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回家之后人不见
作者:田园如梦|发布时间:2024-06-29 01:03:19|字数:27716
李珣抽着空又问了一次,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只好暂时放下,把所有的关注放到钦州。
“范兄,蒋兄,快了,就快回去了,可一定要挺住啊,来,喝点水。”通向乌雷县的一条已经看不出来的山路上面,曹和睿把水袋放到自己的嘴边先喝了一口,又递给范柬曦和蒋奂诗。
三个人搭伴而行,一路相互鼓励着,不时地咧咧嘴,似乎每一个动作都要让他们难受。
蒋奂诗接过来水袋,也喝了一口,揉着脸上的青紫痕迹,嘴角咧着,发出咝咝的声音,回过头看一眼走过来的路,又连忙把脑袋转过来,愤愤道:
“等回去的,弄到了人手,到在边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也不留,不,不杀,我要天天这么打他们一顿,就像他们打我那样。”
“蒋兄啊,别想这个事儿了,这些日子挨的欺负还少吗?习惯就好,将军还有打败仗被擒的呢,谁让咱们先偷人家的东西呢,偷你我家中的东西,抓到了不是也要打一顿?回到州府后莫提,千万莫提。
先弄点钱,把那些个船工给救了,总不能不管,那宁刺史的面前可就难交代了,好在活了下来,挨打了一次,不也吃到了东西么,太吓人了,想想就怕,差点就死在那风中,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范柬曦同样是带着伤,在那一旁劝道,其实他知道,就是不劝三个人也不可能找人过去报复,找不到人,管张忠借?那张忠要是问怎么受的伤,就回答说偷了人家山民的东西,被抓住打的?
先不说有没有罪,这也实在是太丢人了,挨打不丢人,毕竟是打不过人家,那就多受掉伤,丢人的是堂堂的朝廷官员去偷东西,这要是说出来,以后那就可以给别人增添许多的快乐。
曹和睿这时从身后的背篓中拿出来一些个也不知道是什么烙出来的饼,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不用掰就掉渣,在手里握一下就成了个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还好,背篓中还放着点大葱,咬上一口就当菜了。
边吃边说道:“看样子那大风是朝着钦州而去,不知道宁刺史会如何应对?万一这次损失大了,宁刺史向陆州求援,那可就坏了,两边好起来,咱们三个人就容易继续被欺负。
那山民其实也不错了,打了一顿,知道我们是陆州的官员,还送了些吃的和水,否则饿也饿死了,快了,再走上半天就能看到人烟了,也不知家中怎样,是不是被张忠迫害了?是不是被水冲了?被风给吹了?”
另外两个人也同时叹了口气,他们也惦记着家里,三个人一去这么长时间,张忠如果愿意的话,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家里的人给收拾了。
只说那欠的钱,天天逼债就能把人给逼死,家中的日子一定非常难过,自己三人也没舒服了。
范柬曦紧了紧腰带,看看天,说道:“快些走,早点回去就可能早帮着家中一次,现在我算是知道当初的石刺史为什么那么怕了,无法保住家人啊,养了五十个私兵,也只能委曲求全。”
范柬曦有点身同感受了,可他已经没有办法来后悔,不把刺史给压住了,那他们就赚不到钱,他现在是恨石刺史,如果石刺史能强硬一些,那可能就是两边相互妥协,可石刺史那么软弱,一直都是老实呆着。
结果给自己四个人惯出了毛病,新来的张忠也顺手欺负了一下,哪知道人家手段了得,稍微动一动,自己四个人就完了,若是没有石刺史的软弱,又怎么能让自己四个人那么不小心?
另外两个人也想到了这点,可又能怨谁?谁会想到本来是应该像发配一样过来的人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家中钱财也多,想把他同样拉拢进来都没用,能赚到的那点钱,还不够人家随便拿出来的钱呢。
如此想着,也是惦记家人,三个人闷着头开始加快速度。
下雨的时候是冷、潮和闷,这雨停了,就是热和闷了,别看是到了冬天,这边的温度虽然说不上那么热,可这山中本就是热乎乎的,加上走的快,不时地喝点水也让人觉得浑身无力。
到了这天的申时二刻,三个人终于是回到了州府当中,直接先到离着府衙比较远的那个自己的家中去看,顾不得先给张忠去送那信了。
三个人刚刚到了四家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就看到了柳家的下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一个个的脸上都露着高兴的神情。
三个人一愣,不明白柳家怎么了,范柬曦看看两个人,见二人也同样疑惑呢,小声说道:“柳绍卿莫非是想到了发财的点子?把钱都给还了,走,过去问问清楚。”
三人来到柳家门口那几个下人的近前,由曹和睿来问。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家老爷呢?”
