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无战事
作者:无语的命运|发布时间:2024-06-29 01:11:48|字数:11429
头戴钢盔,坐在敞篷吉普车里,刘文强感觉很不舒服,自己就像冒牌侦察兵。吉普在坑坑洼洼欧俄土筑公路上艰难行驶,31式自动步枪随便放在膝上,一边打量周围麦田,一边吃着修整时经过集体农庄时,俄罗斯人送给自己的樱桃。坐在车上,看着周围麦田里的俄罗斯人,刘文强知道,绝大多数人并不会把自己当成征服者。
吉普车身上贴有中国和俄罗斯帝国国旗,明确无误的表明,这支军队是俄罗斯盟军。部队进入俄罗斯后,自己都没听到枪声,战斗早已结束,也许根本来不及放上一枪,战争就结束了,只要有一张圣彼得堡照片和战役勋章,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当成英雄,年轻女孩会纷纷投入自己的怀抱。
“笑什么?”后座上宣传队摄影师汪致遥,留意到刘文强的淫笑。
“过去报纸上,总是说俄国人如何英勇,现在却没碰到任何抵抗。”
“那是因为政治上的胜利,几天来,中俄运输机,在苏俄投下20亿份传单。传单上承诺,土地归还农民,工厂将进行股份改造,工人可以得到工厂股份,不追究普通社工党员责任等,所以士兵军官都在投降,很多城市甚至自己推翻苏维埃政权。”
“两天推进150公里,突出部接近300公里,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一月,就能打到莫斯科,太快了,我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赵上兵不无可惜。
汪致遥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名字很有意思,据他说,父亲最高军衔是列兵,最尊重的班长是上等兵,所以为儿子起了这个名字。现在,赵上兵人如其名,赵上兵上等兵。
作为一名不算老的老兵,服役一年半后,就随同部队越过乌拉尔山,部队出发头天晚上,赵上兵和汪致遥并排睡在路边时,念叨过,希望战争不要结束太快,因为他想杀死一个苏俄赤匪,他父亲是名远征军老兵,共和9年,在喀山失去一条腿。一年前,赵上兵在家乡成功岭完成新兵训练宣誓加入国防军后,曾站在拐拐杖的父亲面前发誓。
“不打死一名苏俄赤匪,绝不还乡。”远征军老兵听到儿子誓言,竟然扔掉拐杖,用一条腿笔直站在儿子面前,向儿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老子未尽事业由儿子完成。老远征军曾经取得辉煌胜利,但蒙受的耻辱同样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忘记从喀山城下仓皇撤退。多少年来,重返喀山、重返欧俄、让铁血旗飘扬在圣彼得堡,是八十万远征军老兵的梦想。
为了实现梦想,远征军老兵一直致力游说国会,组织苏俄人权听证会、苏俄难民听证会等,一方面成功使得大多数国人对苏俄充满敌视,更多国人将解放欧俄看作共和国未尽事业。现在,八十万远征军梦想实现,新的远征军正在俄罗斯大平原上驰骋。国防军、俄罗斯皇家近卫军投入数百万军队,中俄两国都有不解放圣彼得堡誓不回还的意愿。
苏联同样发生变化。部队进入俄罗斯城市和乡村时,都会迫不及待希望找到激烈抵抗的俄国人,但往往大失所望。第一次看到“苏俄赤匪”,是在一个集体农庄,一个举白旗的红军少尉,没有任何抵抗就和手下38名士兵选择投降。从赵上兵身上移开视线,望望前面六轮卡车,车与车保持75精密度距离,卡车后用漆喷涂中俄文字“勿忘喀山”。
长官带领全团士兵全速朝喀山进军,之所以把这个排交给自己,是要求自己,负责部队侧翼搜索。刘文强无奈的笑笑,远征军老兵后代永远忘不了喀山,即便国防军军官,同样忘记不了。
