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初次交锋互算计
作者:田园如梦|发布时间:2024-06-29 01:03:19|字数:70448
三天,三天的时间又快又慢地过去了,对很多人来说,三天眨眼便过,对众将军们来说,这三天比那个武举沙盘一比四的十二天时间还漫长。
三天时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找到。
张守珪的前锋军,再有一天半就到钱塘了,岸上跟随的一个旅,中途还从船上取了食物和喂马的黄豆,进行了一次补给。
眼睛盯着面前的沙盘,张守珪喃喃自语:“在哪呢?莫非放弃防守?全军后退?真让我在钱塘靠岸,把大炮放下去,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旁边的传令兵紧抿着嘴,不出声,他知道怎么回事。
“来人啊,传我命令,热气球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给我找到他们,钱塘处,一定有问题,测风向。”
张守珪传下命令,十分疲惫地用手揉揉太阳穴,眼睛依旧盯着沙盘看,他不相信王鹃会不做任何动作。
风向那边已经打过色子,无风,很不可思议的一个风向,通常这时应该吹南风或东南风。
“看来滑翔翼部队不能出动了,热气球自己飞,注意天上的鹰群,少了鹰真不方便,鹰的眼睛总比人用望远镜看的远。”
中央大沙盘处,李隆基又来了,昨天他没来,因为他知道昨天打不上,今天才会出现战争场面。
所以人来的很多,王皇后、武惠妃,还有赤德祖赞跟金城公主,只为了看热闹。
“此战,将消耗掉鹃鹃一个营七百多人,这七百多人就是死字军,留下便没打算活下来,只不清楚他们能够拖延敌人多长时间,风向为无风,对狙击营不利,他们需要临时改变计划。”
李隆基当解说员,给众人讲着,准确地说是给金城公主和武惠妃讲,赤德祖赞能看出来,高力士也不差,至于王皇后,那是出身武将家庭,她本身就喜欢打仗,早明白眼前双方形势。
她看了下沙盘上的布置,问道:“陛下,王字旗这个营长是谁?”
李隆基还真不清楚,高力士回话:“皇后,王字旗的人叫王易,是小宝和鹃鹃两个人第二批培养出来的作战指挥官,第一批是虎子等人,第二批已经学十年有余。”
“十年的老人了?鹃鹃怎么舍得?死字旗下,都是我大唐的勇士,怎么不能想点别的战术?”
王皇后眼睛红了,她一时忘了这是沙盘演习,还当成真正的战场上。
“换成别人鹃鹃也无法放心,她连自己都舍得,一声令下心如铁呀,打仗总要死人,至少他们死在了家乡土地上。”
金城公主在旁感慨地说道,不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地位是如何获得的,当初在逻些城中,自己明显感受到被人联合起来排挤,后来鹃鹃带兵转战几千里,她打的越狠,自己的受到的重视就越多。
王皇后也想起来当时的事情:“是呀是呀,大漠苍苍岁难琢,回首家乡月,让我大唐多少好男人埋骨吐蕃?这个该死的赤……赤,呵呵,赤德祖赞我没骂你,我就是一说而已,都过去了,不提。”
王皇后骂的时候才发现赤德祖赞还在旁边,连忙掩饰一下。
赤德祖赞别提多郁闷了,你们是死人了,我吐蕃死的更多,我国都没了,找谁说理去?
心中想着,嘴上道:“是,都过去了,我希望王易能多坚持一段时间,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他们看着沙盘说话时,王易很苦恼,他都做好准备了,要点火,七百人早分散开了,最远的相距一百里,以第一柱烟火为号,同时烧山。
七百多人分散开,很好隐藏,如果是刮南风或东南风,他们一直躲着,让过敌人的大部队,然后在其身后点火,这样敌人因为有炮,怕被烧,会出现混乱,火借风势,追在敌人后面。
想必他们怀恨在心,回头追杀,自己就可以边跑边吸引,直到战死。
然,现在无风,杭州一带秋天怎么可能无风?谁掷的色子?手气太差。
王易看着沙盘,骂着掷色子的人,眉头紧紧地皱到一起,努力地想应对办法。
这时,传令兵来了,手上拿着几个很小的热气球模型,放到了王易前面的沙盘上。
“哦……敌人的热气球队伍上来了,数量还不少呢,得有二百,他们闲的,弄一堆热气球,不占船的地方?”
看到小模型,王易知道什么意思,敌人出动空中侦察打击部队了,心中很羡慕,自己一方的鹰群不知道在哪,否则冲过去,热气球全给你抓破,让你们飞!
正闹心时,王易心中灵光一闪,眼睛亮了,向传令兵吩咐:“传我命令,成三角形,先点三柱烟火,五分钟后,离三柱烟火一百米远,点两柱烟火,再过五分钟,离两柱烟火五十米处,点一柱烟火,按烟火令号行事。”
传令兵匆匆离去,先到大沙盘处说一下,然后有不少传令兵到相关的房间,在将领的沙盘上标示。
王易一方被他按照五十人一小队分成了十四队,因为是特殊情况下对小队的显示,所以十四个人分在了十四个临时帐篷中。
离王易最近的一个小队队长看到临时制作的并不怎么精美的沙盘上被人插了三个代表烟火的模型,马上发布命令:“点三队烟火,成三角形。”
等着又出现了两堆和一堆的烟火之后,同样下达点火的命令,然后说道:“命令,烧山,快,点完火撤退,快,向预定目标集结。”
离他最近的小队也发布一样的命令,相继传递。
张守珪前锋军热气球大队的队长发现自己的沙盘上被人放了烟火的模型,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电报,发现敌人踪迹,有三堆人为形成的烟火。”
过了一会儿:“又发现两个地方有品字形烟火。”
五分钟后:“电报,发现烟火十四处,敌人正在用烟火传达命令,三,二。”
再五分钟:“十四处数量未变,烟火点燃顺序,三、二、一,间隔时间为五分钟。”
随后传令兵拿了一大堆小的烟雾形状的东西,胡乱地撒到了沙盘上,这个大队长很纳闷,怎么又出现这么多的起火点?难道敌人大部队在此?这么点,不是把自己烧了么?
又过五分钟,传令的兵拿过来一个大的烟火模型,一下子盖住了很都地方,这个大队长的热气球被拿起来,放到烟火的上面。
他一看到这个样子:“发报,整个杭州地域,估计一百里范围,全部被点燃,估计敌人是分小股点火,意图耽误我军进攻时间。”
“发报,我说发报,你怎么站着不动了?”大对长说完最后一条命令,见传令兵站着没动,焦急地质问。
传令兵到是没有什么不满,回复:“您的热气球部队飞行高度一百三十米到一百五十米区间,下方燃烧之火,因敌方提前准备,火势增大速度非常快,您刚才没有下达躲避和紧急升空的命令。
所以,裁判团判定,你们被烟熏晕过去了,如果风向不改变,吹着热气球飞出这个区域,也没有外力帮忙的话,你们全部战死。”
大队长听明白了,双手搓搓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问道:“这……这就死了?风向是无风,外力?前锋热气球全出动了,还哪有外力?那个,我问一下,我们怎么一熏就倒?也太假了吧?”
“我估计你必然会退出,给你解释一下,他们准备了十多天了,易燃和易起烟的东西很多,还有各种粪便以及胡椒粉,油脂等等,所以一熏就倒,不信您可以试试,如果您没倒,我们将重新判定。”
传令兵稍微违背了一下规则,提前告诉这个大队长了,因为还没有判定他死亡,他不算退出。
大队长一听传令兵说出来的东西,再想想十多天的准备,承认道:“不用试,倒了,绝对倒了,真那么大的火,不用说刺激性气味,就是只有火,上空也完了,才一百多米的高度,无风,热气一熏,人缺氧就倒了,我对不起将军啊,关键的情报没传回去。”
传令兵笑笑,变得和气了:“将军,您的官职在七品以上,您可以到中央沙盘附近观看,陛下也在那里。”
“好,我去看看,死我也要死个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布置的?”大队长郁闷地站起身,被传令兵引着来到中央沙盘处。
李隆基看到他过来,呵呵一笑:“来,陈卿,到朕这来,让朕看看,你被熏成什么样了。”
“臣,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惠妃娘娘、公主殿下、高将军、赤德祖赞大人,臣确实被熏迷糊了,臣想知道王节度使在什么地方呆着指挥了这场偷袭,她不怕把她自己烧到?”
姓陈的武将先问候一圈,眼睛看沙盘,同时问王鹃在什么地方,一看到旗,非常诧异。
“陈卿是不是觉得纳闷?正如你所见,非是鹃鹃具体指挥的战斗。”李隆基说道。
“那是哪为将军,算计如此厉害,他怎么知道无风?还是临时应变?”姓陈的武将刚问完,突然反应过来,王鹃和张小宝手下没有将军,唯一有的将军是水云。
想到此处,猛然一惊。
高力士很骄傲地开口:“陈大人所猜不错,指挥这次偷袭的,也是随机应变的人,是王家的一个内院,姓王,名易,第二波跟着鹃鹃学习指挥的三百人当中的普通一员,无官无职更无品。”
高力士有理由骄傲,小宝是自己的干儿子,和亲儿子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等自己百年后,家财都要归小宝,家中的下人,还有自己的那个“媳妇”,去留都要听小宝的。
小宝和鹃鹃的家人厉害,也是自己这个当爹的面上有光,别看张王两家发迹的时间短,但表现出来的绝对是世家底蕴。
姓陈的武将一听,垂首道:“臣汗颜,臣有愧于现在的官职,臣请辞。”
李隆基一见自己的臣子被打击了,还想辞官,摆了下手:“这个想法要不得,张王两家厉害的不仅仅是指挥人员,还有行政人员呢,难不成有他们在,满朝文武比比自己,然后大部分都回家去?
朕该如何办?让他们家的内院顶替位置,以后大多数的朝臣全是他们家的人?从此之后,不需要早朝,在他们家开家庭会议就行,陈卿,你以为然否?”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否则将国之不国。”姓陈的武将吓一跳,连连摇头。
“对了,那是不行滴,叫王易的内员,学了十多年,你们学的时间还短,以后要好好学,鹃鹃给你们讲课,可谓是尽心尽力,没藏私,就如小宝给别人讲经济一样。
鹃鹃和小宝及其家中内院,非大阵仗,朕不会用,他们是朕鞘中所藏之锋芒,真需要他们出动,朕只要一个结果,那便是胜利。
你们把事情都做好了,朕就用不上他们,他们也图个轻闲,就因为有的人无能,害得小贝他们也要东奔西跑,努力吧。”
李隆基突然想起了不在京城的小贝等人,近几天身边总觉冷清,不像有小贝在旁边唧唧喳喳时那般热闹。
姓陈的武将闻言,庄严道:“臣一定尽力去学,不负陛下期许。”
“好,看沙盘吧,这一次偷袭,你们输了,一个热气球上有一个了望手,一个控制火的操作手,一个负责把握方向的舵手,两个随时准备向下投掷弹药的攻击手,前锋的热气球,一百个,一下子掉了五百人。”
李隆基指指沙盘说道,众人又一次把目光放在了沙盘上。
要说盯沙盘盯的最紧的就属张守珪了,他现在眼睛盯着沙盘看,沙盘上的热气球从他的角度来说还在。
因为他不知道那里出什么问题了,除非是他自己判断热气球大队全军覆没,或者是其他情报人员告诉他。
否则他沙盘上的热气球模型会一直存在。
但传过去消息那边不接,更没有应答,这让他琢磨不透了。
半个时辰前他还连续收到情报,这一会儿的工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对方飞上天,同时把一百个热气球上的人全部控制住或杀掉?否则不应该啊”张守珪嘴上叼着一支雪茄,抽了一口,想着,很苦恼。
两天来他精神非常疲劳,茶叶喝了很多,还把王鹃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咖啡也要来喝,最后抽上雪茄提神。
但战场形势丝毫没有好转。
先是找不到敌人,刚刚收到消息,以为发现了对方,结果消息又突然中断。
“王鹃主力难道在杭州一带埋伏?那躲的可真好,裁判团能判定那么多人不被我方发现,除非是钻地里去,然后猛然现身,出动一千只鹰,把热气球几乎同时抓破,不给人发消息的机会。
她有那么多鹰吗?绝对不可能,自己一方的人同时叛变了?那也不对,规则上定好的,双方人员宁死不降。”
张守珪一口一口抽着烟,自语。
“张大人,您说会不会是天上突然飘来一片云,晴空霹雳,咔嚓一下,把咱们一百个热气球全给霹没了?”
王忠嗣在旁提醒,他做为参谋存在,张小宝、王鹃所知历史上的他厉害,但他现在还小,去积利州时,在船上沙盘推演,他仗仗输。
大家都觉得不让他参加,可惜了他聪明的脑袋,故让他跟在张守珪身边学一学。
“我看是你脑袋被雷霹了,无风,云从哪飘来?”张守珪瞪了王忠嗣。
王忠嗣嘟囔:“我觉得也是,最近我睡觉总会突然惊醒,跟王鹃打仗,压力太大,我终于理解赤德祖赞当时是何种心情了。”
“看把你吓那样?没胆子,怕啥,她还有三头六臂不成?去船上的情报小组问问,有没有新消息。”张守珪不满地说道。
“哦。”王忠嗣答应一声,刚要离开,进来一个传令兵。
“报告,前锋军情报组送来情报,我军地面特种部队行进受阻,与空中侦察部队失去联络,另,杭州北东南,三个方向烧起林火,火势冲天,无法判定过火面积。”
“啪”王忠嗣一拍大腿:“娘的,我知道了,他们居然烧山焚林,怪不得咱们的热气球大队失去联络,一定是被裁判团判定烧下来了。”
“现在不用你说,大家也懂,一日后,我军登陆,你说该如何行事?”张守珪又瞪了王忠嗣一眼。
张守珪缩缩头,看着传令兵在张守珪的示意下,把代表热气球的模型拿走,有在沙盘大概的几个张守珪怀疑的地方放上象征山火的模型。
挑下眉头,说道:“我觉得王鹃是不想让我们前进,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从旁边绕路,快速突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完王忠嗣猛然摇头:“不对,王鹃和张小宝不可能想不到此点,他们绝对会在我们分兵绕路的时候想办法偷袭,那我们就集中兵力,从一个方向绕,但如果他们的主力正好藏在另外一边怎办?”
“停,别说了,照你的说法,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好了。”张守珪打断了王忠嗣的话,闭起眼睛沉思。
王忠嗣悻悻地围着沙盘转圈,转着转着,叹息道:“可惜喽,林子中一定有很多百年之上的好木头,一把火焚尽,这等损失,他们为何不好好想想?”
“想什么?”张守珪睁开眼睛:“若是真的战争,他们不烧,那跟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百年?万年的树也不再属于他们,亡国的人连尊严都没了。”
张守珪觉得有点思路了:“那会不会鹃鹃选择暂时放弃空间,来赢得时间?”
“张大人,他们赢得时间能做什么?总不会发展工业把炮造出来吧?咱大唐的炮确实是他们两家弄出来的,但那是因为他们说不让工业走弯路,是那什么……就是那俩的功劳。
咱现在打的是土著,我给他们五十年,他们也造不出炮来,裁判团不会同意的。”
王忠嗣说到张王两家高人的时候变的非常谨慎,那“两个人”在很多人心中都有个影子,却没有人愿意直接提及,尊敬与畏惧同存。
张守珪被王忠嗣分析的闹心了:“不想了,总想着对方在干什么,还打不打了?咱们自己动,让他们想,我就不信了,他们能猜到我的心思。”
“发报中军,前锋杭州受阻,明日登陆后,准备从南绕行,岸上先前一旅,从北绕行,令中军自度。”
张守珪又发出一个命令。
王鹃所在的房间中,她跟张小宝刚刚小睡了一会儿,两个人知道随着对方前锋的到来,要开始忙碌了,需要保证精力,来应对更激烈的战斗场面。
用热毛巾,敷敷脸,张小宝把写有各个重要武将的册子拿过来,一边看,一边回忆,一边分析,嘴上也不闲着。
“亲爱的夫人,正常来说,咱还应该用一计,想办法派人写信跟大唐求和,或者说献上多少东西,让对方的前锋来指定地点取,玩一招离间,你说行不行?”
“别叫的这么腻味,有外人在。”王鹃白了张小宝一眼。
屋子里无论是中军的人还是负责联系中央沙盘的传令兵,一个个非常认真的忙着自己的事情,离两个人最近的传令兵执著地盯着自己的鞋看。
那是一双千层底儿的高筒布靴,深蓝色,面上有暗纹,典雅又舒适,出自柳儿和馨儿的成衣行,算是发给跟武举有关之人的福利,所以他看的很仔细。
“看,没人听见。”张小宝对王鹃眨眨眼,又朝着看鞋的传令兵说道:“去问问,刚才我说的离间计让不让用?”
“遵命。”传令兵这个时候耳朵好用了,转身离去。
“你这人,前线的士兵在用性命拼杀,你还有心思说别的。”王鹃不满道。
“我也知道那一营回不来了,可我更知道,他们的付出,不是让家乡的人哭泣,而是欢笑,该死的侵略者。”
张小宝忿忿地说道。
“那真正的我们是什么?”
“我认为是侵略者,但我相信,很多人会歌颂我们,谁的痛苦谁知道,反正我大唐人不痛苦就行,狼吃羊的时候从来不考虑那么多。”
张小宝那种所谓的被抨击的“民族主义者”的性格依旧未变。
李隆基还没有回去,认为今晚的情况一定会精彩,所以留下来看热闹,反正朝中也没什么事,真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大臣们可以来芙蓉园召开临时朝会,暂停下武举。
跟身边的几个人讨论战况会向何种程度发展时,传令兵来了,把张小宝的话一说。
不等裁判团判定,李隆基直接否定:“不行,什么离间计?对我大唐不好用,若鹃鹃和小宝领兵去打,别人离间他们叛变,朕会信吗?他们还用跑外面去之后再造反?
若是别的将军出去,朕甚至可以把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带着,他们能凭借手上所拥有的那点人和枪炮叛变?那他们是想逼着鹃鹃和小宝带大唐先进的武器追过去,绝对不会是武举时候用的冷兵器。”
传令兵答应一声,转身要走,又被李隆基叫住:“朕亲自去看看他们。”
一行人就这样挤到了王鹃的指挥部里。
王鹃刚刚发出去三道命令,抬眼看到进来一堆人,非常诧异。
“鹃鹃,朕问你,若你在外面,别人使离间计,朕让你到指定的地点去取东西,你去不去?”李隆基一看到王鹃,便开口问。
“不去,我傻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鹃想都未想就回答李隆基了。
李隆基又转过目光看张小宝:“小宝你呢?”
“我?我去,我会一路慢悠悠走着,大力宣传我过去的事情,我大唐是骄傲的,他们怕了,所以才送东西,带着炮兵挺进,等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告诉他们把东西送过来,告诉他们把东西送过来。
不送就是心不诚,架起大炮使劲地轰,送了我就管他要我一路过来的额外费用,你给大唐皇帝了,你给我了吗?本将军是骄傲的。”
张小宝微微仰着头,回答。
除了王鹃,其他人登时无语,如此比较的话,还是王鹃比较好一些,小宝实在是太坏了。
“好,有你们两个在,朕放心了。”李隆基到是不觉得张小宝和王鹃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很高兴地表扬了一番。
张小宝坦然受之,看看面前的沙盘,又看看李隆基,说道:“陛下,您还是去中央的沙盘看吧,那里能够清楚全面局势。”
“不必,朕过来找你们聊聊天,闲着也是闲着,小宝,小贝他们近两日有没有传来消息?他们到哪了?跑出去了,玩疯了,把朕给忘了。”
李隆基满不在乎地摆下手,开始询问起小贝等人的事情。
张小宝这个郁闷啊,我这里在打仗呢,你问我弟弟妹妹,你是闲着了,我忙着啊。
正打算拒绝,把李隆基给弄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个主意,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王鹃说道:“夫人,咱们给陛下说说小贝他们的事情吧。”
“啊?”王鹃很诧异,自己还在指挥中,聊天?似乎不妥吧?
等一看张小宝那微笑的平和的面孔,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宝绝对有算计,好吧,看看小宝要干什么。
遂配合着说道:“也好,我也累了,今天一天又快过去,到了晚上,就算是将领也要休息,我就当是现实中的战场上睡觉了。”
“正是,小贝他们现在何处?”李隆基颔首。
王鹃想了想,回道:“傍晚来了一次消息,说是已经到了弘农,正在前往老柳树村的路上,他们在弘农看到了游乐园建设的场地,到夏天之前,能投入运营。
还让我们帮着想点赚钱的小办法,他们说,如果朝廷能够免去他们三年的税,他们愿意三年中,每年拿出来一半的利润,用在大唐孩子们的身上。”
王鹃没说谎,小贝等人来的消息确实说的是这个。
李隆基一听到小贝他们的消息,显得很高兴,在他心中,小贝是公主一样的存在,又可爱又懂事。
想象了一下小贝等人写电报时候的样子,李隆基脸上出现了笑容,再一考虑电报里说的事情,向张小宝问道:“小宝,你说我应该不应该免去小贝他们的税?他们似乎能赚很多钱吧?”
李隆基一提,其他人才想起来,小贝他们在弘农的游乐园是张小宝去的时候便想好的,他刻意惦记的事情,赚的钱会少?
只有赤德祖赞和金城公主不清楚这个事情,两个人互相看了眼,新有灵犀般地由金城公主问。
“鹃鹃,跟姐姐说说,小贝他们在弘农还有买卖?哎呀,真好,以后他们不用愁家财了,游乐园里都有什么项目?”
王鹃扫了眼沙盘,瞬间缓过神,刚要说话,张小宝接过来,回道:“奴奴姐姐,小贝他们当初是杀人去了,此事得问陛下,原本小贝他们在万年县玩耍,被兴庆宫内发出的一道电报指使着连夜跑到弘农。
那时……天还下着雨,弘农一片汪洋,水深处,大人掉进去就没影,小贝他们却义无反顾地用出了强行军的方案,星夜中风雨兼程,小贝九个孩子,好几次都掉到没人的水里了,他们……”
“小宝,你别说的这么伤感成不成?”李隆基被张小宝的话给说乐了:“小贝他们是自己九个人去的?你们派在他们身边的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大唐仅有的两个快枪手跟在谁身边了?
