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扑朔迷离


  吕崇文表面含笑谢过南天义,实际却已动了童心,蓄意要看看这阴恶江湖之中,到底有多少鬼蜮伎俩?什么“蜂巢银线弩”?南天义既然说得那等厉害,却偏要见识见识!肩头丝毫不动,只猛翻双掌,往下一按,人便似支急箭凌空窜起三丈来高,两手微分,改成头下脚上,像只大鸟一般,往青竹梅花桩的东头落去。
  直到离那些锐利竹尖约莫五尺高下,才蓦然拳腿躬身,宛如杨絮飞花,轻轻着足在竹桩之上!
  就这一手罕见轻功,七擒手法中的“雁落平沙”,已把场内镇住!连南天义也觉得自己虽对轻功一道,自视甚高,但仅凭那硬用内家真气,平拔三丈多高,恐怕就有点望尘莫及!
  “常山蛇”焦淳想不到吕崇文轻功竟有这等高妙,也是一惊!
  吕崇文却在身落竹桩的刹那之间,目光微扫,果然看出焦淳的左胁之下,似乎有一圆形之物,略向外凸!
  那竹桩插法,是五支一组,作梅花形。每枝的前后左右间隔均为二尺五寸,但五支之中,均是四低一高,吕崇文知道这就是所谓“四实一虚”,高的一支,地下埋得定浅,不易着力!
  口角微哂,故意避实就虚,单单往那较高竹桩之上立足,并向“常山蛇”焦淳笑道:
  “焦当家的既然约我上这青竹梅花桩,较量暗器,对于此道,定有绝妙手法,就请施展,让我开开眼界如何?”
  焦淳心中暗想:小贼休狂,等我那独门暗器出手之时,任你轻功再好,也难逃一死!但面上仍然诡笑说道:
  “吕少侠休要过分捧我焦淳,我所会的,不过是几样不登大雅之堂的庸俗暗器,哪里能有什么绝妙手法?抛砖引玉,焦淳有僭!”
  右手一甩,三支白虎钉不知何时业已藏在掌中,一齐打的是吕崇文的丹田部位!
  他这白虎钉一出手,吕崇文便知半点不差,杨坤之父,就是死在这种暗器之下!见三钉齐打下盘,猜出焦淳用意,是不让自己接挡,只一上纵,或移步换桩之时,第二拨暗器,随即打到!
  吕崇文料透敌方意旨,却偏偏照他行动,足下轻点,身体高拔八尺,“刷刷刷”三缕惊风,白虎钉一齐打空,人已往右方另一朵梅花的虚桩之上落去!
  焦淳这起手三钉,果是诱敌,吕崇文身形拔起,尚未换桩,焦淳业已判明他下落部位,左手疾探一甩,五柄蓝汪汪的淬毒柳飞刀,分上中下左右五路,歪歪斜斜地掠空飞到!
  心计虽狡,但早在人家预料之内,吕崇文脚尖甫沾另一朵梅花的虚桩,略借些微之力,人已回到原来的那支竹桩之上!
  五柄刀,四柄落空,奔左边的一柄,却被吕崇文轻伸二指夹住,反手一甩,口中说了声:
  “焦淳当家的,完璧归赵!你还有更歹毒精妙一点的暗器么?”
  焦淳本来以为吕崇文纵然躲过这五柄飞刀,定已手忙脚乱,自己这淬毒飞刀,共是一十二柄,余下七柄齐飞,可能不必取用那防身保命之物,这小贼便已了结!
  那知事出预料,人家不但毫不忙乱,竟然接得自己暗器,还敬过来,只好也自飞出一刀,凌空截回吕崇文所发!两刀空中相对,不但未把吕崇文所发击落,反而连自己的一齐倒撞回头!
  焦淳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才知道人家功力之高,不可思议,赶紧移步换了三根竹桩,算是把自己的两柄淬毒飞刀,双双躲过,脸上一红,杀气已生!