“国防军未曾一败,唯喀山耻未雪。”长官疯子般和其它部队比拼进军喀山的速度,自己却有机会独立指挥一支分队,2辆吉普、2辆六轮大卡车和50名士兵。
最重要是,退伍后,档案中会有“二次自由战役期间,刘文强上士曾指挥一排独立执行任务……”仅此一笔足够了,足够让自己在未来找到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而且会是管理人员,公司大都相信,可以管理士兵的军人,就是好的管理人员。
“情报怎么尽胡说八道,说红军溃散部队从部队侧翼疯狂反扑,可直到现在,连枪声都没听到。”
“情报是情报部门根据德军遭遇硬套的,要知道我们可是解放者。”
“多么富饶的国家,土地可都是最好的黑土地,可惜,田里种的麦子太稀散了。”
刘文强感叹还未结束,一声枪响划破沉寂的气氛,接二连三的枪响震惊了所有人,接两辆吉普车上两架26式通用机枪疯狂还击,士兵呼喊着不断跳下卡车。原本发牢骚的军士,迅速指挥下属躲到汽车后面,其余人则都气喘吁吁卧在沟壑中,等待长官命令。
“一班构建左翼防线、二班构建右翼防线。”多年训练让刘文强恐慌之中,做出正确反应。
原地构建防线,以确保部队安全。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战斗条令中关于遭遇战内容,“军官或军士应当保持绝对镇静,立即判断形势发出明确命令,坚定、大胆采取行动。”
“有没有人受伤?”
“一班没有、二班没有、三班没有。”各班报告损伤时,吉普车上提供火力掩护的机枪手拆下机枪跳下吉普车,趴在沟壑中,更换枪管。
行军途中遭遇战,要求机枪手及时向敌人进行密集火力压制,给战友创造机会。机枪手跳离吉普车后,枪声重新响起。
在卡车掩护下,刘文强注意到公路前方100米有路障,路障是仓促建成的,两棵伐倒的树木,一辆推倒的大车,尽管简陋但地点选择精确,公路两边是树林,大树阴影和倒下的大树遮住路障,而且正好处于半拐弯,不容易发现。
“妈的,幸好提前开火了。”看着隐蔽的路障,刘文强感觉后背冷汗直冒,一阵后怕。如果俄国人稍有常识,会等到自己近半拐弯时才开枪,火力压制的同时绕到侧后,把这支部队全部消灭。
“我怎么能分神,如果苏军有一门迫击炮或一架机枪,就能把兄弟都解决了。”刘文强摇摇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应该决定下一步行动,但怎么行动呢?
此时机枪手向路障后疯狂扫射,但路障后却毫无动静,“苏军不会蠢到躲在路障后。”朝四周观察,拐弯处坡地两侧是一片树林,车队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田中半人高的小麦无疑是最好屏障,如果对手稍有经验,依靠麦田掩护逼近,然后……一阵枪声打断刘文强思绪,只见路障后伸出几支枪筒,难道猜错了?
路障后的敌人重新开火,祈祷好一会,刘文强才露出半个脑袋,数数路障后露出的枪支,七支,也可能八支,没有自动武器,枪声突然开始,几十秒后,又突然沉寂,他们在装子弹。枪声暴露了敌人的力量,非常薄弱,或许根本没有军官,只不过是没有任何战术素养的溃兵。接下,刘文强发布一系列命令。
“二班长,我带领三班从右翼向路障后包抄,三班长,带步枪伍、突击伍从从左翼向路障后包抄,路障后敌人大约有十人左右,只有步枪,当中可能没有军官,一班长配合三班掩护伍居中牵制敌军。”刘文强躲在车轮后用刺刀在地上描绘进攻示意图,下达命令后,注视下属,示意有疑问及时提出。
“排长,要不要打几发榴弹?”赵上兵拍拍枪下挂的榴弹发射器,父亲曾告诫,遭遇战第一要务就是接敌瞬间立即以密集火力覆盖可疑目标,有什么打什么,千万不能犹豫不决。而长官先前就一直在犹豫,错过最佳反击时间。但在军队中,长官命令不容置疑,即便长官失误,也不能提出来,毕竟关系到长官权威。