柳家的下人刚才一直在干活呢,根本就没注意过来的三个人,此时一看,吓了一跳,鬼呀,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三个东西?这头发披散着,脸上又黑又有点青紫的颜色,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只有那双眼睛看着还算正常。
有一个下人仔细地看了看,这才认出曹和睿三个人,看到他们三个人如此模样,那真是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说道:“我家老爷正在衙门中做事情,有不少的事情等着老爷去做呢,我们这是做点咸菜。”
做事情?做什么事情?曹和睿三个人心中的疑惑更甚,这做咸菜倒是知道,看看几个下人,觉得还是回到家中问问家人比较好,万一这柳家的下人骗人呢。
得到了这个答案,三个人小跑着向各自的家中跑去,担心家里的事情,结果等着三个人纷纷回到了家中,站在院子里,发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个打杂的也看不到。
三个人带着心中的担忧聚集到了一起,相互看看,把家里的事情一说,以为是张忠害的,咬着牙,脸也未洗一下,同时向着府衙的地方走去,想要问问怎么回事儿,路上正好又遇到了柳家的下人。
第八十五章
“范兄,蒋兄,你们说这张忠是什么意思?”曹和睿三个人继续向州府衙门走去的时候,曹和睿问其他两个人。
范柬曦和蒋奂诗又怎么明白?刚才三个人听到了柳家下人的话,根本就弄不清楚张忠是如何打算的。
他们三家的人,都被安排到了别处,可不是被关起来了,而是给他们找了一些个工钱比较多的活做。
连着他们的妻子也同样有一份比较好的活,其实就是在晚上的时候,给那些个闲下来的当地百姓中的女人讲一讲事情,让她们知道更多的外面的东西,明白更多的稍微富贵些的人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就连柳家的人也同样要如此,三个人就搞不懂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还指望着那些个平常的百姓能够像富贵人家那般生活?
“你们说这个张忠会不会是想让咱们的家人累死?天天给别人说那些东西,要是睡的不够的话,那就很可能累些日子累出病来。”
蒋奂诗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只好这样猜测着,他可不认为张忠会那么好心,越是这样想就越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又开始拖着疲惫的身体跑了起来,其他两个人也着急地跟着。
柳绍卿等四家的人确实被张忠给找来做事情了,柳绍卿家因为还有别的事情,找的就少了一些,其他三家的人因为家主不在了就都找过来。
张忠并没有对三家的人动手,躲到山上的时候也一起带着,回来了就开始给安排工作,其实目的非常简单,张家自己的下人也跟着一同学习。
毕竟张王氏现在没有时间教导家里的人,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肚子中的孩子身上,准备好好调养,再生一个像张小宝或者王鹃那样的娃子。
四个人家中的下人其实除了做一些个他们以前做的事情之外,就是讲一讲自己认为怎么样能够干好活,如何的利用干活的空闲时间休息,主家的人发脾气了怎么办。
这些事情从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都不一样,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哪怕是张王两家的人根本就不用担心主家发什么脾气,可听听也非常有好处,既然没有专门的书籍学这些个东西,听别人讲也是一种经验的积累。
那些个晚上休息的女子,就是听三家的夫人在那里说一说各种各样的规矩,知道更多外面的事情,曹和睿三个人觉得这样做没有用,但张小宝和王鹃却不这样想。
两个人觉得这个地方迟早要发展起来,现在基础建设差不多了,到了明年那就能够把第一阶段的建设工作给做好,开始进入到第二个阶段。
那么这个基础建设好了,自然能够培养民众的向心力和积极性,对未来的生活会更加的向往,如此一来,一些个文化方面上就开始跟不上了,张小宝和王鹃这才给当地的百姓弄了个夜校。
原来两个人是打算直接就教百姓们识字,可后来发现这些个百姓自己并不想去学认字,只要给他们的孩子找一个学习的地方就可以了。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行的,张小宝和王鹃不否认一个家庭当中,只有一个孩子念书,其他的亲人全是文盲的情况下,这个孩子或许将来的成就比那些个知识分子家中的孩子更有出息。
但这种现象是个别,两个人追求的不是个别,而是整体,想要调动这些个不愿意学习的百姓的积极性,那就要让他们了解更多的外面的事情。
曹和睿三家的夫人做这个老师就非常好,有时候张王氏和王鹃的母亲也过来说一段时间,尤其是张王氏,一旦好好打扮自己,并且拿出来当初学到的那些个学识给别人讲的时候,那种大家风范的气质一下子就让听的人入迷了。
从坐站行等,到如何的待人接物,依旧一些个礼节,这些东西就连曹和睿三人家中的夫人也有许多不知道的,如此一来,那些个听的人都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有一天自己的家也会这样。
能够过上那样的日子,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虽然现在大家还都是平常的人家,可成立了那么多的商会,几乎是每一个百姓家中都能参与进去,哪怕是分的利少了点,但毕竟是有他们一分子,以后商会发展的大了,那他们的钱也会相应跟着多起来。
到时万一别人懂的多,自己明白的少,岂不是让人笑话,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说的正是这一点。
今天这快到了晚上了,张小宝和王鹃也在跟着听,听一些个花卉的东西,四家的人加上张王两家的花匠,都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这就一天讨论过了怎么样能够把花种的更好,如何的搭配。
最后还是张家的花匠平时学到的东西多,给做了一个总结后,弄出来一个讲课的纲领,给一些个以后准备做花匠的人讲课。
匠人的身份不高,还不如种田的人呢,张小宝和王鹃依旧坚持着要让不同的人去学习成为一个匠人,而且还让张忠贴出了告示,那就是以后这样的匠人可以额外在每个月得到一笔钱,不多,但额外的收入却能够打动人心。
