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凤女嫁犬子
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发布时间:2024-06-29 01:05:38|字数:35608
成公英的话,让马超不由定了几分。马超对成公英真心实意地深深一拜,成公英此番指点,可谓是救了他整个势力。就如成公英所说,若是当真对这些弊病坐视不理,不作提防,纵使他与成公英联手,聚十四万西凉兵士,亦必败无疑!
一时间,马超对成公英敬佩不已,再者之后马超请成公英、梁兴、杨秋等人入城中府衙议事。入殿后,马超请成公英坐为上座,甚是尊敬。
“竟然成先生下定决心,要与文不凡死战到底。但当下你我势力多有弊病,又该如何解决?”
马超敬而相问,成公英凝了凝神,执礼而日。
“你我弊病之根,全乃民心不稳。若当要与文不凡征战,你我应先减税赋,再大开粮仓,接济百姓。此举虽有临阵磨枪之疑,但起码能暂时平复民心。再者之后,你我各派兵士于各城宣扬文不凡与曹贼篡国之心,扬其恶名,激怒忠国百姓之民愤。最后,你我再各派兵士游说凉州各郡豪门,文不凡攻往每地必施以屯田之策,凉州豪门绝不愿奉文不凡为主,于此只要你我派人与其说明利害,必能得凉州豪门所助。
凉州豪门于其乡地威望极高,又多有蓄粮金帛,如此一来,我等可向这些豪门人索取粮金等资助,又可让他们在其乡地领民众抵制文不凡之兵马!
此三剂良药,可解当下凉州弊病。”
马超听得神色连连大变,对成公英的敬色更是愈来愈深,听罢拍手赞日。
“妙妙妙!成先生不愧是西凉智囊!”
马超在赞,庞德却一脸疑虑之色,马超眼光一转,正好发觉,顿时沉了沉脸色。
“令明,你可是对成先生妙计有不同的见解?”
马超忽然一问,庞德连忙从思索中醒了过来,这时成公英正好转身,对他微微一笑。庞德微微屈身,拱手而道。
“末将认为,成先生计策虽妙,但眼下却缺少时间实施。文不凡已在陈仓筹备多日,只怕不出多日,便会领大军攻往凉州。而若要实施成先生之计,最起码要有二个月的时间。这……”
庞德这一提醒,马超不由眉头紧锁,刚是望向成公英,成公英却好似早有计划般先是言道。
“两位将军无需过虑。既然成某道出此计,又岂会未想到此点?
我家先主与羌人素来交好,此番先主被文不凡奸计所杀,而文不凡曾在数年前,暴压并州一带北羌胡,因此羌人无不对其恨之入骨。我可前往羌部,说服羌人动用至少二万羌兵!我等可请这二万羌兵游走在文不凡进军之途四周,羌人善骑,来去如风,又是熟悉地势,阻扰文不凡大军二个月时间,足矣。”
“哈哈哈哈!!!原来成先生早有思虑,成先生智谋之高深,马某甘拜下风,望能拜成先生为联军军师,有成先生为联军出谋划策,联军必能攻无不破战无不胜!如此马某大可安枕无忧矣。”
马超大喜而笑,奔至成公英身边,正欲定下联盟之事。不过成公英却是一沉脸色,退后一步,作揖日。
“望马将军恕罪,若马将军要成之联盟,还望马将军先答应成某一事。”
“哈哈。直说便可!”
马超也是豪气,大手一挥,大有一副有求必应的态势。成公英神色一敛,一言道出,立刻让马超神色惊变!
“我家少主对将军胞妹心仪已久,昔日先主曾有意成两家之好,但皆被征西将军以征战之由拒绝。先主已逝,少主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先主的心病,成某身为人臣,岂能不完成先主之遗愿。
马将军,先主虽与征西将军为结拜兄弟,但近年两方势力摩擦连连,此番虽有外敌入侵,仓促联盟,也不见得立刻会团而一致。但若两家连亲,亲上加亲,两军将士自然除去以往敌意,齐心对抗外敌。
如此,不知马将军意下如何。”
成公英从先前故意拖延来迟,到在狄道城下表露才华,再到刚才一番献计,如此种种,都是在为这个要求作筹码!
成公英忠呐!他此番可谓是用心良苦。
韩遂之子韩进,与其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韩进懦弱而不思进取,胆小怕事,又喜风月之事,终日浑浑噩噩,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韩遂虽多番训斥教导,韩进畏惧韩遂,表面听从,但是暗地里仍旧我行我素。因为凉州多乱,韩遂时常征战在外,少有时间管教韩进,久而久之韩进就越来越是昏庸无能,一些好事之徒,甚至笑言,虎父生犬子,黄江搁浅滩。
韩进被人笑作犬子,只是一笑置之,过着自己潇洒的日子,反正他有一位虎父,韩遂一日不死,他韩进就能继续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与韩进比较之下,马超的胞妹,就如同凤女般出彩。此女名为马仪,字秀起。马仪貌美讲义气,善使一杆百花纹钢枪,武艺颇高,在军中威望极高,曾力战数员马将,皆赢得大胜。军中曾有传言,在军内除马超之外,便是轮到这巾帼豪女,马秀起!
马秀起不但武艺高超,且又善谋,昔年马腾讨伐凉州祸乱,马秀起虽是年少,却语出惊人,教马腾施以离间计,离间各部叛军之首。马腾依从,最后果然如马秀起所料,各部叛军中计,而自相残杀。最后被马腾各个击破。
马秀起可谓是马腾掌上明珠,其麾下文武无不对她喜爱万分。
也正如此,若是韩进能娶得马秀起,爱屋及乌,马腾这方势力定然对韩进多加照顾,无论日后如何,韩进起码能过着衣食无忧,高人一等的贵族生活。
韩进无能,韩遂此生最大的牵挂,就是这个独子。如今韩遂已死,成公英为了能完成韩遂遗愿,可谓是费尽心思。
“成公英!!!!你可知那韩进于西凉被笑称为犬子呼!!!”
马超仿佛蕴育着滔天的怒气,若非他对成公英有所求,而且联军急需成公英才智,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撕开两半。
“成某略有听闻,这不过无知小辈,闲言碎语,马将军何必当真?我家少主,虽有放纵,但却善听人言,若马仪小姐嫁来,成某保证少主必会对马仪小姐言听计从!”
“那是因为韩进软弱无能!!!”
马超脸庞一抽,在心中暴吼一句。
马超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如果眼光能杀人,成公英此时定然已经四分五裂。
“马将军,此要求乃我等八万西凉将士所望。若两家能结为连理,成某保证,凡成某麾下之兵,定然令到必行!”
马超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胸膛震荡不已。
“这成公英好是毒辣哇!其城府之高,比那韩文成更是高出一筹。以时下情势,我根本不可能拒绝他的要求!!!”
若是马超拒绝成公英,两家联盟不成,必败于文翰之手。这个道理,马超一清二楚!而成公英连番才华表露,可谓是给马超带来了希望,能够战胜文翰的希望。
在新平之役,他深刻地明白到谋士计策的威力,整整四万兵马,在连连计策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灰消烟灭!若非他有超凡武艺,还有庞德的拼死保护,他们马氏父子早已死在新平之地!
有了成公英这等绝世谋士,他与文翰对战,就不必再提心吊胆,自乱阵脚!而若是成公英能再出惊艳,施出惊天计谋,大有可能一计攻破文翰大军,不但将其击退凉州,后来再趁其重创,攻往雍州,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两方利弊,稍稍权衡,一想便知。但是要取大利一方,就要牺牲他挚爱的胞妹。反之若是不取,即会面临灭顶之灾!
“成先生,兹事体大,马某不敢擅自做主。还望你静候几日,我与我父商议过后,再与你作回复。”
马超死死收住怒火,尽量压低火气。成公英也不敢逼得过紧,执礼回日。
“如此,成某就等候马将军的好消息。还望马将军莫怪,成某身为人臣,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啊。”
成公英满脸苦涩,若是韩进有韩遂一成的能耐,他也不用这样费尽心思,死皮懒脸地强拉这桩婚事。
马超一眯狮目,鼻息呼吸仿佛都是带着火气。成公英这个要求是在是强人所难到极点,甚是可以说是乘虚而入!如此,马超又岂能不怒!
“慢!大哥无需与爹爹商量。小妹自可决定!”
就在此时,一声如同黄莺般好听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白色花纹战袍,头乍一条马尾辫的俊俏姑娘从大殿内侧忽然走出。
这姑娘一出现,仿佛将整个大殿的光彩都给夺去了。高挑轻盈的英躯,锐利有神的大眼,弯弯的月眉,虽然娇容被一面白色面纱遮住,但单凭眼中所见,就能猜到这定是个绝世美女。
“放肆!小妹!大哥正在商议关乎凉州存亡之大事,岂容你这女流之辈插口!”
马超一见那姑娘,心里一急,声音虽收了几分,但听上去还是像是呵斥。
“既然此事关乎小妹的终身大事,为何不容小妹插手!难道大哥连问都不问小妹的心意,就将小妹嫁予他人!”
那姑娘正是马超胞妹马仪,马仪虽是加大音量,但却让人生不出任何的不快,反而觉得她的喝声有几分别有的风味。
“这!我我我!”
马超正欲回话,马仪秀目一瞪,竟是吓得马超一顿口结。当然这并不表示马超害怕马仪,这绝对没有可能。马超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马超极爱马仪,生怕她会有半点委屈。
第六百零一章 有女马仪
马超有话发不出正是难受时,马仪一转英躯又是瞪向成公英。成公英可不怕这个刁蛮的姑娘,微微一笑,执手作礼。
“你就是成公英吧?枉你还称为西凉智囊,为替自家主子娶妻却连施手段,城府算尽,实在有失光明!”
马仪一张口,就直接将成公英脸上带的面具撤下,被一个女流之辈,用如此犀利的言辞呵斥。纵使是成公英脸皮再厚,也不觉羞耻,一时不知回答。
平时口锋犀利如刀的成公英,竟被马仪一句就骂得无词反驳,就连一旁在看的梁兴、杨秋都看得一脸的呆滞。
“小妹,你这!!!”
“大哥你给我闭嘴!竟然你要用小妹的终身幸福去换取你的大业,在你眼中小妹与你手上兵器又有何不同!!?”
马仪这一喝,顿时将马超喝得揪心不已,马超心有愧疚,不敢回驳。
马仪大发神威,硬是将这西凉最为出彩的一文一武骂得哑口无言。
“成公英,若你想我嫁那犬子,也非是不可以。但我也有一要求。”
马仪忽然口风一转,马超一急,正欲张口,就被马仪一眼瞪回。成公英收敛失态,连忙凝神问道。
“不知马仪小姐有何要求?”
“刚才我在后堂听到,先生你说两军近年多有摩擦,要用联姻,修复旧好。竟是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两军合为一军?”
马仪语出惊人,成公英当堂脸色刹地剧变,而梁兴、杨秋更是大有蠢蠢欲动之势,不过被成公英急用眼色制止。
别看马仪只是女流之辈,她这一要求可谓是狮子开大口,她这是想要成公英带同八万西凉兵士尽数投靠马腾这方势力!
成公英脑念电转,韩遂耗费数十年载心血所成的势力,就这样拱手让人。成公英自然万万不甘,但韩进无能怕事,而且更令成公英担忧的是,此时在韩进身边集聚一群狐群狗党,在这些奸人的教唆下,韩进渐渐疏离自己,若是如此发展下去,不出三年,韩进就会败尽韩遂的家底!而成公英作为臣子,虽有能耐辅佐韩进成为一方雄主,但韩进却不信任他,只信他那群狐群狗党,成公英纵有天纵之才,却无力发挥。
但若是韩进身居人下,那又不同,起码那时他受人管制,必定多有收敛,而且马仪深受马腾还有其麾下文武喜爱,有马仪辅佐他,韩进至少还是能做一郡之守。只要马腾的势力不灭,那韩进大可继续过着他认为是神仙般的日子安享晚年。
大约半柱香的死寂后,成公英大大地透了一口大气。
“还望马仪小姐能够言出必行,下嫁于我家少主。婚成之日,便是成某领军投诚之时。”
马超轰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马仪,仅仅一瞬间,他这个小妹竟帮他赢得八万兵士,数十将士,还有成公英这一绝世谋士!
“军师!!!”
“闭嘴!若是主公尚且在世,面临今日之选,定然亦会与成某做出同样的选择!!”
梁兴、杨秋齐声而喝,成公英忽然脸色大变,竭斯底里地吼起来。吼声中充满无尽的不甘、无奈、痛楚!