“暂时不用,十分钟后开火,赤匪发现腹背受敌,在没有军官指挥情况下,通常不会抵抗。如果反抗,再打不迟。”自信的摆摆手,一个排就算全歼赤军溃兵也无光彩可言。
“刘上士,我和你们一起去。”早已取出相机的汪致遥在部队即将出发时跟上来,作为宣传队摄影师,自然不能错过战斗,这是难得的战地拍摄机会。
“刘上士,我有俄罗斯血统,你需要俄语翻译。”
“好,拿着这支枪。”刘文强点点头,从三班长腿间取出一支手枪塞给汪致遥。
“长官,我是非战斗人员。”
“苏俄可不管你是不是非战斗人员,只要穿着军装,就会成为靶子。”
率领一个步兵班,刘文强猫腰离开公路,跳入麦田。半人高的麦田并不会给人良好掩护,但尽量压低身体,勉强可以让身体隐于麦田中,一只手拿着“海鸥”相机,另一只紧握打开保险的手枪,汪致遥感觉呼吸急促。
“阿汪,把保险关上,除非你想把我们都害死。”紧随其后的赵上兵留意到随军摄影师握枪的手不住颤拌,连忙提醒。
一行18人半爬着迂回到路障所在丘地树林边缘,是村落用来采集桦蜜的林地,树叶在微风吹动下哗哗作响,稀薄的枪声不时从树林中传出,周围却静悄悄的。
赵上兵猫腰贴到班长身边,压低声音,“班长,我觉得不对劲。”
班长点点头,一旁的刘文强也竖起耳朵,“太静了,听不到人嘈杂……”
“嗖……当……”
啸声、金属撞击,猫腰的班长猛地摔倒在麦田中,钢盔中满是脑浆、血污。瞬间,枪声大作,不是稀落的枪声,而是密集的射击,步枪、冲锋枪、轻机枪。田间麦草被子弹打飞,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甩过来。
“陷阱!”瞬间,刘文强意识跳进陷阱中,被人扑倒在地时,双目仍然惊恐地看着闪动橘色枪焰的树林。
扑倒长官后,朝林中疯狂扫射的赵上兵,根本没机会庆祝战争中第一次开枪,子弹打空,发射榴弹后,趁换弹匣当口,一把抓住趴在地上没反应的长官,“长官!”面色灰白的刘文强脑中充斥自责,自己带着兄弟钻进了陷阱,其它部队当然能打到圣彼得堡,而兄弟们却再也见不到圣彼得堡了。
赵上兵见长官表情呆滞,周围兄弟正拼命朝林中扫射还击,尽管自动步枪火力强大,但敌军至少有一个连,林中人影移动,如果再不走,兄弟就全搁这了。
“火力伍掩护,交替撤退,突击伍、步枪伍快撤,无线电员,命令三班长立即撤退……”
“带上受伤的兄弟。”赵上兵一边撤退一边大声指挥,绝不能抛弃受伤兄弟。三百米距离如同数公里一样漫长。
“命令三连停止追击,二连从左翼攻击车队。”科涅夫站在林中给通信兵下达命令。
“营长同志,中国人撤退的很熟练。”洛金诺夫轻声道。中国人像二十四年前一样,撤退有条不紊,三人一组向追击部队扫射,子弹一打空,下一组掩护射击,交替反复。加上自动武器优势,三连追击不足百米,就损失数十人,撤退显然经过精心训练。
“只是一种利用武器优势的战术而已。”科涅夫冷冷的回答。红军对自动武器反应迟钝。干涉战争中,红军就体会过中国军队半自动步枪强大的火力,但直到十年前,红军才开始使用半自动步枪。德国入侵苏联后,兵工厂再次停止半自动步枪生产,全力生产莫辛纳干步枪,现在红军战士不得不拿着上世纪武器,阻挡手持最新式自动武器的中国军队。也许战争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燃烧的汽车冒着黑烟,四辆成环形汽车外围,简易散兵坑附近,躺满尸体,散兵坑里士兵手持步枪,瞄准被燃烧弹烧出或工兵铲铲出的空地。汽车之间空地中,伤员拼命装填弹匣,不断把装满的弹匣送到车外。拿照相机的汪致遥不断为伤兵,还有附近防御的战士拍照片。看到赵上兵时,没忘记给他一个特写,赵上兵救了所有人。
十几分钟战斗,三个班长悉数阵亡。至于刘文强那个胆小鬼,战斗打响后,除不断冲电台求援,要坦克、飞机外,根本就没有发布任何有助于作战的命令。靠在汽车轮胎旁,刘文强听到战友的呻吟,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谨慎些、小心些,大家伙根本不会被包围在这里。