看着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面的花匠在那里讲着,张小宝和王鹃觉得非常有成就感,坐在下面来回地看着其他的人。
“小宝,你说过个三五年的话,这里会成什么样子?”王鹃高兴地问着张小宝。
“等不了三五年那么长的时间,先要弄出来点东西才行,两年,最好是一年半的时间,那时我爹就会离开了,现在的匠人一定要早些培养出来,别人对匠人怎么看我管不了,但这里的匠人地位必须提高。”
张小宝看着台上的人,回了王鹃一句。
“恩,那就再从外面多找些个匠人,这些个匠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得到一个好的地位,越是基础的,其实就越有利于社会的发展,现在的社会其实也算是一种畸形发展了,漏到了商人匠人这样的重要环节。
那就用一年的时间在这边形成百家争鸣,再过半年就让所有的人来认同这些个匠人,一年半的时间应该够了,第一步,不用把步子迈的太大,留下一个基础,如此一来就能够在我们离开以后继续按照这条路走下去。”
王鹃明白张小宝的心思,就是想在张忠任上的这两年把地方给建设出一定的成绩,这样的话,张忠的本事就会被朝廷那边重视,以后安排起来更容易一些。
还有一点就是张小宝想着把这里的人都给教会识字,让他们知道更多的事情,下一任的刺史如果好好按照定好的事情来发展,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该得到的政绩有了,该弄到的钱财也不会缺。
可他要是敢向一些个官员那样,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弄好处,占便宜,贪污等等,那就把他给架空,让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尤其是在遇到了识字的百姓,懂得更多的百姓,想要欺骗百姓根本就不可能。
当然,王鹃不认为张小宝弄了几天才弄出来的计划会如此简单,那一定还有后手,至于是什么,张小宝不说,王鹃也不急着来问,到时候自然会明了。
台子上的花匠还在那里讲着,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有些紧张,心中不停地念叨着,不怕,他们坐在下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的话也是和其他的花匠一同琢磨出来的,哪怕是有点毛病也没关系。
这样想着,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可说着说着,就投入到了讲课的内容当中,忘记了害怕,也不管下面的那些个人如何了,越讲越顺,讲的更好了,同样的,下面的人听的也更认真。
“不错,看样子这个花匠已经体验到了讲课的好处,可能他不清楚,这个时候他非常的自信,等以后他就会慢慢明白了。”
张小宝看着台子上的花匠那个模样,给出了一个很高的评价,接着说道:“这样的人,一旦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了,就会担心有一天让人超过,那他必然会更家努力地钻研自己这一方面的事情,好。
我决定了,等着这些个匠人都能够把课讲好了之后,就让他们总结一下如何能够讲好课,传授给更多的人,到时候大家就都不怕面对这样的情形了。”
“对,给他们一个信心,让陆州的百姓的思想层次高于其他的地方,那样发展的就会更快。”
王鹃也同意这个办法,那就是形成一个地域的文化氛围,领先周围的地方,可说道这里,又有点担心,说道:“可我怕到时候这里的人瞧不起其他地方的人,总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没错,他们确实是高出了别人一等,那瞧不起别人怎么办?尤其是面上谦和,却把这种瞧不起放到了骨子里面。
那样一来,与别的地方交流起来可就麻烦了,你能不能想点办法,让他们不这样?我可不想到时候看到他们到了外面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看着同一个国家的人。”
王鹃的担心不无道理,张小宝也清楚,可这个问题张小宝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摇摇头说道:“正是这种瞧不起,才能让这个地方保持高速的发展,我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是人类的通病,国家与国家之间如此,地域和地域之间也是这样,其实这也算是一个好事情,比如就是因为有这种高高在上的想法,所以才有了对弱者的怜悯思想和帮助的行为。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能把错的一方完全归在那些个发展好的地方的人身上,发展不好的地方的人如果能够自强不惜,那么努力地追赶,也未必不是一种促进。
我当初离开了孤儿院到外面寻找活路的时候就有许多的人瞧不起我,这可不是那些个大人,大人有的可怜我,给我东西吃,有的鄙视我,离我远远的,紧怕我把他们给弄赃了。
小孩子也一样,有的人骂我,还有的人用唾沫吐我,我那个时候也恨过,可当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孩子把一个刚买的冰淇淋给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并不全是冷漠。”
张小宝说到这里看了看王鹃,王鹃听的非常的认真,她喜欢听张小宝讲那些个过去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多,小时候她和张小宝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再说说,小宝,再跟我说说,以后呢?”王鹃见张小宝停了下来,催促道。
“以后啊,以后我在十四岁那年旧了一个落水的孩子,他家很有钱,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在一个桥上玩的时候,从一个坏的桥上的栅栏中钻了出来,掉进河中,我正好在那河里面练游泳,就把他顺手救了上来。
结果到了岸上,好多的车啊,全是名成,组成了一个车队,当是就有个老头,非要拉着我去他家吃饭,我被那车队给吓住了,傻傻地站在那里,那个孩子的父亲给我写了一张支票,我当时不知道那叫支票。