韩遂这一生挚爱之人就是韩进,韩进被称为犬子,韩遂若想将其改变,将其带到身边,随他行军打战便可,用战场的残酷来磨练韩进,不出几年,或许韩进就会从犬子变为虎子。
对此成公英也曾有所劝。韩遂也是深明此点,但是韩遂却狠不下心来,每次见到韩进哭天跪地,满身哆嗦地相求,韩遂心如刀割,令愿他一直荒废人生,也不愿他到战场受苦。
韩遂如此深爱韩进,如果可以换来韩进一生安康幸福,韩遂别说自方势力,就连自己这条老命都会毫不犹豫地拿去换!
梁兴、杨秋咬牙而退,站于一旁,皆露痛苦之色。
“马将军,马仪小姐。当下时势急迫,还望你等能将这婚期早日决定。成某一路颠簸,都有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成公英仿佛被抽尽了一切精力,步伐阑珊,失魂落寞而退。马超此时喜得几乎手舞足蹈,整整八万西凉兵士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得到。而且,还有成公英这等有着惊天伟略的超级谋士。
马超见成公英告退,连忙动身相送,脸目皆有盛喜之色,好似全然忘了马仪出嫁之事。
马超带着成公英、梁兴、杨秋等人渐渐离开了大殿。
“呵呵。难怪母亲从小就告诉我,在此乱世之中,女儿家身不由己,最是命苦。现在我终于明白母亲的深意了。纵使是昔日如此爱护我的大哥,在权力、地位的面前,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所弃。”
马仪苦笑一声,貌美如花地脸额上划过两道泪痕,打在面纱上,形成两道水迹。
庞德看得一颗心仿佛拧成一团,巍巍如山的身躯颤颤发抖。庞德双拳拧得啪啪直响,若说在刚才殿中对于马仪的婚事意见最大的人,一定是庞德。
庞德对这个刁蛮又不失可爱,讲义气又颇有机警的灵巧姑娘,早就倾心不已。但是身份有别,庞德一直将自己的爱慕之心收藏在内心的最深处。马氏一族对他恩情极深,庞德又是一个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之人。因此庞德对马氏一族多有亏欠,一直希望能将恩情还清,助马氏一族成就大业,势力得以稳固之时,再对马腾提亲。
但是马腾历年征战不断,刀口舔血,庞德一过就是七八年载,直到至今,稳定的日子似乎更是遥遥无期。
看着马仪越长越大,越来越像是个亭亭玉立的骄人儿。庞德欢喜之余,更多的是又急又怕,害怕马仪逃不过宿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果然,后来马仪被毒辣的韩遂所看中了,韩遂看出马仪在马腾势力所能引起的巨大影响力,韩遂欲要借联姻的手段,一来牢固他和马腾的关系,二来也希望马仪会成为韩进的贤内助,辅助韩进接替他日后的位置。当时庞德得知,急得数次几乎要压耐不住向马腾提婚,但是就在庞德决定注意之时,却听到马腾怒喝韩遂来使,言马仪不但是他的掌上明珠,更是他麾下得力将士,时下正是战乱之时,凉州一日未平,他是绝对不会考虑马仪的婚事。庞德故而又将心思压下,等待凉州平定之时。
不过凉州刚是平定,恰巧又遇到董卓挟持汉献帝进入长安,后来又有李催郭汜把弄朝纲,马腾和韩遂举义师攻之,又是征战连连。再者之后,刚是安定不久,曹操和文翰、吕布又在雍州捣风捣雨,马腾又是起兵,最后更是被赵云、周仓、李优等人击破于新平,逃回凉州。
一直以来,庞德根本没有机会表露对马仪的心意。眼下凉州危在旦夕,而老天又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要解凉州危机,竟然要付出马仪作为代价!
庞德一颗心仿佛瞬间死透,碎裂。他痴愣在原地,即使马超和成公英等人也丝毫不觉。而当他看到马仪的泪水,那颗碎了的心中无数碎片仿佛刺在他的身上,如同万箭同时穿透了他的身躯。
马仪缓缓地转过身,恰好庞德那张暗红的威严脸庞上,两道泪痕划落,或许是庞德实在太痛了,连泪水流下也浑然不觉。
马仪轻抬玉莲,心疼无比的走向庞德。这个憨厚的硬汉,从小到大,对她惟命是从,马仪喊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他对马仪几乎是有求必应,马仪年幼少时,好奇心极为旺盛,曾几次想要去偷族中至宝锦银狮牙枪玩弄,这把宝枪可是马腾心头肉,就连马超,马腾也只是给他看过一遍后,叮嘱他未曾学有所成,不准靠近锦银狮牙枪半步。马腾家教极严,发起脾气来,无论他再是疼爱,都会狠下心来执行家规。马超、马铁、马休少时,皆挨过不少家法,因此不敢违抗马腾。但惟独马仪,古灵精怪,常常去触怒马腾的虎须。
有一次,她指使庞德去偷锦银狮牙枪。庞德不敢,马仪娇怒,抛下庞德一人,自己去偷。庞德唯恐马仪受罚,便依马仪去偷锦银狮牙枪。哪知被马腾发现,庞德被马腾重罚,屁股打得皮开肉烂。事后,马腾知以庞德的脾性绝对不会违抗他定下的家规,暗里定有幕后黑手,马腾问了庞德三遍,庞德都不说,又是受了三次家法,打得他半个月起不了床。马仪事后得知,在庞德床边哭了三天三夜,马腾才知原来这幕后黑手是他的宝贝女儿。至此,马仪就把庞德当做是自己的亲哥一般对待。
“庞大哥,若是小妹离开狄道,你会想小妹吗?”
马仪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庞德脸庞,感受着马仪那白皙玉手的温热,庞德如同被电击中,浑身麻痹,还频频抽搐。
随着马仪越来越大,男女有别,像这种亲热的举动,两人许久已是没有。
第六百零二章 马腾之劝
而让庞德这个面对千军万马乱枪快刀,色容不变的硬汉,如此失态的,是因马仪的那如烟沫般却犀利如锋的一席话。
庞德难受如有断肠之痛!
自己一生挚爱的女子,将要嫁为人妻。马仪的话,就好似是临别的告辞。庞德整颗心仿佛扭成了一团,他张了张口,呼入的空气如刀般割着心扉。庞德无法组织言辞,身躯猛地又是一颤。
马仪仿佛明白庞德的痛楚,对他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反而好似在安慰庞德。但庞德知道这灿然笑容的背后是一颗快要碎裂的心。
马仪转身离开,庞德举步难走,那脚步仿佛有千万斤厚重。
“庞大哥答应小妹。即使小妹不在狄道……也别忘了我。”
宛如青烟般的莺语,袅袅而起,但听在庞德耳里,却如盘山般浩重。庞德死咬着钢齿,全身血液、筋骨仿佛都在缩凝。
他不敢回复,更不敢去追。因为马仪肩负的是,马腾整个势力的盛衰,乃至整个凉州的安危。这残酷的事实,让庞德不得不断开自己的私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挚爱的人,步步离去,离开他的世界。
夜里,在狄道征西将军府内。
烛光瑟瑟摇曳,马腾脸色惨淡,满头青丝黑白掺杂,此刻的征西大将军,以没了当年讨伐董贼,十八路诸侯共聚于陈留时,那光彩奕奕,霸气过人的姿态。马腾宛如一头步入暮年,将近迎接死亡的老狮。
“超儿,这可是那成公英亲口所说!?若仪儿愿嫁予韩进,他则领八万西凉军尽数投于为父之麾下?!”
马腾那早已失去锐气的狮目,好似回光返照般爆出几缕精光。与之全然不同,马超那双狮目,凌厉有神,大有吞绝天下之态。
“秉父亲,孩儿刚才所说,都乃千真万确之事。成公英素来忠烈过人,时下韩文约已死,而听闻那犬子仍不思进取,日日与他那群狐群狗党厮混在一起。成公英欲辅他接任韩文约之大业,但犬子却无意接取,将大小事务全抛于成公英之手。为此成公英曾屡屡进谏,犬子不从,更渐渐疏离成公英。
孩儿认为,成公英自知犬子无能,怕那韩文约耗费一生心血的家业尽数败于犬子之手,因此他才费劲心思,要替犬子娶得小妹。望日后,犬子能得到我马氏一族庇佑。
哈哈。不过还是小妹了得,竟然看出成公英的软肋,借此逼迫那成公英,为父亲夺来韩文约麾下所有的势力!!
父亲不费灰灰之力,尽得八万兵马。又得成公英这绝世谋臣的辅佐,而梁兴、杨秋亦是骁勇之将!如此一来,凉州实权尽落于父亲之手,此番只要击退文不凡的大军。
父亲再花费数年,稳固凉州,征集兵马。数年后,便可出兵攻打雍州,尽夺西凉之地,成就夺天下之根基!”
马超狮目烁烁发亮,其实他心里还有更宏大的野望。待西凉之地尽落其马腾之手,那时马腾早已到了暮年之纪,到时他就能接替马腾的家业,攻取中原,与中原一众诸侯逐鹿天下!
马超野心磅礴,其父马腾又岂会不知,马腾默默地望着马超,眼色竟露出几分恐惧。
马超野望之盛,近乎疯狂。
而常言道,天欲使人亡,必先使其狂。马腾唯恐有一日,马超会因这份疯狂的野望,而置马氏一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时下正值乱世之际,天下风云莫测,西凉近十年战祸连连,西凉百姓民不聊生。若是此番能击败文不凡。为父只会让凉州休养生息,联合汉中张鲁,共抗文不凡。”
马腾忽然脸色一敛,语气中附有几分疲倦之态,马超狮目一瞪,当即喝道。
“父亲,那文不凡!!!”
马超正欲反驳,马腾黯淡的老目轰地爆出两道火烈的精光,如同老狮发怒,令马超这头幼狮顿时心神一颤。
“超儿!为父已老,不但为父,荆州刘景升、益州刘季玉,江东孙文台等当世诸侯,不出五年亦无力再征讨天下,相继要退于幕后。再后五年,曹孟德、文不凡者,皆至衰弱之纪。
江山代有才人出,再过十年,超儿你正处人世鼎盛之纪,又何必急需一时?若此番大战结束,给予西凉十年安息,在这十年你安稳民心,多施仁政,同时征兵练兵,蓄十年之锋,而后剑指天下,必能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马腾字字铮铮,仿佛敲打在马超的心头。马腾脸露几分沧桑、疲倦,雍州之役给予他的重创之深,非是常人可想。他不但损失了近四万兵马,身负重伤,且两个儿子都落入敌方之手。而且更令马腾心神震荡的是,韩文约这个既是结义兄弟亦是老对手的逝世。
他和韩遂的关系,非是言辞可喻。韩遂的死,让马腾蓦然有一种,自己大难将至的莫名感觉。
十年!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而如马腾所言,十年之后,荆、益二州之主,刘景升、刘季玉或者已是离开人世,而江东猛虎孙文台多数亦退于幕后,让其虎儿孙策接管其下势力。
而当下威震天下的曹操,年纪大约四十有五,西北雄主文翰,年纪则是三十有八,十年之后,一者五十有五,一者四十有八,两人都过了人生的鼎盛之纪。至于十年后,马超才是三十有二,正处于人生的鼎盛之纪,再与天下多数至衰弱之纪的诸侯争霸,自然在锐锋上要强盛许多。
当然这些诸侯的子嗣会是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但依当下关于各个诸侯子嗣的传闻看来,除孙坚之儿孙伯符外,马超自问再无人能与其比肩。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定当谨记在心!”
