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外有天


  “醉佛”飘云等人被“病佛”孤云这种举止,弄得莫名其妙!如言各提一口真气,但面上均自悚然变色,个个觉得心头仿佛有物蠕蠕而动,难过已极!
  “病佛”孤云一看师弟们脸上神色,便知与自己同一遭遇,不由冷笑一声,向妙法神尼说道:“你方才骂我心肠歹毒,其实你们枉自身居中原正义领袖,心肠更比我歹毒十分,这一来也好,金龙寺四佛与宇内三奇两败俱伤,但搭上铁胆书生、‘天香玉凤’和吕崇文三人,我们并不亏本,不过孤云倒由衷佩服你们那位暗中接应之人,几度搜查,均无所获,他到底藏在什么秘密所在……”
  话犹未了,大殿中的佛幔之后,突然极其轻微的“嘘”了一声,“病佛”孤云脸色骤变,大袖拂处,一阵劲急罡风,把那黄绸佛幔和幔后的佛像金身,震得四分五裂,一片烟尘,但出声主人,仍然毫无踪影!
  “病佛”孤云此时心中不禁惊诧到了极点,心想以自己耳音,这近距离,绝对不会听错,分明声出自殿中佛幔之后。又未见人逃遁闪避,却徒自毁损佛像,仍未发现敌踪,难道来人功力高过宇内三奇?宛如鬼怪不成!
  而且自己这一妄动无名,拂袖发力,心头更觉有物不住爬行,难过得几乎支持不住!不由更觉心惊,对方所用究是何种毒物,能有如此厉害!
  慢说“病佛”孤云等人,连宇内三奇都觉得这在暗中自动接应与金龙寺四佛作对之人所作所为,实在神妙莫测!
  殿中片刻沉寂以后,吕崇文忍俊不禁,笑声叫道:“和尚打佛,真是天下奇闻!老前辈再不现身,他们疑团难释,可能把这座大庙要拆掉了!”
  殿中离那被“病佛”孤云袖风击碎的大佛右侧三、四尺远,一片较小的黄色佛幔倏然一开,窜出一位身材瘦削微矮,长眉朗目,五官端正,但双颊之上,深深印有两个十字烙痕,五十来岁,肩插长剑的葛衣老人!身法颇为快捷,一闪便到宇内三奇面前。
  “病佛”孤云知道今日之事,大半坏在这葛衣老人手中,不由愤恨已极,强忍心头那种奇异痛苦,双掌猛推,大殿之中顿时寒风四起,又以阴毒掌力,向葛衣老人的后背袭去!
  静宁真人见这“病佛”孤云好似灵智已失,一再妄自逞凶,眉头微皱,道袍大袖迎着对方所发阴毒掌风往外一展,劲急绝伦的玄门罡气起处,“病佛”孤云闷哼一声,腾空退出五、六步去,跌坐地上,全身关节疼痛欲裂,心头更加一片蚁爬,已然无法支撑起立!
  “醉佛”飘云这时才知道自己先前与静宁真人,比赛那“步步生莲”之时,不过是因所占红莲位置之利,略占先机!若论真实功力,大师兄原为群伦之冠,而既败于妙法神尼掌下,如今又被静宁真人的玄门罡气震出老远,可见金龙寺四佛,确实尚不足与宇内三奇,互相抗衡,一争长短!
  衡形度势,不敢再逞强,只得招呼笑、痴二佛,把“病佛”孤云慢慢扶起。
  葛衣老人此时回头笑道:“你们阿耨达池水面,九九八十一朵红莲之上,双方互相较技,胜负未分之下,便已心怀歹毒,派人事先准备毒茶,作为万一不敌,反败为胜之用!这等卑鄙无耻行径,哪里像是西域一派的宗师所为?却怪不得我将计就计,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你们四位主座的茶杯之内,多放一点觅自苗疆的‘天蚕恶蛊’!”
  金龙寺四佛一听自己心头蠕蠕爬动的那种奇异感觉,竟是在自以为得计之间,误服下了“天蚕恶蛊”!不由面面相觑,个个色如槁灰,知道天蚕恶蛊是蛊毒之中的最狠一种,除了养蛊本人以外,走遍天涯,也无法找得出其他解药,而且蛊毒发作之际,宛如蚕食心肝,必须煞受三日三夜以上的无边痛苦,才得死去!