你总说小贝掉水里,小贝那是能在冷透骨的黄河中救人的一种存在,她会被淹到?弄得朕像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奴奴,你听我说。”
李隆基怕被污蔑,因为他看到金城公主的眼中已经含泪了,当初可是小贝他们写的邀请信,信中还有不少错别字。
李隆基耐心地解释一番,金城公主这才重新高兴起来,夸道:“小贝他们就是比别的孩子好,这点我早知道了,应该给他们免税,哪怕他们不拿出一半的利润给大唐的孩子。”
“还有一百三十万贯的故事呢。”张小宝又提醒了一下。
果然,金城公主再一次好奇地看向李隆基,等其讲解。
李隆基最怕听的便是一百三十万贯,钱啊,真不多,不管是自己大唐钱庄让小宝运作的钱,还是张王两家自己赚到的,一百三十万贯,无非是个零头。
但此钱是单独拿出来,由小贝九人的零花钱出,比不上大唐一年的财政收入,一个月也比不上,可又是小贝九人的全部钱财,也就是说倾其所有。
叹息一声,李隆基再次给金城公主讲起一百三十万贯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张小宝和王鹃可没有听故事,两个人聚在一起,用唇语交流,研究战略战术。
要说最高兴的人,则是非众将军们莫属了,李隆基到了什么地方隐瞒不了,又不涉及到武举,所以他们都得到了消息。
说是陛下跟鹃鹃、小宝聊家常去了。
好事儿啊,他们被拖住了,最好是聊一晚上。
于是,最喜欢寻找时机的张守珪兴奋地发布命令:“全军加快速度,到杭州集结,快,蒸汽机加大动力。”
又传情报给中军,让中军借此机会也马上把兵力投放到陆地上,别在海中漂着了。
中军的杨思勖听到传来的消息,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直觉,纯属直觉,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在武举的时候能够胜王鹃,别看人家用的是冷兵器。
他想的是自己一方损失能小点,自己等人不被王鹃活捉,那已经很不错,至于打败王鹃?开什么玩笑,自己等人可以用出的热兵器战术,都是王鹃玩剩下的。
是的,虽然没有看过王鹃亲自指挥炮兵和空军,依旧海军,但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就是王鹃非常熟悉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哦,甚至还包括制电子信息战,一个刚刚被王鹃提出来的战法。
有时做梦都能梦到王鹃和张小宝在指挥部中,通过一道道命令,让三军配合的非常默契进行攻防。
如果说王鹃真的能做到,那只能说她学的好,对付这样的人,在还不精通自己手中武器的自己等人情况下,获胜的可能性太小了。
杨思勖犹豫着,还是下达了快速接近并登陆的命令,他怕延误军机。
王鹃一方指挥部中,金城公主已经李隆基所讲的小贝等人的故事,感动的泪水直流。
第六百零一章 只为承认弃水云
“皇兄,奴奴决定了,在京城等小贝他们回来,跟他们商量把宝贝糖果屋开到逻些城的事宜,在城中给他们找位置最好的地方,不收他们的税钱和房子钱。”
金城公主想象着小贝九个孩子在外面帮着大唐做事,还愿意拿出所有的积蓄送给当地用来建设,万一有危险,万一被别人骗了怎么办?那个渡边十一郎就差点骗到小贝他们。
因此想让小贝九个人过去开店,吐蕃还是她和赤德祖赞说的算,腾出个地方来不成问题。
张小宝和王鹃可不管金城公主咋想,继续研究着他们二人的战略战术。
张小宝用根小棍子,就是指挥棒,点点沙盘,唇语对王鹃说道:“我估计王易应该已经采取行动了,只不知他们那里风向如何?是于后骚扰,还是在前阻拦,消息传递方式原始真麻烦。”
王鹃也不清楚王易那里情况具体怎样,她的沙盘上没有标注起火点,裁判团判定她不清楚那里的情况。
见张小宝说,回道:“不急,等等水云,水云回来便知晓情况,哼,热气球算什么?他们的望远镜又能看多远?有水云在,我还怕没有高空侦察能手?”
李隆基一时没注意到张小宝和王鹃还在那里忙着自己的事情,他已经被金城公主说得十分无奈了。
也了解作为一个女人,对孩子多么关爱,但实际情况不是那样。
遂解释着:“奴奴,小贝他们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你不清楚他们身边人员的配置,如果可以选择,我出门时,我宁愿把自己的防卫队伍跟小贝他们的换。
也不必担心他们会上当受骗,她的队伍里有专门的智囊人物,只是平时不出声,真要是发现他们要做的决定不妥,无法挽回,自然要出面阻止。
即使是被骗了,又能如何?妹妹受欺负,小宝当哥哥一定会帮着妹妹找回来,你一定是不知道最近京城出现的各个足球队和比赛。”
“足球?”金城公主擦擦眼泪,疑惑问道,随之反应过来:“是不是蹴球、蹴鞠?我在那边也看人玩过,还有马球,球飞的很高,也很准,总能从两个竖着的竿子上面最高的横竿上飞过去。
这跟小贝他们有关系?哎呀,他们踢的话,可别摔了,前几天,京城的地硬着呢。”
“力士你来说。”李隆基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妹妹总要把小贝他们想象成弱者。
然,实际情况中,小贝他们是弱者?有小宝跟鹃鹃这样的哥哥、姐姐,想弱也弱不下去。
高力士还未开口,脸上先露笑容,想起小贝九个孩子,每次去玩,回来时总要给一部分人送礼物,心情便非常好。
上次得到了两个“娃娃”,自己抽出时间亲自浇水,已经长的很茂盛了,别看实际价值非常地,自己却比收了金银珠宝还高兴,自己又不缺钱,缺的是家及家中的亲人。
一想到此,高力士的眼圈也微微泛红,呵呵笑了两声,对金城公主说道:“小贝他们前段日子找了一群人,组成了足球队,换了规则,待明日陪公主去看看。
结果呢,把规则告诉给别的蹴鞠队,打比赛,连续输了三场,全是大比分输掉的,于是出现了陛下说的那样的情况,见妹妹输比赛,当哥哥的小宝不愿意了。
就跟去指挥,当天先赢一场,又教了不少踢球的技术,武举之前,众将军选出个蹴鞠队,要比,因为那段时间小贝他们的常胜足球队跟别的队踢,各有胜负,很平常的队伍。”
“啊?小宝就给妹妹出了一场的气?”金城公主略有不满,哪有这般当哥哥的。
这时王皇后说话了:“奴奴,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平时比赛的队伍是一支后组成的替补队伍,根本没有接受训练。
等与众将军的万将队比的时候,这才出动了主力阵容,你一定猜不到结果,二十九比零,万胜队一球未进。
到今天,常胜队已经连赢五场,还未失一球,没一场俱进对方二十个球以上,故,你不用担心小贝他们被欺负,有其哥哥在。”
金城公主这下高兴起来,同时也好奇:“新规则?小宝那么厉害?他还有时间玩蹴鞠?明日一定要去看看。”
赤德祖赞同样好奇,但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小宝和鹃鹃究竟如何学的,二人在一起,几乎是全才了。
“不错,明日正好有一场比赛,朕也去看看,可惜小宝不能亲自上场了,否则……小宝,小宝?小宝你不是说陪朕聊天么?你在那沙盘边干什么呢?”
李隆基说起张小宝时才发现,张小宝和王鹃根本没有看向自己一方,而是凑在沙盘边比比划画。
“啊?我呀?我在琢磨小贝到了地方会住在什么地方。”张小宝回头微笑着说道。
“你那是江南道的沙盘,不是河南道,小贝他们在弘农。”李隆基非常不客气地指出张小宝说谎的事实。
“是的,可小贝他们的买卖却是在江南道的江州被查的,不日他们将南下,我当哥哥的不得提前看看?在积利州的时候,小贝还惦记着冬天的牡蛎给您吃,您不想着她,我得想着,万一她吃差了东西,生病了,就不能给您带回来当地的好吃的了。”
张小宝用了一招以退为进,好像是在解释,其实比直接说脏话骂人更狠。
果然,李隆基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同时也很生气,使劲地瞪了张小宝一眼,自己本来的意思是问小宝和鹃鹃为什么不陪自己说话,结果两句话,让小宝给变成了自己不关心小贝他们。
“那你继续看,千万不要让他们病了,真因为吃差了东西生病,不仅仅朕吃不到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你派到他们身边的医学院本事最大的一群博士估计也得掉脑袋。”
李隆基也斗了张小宝一下,那意思是,小贝他们可能出现吃差东西生病的情况吗?
金城公主这次没有说什么,只在一旁掩嘴轻笑。
正当时,外面进来一个传令兵,把原先放在杭州上空的一个白色的鹰的小模型挪到了王鹃中军的位置。
并把代表火的那个模型也放到了杭州三个方向的一百里方圆的位置上。
说道:“裁判团评断,水云将军已经得到情报,返回中军营帐,按水云将军的智商评估,他能够把事情表达清楚。”
王鹃满意地笑了:“水云‘说’什么了?”
“水云将军飞到了您的沙盘附近,用嘴在一百里方圆的地方画了一下,然后又在写有很多字的纸上,用嘴点到‘火’字处,向八个方向扇动翅膀后摇头,表示无风。”
传令兵按照裁判团给出的答案回着王鹃的问话。
“水云真那么聪明?”金城公主知道水云厉害,却不相信水云能够传达回来这么具体的情报。
赤德祖赞也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吐蕃也有鹰,能够侦察敌人,但刚才传令兵说的事情已经超脱了他能想象的范围。
传令兵点头:“回公主的话,水云就在中央沙盘处,张鹰让他表现了一番,裁判团才认定他的本事。”
“这么晚了,还折腾他,他孩子眼看要学飞了,好吧,把他喊过来,要不我去一下?”张小宝很不高兴裁判团的人为了判定,刻意把水云叫到这里。
水云确实是一只鹰,但更多的时候,自己还有其他人是把水云当成人来看待,随便折腾人是不对滴。
高力士向门口走去:“小宝你别轻易出去,我去把水云找来。”
不一会儿,高力士回来了,身后还有两个人抬一木头竿儿,水云站在上面,到不是他自己过不来,只是怕磨损他的爪子,还有他偶尔要借助翅膀的力量,容易形成“大风”。
在木头竿子下还拴有几块磨石,有粗沙和细沙等区别,用来给水云磨爪子与磨喙用。
正常来讲,鹰是自己早岩石磨,水云越来越聪明,他才不做那样的傻事,岩石哪有磨石好用?就如给孩子们铺的窝,傻鹰才叼树枝,那东西有棉花暖和?
张鹰手上提一笼子,也跟在后面进来。
赤德祖赞一看到水云就打招呼:“这呢,见过面,知道你聪明,没想到你还识字,我说个字,你给我指指,就‘江’字吧。”
水云看了赤德祖赞一眼,没搭理他,扭头望向张鹰,叫两声,张鹰常年跟鹰打交道,说道:“水云要看看沙盘,抬沙盘附近去,轻点。”
两个抬竿子的人小心地把水云送到沙盘旁边,水云则是把翅膀紧紧收拢,怕扇出的风吹乱沙盘上的模型。
张鹰提提笼子,里面有两只受伤又经过包扎的松鼠,大大的尾巴晃动着。
“这是水云抓来的松鼠,跟我说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他抓来是想送给小贝他们玩,所以伤口比较浅,松鼠送来时,只是后背的皮被抓穿了,并没有死,医生给上了药,也喂了药,说过几天伤口就能愈合。”
众人闻言看向水云,水云只对张小宝和王鹃点点头,示意他能听懂人话,也正是这个意思。
张小宝走过来,摸摸水云的脑袋,说道:“辛苦了,小贝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可惜他们现在不在,看不到你孩子学飞的情形了。
等小家伙们要开始学飞翔时,别忘了提前打个招呼,咱们家的势力虽然不够大,但保护住小家伙们的能耐还是有的。”
张小宝的话,周围没一个人认同。
李隆基表现尤甚:“小宝,你这不叫谦逊,叫虚伪,水将军,你的本事用来抓松鼠实在是屈才,你应该傲在云端,这样,朕封你一个散官,云麾将军,配金鱼袋,你意下如何?”
水云这回不懂了,看看李隆基又看张小宝。
小宝指指自己腰间的金鱼袋,说道:“金鱼袋就是这玩意,你平时用不上,云麾将军是三品官,从三品的,三品跟小贝他们一样,反正差不多。”
连说带比划几次,水云终于理解了,点下头,朝李隆基又长鸣一声,或许他不清楚从三品的官职具体代表了什么,但能知晓是好事。
张小宝又说道:“水云,他们对你的本事有点不相信,你让他们考考。”
“陛下,您考一考水云,问题别太难。”张小宝又对李隆基说道。
一众人很快开始关注起水云来,比如问个一加一等于几呀,比如问问水云能听懂什么话呀等等等等。
张小宝和王鹃则是趁此机会又跑到沙盘旁边商议战况。
“王易动手了,在无风的时候,他自己做的决定,把敌人前锋的热气球给烤下来了,多亏有水云,不然……”
“不然会多死人,即使那样,他们也别想轻松冲过来,并且找到我们的主力,真以为有个热气球用以侦察就天下无敌了?就算是用飞机侦察,我也能让他们找不到主力。
王易做的不错,希望他们能够多多拖延时间,哎,打仗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留下的部队是送死,却不得不下决定。”
王鹃说出的话让人觉得无奈,但表情却依旧坚毅,当元帅的人不可以脆弱,否则会让战士白白牺牲,咬着牙也要割肉。
张小宝用指挥棒在着火的地方点点:“山火,不是说灭就能灭,尤其是秋天的环境,前锋只能做出两种选择,其一,原地不动,等待身后大军到来。”
王鹃接过话:“其二,冒险突进,体现出先锋的价值,我们已经知道了敌人的前锋将领是张守珪,谁让他自己跑到中央沙盘去闹,让我们省了对比前锋行进路线和方式的判断分析。”
王鹃说完,看向张小宝,张小宝沉思一小会儿,说道:“张守珪的性格还算好把握,我判断,他不会分兵两路,齐头并进绕过焚山地域,他会集中兵力走一路,然后蛇行前进,从中军调来空中侦察部队。
是的,我估计他的热气球队伍全部覆灭,我不相信他们会临时调整你一直教给他们的部队组成结构中的各分队的数量比例。
一是因为他们习惯了按照你教的兵种比例进行战斗,另一个是那天晚上他们被折腾的不轻,无法聚集在一起商议,改变后再达成统一。”
张小宝说这个话的时候就没有用唇语,直接出声。
李隆基等人正跟着水云交流,听到张小宝的话,马上收声,安静下来,听着张小宝二人的分析。
王鹃也不在乎了,现在她和小宝研究战争,相信李隆基即使不满意,要让自己二人陪着聊天,自己也可以直接拒绝。
因此说道:“按照我们多日来掌握的情报,张守珪是个机会主义者,攻有余而守不足,我猜测,他能派出一个小部队从另一路行进,然后利用电报来进行快速传递消息。
他真以为有了电台就天下无敌了?有一利,必有一弊,让水云休息休息,不然他们输了还以为是输在了水云身上,会不服气,我这回让他们知道,快速的消息传递,也可以能够被敌人利用的。”
李隆基一众人在看着,突然看到王鹃把指挥棒点在了黄山的地方,再听王鹃的话,突然觉得将军们要面临非常大的考验了。
张小宝没去关注旁人,看着王鹃指的地方,点头:“好的,在黄山吃掉敌前锋主力,估计我们最少要搭进去一万人,你是想用麻雀战术一路布局,通过敌人的先进情报系统迷惑并调动敌人的主力军团前插。
那我们一路安排下去的军队,可就要各自为战了,敌人的炮火还是很猛烈的,我后勤补给跟不上。”
王鹃听到张小宝的分析,笑了笑:“怎么可能,他们凭什么炮火猛烈?当炮弹是芝麻?往兜里一揣就是一大把,我要给他们来一个遍地烽火,我看张守珪怎么判断?”
说到这里,王鹃向着传令兵说道:“命令,中军斥候担任传令兵,用最快的速度把新的命令传达下去,斥候队队正,召集中军议事。”
很快,中军中的斥候队的所有队正全部到齐,根本就没理会李隆基等人,当他们不存在,一个个眼睛看着王鹃。
“命令,向其他各部队传递命令,各部分成百人小队,注意隐藏,分散诱敌,以杭州为东西中线,进行蛇形运动,如在中线北发现敌军小股部队,配合附近友方队伍,对其进行包围歼灭。
若发现敌人小股部队在中线南,不需交战,迅速后退,强行军脱离敌人视野范围,不准与其他队伍合并,如敌追击,继续分散,各自为战,躲入树林者,点火烧林。
目的,把敌人主力引至黄山脚下,后勤指挥官听令。”
王鹃安排完传令兵,又接着说后勤,张小宝啪的一声,敬了一个干净利索的军礼:“后勤总指挥张小宝到。”
“张小宝,我命令你部,对我主力军团进行紧急弓箭补给,不得延误。”王鹃这时候不是张小宝的媳妇,而是一个真正的统帅。
张小宝同样没有把王鹃当媳妇,严肃地说道:“张小宝领命,传令兵,传我命令,后勤营传令兵出动,向各部以最快速度传达命令。
内容:后勤营除独立一旅二旅埋伏部队不动,后勤补给队伍后勤一师三旅四旅,二师一旅,二旅一团二团,三师一旅一团、三团,四师二旅一团,不,三团,四师独立三营、四营,同时行动,集结全部兵力两万,携粮食及远程武器补给飞速朝黄山隐藏递送。
另二师三旅,四旅二团,三师二旅三团,四师一旅一团二团,中央独立团五团及一师一旅一团二团,准备引火之物,随时听令,以备佯攻。
如一旬时间佯攻队伍接收不到命令,则沿江南道地图最南边线范围,自主运动,前插,以诱或对战敌军中军。”
第六百零二章 各种判断难应对
听到张小宝的命令,李隆基等人这才想起来,张小宝平时确实是不参与军事方面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军事布局。
“对呀,当初翼州后勤营是小宝在指挥,让前锋军不必在乎地形,不必去想天气,一路畅通无阻,谁规定后勤人员不能插上助攻的,谁规定后卫就要在中场另一边?守门员还有助攻的时候呢。”
李隆基听到张小宝发出攻击的命令时,终于醒悟,当初大唐攻打吐蕃的时候,最开始显露出本事的正是翼州后勤营。
不显山不露水的未必就不懂得打仗。
众将军的前锋张守珪,还不清楚张小宝把后勤部队顶了上来,佯攻以迷惑自己,他还在看着沙盘,承受着万钧压力,心中只想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快,再快”。
“张大人,您愁什么?一天之后,我军便会全部上岸,到时枪炮齐鸣,我不信他们还能有抵抗之力。”
王忠嗣也听到了皇上到张小宝和王鹃所在的房间闲聊的情报,以为机会来了,却看到张守珪眉头紧锁,故劝到。
“你不知道,事情不像你想的这样简单,王鹃既然安排人点了火,那么就一定能够判断出我们可能采取的大概行动,我必须要趁着他们消息不灵通的时候,加快行军速度,让他们反应不急。”
张守珪拿指挥棒在沙盘上着火的位置点了点,说道。
王忠嗣也找来了一个指挥棒,点在沙盘杭州旁边的一条河流模型上,说道:“那我们不下船,直接逆流而进,去浙江多好?这样我们船上的炮舰就能用了。”
“想的美,你能想到用船过去方便,王鹃他们会想不到?停在大海中,我们还有机会在船队受到突然攻击的时候,把船队躲开,跑到浙江里去,那河才有多宽?
到时候他们比如在上游的地方,放下来很多的尖尖的木头,或者是用火船从上游来攻击,我们朝哪躲?船上还有不少补给,到时候全没了。”
张守珪用指挥棒在浙江这条河上一划,就算是否定了这个提议。
王忠嗣嘴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走到旁边,坐在椅子上,脑袋向后一靠,打算休息休息,这几天把他累坏了,他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现在眼看要打上了,他到是放松下来。
不怕打不过,而是先前一直找不到,虽然现在自己一方的队伍被算计到了,损失了全部的前锋所有的热气球部队,但终于是遇到人了,往后该如何便如何,再也不用为了找人而苦恼。
王忠嗣这样想的,张守珪却是从另一个方面想问题,围着沙盘转了两圈,小声嘀咕起来:“这个是王鹃的前锋部队还是斥候不队?如果是斥候的话,估计现在不是跑了就是被火烧死了。”
嘟囔到这里,他又把地图打开,因为地图上面做的画的比较详细,不像面前的沙盘,由于制作的数量少了,后来有临时做了一批,质量上就比不了前面制作的那些。
一看起来地图,张守珪再一次眯着眼睛嘀咕:“如果是前锋的话,王鹃的主力会在什么地方?他们的消息不灵通,而且侦察手段上也没有望远镜,所以……不好。”
张守珪说着说着,突然大喊了一声,把刚刚闭上眼睛的王忠嗣给吵醒了,用手放在胸口的地方,王忠嗣很不解地看过来。
“张大人,遇到什么事情了?难道你知道我军有危险?”王忠嗣只好从椅子上下来,再一次来到了沙盘处,眼睛看着张守珪,等其讲解。
张守珪沉重地点点头:“正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我才想起来,他们有鹰,别的鹰传递消息或许是很差,但是水云绝对会被裁判团认可的。
那水云一飞上万米高,然后从很高的高空就能看到我们这里的布局,他回去难道不会跟张小宝和王鹃说?这个理论你认同吧?”
说话的时候,张守珪额头上的汗下来了,他不清楚王鹃通过水云,对他现在的这边情况掌握了多少。
王忠嗣以及房间中其他在前锋军大营的将领们也纷纷感受到了来自天上的威胁,有的人甚至还刻意抬起头来朝上看看。
上面是棚,自然不会有水云,水云也不需要真正的去飞一下。
“那可怎么办?估计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全在王鹃和张小宝的掌握之下,这仗没法打了,那鹰飞的高,我们用枪也打不下来,它能看见我们,而我们却对它一无所知,就是说,王鹃能够随时根据我们的安排而安排。”
王忠嗣一想到水云这个事情,觉得很无奈,早知道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能让王鹃和张小宝带着水云。
就在一屋子人因为水云的存在而感到困难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传令兵,对着王忠嗣等人说道:“陛下说,水云将军从现在开始,变成了一只普通的鹰,并不会像真正的他那样聪明。”
“真的?张小宝和王鹃同意了吗?”王忠嗣一听到水云将不能用了,高兴地追问。
“就是张小宝和王鹃提出来不用水云的,说是用水云算欺负你们。”传令兵回答。
说完他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将领面面相觑。
“这是瞧不起我们啊。”王忠嗣显得很不满,被人给看低了。
张守珪到是没怎么高兴,同时也没有如何生气,表情平静地说道:“看样子王鹃要对我们动手了,不然她不会专门提了一下水云。”
其他将军闻言,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王鹃还继续躲着,那么有没有水云对别人来说并不是太重要,十万人真想躲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不可能。
但现在王鹃强调了水云这个事情,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安排,马上要打仗了,又把自己等人担心有水云的存在,从而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
虽说是给王鹃武举,但对自己等将军又何尝不是一种考试呢?