马超低头拱手,毕恭毕敬全然一副虚心听教的态势。马腾眯着老目,看了马超一阵后,伸手将马超的手臂抓来放在自己另一手的手背上,意味深长地说。
“超儿,为父已老,军务繁重,为父已无力再继。此番凉州战事,为父全盘交付予你手。你心高气傲,为父甚是担忧,望你多多听取成公英之言,此人多智沉稳,你身边有此人所辅,要击败文不凡,亦非是不可能之事。
但成公英毕竟外系之人,所忠者非马氏一族,对此你要多多劝说仪儿,让她稳住韩进。只要韩进那边不生出变故,以成公英之忠烈,必定全心全意辅佐马氏一族,不生异心。”
马超心神一颤,若非其父提醒,他几乎忘了韩进这个隐藏的弊病,当下连忙谨记在心。马腾和马超两父子又是商议一阵后,马腾各做吩咐,马超一一记下,看马腾的态势,好似正开始慢慢将自己手中的大权,交予马超之手。
夜色到了初更,马腾疲倦,马超故而告退。
三日之后,成公英通告韩进完毕,马韩两家大婚之事,因此敲定。韩遂深信成公英,成公英大权在手,加之其声威之高,仅处韩遂之下。而又韩遂早在许久前,曾向成公英留过遗嘱。言若他有一日逝去,势力大小事务,但可一意而断,无需询问韩进之意。韩遂之所以会如此,一来因他年纪已步入暮年,多年征战,让韩遂明白战事千变万化,自己随时都可能毙命于沙场之中。而因为韩进一直是韩遂的心头牵挂,韩遂怕自己走得仓促,因而提前做好遗嘱。二来,成公英忠烈无双,韩遂从未对他起过防备之心,他自知其犬子无能,若他走后大权落于犬子之手,必然大乱。而反之由成公英手握大权,以他忠烈,每凡决策,定都先以韩进为重。
成公英未有过问韩进之意,就擅自决定将韩遂所有的家业尽数送予人手。此举当为欺君犯上,无视君主。但出人意料的是,韩遂麾下的各文武并无因此而有变点非议,韩进听后亦无丁点火气,反而多有几分轻松、解脱的态势。
马氏一族,乃西凉名门望族,马腾、马超父子皆是当世雄狮,得马氏一族庇佑,韩进大可继续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而韩进对于马仪这株带刺的西凉之花的传闻听过不少,传言马仪生得英气貌美,古灵精怪,与一般的倾国倾城见我可怜的绝世美女,又有不同的一番风味。马仪的爱慕者,多如牛毛,但却无人能入凤女之眼。韩遂曾替韩进多番提亲,但都遭马腾用各种理由婉言拒绝。
因此韩进对马仪这个号称为凤女的奇女子,可谓是好奇得不得了,没料到此番成公英完成了连他那个被誉为九曲黄江的老夫,也完成不了的事。
韩进大喜过望,更连连赞赏成公英,似乎对自己老父留下来的家业,拱手让人之事,丝毫都不放在心上。
金城城门,一队队迎婚的队伍,张红结彩,擂鼓大作,抬着一箱箱的金银宝器往狄道进发。与此同时,成公英正与一队快骑,正火速前往西凉羌部落。
汉初匈奴强大,羌人服属于匈奴,一部分请求内迁,汉景帝刘启允许研种留何率族人迁于陇西郡的狄道、安故、临洮、氏道、羌道。汉武帝刘彻为了反击匈奴侵扰,开辟河西四郡,隔断了羌与匈奴的联系,并派军队进入湟中,始设护羌校尉,总辖羌中事务。后来匈奴渐渐势弱,反而成为了羌人的服属。而又因,羌人与汉人素来交好,因而未有受到汉族的狂烈进攻,后来羌胡投降了汉族,于此天下又分西北羌族,西羌族则是在西凉一地的羌人,北羌族则是并州一带的羌人。而并州的羌人多数有着匈奴的血统,西凉一地的羌人则多数是血统纯正的羌人。
西北羌胡虽分隔两地,但两族却多有联系,素来交好。毕竟天下汉族独大,若是两族不能团结,又岂能在天下存有一席之地。
而近年北羌胡多有大变故,被誉为羌胡百年不出其一的雄主宇文天佑与柯拨族族长柯拨乌水联手举兵近十万胡兵,趁并州大乱,攻打并州。却被当今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文不凡击败。十万胡兵伤亡近有大半,宇文天佑更是损命于并州。后来柯拨乌水趁宇文族,因失宇文天佑而大乱之时,乘虚而入,统一了北羌胡。之后文不凡再领大军压境,柯拨乌水畏战率部众而降,不但遣送回昔日捉拿的近七十万汉人俘虏,每年还需要进贡良马。
羌人被汉人逼得如此落魄,已有近百年没有发生过了。羌人这几十年,可谓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趁汉室大乱,在各地多有造反。因羌人彪悍,多数造反都是成功,在天下各地捣乱,得意之时。文翰对北羌胡之举,如同在天下所有羌人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令正是嚣张的羌人脸面全失。
因而天下各地的羌人,对文翰恨之入骨,甚至有些部落更做文不凡的草人,用箭矢射之,以泄其恨。从此可以看出,几乎所有羌人,都将文不凡看做是不死不休的仇人。而成公英此次便是看中此点,赶往西羌胡部落,说服西羌人举兵阻扰文不凡从陈仓进攻的大军,争取时间,让马超能够迅速地安稳民心,做出一系列战略布局。
第六百零三章 戏隆之病
有关凉州的事态发展,暂且说到这里。
在雍州陈仓,此时八万大军皆以整备完毕,粮草辎重,攻城器械等战备之物亦已齐全。文翰率领众将,在三日前已是赶到陈仓。此番随文翰来者,征战武将有关羽、赵云、张辽、胡车儿四将,至于徐荣、张绣则镇守雍州,徐晃、周仓则赶回河东,坐镇河东之地。出策谋臣,仅有李优一人。此番凉州之战,至关重要,按理来说,文翰麾下首席谋士,神智戏志才绝不会有所缺席。
之所以,戏隆未有随军出战,是因在文翰正欲赶往陈仓之时,发觉了戏隆身体一直藏着的恶病。那时戏隆刚走出殿外,连声恶咳,咳得可谓是撕心裂肺。文翰急而走出看望,见戏隆满手是血,当下急忙找来华佗得以门徒安华来为戏隆诊治。
戏隆可是文翰麾下首席谋士,对文翰乃至整个势力的重要性如同鸟之双翼,虎之爪牙!
安华一听兵士,戏隆有患,吓得当场失色,急忙赶来。当安华赶至,见到戏隆苍白中透着几分灰黑的面色,听到他凌乱衰弱的呼吸时,脸色刹地变得极其凝重。
文翰眼色慌张,满脸急躁令安华赶快过来诊治,文翰素来给人的感觉都是笃定平静,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如此失态的文翰,安华还是第一次看见,当即疾奔过来,先为戏隆把握。戏隆倒是淡定,竟然还对安华露出一个笑容。
经安华诊断后,文翰才得知,戏隆因近年连番大战,日夜不眠,忧心思策,几乎挖空了他体内的精力,因而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损耗皆是极其之大。再加之戏隆年少时多病,而长大后又是颇为放纵,甚爱酒宴。后来投于文翰麾下后,多得华佗的调理,身体好了不少,但因文翰麾下少有谋臣,大局布置,战略行军几乎皆由戏隆一力承当,旧时的弊病一下子爆发起来,而因戏隆经常随文翰行军作战,回到河东后,多数又是在处理事务,神龙见首不见尾,华佗少予他见面,因此未能及时发觉戏隆的病情。
“在半年之内,军师绝不能再做操劳,否则……”
文翰刀目内的瞳孔,刹地骤缩,发杂的神色内竟生了一丝恐惧!安华未有说尽不话,不言而喻。听得戏隆病情如此危急,文翰方寸大乱,怒声暴喝。
“安华!你作为军中大夫,军师有此大患,你竟未有丝毫察觉!!!你可知罪!!!!?”
安华心神一骇,当即跪倒告罪。
“主公息怒,属下知罪!”
这也难怪安华,安华年纪尚轻,岂能如其师傅华佗那般,单凭观人脸色,就可知其体内有无患疾。
“呵呵。主公,隆并无大碍。隆平日事务繁忙,安大夫与少有相见,岂能知我病患。这全是隆之过失,这患疾时而发作,时而不见动静,隆因而未有重视,还望主公莫怪。”
戏隆扯着一抹淡笑,话音甚是虚弱,文翰听得心疼无比,又见戏隆眼色中多有要为安华求情之意。这才强收怒火,令安华快快为戏隆备好药方,先做调理。
安华依令,询问了戏隆几句,对他身体的状况再做一番了解,之后便是告退而去,为戏隆抓药去了。
“志才,此番凉州之战,你无需担忧。忠文本就是凉州之人,昔年董卓能够从凉州直指中原,多是依赖忠文之智。
这半年,你就在河东好好歇息,无论大小事务,一律不准你插手过问!回去之后,我会严令大哥,对你多加看管,从即日起,你滴酒不能有所沾。还有若是元化,要对你施诊时,要动刀具,你莫要惊恐。元化医术超凡入圣,其医术虽是怪异,却有奇效。”
戏隆一听文翰要对他势以禁酒令,顿时那个苍白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好似心头一块大肉被文翰割去了。之后又听起华佗那怪异的医术时,苍白到极致的脸色,忽地抽搐起来。
这也难怪戏隆如此恐惧,毕竟这时的人还未能接受要动用刀具的外科治疗方式。
“这这……”
文翰的话,竟然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有着神智之慧的男人又恐又是慌。
“嗯!”
文翰刀目大瞪,一脸不容反抗的威容。
“隆,接令!”
戏隆一脸苦色,眼神幽怨无奈,就像被人强暴的大姑娘似的。文翰被戏隆这个神情弄得哭笑不得,刚才那急得快要翻天的焦虑,也渐渐地稳了几分。
文翰站予陈仓城头之上,脑海中回想着那日的一幕幕。自戏隆投于他的麾下,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每每军中有着急情,在戏隆的神智之下,必然能逢凶化吉。忽然间,戏隆不在他的身边,文翰总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地浮躁。
蓦然,安华对于戏隆病因的讲解,在文翰脑海中浮起。文翰皱了皱眉头,压耐着那份忐忑,微微叹道。
“诶,是我太过依赖志才了。”
文翰叹声刚起,身后便是响起了一阵脚步之声。此时关羽、赵云都乃整备军士,而张辽和周仓正准备辎重粮草。其他大小将士,皆在指挥兵士行事。时下为一空闲的,除了文翰外就只有李优。
文翰缓缓转身,李优执礼一拜,随而问道。
“主公,可是在忧心军师之病?”
“志才与我,就如鱼水之系,鸟翼之连,虎牙之长。若无志才,绝无今日之文冠军。他对于我,不容有失。”
文翰直言而道,李优听得心头大颤,对戏志才能在文翰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羡慕无比。而且亦对文翰那份直白,无所顾虑的胸襟大感敬佩。
“军师能得主公如此青睐,实乃他之幸也。谋臣得予如此,一生何求!”