“我肯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刘文强突然想到端坐审判台后铁石心肠的军事法官,听到他们翻阅公文时的沙沙声,自己神情呆滞惶恐地站在审判席上,等待判决。
“刘文强,罪名成立,死刑,立即执行。”
“我不想的。”瞬间,刘文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好兵,但自己从来没想过伤害兄弟,而现在,自己的确要为他们的死负责,如果不是自己……
子弹擦伤的脑袋阵阵抽痛,赵上兵摸了下脑袋,血流到耳朵里面。从汽车底盘下爬进汽车“掩体”时,赵上兵看到一个战死的兄弟,子弹击中他的脸,把他的脸打的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是谁。赵上兵站起身,朝排长走过去。刘文强脸上依旧带着死灰色,在赵上兵弯腰蹲在刘文强面前时,刘文强勉强点点头。
“长官,外边只剩下16个兄弟,加上里面21个伤员,估计顶多能挡住一轮进攻。”子弹已经打空了,至少快打空了。几十号兄弟能挡住几百人进攻,全仗火力,一旦子弹耗尽,除了拼刺刀别无他法。身上的防弹衣或许可以救命,但没有子弹,防弹衣毫无用处。
“挡住一轮又能如何?空军飞机要30分钟,最近部队最快也要一小时。不过,上兵,多亏你。”
“长官,应该的。”看着赵上兵头上的伤和周围慷慨赴死的兄弟,刘文强鼓起勇气,“上兵,鉴于目前情况,我已不能指挥战斗,赵上兵,第九警戒排由你指挥。”移交指挥权后,刘文强长松一口气,至少做对了一件事,赵上兵比自己更适合指挥部队。
瞅着从汽车底盘下爬出去的长官,赵上兵无奈地叹口气。
“如果没有援军,即使有通天本领,也没办法把兄弟们带出去。汽车在一班遭到进攻时就被炸毁,否则还有逃生机会,现在……”
站在散兵坑中,刘文强终于打开步枪保险,但紧握自动步枪的双手,好像没有力气,软绵绵的。为稳定心神,刘文强紧咬发白的嘴唇,用左手支撑左肘。
“像个军人一样死去吧!”
“注意,敌军正从四面包围过来。”喊声传来,刘文强注意到红军身影,因为紧张,一发现他们,刘文强就扣动扳机,训练场上优加的射击水准,此时消失殆尽,接连几个点射都打空了。
“长官,调整呼吸,放近点打。”子弹打完,坐在散兵坑中取出弹匣时,刘文强听到旁边有人指点。
“汪大摄影师,还准备再拍吗?”赵上兵见汪致遥在废车中藏胶卷,将一支步枪扔到他脚下。
“打中了。”看到俄国士兵慢慢扑倒在地,刘文强感觉勇气、信心逐渐恢复,兴奋叫喊的瞬间,只觉脖颈被蜇了一下。雾状血喷出来,软绵绵倒在散兵坑中,身体不停抽搐,捂着脖颈无神地望着天空。
最后一刻,刘文强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天空中似乎出现飞机的影子,嗡嗡的马达压过战场上的枪炮,接着似乎还传来爆炸声。
“终于来……”缓缓放下捂脖颈的手,刘文强脸上露出笑容,视线越来越模糊。
第262章
树林背后是座小镇,镇中建有几座俄式风车,镇子上错落分布几间石头房,墙壁已经风化。更多是粗糙圆木制成的矮房。远远看去,小镇安静祥和,与俄罗斯帝国西伯利亚乡下小镇区别不大。除去房屋破旧,最大区别是镇中看不到耸立的教堂和十字架。接近镇边时,司机放慢速度,小镇小半建筑被焚毁,吉普车上机枪手、卡车上士兵纷纷瞄准车外。
这种场面提醒他们,有溃败苏军经过,也许周围就有溃兵。两天来,大家适应了截然不同的战场,每当主力部队在前方击败苏军主力后,总会有大量溃兵散落各地。被军官抛弃的士兵,会在进行没有意义、没有希望的抵抗。有的出于顽固的爱国精神,也有出于个人勇气,尽管没有人愿意杀死穿破旧军服、神色惶恐的俄罗斯人,但出于安全只能如此。
“开过去!”