众人这样一向,也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同时也更认真了,估计这一次比完,回有人对自己等人进行评判,如果在这次的武举时,表现的很差,那么位置可能也会跟着变动。
要是真的被皇上从四品官的位置上给弄到了六品,那可就不仅仅是差了两个品的问题了,俸禄了,还有家里的土地什么的都要跟着变动,当然,张王两家送的东西也没有了,人家只给能上朝的官员送礼。
王忠嗣就是想到了这个,不打算休息了,站在沙盘的旁边努力思考,一边思考还一边自语。
“这个事情麻烦了,如果我在这回的武举当中表现得不好,会不会给我踢出军校?那我的福利就没了,以后再想吃状元楼的菜,得全部由自己掏钱。
还有海产品干货也同样没了,以后想要升官我琢磨着也难,不行,我得认真点,千万不能犯傻子一样的错误。”
王忠嗣一说,其他将领的心绪也跟着起伏了,刚才大家只是有那么一个想法,现在听到有人直接把问题描述出来,说心中没有压力那是假的。
很快,这个消息传达到了一间间的房子当中,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水云变笨的事情,也同样的让很多人担心不已,怕这一回考试,把自己给考完了。
“张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王忠嗣认真起来,开始琢磨战术了。
张守珪看着那个代表了他们队伍的船只模型在那个海上被传令兵缓缓地挪动的时候,心中非常焦虑,很不能直接把那个模型拿着放到杭州港口那里,这样他就可以马上下达下一个命令。
但现在他得等,等上最少三个时辰,那个船只模型才能到达他需要的位置,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谁知道现在王鹃都做了什么样的布置?
听到有人问,张守珪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沙盘,突然指着沙盘说道:“这里是黄山,这里是林历山,有两座山在,如果我是王鹃的话,我就把兵安排到这里躲着,黄山山高又险峻。”
说完这话,不等别人发表意见,张守珪又摇头:“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敌人甚至根本不用攻打黄山,而是派出来中军的热气球部队,空投炸弹就行了。
其他的部队又可以进行包围,那岂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王鹃绝对不会这么笨,否则她在吐蕃的时候找让人抓住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守珪抬起头来看向周围的将领,将领们根本不用多想就点头,因为张守珪说的没错,谁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呢?
王鹃她可能不清楚这样最简单的战术应用吗?所以,即使她的主力离着杭州不是太过遥远,也绝对不会出现在黄山那一带。
王忠嗣一听分析,跟着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就从南边绕过山被烧的地方,直接找到敌人的队伍,进行攻击?毕竟到了山地中,我们的炮不好运输,速度会非常慢。”
“不,我们不从南边走,我们从北面走,我知道炮不好运输,可我们依旧要走北面,让先前的一旅走南边,壮大声势以迷惑敌人。
我们前锋的主力一万五千人,在前进的时候要蛇行前进,而不是直接过去,最好是能够把他们的斥候人员全部抓到,让其无法传递消息,然后我们就一直走到黄山那一片地方,等着中军给我们送来后续补给。”
张守珪果然如张小宝分析的那样,他选择了蛇行前进,丝毫不差。
但别人不清楚,王忠嗣就是很纳闷,问道:“张将军,为什么非要去黄山那里,还要蛇行前进?”
张守珪此刻自得地笑了笑,说道:“蛇行前进可以让人一时判断不出我们这个是不是主力,敌人的斥候就算是躲起来,也会担心被我们包围了,斥候看到的不是蛇行行进的方法,而是看到我们的队伍南北来回地移动。
这样一来,他会想到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发现他们的主力,正在对他们的主力进行搜索,既然是搜索,当然就不会是大部队了。
而我们的前进路线又是朝着黄山去,你说王鹃会不会想办法吃掉我们的这一部分队伍?她给我们讲课的时候就说过了,除了真正的战略上的目标要达到,更重要的是不停地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说不能因为觉得一次战术安排因为对方的人少就放弃,要坚持地想办法获得一个个小胜利,很多小胜利集中起来,便是大胜利了。”
众将军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再一次纷纷点头。
王忠嗣激动地一拍手,说道:“哦,原来张大人是想把王鹃的部队引到黄山,然后一举消灭掉,或者是多杀掉他们的有生力量。
此计我看可行,因为王鹃用的是冷兵器军队,她要是想和我们直接来一次硬碰硬的战斗,别说十万人,就算她有一百万也不够我们杀的。
那么她只能想办法把我们的队伍分散开,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一点点地利用人多打人少的方法获得胜利。
我这就去安排,不仅仅要用蛇行走,而且还要告诉士兵们在前进的时候,大声谈论我们要去黄山先休整,并且说是搜索敌军的任务一定要完成这样的话。”
说完话,王忠嗣果然去找传令兵去下达命令去了。
剩下的将军也继续看着沙盘,尤其是黄山一带,幻想着王鹃的军队上当,然后就在黄山脚下把其全歼。
崔希逸就是其中的一个,看着沙盘的时候,是越看越觉得胜利在望,这一次即使不能把王鹃的十万部队全部打掉,也能够把她派来的人数上占很大“优势”的队伍吃掉。
看着代表黄山的模型,崔希逸附和着说道:“我知道张大人为什么要来黄山了,虽然路不好走,但是,一旦到了黄山,我们可以把炮架起来,居高临下地攻击。
同时我们即使是没有了热气球大队,也不用等中军给我们送来,我们还有滑翔翼的部队,从山上往下跳,要比从桅杆上往下跳轻松多了,我就不信,裁判团那边还能判定说黄山无风?”
“不错,正是如此,或许会有很多人都觉得让部队去黄山不是个好主意,但正是因为别人那么想,王鹃和张小宝也才会一样思考,知道我的大部队去黄山非常不容易,所以一定是过去了小股部队。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一次机会,只要打好了这一次战斗,我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也可以让中军与后军还有后勤的将领们松松气。”
张守珪说着,自己先是长出了一口气,最近几天实在是他折磨人了,现在需要一场胜利来提升下士气,准确地说是让自己一方的将军们能够放松下来,更好地发挥。
张守珪的这个计划只是在前锋的屋子里面说了一说,还没有具体的详细计划,所以暂时不能告诉给中军。
中军的杨思勖正如他想的那样,几天来不停地收到来自前面前锋的情报,除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人,好不容易快要接触上,结果前锋的热气球部队直接让人家给弄了下来。
还没看到人呢,先损失的队伍,整个队伍的压力都很大。
杨思勖现在也接到了明天前锋能够到达杭州的情报,同时下命令,让中军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一个是把五千人的队伍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当诱饵,一个则是尽快配合前锋打开局面。
一想到眼下的形势,杨思勖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看着厨房给送过来的蛋炒饭和汤,还有几碟小咸菜,几次想要拿起筷子吃上一口,却又都停了下来。
对着负责照顾他们的人说道:“先拿下去吧,我吃不下,有黄瓜没?给我洗一根,我磨牙。”
来人很快下去给洗了黄瓜拿过来。
咬了一口黄瓜,杨思勖忍受着等待队伍靠岸这段时间的痛苦,对其他将军说道:“如果前锋那边跟王鹃打上了,我们就要非常小心了,因为王鹃绝对是喜欢多线指挥作战的人。
如果因为我们大意,以为她根本就抽不出空来再派人算计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估计她甚至就是想让我们有这样的想法。”
杨思勖所在的屋子中同样有不少的将领,一个个仔细地听着,同时也不停地传达命令来指挥船队中属于自己那一块的活。
杨思勖接着又说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王鹃的部队藏在哪里?还有他们有什么手段来用冷兵器打热兵器。
趁着现在我们没靠岸,还不忙碌,你们也都想一想,如果换成你们,让你们用冷兵器去面对火炮和枪支的话,你们得怎么做,才能够把自己的损失降的最小,同时又能保证攻击有效果?”
“杨大人,我想到了一点。”
屋子中的人群中还真站出来一个人,看样子平时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开口便说道:“其实很简单,我只要做到在遭遇敌人的时候不提前被敌人发现,然后埋伏在敌人需要走过的路的两旁。
当他们一过的时候,我们突然杀出来,那时他们的炮就没有用了,枪上刺刀,可没有直接用冷兵器好,至于他们的手枪,数量很少,同时也不是说他们开枪就一定会打死人。
除了这个偷袭的方法,我还想到了弓箭,用大量的弓箭,找个高的地方向下射,那么就不比子弹差了,比如说山上,这个沙盘上就有不少的山,这里,这是很大的山,黄山。
如果换成我是王鹃,我就在这里埋伏人,然后想办法引着前锋的人过去,哪怕付出的代价大一点,只要能够吃掉前锋,一切就都值得。”
这个人一说完,又退了回去,杨思勖却是眼睛亮了起来,他到不是因为这个人说的两个主意,他关注的是这人说的黄山。
目光登时放到了黄山的那个模型上面,又看看树林被烧的那个方圆一百里的地方,担忧地说道:
“弄不好王鹃真的把主力放在黄山上面了,真这般,前锋危险了,不行,我得告诉他们一声,来人,发电报,告诉前锋,中军猜测王鹃主力在黄山一带,前锋先不要动,等待中军到达。”
发完消息,杨思勖一口一口把黄瓜吃掉,焦急地在屋子中来回走着,就怕自己发的情报前锋不重视。
没用上太长的时间,前锋收到了电台发来的信号,杨思勖说的话被人写在纸上送到张守珪的面前。
一看到纸上的字,张守珪笑了,对着别人说道:“中军发来消息了,说是他们猜测王鹃的主力就在黄山一带,让我们先等等,等中军到了之后再行动,呵呵,杨大人很有意思啊。”
众将军也跟着轻笑出声,张守珪说的很有意思他们都明白,估计是中军的人想要立功,又担心自己的前锋消灭的敌人多了,最后得到的分数会高,这可是相互有比较的竞争,到时候按照输赢不同,奖励也各不同。
尤其是说的黄山,刚才已经分析过了,如果王鹃真的敢把主力放在黄山,自己一边的前锋都不用打了,直接在下面进行包围,把关键的出入口守住了。
到时候中军和后军全部到了,能够一鼓作气拿下,自己前锋的功劳就是最大的。
张守珪不仅仅是这样想的,而且对杨思勖也微微有点不满,打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抢功,这个时候居然让自己不要前进,原地等着。
真这样的话,还哪用得着前锋?大家一起上来多好?自己真等着了,那待到武举结束,可能会被安上一个延误战机的评价,到时候真那样了,他杨思勖会把责任背过去?
想到这里,张守珪马上给杨思勖回了一个消息。
杨思勖一看到传回来的消息,无奈地摇摇头:“我没那个心思,误会喽,也罢,说的不错,如果王鹃真的在黄山上的话,那前锋只要把关键地方的几个出入口守住,不让其大部队出来。
等我们到了地方,联合进攻,自然能够把王鹃消灭掉,照此说来,也没错,想是王鹃也同样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往黄山跑。”
如是一分析,杨思勖后悔了,不应该给前锋送消息,让人家怀疑自己要跟他们抢夺功劳,何苦呢,却也知道,自己解释也没用了,人家才不会相信。
把手上的情报递给旁边的一个将领,杨思勖说道:“都传看一遍,然后想想王鹃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是哪里。”
众人看到了消息,又是先前那个出主意的人,这时再一次开口:“我觉得王鹃之所以让人点了山,是因为她想拖延我们的进攻速度,他们需要做一个大大的陷阱,到时候把我们给陷进去。
比如说把一个山弄空了,或者是把一条河堵住,等我们看到河水浅,过河过一半的时候,他们一放水,过去的人慌张之下会失去很多战斗力,没过去的人,在岸的这边光着。
现实中这样对军队的士气影响非常大,裁判团也一定会给出这样的判定,所以,王鹃要做的是尽量争取时间,估计她现在已经不在江南东道了,而是跑了江南西道,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追上去。”
杨思勖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王鹃估计做出点什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很正常,当初打吐蕃的时候,在村子里面挖的地道不就是如此么?
对呀,挖地道可以躲过去上面的侦察,而且如果是提前在一个地方挖好地道,做一条最长的通到守夜士兵视野的外面,他们就可以等着我们的人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晚上进行偷袭了。
看上去自己一方什么时候安营扎寨,选在什么他们无法知道,但真正懂打仗的人都知道,安营扎寨选的地方都差不多,如果王鹃他们在用一部分兵力拖延或者是吸引自己的部队,从而影响部队的速度。
那么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基本上部队就能到达王鹃他们提前挖好地道的所在,然后很容易晚上被人打一个偷袭。
“对,对,这个事情非常重要,可以有地道啊,我得告诉前锋一下,以免他们上当。”杨思勖兴奋地搓搓手,就要去给前锋发消息,突然又想起来,刚才就发消息了,结果弄得双方都很不快。
这一次似乎就不应该再多事了。
杨思勖停下来叫来传令兵发消息的举动,对自己周围的将领说道:“上了岸之后,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要把脚下侦察清楚了,尤其是房子中的炉灶之下,看看有没有地道的口,还有井里,枯树等等地方。”
众人点头,他们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了,连人家王鹃的军队都还没遇到呢,就先被自己一次次吓到。
杨思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中没有底儿呀,怪谁呢?要怪就怪王鹃总是给自己等人讲课吧,她讲的时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么今天面对她的时候,必然会想到她当初讲课时候的情况,以这个来分析她会使出何种手段。
这时另一个人也开口了:“我认为,王鹃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用他们的平常百姓装扮正军队的样子来迷惑我们,而他们的主力部队,从旁边绕过前锋,打我们中军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是绕过我们中军,去袭击后营,绕过后营去打补给队伍,我们需要做的是,加大侦察力度,不能让他们从我们的身边穿过去,给其他友军带来麻烦。”
杨思勖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对此进行什么评价,因为他发现了,如果照着现在每个人想的可能来做应对的话,别说是十万人,就是一百万人也忙不过来。
因此他决定不再瞎想了,还是尽快地把人送上岸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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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相对于众将军们的迷茫和对什么可能都感到有可能的境况,张小宝和王鹃这边就轻松了很多,他们两个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
至于敌人的将领会怎么选择路线和方法,两个人也不是很担心,那收集到的情报在概率上来说是非常有用的。
一般的情况下,如果那个人的行为还有可能出现跟心理学中说的不一样的情况的话,那么在紧张的状态下,那个人的行为几乎就是他应该去做的那个,而不是去改变思路。
李隆基还在跟张小宝和王鹃说话。
这回不说水云的事情了,李隆基刚才被张小宝把话题引走,给了张小宝二人一段时间来研究战术,等他发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
现在见到二人又不怎么忙了,就问张小宝:“小贝他们说要给他们免税,这样一来他们愿意拿出来一半的钱来用在大唐孩子们的身上。
朕相信他们说话绝对算话,不会等着免了税,就不出或者是少出钱,但朕想不明白的是,税钱其实还答不到他们一半的利润吧?他们为什么宁愿多花钱,却还是要求免税呢?”
李隆基想起了先前说的小贝等人传回来的那个消息中提到的事情,这一点他就没弄明白,故询问张小宝。
不仅仅是他,除了王鹃之外,别人全不明白。
金城公主在旁边帮着小贝他们想:“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小贝他们希望能够拿出来更多的钱给孩子们,但是他们自己又要求有利润,同时他们觉得他们交纳的税,未必会用在孩子们身上。
于是呢,他们就想到了这个办法,用税收来换取更多的钱,好帮助大唐的孩子们,真聪明,长大了会更有出息。”
李隆基被金城公主的话说愣了,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一定是通过某种方法,能够让他们在不交纳税的时候,并且是在拿出来一半的钱用在大唐孩子们的身上时,他们得到的好处,或者说是赚到的钱,要比直接交税更多,是不是小宝?”
张小宝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忙着武举的事情呢,哪有时间分析这个,估计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一个福利措施吧。”
李隆基根本不相信张小宝说的话,眼睛看向王鹃,王鹃的目光就比张小宝清澈多了,笑着说道:
“我是这样认为的,小贝他们想啊,如果是免了税的话,以后他们就可以以这个游乐园当总店,就是旗舰店,然后分公司呢,就把税收账目合在总公司里面。
但拿出来的一半的利润的钱呢,这个就只有总公司来出,分公司不算在内,如此一来,小贝他们实际得到的利益就大了。”
李隆基一时间觉得有点道理,刚要赞成,又想起了什么,摇头道:“不可能,你们家中做买卖,从来不用这样的手段,这叫骗,你们不骗自己的国家。
既然如此,小贝他们同样也就不可能了,他们真要是缺钱,可以找小宝,让小宝帮忙出主意,而且,小宝既然没有阻止,就说明小宝已经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
还有你鹃鹃,你差点把朕给骗过去,朕不相信你同样不清楚,你们两个一定是发现小贝他们的计划中能得到大大的好处,怕朕从中算计,所以跟朕装傻。”
“我否认。”张小宝和王鹃同时出声,然后又一起笑了。
李隆基心中别提多郁闷了,见张小宝和王鹃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无奈地挥挥手,让两个人继续去研究战术,自己则把高力士等人叫到近前,坐成一圈,研究小贝他们如何在免税的情况下,拿出来一半的利润,还能赚到比不免税还多的钱。
王皇后坐在那里不出声,因为对她来说,这是一个难度很大的事情,她更喜欢看王鹃和张小宝在那里摆弄沙盘,而不是研究经济方面的东西。
武惠妃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也在盘算这个事情怎么能够从中得到好处,免税既然不会出现刚才王鹃说的情况,那无论如何计算,都算不出来小贝他们会在当中占到便宜。
“真邪门了啊,这点子不会是小宝帮着出的吧?小贝他们似乎……”武惠妃仔细想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想出来,眼睛看向在沙盘旁边的张小宝说道。
“不可能,如果是小宝出的主意,小宝自己就说了,朕和他打这种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每次朕最后都要吃点亏,然,朕可以说,其他人再想骗人已经十分困难了。”
李隆基否定了武惠妃的说法,又自己夸了自己一番,有那么点小得意。
高力士于一旁附和:“臣认为也不是小宝出的主意,小贝他们自己其实已经想出来很多好办法了,他们总跟小宝鹃鹃呆在一起,想事情的方式都差不多了。
至于这个不交税拿出来一半利润还能多赚钱的事情,臣暂时也想不通。
除非是这样,他们要交的税,比他们拿出来的利润一半要多,否则的话,他们并不合算,但不合算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刻意说一说。”
高力士说了一通,结果根本没有什么用。
金城公主眨着眼睛听,她心中非常期待小贝他们能够从免税的事情上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么好的一群孩子,应该给予多多的奖励。
赤德祖赞别看曾经还是吐蕃的王,掌握着整个吐蕃,但说起经济上的事情,他却并不精通,远远比不上军事方面的事。
他唯一知道经济方面的事情就是,以前跟着大唐进行的贸易,用马匹、牛羊等等东西的出产,换取大唐的茶叶、盐,还有铁什么的东西。
当然,还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那便是想办法娶一个大唐的公主,别管这个公主是真的公主,还是某个郡主被临时提成了公主,只要娶了,就会得到很多的东西,还有工匠。
以前不仅仅是自己的吐蕃这么干,突厥还有河北道北部的一些民族,也是这么干,大家都盯上了娶媳妇所带来的附加好处。
只是后来随着小宝和鹃鹃的逐渐长大,大唐不再往外送女人了,甚至是派人进贡的时候,回的礼也轻了,轻到连进贡的东西价值都不够的程度。
现在自己虽然不再担心吐蕃那里的粮食什么的不够用,因为有大唐给送,但自己依旧是弄不清楚经济方面的事情,这个实在是太难了一些。
赤德祖赞如是想着,出声:“要不问问小贝他们吧,他们自己的主意,自己应该清楚。”
“不能问。”李隆基连忙说道:“问了他们,岂不是显得朕很笨?他们九个孩子能想到的办法,朕不信朕自己会想不出来。”
众人一下子又变得沉默了,一个个都在努力分析。
过了半刻钟左右,李隆基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朕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一定是他们发现,如果要交税的话,那么交的是包括了成本和利润再内的所有钱的比例税。
也就是说,他们的成本比较高,利润很小,如果按照朕说的那种方式交税,他们赚的钱可就少了,不如直接拿出来一半利润。
比如说他们卖一块糖,卖一百文钱,但是利润只有三十文,如果税是百分之二十的话,他们要交出来二十文的税,但免了税之后,他们哪怕是拿出来利润的一半用在其他方面,也不过是十五文。
如此,他们就少付出五文钱,怎么样?朕说的对不对?小宝,你听到了吧?说,朕说的对不对?”