我以为他能给我钱,可他却给我递过来一张纸,结果我自然没接,我觉得他给的少了,给张破纸,哪怕给我一百元钱也好啊,那纸上写了汉字,还有数字,我现在还记得呢,那数字有一个一,后面还有八个零,一百万么,就扫了一眼,没接。”
“咯咯咯咯……”旁边的王鹃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小宝也跟着笑,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竟然不如一百元。
“小宝,我真佩服你,面对一百万也不动心,厉害,继续说,太好玩了。”王鹃接着笑。
“结果那个孩子的父亲就挨了老头一巴掌,老头对着那个人说‘你以为别人救了我孙子是看上了你的钱?我孙子的命就值一百万?’那时我才知道是一百万,后悔坏了,我想啊,要是拿到了手中的话,不就能够回到孤儿院去看看,给那里的人多买点东西了。
可人家把钱收了回去,我自然不能再去抢,就到了老头的家中,好好地吃了一顿饭,老头本来要给我安排一些个事情,让我去上学,可我拒绝了,我那个时候和老头说话,知道了许多的事情,人要自强才行。
老头后来给了我一些钱,我都给孤儿院寄去了,随便填了一个电话,随便填了一个身份证的号码,还真的寄到了地方,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不就是都了解了吗?我选择的自强之路是那种。
以后我还和那家人打过几次交道,一次是我受了伤,躲到了他们家中,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之后,没有去报警,把我给保护了起来,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不管我犯了什么罪,只知道我救过他们的家人。
等我离开了国内,到了外面去之后,就与他们合作修一些个乡村的道路,建一些个学校,我出一大部分的钱,他们出一小部分,这也是我生命要走到近前的一个后手,哪怕那些个基金出了问题,依旧有他们在帮着做事情,当然,还有别的后手。”
两个人原本是说地域文化的提高会让这个地区的人高傲的事情,结果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张小宝以前的事儿,一切都是因那个自强的话题引起的。
王鹃听着听着就不在笑张小宝当初那为了一百元而放弃了一百万的行为,握着张小宝的手说道:“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像你这样,那么祖国一定会非常强大,可惜,你付出了那么多,却注定无法留下一个好的名声。”
“要什么名声,反正我是知足了,现在我在这里,不也一样能够帮着祖国强大吗?走吧,以后会好的,去看看他们竹竿舞跳的怎么样了。”
张小宝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事情了,他的心理得到了满足,那就觉得获得充实,拉着王鹃悄悄地离开这个课堂,到那个训练别人的地方去了。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就停到他们要进的院子中传来啪啪的竹子相互碰撞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喊疼的动静。
两个人相视一笑,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些个人正在那里来回地用两个竹竿相互地碰撞,旁边还有人敲鼓,鼓的点子打的不是那么稳,动竹竿的女子也没有全部按照鼓点来动,一些个男的在那里来回地躲着竹竿,更加的躲不过去了。
除了喊疼的声音,还有那些个打竹竿的女子的笑声。
“看来还得练啊,不然的话,等到了海南岛那边,与当地的人就不能更好的融入进去,疼一疼就好了,她们也真狠啊,使劲地打,呵呵。”
张小宝看着面前的情景对着王鹃说道。
王鹃也捂着嘴在那里笑,这种事情很久没有看到过了,以前还是旅游的时候遇到过,当时是男女全能上阵,可真正的民俗,这边是女的来打,男的跳,那就只能按照这个来进行了。
那些个人看到了小公子和小娘子,纷纷地停了下来,凑到这里让小公子和小娘子一同来玩。
张小宝使劲地摇着头:“不用了,你们玩就行,记得认真点,别到时候比不过人家,那样的话,你们就等着被人笑话吧。”
“快点练,不要当成玩乐,要当成一个任务来做,明天再来看,如果还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准备换人了。”王鹃站在张小宝的旁边说道。
这下众人不敢这么随便了,又跑到那边继续练习,正常来讲这个鼓点基本上都是那固定的几种,可张小宝和王鹃,非要让他们练出更多的种类来,而且就是跳的人也不准只用一个姿势来跳,那样的话,万一这边的人有了新的花样,那岂不是麻烦了。
两个人就是想用棉花当礼物,并且做为以后交换的东西,想用中国结这样的东西来打动黎族的人,最后就是用这个跳竹竿来融入到那个地方去。
“走,再去看看她们的中国结打的怎么样了。”王鹃见这里的人又练上了,拉着张小宝向别处走去。
这时曹和睿三个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看到家人的样子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了,他们以为这些个家中的人一定会面黄肌瘦的,毕竟他们偷着跑了出去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家中还欠着钱。
那样的话,日子过的会非常的苦,可没想到见到了家中的下人们就一个个红光满面的,那么家中的亲人自然不用说了,除非这些个下人已经离开了家,到外面自己找活路,不然不可能下人身子好,而主家的差了。
三个人现在还是那副狼狈的样子,好在自己家中的下人还是能够认出来老爷的,一看到他们三个人,曹和睿家中的下人就马上跑了过来,看着老爷说道:“老爷,您这是怎么弄的?快,老爷回来啦,快点让人进去告诉给夫人,还有,准备好吃食,还有洗澡的水,衣服也拿出来一套。”
这个下人问了一句,马上就对着那边喊了起来。
他这一喊,那边就乱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下来,家中的人也出来迎接,一看到曹和睿这副样子,曹和睿的夫人和小妾都哭了起来,拉着往家中走,这个是临时给他们安排的家,以前那个地方离的太远就不住了。
“你们过的还好?”曹和睿拉着夫人问道。
“好,还好,不缺吃也不缺穿,就是没什么闲钱,赚了些钱就都用来还债了,老爷,你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宁刺史没有管你们?”