  吕崇文笑声叫道:“焦淳当家的且莫心慌,不到你把那看家本领使出,我绝不伤你!”
  焦淳浓眉微皱,听出对方像是已经知道身有何物!这东西当年只有极少数人见过,而且本非自己之物!不过偶然得来,作为防身至宝!这小贼年岁这么轻,怎有如此经验目力?但转眼念头一想,就算你识得此物,在这青竹桩上,只要我崩簧一响!纵是飞鸟也难逃脱,怯你何来?
  胆气一壮,向吕崇文狞笑说道:“吕少侠逼得焦淳献丑,你可留神!”
  左手戴上鹿皮手套,往腰间摸了一把,换步抢进四、五支竹桩,缩短了一丈距离,出声暴喝,左手猛扬,十几粒蒺藜往吕崇文身外的左、右、上方,破空飞行,封住了一切退路!突然右手从左胁下,取出了一个黄澄澄的形如莲蓬之物,一按崩簧,“格登”一声响,千百条银色精光,就如一片箭雨一般,照准吕崇文电疾飞到!
  这一来,不但南天义大吃一惊,慕容刚也在暗叫不妙!
  吕崇文真未想到南天义特别嘱咐自己注意的“蜂巢银线弩”,竟有如此威力?而且心神先为焦淳戴那鹿皮手套所惑,以为他左手之中,有甚奇特之物!
  等到毒蒺藜出手,心中已在嫌恶这条常山毒蛇暗器太多。而且件件歹毒!遂也在囊中取了两粒铁石围棋子在手!
  那黄澄澄的形似莲蓬之物,在焦淳右手一现,吕崇文便知不妙,四外退路被封,眼前银光蜂至,却往哪里去躲?
  眼看危机一发,忽然情急智生,一口混元罡气叫足,硬用“大力金刚法”,把足下那根三尺多高,尖锐如刀的竹桩,踏着没入地中只剩尺许,身躯一斜一矮,单足点住竹尖,竟在那些竹桩的空隙之间,施展绝顶轻功,来了一式“卧看巧云”,无数银光,带着飕飕破空之声,均从竹桩上方疾飞而过!
  吕崇文单足使力,上飘三尺,却用左手二指,钳住竹桩,以“铁指神功”拔回原位。远远看去,竟好似吕崇文脚下这根竹桩,是活的一般!
  方才“常山蛇”焦淳的蜂巢银弩发出之时,往下一缩,使吕崇文避过了一次大难!此时却又往上一长,归本还原!
  但吕崇文自知这支桩经过一踩一拔,根下太空,不能再为吃重!遂借着飘风之势,换到另一朵梅花的虚桩之上,右手轻扬,说了声:
  “焦当家的!你也尝尝我这两颗围棋子滋味!”
  一黑一白,两颗铁石围棋子,冉冉飞出!
  “常山蛇”焦淳,“蜂巢银线弩”出手以后,正在得意洋洋,突然见吕崇文巧施妙计,足下竹桩一降一升,竟把这种霸道无伦的罕见暗器,轻轻躲过,怎不大惊失色?就这一怔神工夫,吕崇文的铁石围棋子,业已发话出手!
  焦淳先不知吕崇文用什么奇妙暗器还手,倒颇担心,但听说是两颗围棋子,来势又是那般冉冉从容,一丝哂笑,刚自嘴角浮起,突然变作惊恐之色,身形微晃,往左纵出两根桩去!
  原来休看吕崇文这两颗围棋子,因他痛恨焦淳,虽立意等到后来一体行诛,但眼前也要给他吃点苦楚!所以一上手就用了极高明的“阴阳开阖”打法!
  两颗围棋子,一白一黑,白棋子在前,黑棋子在后,白棋子平飞,黑棋子竖打!但一到中途,黑棋突然超前,在白棋边缘,微微一错,白棋子被错得往上偏飞,黑棋子却由冉冉之势,变为电闪一般,向“常山蛇”焦淳的“玄机穴”上打到!