李优仰天而叹,一时间似乎思绪万分。
之后,文翰与李优在城上谈了许久,除先前一些外话外,其余都是在商议凉州战事。戏隆不在军中,李优则成为了文翰唯一能够依赖的谋士。
而李优才智非凡,又是熟悉凉州地势,或者在此番凉州之战,会是再有惊天之策施出,以另外一个身份,再一次威震凉州。
时间一转即逝,很快便是到了出军之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张辽和胡车儿护送粮草辎重带领八千步军先是往凉州边界进发。
一队队护粮队伍,先是进入广魏之地,在队伍之内,胡车儿领军在前,张辽领军在后,两人领军前后守护,头尾相应。
数日后,队伍入一山道,在山道四周有不少小型羌胡部落,不少羌人在山道各处策马飞驰,探望粮队。张辽护在后军,见这羌人频频出现,眼神不觉凝重了几分。
原本张辽想令兵士驱赶,不过后来又想他们初入凉州,又有护粮重任在身。粮乃军中命脉不容有失。张辽不愿多生变故,因而只令斥候在四处提防,又派人前去吩咐胡车儿多加小心。
胡车儿收到张辽之令,不过却未放在心上,一路令军前行。
到了黑夜之时,粮队正入一林间,林间多有动静。胡车儿并无疑虑,见天色已黑,欲要加快行军脚步,赶入林间歇息。
粮队如同一条长蛇,蛇躯刚入过半。须臾一声炮响暴起,四面八方齐齐响起喊杀之声。一队队骑军从林间各处飞奔而来,密集的马蹄声,再加上黑夜的遮掩,让人无法看清来袭骑兵的数量,只给人一种如有无穷无尽兵马来杀的感觉。
胡车儿吓了一惊,在他四周的兵士连连惊呼起来。数队骑兵杀至,这些骑兵皆拿羌刀,疯狂地杀入粮车阵内。文军兵士被这些羌胡骑兵杀得措手不及,一声声惨烈地痛吼声轰然暴起。一时间,文军阵势大乱,随着一队队羌胡骑兵杀至,左突右冲,文军死者急剧上涨。渐渐地,不知哪一队文军兵士,一哄而散,仓促逃开。逃兵情况一出,立即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胡车儿厉声喝叫,几个逃亡的文军兵士被他举锤杀死,但仍然止不住逃兵的状况。
就在此时,数队羌胡骑兵响起几声羌语,很快一把把火把被点燃,羌胡骑兵拿着火把在粮车四处纵火。胡车儿看得恶目爆裂,连忙挥锤去阻,但这些羌胡骑兵实在太多,且来去如风,胡车儿只是杀了十几人,根本无法阻止羌胡骑兵纵火的势头。
就在胡车儿方寸大失之时,在队伍之后,一彪人马组阵飞杀而来。为首之将,灿灿银甲,手持绝世杀器‘方天画戟’,赫然杀至。
此将正是护于后军的张辽,张辽见这羌人行踪诡异,故一直心有提防,见夜色正黑,又看粮队正往一处林间赶入,忽有一种不祥预感,故令后军各部将士,随时准备作战。果然,如张辽所料,这内里果然有羌人的埋伏。还好张辽先做准备,因而后军兵士并无慌乱,及时组阵来救。
张辽策马飞冲如同火风,方天画戟一起,马匹奔腾不停,张辽持画戟而砍,画戟无所不迫,如同割白菜一般,在一队羌胡骑军的队伍内,赫然割出一条巨大的血痕。随即后军五千文兵杀至,对着四周的羌胡骑兵一顿乱砍,羌胡骑兵被张辽冲得正是大乱,忽然被如同浪涛般的文军兵士汹涌扑来,顿时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张辽正杀间,听得在一支羌胡骑兵内,有一人羌人将领厉声大叫,在指挥四处羌胡骑兵。张辽双目散光,在夜色里,隐隐见他身穿金色铠甲,兵甲精良,马匹神骏,猜得他是领军大将。
张辽虎啸一声,一啪马匹,火速朝着那金甲羌将挥画戟倏然杀去。
第六百零四章 张辽计算胡贼
那金甲羌将不知张辽厉害,见有一汉将朝他杀去,大吼几声羌语。数十名羌胡骑兵及时拍马飙飞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数十名羌胡骑兵截杀住张辽,数十柄羌刀从各个不同方向往张辽身躯劈来。张辽忿然一提方天画戟,砰砰砰砰砰的连环暴响遽然而起。
随即方天画戟,如化作电光风影,迅猛而出,霎时间五个羌胡骑兵坠落在地。张辽纵马冲过,四个羌胡骑兵及时勒马回头来追。张辽往前直冲,未有看后,待那四个羌胡骑兵追近时,张辽猝然发作,方天画戟一动,连连点刺,四个羌胡骑兵刹时毙命。
张辽如此神勇,吓得那后面的羌胡骑兵一时心神大骇,不敢来追。张辽越冲越开,那金甲羌将又是暴声连喝,在其身边又有数十名羌胡骑兵冲出。
张辽猛地加速,胯下坐骑越冲越快,方天画戟快如乱风,于这数十个羌胡骑兵人潮内一杀而过。血雨飞暴,金甲羌将看得眼切,见张辽浴血飞出,吓得连忙拨马就逃。
“胡贼哪里跑!!!”
张辽咆然大哮,声如巨山爆开,吓得那金甲羌将差点坠落马下。待金甲羌将回过神时,听得背后又连起惨叫声,回头一望,张辽又破一队羌胡骑兵的拦杀,已是快要杀近。
金甲羌将心神一紧,就想拍马拼命地狂逃。忽见前方又是暴起连连惨叫声,一个手执双锤的巨汉,杀得如入无人之境,亦是往他这边杀来。
前后都有恶煞鬼神杀至,金甲羌将正是不知所措之际,张辽最先杀至。一阵恐怖的破空声,在耳边剧烈而响,金甲羌将下意识拿刀往后就挡。
砰的一声。一股极其恐怖的力气,几乎震得金甲羌将手中大刀脱手而出。
张辽气势索然一涨,杀气暴得翻天。方天画戟一起便是三道戟式,第一戟往金甲羌将头颅砍去,金甲羌将急急持刀挡去,两柄兵器碰撞的瞬间,金甲羌将虎口刹地全暴开,血液飞喷不止。方天画戟猛地一动,方向一改,第二戟往金甲羌将的心窝刺去。金甲羌将大手无力,不敢再挡,故而驱身一避。
张辽画戟险险贴过,而就在此时,张辽手臂骤然暴动,方天画戟好似早有预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横抽而去。方天画戟削铁如泥的锋芒刹时将那金甲羌将拦腰而断。
金甲羌将一分为二,在四周观战的羌胡骑兵皆是看得惊心动魄。张辽一抽方天画戟,充满杀意的剑目飞射四周,吓得一众羌胡骑兵不战而逃。
金甲羌将死后不久,一声声急速的羌语在四处暴响而起。可能是说着金甲羌将的死讯。很快这一队队的羌胡骑兵,火速退走。张辽引兵掩杀,胡车儿则止住自军乱势,同时又令兵士急速掩杀。
张辽领兵一路掩杀,紧紧追在羌胡骑兵人潮身后,死追不放。张辽越冲越猛,杀入羌胡骑兵人潮之内,四处突破,四处冲杀之时,遇到四员羌将,皆被张辽以迅雷突发之势,挥戟搠死。
张辽在羌胡骑兵人潮内,乱杀一通,以一人之骇世锋芒,捣得天翻地覆。羌胡骑兵如同一群遇到猛虎追杀的羊羔,惶恐而逃。
很快紧随张辽的兵士杀至,羌胡骑兵正是乱散,而张辽兵士受张辽之勇而激昂士气,在其锐锋狂攻之下,羌胡骑兵根本毫无反手之力。
张辽杀至天明,羌胡骑兵熟悉地形,朝四处冲散,张辽不敢过于深入,应而收兵退走。
艳阳高升,一缕阳光照落林间,张辽策马而来,满身血液遍布铠甲战袍,透红滴血。胡车儿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见张辽走进,连忙跪地告罪日。
“末将不听张将军之令,贸然而行,因而令粮车有失!末将甘愿受军法处置!”
张辽勒住马匹,凝神而视。此番护粮,张辽为正,胡车儿为副,张辽有令,胡车儿不听,犯下之罪,足可令胡车儿人头掉地。
“胡将军竟然知罪,何不以戴罪之身,立功除罪?我身为统军之将,此番粮草有失,罪不可免。你我皆是戴罪之身,不过所幸主公素来胸襟宽宏,若在主公大军未至之前,你我能立下大功,主公必会赦免你我之罪。”
张辽翻身下马,扶起胡车儿。胡车儿知张辽不想重罚于他,故而有此一说,胡车儿心中万分感动,对张辽不觉敬佩万分。
胡车儿感恩欲要再拜,张辽一手抓住胡车儿,别看胡车儿长得比张辽还要壮硕几分,但却别张辽抓得动弹不得。足可见张辽,力劲非同凡响。
张辽对胡车儿做了一番安抚后,胡车儿忽然好像想起某事,急令兵士抬来那金甲羌将的尸体,从其下半身断躯中,拿出一副红色玉牌,玉牌上刻有‘北宫鸿’三个大字。
张辽见这三字顿时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北宫姓氏乃西羌胡之大族,其中北宫伯玉更是西羌胡曾经的首领。
此人为了响应太平道首领张角的起义,和西凉土豪宋杨等人联合了发动叛乱,后又招揽韩遂、边章等人入伙。之后,却被韩遂施计吞噬了其势力。
“原来此人是羌胡北宫族之人。难怪昨夜那支羌胡骑兵皆听从他的指挥,看来此人正是昨夜那支胡骑的统领。”
张辽喃喃了一句,之后沉吟了一阵,脑念电转,在心中想计。胡车儿静静立于一处,不敢打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张辽剑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急问胡车儿。
“胡将军,可否熟悉这周边地势,此方圆三里一带,可有险地可做埋伏?”
张辽突然这样问起,必定想出计策,胡车儿心猛地一跳,他乃西凉人,未曾参军时,曾经落草为寇,西凉之地他几乎走遍。也因如此,文翰此番才会令他随张辽一同护送粮队。
胡车儿快速地环视一周,思虑一阵后,便喜声呼道。
“有了!张将军,在此处不愿西北一带有一绝谷,绝谷四周所生杂草,若是能引人入谷,纵使是千军万马也绝无可能逃出生天!”
“善!此地正好埋伏!”
张辽喜声一喝,随后唤胡车儿过来身边,附耳低声,如此如此。胡车儿越听,恶目精光越盛,听罢,重重地颔首便是依张辽之计各做安排。
之后,张辽令大军歇息半日,待夜黑之时,张辽领军再是开始进发。张辽故往昨夜羌兵逃亡的方向进发,一路多遇有羌胡斥候的动静,张辽明知这羌人藏有歹心,但却仍旧领军前进。
过了两个时辰后,张辽护着粮队正走,忽然两边山脉又是暴起两声炮响,一队队羌胡骑兵杀气腾腾地蜂拥杀来。
其中一亦身穿金甲羌饰战袍的大汉,一见张辽身影,双目顿时赤红起来,扯声暴喝!
“汉人!尔玛三弟北宫鸿可是你杀否!?”
“胡贼!我乃骠骑大将军文不凡麾下破军中郎将,张文远!你弟正是死于我方天画戟之下!
你等胡贼竟敢袭我汉军粮草,实在罪不可赦,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否则我必取你命!!”
张辽不见慌乱,扬鞭喝骂。那金价大汉听得火冒三丈,哇哇大叫,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似乎恨不得要将张辽撕开两半。
“汉人休得嚣张!!!看尔玛北宫虎如何取你项上首级!!!”
北宫虎喝毕一啪马匹,往张辽快速杀来,张辽提方天画戟迎住,与其杀了几合,张辽故作不敌,拨马就逃。
“鼠辈!!逃得非是英雄!!!”
北宫虎纵马直追,张辽不顾辱骂,策马只逃。一众兵士见张辽逃走,也是慌乱,弃了粮车纷纷往四处逃跑而去。
北宫虎急令一部羌兵去抢粮车,自己则领一部羌兵紧追张辽身后,大有一副不死不休,死咬不放地态势。
北宫虎急追而去,剩下的羌兵往粮车哄抢而去,阵型大乱,不在话下。
话说张辽飞逃不停,引着北宫虎的人马一路疾奔。北宫虎一心要杀张辽,为其三弟报仇雪恨,故而不看地势,只知领兵去追。
黑夜里,马蹄声飞荡不止,喊杀声响彻天地。
不知不觉中,张辽将北宫虎引入一绝谷地带,北宫虎如同疯狗一般带军冲入谷内。
须臾之间,谷道四处响起无数点点火光,一声悚然的射字暴起。即时间,无数火箭从谷道坠落而下,而在谷道之内,堆积无数易燃干草,火箭一落,顿时处处干草冒天起火,一时间火海遍布蔓延而去,将整个谷道轰然照亮。
张辽一勒马匹,方天画戟挥天一摆,剑目带着无尽杀意骤然射向北宫虎的身上。
“不好!中了这汉人诡计!!”
火光一起,北宫虎就知大事不好,惊呼一声,正好见到张辽寒冽的杀意,忽然心脏一揪,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至天灵盖。
张天火焰之中,张辽猛拍马匹,飞马而去。北宫玉身后兵士大乱,混乱而逃,北宫玉退路尽被兵士所阻,眼见张辽杀来,死咬钢齿,急忙提刀挡住。
第六百零五章 黑风再战胡贼
方天画戟如附有浓浓血气,划天飞跃,往北宫虎心窝直刺。北宫虎一刀急急挡住,眼目圆瞪,喝地一声。
“起!!!!”
北宫虎天生神力,是西羌有名的大力士,此番奋力而出,竟能挡住张辽地雷霆一击。张辽剑目刹地暴光,一抽方天画戟,再起攻势。方天画戟或砍或劈如同道道烈风,北宫虎死命力抗,越挡越是心惊不已。
这张辽攻势的速度,实在骇人,招招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丁点间断,杀得北宫虎暗暗苦叫不已。
五招攻势瞬间就过,北宫虎唯有力气尚且能与张辽持平,但敏捷性落于张辽不仅一筹。张辽的五招攻势,皆在北宫虎身上留下不轻的伤势。北宫虎见张辽招式一停,恶吼一声,全身力气皆集中一臂,抡刀望着张辽头颅就劈。
谁料张辽是故意露出空档,眼见北宫虎大刀将要砍中,电光火石之间,张辽迅疾驱身一避,大刀险险贴着张辽身躯劈过。
张辽一止去势,此时他已半身离马,但却以不可思议的马术,一蹬马鞍,抽起了方天画戟。方天画戟如迅雷飞疾,划过北宫虎的脖子。
一道血液猝然而起,北宫虎双目暴瞪,满脸的无法置信,他大嘴一张一合,血液汹涌而出。张辽回过身,坐立在马,提画戟又是一点,赫然点中北宫虎的心窝。北宫虎当即坠马而倒,死得不能再死。
张辽将北宫虎诛杀,一拍坐骑,往火海中混乱的羌兵人潮倏然杀去。火亮的夜色内,张辽厮杀不停,一路杀进,如有破天之锋芒,于羌兵人潮之内,如入无人之境,洒然杀破而去。
北宫虎所领的羌兵,在火海之中几乎死去大半,被践踏而亡者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之绝谷四周箭矢如雷迸发,能逃生者仅有寥寥数百人。
话说另一边,另一部羌兵正在哄抢粮食,有一羌将见这辎重浑重无比,令兵士打开一看,这粮车里竟然都是大石。
“这粮车是假的!!!