  葛衣老人见金龙寺四佛闻言以后的这种神色,微微一笑又道:
  “你们大概业已知道这种‘天蚕恶蛊’的厉害,不用我细赘述!孤云僧人两动无明,妄提真气,蛊毒已将发作,先服我一包解药,静待宇内三奇老前辈们加以发落!”
  随手掷过一个黄色小包,便即略整衣衫,转面向宇内三奇说道:“弟子九华山西门豹,以无边罪孽之身,拜见三位前辈!”
  无忧头陀离得最近,哪里容他下拜,伸手相拦,呵呵笑道:“西门施主屠刀一放,早成度世菩萨,善果无边,何孽之有?无忧对你极度钦佩,神交已久,前辈之称,万不敢领!”
  西门豹见三奇一齐含笑相拦,不令下拜,只得改行长揖说道:
  “晚辈蒙‘铁胆书生’慕容老弟,不嫌旧恶,折节论交,辈分早定,怎敢狂妄僭越?三位老前辈望重当世,年高德劭,更是举世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论那一样,西门豹也应恭执弟子之礼,弟子风闻‘天南双怪’已莅中原,这金龙寺内的一段纠缠,还是尽速了断的好!”
  无忧头陀见西门豹坚欲自居后辈,也只好由他,改口笑道:
  “西门贤契既然如此谦恭,就烦你把中原、西域昔年今日的两段恩仇,代我等做主,作一了断!”说完便与静宁真人、妙法神尼含笑就座。
  西门豹知道这类奇人不必推诿,刚转身向着金龙寺四佛,还未开言,“醉佛”飘云已先悻悻说道:“西门豹你休得意,我们虽然误服‘天蚕恶蛊’,但无忧、静宁、妙法等人,也同样中了我们独门毒药‘七日断魂’,何必弄个两败俱伤?不如彼此交换解药,或是重行比斗,或是另约他日,各凭真实武力,了断新仇宿怨!”
  到此略顿,打量了西门豹几眼,面带诧色的又复问道:“还有一事,飘云亦欲请教,就是水上红莲突生变故的刹那之间,我已赶到控制室中,但除去轮值弟子离惠醉倒以外,别无一人,虽经四周仔细搜查,毫无发现,当时你究竟藏身何处!”
  西门豹默默听完,摇头微微说道:“你第一个念头,便已打错!西门豹昔年匪号‘千毒人魔’,天下何种毒物无法化解?不然我岂能听凭三位老前辈等以鸩解渴,而不加阻止?至于你们虽然服下‘天蚕恶蛊’,我因体念三位老前辈立意化解嫌怨的慈悲本旨,也必将解药相赠!但由于你们行事乖张,心肠歹毒,目前只能留下些阻遏蛊毒发作的普通药物,真正的解蛊灵丹,却要等三年以后,西门豹亲自到这金龙寺内,察看你们是否彻底改悔之时,再定与否!”
  说到此处,借着转身取茶,却向“天香玉凤”严凝素微使眼色,也不管那茶中置有什么“七日断魂散”毒药,便自徐徐饮下!
  “铁胆书生”慕容刚见西门豹说话之间,突然向严凝素微使眼色,方在猜度用意,“天香玉凤”端的冰雪聪明,在他耳边低低笑道:
  “这位千毒人魔实在高明!你不要猜疑,我已懂得他的用意!”
  西门豹眼角余光略略一瞥,业已知道严凝素猜出自己所打哑谜,微微一笑,又向“醉佛”飘云说道:“至于西门豹在你金龙寺内所弄狡狯,也当问一答三,详细说明,好让你们深切体会,凡事骄敌必败,即令十拿九稳之局,偶一粗心,便会不可收拾!你且先把孤云身上所悬的那柄青虹龟甲剑抽出看看!”
  “病佛”孤云心头上宛如虫爬的奇异难禁苦痛,自服下西门豹那包黄色药粉之后,业已渐渐消止,闻言暗想:我就不信你这千毒人魔能有多大神通?连在自己贴身所悬的青虹龟甲剑上,都会做了手脚!
  手笼剑柄,往外一抽,金龙寺四佛不由全部脸上变色!剑仍是剑,但只是一柄普通青钢长剑,哪里还是剑身之上,隐镌龟甲暗纹,冷气森森,青芒如电的大漠神尼昔年所用故物?