“镇子里可能没人了。”司机踩油门进入小镇。
“村民朋友,这是中国国防军车队,中国国防军是俄罗斯帝国皇家近卫军盟友,应俄罗斯帝国邀请进入欧俄,协助俄罗斯帝国军队实现俄罗斯统一。敌人是残暴的朱加什维利和社工党政权,而非伟大的俄罗斯人民……”宣传员吼叫通过喇叭传至全镇,但镇中依旧鸦雀无声。
小镇,近观并不像远眺那么漂亮、舒适,房屋肮脏、墙上灰泥斑驳脱落,镇子里弥漫难闻动物屎尿味,昨夜一场雨,镇子里泥泞不堪,领头的吉普车时而陷入泥沼。
“苏联人可真够邋遢的。”刘磊下意识间,意识到苏联人和俄罗斯人本质不同。驻防俄罗斯时,俄国村落安静、祥和、整洁,苏联与俄罗斯村落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注意言词,这里也是俄罗斯村庄,只不过俄罗斯是自由人组成的国家,而苏联人却是社工党奴隶。”军士提醒下属。越过乌拉山之前,部队下发了对俄关系手册,要求士兵注意言语、行为,除去维持国防军荣誉、遵守军纪外,特意强调不得说出任何歧视性言论,尤其是对欧俄地区俄罗斯民众。
在泥泞街道上拐了个弯,十几辆卡车吉普车组成的车队驶入市镇广场,广场地面铺设石块,看来曾经是教堂的建筑前挤满衣着破旧的俄罗斯人,教堂式建筑两侧悬挂两面被花环环绕的大幅俄罗斯帝国三色旗。俄罗斯人看到车队驶来欢呼雀跃,欢快的音乐随之响起,十几名年轻俄罗斯女孩,身穿鲜艳夺目袒胸露乳的俄罗斯民族衣裙端小托盘笑盈盈走来。
“这算哪门子战争。”尽管心里无奈,但刘磊还是笑呵呵示意司机停车。此时,俄罗斯人包围了车队,好奇的打量异国军队的同时,不断将鲜花投上汽车。司机把汽车停在教堂式建筑前,双眼死死盯住年轻姑娘,而手捧鲜花的姑娘除格格傻笑外,同样好奇的打量车上的士兵。
“走吧!翻泽官。”刘磊扭头冲基米扬科说,他是俄罗斯帝国皇家近卫军派出的随军翻译官,两人下车后,另一辆吉普车上随军摄影记者手提摄影机跳下汽车跟在身后拍摄。
“你们好,姑娘们。”刘磊冲俄罗斯少女热情地打招呼,同时摘掉钢盔,颇有风度的行了个礼。少女看着中国军官嘻嘻哈哈地笑着,其中一个褐发的少女手捧鲜花走过来。
“先生,你的俄罗斯语的真棒。”少女的奉承让刘磊喜笑颜开,上学时选修的俄语还很地道,于是决定抛开随军翻泽基米扬科,尽管基米扬科的汉语比自己都标准。
“请问,姑娘们,最近有军队经过吗?”
“除去溃兵外,先生,你们是第一支经过的军队。”褐发少女笑道。
“先生,你们不会伤害我们吧?”