那羌将失声呼叫,随即想起北宫虎追一汉将而去,忽又见不远处三里外火焰张天,又是惊呼起来。
“不好,中计了!!将军有险!!!”
连连两声惊叫,顿时令羌兵阵脚大乱,北宫氏乃西羌大族,先前已是死了一个北宫鸿,若是北宫虎再是有失。那么他们这部军马内,上至将士,下至兵卒,皆要承受北宫氏的滔天怒火。一个个羌将疾声喝起羌语,领一部部人马慌乱去救。
就在此时,在路道两旁,喊杀声轰然而暴,两队数千人的汉军兵马突兀杀来。左路一将,手提两柄重锤,冲得最快。一个羌将正冲间,遇到那双锤汉将,正要提刀去砍,那双锤汉将巨喝一声,恶煞过人,吓得那羌将心神一震,手上刀速猛地一歇。迅疾之间,一大锤狠砸而去,直轰打在那羌将胸口,砰的一声暴响,那羌将如同脱弦之矢,随声而飞。那羌将飞了数米,头撞落在地,当场毙命。
双锤汉将正是胡车儿,胡车儿仅一招杀死一将,惊骇全场,吓得他身边四周羌兵轰然而退。随即数千汉兵一拥而至,一些羌将见汉军势猛,哪还有去救北宫虎的心思,急忙引兵士退走。但一些羌将又恐北宫虎,因而受罪,死命拼杀。
因此羌兵乱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汉军奋勇厮杀下,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再者不久,一骑快马手提画戟汉将于山间急速奔走,从一山道中策马飞落,如同神将降世,杀入乱军之内。此将正是火速赶来的张辽,两个羌将一时反应不及,被张辽搠落马下。
张辽一现,许多羌兵认出这一尊恐怖的杀神,慌心更乱,再也止不住畏惧,朝四处狼狈逃去。张辽和胡车儿于乱军内东突西冲,汉军狼奔豕突,飞杀不停,一路掩杀。羌兵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汉军直杀到天明之时,才收兵而去。张辽与胡车儿一同指挥兵士收拾战场,两个时辰后,胡车儿报之张辽,昨夜羌人大概死了六千余人,加之前日汉军击毙的二千羌人,死在张辽这支汉军手下的羌人足有八千余人。
如此之多的羌人,张辽亦不由一惊,不敢再贸然而进,领兵暂守一处,严密保护辎重粮草,又派斥候通知正在后面赶来的大军。
羌人连番大败,残兵慌逃间,正遇一波羌胡骑队,队中有一身穿虎头青甲,生得虎头虎脑得大汉。此大汉乃北宫虎,北宫鸿之兄,北宫霁月。
北宫霁月见那支残兵如此狼狈,连忙策马领军截住,残兵内的羌将见得北宫霁月顿时吓了一惊,急急跪下。
北宫霁月问之何事,羌将将两日大败之事一一禀告。北宫霁月听得其弟北宫鸿被杀,北宫虎生世不明,气急攻心,惨吼一声,悲盛至极,坠落马下。众将士慌忙救起。
“尔玛先前有令,汉人奸诈,此番只可扰击,万万不可贸然进攻!!为何还会有如此惨败!!”
北宫霁月休养一阵,怒气暂压,虎目通红,喝声而问。
“将军息怒。两日前,三将军见一支辎重队伍,想这定是那文不凡大军的粮草,与末将等商议,欲要烧毁其粮。末将等,见这粮队内皆是步军,而尔玛羌胡骑兵来去如风,自然不怕。因而皆是应和三将军之计。
到了夜里,三将军率领五千骑兵,趁夜偷袭,原本这一切如三将军所料,汉军大乱,数十架粮车亦是烧起。但哪知,在粮队有一汉将,好似早料到会有袭击,兵士蓄势而发,盛势杀来。那汉将更是骁勇异常,末将等还未反应过来,三将军已被他杀害。三将军一死,军士大乱,故而大败。
末将等落败而逃,二将军得知此事,雷霆震怒,欲要举兵为三将军报仇。恰巧到了夜黑,那汉军粮队又是进发,有兵士见得那杀害三将军汉将,正在粮队之内,速报之二将军。
二将军率领末将等又去劫粮,二将军一见那汉将,就只顾着为三将军报仇率一部人马去追杀。又令末将等领一部人马前去抢粮。哪知这是汉人奸计,那些粮车内皆是巨石,而二将军被那汉将引入一处纵火伏击。末将等抢粮之时,亦遇汉军伏击,故而又败。”
“军马损伤几何!?”
北宫霁月深了一口凉气,虎目一瞪,急忙问道。
“除尔玛数百人外,其余尽数阵亡!”
那羌将脸色刹地变得惨淡,眼色畏惧,低头弱弱禀告。
“八千儿郎!!!几乎殆尽!!!三弟误事,二弟莽撞呐!!!”
北宫霁月仰头痛啸,同时心中怨恨狂聚,恨不得将那支汉军一口生吞!不过北宫霁月尚未丧失理智,先是将军马收于一山中部落,然后一面派人探索其二弟北宫虎还有那支汉军粮队的消息,一面派人通知其叔父北宫季玉。
北宫季玉乃当下西羌首领,至于北宫霁月、北宫虎、北宫鸿三人皆是昔日西羌旧主北宫伯玉之儿。
北宫霁月探寻了两日,有关那支汉军粮队的消息,音讯全无,就好似忽然消失似的。至于北宫虎,羌胡斥候在一处绝谷,发现到他的尸体。北宫霁月闻之,其二弟亦死,伤心之余,更是对文不凡的兵马恨意剧增。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关羽率领一千八百黑风骑先是赶至,张辽和胡车儿不由一惊,暗叹这兵马来得神速,速速迎接。不过当张辽见到来军仅有一千八百人时,眉头不觉一皱,前路羌胡兵马人数不明,但至少不会少于万人以上。而且这羌胡多数骑兵,这仅仅一千八百兵士岂能抵挡?
关羽翻身落马,他见张辽、胡车儿脸上皆有疑色,关羽扶须而笑,身上散发着一股盛大如山的气势。
“你等可是疑关某这一千八人难解当下之急呼?”
张辽和胡车儿对视一眼,关羽麾下一千八百黑风骑声名远扬,甚至可以说乃天地第一之骑兵。但饶是如此,这军内数量之少,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能够解决面前之急。
关羽声威之高,仅存于文翰之下,张辽、胡车儿皆不敢在关羽面前反驳。关羽见二人一时无言而对,又是笑道。
“文远可否借胡将军于关某一用?二日之内,关某必能替你清除路上一切障碍!”
关羽语出惊人,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让张辽惊骇之余又起了几分信心。
时下粮队进程被阻,如此一来,就会拖慢整个大军的进程。兵贵神速,战事千变万化,往往会因某个因素而影响大局,甚至是整个战事的胜负。
而张辽先前已派人通知后方大军,派关羽前来,定是文翰的决意。文翰历来行事谨慎,此举必然有其深意。
“如此,末将便静候关将军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羽朗然大笑,而在他身后的一千八百黑风骑,陡然间迸发出如同冲天海潮一般的滂湃杀气。黑风骑自组建起,与羌胡人的战事大大小小近有百场,每场死在黑风骑箭下枪下羌人数以千计。
若当真要论,天下间哪支兵马杀死羌人至多,那无需置疑地必定是黑风骑!而因为文翰对羌人有一种莫名的深仇大恨,再加之黑风骑曾在北胡境征战,亲眼见过羌人如何虐待汉人俘虏,对其之恨,可谓是深入骨髓。
一旦提起要与羌人作战,黑风骑无论大小将士,迸发的战意之浓烈,足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要将其杀至血流成河,遍地尸野,尸体堆积如山,才肯罢休!
关羽与黑风骑解甲卸鞍,歇息至深夜,在这六个时辰内,以关羽为上至下兵卒,皆闭目养神,养精蓄锐,仿佛在蕴育着一股狂烈的杀意。张辽、胡车儿等一众将士,不敢打扰,凡是经过,皆轻步而行,有时某个黑风骑将士睁开双目,那深邃如同深潭般的杀气,让人不禁心脏一揪,遍身冰寒。
黑夜一致,关羽出帐踏出,与此同时一千八百黑风骑皆似心有灵犀般,齐齐踏出。胡车儿等候许久,急忙而来,关羽速速问了几句,皆是有关这四周何处有羌人部落。胡车儿凭记性印象指了三处,关羽微微颔首,即令三队各数十人的黑风骑前去探索。
半个时辰后,三队黑风骑皆数回来一一禀告。在这三处中,一队黑风骑发现有一部落,足有上万羌兵,其中大概有八千多羌胡骑军。
关羽一眯丹凤目,提青龙偃月刀奋然上马,赤兔马嘶鸣一声,四蹄奔开,洒然飙飞而去。胡车儿急忙紧跟在后,一千八百黑风骑助阵而出,在夜色遮盖下,这对兵甲马匹皆是漆黑的骑兵仿佛跟黑夜化作了一体。
风萧萧兮,易水寒。月黑风高之时,让人不禁叹道,好一个杀人之夜!
关羽引军于山林平道间飞奔不停,胡车儿在旁指路,尽走一些小道,避过羌胡的斥候,充当引路者的角色。一段段急促的马蹄声于大地各处猝然而起。夜里三更时,关羽率众赶至某个山头羌胡部落,部落四周尽是马匹。
第六百零六章 关羽斩北宫
关羽一提青龙偃月刀,在月光照耀下一烁寒光反射而出,关羽一拍赤兔,飞马往部落入去。几个在部落哨塔的羌兵发觉到关羽身影,连忙惊呼起来。
关羽首当其冲,驱马过门,守在门口的数个羌兵反应不及,被关羽左右两刀砍死。一千八百黑风骑紧随关羽之后,赫然杀进。随着惊呼声起,部落内顿时响起一阵阵慌乱的吵杂声,无数羌兵仓促跑出,关羽抡刀挥砍不停,见人便杀,一路轰然直杀而去,将无数羌人冲的前仰后翻。紧接着,黑风骑如同一黑色浪潮,遽然狂扑而来,一排排漆黑的长枪,冲刺而过,击荡出片片血雨。
羌人惨叫连连,关羽率军从头杀至尾处,忽又拨转马头,见后方人头拥挤,怒喝声惊慌声嘈杂不停。羌人正乱,关羽乘势又杀,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如同无敌战神临世,在人潮之内,赫然地撕开一个破口。黑风骑战力超强,攻势猛锐,助阵成片而杀,捣得翻天覆地,羌人骂声更胜,不少羌人已急穿好兵甲,提刀来砍。
不过如此仓促之下,又岂是这队天下第一骑兵的对手,关羽引黑风骑又一次杀透人潮。关羽见羌兵乱势慢慢有减,开始一堆堆地围杀过来。
关羽丹凤目凌然一暴,仿佛这场杀虐之战才是刚刚开始。
“撤!”
关羽急拨马头,率军往部落外逃离。北宫霁月在一队羌兵拥护下,急急冲出,见关羽这队仅有不到二千人的骑军,竟敢来触他近万胡军的虎须,连忙喝令各部将士领兵在后追杀。
一阵阵恶煞的喊杀声频频爆开,只见一堆堆羌人人潮往部落外马匹迅疾奔去,纷纷纵身上马,往黑风骑身后紧追而去。
关羽引军冲在最前,他好似故意放慢速度,等这羌胡骑军追来。两军一逃一追间,关羽率黑风骑逃到一处山腰处,下坡之地密集杂乱的马蹄声狂暴响起。
关羽一眯丹凤目,凝声而喝。
“黑风骑所属听令,搭弓上箭!!!”
关羽喝令一落,一千八百黑风骑整齐一致地收枪执弓,上箭拉弦。关羽策马回身冲来,见身前无数羌胡骑军快要冲至五十米距离时。
“俯射!!!”