  西门豹见状哂然,在自己肩头拔剑,青虹腾彩,不住龙吟,双手交还吕崇文,并向慕容刚等人含笑说道:
  “翠竹山庄会后,西门豹还未及返问仙霞岭一元谷,老友欧阳智之处,便被我侄儿西门泰追上,告以西域四佛十三僧,发现青虹龟甲剑不真,回头重扑翠竹山庄!我一闻此言,便知不妙,匆匆赶到皋兰,慕容老弟与吕崇文业经失事!几番踌躇之下,断定慕容老弟既已脱围,则三位老前辈极可能在短期之内齐下藏边,遂独自慢慢潜行入藏,想在暗中防护崇文贤侄,免得万一在三位老前辈等未到之前有所不幸!”
  说话至此,转对金龙寺四佛笑道:“哪知你们在三位老前辈未到之前,根本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夜郎自大,骄狂已极,金龙寺内,完全未加任何防范,被我乘着孤云独自饮酒之际,觅机替他加了一粒睡丸,便把青虹龟甲剑轻轻易易地换回手内!”
  “病佛”孤云听至此处,枯黄如蜡的脸上,不由也自泛起一片羞红!
  西门豹微笑又道:“我得剑之后,正好潮音庵主妙法前辈,率领严女侠已到康境的警报传来,你们才开始警惕,欲以飘云、白云去往慧光塔顶防守!但西门豹抢先一步,就用青虹龟甲剑,斩断塔顶钢窗,与我崇文贤侄在密室之中同居三日!”
  慕容刚、严凝素这才知道吕崇文被禁如此之久,脱禁而出,竟然未闹丝毫意气,全是西门豹的先期开导之力!
  西门豹又自饮了一口毒茶解渴,笑道:“你们明知有人在红莲控制室中捣乱,却查勘不出,弄得疑神疑鬼!其实西门豹何曾藏匿,只不过暗中迷倒轮值僧人离惠,借了他那一身打扮,略为施展我昔年又号‘千面人魔’的易容化装故技,公然醉卧室中,随兴所至的开动那些机掣而已,不想这一偶然游戏,却害得那位真正的离惠大师,平白挨了四十戒板,还要罚往香积厨下烧火三年,西门豹委实问心难安,戒板已打,无法补救,那烧火三年之罚,敬祈赦免才好!”
  吕崇文听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病佛”孤云却气得周身抖颤,戟指西门豹说道:“还……还有一件,方才你分明在这当中佛幔之后发声,不见闪躲,怎会人在三尺以外?”
  西门豹起立走到方才所藏身的佛幔之后,取出一根四尺来长的青竹,微笑说道:
  “我虽然知人在急时,防远不防近之理,藏身殿内,但因你们这些武学名家,耳音太灵,已经自觉过分胆大,再如随便出声,岂非找死?这根青竹早经凿空,伸至中座佛像之后,轻轻一吹,诱你提气发力,才好自知身中蛊毒,不敢率意逞强!否则此刻哪里还能在这大殿之中相对静坐,把前因后果娓娓清谈,金龙寺内,恐怕早已化成一片腥风血雨!
  “不过这等做法,累得金身被毁,有点唐突我佛如来,西门豹回转中原,立愿诵经三日,忏悔这段罪孽!话已讲明,别无牵挂,这一瓶药粉,足可遏止蛊毒发作三年之久,到时西门豹绝不食言,定当亲携解蛊灵丹,再到宝寺奉访!尚望四位大师自朗灵明,善消嗔念,便可化无边浩劫,成一片祥和,西门豹就此告别!”
  话完自怀内取出一个黄色药瓶,和七粒清香怡人的解毒灵丹,分与宇内三奇、慕容刚、严凝素、吕崇文与他自己每人一粒,就用毒茶送入腹中,并把黄色药瓶放在几上,便欲起身。
  金龙寺四佛深知蛊毒厉害,性命在人手中,那敢逞强?只得一齐罩脸寒霜,默默无言,准备送客。
  “天香玉凤”严凝素突然盈盈起立,向西门豹含笑说道:“西门……大侠的一切神妙处置,严凝素佩服无已!但有一事……”
  西门豹不等严凝素话完,便已接口笑道:“千毒人魔居然变成了西门大侠,严女侠这个称呼,未免令我受宠若惊!有何高见,尽管请讲!”