曹和睿的夫人心疼地说道,其他那些的小妾只在一旁着急,却不敢过来,毕竟大夫人在呢。
“没事儿,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张忠没有难为你们?”曹和睿这进了家的院子以后,在发现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的,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这才觉得不容易。
“老爷放心,张忠不仅仅没有难为我们,还给我们找了事情做,现在钱已经还了不少了,那利是高,可我们赚的也多。”曹和睿的大夫人高兴地说道。
第八十六章
曹和睿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他可是知道那个欠的钱想要还会多难,只那个利就会每月的利滚利,让人还不起,可夫人竟然说是能够还上了,这得多少的工钱才够?这一家人都做什么了。
一想到这个,曹和睿的脸就沉了下来,看看夫人又看看那些个小妾,问道:“张忠是不是让你们到那烟花之地去了?不然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话把一众人给吓了一跳,大夫人连忙说道:“老爷,哪有什么烟花之地啊?这边现在都干着活呢,就算是弄出来一个烟花之地也没有人去,老爷,不是那个样子,是我们给别人去上课,其实就是聊一聊她们不知道的事情,这就给了不少的钱。
还有家中的人也是如此,花匠得的钱也不少,就是这些个钱加起来才把债一点点地还着,老爷,你这次回来可是带着什么好的消息。”
“哦,原来如此,就是给别人说事情?那张家的人脑袋是不是不出了什么毛病,这样的事情也给工钱,直接把你们找去,你们也不敢不给说吧?”
曹和睿一听不是那个事情,这才放心,也确实如夫人所说,现在这个陆州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什么烟花之地,连这样的地方都没有。
可他就是不清楚张忠怎么会给家人工钱,自己家的人在这边只要被欺负了,那么就必须忍着,实在是想不通。
大夫人拉着曹和睿往洗澡的地方走,说道:“老爷,他们说了,给我们这样的人工钱其实不是给我们,是给老师的,教给别人的东西越有用,那么老师就应该收获更多,不然的话,没有饭吃的老师还怎么教别人。
当然,他们也强调了,必须要有师德,不然的话这样的人就不配当老师,我教的最认真,故此拿的钱也就越多,其实我也学了不少,那张忠的夫人张王氏真厉害啊,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恩,只要没有为难你们就好,看来张忠这个人也算个君子了,是我想差了,以后日子就好了,这回我拿了不少的飞钱回来,除了还的钱,还能剩下一部分,你们已经还了一些,那剩的就更多了。”
曹和睿觉得脸有点发热,他一直认为张忠会使劲地欺负他的家人,没想到张忠根本就未曾那么去做,而是给照顾了起来,虽然说这手上没有什么闲钱,可毕竟有了一个好的盼头,吃穿上也不缺,如此一来,家中的人才能这样红光满面的。
这接下来就是曹和睿和大夫人一同去洗澡,边洗边做些事情,同时曹和睿也把这次过去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让人给在衙门门前打一顿,还有回来时遇到的事情都说给夫人听。
其他两家基本上也是如此,能够再次相见,家人在高兴的时候也为老爷而担忧,尤其是说起那个风的一刻,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哪怕明明知道老爷已经没事儿了,可还是一阵阵的后怕。
三个人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家这边,张小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是想让这些个人多遭些罪,可三个人一回来那就说明事情有了转机。
“小宝,再想一想办法吧,不然的话,他们恢复了过来,岂不是又有精力搞事情了,而且他们原来还有罪呢,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王鹃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让张小宝继续想办法来对付三家的人,姓柳的那个就算了,毕竟他在关键的时候投诚了,不管因为什么,至少在组织人员的时候他真的做的非常认真,而且完成的也非常好。
张小宝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个事情恐怕是不行了,他们先前是有罪,可是没有证据,这要是想判他们,就得找到证据,那个离开了岗位的事情,判也判不到哪去,何况他们回来,那就一定是弄到了钱财,在债务上也无法威胁他们了。
等吧,只能等一等,看看他们还会不会像以前那么做,若是还死心不改的话,到时候再找出毛病来,现在就算是算计他们,他们也不会上当,估计啊,他们会剩下一些个钱,先什么都不做的求稳,如此一来,我的招数就没有用了,人不贪心又怎么可能会上当受骗?”