关羽一挥青龙偃月刀,刀影一坠,一千八百根箭矢从高空如同火雷般狂喷射去,冲得最快的一部羌胡骑军顿时被击倒一片,连人带马坠落马下,紧随着连冲倒数队人马,一时间,近有千多人滚落山坡。
听着那惨烈无比如同厉鬼般的惨叫声,关羽毫不动容,又是挥刀下令,一轮借高空坠势而落的俯射攻潮又是射出,俯射的杀伤力仍旧恐怖,又是近千人坠落山下。
关羽连令黑风骑发起俯射,前后一共五轮,将追在山坡的羌胡骑军射得大乱,近有数千人滚落山下,其余皆是一旁混乱慌张,阵势全无。
“杀!!!”
关羽一拉赤兔马,赤兔前提高抬,厉声嘶鸣,随即化作一道赤红之光,朝山坡下方乱成一锅粥的羌胡骑兵赫然杀去。至于一千八百黑风骑皆收弓提枪,火速随关羽杀去,汉军将士令行一致,其默契度超乎想象之高。
胡车儿跟在军队之内,一脸的惊骇之色,黑风骑战力之超绝,战法之奇妙,令他可谓是大开眼界。
关羽率黑风骑从高坡杀落,马借高势,冲锋速度剧增不少,黑风骑如附有神力,在关羽的带领下,对准混乱的羌胡骑军轰然杀去,立即将其杀得如波开浪裂,暴散而溅。
一次高处冲锋,关羽与黑风骑竟是杀了近有千人羌兵,关羽领军杀透而去,见后面又有数千羌胡骑兵追来。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竭一盈,竭者必败。关羽深明此道理,而黑风骑将士对他来说如同亲肉兄弟,他绝不会贸然举动,而令任何一个兄弟有所损伤。
关羽一转马头,领黑风骑夺路而去,那数千羌胡骑兵追至之时,有马镫马鞍的装备之下,关羽已领黑风骑逃远,加之夜色迷蒙。各个领军羌将皆不敢追。
此夜黑风骑可谓是大发神威,在袭营和奇妙战法的配合下,硬是以一千八百人将万名羌人大军杀得天翻地覆,其中伤者近有三千余人,而阵亡羌兵亦有近二千多人。
北宫霁月听得兵士伤亡如此惨重,骇得当场呆滞,随后又想起在北羌胡曾流传文翰麾下有一支骑兵,兵甲坐骑皆为漆黑之色,且配有神奇装备,战力超绝,又是擅长骑射。昔年就是这支骑兵,几乎将整个北羌胡境地捅破了天,杀得北羌之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难道今夜那支骑兵,正是传闻的黑风骑!如此的话,那诛杀无双将王的关云长岂不是也来了!!!”
北宫霁月惊心动魄地想到,比起那诛杀他二弟三弟的汉将,关羽要比其恐怖不止一筹。自吕布损落,关羽便被大多天下人认为他乃当下武将之巅,于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如囊中探物。北宫霁月不但畏惧黑风骑之锐锋,更畏惧关羽之勇。
北宫霁月当即通令各部将领趁夜撤退,因军内有不少伤兵,羌军撤退甚是缓慢。到了次日一早,关羽领黑风骑又是杀至,不过仅仅发起一次冲锋,击杀大半伤兵,便夺路而逃。因为黑风骑配有马镫马鞍,其速度之快,只能让羌胡骑兵望尘莫及。
北宫霁月见这支骑兵势不可挡,恐惧之盛,竟是弃了所有伤兵,引五千骑兵火速逃离。到了黑夜,北宫霁月逃到一林,眼见快要赶入清水县时。
忽然在林间出口,一支骑兵猝然而现。关羽手执青龙偃月刀,骑赤兔马慢踏而前,那威凛神圣的姿态,吓得北宫霁月魂魄惊飞。
关羽在胡车儿的引路下,争先赶至此林,北宫霁月还有其部下将士不知其军内有如此熟悉地势之人,还以为关羽这支骑兵乃是神出鬼没的鬼兵,个个吓得阵脚大乱。
“哇哇哇,鬼呐!!!!”
一个羌将好似精神崩溃般颤声大吼,随即疯狂地一拨马匹,往后就逃。这羌将一逃,其身边的兵士也止不住恐惧,随之逃去。
北宫霁月连忙安稳军心,但麾下将士仿佛已被关羽的黑风骑杀得胆寒,逃兵态势一发不可收拾。
关羽丹凤目骤暴神光,赤兔马倏地飞起,青龙偃月刀割开而过。北宫霁月正在指挥兵士,忽浑身透起冰冷,转身一看,见一赤脸绿袍之将赫然杀来。这标志性的面貌立刻令北宫霁月猜得此人的身份。
北宫霁月急弃大军往一处逃去,赤兔马快,刹那间截杀住北宫霁月。两马相撞,青龙偃月刀一起,关羽手起刀落,一刀将北宫霁月砍落马下。北宫霁月身亡,五千羌胡骑兵,如同树倒猢孙散,自顾一方死命逃去。黑风骑趁乱而杀,将五千羌胡骑兵歼灭大半,其余逃散者往四面八方而去,已是难成威胁。
于此,关羽果然完成承诺,在两日内将粮队进军清水的障碍尽数清除。张辽收到兵士来报,惊骇之后,便是大喜过望地急令兵士护粮而进,终于在三日后赶到了文翰吩咐的地点。
话说,近两万羌胡几乎被消灭殆尽,一队残兵赶回清水报之杨秋,杨秋大惊,一边令兵马加强防备,一边令人赶回狄道报之马超、成公英。
而在张辽到了清水不久,文翰率领大军人马,亦在二日后赶至。张辽、胡车儿因失粮之事,主动向文翰请罪。不过文翰却以两人后来立下功绩,免了两人的罪过。毕竟这粮草损失不多,如果因此而怪罪张辽、胡车儿两人,并不值得。
八万大军集聚于广魏郡清水县十里之外,文翰兵马连日奔波,因此文翰并不急着狂攻清水,让兵士歇息一日后,次日举兵六万往清水城进攻。
此时在清水城内,因成公英与羌人有了约定,羌人出兵二万,阻扰文翰大军进军行程,给予马超时间尽快地安稳民心,和整备兵马征战之事。因而西凉大军大多尚在狄道一带聚集,而清水这里,先是赶来的仅有二万兵马。
文翰见这清水城兵少,欲要趁西凉大军未至,尽快夺下此城,以此为战略根据地。因此,文翰欲速战速决,分为四军。令张辽领二万兵士,攻往西门,关羽引二万兵士,攻往东门,赵云引二万兵士攻往南门,而文翰自领一军,攻往北门。
六万文军兵士,旌旗遍野,刀剑如林,铺天盖地,杀气腾腾,往清水四门火速而攻。擂鼓声,鸣金声,喊杀声响彻天地,仿佛将整座清水都给震荡起来。大地仿佛被六万文军人潮,轰然踏破!
杨秋在城上,见六万文军气势滂湃,士气如虹,又见军内一面面旗帜,关羽、赵云、张辽等将之名,如雷贯耳,杨秋每见一人心中一颤,三人皆见,魂魄几乎吓得飞走。杨秋未战先俱,大将亦是如此,更不用说这城内的二万西凉军士。
轰隆隆~~~!
一架架云梯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轰然前进,清水守军急促而阻,关羽、赵云、张辽,甚是文翰,亦是厮杀最前,激昂兵士战意,而这各门进攻大军数量实在太多,一时间,清水守军根本无法抵住各路大军的攻势。
半个时辰后,云梯车纷纷踏上了各处城墙,几乎是同一时间,关羽、赵云、张辽各冲上云梯,往城上赫然杀去。
两军一攻一守,清水城杀声震天,又是半个时辰过了。数个兵士从东西南三门方向仓促赶来禀报。
第六百零七章 攻陷清水
“报!!!关云长领军杀上东门,东门守将已被关云长诛杀,东门军情紧急,若无援军去救,难以坚持!”
“报!!!赵子龙引一部人马杀上南门,南门守将已被赵子龙一枪击毙,南门军士大乱!”
“报!!!!张文远率军攻上西门,西门守将畏死而逃,西门无人指挥,兵士各自逃亡!”
连连三道急报,如同三道轰雷,连连在杨秋耳边爆开。杨秋满脸火急,他北门这边,战况亦是极为不利,岂有多余的兵马分出救援,而且这一救还要同时去救三处。
杨秋正是踌躇间,忽见城下一面旗帜,旗帜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骠骑大将军文不凡’的字样。杨秋双目一亮,心起一计,连忙呼令一部人马随他赶落城下。
二万大军在文翰的指挥下,正汹涌往北门扑去,胡车儿刚是冲上一架云梯,往城墙处赫然杀进。眼看战况越来越是有利,文翰连忙令兵士乘势追击,加大攻势。
就在此时,北门猝然打开。一队文军长枪手立即一拥而上,往城内冲去。只是那队文军长枪手还未冲入城门,便被一部西凉铁骑杀得暴退而散。
杨秋手持一杆钢枪,策马冲在最前,他大目圆瞪,暴吼一声,引一千西凉铁骑竟是往文翰的位置,火速杀去!
文翰听得城门喊杀声大作,一部骑军往自己位置杀来,文翰不惧反喜,令身边兵士准备。待杨秋引军冲进,文翰凝声大喝。
“刀盾手,组盾抗敌!”
在文翰四周的一千刀盾手,听令而动,持刀拿盾扑向杨秋的骑军,骑军冲势顿时被阻,正是乱时,文翰又是一喝。
“弓弩手,射!!!”
早已搭弓上箭的弓弩手,齐齐发箭射击,一千根箭矢往杨秋骑兵乱射而来,顿时一大片人潮倒下。杨秋猛挥长枪,挡过箭潮,怒目咬牙,飞奔向文翰。
“文不凡,纳命来!!!”
“何方宵小之辈,可敢报上名来!?”
“典军校尉,清水杨秋!!!”
杨秋自知清水难守,欲要背水一战,取文翰首级,解清水之危。而因文翰少有在沙场与敌将厮杀,杨秋以为其武艺只是一般。
文翰冷然一笑,暴雨梨花枪一提,踏云乌骓冲天一鸣,四蹄倏地奔起,如同黑色雷霆一般迎住杨秋。杨秋见文翰竟然主动过来送死,心中大喜,捂住钢枪,待文翰冲近,忽然持枪暴发,一枪往文翰咽喉便刺。
文翰迅起暴雨梨花枪,拈住杨秋的枪支,顺势化圆卸力。顿时杨秋只觉,一种诡异的感觉升起,自己枪上的力劲仿佛泥牛入海般瞬间涣散。
杨秋暴喝一声,奋力一弹,欲要打开文翰的暴雨梨花枪。文翰早有预料,一抽暴雨梨花枪,枪式忽然一变,打起了山河无极枪招式,枪式遽然变得猛烈,如同道道河流激撞飞冲。杨秋吓了一跳,连忙提枪挡住,文翰枪枪攻势愈来愈猛,杀得杨秋叫苦不已。
文翰连攻十合,杨秋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十合一过,文翰攻势略有所慢,杨秋及时发起反击,钢枪舞得密不透风。文翰毫无慌张,又是打起太极招式,将杨秋的攻势尽数化解。
文翰力劲一般,敏捷性一般,攻速一般,但其招式却多变难测,硬是将杨秋杀得无计可施,一味被文翰牵着鼻子走。
因此,杨秋越打越是急躁,又是被文翰泄去一枪力劲后,文翰猝然一拈枪支,缓慢而落。杨秋原想着能轻松化解,只用五成力气提枪去挡,轰的一声暴起,哪知这暴雨梨花枪竟重得如同盘山,杨秋脸色霎时扭曲,持枪之手几乎废掉。
文翰刀目轰地射出两道杀光,暴雨梨花枪一动,激流般的狂攻攻势又是发起,杨秋手臂毫无知觉,不敢提枪去挡,无奈唯有驱身去避。枪光飞影飙飞,杨秋避得险峻无比,避过第五枪时,文翰第六枪来得是快,挑中杨秋的右肩,杨秋惨叫声起的瞬间,第七枪又是点至,点在了杨秋的右胸之上。
杨秋当即坠落马下,文翰拍马一冲,踏云乌骓前提高抬,暴雨梨花枪盛势坠落。杨秋暴瞪双目,充满万般不甘地凄烈吼道。
“不!!!!!!!”