  严凝素嫣然笑道:“我想问西门大侠,要点东西!”
  西门豹点头笑道:“只要我囊中所有,无不竭诚奉送!”
  严凝素玉颜之上,现出一片湛湛神光,朗声说道:“我想要金龙寺四佛所中天蚕恶蛊的解蛊灵药!”
  西门豹略一迟疑,慨然说道:“西门豹应诺在先,不能不给,但望严女侠深体纵虎归山,难加约束之意!”便从怀中另一玉瓶之内,倾出四粒大如桐子,色红似火的解毒灵丹,递与“天香玉凤”。
  严凝素接过灵丹,毫不考虑地交到“病佛”孤云手中,霭然说道:
  “昔年魔僧法元,残酷不仁,恶迹昭彰,才引起中原武林公愤,邀我万法师伯大漠神尼,在北天山绝顶约战魔僧,加以诛戮!衡情论理,江湖自有是非,四位大师均为参禅学佛、明心见性的有道高僧,委实不应此事深怀芥蒂!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本不怕对方寻仇报复,但冤有头,债有主,倘为此一剑之仇,把武林各派一齐牵入旋涡,演成浩劫,更有失健体葆元的研求武术本意!今日之会,四位大师先以毒茶起意加害,才引得西门大侠仗义援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严凝素私心以为,冤家宜解不宜结,特地将解蛊灵药讨来,奉赠四位大师,务望明察是非,彼此解冤释怨,否则南海小潮音的潮音庵内,严凝素与我恩师,愿意担当一切!四位大师倘仍嗔念难消,请随时驾临南海,不必迁怒旁人,搅得武林之中,一片腥风杀气!”
  “病佛”孤云手中接得“天香玉凤”严凝素向西门豹要来的解蛊灵药,一张枯黄脸上,由黄变红,由红转白,最后眼皮微闭,双掌慢慢渐往胸前合十,再睁目时,已是一片湛湛神光,向严凝素欣然为礼说道:
  “严侠女善根善识,菩萨心肠,几句至理名言,宛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孤云回首知非,定当约束我门下弟子,不再记起昔日北天山之事!诸位远来劳顿,何必如此急行?且在我金龙寺内盘桓几日,容孤云师兄弟,略尽地主之谊!”
  无忧头陀、静宁真人与妙法神尼等宇内三奇,均已看出“病佛”孤云此时确实已被“天香玉凤”严凝素大仁大义感化,语出自一片至诚,反正中原之事,并不急在一时,遂个个含笑点头,愿意与这金龙寺四佛就机结缘,将其彻底度化!
  “病佛”孤云见宇内三奇等不嫌旧恶,愿意结交,脸上更自现出一副安慰笑容,向西门豹合掌笑道:“孤云此刻被严女侠启迪得灵明全复,嗔念齐消,休看西门大侠你把我师兄弟玩弄于股掌之上,但孤云却对你的妙算神机钦佩已极,倘若无事,真想挽留你多住几月,好好讨教讨教!”
  西门豹哈哈笑道:“这些日来,我在暗中到处流连,觉得阿耨达池的风光绝美,不愧称为藏中圣地!若非中原有事,便你不留我,也要多玩几日!大师既然折节下交,西门豹将来可能就要在你这金龙寺中,求个永久归宿,不过你们是‘佛’,西门豹是‘魔’,佛为魔扰,耽误了正果清修,却怪我不得呢?”
  众人一番谈笑,方才的生死强仇,刹那之间,却成互相交契的老友一般,这也就是武林侠义中人,至性至情的可爱之处!
  情势变化到了这般地步,不但“铁胆书生”慕容刚、吕崇文叔侄,就连宇内三奇,也暗对西门豹翘指称佩!知道是他示意严凝素主动讨赠解蛊灵药,并以微言大义感化西域诸僧,使得自己一行的来此本意,完全实现!
  ※※※
  但天下事,往往难得十全十美,宇内三奇、西门豹、慕容刚叔侄、“天香玉凤”严凝素等人,为了结缘金龙寺四佛,使中原、西域,永息纷争,化仇为友,在这金龙寺内,阿耨达池之旁,小作流连,多勾留了几日,却几乎害得一位武林隐士,平白无故遭受了出自意外的飞来横祸!