  焦淳见吕崇文所发围棋子,能在中途生变,就知对方手法太高!纵身换桩,躲过黑色围棋子,刚一张口,话还未出,突然“吭”的一声,左后肩“风眼穴”上,已被那颗白色围棋子,从空中走了一个弧形之后,打个正着!半身一麻,立足不稳,眼看就要栽向那些如刀如剑的竹桩尖上,洞胸破腹。
  太湖三怪中的“铁扇阎罗”孙法武,自吕崇文所发黑白双棋子,空中交错,便已低声讶道:
  “难怪‘白衣勾魂’刁香主失手!这少年不但轻功极妙,暗器居然也有这高手法?焦兄恐怕……”
  自语未毕,焦淳业已受伤,小四灵其余三人,眼看千钧一发,但不及援手,正在惊急无奈,“玉面神鹰”萧子俊自座中一声长啸,真像只大鹰一般,一掠四丈有余,纵到青竹梅花桩上,右手抓住“常山蛇”焦淳衣领,反臂猛力一甩,正好被赶来接应的“铁臂金龟”伊义,在桩下接个正着!
  萧子俊方一回身,待向吕崇文叫阵,那位“江南隐侠”南天义,也已轻轻纵上竹桩,向吕崇文笑道:“吕少侠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吕崇文一笑归座,萧子俊心中却气往上撞,暗想你这老贼,是甚来历?太湖三怪何等威望?动手之下向不留人!想活动活动筋骨,岂非做梦?只要你一上这青竹梅花桩,便算是已向枉死城中挂号!心中毒念已生,但面上却仍冷冷的向南天义道:
  “我们是过兵刃,还是动拳脚?你若嫌这青竹桩上,活动不便,下去也是一样!”
  南天义为人极其深沉,而工心计,不管这“玉面神鹰”萧子俊,言语神色之间,怎样狂傲?依旧笑吟吟的抱拳施礼说道:
  “武功倘若练到火候,方寸之间,也可照常施展!南天义艺虽庸俗,生平爱会高人,我就在这青竹梅花桩上,按接萧香主的神鹰九式。”
  萧子俊蓦地一惊,暗想这神鹰九式,是自己看家绝学,虽然仗此成名,但生平并未用过几次,这老贼怎的一口便给叫出?不由不得的又打量了南天义几眼,见对方委实陌生,傲然神色又现,冷冷答道:
  “萧某兄弟三人,奉命远来,就为的是会会那慕容刚和吕姓小子,像尊驾这等人物,恐怕还未必能引得出萧某的神鹰九式吧?”
  南天义听萧子俊这种说话,简直太狂,根本就未把自己放在眼中,但他涵养功深,仍自微笑说道:
  “怪不得江湖之中,一听四灵寨三字,个个魂飞胆慑!果然就凭着萧香主贵盟兄弟的盛望神威,吓也把人吓死!南天义老朽无能,但既已上桩,无颜自退,萧香主随便比划两下,把我打发下去,便可换上你意所欲会的那两位高人,也好让南某人开眼界,瞻仰瞻仰武林绝艺!”
  说罢再不答话,双拳一抱,步眼活开,在这青竹梅花桩上,盘旋绕走一遍!
  因为他们是动手过招,照理应该各自把内桩游走一遍,试试每支竹桩的受力程度,但萧子俊一来自视轻功绝伦,二来这青竹梅花桩,“常山蛇”焦淳命人所设,不会有甚花样!所以面含不屑之色,注视南天义走完一周以后,见他并没有什么出奇轻功,益发冷笑一声,发话说道:“你能接萧某几招?何必虚张声势,看打!”
  二人相距本有两丈以外,“玉面神鹰”萧子俊,身形未见怎动,业已飘到南天义切近,屈指成钩,迎胸抓到!