“当然,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特别是像您这么美丽的小姐,我们来到俄罗斯是解放这里的人民,给你们带来自由。而不是像朱加什维利和社工党一样伤害、奴役你们。很快,俄罗斯帝国将会恢复秩序。”
刘磊兴高采烈,在暖和晨光下,站在教堂前,欣赏褐发少女衣衫下丰满的胸脯,用生硬的俄语和她调情,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呵呵!先生。”蝎发少女微微一笑,“你们是奉命这么说的吗?”
“美丽的小姐,俄罗斯恢复自由后。”刘磊表情严肃庄重。
“你就会相信,中国是俄罗斯真正的朋友,对于朋友我们给予的是友谊和力所能及的帮助。”少女笑了,笑的阳光灿烂。
“你真是一位出色的宣传员。”宝石般蓝眼闪动诱人的神采。
“先生,像您这样的人多吗?”女孩的问题让刘磊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女孩无疑是问,像自己这样的中国军人有多少。
“2865万,小姐。”刘磊给出一个惊人的数字,数字是国防军总兵力,报纸上就可以找到。
“上帝!”褐发少女装出一副恐惧的模样,左手甚至拍打胸脯,“竟然这么多,我们如何款待你们啊!”少女的笑容更加灿烂,同时递上鲜花。
“因为你是第一个。”刘磊接过鲜花,还未回过神就感觉脸颊被一团温热轻轻一点,女孩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吻,原本还为“艳遇”感叹的刘磊瞬间脸颊通红。
“小姐,我……”突如其来的吻让刘磊结巴起来,木纳的不知说什么好。他的木纳和羞涩在女孩眼中成为可爱的象征。正在向周围长者了解镇子里经过溃军情况的基米扬科连忙替长官解围。
“长官非常感激鲜花和美丽小姐的吻,他将会把鲜花和吻当做中俄民族伟大友谊的象征。姑娘们,感谢你们的热情,当你们把吻献给他的时候,英勇的士兵恐怕已经嫉妒的几近发狂,小姐们,为了让他们还有勇气战斗下去,你们应该把同样的礼遇献给士兵们,不是吗?尊敬的小姐们。”
“对,尊敬的小姐们。”刘磊不得不承认,基米扬科比自己更适合处理这种情况,尽管一直期待“艳遇”,但艳遇真来临时,却无法适应。
“当然,军官先生。”褐发少女兴高采烈地说。
“塔丽,我们快过去。”少女们欢快的嬉笑着朝卡车跑去,刘磊留意到褐发少女似乎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长官,这位是基尔镇临时镇长伯格舒夫先生。”在少女将鲜花和热吻献给士兵时,基米扬科向刘磊介绍俄罗斯老头。
“你好,伯格舒夫先生。”注意到他胸前佩戴着帝俄时代勋章,或许是上次战争中的老兵。
“您好,长官。”摘掉头上帽子,伯格舒夫恭敬的冲中国军官行了个旧式礼节。
“长官,昨天,有50名赤匪溃兵从这里路过,抢走了粮食,焚烧了几处房屋。现在,基尔镇已经向暴徒敞开怀抱,我们希望在秩序得到恢复前,向我们提供安全保障。”
面对着伯格舒夫的请求,刘磊非常为难,自己的任务是随部队向西进军,直接拒绝显然不太恰当。
左右为难时,刘磊感觉有人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尽管敲的不重,但很突然。鲜花从手中掉落,撒在广场石板上。一转身,身后站着一个俄罗斯老头,身上穿旧式红军军装,戴布琼尼式尖帽,手拄拐杖,身上系着退役红军彩带,胸前还别扣着勋章,怒气冲冲瞪着村落广场上与村民狂欢的士兵。
“是你干的?”刘磊保持矜持的笑容。作为军人,他并不愿意用武力对付70岁且没有任何武器的老头。
“我不跟中国人罗嗦。”老人毫不客气,从他的架势和言语中,可以看出是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退伍老军官,树皮一般的老脸上,强压怒意,怒视广场上人群,“不要脸的女人。”老人破口大骂,“为什么不睡在地上,掀起裙子,让中国兵干你们。”