  这日,病,醉、笑、痴四佛,正陪着众人,在阿耨达池之上荡舟畅游,突然听得金龙寺内的云钟,又自“当当”地敲了两下!
  “病佛”孤云眉头微皱笑道:
  “金龙寺内又有人来,除了诸位以外,居然还有何方嘉客,光降穷边,西门大侠猜得出来么?”
  西门豹哈哈笑道:“大师既来考我,西门豹不妨就猜上一猜,据我看来,来人不是要找四位大师,可能找的是宇内三奇老前辈,或者‘铁胆书生’慕容刚老弟与‘天香玉凤’严女侠的!”
  “天香玉凤”严凝素瞿然一惊,向西门豹问道:“听西门大侠之言,你是猜测中原业已出了惊人变故!”
  西门豹点头笑道:“我不过是自作聪明的如此猜测,究竟如何?我们游兴已尽,且回寺去,看看来人是谁,再作道理吧!”
  众人回到金龙寺内,来人居然又是无忧头陀的弟子澄空!
  无忧见他未奉己命,亦自这远赶来,知道果然不出西门豹所料,中原定有变故,略皱眉头问道:“你这远赶来,神色又颇急遽,中原出了什么变故?”
  澄空拜罢三奇、四佛,并与慕容刚等人,相互礼见之后,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澄空自南海小潮音参谒妙法神尼以后,便即渡海西归,赶往王屋翠竹山庄,通知“双首神龙”裴伯羽,业已获讯“玄龟羽士”宋三清在近期之内,即将随“天南双怪”再履中原,极可能重夺翠竹山庄,复振旧业,要他留神戒备防范!
  但方到河南,便已遇见了恩师无忧头陀,无忧告以闻得“玄龟羽士”宋三清对那西门豹的愤恨程度,超越任何人之上,如果一旦重莅中原,第一步便要到仙霞岭一元谷中,寻他报复!
  西门豹此人,不但生具大智大慧,其改邪为正,遍弥前恶的一段事迹,尤其是江湖中偶然失足之人的绝好借镜,所以闻讯之后,特地略延西藏行期,在此等待澄空,命他再跑趟仙霞岭一元谷,告知西门豹及早趋避,等宇内三奇向四佛十三僧救人索剑事了,回到中原,便可不惧“天南双怪”,妄逞凶焰!
  无忧因西藏途遥,嘱咐以后,便即匆匆自去,澄空既然已到河南,离王屋不远,遂决定仍然先到翠竹山庄,会晤“双首神龙”裴伯羽,然后再往仙霞岭一元谷兼程急赶,去向西门豹告警!
  自三月三日大会,“毒心玉麟”傅君平碎骨飞魂,“玄龟羽士”宋三清仓皇远遁,煊赫十余年的四灵寨一旦瓦解冰消以来,“双首神龙”裴伯羽虽然仍住庄中处理善后,但已遣散寨徒,并将所有房屋分赠附近贫困山民,只留下一所比较清幽的听水轩暂作居停,以便于监视是否尚有恶心不死寨徒,私自啸聚,作出为害江湖之举!
  澄空一到翠竹山庄,便见“双首神龙”裴伯羽所居的听水轩,业已被人夷为平地,裴伯羽本人也根本不知去向及吉凶祸福!连向附近山民探询,均无头绪可寻,万般无奈之下,想起翠竹山庄既有人来,仙霞岭一元谷可能危在旦夕,遂只得把漫无头绪的裴伯羽之事暂时撇开,日夜兼程,赶往闽北!
  澄空幼随无忧,早得真传,功力高出铁胆书生之上,这一拼力急赶,那消多日,便自到达仙霞岭“璇玑居士”欧阳智所居的一元谷内!
  但一进谷口,澄空心中又自暗叫不妙,只见欧阳智苦心布置的那条璇玑迷径,被人摧毁得一塌糊涂,所住的几间茅屋也已化成灰烬!
  澄空千里奔波,两度迟人一步,祸变已作,虽然禅定功深,也不免无明业火,高腾三尺!暗想西门豹、欧阳智,以及“双首神龙”裴伯羽,均算得武林之中的一流人物,居然颇像齐遭他人毒手!难道竟是“天南双怪”不守明岁岁朝泰山绝顶相会之约,先期肆虐中原,对这几位“玄龟羽士”宋三清结有深仇的侠士加害,不然尚有何人,具此功力?
  

诸葛青云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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