“那罪呢,他们离开了那么长的时间,判的不重也是罪啊,至少他们的官职会被弄下去。”王鹃就是不想轻易地放过他们,想要在这方面来做文章。
张小宝也想过这个事情,可三个人既然从钦州回来了,想是那边一定会用一些个代价来换取他们三个人的安稳,什么代价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态度问题,而且三个人这个脱离岗位的罪判了没有什么意思,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
想到这里,张小宝提议道:“这个事情先这样,不能太过轻易地放过他们三个,但是也不能用那个事情做为借口,先让他们把钱还了,然后关起来敲打敲打,就是给别人看的,最后在让他们出来。
这事儿要看我爹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我爹想要有人手中,那么就敲打完了,让他们做事情,越累越好,反正他们都会做,不用担心做不出来,如果我爹非要准备致他们于死地,那就用那个借口一层层上报,写出折子来,让朝廷那边来判吧,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用。”
张小宝早就想清楚了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那个宁家的人,只要他们找个理由,说是他们把人给接走的,让人过去那边帮着救灾,说是派人打招呼,结果派来的人出了些事情,就没有把消息告诉给这边,那大不了宁家的人把罪扛了,随便推出来一个人进行惩罚,上面明明知道如何,但为了那边的稳定,也不会收拾宁家的人。
王鹃把嘴给撅了起来,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让三个人倒霉,就像张小宝说的那样,人家要是根本就不在乎的外面的钱财,自己守着那点剩的,还真能够挺过去。
张忠这边果然收到了宁刺史的信,也正如张小宝猜测的那样,宁刺史把责任都给揽了过去,希望张忠这边能够公正地处理,并且把对张忠在这边做的事情也夸了一番,还说了呈上去的折子中的内容。
张忠看完了信,知道这个罪不好判了,人家那边全给揽了过去,真的要写折子向上递的话就必须把钦州的刺史给带上,到时候宁家的人稍微疏通一下,此是就不了了之,最主要的是这么做了,只能让宁家忙一下,无法动其根本,还加重了仇恨。
这个事情是张忠不想看到的,同时真的写了折子过去,那么宁家一忙,放到当地百姓身上的精力就少了,百姓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当然了,张忠并不知道宁刺史写了一个夸他的折子之后,为了推卸责任,又写了一个把罪推到他身上的折子,两个折子会一前一后送到朝廷,并且宁家也开始准备要对他动手了,尤其是在经济方面。
曹和睿三个人果然没有被张忠如何了,只不过先关了起来,说是等问清楚了再放,借着这样的机会,曹和睿三个人就把钱也还了,三家一下子就安稳了,加上家中的人一直在给别人当老师,这日子不仅仅没有难过,反而是越来越好。
张小宝拿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算计了,只能暂时放一放,并且看看三个人的表现,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这里的基础文化方面。
不仅仅是找老师给这里的人在夜校中上课,还有那些个学堂,这都需要人啊,尤其是师资力量,这里的百姓哪有那么都能够在学问上当老师的?张小宝正愁着上哪找老师的时候,王鹃对他说道:
“小宝,我觉得这边应该还能弄个书院出来,尤其是广州府那里,现在可是有不少的人在那边讲学,不如……”
“对呀,从那边来弄人,毕爷爷还在咱门这边,正好再当一次校长,走,去找毕爷爷,晚饭吃什么呢?”
张小宝一听就高兴了起来,这几天他和王鹃一直没有抽开时间去找老头学习,老头也知道他们跟着忙前忙后的,也不来打扰他们,就这样,他们现在才想到还有一个本事不小的人呆在这边。
两个人来到了老头的院子当中,却没有找到人,下人说是到养老院去了,同去的还有张老头,也就是张九龄家的那个老管家,两个人又转路去养老院。
别看水不小,大部分却都被河给带走了,这里的房子根本没有任何的事情,该住人还能继续住人,两个人来到了养老院的时候,毕构和张老头正在那里打台球玩,这个台球可了不得。
张小宝和王鹃还做不出来那么好的材料用来制作这个台球,案子好办,只要用细的毛绒做成就行了,球的问题那就只能奢侈一下了,用的是象牙,这可真的不便宜啊。
球杆简单,随便找木头做就行了,再加上滑石粉,一个台球的娱乐活动就开始兴起了,这东西已经让人用船送了几套前往京城,到时候皇上那边要有,至于其他的人怎么分,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台球打的啪啪响,能够进袋的却不多,两个老头现在其实就是在用懵的方法来打球,虽然规则有,就是按花色来分,到时候谁先把自己这边的花色的球都打进去,谁就算赢,可两个人哪里会调整球的位置啊。
反正就是用母球来使劲地打自己应该要下的花色球,结果往往是自己这边的球没下,把对方的球给打了下去。
别看张老头原来的本事不差,但这个事情与打球是两回事儿,张小宝和王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张老头在那里耍赖,他的一杆只擦到了白色球的边缘,那球根本就没有移动多少的距离,他还想继续再打一杆,毕老头则是不同意了,在那里和张老头讲道理。
其他的老头老太太就在那边看热闹,也没有人去拦一拦,反正都是一个玩的事情,闹哄哄的还真不错。
“哎……我说你这个人啊,刚才明明是别人在后面碰了我一下,我这才不小心把杆碰到了白色的球,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愿意打的,你怎么能就说是我打的了?”
张老头想要把那个球拿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结果毕老头就是说什么都不干,他这才找到一个借口。
“你就别瞎说了,刚才你后面可是没有人离那么近,怎么就能碰到你了,再说了,就算是碰到了你,那你的杆也不应该伸出去那么长,分明就是你自己用力,大家说是不是这个样子?”
毕老头一点都不相让,还找其他的人来个证明,这些个老头和老太太惟恐事情还不够乱,分成了两拨,一拨说是有人碰了,一拨说是没有人碰,一时也无法弄清楚。
“毕老头,你好歹也当过那么多的官的,最后还是从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的,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那当官时候的样子?不就是多打一下吗?难道就不能让让我?啊?我再打一下啊,把球摆回来。”
张老头在那里一边用滑石粉擦着球杆,一边好像服软了一样非要让毕老头把球拿回来,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按理说毕老头也就让一让了,可谁知道毕老头丝毫不松口,手上拿着那个球说道:
“我当什么官和现在是两回事儿,无规矩不成方圆,真把这个球重新放回来,那别人以后还守不守规矩了,不行,该我了,你别挡在那里,难道你以前当管家的时候就这么不讲规矩?”
