  许褚冷哼一声,张口大叫一声,仿如虎咆,环首大刀急舞,刀影乍现,仿如猛虎,迎击马超!
  在城头之上的曹兵和城下的羌胡铁骑,两人之间的相斗仿佛两头蛮兽在不住撕打一般。相比较而言,马超出招之间灵动了许多,而许褚每次进攻,都是逼马超与其硬碰硬,以他的蛮力来制胜。
  双方可算棋逢敌手,将遇良才,须臾之间就斗了一百多个回合,但二人都毫无疲惫之色,相反还精神奕奕。虽然此时是冰天雪地,天气极冷,但斗了一百多个回合的二人早就汗流浃背。二人身体散发出的热气让二人交战出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当寒风吹过,这雾气就很快散尽。
  “杀!!!”
  “死!!!”
  二人几乎同时一声大喝,马超白虎搠魂枪急袭许褚面门,许褚手中环首大刀迎抗!火星飞溅,金铁交鸣之声大作,震得周围士卒耳膜生痛!
  曹营众将见得,相顾骇然,二人斗了一百多个回合,竟然还能使出如斯力气,碰撞之下还能激起这么大的声势,这是曹营众将所不能想象的。特别是颜良、文丑、夏侯渊三将,脸色更加凝重,他们这时才清晰地看到与最顶级武将之间的差距,这之间有一条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
  “嗬……”
  “吁……”
  大战已经超过了两百个回合,马超和许褚胯下战马虽然神骏,但斗到此时却也开始不住喘气,特别是马超的玉狮子,从易县长途而来,现在又载着马超与许褚大战两百多个回合,承受着许褚非人的巨力,自然困乏。
  马超和许褚对望一眼,同时收招,不约而同地喝道:“换马再战!”二人喝过之后立即回阵中,马超借了庞德的战马,而许褚则取回自己原来的战马,这两匹战马虽然都不是顶级千里马,但也非同一般,新上战场活力更增。
  马超再次出阵,却是见到许褚已经脱去衣甲,赤着上身持刀打马而来,观其身体筋肉,块块凸起,可以想象其中所蕴含的爆炸性力量让普通人心惧!


嬴放勋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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