李隆基分析了一通,觉得自己分析的完全正确,又一次自得起来。
张小宝笑了笑,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对的吧,我这里看地形呢,哎呀,现在是秋天,如果是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场很大很大的雪,真下了话,不好隐藏踪迹,难喽。”
王鹃不用李隆基点名问,先说道:“原来还能这样想,厉害,等忙过了这一会儿的,我让人发报,问问小贝,至少我得弄明白他们做什么了,利润比例那么小。”
第六百零三章 弘农变化集市哗
李隆基听到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的回答,马上清楚了,自己想的不对,人家小贝他们的游乐园项目赚的利润绝对是很高的,比例高。
否则的话,刚才两个人就承认了,现在这种情况是,自己没有说对,人家还不想直接否定自己的话,所以才给出如此一个回答。
“朕就不信了,朕想不出来,大家继续想,无非就是钱财方面的问题。”李隆基赌气似地说了一句,又卖力地思考起来,看上去很认真。
其他人也陪着一起想,没有人去打扰张小宝和王鹃了。
李隆基并不清楚,他到了王鹃的这个房间之后,给众将军一方带来了多少的损失。
将军们都以为皇上跟着张小宝和王鹃说话,那么两个人必然不能把心思放到作战上,于是心中有了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但正是这种想法,却也让他们自己懈怠了起来,尤其是下面负责具体营和队的人,他们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只有那个上了岸的旅才相对比较忙一点,却依旧没有发现敌人。
这种无法紧张起来的状态,让他们面对突发事情是,做反应就会慢上一点。
就在芙蓉园中,各个部分人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忙着自己的安排的时候,小贝等人已经到了老柳树村。
柳菲菲到弘农的火车来去接的,一看到小贝九个人,这些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柳菲菲安心多了。
她不相信在大唐这个地方,还有官员能够抗衡小贝他们,小贝一下火车,先是给柳菲菲来了一个拥抱,只不过她个子矮,只能包到柳菲菲腰以上的地方,包不到肩膀。
“菲菲姐姐,你放心吧,你哥那里我已经安排人去保护了,估计现在差不多已经做妥当了,我们打算让他出来,只要他在里面呆着不吃苦,不遭罪就行。
然后等我过去的,我要看看,江州当地的官员怎么跟我解释,本来应该都很老实才对,可谁让经济发展的太快了呢,一个个都开始打起小算盘来了。”
小贝知道柳菲菲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刚一见面就说出了让柳菲菲最希望听到的话。
果然,柳菲菲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你说没事,那就绝对没事,我相信你家在那边的人能保护我好哥哥,走吧,这次你家来的人更多了。”
“我娘来了,所以保护和服侍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我给你介绍,来,跟我来。”小贝拉着柳菲菲的手,拽到火车边,等了一会儿,她的母亲和小远的母亲这才下来,一下来,张王氏就说小贝。
“跑什么?护卫都没下完呢,你就跑下来,出了事情怎么办?”
“不可能的,怎么会出事呢,娘,还有婶婶,我给你们介绍,这个是老柳树村的柳菲菲,就是她个哥哥到别的地方帮我们卖东西,才被那里的衙门给抓住的,菲菲姐姐,这是我娘,这是我婶婶,就是小远的娘。”
小贝没有去回答母亲刚才的话,而是开始给两边介绍。
柳菲菲自然得到了应该有的好待遇,被两个长辈拉着问这问那的,还得了不少的礼物,自己根本拿不住,只好先让人家继续帮这拿,一行人这才朝着老柳树村走。
在经过弘农县的县城的时候,小贝还做了一番比较,发现现在的县城比以前更好了,尤其是那个要给他们做为补偿的游乐园,正在建设当中。
她期待着快点建,到时候自己先玩一玩。
然后小贝就和其他八个人凑到一起想出了一个用一半利润来换取税收的方法。
现在他们已经快到老柳树村了,脚下的路面比起上次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主要是上次来时这里发过水,有的地方还要趟着水才能过去。
现在都换成了水泥路。
“菲菲姐姐,村子中的生活现在怎么样了?”小贝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一点点向后倒退的景色,对着她前面的柳菲菲问道。
“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自从上次去弘农帮着编筐什么的,我们村子名声就大了,很多有钱的人家,想要买筐的话,就点名要我们老柳树村的筐,说是结实耐用。
柳树这个东西你也知道,哪怕是弄一个根柳条,插在地上也能长大,所以我们编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不仅仅是弘农的人买,我们把多的堆在一起,用火车送一次,正好就送到了洛阳。
我们家的房子已经变了样子,不再是你上次来看到的那个又矮又不结实的泥坯房子了,现在我们用上了砖头,还有水泥,找的铮铮建筑的人给修的。
铮铮建筑的人一看是我们村子啊,就没有收手工费,只是吃了我们给做的饭,我们就给他们做了很多好吃的。”
柳菲菲一边比划一边说,显得非常兴奋,脸上的笑容就没少过。
小贝听的猛点头,也跟着开心:“那太好了,是不是二层的小楼?既然是铮铮建筑来修,绝对会给你家提议修二层楼的。”
“是的,是的,两层,我就住在上面一层,站在上面看的远啊,然后现在我家那边,也不用我们自己去外面买东西了,专门就有人把东西运到桥的那一面,在那里等着我们买。”
柳菲菲也点头,然后说起了各种有趣的事情。
小贝认真的听着,从柳菲菲知道了这里的变化。
先是老柳树村因为在受灾的时候没有遭到过什么损失,加上过去帮忙干活赚了不少钱,同时也帮着村子中的柳编买卖打响了名声。
于是他们的柳编赚的钱就更多了,现在除非是直接自己组织火车运一车厢,否则根本不自己拿到其他的地方卖。
都是别人来收购,然后拿到别的地方卖钱,要说这个柳编,老柳树村则人手艺确实好,但也不至于让很多人都愿意买。
人家自己会编的,哪怕外表上看着不那么漂亮,能用就行了,挑粪的筐难道还需要多华丽不成?
之所以更多的人愿意买老柳树村的柳编,是因为他们这个东西在当时帮着弘农重新建的时候,救过人的命。
就是一个人上到了一个酒楼的三楼顶上,在那干活,突然间一个不小心就从上面掉下来了,掉下时的瞬间,他抓住了一个柳条的筐。
结果就是他把筐垫在了自己的身子下面,他除了被吓得一身汗,居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小伤口都不见一个。
然后众人就去看那个筐,那个筐竟然只微微变了点形,用脚蹬蹬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出现柳条断掉的情况。
众人就轮着去看这个筐,发现用来编筐的柳条都非常韧,编的非常细密,外面磨的也非常光滑,根本没有什么毛刺。
这可真是好筐,不然又怎么会救人一命呢,大家就打听,谁编的筐?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老柳树村过来的人,给提供的。
从那一刻起,老柳树村的柳编出名了,用料好,做工好,而且还吉利。
就这样,只要是周围想要买一个筐和篮子等等的人家,就会选择老柳树村的产品。
有需求自然就有生产,老柳树村的人基本上天天都在忙碌,忙着编各种东西,有商人就过来了,在桥那边专门等着老柳树村的人把要卖的东西拿过来,他们给钱直接买下。
来的商人多了,但村子中的出产数量有限啊,所以就是商人们等的多,但真正能买到的却少。
有聪明的商人一看到这个情况,干脆也不收柳编了,找来几个人当伙计,开始在桥这边卖汤饼,就是面条、馄饨了什么的,面直接在老柳树村中买,还有上面撒的黄瓜丝了等东西,同样在村子里买。
村子中自己有种,让这个商人的买卖变得很好。
其他商人一看,也纷纷想办法,不仅仅是从老柳树村买东西,村子中没有的东西也从外面运来,等村子中的人出来卖玩柳编,自然会看一眼其他的东西。
于是在冬天的时候,老柳树村的外面就出现了一个市场,等着现在春天到来,市场变得更繁荣了。
小贝九个人听的非常高兴,只要村子好就是他们心中的幸福,但两个大人,他们的母亲却是从中听出了许多事情,更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张王两家庄子,虽然还能正常生活,但绝对说不上有多好,跟现在的比,那真是天壤之别。
后来就是小宝和鹃鹃,一点点帮着发展起来的,先是弄了个市场,然后就是不停地往外做东西,各种好东西,全做了出来。
到如今,三水县已经跟自己家的没什么区别了,庄子中随便找一家出来,放到平常的地方,都是当地的富裕人家。
“一个地方的生活好不好,只要看看有没有市场,市场上卖的是什么东西就知道了,小贝呀,你应该让各个的地方的官员们,经常看看自己所管的地方的集市。
只有从集市上才能知道当地的百姓缺少什么,生活习惯如何等等,而不是检查报上来的各种账目,还有税收的目录,因为集市很多是自己组织的,并不收税。”
小贝的母亲张王氏想着以前的事情,和现在要看到的情况,分析了一下,对着小贝说道。
小贝连连点头:“就是,不要一天总在衙门里闲坐着,出去溜达溜达多好,真正的地方官,应该是看到土地的时候,他是个合格的农民,看到买卖的时候,他是个合格的商人,看到工具的时候,就算不要求他也能制作,他至少也要知道工具制作和使用的道理。
这样他才能真正的给百姓做好父母官,而不是天天他呆在衙门中,我决定了,回头给皇上伯伯商量,让皇上伯伯告诉吏部的审核。
不要只注重某个地方的官员治理地方,今年交了多少的税,因为有的时候,免税才是最应该的,给百姓一个发展积蓄的机会。
免他们两年税,可能这两年地方部分财政的数量少了,让人看着不好,但两年以后,百姓们用这个免税的钱,买了好工具,或者是做了买卖,发展起来了,那么这个地区自然就有钱了。”
张王氏听着女儿分析的如此透彻,脸上的笑容更盛,别人家的孩子,谁能在这么小的时候懂这么多?除了小宝和鹃鹃之外,似乎还从来没见过。
“小远,你也说说。”小远的母亲看到小贝说的好,马上让自己儿子也显摆一下。
小远十分无奈:“这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有的官员总想升官,比如说三水县,今年的财政收入增加了一倍,那么吏部评的时候,就给他一个上上等,他就升上去了。
于是第二个来三水县的官员一看,升官居然这么容易,好吧,他开始把县中本来的东西卖掉,比如说有一片地啊,他给贱卖了,原来那块地值一万贯,他给卖了五千贯。
然后他等着,等快要考评的时候,随便做一个名目,就把两千贯变成了当地的财政收入,但是那块地却没有写上,而是做了一个特殊的评估,硬是把一块好地,变成了废田,账目上是说卖了一千贯。
如此一来,吏部评估,今年的三水县财政收入又增加了,新县令也升上去了,就这样,一拨拨的县令想办法出卖县中的东西,只为了能够造成一种财政收入增加的假象。
其实每一个官升上去,都会给三水县百姓造成很大的伤害,当有一天百姓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么三水县就再也不是上县了,而是落到了下县的地步。”
“嗯!不错,娘听着觉得有点道理,那你们就给陛下说,以后不是评估那个地方的财政收入有多少,而是连着当地的资源消耗程度也算进去,哪个官员消耗的本地资源最少,得到的收入越多,哪个才能被评上等。”
小远的娘摸摸小远的脑袋,夸了句,也跟着分析一下。
柳菲菲在旁边听得不停地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今年的大水,弘农县被免去了两年的赋和税,我爹说了,这两年,我们可以攒下不少,然后用来把前面那片洼地给填上。
这样我们就有了更多的地来种柳树,等柳树长起来,那林子就值钱了,我爹还准备在村子里办一个学堂,柳编学堂,专门教给愿意来学柳编的人本事。
同时村子中的人也可以继续琢磨怎么能把柳条编成更美的东西,让柳编不仅仅是能够用来使用的工具,还要成为……成为……”
“成为艺术,是不是?那样的话,估计你们老柳树村的柳编能成为弘农的一个方面的支柱形产业。”
小贝接过话来说道。
“是呀。”柳菲菲看了眼外面路旁的柳树,幸福地一笑,说道:“就这样,可如果不免掉两年赋税,我们就得借钱,我们需要一个村子的所有人把赚来的钱集中起来才能买下那一大片洼地。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意思,当官的不要总是盯着眼前一点点利益,给百姓一个积累的时间,然后百姓会回报给官府更多的赋税。
就像鸡下蛋,盯着眼前的利益就是直接吃鸡蛋,为了以后的长远打算是留着鸡蛋孵化小鸡,等鸡多了,蛋自然就多了。”
“呀,菲菲姐姐说的太好了,我要更皇上伯伯说,给你请功,咱先忍一忍,少吃点蛋,多养点鸡,皇上伯伯那么多钱,扔在钱庄干什么,不如拿出来养鸡,以后好多吃蛋。”
小贝眼睛亮亮的,恨不能马上就飞回到京城,当面跟皇上伯伯说一说今天一路上的见闻。
柳菲菲被小贝夸的很不好意思,脸微红,低头小声道:“就是跟你们聊天,哪有什么功劳。”
“有啊,聊天和聊天不一样,我们聊天,可以直接绝对大唐很多重要的事情,因为我能找到皇上伯伯,只要说出个理儿来,皇上伯伯就会采纳,我想想啊,让皇上伯伯也给你封一个官。
先封个散官,到时候你多学一学,再给你弄个实权的官员,不然刚开始给你个实权的位置,你做错了,会造成损失。
对,就这么干,反正皇上伯伯手上有很多官。”
小贝这说着话的时候,就决定了柳菲菲一个官职,至于是什么,几品,现在小贝还不知道,得等见了皇上伯伯才能问清楚。
柳菲菲吓一跳,同时也不敢相信,自己这就有官当了?自己还是孩子,登时紧张起来:“我,我不会当官,我什么都不知道,小贝,我怕,别让我当了,好不好。”
“不会就学被,又不是多难,别人能当,咱也就能当,我估计有的官员还比不上你呢,一个个只懂得考科举,真正办实事的时候,就迷糊了,全交给别人,这样的官,谁都能当,你听我的没错,实在不会,我教你,我不会就问我哥哥姐姐。”
小贝继续劝着。
柳菲菲这回没有再拒绝,而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却非常飘忽,看着外面一样样的东西随着车的行进而反方向动着时,心中幻想着以后当了官要怎么做。
直到远远地听到了老柳树村前面的那个集市上传来的各种嘈杂的声音,柳菲菲这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笑了下说道:
“如果我当官了,我先把市场修修,至少排水沟要修好,不能随便往地上倒水,对,就先做这样一个小事情,大的事情我也不会。”
第六百零四章 要官七品张回嘴
柳菲菲想的很实际,没打算做什么大事,能解决点小事情就好了,其实她知道,排水沟不难挖,用铁锹和镐头很快能刨出来,然后引到河中。
难的是怎么能让大家遵守,没有个“官儿”说话,人家不听你也没办法。
小贝眨了两下眼睛,出主意:“菲菲姐姐,你告诉他们,不听话就不卖他们柳编。”
“瞎说。”小远反驳:“难道你想以市来辖人?不教民守德,却用钱为令?你还不如宣传一下,说是乱到东西的危害,或者你直接站出来,看看谁敢不服?咱直接命护卫抓人,御史台都不敢弹劾咱,对吧?”
“娘在呢,别说我。”小贝大眼睛看了小远一下,小远刚要说话,他娘教训了:“不准说小贝,你有办法你就说。”
“我说,我说直接给个官,咱自己做官印和官服,就是朝廷的印签不能仿制,回头再补,咱说是就是了,他们又不会追问。”
小远觉得自己很没地位,赌气一样地说道。
小贝对着小远笑笑:“那听小远的,咱先做着,朝廷的印签咱也做,我马上发消息,管皇上伯伯要来授权,对,不等着回京城了。”
“来人啊,发电,传递至京城我哥哥那里,让我哥哥找皇上伯伯要授权,我要给菲菲姐姐要一个官,也不知道应该是啥官,反正得能管着老柳树村周围一片地方的才行,七品吧,用最快的速度传过去,快快。”
小贝对外面喊一嗓子,又对车内的内院丫鬟说:“咱先做着衣服,那边消息一过来,咱的衣服就做好了,拿出咱们家的效率来。”
这下忙碌起来了,小贝一行人也不下车了,远远地都能够看到那个集市了,队伍停下来,厨子们开始做饭,裁缝就给柳菲菲量尺寸,负责电台的人调频,走最紧急的消息传递路线。
小海走下车,站到外面拿望远镜看集市,想了想,吩咐:“把咱们的旗帜打起来,已经到地方了,不用再‘低调’。”
马上有人开始升旗,一路过来时没有挂出任何的标志,离远一点,看不到众人胸前的那个绣的图案,根本猜不出是什么人组成的浩荡队伍。
主要是怕路过弘农的时候,里面的官员听到消息,都不办公了,全跑出来迎接。
集市上的人也瞧见了过来的长长队伍,正在纳闷是哪个大商队时,一面九个稻苗环绕一堆篝火的大旗飘了上来。
刚才还热闹的集市像多诺米骨牌似的,刷的一下变得安静了,这种旗帜太熟悉了,大唐独一份,并且很好分辨哪个旗帜代表了谁。
“来了,来了,小贝他们来了。”一个老柳树村的孩子正在集市上挑糖呢,看到旗帜之后,糖不要了,钱也不要了,两条胳膊使劲抡着朝桥上跑,扯起嗓子喊。
卖糖的人看看钱,又看看糖,对旁边一个捏面人地说道:“帮我看一下,我把糖送去,可别让人以为我白拿了他钱。”
一个卖凉皮的人,用脚把刚刚扔到地上的一个黄瓜柄就是黄瓜屁股小心地踢到了几的推车后,一个卖冬天储存到现在的白菜的也挑了又挑,把卖相最好的白菜整齐地罗到前面。
集市上人也不吆喝了,买东西的一动不动地站着,卖的则是开始收拾卫生。
没有人要求他们这样做,但他们就觉得应该如此。
然后众人就这么等着,等队伍过来,却没有人往前去迎,直到老柳树村的村正带一群人走过桥,集市还保持着安静。
村正四下看看,对身后吩咐:“都等着,我去。”
说完话,老头整了整衣服,抬头挺胸,脚下不急不缓地朝着队伍所在走去。
小贝一行人准备吃饭了,让厨子做了很多,自己队伍的人已经不少了,一千五百多口子,干脆多做点,连老柳树村和集市上的人的份全带上。
挑起来的旗帜并没有家中两个女主人的,小贝九个人不想让别人知道母亲跟来了。
此刻她正在等着京城传回来消息,走的还是自己家的情报网络,层层传递的速度再她看来也慢,哥哥姐姐都说了,有个地方,不管距离多远,这边想要和那边说话,一眨眼就行。
老柳树村的村正柳老头挪过来了,队伍中的人各做各的事情,只有一个丫鬟凑过来:“三爷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小娘子们和小公子们还说一会儿饭好了去请您。”
听到丫鬟的话,老头的脸上露出笑容,先别管人家是否能真的去请,但话从丫鬟口中说出来,让人听着就舒坦。
“我又不是走不动路,啊,小贝他们呢?带我去看看,这一晃的工夫,该有半年了,让我看看长高多少。”
老头眼睛向中间最大的一辆车上看,丫鬟过来扶着往那走。
离着车还有二十步远时,已经有人把村正到来的消息告诉车中的人了。
小贝第一个推开门蹿出来,张开胳膊跑到老头旁边,两手抓着老头的衣服,高兴地说道:“三爷爷,我又来啦,想我没?”
柳老头高兴坏了,一把把小贝抱起来,使劲地亲了口,说道:“想,想,不想我自己,也要想着你们,真沉了。”
“我和他们也想三爷爷,来的时候菲菲姐姐说,咱老村儿家家户户都盖楼啦,我恨不能长一双大翅膀,一下子飞到地方,早点看到,我知道,要是没有三爷爷当村正啊,最少还得晚半年才能盖楼。”
小贝一只手搂着柳老头的脖子说道。
“你这张小嘴儿啊,跟抹了蜜似的,呵呵呵呵。”柳老头终于知道为什么当今的圣上那么宠着小贝他们了。
除了人家的哥哥姐姐厉害,人家自己本身也不差,长的好看,嘴还甜,给人一种自己的亲闺女的感觉。
小贝也跟着哼哼笑两声:“三爷爷,您今天选,您想吃啥,我让人单独给您做,得我们带的材料有才行。”
这时其他八个孩子也跑过来了,还有李珺与他妹妹盼儿,也跟着到外面,好奇地看向周围。
两家的女主人也相继而下,柳老头马上放下小贝,疾走几步,要施礼,张王氏伸手先虚拦:“柳伯,不必多礼,我们只是过来看看,蹿蹿门。”
柳老头一看两个人身上穿的是“寻常”的衣服,再听人家说的话,也不矫情,点点头:“好,一会儿我让人把村里存的好东西拿出来,交厨子给做了,都尝尝。”
小贝在旁边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咱村儿的柳蘑了,正好,快,给我三爷爷也量一量,做两套衣服。”
……
“陛下,您不歇一歇?一天都过去了,又到晌午了,您就别想免税的事情了。”刚刚睡了两个时辰起来的张小宝看到李隆基还在那里眼中无神地看着某个地方,知道其绝对不是关心打仗。
估计按照这个调度,想打起来,还得等两天,但又不能把一比四的时间缩短了,否则下面的人进行接触战的时候,会指挥不过来,所以只能耗着,跟真打一场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不用真正到战场上跟着奔波。
李隆基揉揉眼睛:“昨晚我睡了一会儿,没想着免税的事情,小贝他们别说免三年,就算他们要块封地我也给,你和鹃鹃给我打江山,我江山那么大,还差一块地的税?
我刚才在想,如果我的大唐,也和那个国家一样厉害了,会不会把人全打没了?还有,好战者必亡,我看你和鹃鹃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事情,为何?”
张小懂了,李隆基这是闲到了,开始琢磨更深层的东西。
端起凉了的茶叶水,漱漱口,回道:“陛下,第一个问题,真有可能,如果那个国家跟我们生活在同一片海和土地上,真等着我们发展起来,他们没有先灭掉我们。
结果就是要么不打,打了也是局部战争,谁把谁逼急了,大家都得跟着玩完,据说他们在研究一种武器,还没有研究成功,估计一百年之内没可能了。”
“什么武器?”李隆基就怕听到“武器”二字,他时刻记得,有一种大炮可以从陆州飞到京城。
“一种威力很大的武器,比如河南道,扔一个那种武器,就没了,几年之内那里都不能去人,否则不是直接死就是得重病。”张小宝又给李隆基透露出来一样东西。
李隆基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同样端起小几上的凉茶,抿一口,还是渴,干脆全喝掉,嘴里还有一片茶叶叼着。
“怎么送过来?”李隆基问。
“看到鞭炮中的窜天猴和咱们军队使用的一次性火箭筒没?做个大的,把那玩意放在上面,理论上是指哪打哪,能飞很远很远,但这个大的窜天猴也没做出来,很难。”
张小宝继续骗。
“能不能拦截?”李隆基还懂这个。
“能,理论上全能拦下来。”
“那就想办法拦呀。”
“如果我大唐有那种武器,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了,真要是有人想让我大唐活不下去了,终归是个死,我都不往敌人的国家打,我打我自己国家,他们拦谁?”
“自杀呀?”