张小宝和王鹃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近前,听着两个人说的话,觉得非常有意思,看来这老人有时候也会斤斤计较一番啊。
毕老头正好看到了两个人,马上就好像是找到了后援一样,对两个人说道:“小宝,鹃鹃,你们两个说说,究竟应不应该让张老头再打一次?他刚才可以自己不小心碰到了球,现在就不想承认了。
你们两个说说吧,如果你们说是让他打一次,那就让,若是不让的话,那就是我来打,这个事情绝对不能那么轻易地算了,这个东西是你们两个琢磨出来的,你们两个说的话最准。”
张老头也看到了张小宝和王鹃,同样说道:“就是,这个叫什么规则?不小心碰了一下,怎么就不能再打一次,都是为了玩,何必那么严?你们两个说一说,该怎么办?”
台球的游戏是张小宝给弄出来的,他打的不错,自然知道这个规则了,可没想到张老头想不按照规则来办,这下他可就为难了,王鹃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向着谁。
周围的人把目光放在了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想要看看两个人会如何的判这个事情。
“小宝,说话呀,这个游戏的规则可是你写出来的。”王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张小宝来拿主意,张小宝苦笑了一下“规则是我弄的没错,但这个事情不是规则之内的,而是张爷爷不准备按照规矩来做。”
张小宝没有直接说那边应该如何,就是声音比较大的和王鹃说着,他这一说,张老头的脸上挂不住了,张小宝的意思非常清楚了,想要按规矩玩,那就得找着做,如果不按照规矩,那怎么做都行了。
“好了好了,让你打,就让你打了。”张老头终于是不再强挺着了,他觉得这样做对两个娃子不好,这才把地方让了出来。
毕老头却是非常高兴,看着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对呀,一些个事情必须要按照规矩来做,不然的话,就容易让人不照规矩弄,如此一来,买卖的人没有了规矩,那争执就多了,而一些个官员要是没有了规矩,不按照法律来做事情,天下岂不是乱了?”
张小宝没想到自己帮了一次,毕老头竟然开始说起自己的父亲来了,其实主要是自己有时候没有按照规矩来,比如说杀人,这个死刑可不是他一个州的刺史就能够随便判的,他得向上层层去递。
看样子这个事情很多人都不满意了,不过看在父亲初到这里需要立威,而且那些个人确实该死,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竟了,那以后要注意,不能留下太多的把柄。
其实张小宝明白这是毕爷爷故意点拨自己父亲的,也是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多了,不然的话会无法收敛,以后脱离了本心,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其实这种不按照规矩做事儿的情况一点也不少,别说是张家了,就是其他的那些个世家,甚至包括皇上,也不可能完全按照规矩来,只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度的问题。
张小宝点点头,说道:“我回去就跟我爹说这个事情,让我爹在修学堂的时候,跟那些个学子们谈谈这个问题,人不能没有限制自己的东西,不然就像脱缰的野马,很容易出事情,要把握好其中的关系。”
毕老头这下满意了,他真的怕张家这次的事情做完了,以后还想着继续照着做,那样的话,张忠就算做的成绩再多,也会让人忍受不了。
见张小宝这样说了,就知道张小宝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感叹张小宝聪明的时候,也想着要尽量维护一下张家,不能让张忠走到岔路上。
一番话说完了,毕老头这才开始打球,啪的一杆打了出去,结果是张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这球打的好啊,多谢了毕老头,帮着我打进去一个,我让你再打一次,说不定又能帮着我打进一个。”
张老头这个高兴啊,刚才害怕毕老头把那个眼看就要进到下面洞中的球给打进去,现在好了,把自己的球打到了那个洞中,愣是把那个本应该进的球给挤了出来。
毕老头觉得非常的郁闷,可还是示意张老头来打,看着张老头那得意的样子说道:“小心了,我这是桌面上留下来的球上,看你可怜,就帮你打进去一个,等一会儿我就不留情了。”
“你可一定要留情才行,不然一会儿你又把我的球给打了进去,那岂不是不好说了,哈哈哈哈……”
张老头竟然晃起了脑袋,让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张小宝和王鹃则是面面相觑,没想到两个老头聚到一起会这样的好玩。
桌面上就剩下了六个球,算成白色的球是七个,两个人竟然打了足足两刻钟,这才结束。
张小宝看着桌子上的球被重新地摆好,突然说道:“毕爷爷,张爷爷,我和你们两个打一局吧,你们两个打一样的球,我自己打一样的球,到时候三个人轮着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打两次,我才打一次,怎么样?”