广场上原本欢快的气氛被突然出现老人打断,正和女人兴高采烈聊天的士兵和村民惊讶地看着老人。
“懦夫一般的男人,为什么不现在就把女儿、妻子、母亲送到中国人的床上。”给刘磊献上鲜花和吻的褐发女孩绷紧脸站出来,“住嘴,拉巴根大尉,现在你可不是军官了。”
“呸,下贱的俄国女人。”老头怒斥道,“中国人在战场上屠杀你们的父亲哥哥弟弟,你们竟然向中国人献花。”
“拉巴根大尉,当年若不是你们,我们的亲人就不会饿死,被契卡打死。”褐发女孩激动的反驳。女孩的话让广场上欢乐的气氛中流露出悲凉,很多人的亲人不是被契卡征粮队打死,就是死于饥饿。
“他们远离家人,帮助我们获得自由,而且他们这么年轻,又那么帅气,你们说是吗?姑娘们。”女孩示威般冲身边朋友大喊。
“是,他们很帅气、很友善。”眼前一幕,让刘磊目瞪口呆。看到女孩竟示威般亲吻身旁士兵,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了,先生。”刘磊友好的把手放到老头肩上。
“我手中再没有鲜花了,你可以回家饮酒了。”
老头猛地甩开刘磊的手,“别碰我,鞑靼人。”老头气冲冲穿过广场。
“妈的!”几名士兵愤怒地看着老头,没有命令前,只能过嘴瘾骂上两句。
已经走开的老头看都没看中国军人,“俄国男人女人们。”他一边朝广场另一头走,一边用尽可能大的声音呼喊,“现在,鞑靼人侵入国土,像当年蒙古人。俄国女人正准备和中国兵睡觉,苏联完蛋了,光知道投降,男人在前线投降,女人在床上投降,俄国男人,就等着下贱的鞑靼人睡你们的女人吧!就等着混血杂种统治你们吧!”
“去你妈的。”一名士兵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中国士兵很多都懂俄语,老头一再骂“鞑靼人”触及到中国人的底线,鞑靼人不过是群卑劣的寄生虫,老头却用肮脏的词汇形容中国士兵孰不可忍。他捡起一块石头,扔向老头,并未如愿击中他,而是从老头旁边飞过。俄国老头根本没理会,闷声不吭坐在广场边砖台上,拄着拐杖怒视入侵苏联的中国人。
“列兵,为什么这么干?”刘磊走到扔石头的士兵前喝问。
“长官,他太猖狂了。”列兵昂首挺胸直视长官,“必须警告他,对国防军尊重些,否则不会记住……”
“混蛋!”刘磊甩了列兵一耳光,列兵晃晃,连忙挺直身体。
“是,长官。”
“德国人就警告过他们,结果把他们赶到朱加什维利身边。记住,我们来俄罗斯是为解放人民而不是奴役,明白吗?”
“是,长官。”列兵挺直身体响亮的回答。
刘磊回头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俄罗斯人,“先生们,我们还需要完成战斗任务,俄罗斯帝国官员和警察会在今晚或明天到达,你们不用担心安全,沙皇和彼得皇储殿下会善待你们。”同时刘磊又向女孩微微一鞠躬,行了个礼,“再见了,美丽的小姐们,我们会永远记得你们的盛情款待。”
……
西北腹地一个小火车站,站台边停靠一辆长长的闷罐车,许多军人全副武装登上闷罐车,车头指向东方。小站平日冷清的站台异常热闹,童军军乐队、荣民团队欢送人员,送行家人拥挤在站台上。官兵与亲人话别,相机闪光灯发出的白光不断在站台上闪烁。阴沉沉的天,飘着小雨。此情此景,给人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感。
关门声响起,车厢里不断听到站台上亲人恋人急切的呼喊,“一定要活着回来!”“别想家!”“别忘了给家里来信。”
只闻其声,难见其面,闷罐车里的官兵干着急没办法,分别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此时此刻各种各样的情绪萦绕在官兵心间,大家都知道,此一去,是活、是死全凭命运。
列车在站台上亲人呼喊声和车厢内新兵抽泣声中开动,车轮与钢轨发出有节奏的撞击。车厢内渐渐安静,谁也不说话,气氛显得压抑。兴奋、沉重种种情绪在心头涌现。
“我现在要出征,爱人要同行,同行决不成。我现在要出征,若是打不死,总会来看你。倘敌人不来欺负,我怎会离开你,全国国民需要靠我保护,所以要出征,再见!再见!”