“同归于尽,数量够了,一起引爆,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只要他们脚下还是这片土地,只要他们的头上还是这片天,就得陪葬。
至于陛下您第二个问题就简单了,好战必亡,一个是指打仗打人口,打资源,总是打,国家就无法建设了;另一个是指,打到最后,全天下的国家都反对你。
第一个想来陛下您不担心,我会控制好,一边打我一边抢,第二个那要看手段了,打仗,未必非要用炮,咱用的办法多了,比如二桃杀三士,比如驱虎吞狼。”
张小宝丝毫不担心,那核武器,至少他自己活着的时候不会用,至于能不能做出来,那就要看科技的发展速度了。
第二个方面更不在乎,这世上,现在的大唐都能打过,除非是出现了意外情况,比如地震了,台风了,或是连续地下雨下雪。
李隆基自己又想了想,颔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们打你们的,尽量少死人,我拿出钱来,让百姓多生孩子,赏,生的越多,赏的越多,朕帮他们养孩子,等实在太多了,朕养不起了,再让他们自己养。”
李隆基轻松了,打算和张小宝说点别的事情,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张王两家的内院打扮。
“小公子,小娘子,小贝小娘子传来消息,您二位看看。”来人递过电报。
王鹃先接过来,扫一眼,转手给了张小宝,张小宝同样扫一下,又递给李隆基。
“给我的?”李隆基纳闷地接过来,也是一眼看尽。
“管我要官来了,还想要个七品官,管一个村儿,小宝你知道多大的村子需要一个七品官来管不?”
李隆基笑着问张小宝。
张小宝也跟着笑,一个下县的县令,是从七品的官,一个村子的村正,连个流外品都算不上,咋给安七品官?
“呃……陛下,这样,小贝张回嘴,要个七品官,您的给吧?”张小宝看向李隆基问。
“给,但七品实权,只能安排到那边的府里去,入司,弘农不是一般的县,县令更不是七品,否则当初朕也不会一气之下派出小贝他们。
柳菲菲才十多岁,还在学堂念书,总不会有你和鹃鹃的本事吧?怎么给她安排实权?你妹妹找的事,你说。”
李隆基不在乎一个七品官,然,位置难找,根本就没有,非要安排,塞进弘农做主簿,柳菲菲行吗?
张小宝也犯难,这个妹妹呀,要个官也不省心。
王鹃这时出声:“小宝,要不就塞到司农寺里,直管,老柳树村就是柳树多,周围有空地,就栽柳树好了,让司农寺出现规划,柳菲菲帮着做个传话的人,以柳树为屯管,这不就有七品官了么。”
李隆基两手一拍:“太对了,柳菲菲,去当柳屯监吧,直属司农寺,帮着一起研究各个品种的柳树习性与应用,还有与其他物种相生相克的事情,七品,从七品。
来人,小宝,还是叫你的人来,走你家的情报网,拟,河南道虢州弘农县老柳树村柳菲菲为司农寺辖下柳屯监,一应事宜,由司农寺授发,职从七品。”
那边就去发电报层层传递去了,京城这里到时候会送一个行文过去,那时算是真正地落实下来,在吏部和司农寺都备案,地方衙门就不管了,人家是司农寺直管单位,属于中央直辖。
别看品不高,官不大,但权可就大了,人家有事情可以直接进京,你别的地方官没事溜达一把试试?
当消息传到老柳树村小贝队伍中的时候,饭菜刚刚做好,小贝让人招呼着村子中的人还有集市上的人一起吃,热闹。
柳菲菲情绪不怎么稳定,总走神,别人跟她说话,她就会突然惊醒。
柳老头看着看着发现不对了,把柳菲菲拉过来,问:“菲儿你是怎了?还在想你哥哥?”
“不是。”柳菲菲摇头:“小贝说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我……我是……”
“菲菲姐姐是怕我给她要的官要不下来,放心吧,皇上伯伯会给的,不就是个七品实权官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不给我,我辞了我的巡查使,告老还乡。”
小贝能和柳菲菲想到一起去,大声地安慰着。
众人听到她说告老还乡,先是开怀一笑,才多大就告老了?就启骸骨了?
可刚一笑完,突然反应过来人家前面说的话,不就是个七品实权么?
这下笑不出来了,七品的实职官要是都算不得什么,还得怎样才算大?
柳老头反应最直接,腾的下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小贝,声音颤抖地问:“小贝,你真给菲儿要了一个七品官?”
“对呀,七品,还得能管事才行,八品官也不好听,六品就当弘农县令了,我找皇上伯伯办一次事儿其实也不容易,回头皇上伯伯不一定让我干啥呢,官要得再小,我就赔了。”
小贝很认真的解释着为什么是七品,而不是六品和八品。
话音刚落,队伍中的电台就收到了传至的任命,负责人过来跟小贝咬耳朵。
“好啦,皇上伯伯说我了,说让我下次给人要官的时候看好地方和品级,别找没有的要,这不是坑人嘛?嘻嘻,恭喜菲菲姐姐,从现在起,你就是河南道虢州弘农县老柳树村司农寺辖下柳屯监啦,从七品,来人,拿东西给菲菲姐姐。”
小贝摇晃着脑袋,拍着手祝贺。
家中人把柳菲菲给弄到车里,等着柳菲菲再出来的时候,原来身上的衣服换了,变成了绿色的袍子,上面还有一朵小花,仔细闻的话,能闻到一股布味儿,一群人刚刚赶制出来,还没有进行漂洗。
柳菲菲的手上还托着一个小官印,用的是玉雕刻而成,没来得及镶铜,但就是这个也逾制了。
“官文以后发下来,现在菲菲姐姐你就是官了,你的印先凑合着用,不要考虑是否逾制,谁让皇上伯伯不给的,如果有人问起,你告诉他是普通石头的,就是不承认为玉,我再送你一个银鱼袋,里面你放点香草,旁人问,你说是香囊。”
小贝什么都懂,但却非要教柳菲菲装傻。
第六百零五章 生活之中无小事
柳菲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只能听小贝说,配合着点头。
心中则思绪万千,官啊,这可是官啊,哥哥在江州卖娃娃就被官欺负了,或许欺负哥哥的官还没有七品,七品已经是下县的县令了。
有了官位,做起事情名正言顺,想让人修排水沟就修排水沟,想让人种柳树就种柳树,想种什么品种就……就得问问村中的行家,可不能种差了。
“小贝,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不会的就先问三爷爷,咱的集团有钱,以后我也会分很多钱,当这个监,我保证,不贪不占,要是……要是我以权谋私的话……我,我……”
“你提头来见,咱们姊妹一场,我给你个痛快。”一说起这种事情,小贝像换了个人似的:“我管皇上伯伯要官,本就是仗宠谋私,可我既想让咱老柳树村发展的好,自己又不能守着,就只能安排给你。
你要是做错了,我不说天下正气,我只说为了皇上伯伯的信任,哪怕你罪不至死,我也会弹劾你,你也知道,凡我们弹劾的官员,无罪加五等。
所以菲菲姐姐,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先跟我说,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你可不能自己偷偷去做哦。”
柳菲菲丝毫不认为小贝说的不对,依旧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们查官时,一定会有家中的情报网来帮忙,因此根本错不了,我绝对不学严正,听说他还活着,就在宫门外的大街旁边。
大不了,嗯!以后有事情我决定不了,我问三爷爷,三爷爷拿不定主意,再问你们,你们不行就问小宝哥哥和鹃鹃姐姐,他们行吧?”
“那对呀,我哥哥和姐姐很厉害呢,皇上伯伯和文武百官想不通的事情都要问我哥哥、姐姐。”小贝一听别人提起自己的哥哥和姐姐,马上骄傲起来。
两个人说话是,不曾避讳周围之人,村子中人及集市上的人,听着看着,发现想找点小贝的不是都找不到。
因为他们自己发现,小贝十分坦然,不提天下大义,也未言古今道德,只道她有私心,她喜欢老柳树村,所以她动用自己的关系直接向本朝皇帝要官,说七品便七品,说实职就实职。
自己等人可以不畏惧其权威,但也无法指责她有坏心眼儿,更何况她长的还这般可爱与漂亮,又是小宝和鹃鹃的妹妹。
不远处的小海站出来,他比较沉稳,扶着妹妹的肩膀,对周围说道:“行有行规,国有国法,哪怕你是小偷,偷不成也不准抢,卖东西的不要使坏,比如给肉注水什么的,该你赚的钱你赚,不应伸手的时候谁伸手了,莫让我瞧见。”
“谁敢呢?”一个杀猪的人接过小海的话,嗓门很大,到不是他不惧怕,而是他发现九个孩子很讲理,于是,想说什么便壮着胆子说出来。
“我丁一刀卖的猪肉,全是我仔细挑选收来的毛猪,买我肉的人晓得,猪被我赶来时,饿得嗷嗷直叫唤,注水?喝我也不让它们喝,是不是?”
自称为丁一刀的人向旁边喊着问。
周围有买过肉的,跟着喊:“是。”
小海没搭理他,他性格一向如此,转身又走到母亲身边。
小远则比较随和,总干背黑锅的活,他站出来了,附和着对方:“一刀,想是一刀进一刀出,手艺好。”
丁一刀不在乎小海的态度,先不提人家身份,只说自己做买卖的人,遇到不好言语的买家多了,早已习惯。
但小远一夸,他高兴了,别看是杀猪的人,心思活着呢,知道今天小远一夸,自己卖卖力,丁一刀的名号就定下来了。
不必圣上称赞,只要他们九个有一人称赞,在大唐自己都能站得住,没看人家小贝随便就给要个七品官嘛。
如此一想,丁一刀转身向后跑,腿倒腾的那叫一个快,差点把两个人撞倒,在小远纳闷对方跑什么的时候,丁一刀又回来了,拖着一只大略看上去有二百斤的肥猪。
“还有一只活的,我给你杀一下看看,一刀杀不死,我就咬死它。”丁一刀说话时,从后腰抽出一把二尺长的尖刀,窄的刀,不是砍刀,杀猪与切肉、剃骨的刀都不一样。
没敢手握刃给小远示意他无攻击性,真那样握,手一定废了,而是用牙咬着刀背,双手拢后,看小远。
“退下。”小远身后站出来一人,张强,他让两个快枪手退后,又对丁一刀说:“接血盆呢?我帮你接血、打血,别浪费了,做血豆腐有人喜欢吃。”
丁一刀愣了一下,因受到信任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把刀吐到地上,转身又跑,再回来时拿着一个盆,里面还有血水,使劲甩了甩,向张强一递。
“从这朝东走,十五、六里地,丁家村就是我家,我叫丁大傻,这里站着的人,有认识我的,我有一爹一娘,我媳妇也是我一个村的人,还有俩孩子,大娃五岁,二娃三岁。”
丁一刀拾起刀,在腰间那条顺到大腿处的三层猪皮带子上蹭两下,说道。
小贝于旁边笑嘻嘻地说道:“好啊,看你擦刀的动作就知道你手艺不错,菲菲姐姐,以后想买好肉,直接到他村子找他,让他给你选好肉,选不好,不给钱。”
场中本是一个略显紧张的气氛,经小贝一说,又变得缓和了。
张强不做丝毫犹豫,端着盆来到猪前面,任凭发现情况不对的猪挣扎,动也不动。
丁一刀也不停顿,握住刀柄,左有一扯猪耳朵,在猪仰头挣扎的时候,右手猛地前捅,顺着猪脖子左边下面的地方噗嗤声中插了进去。
“嗷”的一声,猪惨烈地叫唤起来,丁一刀手腕翻半圈,朝外一带,扔下刀,骑在被捆住四蹄横倒的猪身上,右胳膊在猪脖子下勒过去,左手拉着右手一较劲,把猪的脑袋使劲地搬起来。
猪血喷溅着冲到了张强斜端着的盆当中,张强说是要打猪血,却根本腾不出手,还是最烦血的小远抢过筷子,和着别人帮忙倒下去用一点点酒勾兑的水使劲地搅和起来。
血沫子在盆中堆起一寸来高,几乎看不到下面的血了,被勒住的猪,又反射性地挣扎了几下,终是不在动弹,多半盆的血,让张强擎着很费力,他自己坐到地上,咬牙坚持着。
“好了,褪毛。”丁一刀手一松,对着旁边的人喊,有一个看上去像他徒弟一样的人接过猪,使劲拽着朝旁边走去。
“真腥。”小贝凑过来闻闻,一副怕怕的样子:“太残忍了,我就怕见到血,猪好可怜哦。”
身上被溅了不少血点子的小远,扔掉筷子:“行啦,你别假惺惺的了,你怕猪血?人血你少看了吗?丁一刀真是一刀,一进一转一出,猪只挣扎了两下,可惜猪心破了。”
“那能一样么?我吃猪,又不吃人,吃猪时我就想起杀猪时候的样子了,我最心软了,对吧?”小贝似乎跟小远说,又似乎号召周围人给予支持。
结果周围没有人出声,因为大家都想到了严正。
近乎停顿了三秒,张王两家附近的内院之人猛然爆发出喊声:“对……”
“看吧,有很多人认同了,别管真假,反正我听着高兴。”小贝笑嘻嘻地说着,她要求还真不高。
当然,要说最高兴的非丁一刀莫属,张王两家的三个宝贝疙瘩,刚才距离自己那样近,还帮着自己干活,这份信任,自己得回村吹嘘,天天吹,吹一年别人都要挤在自己身边听。
刚刚当上官的柳菲菲见杀完了,小心地凑过来,看看盆中的血,不解地问道:“直接割血管不行么?就用不上那么长的刀了。”
丁一刀把手在身上蹭蹭,答道:“行,可猪那样活的时间长,俺们杀牲的,讲究的是一刀之过,能用多快的速度杀死,就用多快的速度杀死,杀鸡一刀,杀猪一刀,杀牛也是一刀,学艺不精就别下手。”
柳菲菲恍然般地点点头,又看看地上的血和丁一刀的徒弟所在,小嘴抿着发愁。
丁一刀的徒弟在那里褪猪毛,那里有用泥巴垒的灶台,架口大锅烧开水,死掉的猪被放到一块木板上,正被丁一刀的徒弟一边泼热水,一边刮掉毛。
其动作熟练,速度飞快,有人站在附近,看那架势是想等收拾完买一刀肉,先不去想味道如何,只惦记着是张王家的孩子们帮忙宰杀,意义便不同。
丁一刀顺着柳菲菲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这个事情了,嚷嚷起来:“别等了,不卖,我送老柳树村了,到时让大官来分,柳大人,您觉着如何。”
丁一刀开玩笑的话并没有让柳菲菲笑起来,她看着地上的各种水,摇摇头:“这可不行。”
“咋不行?我不差一口猪。”丁一刀大方地说道。
“不是猪,猪要了,是杀猪的血还有收拾猪那么多脏水,再过几天,暖和了,还不全是苍蝇?还有集市上掰下来的菜叶,摘下去的鱼肠子。
先前我和小贝还说要挖一条排水沟,冲进河里,现在看样子还不行,血水和腥味的东西冲不干净,三爷爷,怎办?”
柳菲菲当了官,开始行使权力,决定权有了,但办法不行,只好问族长,也就是村正。
柳老头从刚才看到家族中的小丫头当了官开始,一直处在特殊的兴奋状态之中,老柳树村的柳家一族先是出了自己这么个每年能从官府拿到钱的举人,如今再出一个七品官。
还有很多娃子跟人家小贝一同做买卖,自己死了见祖宗也有话说,等回头,得先带菲儿去祖屋祭祖,菲儿家的一支也要提正了。
这么想的工夫,柳菲菲已经连问了两遍,又碰碰他,他才回过神,再听一遍后,很大方地挥了下手。
“没事,扔,集市散了撮河里去,顺水就走了,有几只苍蝇怕什么?又咬不死人。”
“怎们就不死人?在学堂学过,苍蝇会让人生病,咬不死也病死了,不能这样,我宁肯不要集市了。”
柳菲菲当上官,脾气也大了。
小贝在旁边听着,同样跟着发愁,她愁的不是老柳树村一个地方的集市,她有办法处理一个村的问题,她愁大唐还有很多村如此,更有很多人跟三爷爷一样想。
见柳菲菲说不要集市,小贝走到其身边,拽拽柳菲菲的胳膊:“好办,我让人修一个大的沼气池,把脏东西扔进去,木头什么的不要扔,就像咱老柳树村修的一样,铮铮建筑应该给咱修了吧?”
“修了,还没用上,得等等,等里面第一次投进去的东西变成气儿才行,那修了之后,谁来管?分出人手专门收是沼气池,就没法做工,钱会少赚。”
柳菲菲说出了很实际的问题。
“对哦。”小贝经柳菲菲一说,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凭卖东西的人自觉不行,得有专门的人来干。
但这种集市又不收税,你一个月收他们每个摊子一文钱做管理费,人家都不会干。
“等着,吃饭了,先吃,我找他们商量去。”小贝先让人把饭菜挨个发,跟自己和小远的母亲打个招呼,让丫鬟服侍着,她叫上小远八个人,坐在一起,不让别人打扰,边吃边商议事情。
小远八个人对开会早已习惯,聚在一块嘀咕,也没心思吃东西。
被邀请过来吃饭的人吃的速度很快,一刻钟刚过,不少人吃完,纷纷回到自己应该呆的地方,集市卖东西的人很自觉地收拾卫生,人家柳菲菲刚才都说这个事情了,不能顶风上。
九人组此时也商议完,小贝匆匆吃掉半碗饭,来到柳菲菲这桌,笑着说道:“好啦,问题解决。”
柳菲菲这桌全是老柳家村柳姓中重要的人物,柳老头身为族长,坐北朝南,算主位,柳菲菲坐在左下手第一个的位置,从今天起,她的地位变了。
桌子旁边的人都坐在折叠凳上吃饭,见小贝过来,纷纷起身,柳菲菲绕到前面,拉着小贝的手高兴地问道:“怎么做?”
“在咱们村找一个人专门来管,每个月给他工钱,这个钱呢,让司农寺来出,或者是让卖东西的人出,怎么样?厉害吧?”
小贝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柳菲菲吧嗒两下嘴儿,轻轻摇头:“司农寺凭什么拿钱?卖东西的人更不愿意给了。”
“先说卖东西的人,有在集市上卖汤饼的对不?有卖茶的,还有卖煎饼果子等东西的,就是杀猪也得褪毛吧,他们自己带柴火来烧,捡柴火也要费时间,他们可以用这个时间做别的,如买柴火,同样费钱。
在咱们村外面先这样,在弘农游乐园旁边的集市,晚上可以有夜市嘛,谁用沼气点火照亮,谁拿钱。”
小贝伸出根手指头,晃动着说道。
不仅是柳菲菲,附近听到的人都点头,表示认同。
“第二,为什么要让司农寺拿钱呢?因为他们需要到各个地方尝试各种种子的种植,他们不可能让人从京城带肥料过来,他们用咱沼气池里的肥料,咱就收他们钱。
司农寺研究出适合在当地种植的好种子,会卖给农户,农户粮食增收,赚的也多,这个办法好吧?”
小贝接着说到了第二点,手指头也从一个变成两个。
附近听着的人全懵了,原本应该是个不好处理的问题,怎么听小贝说完,感觉上还赚了?
“小贝,你们太厉害了,你们是不是想在大唐所有的地方都这样做?那你得先给皇上说一声。”
柳菲菲高兴地跳着,看小贝的眼神,全是崇拜。
小贝很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道:“厉害什么呀,我就是一吹,刚才我们商量是,发现其中有不少问题,有具体施工方面的,有管理方面的,有规则方面的,有律法方面的,还有后续发展方面的。
反正你知道很多麻烦就行,我们也想不出来,等会儿传消息回京,问哥哥和姐姐,咱村这个集市的沼气池,我拿钱建了。”
众人被小贝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修个沼气池而已,咋到了小贝的嘴里变的如此麻烦?
……
同样感到麻烦的是张小宝和王鹃,小贝把消息传过来了。
两个人一看到纸上写的事情,登时头大。
“这是一个单独的部门体系,同时和别的部门又要有联系,修沼气池的钱谁出?如何收回成本?拿出管理人员的费用后产生的额外利润怎么算?谁来负责具体收钱?光是这个就的专门安排,更不用说其他的问题了。”
张小宝怎么也想不到,弟弟妹妹出去一次,回折腾出这么多事情。
“开朝会,何必非要咱俩自己想,让他们先折腾着,过来看沙盘,敌人前锋主力再哪?”王鹃抢过纸,示意张小宝看沙盘。
张小宝看着只有自己一方军队最后一次消息传递时留下来的位置上的模型,很想弄到一个敌人的沙盘,然后两厢比较,那就好办了。
“不是在南,就是在北,反正不能是中间方圆一百里被烧的地方,那火还没灭呢。”
张小宝说道。
张守珪也在差不多的时间中,说出了跟张小宝同样的话。
有一个叫王易的人,却说出了不同的话:“我营依旧埋伏在林火区之内,我要求裁判团给我在沙盘上显示出,理论上的实际中我方视野范围内具体山火焚烧数据,我营还有人在。”
第六百零六章 全民皆兵于危时
传令兵跑到中央沙盘的地方,商量了一会儿,才又跑回来,手上拿着几个纸做小火苗一样的东西,放到了王易面前的沙盘上。
“王大人,裁判团请您做出解释,您这个营还剩多少人?为什么?”传令兵向王易问道。
王易前面的沙盘着火点就是十四个,现在代表他队伍的模型周围出现几个火苗模型,他看的就更清楚了。
听传令兵问,回答:“我自己点的火,我难道不会找个好地方躲着?沙盘是直观的模型,但我们武举用的地形是按军事地图来的,军事地图中这里有山洞,就是这里,你让裁判团看地图。”
王易说话的时候把自己的地图拽过来,让传令兵看,并道:“我们大部分人都躲在山洞里了,焚山之前已做好的部署,至于裁判团如何判定死亡人数,那是他们的事情,地图上显示,不仅有山洞,还有水潭。”
传令兵又点点头,再次跑出去。
王易坐在位置上,手在代表火焰的模型上摸摸,自语道:“谁要是能告诉我一下外面的情况就好了,真想有个电台,我营还活的人会配合主力部队打出最华丽的战斗。
好吧,鹃鹃小娘子说过,最厉害的指挥官可以在电子绝对静默的情况下,打出属于战士的绝唱。”
“传我命令,隐蔽前进,趟火海,朝杭州港进发。”王易在不清楚双方军队运动的情况下,咬牙下了命令。
……
王鹃也在看着沙盘,此时她的中军模型已经到了黄山附近,她轻皱眉头,一动不动地想事情。
李隆基一行人还在她的屋子中呆着,来了之后,李隆基就不想走了,有几个公文送过来,全部交给高力士来批复。
按他的话说就是“小事情用不到朕,大事情力士你找你儿子和儿媳妇商量”。
张小宝也不再去管妹妹的事情,那种涉及到一个部门体系的问题,不可能随便拿出来解决办法。
至于弟弟妹妹们先在老柳树村施行计划,那便让他们做,做的好了,总结下经验,看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也照着搬。
做的不好,无非损失一部分钱财,这点小钱,弟弟妹妹平时少吃一只鲍鱼,少吃一碗鱼翅就够了。
此刻张小宝的眼睛盯在江南东道,富阳县这个地方,这是个好地方,群山环绕,山不高却相连,水不多又潺潺,发展旅游业不错。
但此刻这个地方已经少了那一丝丝的安逸,多了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它正好处在林火的外缘,今天刮的又是西风,所以火还没烧过来。
这一点张小宝认为正常,富阳理论上也不能刮那么多次北风,属于沿海地区,总吹北风,那岂不是成了四川、陕西、蒙古、东北一片地方的气候了么。
大色子也必须遵循最大概率,现在的季节,打色子要说打一个雹子出来,第一个该被收拾的是裁判团,当是贵州呢?