  慕容刚心中暗想,那“白衣勾魂”刁润,武功已算不弱,吕崇文联手都未还,他螳螂阴爪便吃玄门罡气震断,那“毒心玉麟”傅君平料敌有方,这次派来之人,功力定比刁润更高,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四灵寨中,到底有多少奇材异能之士?而南天义自巢湖出手,凭空弹指,点了西门泰的五阴重穴之后,始终谦退自抑,深藏若虚,这一来青竹梅花桩上,遇见强敌,必然无法再隐,也好明白这位洞达人情、熟知世故的新交好友,在武功一道之上,究竟有多少功力?
  南天义见萧子俊在这种轻飘飘不能着力的青竹桩上,一纵两丈,不禁点头暗佩!对方五指抓到胸前,知他鹰爪神功,有独到之处,不肯接招,以左足点住足尖,身躯滴溜溜地一旋,换出了四、五根竹桩,步下略移,反而转到了萧子俊身后,未出手先扬声,“萧香主接招!”骈指点向“肾俞”穴上!
  萧子俊塌肩上步,甩左手“玄鸟划沙”,截向南天义右腕,心中却已惊疑,方才看他游走桩上步法未见高妙,怎的这避招还击,用的却是“旋叶飘风”的上乘家数?
  二人动作均是捷若电掣,眨眼间在桩上换手三十余招,谁也没有占了半丝便宜!萧子俊事先神情太傲,话说太满,玉面微微一沉,真气暗提,竟从青竹梅花桩上,双臂一抖硬用“一鹤冲天”,拔起了丈余高下!
  南天义见他这凌空一拔,就知道萧子俊急于求胜,已自施展他神鹰九式中的飞腾扑击身法!心中暗笑,佯装不识,移步换了几根竹桩,半空中,“玉面神鹰”萧子俊,狂笑连连掉头向下,右掌虚提,左掌护胸,飞扑而至!双睛炯炯逼人,自己身形已为他目光威势所笼!
  萧子俊扑到当头,见南天义人犹未躲,开声喝道:“老狗纳命!”虚提的右掌,一股劲风,疾压而下!
  南天义叫声“不好”,身形往前一扑,用二指钳住一根竹桩尖端,就借这点些微之力,平扑着的身躯,宛如转风车一般,离那些锐利如刀的竹桩尖端,仅约半寸,奇险无比的转了一个半圆!
  不但萧子俊十拿九稳的一掌成空,南天义身形挺处,骈指如风,二度作势点向对方后背要穴!
  身法那等灵妙,心思又那等出奇,不但铁扇阎罗等人,相顾失色!连慕容刚、吕崇文也在暗暗叫好,钦佩无已!
  “玉面神鹰”萧子俊,吃亏就在先前太傲,未把这些青梅竹桩,试走一遍。此时手掌击空,对方从身后逆袭,只好脚点竹桩,准备回身接招!
  那知南天义计虑惊人,早就选好地势,诱他上当!萧子俊无巧不巧地,正好落在吕崇文先前躲避“常山蛇”焦淳“蜂巢银线弩”时,所立那根竹桩之上!
  这根竹桩,被吕崇文以“大刀金钢脚”法踏入沙内二尺有余,然后轻轻拔回原位,根下全虚,怎能吃得住人?
  萧子俊单足一点桩头,桩便往下沉,事出意外,身躯一晃,南天义指风已到后腰,萧子俊力量用虚,无法再躲!一咬牙关,猛力提气,护住后心要穴,拼着挨南天义二指,先行猛挥右掌,把面前这片竹桩,全给震飞,免得自己被人点中穴道晕倒之时,在竹尖桩头,洞胸穿腹!
  那知南天义指尖已沾对方后背,真力忽收,顺手一搀萧子俊后左臂,微笑说道:
  “萧香主!彼此印证武学,何必认真?这竹桩已毁,我们到此为止,另换一场如何?”话完腾身而起,竟把萧子俊一齐带到了青竹桩下!