暴雨梨花枪赫然落下,破头插地,杨秋的吼声亦随之而断。杨秋此番可谓是自取灭亡,文翰虽少有参与斗将,但却不表明他武艺庸俗。反之,文翰从不怠慢自己武艺的进程,那五十斤内甲时常穿于在身,平时亦有强加训练,太极、五禽戏更是每日必行。特别是太极,文翰苦练近有三十年,对其领悟,已到了遂心应手的超凡层次。
可以说,此时的文翰比之一般一流将领还好恐怖几分,遇上超一流的将领,起码能够保命逃走。当然若是遇上关羽、赵云、马超这等层次的武将,那绝对是必败无疑。
文翰击毙杨秋,在城上的西凉将士顿时大乱,文翰一枪挑起杨秋的头颅,奔于城门之下,凝声威然大喝。
“我乃大汉骠骑大将军文不凡!!你等大将杨秋已死,眼下清水在我军狂攻之下,三个时辰内,必破无疑!你等若不想死,快快献城投降!!!”
文翰声音,如百雷笼罩天地,仿佛震得清水城摇摇欲坠。北门将士见杨秋已死,清水将破,无力回天,当即各率部众打开城门,献城投降。
文翰引军入城,不久后东西南三门西凉兵士各是得知杨秋之死,北门已献,纷纷投降,不在话下。
于此清水之战,告一段落。因关羽、赵云、张辽三将神勇,将三门守将或是击毙,或是将其战败而逃,至于后来文翰更是大显神威,将杨秋击毙,因而战事得以提前结束,六万兵士阵亡仅有数千人。
而清水降兵约有一万五千人,五千将士死于文军狂攻之下。文翰将降兵收拢,收其兵甲兵器,派一队二千人的步军,遣送回雍州。毕竟这些降兵数量不少,万一临阵倒戈,必然带来灭顶之灾。
文翰夺得清水,有了战略根据地后,先是安整兵士,养精蓄率之余,一边留意西凉大军的动静。文翰历来都不会急功近利,未知敌方大概的动静之时,文翰绝不会因一城一郡,而贸然举兵。毕竟在乱世之中,兵马远远比一城一郡要重要许多,无兵力把守的城池,迟早被人攻略!
清水之战过去数日后,在狄道城内。杨秋的急报此时才是传来。马超得知文翰大军已是赶至清水,连忙唤成公英赶来商议。
成公英闻兵士说马超急唤,速速赶来大殿后,见马超一脸黑沉恐怖,当即眉头一皱,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军师可知文不凡的大军亦在数日前赶至清水矣!!!”
马超忍着怒火,声音几乎好似在咆哮。成公英心神一颤,暗道。
“不好,清水危矣!”
成公英智慧超群,看得比马超更远。清水仅有二万兵士把守,岂能挡得住文不凡八万大军,成公英不觉升起了几分急躁。文翰当下夺得了清水,有了根据地后,要将其击退,必定异常艰难,看来未来的战事,可会是一场惨烈的苦战。
成公英正在思虑间,有人兵士来报,言西羌首领北宫季玉求见。马超和成公英相视一眼,他们两人正想去责问北宫季玉,未想到这北宫季玉却是自主上门来。
“快令他进来!”
马超大手一挥,那兵士能感受到马超的滔天火气,唯恐遭到牵连,急忙告退而去。不久后,一身穿胡服狼头金甲,两鬓斑白的老汉火燎火急地走进大殿。马超还未喝问,那老汉便一脸惨然悲愤地抢先呼道。
“马将军,成先生你等可要替尔玛报仇雪恨呐!!!尔玛三个侄子,皆被文不凡麾下之将所杀,二万羌兵,被其几乎尽数歼灭啊!!”
在杨秋的急报中,因事态紧急,对于羌胡之事,只是片词交代,因而马超并不知羌胡那边竟受到如此重创!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在先前千叮万嘱,让你等羌兵只需一路扰击便可,羌骑来去如风,骑术天下闻名,岂会遭此大败!?”
成公英眼目一瞪,满脸的不可思议呼起。那老汉正是西羌首领,北宫季玉。北宫季玉当下将自己三个侄子之败,一一述说。
北宫虎、北宫鸿两人,一个莽撞,一个自傲不听法令,可谓是死有余辜。但北宫霁月死得可够冤枉,黑风骑能耐如何暂且不说。但若非北宫虎,北宫鸿损失近万兵马,北宫霁月起码不会被黑风骑杀得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北宫三子皆是才能平庸之辈,有此结果,也只能悲叹西羌无人。
成公英脑念电转,原本急躁的心思迅速平静下来,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急也无法改变。当下之重,是如何争取更大的资本,去迎战文不凡的八万大军。
成公英沉吟间,忽见北宫季玉满是沧桑,悲伤欲绝地面貌,一计忽起!
第六百零八章 成公英再施诡计
成公英随即想起北宫季玉与北宫伯玉手足情深,而又因膝下无子,对北宫虎、北宫鸿、北宫霁月三人可谓是疼爱有加,宛如当做自己的亲儿。
当下三个亲儿被死于战场,人生至惨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成公英皓目刹地一亮,直透透地望向北宫季玉,羌人有勇无谋,素来是最后利用的工具。当年北宫伯玉正是最好的例子!
“诶,北宫族长节哀。实不相瞒,这文不凡雄才大略,韬略超群,麾下之将,皆是当世之盛名勇将。此番举八万大军攻往凉州,是势在必得。此次,因未能阻扰文不凡进军行程,以清水仅有的两万兵力,断无可能抵住文不凡的八万雄兵。
清水一旦落入文不凡之手,他在凉州便是有了根据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反之我方势局未稳,兵马整备不齐,又先失战机。当下战况对我方可谓是大大不利,成某与马将军对此亦是无计可施呐!”
成公英这番话可谓说得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超听得眉头大皱,数次想出言反驳,却被成公英暗中用眼神所阻。
“尔玛三个侄儿,尽死于文不凡部将之手,若不能报之血仇大恨,他日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面对尔玛大哥!”
北宫季玉听得老躯连颤,满脸悲恨大呼。或许是因为见血仇难报,北宫季玉更显癫疯之状,成公英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窃喜不已。
“文不凡虽是举世恶虎,但却非是无敌之身。北宫族长若想报之大仇,也非是不可能。只怕北宫族长不敢奋势一搏!”
成公英一眯皓目,忽地话锋一转。北宫季玉仿佛溺水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一把抓住成公英急问道。
“若能报之大仇,即使是要尔玛这条老命,尔玛亦敢一搏!”
看着北宫季玉一步一步地掉入自己设好的圈套,成公英皓目连闪精光,语气慢条斯理,不慌不急。
“北宫族长乃一族之首,岂可有失。北宫族长,若想报之大仇,何不倾西羌一族之力,与我军合为大势。如此一来,要击败文不凡这头举世恶虎亦非是不可能之事。”
“这!!”
北宫季玉一听,当即迟疑起来。凉州近十几年兵祸连连,时下西羌之兵仅存八万余人,二万被成公英征用,还有二万数日前遭文翰兵马所灭。因此,西羌就仅存四万兵力守护部落。
若是这四万兵马再被征用,大战结束后,尚能留存的只怕不足一半。如此薄弱的兵力,岂能保护西羌部落的安危。
更何况对于汉人来说,羌人毕竟是异族。无论表面关系如何再好,暗中亦要多加提防。否则随时都会面临灭族大祸!
北宫季玉正是踌躇间,成公英又是张口再劝。
“北宫族长,文不凡此人历来对羌人极其痛恨,其冠军之名可是杀羌人杀出来的!若凉州落入此人之手,西羌必永无出头之日,西羌之民终日提心吊胆,唯恐有一日遭到文不凡痛下死手,如此苟且偷生,可谓是生不如死!既然如此,北宫族长又何必犹豫!?”
成公英一席话宛如一柄敲山巨锤,猛烈地敲击在北宫季玉的心头。北宫季玉老躯一抖,一张老脸神色急变。
北宫季玉心乱如麻,正在定夺。而成公英此时却忽然地闭上了嘴,话说到这里,已是够了。若是再多,反而会令北宫季玉生起疑心。
马超在一旁看得心头大动,暗暗拍掌叫好。成公英不愧是绝世谋才,竟能反借眼前的失利来为大军争取更大的利益。
死寂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北宫季玉猝地咬牙,老目充满皆是疯狂的恨意。
“若非成先生提醒,尔玛还未醒悟。文不凡与尔玛羌人势如水火,尔玛亦只可与之不死不休!尔玛这就赶回部落,尽举部落四万兵马,赶往狄道!”
“哈哈哈!若是如此,我军近有十六万兵力,多出文不凡大军近乎一倍!北宫族长大仇何愁不报!”
马超朗然大笑,快步走来执起北宫季玉之手,做了一番言辞安抚北宫季玉后,成公英似乎又想到了某些布置,突兀向北宫季玉问起,他与并州北羌之主柯拨乌水交情如何。
北羌虽血统不纯,但毕竟是有着羌人的名分,而当今天下汉人独大,西羌北羌自然多有交好,以免被汉人各个吞食。
“北宫族长,当下西羌危在旦夕,西羌北羌都是一家,你何不修书一封予那柯拨乌水,请他解西羌之难?”
不知不觉中,成公英巧妙地将整个西羌拉上了他的贼船。其实,文翰此番攻略凉州,打着的是诛除逆贼马腾还有韩遂余孽的旗号。毕竟这两人在雍州举兵造反,文翰身为雍州牧自然有理借此发兵。而西羌根本可以置身于外,不过北宫季玉先前听信成公英的谗言,自以为文翰攻略凉州后,必然会对西羌多加刁难。
哪知这趟浑水一掺,便是深陷其内,事已至此,对于北宫季玉乃至整个西羌来说,已经难以回头。
“啊!成先生提醒的是!尔玛这就立刻修书一封,派人传予北羌之主柯拨乌水之手。只是这封书信又该如何去写?”
北宫季玉方寸大乱,全然一副听凭成公英吩咐的姿态。成公英笑了笑,北宫季玉越是依赖他,就越代表此时西羌已成了任由他一手操控的傀儡。
“北羌休养已有数年,此时文不凡大军正于凉州作战,并州仅有数万兵力把守,北宫族长何不劝那柯拨乌水举兵造反,趁此攻略并州。并州乃文不凡势力之腹地,并州一乱,文不凡定然自乱阵脚,急扳救兵回援并州。如此一来,我等大军便可趁势掩杀,将其重创!”
成公英一计道出,北宫季玉老目一亮,下意识地便是赞道。
“妙呐!成先生真乃神人也!”
而马超在一旁亦是听得喜色连生,不觉对成公英又是看重几分。后来成公英对北宫季玉又做一番细节吩咐后,北宫季玉一一记下,随即按成公英的吩咐修书一封。
紧要之事,暂且完毕,马超欲要设宴款待北宫季玉,可北宫季玉岂有饮宴心情,婉言拒绝后,便向马超、成公英告别而去,速速赶回西羌部落。
马超望着北宫季玉离去的背影,狮目内不由升起几分鄙夷、戏谑之色,这些羌人头脑简单,心思单纯,被人利用了,却全然不知,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愚态。
“军师不费吹灰之力,替我军征得四万羌兵可谓是立了大功。而后又施妙计,若是皆如军师所料,并州一乱,文不凡必败无疑。只是当下粮仓刚开,凉州各郡的豪门也刚开始行动,与我等协力安抚民心。我等还需不少时间来做缓冲啊!”
若非后方不稳,马超能够早日出军,前往前线,以成公英的一连妙计所布,此时战况定会一片大好。因此,马超不由有几分惋惜而叹。
“马将军莫要忧心,可还记得半月前成某的一番安排?此安排,正是为了以防万一之时。眼下朝廷大有可能,已派出来使前往文不凡之营寨。”
成公英悠悠一笑,他历来做事都喜欢做两手准备。当初为了阻扰文翰大军的进程,成公英布下了两颗棋子,一是西羌的二万羌兵,二则是当今朝廷。
马超狮目忽地一亮,立即想起半月前成公英劝他修书一封,传予朝廷。为马腾、韩遂举兵造反之事做了一番解释,然后又对朝廷表明忠心,希望朝廷派人来做调和。
当时马超甚是不解,毕竟当下汉朝由丞相曹操一手把权,而当初韩遂为了怂恿马腾与之一同举兵造反,用的理由可是曹操和文翰两人联手篡夺朝纲。若真是如此,曹操和文翰这两人可是一丘之貉,曹操又岂会阻扰文翰攻略凉州。
成公英作为韩遂的心腹谋臣,又岂会猜不得韩遂当时的心机,对于马超的疑问,也只是淡然一笑,不做解析,让马超依计行事便可。马超甚是敬佩成公英之智,知道成公英此举必有其深意,因而也无多问,照其吩咐而办。
“军师你的意思是,那曹孟德当真会派人来做调和?”