张小宝看这里,是因为他的后勤部队,按照理论来说,有一个团的人应该到达了此地,这个团的武器差一点,但安排到这个位置,绝对不是为了给前锋提供后勤,而是把其作为了一个幼儿。
后勤团打出来的旗帜是,主力部队的独立团,朝过了正常团的数量,达到了两千人。
张小宝在猜测张守珪的前锋究竟是把主力放到了南面,还是把佯攻部队放到了南面。
理论上来讲,喜欢冒险的张守珪,应该把部队放在北面,那里运送火炮和补给费劲,喜欢冒险、投机的张守珪,很可能出其不意。
但又担心其下属劝阻,一旦改变,自己安排过去的一个团,就容易被全歼,如果他张守珪做不到,那自己不用跟着王鹃进行武举了,先去张守珪的屋子中把其拉出来打一顿。
妈的,给你那么好的武器和辅助配置,你前锋主力军团收拾不了一个使用冷兵器的后勤团?去死,活着浪费粮食。
张小宝现在就在等待,按照一比四的时间,对方应该有人过来了,军队行进不是旅游,明明知道这里山多,还不快点过来抢占有利位置?
张小宝想要看到沙盘上是否被传令兵突然放上一个代表烟火信号的模型,如果放上了,证明自己的后勤团遇到了敌人的主力部队,同样是点烟火传递消息。
“传令,我族之人,运送干粮草五千担,向昌江附近的新昌县位置日夜兼程递送。”张小宝对传令兵下达一个命令。
传令兵出去了,没过多长时间又转回来:“小公子,裁判团问您,您的后勤部队五万人都忙着呢,从哪调人手运送干粮草?”
“我族都死绝了?从我族中抽调,十岁以上的男孩子全部给我运送粮草,真要是不让我运,你问裁判团,大唐将军的队伍,需要不需要从那边的本土运送炮弹和补给?
我他娘的都快亡国了,我还管谁是后勤部队?你问陛下,如有敌人打到我京城外围,我京城中能拿武器的人,是拿起武器拼命,还是老实地呆在家中等敌人冲进来抢掠奸淫?
你让裁判团在芙蓉园外面随便抓一百个人问,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如何选择?去问吧。”
张小宝扭头看着传令兵说道。
李隆基这个时候不沉思了,抬起头来:“真如此,朕就站在朱雀大街之上,陪我长安百姓一同作战到底。”
“陛下,可使不得,真那样您就坐热气球飞,飞到河北道北部的时候,您就安稳了,那里是小宝和鹃鹃的地方,防御不会差。”
高力士连忙劝阻。
李隆基这一刻没有出声坚持,因为他自己也想不到,真到了那样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跟着人在城在,还是远走他乡,事情没有发生,他无法考验自己的人性。
遂,他问张小宝:“小宝,那时你和鹃鹃会如何决定?”
“先打,发现打不过就跑,如果我们没有别的地方重新组织军队了,我和鹃鹃就只好殉国,如果河北道北部没被占,我和鹃鹃,自然会带着您一起走。
到不是说我和鹃鹃是懦夫,我们不怕死,从来就没有怕过,需要我死的时候,为了一个孩子我可以去死,需要她死的时候,为了一份职责,她也可以只身赴死。
但我们绝对不学项羽,我们会走,因为从我们现在的地位来讲,我们的性命并不完全属于我们自己。”
张小宝回答的时候,没看李隆基,而是看王鹃,王鹃甜甜地笑着点点头,她认同张小宝的话,因为他们已经有过一次了,并且无怨无悔。
李隆基一时无言以对,觉得张小宝和王鹃很矛盾,既然要跑,又何必说不怕死呢?
但他还是对传令兵点点头,示意张小宝刚才的话没错,让其去找裁判团。
裁判团听到了这个事情,也较真了,真的派人到外面去找一个百个京城中的百姓。
“你等一下。”裁判团派出去的人来到芙蓉园外面,先看到了一个挑担子给人捏泥人的,伸手去拦。
这人很诧异地看着拦住他的人,满脸不解之色。
“你好,我是芙蓉园中负责评判的一员,那里正在……”
“正在给鹃鹃考试,我知道,干啥?”捏泥人的不等对方说完,抢着问道。
“哦,你知道了?”裁判团的人笑笑,突然严肃地问道:“问你个事情,如果有敌人打到京城外面了,你是躲起来,还是去宫外领一支枪跟着一起打?”
捏泥人的脸色突然变了:“谁打来了?他们打京城来了?从哪边来的?鹃鹃和小宝呢?”
“你别管从哪打来的,鹃鹃和小宝还有皇上正在街上组织人抵御外敌,你怎么选择?”裁判团的人问。
捏泥人的把担子一扔:“真打呀?娘的,还选什么?给我枪,不行,那玩意我不会用,咱大唐不是有手雷么?给我几个,我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您别激动,假的,就是问问,小宝和鹃鹃怎么可能让人打到京城,您卖您的。”裁判团的人连忙解释。
“假的?那你问我干啥?下次别问这么傻的事情。”卖泥人的愤愤地重新挑起担子,继续围着芙蓉园绕圈卖泥人。
裁判团的人鞠躬:“是是,您说的是,您慢走。”
另一个裁判团的人,找到一个上街刚刚买完菜,挎着篮子跟其他几个同样挎篮子买菜的女人一起说笑着走的女人。
“这位嫂嫂,我是朝廷的人,那个……敌人打到京城外了,您是躲起来,还是拿上武器去跟敌人打?”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才说?哎呀,不行,我得回去给男人准备皮甲,打到这了都?”这个女人反应最直接,把篮子一扔,迈开腿就跑。
“别,等一下。”裁判团的人一把拉住此女子,不敢停顿地说道:“你们都别急,没事,就是假设一下,假装,其实没人打过来,就是随便问问。”
其他几个女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她们也有两个篮子被扔到地上,此刻一听这个自称为朝廷的人解释,呼吸登时急促起来。
“你这个坑人的玩意,我篮子里还有刚给我男人打的一斤酒呢,坛子摔坏了吧,你,你赔我。”一个扔掉篮子的女人死死地抓住裁判团的人的胳膊,瞪着眼睛说道。
“我篮子里还有二斤鸡蛋,你说明白了,你是朝廷干什么的,你敢骗人,你看到宫门外的严正没有?”
又一个女人回头提起篮子,把上面遮盖的布掀起来,里面的鸡蛋全碎了。
裁判团的人被吓住了,屈着腿,咧嘴说道:“赔,赔,赔还不成嘛,别掐呀,回家我媳妇该问是哪个女人掐的了,多少钱,我掏。”
众女子这才放过他,接过他的钱,转身又说笑着朝市场走去,隐约还能听到“傻子”“呆”这样的评价声。
又一个裁判团的人,他拦的是一个小孩子,十二、三岁的年龄。
“等一下,我是芙蓉园里面帮着张小宝和王鹃评判的人,我想问你一个事情。”裁判团的人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蔼一些。
小孩子眼泪却登时流出来:“我这次没说谎,我真有病了,上次我是想去摸鱼,才说的谎,回家我爹打我了,学堂也说再有一次就不要我了,我真不敢了。
不信你看我手,我手上还有绵花,给,你看,看到没?下面有个针眼,我换牙,结果脸肿了,夫子给我批的假条,让我去打点滴,我刚打完,要回学堂。”
裁判团的人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很无奈,咋遇到一个曾经逃过课的孩子呢,怪不得街上的孩子少,原来是全去上课了。
“呃,没事,逃学也没事,我不管,你们学堂怎么不直接找医生过去看?”裁判团的这个人思维很活跃,能联想很多事情,先是关心下学堂的问题。
“不是抓我,然后不让我上学了?”小孩子不确定地问道,见对方点头,这才放心:“其实学堂能叫来医生,可不愿意学论语,我想学做船,我就请了假,这边不是有个专门卖船模型的地方么,我说我来这边看医生。
反正我小,到什么地方找医生都不用花钱,夫子很傻,他就批了,还跟我说论语中的话,什么有教无类的,让我做事对得起本心,说天下之大,非文一途,乱七八糟的,我也听不懂,反正我出来了。”
裁判团的人深吸口气,摸摸孩子的头,说道:“对,你遇到一个傻夫子,既然这样,你就要好好学造船,机会难得,你在什么学堂上课?夫子讳名?”
“得意居附属学堂,就是三水县张王两家开的那个得意居,我以为他们很厉害,结果找个傻夫子,他尊姓程,讳诚。
听说他一个月张王两家给他不少钱,是不是不值?我要是有机会遇到小宝哥哥和鹃鹃姐姐就跟他们说,换人吧。”
小孩子说起老师名字的时候,到是很庄重,说完了又变得嬉皮笑脸。
“傻,真傻,如果他教的是小宝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甚至是小贝、小远他们,他就绝对不会挨骂,小公子和小娘子们会非常尊敬他。”
裁判团的人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是生气了。
小孩子没看不出来,又说道:“还有更傻的呢,夫子居然说,等天暖和一点,他让人在学堂中挖个池子,专门用来放船,让大家学着制作,看谁做的好。
他难道就不知道,我就喜欢船?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不是给我这个不爱学习的孩子,提供了一个让我玩耍的机会?对吧?”
“对,对,张王两家的人,果然非同寻常,连个得意居的附属学堂的夫子都能如此,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席。”
裁判团的人看向小孩子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丝的厌恶,随后又长出口气:“好吧,我承认,我的胸怀比不上你的夫子,你还是个孩子,我不应该把你当成大人一样来看待和要求。
那现在,我问你一个事情,如果说,有敌人打到了京城外面,眼看就要打进京城了,你是继续去医馆多起来,还是帮着送弹药?”
小孩子根本没听明白对方先前说的话,只对后面的话有反应。
“打京城来啦?那还看什么病啊,真让他们打进来,他们还不欺负死我?我大唐岂容他人凌辱?
他们有船没?我水性很好,我……我跳进漕渠里,我把他们船给凿沉了,他们要是没有船,我就咬把刀,在河里顺着岸躲着,有人要是不主意,我爬上去就割他脖子,我很能打,我学堂的同学都知道,真的,你信不?”
“我信,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想造船,不是你看着就能造,也要学本事才行,船的平衡你要知道,排水量你也要算。
咱要么不造,造就造个最好的,至少在学堂里,不能让别人造的船比过去,对不对?到时候池子挖出来了,你比输了,多丢脸?”
裁判团的人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说出了这番话。
小孩子低头想了想,转身又向回走,走出去十来步,扭回头说道:“我回学堂,学堂也有夫子教别的,我得好好学,打仗的时候,我要冲在最前面,再见了啊。”
小孩子挥挥手,撒开腿跑着离去,裁判团的人也挥挥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
“小公子,裁判团判定,您可以调动所有你族的人,半个时辰前,裁判团的人到外面找了一个百个大唐的人询问,得出的结果是……战,为大唐而战。”
传令兵从中央沙盘处回来,对着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微微点头:“那当然,这是属于整个民族的气质,上不退,则民不畏死,前提是,当皇帝的人要无愧于心。”
“别说我,我本就无愧。”李隆基心情非常好,百姓愿意战,说明自己的大唐还有血性,却对张小宝的话不满意。
刚要继续用言语攻击张小宝,突然看到外面进来的一个传令兵把两个代表烟柱的模型放到了富阳,遂哈哈笑道:“小宝,你的人遇到人家了,朕估计你一定会全军覆没。”
“哼哼!”张小宝冷笑两声:“一柱烟我才怕呢,两柱,有他们折腾的,我看看后勤部队能打出来什么效果?”
第六百零七章 攻坚首战频受阻
张守珪跟张小宝一样,沙盘上同时多了两个代表烟柱的模型,唯一不同的是,张小宝啥别的消息也没得到,他接到了电台发来的消息,前锋第一旅发来的。
说是按照命令从着火的树林的南面向前绕的时候,到达富阳地区,发现了山上升起两道烽烟,判断是敌人用来传递信号。
以派人前去侦察,然富阳所在丘陵连绵,雾气腾腾,可视距离短,用望远镜无法侦察,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前锋第一旅的指挥官姓杨,单名一个字锵,他在看到了传令兵把模型摆到自己沙盘上的时候,刻意地问了一下,问为什么只有模型而没有敌人踪迹的报告,我们有望远镜,应该能发现了,斥候队伍已经前进几十里。
传令兵就回答说是裁判团根据对方报告上来的隐藏方式,加上此地的特殊情况,雾太大,所以判定不曾发现。
张守珪看着沙盘上的烟柱模型,下令道:“命令第一旅,注意保护弹药,小心敌人偷袭,查清楚对方所在部队番号和人数。”
张小宝就没有这样的消息传递速度了,不但不传递,还不允许他抢了人家的电台以后使用。
一时间显得无所事事,转头看李隆基:“陛下,您说我方遇到的敌人是谁?”
“这个还用问么,自然是……是什么你自己猜,朕当然知道了,朕能去看中央沙盘,你别想从朕的口中打听到任何的情报,否则算你违规。”
李隆基开口刚想说出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得到的情报和张小宝不一样,自己了解所有人的动作,故瞪了张小宝一眼。
张小宝做恍然状:“哦,对,您跟我不一样,忘了,还以为您也不清楚,咱们一起猜猜呢,那您现在也没去中央沙盘处看着,您猜猜,我的后勤部队会怎么打?”
这下李隆基确实不知道了,裁判团有很多人,各种情报还有人家下面的营、队部队的指挥人员说出来的战术战法,都要进行分析和评估,然后才能给出一个双方损失的大概数据。
李隆基一时被问住了,又不想承认自己不行,使劲地想想,之后脸色笃定,语气不确定地说道:“这还不简单?人家有枪有炮,而且还有各种辅助的东西,你们一个冷兵器,想要打的话,只能跑到山上去。
居高临下地用密集的弓箭攻击,但是你那个部队只有两千五百人,而对方的部队却有……却有无数人,人数上先不说双方如何,但武器你们就非常吃亏了,我估计对方会把炮拉过来轰炸你们团所在的山头。”
李隆基差点有说漏嘴,伸出手,指指张小宝沙盘上放着的那一个团的兵力模型,笑起来。
那个模型已经放到了沙盘的一个山头上,让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处在高地的位置。
张小宝也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又问自己的干爹:“义父,您说孩儿的这个团会怎么打?”
高力士现在十分紧张,战斗马上要开始了,双方第一次真正的碰撞等了这么多点出现了,谁胜谁负?
他自己情况,小宝只有一个后勤团处在富阳地区,对方则是一个旅,两千五百人对五千人,还是在武器相差悬殊的情况下。
想了下,说道:“不好打呀,除非你们还想再一次烧山,那样先躲起来,然后把火一点,或许能够在对方判断不出来的情况下,来个同归于尽。
但是,对方的将领也不傻,那可是一直跟着鹃鹃学了有三年多的人了,既然能把他放到这个位置上,就说明他的本事足够。”
高力士不知不觉中也说走嘴了,他的一句学了三年,便让张小宝知道对方不是张守珪,看干爹还要说,连忙拦住:“义父,不能再说了,那样不公平,咱还是看着吧。”
这一看,李隆基就闹心了,因为他什么也看不到,张小宝由于没有先进的通讯工具,这里无法及时反映战场上的即时动态,看了一会儿,心中痒痒的李隆基起身离开屋子,朝着中央沙盘所在走去。
到了地方一看,猛的就是一惊,他方才在张小宝的沙盘上看到的是一个整营的模型放在山头上,如今那个模型只剩下一个代表团部所在的旗帜和一个队的人数。
其他的人都分散开了,有两个营跑到了这个团部指挥的前方左右两个山头上,还有不到一个营的兵竟然团部的后面一个更高的山上埋伏。
看到此等情形,李隆基恍然:“原来如此,小宝由于消息传递慢,所以不知道此团如何布置,只是有个标记在那里,这是以前的安排。”
嘀咕了一句,李隆基又纳闷了:“那小宝为何笑?莫非他知道此团眼下的情况?”
旁边裁判团的人听到皇上似问一样的话,解释道:“根据我们判断,张小宝确实知道,因为就是他想出来的招数,王鹃的部队也是一样,他们用的是地道战术,还不是普通的那种直接挖一个地道就行了。
而是使用了壕沟,他们的人都在壕沟里面的呆着,我们判断的时候,炮弹落下来的时候,他们的伤亡会非常小,子弹想打到更难。
如果双方接战,到了一百步的距离时,他们的弓箭和投掷的用当地树木制作的长矛,并不是处在太过劣势的情况中。”
李隆基站在那里,仔细地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如果是居高临下,在一百步的范围内,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劣势,双方都能攻击到对方。
不同的是,如果时间久了,他们会拉不动弓,而对方开枪则没有问题,子弹打在身上和弓箭射在身上也不同,你们怎么做判断?”
“回陛下问,我们做过实验,确实是如此,子弹的杀伤力更大,弓箭对人的伤害相对来说要小,所以如果打的时间长了,我们判定张小宝一方的弓箭数量减少,狙击不利。”
裁判团的人对这个问题已经做过了实验,故此李隆基一问他便答了出来。
“好,朕看看,他们会怎么打。”李隆基这回没有继续问规则,坐到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有让人拿来茶水,一边喝一边看。
战场上的双方人员心思就各有不同,前锋一旅的指挥官杨锵迟迟等不到斥候传来的情报,焦急地围着沙盘转了两圈,下命令道:
“方才发现烟柱的山头,炮兵营给我打,把那个小山给我犁一遍再说,炮击过后,我军一团上去占领制高点。”
张小宝这边那个团地躲在前面的一营,就是点起烟柱的那个山头,指挥官姓史,名纯字真香。
史纯自己面前同样有沙盘,点完烟了之后,他便按照以前学过的东西,安排自己一个营的队伍。
“命令我营所有人员进坑道,准备承受敌人炮火攻击,待敌人攻击完毕,继续隐藏,待发现敌人地面部队的人上来,进到射程之后,再给我狠狠地打。”
传令兵马上跑出去汇报,一会儿又跑回来,对着史纯史真香说道:“史大人,敌人炮弹已经落下来了,我方放在前面的各种陷阱被判定几乎全毁,我军前方斥候发现对方有大概一个团的兵力正尾随在炮火之后快速朝我军所在山头冲来。”
史纯点点头,眼睛看着沙盘,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笨蛋,居然用火炮开路,急什么?换成我我就等着,慢慢磨,有那么好的武器,还非要出击。”
传令兵撇撇嘴,嘀咕:“有这么好的武器还不出击?”
“你懂什么?问裁判团,对方怎么冲锋的?”史纯又给了传令一个命令。
“裁判团判定,在没有提前要求之下,对方一个团是跑步冲锋,子弹已经上膛,准备攻击突然出现的目标。”
传令兵跑了一个来回,回答。
“距离。”史纯又问。
“炮火已经过去了,第一团之人距离我军最前阵地约三百步,还在快速接近。”传令兵回答,这个时候就不是一个传令兵了,而是多了两个,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传递消息的速度不能不快。
史纯点下头:“命令,第一线阵地待敌接近距离为三十步时,从战壕中向外投掷长矛,第二线三十米之后的战壕同时用弓箭攻击,第三排战壕士兵随时做好变成第一线的准备,第四到战壕继续隐藏。”
“明白,所有防线全部接到命令。”
“报告,我军第一第二战壕接战,裁判团判定,由于敌军进攻阵形人员过于密集,前面部队损失很大。”
“报告,敌团暂时停止攻击,原地卧倒,开始向我第一线战壕射击,并投掷手榴弹,我方开始出现伤亡。”
“命令,第一线部队从战壕旁边坑道悄悄撤退,边撤边向外无瞄准投掷长矛,与第二线战壕队伍汇合。”史纯站在沙盘旁,下达命令。
很快,对方一团感受到了敌人攻击的力度小了,并且渐渐消失,如果不是刚刚还打过,真以为战场上没有人了。
这一团的团长叫孔陆,此刻站在屋子中,心情丝毫没有传令兵过来说对方的攻击消失了而高兴,反而很生气。
他的一个团是一千五百多人,一路上炮火在前,他们在后,本以为能够很轻松地上去。
因为一般情况下,你都点起烟柱了,你怎么还可能在山上呆着?你明明知道武器相差悬殊,你应该是传完了消息就用最快的速度撤退。
结果炮火先推过去了,自己一方随后压上,怎么一个照面,裁判团就判定自己一方死掉了一百多人。
给的解释是,自己一方的前面冲锋的人受到了覆盖式的弓箭和长矛的攻击,怎么可能呢?
结果不用自己追问,传令兵就说前面的人传回来情报,对方的人躲到了应该是挖出来的坑中,三十步的距离上,自己一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孔陆拍拍胸口,一百多人就这么被放倒了,对方估计还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仗打的太窝囊了,自己一方可是武器绝对先进。
“向旅部传消息,就说我团受到敌人顽强狙击,判断不清敌人具体情况,暂时停止进攻,另,敌人有深坑能躲避,炮弹对其攻击,其伤亡损失不大,还能就地组织攻击,完毕。”
孔陆这回老实了,刚才他可是以为能轻松占了这个山头,然后等下一个命令,谁知道遇见的对手跟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第一旅的指挥官杨锵很快接到了孔陆消息,气得使劲地一拍旁边的小几:“废物,炮火掩护你们过去,居然一个照面让人给吓住了,死一百多个人怕什么,冲啊,这下好了,给了对方判断的时间。”
“命令,一团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开着枪冲,我就不信他们能拦下来我们的攻势。”
杨锵根本不管孔陆报告中表达的先暂时退后,然后商议好了再打的意思,命令下去,继续攻击。
孔陆接到命令,想想,学聪明了:“我团以队为单位,成波浪式进攻。”
他的团马上就在沙盘上显现除了成批次的波浪进攻姿态。
“报告,对方成波浪形势,以队为单位,朝我军阵地再次发起冲锋。”传令兵对史纯汇报。
“还来?好吧,我今天就让他知道一下,在距离很近的时候,除了手枪和冲锋枪,长枪并不是那么有用。
来人,传我命令,待敌人第一队进入壕沟之中后,第二排壕沟向第一排壕沟里面放烟雾箭,两边冲出去大刀小队,脸上缠湿布,给我顺着两边进到第一排,杀。”
史纯这个时候显得很有底气,他有信心再一次把敌人打下去。
裁判团判定:
孔陆的第一营第一队一百五十多人一边朝前开枪,一边冒着腰小跑着前进,一直等到冲到战壕旁边了也没有遇到任何攻击。
然后低头一看,战壕里也没有人,纷纷跳下去,打算用这个作为自己一方的战壕,然后布到防线。
结果一跳下来,这队的人发现问题了,高度不一样啊,刚才看着对方打的时候,是能露个上身的位置,自己下来了,咋直接就到了头顶?