  萧子俊简直比死都难过,一同自桩上腾身之时,早想趁势暗算这故意羞辱自己的南姓老儿,但人家江湖经验之老,委实惊人!明面虽在搀扶自己,一同把臂纵落,其实大指微翘,正好顶住了自己胁下要穴,倘有异动,微用真力,便足制己死命!
  这种情形,外行人虽可蒙过,但满座之人,均具武功上乘身手,瞒得了谁?太湖三怪威名,此番无异被人生擒活捉,传扬开去,怎在武林再混?
  “玉面神鹰”羞惭气恨得变作了一只红面猫鹰,满脸通红,垂目低头,刚出场时的那种桀傲之气,荡然尽失!
  “铁扇阎罗”孙法武早已起身接应,他身为太湖三怪之首,何等眼光?看出三弟受制于人,闷声不响,等二人纵落地上,南天义含笑松手,萧子俊满面羞惭,归还原座之后才冷冷向南天义叫道:
  “阁下慢走,孙法武有事请教?”
  南天义驻足回身,含笑问道:
  “孙香主!南天义何事做错?有话请讲!”
  “铁扇阎罗”孙法武,根本不提方才动手之事,双目神光迸现,注意南天义面上,缓缓问道:“阁下当真姓南?”
  南天义哈哈一笑,说道:“孙香主问得蹊跷,老夫不姓南,难道姓北不成?”
  铁扇阎罗冷冷说道:“孙法武不敢断言,但我总觉得阁下有些说不来的地方,颇像我一位当年的旧识!”
  又说道:“此事暂且不谈,太湖三友向来荣辱相同,我三弟既已败在阁下的诡计阴谋手中,孙法武还要领教领教!”
  南天义知道方才一阵,对方确实有点败得不服!这铁扇阎罗要想找场,究应斗他不斗?正在寻思,慕容刚业已离座慢慢走过,向南天义笑道:
  “南兄轻功绝技,盖压武林!在这青竹梅花桩上,尤其施行出色!孙香主等三位奉传令主之命,远下翠竹山庄,本是为我叔侄而来,南兄,你把这一场让我慕容刚吧!”
  南天义知道这“铁扇阎罗”孙法武,是绿林道中杰出人物,极不好斗,见慕容刚替自己圆场,含笑说了声:“孙香主铁扇无双,慕容兄小心注意!”随即退回吕崇文身畔坐下。
  “铁扇阎罗”孙法武见慕容刚出场,精神一振,刚待答话,那旁坐的“飞天火燕”魏红绡,却已走到近前,先对慕容刚一扬,然后向“铁扇阎罗”孙法武说道:
  “孙香主!今日之会,不过才算开始,你是主将,岂能轻易出手,让魏红绡先接这位‘铁胆书生’慕容大侠几招!”
  “铁扇阎罗”孙法武心中暗骂:丫头该死!自己盟兄弟在翠竹山庄受命之时,玉麟令主一再谆谆嘱咐,这叔侄二人身怀绝艺,不可倚仗势众,致有丝毫轻视!起初真颇不服,但方才青竹梅花桩上,“常山蛇”焦淳身畔,所藏的那等霸道暗器,“蜂巢银线弩”一发,谁也以为必胜无疑,却偏偏出人意料的徒劳无功,反而伤在了人家的铁石围棋子之下!
  最可怕的是,自己在局外留神观察,除了同其他人一样,只觉得吕崇文的轻功极妙,暗器手法极高之外,是何门派?始终判断不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像这样对敌情漠无所知,冒失动手,却最犯武林大忌!所以慕容刚出场为南天义一打接应,自己心中即行暗暗怙慑!这魏红绡既然自不量力,让她试试敌手真正的实力也好!
  

诸葛青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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