成公英忽然提起这事,马超刚是想起,昔日的疑虑又起。
“成某虽不敢断定,但起码也有八成把握!”
“这?!”
马超英眉一皱,成公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令马超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成公英将马超神色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知道是时候对马超做出解析。作为一个谋臣,若是再是故作神秘,那就显得太过倨傲了。
“马将军可是疑虑这曹孟德为何会阻扰文不凡攻略凉州?”
“正是。韩伯父昔日有言,这两人蛇鼠一窝,皆是豺狼之辈。眼下曹孟德正与袁本初大战于河北,若曹孟德能之得胜,半壁江山尽落他手。而同时,文不凡若亦能攻略凉州,合二人之势,几乎拥有天下七成之地。若不出意外,五年之内,天下便尽落于两人的手中。如此大好形势,曹孟德为何却要暗中作梗?”
“呵呵。马将军,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你又怎知,那曹孟德对文不凡未有丝毫提防。文不凡乃当世豪杰,麾下猛将多如牛毛,更有戏志才之神智所辅,近年新得谋士李忠文初露锋芒,便将征西将军击得大败。此人智谋,绝不逊色于成某。再加之,文不凡辖地富裕,皆是钱粮广盛之地,又尽得辖地百姓民心。这等雄主,纵使那曹孟德心胸如海般广阔,也绝不可能相容。而那文不凡亦非圣人,岂会甘心将一生心血,拱手让人。此两人迟早必有一战,文不凡此时已得雍州,其势力之宏大已足令曹孟德心生忌惮。因而曹孟德必不会允许文不凡势力再有扩展!”
成公英洒然一笑,侃侃而谈,一席分析说得马超可谓是天花乱坠。马超听得甚是有理,连连颔首,好似事实正是如此。
马超当即疑虑便解,之后又是开始与成公英商议起凉州战事的布置。
文翰在凉州已得清水,有了根据之地。当下西凉大军,多数皆往狄道集中。而凉州地势险峻,四处皆是高原山坡,每每行军必要谨慎而为,选好路线,否则极易造成大军兵士不必要的疲惫。因此,两军决战之地,尤为重要。马超和成公英,正于分析西凉大军在何处与文翰的大军,才能尽得地利之优势。
兹事体大,眼下凉州后方未稳,马超一时还不会有大动作而动,至于文翰那方,在未得知西凉大军的动向时,亦不敢贸然举动。
与此同时,在清水城。
一队斥候急急进城,途中正遇李优,李优见斥候紧急,便是询问。斥候将领告之李优,言十里之外,有队兵甲精良的兵士护着一架金碧辉煌马车正往清水赶来,而队伍内的旗帜上写着正是的汉阳王刘耿!
李优一听顿时脸色暗沉起来,双目一连发着阴光。汉阳王刘耿乃汉献帝王叔,虽无权势,但毕竟是汉室宗亲,身份无比尊贵,即使是曹操亦要卖其几分面子。
第六百零九章 伪羌杀王
此番汉阳王不惜劳苦,跋山涉水,赶来清水,必有大事。李优何等智慧,略略分析,便很快猜到刘耿的来意。
“此人必是来调和凉州之战事!主公以诛除反贼理义举兵凉州,若是朝廷派人调和,如此主公便失去了举兵的理义!好毒辣的手段,此举到底是曹孟德所为,亦或是……”
李优阴柔的鹰目一眯,迅疾在脑海中升起一号人物,当即心里一跳,暗骂自己怎会忘了此人的存在!
“凉州智囊成公英!此举大有可能是此人所为!!!”
成公英乃韩遂麾下首席谋臣,韩遂死于雍州,以成公英忠烈的脾性,必定文翰恨之入骨,甚至是不死不休。昔年李优尚在董卓麾下时,韩遂、马腾于西凉造反,李优曾数次与成公英对战,皆未得丁点便宜,有一次甚至几乎落入其布下的陷阱之中。因而纵使是李优这等智慧超凡的谋士,亦对成公英有不少忌惮。
善谋、坚韧,毒辣而又不失耐心,这就是李优当年对成公英的评价。这是一个绝不容许掉以轻心的恐怖对手。
“如此看来,西羌那边,多数亦是此人所为。看来此番凉州之战,会是一场危机遍布的硬战呐!”
李优鹰目刹地一睁,爆发出两道精光。那队斥候,皆觉心脏一紧,纷纷感觉到自己仿佛成为了被雄鹰看中的小鸡。
李优一敛神色,言此事由他禀告文翰,随即呼退所有斥候。此事李优心里已是有计,但这计有失光明,与文翰历来的行事举风多有不合。若是李优尚在董卓麾下时,大可毫无顾忌而施,毕竟董卓是只看结果之人。
李优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要先斩后奏,但很快就将这念头压下。李优踌躇一阵,还是举步往城中府衙踏去。
李优来至府衙,急寻文翰,文翰速速接见。李优将朝廷来人,还有此中深意一一告之文翰。文翰沉了沉脸色,暂未有所反应。过了一阵后,文翰见李优数次张口后又忽然闭口,一副有言难述的憋闷样子。
“忠文可是有计,但说无妨。”
文翰眼光仿佛能看透一切,李优神色一沉,咬咬牙拱手一拜,便是说道。
“当下凉州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势在必行!优有一计,可解眼下之急。只是怕主公素来光明正大,不使阴谋之计。”
文翰挑了挑眉头,轻敲伏案,凝声一字。
“说!”
“偌!近日我军收得不少西羌兵甲,主公何不派一队轻骑伪装成西羌兵马……”
李优忽然语气一顿,一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文翰,唯恐见得文翰脸上生有不喜。
文翰甚是平静,缓缓而日。
“哦?忠文可是要我杀了这汉阳王?”
文翰心思不明,李优心里一紧,反而加快语速又道。
“主公聪慧!西羌与马腾、韩遂两人素来交好,又受其所管辖。而汉阳王身份尊贵,若被西羌所杀。圣上必然雷霆震怒,因而迁怒,不再为凉州之事再做调和!”
李优说罢,心里有些忐忑地望了文翰一眼,文翰却是朗然一笑,微微颔首。
“忠文此计甚好,且依此计而行便可。”
文翰一语道出,压在李优身上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下。因为文翰历来行事光明正大,李优唯恐文翰不屑,甚至是痛恨用阴谋之计。
“呵呵。日后但凡诸如此类之事,忠文无需顾虑,畅谈便可。我非是那道貌岸然,不知时务之辈。有些时候,面对一些事情,略用阴谋,亦非是不可。
但此中有一前提,伤天害理,祸害百姓之计,我等绝不可用。”
文翰似乎看出了李优的心思,灿然一笑,悠悠而道。凉州战事,对于他辖下整个势力至关重要,而汉阳王在文翰心中,不过是一挂着尊名,只知享受从百姓那里剥削来的富贵的蛀米大虫。这种人杀了便杀了,否则难道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坏了攻略凉州之大事!
汉室昏庸无能,无法统领天下,为黎民百姓带来安康稳定的生活。这样的朝廷,覆灭乃迟早之事。文翰身为穿越者,又从中感受过因汉室的无能带给天下的祸害,对其早就没有丁点忠诚。
李优心中舒缓了不少,对文翰表现出来的反叛姿态,不怒反喜。其实李优心中一直都有一根刺,那就是不明文翰对汉室的态度。汉室已是病入膏方,若是文翰一味对其死忠,那无论文翰再有能耐,亦是自取灭亡。反之,文翰有吞天之心,以其能耐,必能为天下带来一番新的气象。那才是,李优辅佐于文翰麾下,最为想要而为的。
李优鹰目连暴绚丽精光,整个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变得斗志昂扬。文翰和李优,一君一臣目光交接,某些事情仿佛已是通心明亮。
有一些话,文翰并不能当面表明,否则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里,定会对此大做文章,将逆贼名头强冠于文翰的头上。但若是文翰不作任何表明,又会影响麾下之人的士气。毕竟这些人死心塌地,不惜生命地跟随文翰,多数者如同戏隆、关羽、徐晃、赵云之辈,都是为解救天下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什么封王封爵等私欲不过是次要。汉室难存,文翰若无独立之心,一味愚忠强求力挽狂澜,只会寒了这些豪杰俊才之心。
解天下之大难,李优虽做过不少忤逆天理难容之事,如毒死汉少帝,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大奸大恶之人。李优一直心中系有百姓,就如昔日他与董卓约法三章,就是保民之举。
乱世之际,试问谁又能随心所欲,李优当时身为董卓谋臣,许多时候亦是身不由己。
题外之话,暂且言述至此。话说,李优得了文翰的首肯,便是寻了关羽,借一队黑风骑将士。因关羽素来正义,李优只说是文翰吩咐,并无多加交代。既然是自家三弟吩咐之事,关羽自然无所顾虑,爽快地借予李优七十骑黑风骑。李优对七十黑风骑各做吩咐,令其皆详装成羌骑之貌后,往清水城外疾奔而出。
另一边,汉阳王刘耿带二百随从正往清水城赶去,行至一林间时,已是黄昏时刻。刘耿走出车厢,见天色快是入夜,满脸黑沉。他身娇肉贵,这几日颠簸劳苦,真是快要了他的命。刘耿何时受过这样的罪,暗暗地在心中骂了文翰、马超等人一番。然后心中又想,到了清水定要那深受皇恩的寒门人,好好地招待自己一番。刘耿认为这文翰卑贱出身,却能得此大位,皆因皇恩浩荡。而文翰麾下辖地富裕多金,已是天下闻名。刘耿满眼都好似发着金财的气息,暗道到时定要文翰好好孝顺自己一番。
刘耿正是思虑间,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暴然而起。刘耿皱了皱眉头,连忙令几个随从前去打探。
“前方来者何人,快快下马报上名号!可知我家主人,可是当今圣上王叔,汉阳王!”
那几个随从策马奔去,眼见一支马队飞来,连忙扯声喝道。哪知那支马队听到那随从之话后,非但没有下马觐拜,反而连甩马鞭,往那随从的位置火速奔去。
“放肆!!!你等!!!”
一个随从正是暴喝,声音却忽然遏止,原因是一把金灿灿的羌刀抽起,正往他的脖子唰地砍来。羌刀一飞而过,一个头颅轰地升天。其余几个随从吓得大惊失色,正想惊呼,几把羌刀几乎同时飞起,将他们的头颅平唰唰地砍飞。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愈来愈是响亮,刘耿怒色一起,喝道。
“哪里来的刁民,明知本王在此,竟不下马赶来觐拜,还敢在马上放肆!!!”
对于刘耿来说,王这个名头,可是他这一生最为受用的名头,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他将自己的身份一亮,立即就能他人畏惧膜拜的对象。
“本王乃当今圣上王叔,汉阳王刘耿!你等!!!”
刘耿急急赶于马车之前,立身于马车之上,掣出腰间宝剑,正是吆喝时,忽地身体一颤,当即那在喉咙里未有发出的话,猝然倒退而回。
只见一队七十人羌胡打扮的骑队,齐齐掣出羌刀,个个皆是满脸杀意,杀气冲天地朝着刘耿这边杀来!
李优隐身于马队之内,用熟练的羌语一连大吼几声,李优乃是西凉之人,昔日董卓称霸西凉时为了稳固势力,时常要与羌人打交道。而李优言辞锋利,历来都是由他负责此事。因此,李优自然学会一口流利的羌语,说起来更是有几分羌人的口音。
李优吼声一落,那队马队速度陡然狂增,如同一根脱弦巨箭飞来,七十黑风骑久经沙场,打遍天下无敌手,又岂是刘耿那二百随从可以对付的狠角色。
刘耿仓促而避,其随从一片大乱,正是慌张去准备时,七十黑风骑已是赫然杀至。七十黑风骑阵型整齐,七十柄羌刀轰然而出,见人就砍。如同七十头猛虎冲入了羊群,刘耿随从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一个黑风骑将领冲得最快,眼看他快要追到刘耿的身边时,刘耿一脚踩在一块凸出的石块上,猛地摔倒在地,弄得灰头土脸。
黑风骑将领急忙追去,手中羌刀正抬。
“放肆!!!本王乃!!!”
此时此刻,刘耿竟还在报着自己的名号,可是那黑风骑将领根本对此充耳不闻,手起刀落,一刀砍破了刘耿的头颅。随后七十黑风骑又在李优的指示下,将刘耿队伍的辎重,尽数掳掠后,洒然离开现场。
而在现场中,刘耿的随从多数者都是一脸的悚然惊恐,当他们发现刘耿的尸体时,顿时乱得快要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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