李隆基听着裁判团的人跟他像讲故事一样说着情况,也纳闷了,问:“怎么回事?”
“因为先前史纯的队伍脚下踩了个凳子,所以显得高,裁判团故此判定,敌人的队伍跳进去之后,不能马上爬上去。”
裁判团的人给李隆基解释。
“这也行?现在什么情况了?”李隆基眼睛都直了,谁想出来的招数?不愧是后勤部队,小宝的阴损风格在里面。
“回陛下,现在的情况是对方第二道壕沟里面向第一道壕沟里面射冒着浓烟的箭,第一道壕沟上面已经是烟雾弥漫,进攻方第二队的人也冲上来跳到壕沟中了,第三队还在接近当中。
防守方的两个小队的人拿着大刀从第一道壕沟的两边一路砍杀着一路向中间汇合,裁判团考虑到了进攻一方的人先是跳到了太高的壕沟中,士气不够,另一个烟一熏,眼睛和呼吸难受。
最后,攻击的一方连刺刀都没有上,根本不是防守一方大刀队的对手,伤亡比例判定为二十比一,因为小队冲击的时候,前面接触到了人并不是进攻方的全部,而是在战壕中,小队的人更熟悉这样的地方进行战斗。”
裁判团的人继续给李隆基介绍情况。
李隆基皱皱眉头,不相信地问道:“伤亡比例这么大?”
“是的,一个是熟悉地形与否,一个是心理变化,一个是烟雾影响,一个是武器不适应近战肉搏,裁判团给出了就是这个比例。”
“好,朕知道了,继续。”李隆基说完不再言语,而是沉思起来,两军刚一遇到,武器占优势的有一方怎么就让人家给收拾了,大唐的军队都这么干,还怎么侵略别人?哦,是以武力的形式帮助别人地方发展?
孔陆也在生气,进攻,进攻,这下好了,传令并不时传来进攻受阻的消息。
“命令,所有部队停止进攻,缓缓后退,向烟雾所在射击,不要让对方冲过来,拉开距离,去问裁判团,我的人怎么打的?为什么没有具体消息传回来?”
“报告,孔大人,裁判团说,因为前面的部队无法传递消息,所以未有具体消息传回来,但第三队的人听到了喊杀声,我军前面两队三百多人应该正在和对方近身肉搏。”
传令兵给出了这个答案。
孔陆气愤地说道:“我想知道的是,我方的人为什么不能传递?他们难道还不会逃跑?跑回来不就行了么?他们傻呀,就用没上刺刀的枪跟人家冷兵器肉搏?”
“孔大人,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派人过去查看,另一个是您交出指挥权,然后您到中央沙盘处去查询。”
传令兵又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个话已经成为了最近几天他们最常说的了。
“不交,好,给我传消息给旅部,说,我军再次进攻受到阻拦,最前两队生死不明,敌方第一道壕沟烟雾浓郁,无法继续进攻,退后原地休整,请旅部定夺。”
孔陆也豁出去了,旅部让进攻也不能打了,这可是自己的兄弟啊,就那么一波波填进去了?最后连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第六百零八章 非是游戏胜战时
杨锵接到进攻团的消息之后,生气地把杯子给摔了。
“又被打下来了?第一次死了一百多人,这一次难道三百多人就一个也回不来了?我们是大唐的热兵器军队,他们是土著的冷兵器队伍,谁能告诉我?怎么打成这样了?
你们知道吧?他们没有火炮,更没有电台,他们连传个消息都要费很大的力气,甚至有可能无法把消息传回去。
王鹃打仗厉害我承认,但她总不能也用电台指挥吧?我方的士兵冲上去了,又被打下来了,总要知道一下原因是不是?可现在连个缘由都没弄清楚。”
杨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一方仗打的太难看了,虽然说士兵死亡全是假的,可裁判团的判定却是按照最贴近现实的情况来做。
自己一方,除了刚开始被人家弄下来的热气球部队,自己的旅是最先遇敌,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时,先损失了这么多人,等着武举结束,自己现在的官职是不是该变一变了?
“大人,您摔了个杯子,到时候要赔偿,而且裁判团会给您做一个不冷静的评价,您可要考虑清楚了。”
传令兵在旁好心提醒,武举是专门为王鹃举办的,却也同时是对朝中将领们的一次考试,指挥时候的表现,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协调的能力,以及战术的推演,等等,都在这个里面了。
“赔,赔,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赔他一百个杯子的钱,我要是因为这次武举不合格,被降职了,回家我怎么面对妻儿?
就告诉他们,他们的男人和父亲,平时根本就什么都不行,一遇到真正的事情了,就露馅了?那还不如死掉算了。”
杨锵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前几天听说皇上跑到了张小宝和王鹃的房间中,还很高兴,又觉得自己一方武器先进,同时也没有真死人,还把士兵当成了数据。
现在终于发现了,不是那个样子滴,如果自己指挥的不好,武举结束自己就要被调整位置,相信如果哪个将军在沙盘上的时候,临阵退缩,皇上能在武举没结束的时候,就先杀人了。
因为沙盘上你都能退缩,更不用提现实了,当你选择临阵退缩的那一刻,你就是死罪,哪怕并不是真正的战场。
杨锵生了会儿气,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因为裁判团已经过来警告过两次了,如果他不能继续指挥,可以选择交权,哪怕理论上将领在战场上可以这样激动,但皇上看不过眼了。
李隆基也确实不高兴,这仗让他们打的,拿着枪炮结果是步步受阻,看看人家小宝与鹃鹃,在等待军队传回来消息的时间里面,还能处理下家中买卖的事情。
还能够每天给小贝他们发发消息,并且陪着自己一行人闲聊,但却打出了应有的效果,要是也给他们两个的队伍配备电台呢?
估计他们会一道命令接着一道命令传达,早就开始了强猛的攻势了。
“一个旅被人家一个人稍微多点的团给拦在了富阳地区,等着再打一打,人家就判断出你们的主力在什么地方了。
一个团就攻不下来一个营占领的高地,最开始的时候小心点,并且派人从山的后面绕,路远一点又如何,非要今天拿下这个高地?”
李隆基看着沙盘上富阳那一块的情况,非常不高兴地批评着。
王皇后也在看,听皇上如此说,出声道:“陛下,话不能这么说,您是看着沙盘说话,杨锵的旅还有孔陆的团,他们两个哪里清楚怎么回事儿?
您考虑到了代表大唐的一方全是现在的将领,而且武器先进,通讯流畅快速,又是带着精锐的士兵。
但您也要想想啊,他们的对手是谁?不是土著人的将领,跟他们对战的将领全是张王两家专门培养出来的嫡系指挥官。
比如现在守山的史纯史真香,他跟着鹃鹃学了最少八年了,而且还曾经被派到过吐蕃那边亲自到战场上去指挥。”
武惠妃刚才也挺生气,大唐的军队打的太窝囊了,这时听王皇后一说,也明白过来了。
对李隆基说道:“陛下,皇后姐姐说的不错,大唐将军们现在面对的对手不是寻常人,王鹃的队伍打不出来这个成绩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人家学的是什么?就是现在大唐军队用的武器的使用方法,人家对这些武器的了解程度,要远远强于大唐的将军们,看史纯把战壕挖的,再看他算计的对方的武器在战壕中的优势和劣势。
还有先前的王易,他为什么就能把热气球给弄下来?因为他在鹃鹃家平时沙盘演练的时候,就负责空中部队,他能不懂吗?”
听到两个人的话,李隆基眨眨眼睛,猛点头。
“对,是这么回事,大唐军队现在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什么土著,而是我大唐最精锐的指挥官团队,与其说是打土著,不如说是我大唐两个军事指挥集团使用不同的兵器在对练。
可我大唐众将军指挥军队的时候,还总想着打土著,热武器打冷兵器呢,所以那个团冲锋的时候,还当没什么问题一样地朝山上跑。”
李隆基说完,叹息一声,既然是这样,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等着将领们自己清醒过来,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反应不过来的,确定了之后,等武举结束就调整位置,因为他们不适合继续当将军了,否则会把大唐的优秀战士给害死。
“看吧,看看前锋军的第一旅怎么打,估计再拖一拖,小宝和鹃鹃就算出来张守珪的前锋主力在什么位置了。”
李隆基重新坐下来,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喝上了。
还在山上守着的史纯不停地听着派出去的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想了想之后,命令:“升狼烟,告诉主力部队,我部所遇敌人不是前锋营主力。”
狼烟很快升起来,就在这个山上,按照一定的规律,相继升空,等着到了一定的距离的时候,也有分散在各个地方的小股斥候部队,马上按照前面的狼烟情况,点起了狼烟。
一路传着,速度并不慢,而且还是乱七八糟的地方都升狼烟,让敌人无法判断这个狼烟是给谁点的,也不清楚传达的是什么内容,唯一知道的是,凡能看到狼烟的所在,必定有对方的人,至于有多少那就不晓得了。
张小宝和王鹃还在等待着前面的消息,尤其是富阳这个地区,真正的第一战在这里打响,如果不能了解到对手的情况,并且完成一定的牵制任务,那么形势会变的很严峻。
“报,富阳地区传来烽火消息,富阳所在不是敌前锋主力部队,按人数算,是一个旅的编制。”
传令兵在张小宝和王鹃期待中,终于进屋子说出了两个人最喜欢听到的话。
“不是主力,按照张守珪他的主力部队必然在另一边,而不是跟在富阳我方遇敌的队伍之后,他想干什么?”
张小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找到敌人前锋的主力就一切都好说,无论是想办法找机会歼灭,还是躲快都行。
“还能是什么?他是想要占住黄山一带,他就是喜欢冒险,机会主义者,真把黄山占了,我们再有所动作的时候,身后总要担心他一下。
弄不好他还打算把我军主力给骗到黄山,到时候让我见识一下依靠山势组成的火炮攻击网的厉害,哼!”
王鹃的眼睛直接就盯到了黄山的模型上面,吩咐:“命令,我军中军强行军,朝黄山进发,小宝你的后勤部队给我跟上了。”
“后勤跑那么快干什么?传我命令,后勤部队各自为战,打出我正规军旗帜,在黄山东南地方的后勤部队小心对方前锋主力,如发现,尽量拖延,在富阳附近的其他后勤部队,配合富阳我军后勤团,对敌人一旅尽量消灭,并让其因为我军中军就在附近。”
张小宝直接就把后勤部队给顶到了前面当成主力用,其实目的很简单,用这一拨的人任命来换去敌人的弹药消耗。
这样一来,王鹃的正规军主力一直保存着,除了分出的那个狙击营,估计是已经没了,但其他的都在,等着寻找机会给敌人来一下狠的。
……
“传令前锋主力,我第一旅暂时无法攻下富阳地区,正在分兵绕路包围,怀疑,敌人中军在此附近躲藏,敌人防守十分拼命,面对我军炮火,一步不退。”
杨锵连喝了两大碗凉水,肚子里凉凉的,又用湿毛巾敷敷脸,觉得清醒了很多之后,朝前锋中军发电。
接着又看看沙盘,眼睛眯了起来,对传令兵说道:“传命令,我军炮兵营,对敌人所在五三五高地,继续炮击。”
等传令兵去传命令,杨锵忿忿地说道:“我就不信了,你战壕能够承受住一次攻击,还能承受住两次、三次,不把你打下来,你总像个钉子一样钉在这里,我第一旅还前进不了?”
“还有,告诉孔陆,他的团给我继续上,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给我把五三五高地占下来。”
孔陆接到命令,咬咬牙,骂道:“他娘的,我前面还有两个队的人生死不明,你炮击,他们怎么办?来人啊,给我整军,跟在炮火之后,冲。”
“报,敌军继续炮火攻击,其后先前进攻队伍,又一次摆出了强攻的阵势。”史纯在敌人打炮的时候,收到了消息。
史纯使劲喘息了两下,缓缓点头:“这是跟我玩硬的,好,我一个营都给你们了,到时候我就以身殉国,真把我当土著来捏?我就是死也要咬你们一块肉。”
“传令,放弃第一道、第二到战线,士兵后退,到第四道战线后面,就地加筑防御工事,第三道防线,把长矛和弓箭交给第四道防线的将士,第三道防线不做远程攻击,给我趴好了,等敌人上来,直接肉搏。”
史纯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沙盘,可依旧把眼睛都给瞪红了,这是一种习惯,平时训练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完全投入才可以,否则王鹃会很失望。
而让王鹃失望的后果就是张小宝生气,结局自然不用说,踢出队伍。
“大人,您没事吧?沙盘而已,您别这样,我您找医生?”传令兵被史纯这种投入给吓到了,小声地询问着。
史纯摆摆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我是指挥官中的精英,我的任务就是指挥着人去杀别人,或者是让我的人去死,如果只剩下我一个,我也不会被活捉。
我知道这是沙盘,我在吐蕃打仗的时候,指挥的过程中,也是看沙盘和地图,但我的每一个命令,都决定着多少人家的幸福。
我没有冲在最前线,当然,如果有需要,我会冲上去,所以,我的眼中,沙盘就是最真实的生命反映。”
传令兵啪的敬了一个军礼:“史大人,您是个好将军。”
“将军没有好坏,只有胜利和失败,再传我命令,点风烟,告诉二营不要管我一营,按计划行事。”
史纯微微摇头,又下达了一个命令。
“是,传令,点烽烟。”传令兵也开始投入进来,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传令兵。
炮兵营的炮弹又一次倾泻到了史纯的阵地上,传令兵不是地来报自己一方伤亡情况,这都是裁判团给出的大概判断数据。
史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却一直不变,就好像死掉的不是他的士兵一样,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的情绪波动太大,会死掉更多兄弟,所以他的忍着,尽量不去想又有谁死了。
孔陆命令着队伍向前冲,一路跟着炮火走,这次终于没有遇到什么反击,但是当前面的队伍到了那个第一道壕沟的时候,却给他传回来一个让他不愿意相信的消息。
“报,我军一营一队二队士兵已被发现,他们所在的壕沟高出人的身体高度,他们在我军炮火落下时,正和敌人大概有两个小队的人白刃战。
敌人两个小队全灭,我两大队三百多人,存者不足二十,存活者,受伤居多,有被敌人用刀砍的,有被我军炮火轰炸所至。”
传令兵对孔陆报告道。
“知道了,继续攻击。”孔陆这回终于没摔东西,等着传令兵去传令,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泪水突地涌了出来。
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自语道:“这次怎么打的就那么准?他们死在了自己的炮弹之下,两个小队,换了我两个大队。
真正的战场上,让我后续的进攻队伍怎么打?我军的士气要被影响多少?我承认我大唐的兵能做到,帅旗不倒,死战不退,可也不能这样死法呀。”
中央沙盘的模型变动和数据总结并没有因为两方的将领情绪而受到影响,依旧是在进行着。
挺过了这一轮的炮火,当敌人来到了第三道防线壕沟的时候,史纯第三道防线还活着的人,拿起了大砍刀和木头的长枪,跳出来跟着已经给枪上卡了刺刀的敌人,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这么近的距离,冷兵器终于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后面第四到防线活着的士兵,也不停地开弓放箭,抛投长矛,让箭和矛划过一道弧线,从自己人的头上飞过去,落到敌人身后的部队之人身上。
“原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的队伍,于壕沟中穿插前进,重新夺会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就地修筑共事,后备队准备。”
史纯听着传令兵不时跑过来传达的裁判团判定的自己一方死亡人数,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给人的感觉是无喜也无忧。
于是中央沙盘处,裁判团就不停地按照先前说好的规则进行计划,并且把模型在沙盘上不停地动着,虽然说表达的不是太具体,可大概的意思却给显现出来了。
从前面撤回来,又顶上去的原来第一道和第二道壕沟的将士,在各个壕沟的角落或者是段落中跟敌人同样跳下来打算通过壕沟前进的人进行格斗。
直到史纯把预备队给也投进去了,这才把敌人一个团的进攻人员给顶下去。
此一仗大晚,裁判团判定天色晚了,代表大唐的一方收军,史纯也开始清点人数,一个营将近八百人,打了一天,打剩下的只有三百多,算上受伤不下战场的,也不过是三百五十来人。
“我承认,我大唐的炮火确实厉害,但是,我要说,你们用错了,先进的武器给你们,都可惜了。”
史纯知道了队伍剩下的人,闭上眼睛呆了一会儿,再睁开时,目光似乎穿透了房间的墙壁,看向大唐将领所在的屋子,冷笑一声之后说道。
孔陆跟史纯的感受就不一样了,伤亡数据出来了,裁判团给出的是,自己一个团一千五百多人,打过之后,居然剩了不到六百人,而阵地还在人家手中。
“为什么啊?怨谁?我说我不冲锋,可是后面让我冲,我冲了,就冲成了这个样子?”史纯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杨锵所在的屋子,他是一个部队的,这个时候可以过来看看了,因为要开会。
杨锵阴沉着脸,他也没想到战斗打的这么惨烈,但他知道裁判团判断的比较接近真实了,或许换到真实的战场上,自己一方损失更大。
这个时候,他终于说出了一句最正确的话。
“因为我们都错了,我们的对手根本不是他娘的土著,我们面对是王鹃和张小宝家中从十来年就开始分批次培养的军官,人家学的年头最少的也要比我们都很多年。
每一次新武器做出来,都是他们先用,然后了解了才开始逐渐推广到全军,如果是非常厉害的武器,那只有少部分精锐的军队才能使用,审查的还非常严格。
我们的对手是他们,他们研究最多的就是各个兵种的配合作战与优缺点,兄弟们啊,这是真正的战斗,人家没跟咱们玩。
这一次打不好,咱们就一起回家种地去吧,王鹃和张小宝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估计能让司农寺分给我们一部分好种子,我相信产量会很高。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咱们认真一点,不要有游戏的心态,人家没这么想过,看看,看看人家守山头的人,队伍调动和配给的多么频繁?再看看我们,根本就没有战场上的临时快速指挥变更。
如果你们还当是沙盘推演,等我这一个旅没了,咱们就聚一聚,想好去什么地方种地,咱自己把官辞掉,别等陛下亲自开口。”
众将军听到杨锵的话,一个个都把头低下去了,他们承认,自己把这次武举想的太简单了,因为是陪王鹃玩,结果发现,也是对自己的考核啊。
打土著,打土著,狗屁的土著,土著能把战术玩成这种程度?哪个地方的土著?
看来真的仔细一些了,输不怕,怕的是输的不明不白,那样陛下会很生气。
李隆基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已经困了,可他现在还非常的精神,眼睛在沙盘上看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说道:“四比一的时间,战斗还在继续,今天晚上有很多人无法入睡了,鹃鹃和小宝果然厉害。”
武惠妃也不困,她希望王鹃和张小宝输,虽然人家输赢都不影响人家的地位,她也承认自己斗不过人家,但就是盼着他们两个能输。
结果呢,人家随便拿出来一个指挥作战的将领,都能打出绝对精彩的战术配合,人家的主力现在还没动呢,负责主力部队的将领,是学了十几年的人。
所以,不无嫉妒地说道:“我大唐的将领如果全换成鹃鹃和小宝家的军官,一定比现在更厉害。
鹃鹃和小宝确实厉害,但真正厉害的不是他们自己表现出来的本事,而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成梯次次培养家中各个方面的人才,姐姐你说是不是?”
武惠妃问王皇后。
王皇后很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武惠妃,她又不傻,岂能听不出来话中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是,我义女鹃鹃就是厉害,可他们从来不把这种本事主动地用于攻击我大唐自己的人方面中,除非别人要找他们麻烦。
每一次找他们麻烦,他们都会先退让,但有的人却以为他们怕了,得寸进尺,结果自然不需多说,我儿李珺也在他们身边,现在跟着小贝到处乱跑,小贝这个疯丫头,总是做出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我真怕她把我闺女盼儿给教的像她一样,我以后得跟着操多少心?你说小贝一天都干什么了?就知道耍小聪明,一个孩子,跟个大人似的,会算计,不好。”
武惠妃听着王皇后的话对王鹃更嫉妒了,以前王皇后哪会这样说话?夹枪带棒的,什么小贝不好,唬傻子呢?小贝能惹事是能惹事,但人家知道什么时候该乖巧,什么时候该表现得可爱。
不就是在说自己耍小聪明跟个孩子似的么?
当初鹃鹃要是不把你给接走保下来,现在你还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李隆基也听出来了,自己的两个女人又勾心斗角了,何必呢。
想了想,打个圆场吧。
“说起小贝,朕到现在还不曾明白他们的免税的事情,眼见天色晚了,不知道他们睡没,发个消息过去吧,这次走朕的情报网,问问他们。”
李隆基还真不是随便一说,找来人,说了几句话,消息就传出去了。
……
小贝都快玩疯了,哪会想着睡觉,上次来的时候是发大水,光是带着一帮孩子到老柳树村避难,现在人家孩子回去了,该上学堂的上学堂,该淘气的淘气。
小贝就不用再像上一次一样忙碌,本应该散去的集市,也因为他们的到来,继续开着,白天是一拨人,晚上是白天听到了消息,连忙凑出点货物,送到村子外面的另一拨人。
沼气池刚刚开始挖,这个效率已经很高了,白天说,晚上就动工,但没有沼气用来点火照明,摆集市的人就自己扎火把,给集市照亮。
小贝最喜欢热闹,一看到晚上也有夜市,中午吃多了,晚上的饭没吃,跟着一群村子的孩子上了一个来时辰的课,放学了就开始玩耍。
天黑的时候,就带着一群人去逛集。
这一回的集市可不像白天那样,什么人都有,而是专门经过了审查,卖东西的人的东西价钱都非常便宜。
便宜到比成本还低,他们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看看小贝一群人,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你自己的心中存着善良,那么你看到小贝他们之后就会有好运气。
如果你心里有鬼,你见到小贝他们的一刻就是倒霉的时候,就像三水县通向张王两家的那个桥一样,想要起誓,就站在上面的栏杆上,如果你是真心的,就会非常安稳,除非是刮大风,但如果你不是真心的,你就会掉下来。
很准,百试百灵,从来没有差过,据说有一个人骑在上面发誓,手紧紧地抓着,以为不会掉下来,结果说出了誓言之后,因为说的是假的,这人直接晕过去了。
如果不是河中一直有负责救援的人,他就要淹死了。
晚上过来摆摊子的人就报有这个心思,认为自己不是坏人,因此就算是被人家检查的严格,也非常老实地站在那里等待。
谁要是敢说一句“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样的话,估计不用审查的人动手,别人的就先把他给弄走了,“你怕别人检查?你报的是什么心思?”