不知谁开头,嘶哑的歌声在闷罐车中响起,一首接一首,似乎所有人都要把所知的军歌全部唱完,最初的歌声中还带有离别时的伤感,唱着唱着,歌便倾向于豪迈,一首首象征男儿铁血的歌在闷罐车里回荡,原本萦绕心间离别的哀愁被热血豪情取代。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敌寇不顾身。”嘹亮的国防军军歌在车厢中回荡,慷慨激荡,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坚毅决然的神色。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门据生辉笑白发,阁里欢腾骄红颜。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同沐大汉风。”唱到国防军军歌最后一句,王朝平不由心生憧憬,要使环球同沐大汉风,多少代梦想将会在自己这一代成为现实。
解放俄罗斯、解放欧洲,一幅幅画面在王朝平脑海中不断浮现。在红场阅兵,在顿河边拥抱俄罗斯美女,在华沙街头由波兰画师画像,在柏林菩提树下大道漫步,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与法国美女热吻,在罗马古竞技场……沉醉幻境的王朝平喜笑颜开,甚至时不时傻笑出声。
“嘿!看这小子,指不定想啥好事呢?”
“还能有啥好事,准是那档子事,无非就是到俄罗斯,找个一票俄国女人。”
“一票,忒瞧得起他了,就他那身子骨,能受得了。”王朝平似乎没听到战友的调笑,自顾自沉醉于幻想中。
“嘿!哥们,干嘛呢?”
“呵呵!法国妞真漂亮!”话音方落,闷罐车里顿时笑成一团。
“法国妞?我他妈还以为你在想俄国女人。”
“好了,别发春梦了,把扑克牌拿出来,大家玩几把。”
“好嘞!”王朝平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牌,扑克牌是上车前长官发的,一伍两副,伍长有一副备用,还有一副在自己这。取出扑克,熟练洗牌。
“嘿嘿,尖子。”抽出一张黑桃A扔下去,王朝平得意洋洋。
一旁几名军士同样在玩扑克,只不过他们把牌全部摊在车厢地板上,然后逐个仔细确认扑克上的头像。这是被新闻界称为“扑克牌通缉令”的扑克,是国防军出兵俄罗斯后,由情报部门设计,把朱加什维利等苏俄政府通缉要犯照片绘在其上的扑克牌。之所以设计这种扑克,是为了让国防军官兵闲暇娱乐时牢记朱加什维利在内苏俄政府高官模样。
“黑桃A朱加什维利。”一名伍长拿着扑克仔细记下他的相貌特征后,又细瞅了一眼下方一串俄文字母和数字,“奖金1000万卢布。”
“啧、啧,要是咱们能抓到他可就他妈的发达了。1000万卢布将近300万华元,由俄罗斯帝国财政部支付现金。”
一个下士则扬扬手中黑桃K,“我还是选乌米扬诺夫,虽说是死人,可死人尸体也值500万卢布。朱加什维利那厮身边部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还是乌米扬诺夫稳当,打到莫斯科时,只要朝红场一钻,拿下乌米扬诺夫墓,500万可就到手了,嘿嘿!”
“得了吧,扑克通缉令与其说让咱们记住他的样子,倒不如说让俄罗斯人记住。朱加什维利脑袋1000万、朱可夫800万,战场上俘虏毫无可能,但俄国人却有的是机会。”颇有新意的通缉令实际毫无用处,普通官兵根本没机会。扑克同样被空投到俄罗斯,最便宜一人脑袋也值50万卢布,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总会有人在金钱诱惑下,选择出卖他人,如此,目的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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