所以小贝在夜市上溜达的时候,周围的护卫明显没有白天多,都审查完了,卖刀的不让,卖铁器的也不让,卖糖人儿的,先搜一遍,然后把糖仔细看看,让他自己先吃点,再找医生检验一下。
就是这么严格,但所有的人都觉得做的对,那可是小贝九个人,绝对不允许让他们出任何的事情。
“这个多少钱?”小贝带着一群孩子跑到一个卖首饰的女孩子的摊子前问道。
“不,不要钱。”女孩子一副怕怕的样子缩个脖子,但又想看小贝,所以抬起头,给人的感觉很别扭。
“怎么不要钱呢?你也做慈善啊?”小贝诧异地问道。
“做什么慈善,你见过做慈善送首饰的?啊,看到别人穷的买不起首饰了,送一套?”小远在旁边说道。
“小远,你今天是总上和我作对是吧?这个姐姐,你首饰为什么不要钱?”小贝冲着小远嘟了下嘴,又转回头笑着问卖首饰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道:“我,我想让你给我做个证明,我们家没有拿别人家的黄金,他们拿来多少,我们除了正常的消耗掉的,没有偷他们的金子。
所以,所以我来了,我敢直接面对你,我就是个诚实的人,我家没做亏心事,他们送来打首饰的金子,非说我家从中偷掉了,然后还在村子里到处宣扬。”
小贝愣了一下:“啊?偷金子?你家做首饰的?手艺不错啊,看这个燕子,拉的金丝很细,但是很均匀,是金的不,小远?”
“我哪知道?是不是金的得验证,看能看出来?还纯度问题呢,你就是扔水里计算,看看多出来多少水也不行啊,除非是大的首饰,这么大点,怎么看?”
小远拿着那个燕子的簪子,朝着小贝的头上比划,说道。
“来人啊,谁懂金子,过来一个,给我看看。”小贝转身问跟着的人。
还真出来一个,老头,也是内院的人,一家都是,专门给主家打首饰,接过簪子,放在手背上掂掂,摇头:“不是纯的,轻了一点。”
“怎么知道的?”小贝好奇地问道。
“跟金子打一辈子交道,自然能清楚,天天碰,天天摸,天天打,天天量。”老头回答的很干脆。
小贝明白了,这就是经验,对卖首饰的女孩子问道:“是不是这样?”
女孩子连连点头:“是,这个只有七成的金子,剩下的是铜,这一个正常卖是七百文,但你可以直接拿走,只要帮我证明,我摊子上的东西全是你的。”
小贝想了想,拉着小远还有其他几个人,又一次凑到一块嘀咕去了,过了会儿回来,对女孩子说道:
“好吧,你现在摆的首饰我全要了,我问问你的事情,然后看能不能帮你证明一下,当然,你要是说谎,我也知道哦,我很厉害的。”
“真的?谢谢,谢谢,你全拿着吧,这些东西加在一起……”
“加在一起有五十多贯,我知道,因为我很聪明。”小贝帮着对方说出了一堆首饰的价钱。
女孩子傻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小贝,谁在我面前也别想说谎,所以自然知道了。”小贝挺挺胸,一副我真的非常厉害的样子。
其实她是问了人家那个给家中做首饰的老头才知道的,人家挨各碰一碰,然后看看做工,马上就能估算出价钱,没这个本事也做不了张王两家的内院。
女孩子这下笑了:“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家世代都给别人打首饰,后来就是传到了我父亲一辈,我父亲的手艺比不上我爷爷,但做的也很认真。
有一天呢,就有人过来了,拿了一个金子的小块,我们称了之后,开始给他们打首饰,是一对儿镯子,他们不要上面有任何的花纹,只要我们留下自己家的标记。
结果他们取回去之后,隔了一小会儿,就又找回来了,说是分量不对,金子少了,可是我家不可能偷他们的金子啊,是不是?”
“那我可不知道,不是说有一个自然的融化的时候的损耗么?这个算进去没有?”小贝不给对方打证明,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算了,说是会少零点二到零点五克,他们的镯子是三十克,上面还要我家的标记,也没有看到有刀刮的痕迹,但是,他们拿回来,让我们称,一称,发现少了三克。
怎么可能啊,我们家世代都做这个,不可能消耗这么大,但是标记还在,他们就要打官司,让我们赔,还说不让我们家继续做这个买卖了,呜呜……”
女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让人听着那个伤心啊。
小贝也迷糊了:“那怎么就少了三克?少一克也行啊,对吧?然后你家的标记还在,还看不出来哪个地方被人家刮下去东西了?”
“是的,我爹承认,这个镯子就是他做的,可是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现在我爹就在大牢里面,人家说了,弄不清楚就不让我爹出来,我们要赔人家。
其实赔到是没什么,我家也小有家产,我家还资助了一个学堂呢,就是我们那边的,不在乎几克黄金,但招牌砸了,以后怎么办?我们家在村子里还活不活了?”
女孩子又哭起来了。
小贝这下变得严肃了,问:“你家资助学堂什么了?多少人的学堂?”
“七十个人的学堂,我家全负责,包括吃啊,穿啊,还有住的地方,以及房子,铮铮建筑给我们免费修的教学房子,就是平房,十二间,前面还有一个大院子,我也在那里上学。
夫子本来是以前只教我的,后来又找了两个,然后就分开教了,我们家其实还可以,有点钱,但我们家好不容易让人瞧得起了,又出了这个事情,丢不起人啊。”
女孩子十分无助地在那里哭着、说着。
小贝犯难了,看看小远,小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海这个时候站出来:“按理说呢,既然你家图个名声,又不缺钱,自然不会在乎三克金子,你刚才说,他们把镯子拿回去了之后,又拿回来说少了三克是不是?说是时间很短,还没有发现镯子上面有刮擦的痕迹,是不是?”
“是。”女孩子抿着嘴点头。
“那他们取镯子的时候有没有称一称?”小海又问道。
“有,取镯子称的时候是正常的,但是没有签合同啊,也没有证据啊,我那时就跟我爹说,要让人家写下字据,我爹说没有坏人,可是就这样了。”
“我们知道了,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没偷人家的金子,但是人家的金子确实就少了,你家还承认那个标记没错,对不对?”小海又问。
女孩子不停地点头:“对,没错,标记中我家的和别人不一样,你就是做假,除非是特别熟悉我家的,否则根本做不出来,有一个小地方,差一点点哦。”
小海也迷糊了,拉着妹妹小贝还有其他人,又一次凑到一起商量,这是一个很小,但是又很大的问题,涉及到的不仅仅是钱财,还有信誉。
最后的结果就是商量无果,这个事情对于九个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小贝又无奈又气愤:“难道就没有一个办法能够给两边的人做出一个证明吗?要不这样,把两边的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
“说什么呢,去发个消息,问小宝和鹃鹃,娘相信,不管谁是骗子,交到小宝手上,小宝都能知道。”
这时张王氏从小贝等人的身后走了过来,对小贝说道。
“对,对,我找我哥和我姐,谁是骗子,马上就清楚。”小贝对哥哥和姐姐的崇拜已经达到了盲目的程度。
她让人发消息的时候,李隆基的消息先传过来了,小贝接过看看:“没空,啥都问,自己想去被,我闹心呢。”
消息传到张小宝和王鹃的手上,王鹃看了看,都没让张小宝看,直接就说道:“发消息,告诉小贝,把那个要求做首饰的人给我抓起来,不在工部做事情,居然也懂得化学反应了。
镯子不要花纹,还要让人家打上标记?动机就不纯粹,抓起来,然后押到工部,也算是个人才了,好好教一教,说不定能弄出更好的东西。
本事还行,就是没往正道上用,小宝你说是不是?”
“什么就是不是?我都不清楚啥事情?”张小宝把纸抢过去,看了看,笑了:“安排到工部冶炼部门吧,三个月之内给我出一个冶炼的配方,我算他无罪,否则让小贝逮到,在监狱里玩吧。”
第六百零九章 活捉将领笑言说
小贝来消息的事情,很快传到李隆基的耳朵当中。
张小宝刚刚把信放到一边,李隆基进来把信抢过去,从头看到尾。
“我问她的免税的事情她没说?做买卖的,居然还少给别人三克的金子,这个商人品德不好。”
李隆基很失望,他以为小贝回消息专门说他问的事情,结果小贝是来求教的,摇摇头,评价道。
“怎么可能拿人家三克金子?是要求打镯子的人,用化学药水把镯子的金子一层给‘吃’下去了,也算他是个人才,就是没用到正地方,骗三克金子有什么用?我要是他就直接找到工部要个工作。”
张小宝根本就不会去断定制作首饰的商家出问题了,因为现在是大唐,商人无法做到有钱就一手遮天,地位很低。
王鹃也是这样想的,大唐的商人真要是有地位,也不会那么听话,让他们提供朝阳行动的钱他们便提供,让他们拿钱修路,他们就要出钱。
他们无非是想得到一个认同,用钱财上的付出,来换取内心的享受,也算是一种买卖吧。
这么想着,王鹃点头附和:“就是,我很反感别人骗,尤其是还耍小聪明,以后随着我们大唐的经济发展越来越好,同样能出现各种的矛盾和问题,得先从根上抓起呀。”
李隆基听了,想想,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制作首饰的商人偷三克金子,以后还做不做买卖了?让人送到官府,里面的人可不会好好对待他。
“照此说来,是那个人出了问题,抓起来,严惩不怠。”李隆基就要下令了。
张小宝连忙拦住:“别,还不至于严惩,抓是一定要抓,表面上也要让其他知道他犯的罪大了,但,抓来之后,给他送工部去,关进牢中,此人就可惜了。”
“小宝,朕不同意,你想要人才朕清楚,然,如每个有才华的人犯了错,最后的结果都不是严惩,会有更多的人犯错,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叫犯罪成本太低。”
李隆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我也知道,可你把他抓起来,扔牢里能做什么?他的手艺也用不上,不如让他继续做事情,但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张小宝想到了监狱里时的样子,他和鹃鹃那个时候,在监狱里干活是有工钱的,你干多少活就给你多少钱,然后在监狱里买日常用品。
价格很贵,如果你有更多的钱,你可以让外面给你送进来,你不干活,也能在监狱里过上舒服的日子。
但不给你自由,在里面也容易出现打架的情况,被误伤什么的。
目的就是让你的所学的本事能够有一个使用的途径,否则一直关监狱里,对社会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张小宝把这个事情选择性地跟李隆基说了说,李隆基听完之后,颔首道:“也是哈,把一个木匠关进去,然后让他干抬东西的活,对我大唐整体没什么正面作用。
朕又担心,他们在里面跟外面过的一样舒服,会不会出来之后,继续犯罪?被逮到了进去过的舒服,没被逮到,岂不是赚到了?”
“是,会有一部分这样的人,那就是第一次被逮到轻判,第二次被逮到加重,然后大力宣传道德方面的事情,不要总宣传经济如何如何。
让人觉得在里面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而不是我曾经进去过,我出来了我就厉害了,不要给犯罪的人这种土壤。”
张小宝又解释一下。
王鹃在旁边白了张小宝一眼,那意思你还有脸说?就你总进去,还总能买到新的身份证明,官方的。
张小宝回了一眼,意思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所有人的责任,我只不过是一个利用者而已。
李隆基看着张小宝和王鹃眉来眼去的,咳嗽一声,说道:“要不先找个地方试试?就在你家的三水县?”
“我家三水县的牢房是空的,有人敢在三水县闹事?”张小宝问道。
“对,三水县不行,那里太特殊。”李隆基想起来了,那三水县是整个大唐最好的县,没有之一,连陆州都比不上。
三水县的百姓干活非常勤劳,当然收入也高,福利同样很好,邻居间因为都有着作为三水县人同样的自豪,关系处的也很不错。
集市上买卖的人也不会出现讲价争吵的情况,因为卖的东西不好了,不用买东西的人挑,卖的人自己就给处理掉。
整个一个县的所有人,共同维护属于三水县自有的气质和地位。
“那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朕的大唐何时也能像三水县一般?”李隆基想出神了,喃喃地说道。
张小宝叹息一声:“哎……不可能,地方越小越好治理,大同,那是一个梦想,三水其实也有竞争,只是摆到了明面上,而不敢有人背后使坏,因为他们怕我和鹃鹃。”
“但可以让我大唐的百姓做的比现在更好。”王鹃说道:“只要我大唐一直保持着绝对的统治地位,那么百姓会自己维护这种优越。
比如我大唐的一个百姓到了日本,在那里被打了一巴掌,我大唐的舰队直接就压过去,让日本给做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解释以及处理意见。
那么这个百姓,他必然会愿意维护大唐的利益,从而听从大唐官方的教导,好好做事情,因为他知道,他在外面的尊严来自何方。”
“对,鹃鹃说的不错。”赤德祖赞出现在了门口,很坦然地说道:“以前奴奴在我那里,地位并不是太高,有时我照顾不到,会被人排挤,我哪怕知道了,也无法把所有欺负奴奴的人给收拾掉,我也有我的难处。
后来……后来你们打过去了,在宫中,不用我刻意去保护奴奴,也没有人敢对她如何,现在她的地位更高了,只因为怕欺负了她,你们带着兵过去。”
赤德祖赞在外面听着有一小会儿了,越听越感慨,听听人家君臣说的话,都在努力地为大唐想办法。
金城公主非常温柔地看了赤德祖赞一眼,把身子依偎过去,自己的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不会再想着重新弄出一个吐蕃的皇室了。
以后就不会出现战争的情况,百姓的日子好过,自己也同样好过。
同时她也清楚了,为什么小宝和鹃鹃在大唐的地位如此之高,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一个能打,一个能处理经济上的事情。
还有他们可以随时跟皇兄用闲聊的方法来出对大唐有好处的主意,原来的吐蕃没有这样的人。
李隆基看又进来不少人,不再说这种事情:“那就换到万年县去试试,试好了再推广,小宝、鹃鹃,你两个继续指挥作战,我跟他们说说吐蕃以后发展的事情。”
说过话,李隆基又把其他人给带出去了,找赤德祖赞谈吐蕃,主要是想说说药材种植方面的问题,吐蕃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之下,也有特殊的药材。
“赤德祖赞啊,来,坐下说话,吐蕃那里,你管着,现在还缺少东西,我这边给送过去,没问题,都是大唐的子民,条件相对来说那边差一点,生活方面也同样不如这边。
但是,你不能总想着让这边给白白地输送物资,也要产出,比如你那里的各种药材,鼓励你们的人种植,还有多多饲养牛羊,然后也卖回来,再需要什么东西,你们用钱买,比直接管人要强,对吧?”
李隆基示意赤德祖赞坐下之后,与其说道。
赤德祖赞还真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光想着怎么养鸡来着,张小宝最开始用的计策,就有养鸡,可是现在不打仗了,鸡再养的时候就不是祸害,而是好处,青稞没有大米好吃,也比不上白面。
所以正在大力发展家禽的养殖,现在听李隆基一说,似乎应该调整思路了,有些为难。
“陛下,现在我那里正在养鸡,要是换了的话,有小鸡的人家中该如何去做?”赤德祖赞问道。
换成以前,李隆基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现在他都学了很长时间了,于是未曾多想就告诉赤德祖赞。
“已经养着的就让他们继续养,但是不要养下蛋的鸡了,控制住,你让吐蕃那边都养鸡,真发展起来了,养鸡的人就赔了。
你这样,你那边不是冷么,你用雪和冰,多做几个冰窖,然后你自己的官府,用比现在鸡肉的价格低一点的价格,收一部分,别让养鸡的赔了。
规定出来,哪一部分养,哪一部分不准养,如果鸡肉缺的时候,你就把冻的肉拿出来,平息价格,还能稍微赚点。”
赤德祖赞听得双眼放光啊,看李隆基的时候,非常惊讶:“陛下,您,您平时也太过劳累了,连这种小事也要想?”
“劳累什么?我现在整天闲着,这种事情用想么?多简单啊,我觉得最累的事情是猜小宝跟鹃鹃和他们的弟弟妹妹出的主意,那才难呢,我到现在也没猜出来,为什么免个税,拿出来一半的利润之后小贝他们还能赚大头。”
李隆基不无炫耀地说道。
赤德祖赞连连点头,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傻,根本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
在别人都觉得很闲的时候,还有一部分人丝毫不敢放松。
夜幕降临了,做为前锋第一旅指挥官的杨锵,看看沙盘上的那个五三五高地模型,对手下说道:“还得打,不把这个高地吃下来,我们就已经算是失败了,然否?”
“打是要打,但我的一团只剩六百来人了,对方山上有多少人我们还不清楚,我的六百人久攻不下,裁判团那里判断的是士气低落。”
孔陆担心还要让他的团往上冲,出声提醒一下自己眼前所面对的困难。
“那就让第二团去。”杨锵看向第二团的指挥官,这人叫李珙。
李珙坚定地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我团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亲自冲上去,也要拿下五三五高地。”
“好,传我命令,炮兵营攻击,二团随后跟进。”杨锵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用这个战术配合。
史纯根本没有休息,他知道,敌人一定会趁夜强攻,自己的一个营,没打算活着回去,如果能够把对方的所有炮弹都消耗掉,那么自己所在的团其他人就好打了。
当传令兵报告敌人炮火覆盖下来的时候,史纯站在沙盘前,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就是那么看着,该下的命令都下完了。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裁判团给出应有的判定。
李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二团攻击,全线压上,不用等待敌人出现,一边前进,一边射击,给我一鼓作气拿下来。”
“报……我军进攻部队受阻,遇到敌人猛烈的排枪攻击,裁判团判定死亡人数为六十人以上。”
李珙下完了命令,没过多长时间,传令兵跑进来汇报。
“啊?”李珙瞬间懵了:“我军受到了排枪攻击?枪?他们是土著,我知道指挥官不是,可规则上是,凭什么他们有枪?”
“李大人,这个不能跟你说,你可以继续指挥,也可以交出指挥权,然后到中央沙盘去看。”传令兵又把他总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看,攻,给我强攻,等打下来之后我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李珙愤怒地说道。
结果不用打下来,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对方的第一道战线在他们快攻到的时候,已经撤退了,他们把这个战壕给占住。
于是消息传回来了。
“报,我军已经占领对方第一道防线,发现他们把枪前面的管子给固定住了,他们是学着我们发射和给子弹上膛的方法,一发发打,却没有任何瞄准,但由于我军全线压上,人多,所以损失不少,裁判团判定,我团减员一百七十人。”
李珙听到之后,点点头:“明白了,他们的枪就是我们第一团的枪,学开枪很容易,难的是瞄准,所以他们固定好了不瞄准。
也就是说,我们进攻的时候,躲开那一条线,就不会被打中,是我全线压上的命令害了自己的兄弟。”
“是的。”传令兵答道。
“好本事,连这种空子都能钻,如果他率领的不是土著,而是他们家的护苗队,是不是我现在一个团都被他给吃掉了?”
李珙说完,突然想起个事情:“我军炮火没用?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打了三轮了,为何他们还有防御工事在?”
传令兵跑出去了,一会儿又匆匆跑回来。
“报告,有用,每一次我军炮火都能给对方的防御工事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他们一直没停止修筑,我们打掉了上面的,他们在下面还有躲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不打仗,专门挖坑不成?命令,继续攻击,告诉我团将士,躲开对方直线攻击路线,我不管是跳着前进,还是爬着前进。”
李珙知道问不出来,又下了一个命令,既然明白对方怎么打的人了,躲吧,躲开了就不怕被打了。
“报,我团前锋攻击,发现对方目标身中数枪而不倒,胆怯,不敢向前。”传令兵没用多一会儿,再次对李珙汇报。
“我都服了,什么事情都能出现是不是?命令我团进攻人员继续前进,如停步不前,就地枪毙。”
李珙这回没去问为什么,问了也白问。
“报,我军打到对方第三道防线的时候,对方迎着我军反攻,我军射击,中五次而对方才倒一人,已经缠斗在一起,进行白刃战。”
传令兵汇报。
不等李珙有什么反应,又跑进来一个传令兵:“报,敌人用自己和我们先前死掉的人尸体挡在身前反冲锋,我军损失惨重。”
“知道了,知道了,行,到时候我一定要看看对方的指挥官是谁,连死人都不放过,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给旅部发消息,我请求炮兵营继续攻击,不用管我军人员伤亡,我军所有将士原地搏斗,不准后退。”
炮兵营的大炮又一次响起来,战斗依旧在继续。
一直打到天蒙蒙亮,沙盘那边都已经过去一天半了,再有一会儿就是两天,大唐军前锋第一旅拿下五三五高地,其实已经没有这么高了,被炮炸的,少了一尺的高度。
指挥官杨锵看着战果,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一共死了一千七百多人,拿下了高地,发现对方只是一个营,一个后勤营,自己的炮兵营炮弹打光了。
“这位将军请了。”杨锵看着被“押”过来的史纯说道。
史纯没死,现在还没死,理论上他在最后的一刻,杀掉了对方三个人,对方就是奔着活捉他的目的来的,所以没打死他。
听到对方带着强烈情绪的话,史纯微微一笑:“有话快说,营破的时候我就服毒了,没有多长时间能活,你们的随军医生设备不行,趁这个时候,你问点有用的东西,我选择性地回答你。”
“你学了多长时间?是张王两家的内院?”杨锵问道。
“抬举我了,内院也不能负责后勤营啊,主力十万呢,那里面的指挥才是内院,我是申请加入内院的人,估计这次武举结束,凭我的战绩,我可以进去了,谢谢你们。”
史纯依旧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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