张小宝说着话,从旁边搬来了一个凳子,他的个子太矮了,不踩凳子没有办法打。
两个老头合计了一下,点头同意,以为两个人打一个,绝对没有问题,结果从毕老头一杆把球直接炸开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碰到过球,竟然被张小宝一杆就给清台了。
这对于张小宝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竟然有人直接就把球给炸开,最主要的是这个球洞啊,比正常的大一些,就是怕老头老太太眼神不好打不进去,可算是便宜张小宝了,球洞大一点,那会轻松许多,何况这个洞大了一半呢。
缩头、跟头,偏头,就是反塞、正塞、左右塞什么的各种杆法全让张小宝给用了出来,或许是状态好,还加了个凳子,打了一杆扎枪,眼看那球跳起来落到案子上滚落袋中,这一局就算是结束了。
两个主打的老头和周围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王鹃也非常的佩服,没想到张小宝还有这一手,看来回去要好好问问了,问问张小宝是不是以前还干过赌球的事情。
第八十七章
两个老头受到的打击最大,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张小宝这个小娃子打的这么好,尤其是那个白色的球,似乎可以不停地转着,每次停下来的位置都正好能够非常舒服地打下一个球。
这让两个老头实在不愿意接受,于是,两个人又提出了继续比一次,这次和上次差不多了,虽然没有一杆清台,可两个老头也同样没打进去任何一个球,连着又玩了两局,两个老头终于是放弃了。
“小宝啊,你这个球是怎么打的?能不能教教我们,看着也是捅了一下,可那球怎么一会儿是回来,一会儿又跑到了别的地方去了呢?这个本事我们一定要学会了,到时候去欺负别人。”
毕老头对这个事情来了兴趣,他现在干不了别的事情,能够把这个叫台球的东西学好了,到时候多找几个老头比一比也是不错的事情。
张老头和其他那些个觉得不错的人也跟着点头,张小宝自然不会拒绝了,他就是这么打算的,现在的象牙虽然值钱,可数量多,到时候让人多养一些个大象就好了,不用非要使用野生的象牙来做。
而且这个台球的规则也是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至少知道什么样的杆好一些,什么样的台呢好一些,到时候就又多了一个买卖。
出了这个制作方面的买卖,更主要的是,还能举行一些个比赛,别的人哪有他这边最能掌握规则,那就自然需要他来举办,然后出裁判,哪怕是别人举办了,也要先得到他的承认才行,那就能多收一笔费用。
自己在各个地方举办,可以在现场卖一些个东西,也可以继续打广告赚钱,凡是娱乐项目的比赛,通常广告费都没少赚。
这下一子张小宝就开始把几种简单的方法给讲了出来,太复杂的则是没说,说了一时也练不会,这个东西除了天赋就是练了,一天打几千次的定位球,到时候都可能因为紧张而打错,他今天是状态好。
王鹃一看张小宝教别人,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等着今天教的差不多了,两个人这才让老人们自己去练,他们准备离开。
都已经走到了院门口了,张小宝才一拍脑门,又转了回来,对着毕老头说道:“毕爷爷,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毕爷爷,我们想在这边也弄一个书院,这个人的事情还得让您帮着才行,您看可以吗?”
毕老头以为张小宝和王鹃就是过来随便玩一会儿,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是一个书院,他也知道,建书院的话钱财方面没有什么事情,主要的就是老师,盘算了一会儿,说道:“人倒是能够找来,可你们在这边似乎就不能举行什么比赛了吧?别处的人离的太远,不可能过来,不然的话,一路上耽搁的时间就能做许多事情了。”
“毕爷爷,能找来人就行,不是建一个书院就要用这个书院赚多少钱,到时候多找一些个学子,把台球也多做一些,就当是他们平时的娱乐了,如果哪个学子在学习方面不好,可在台球方面厉害,那我们就可以给他工钱,让他在这方面发展。”
张小宝开始还说不指望赚钱,结果说着说着就把他的目的给暴露了出来,毕老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点了下头,算是答应帮着找老师了,又对张小宝说道:“这个台球的事情怎么赚钱?跟爷爷说说。”
“当然是当台球的老师和陪连或者是打比赛了,这个东西现在寻常的人家可玩不了,正好有许多的纨绔子弟,让他们玩,他们玩上瘾之后就会买台球的这个东西,打着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多学习,我准备以后弄一个台球的班出来。
到时候让这些个人来教给那些纨绔子弟,这个费用方面嘛,就少收点,愿意学的就学,不愿意学的就等着输吧,想来他们应该会希望到这个台球班中学一点东西,您说呢毕爷爷。”
张小宝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毕老头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他实在是太佩服张家的这个赚钱的本事了,连这个都能想到,一般的人只不过是能知道卖这个台球的东西赚钱,现在有许多的人也知道比赛的时候弄个广告也赚钱,可张家这次是弄个班来教技巧。
他当然不会问万一把别人都交会了,那班不就是弄不下去了这样的话,他知道,会的人越多,那比赛也就越多,平时玩的人也同样会跟着增加。
张老头也在算着这个事情到后来能够赚多少的钱,这种台球的游戏确实挺有意思的,来回打呀打的,就能分出来熟赢,等着张小宝和王鹃离开,他就对着毕老头问道:
“毕老头,你说其他的事情是不是也没有没事儿就弄个比赛出来,比如工匠之间的比赛,比如一些个厨子之间的,既可以让那些个赢了的人获得更多的荣誉,也可以给一些个店增加收入,还能从中赚广告费。
尤其是官方组织的这样的比赛,那岂不是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个事情若是行的话,不仅仅能够让人得到好处,还能让一些个匠人努力地琢磨自己的技艺。”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事情要跟朝廷中的人说一说,不能直接说钱,那样会有人跳出来反对,要说是能够提高匠人的手艺,做出更好的东西。”
毕老头一听就知道了其中的好处,显得非常激动,这人啊,就是喜欢与别人比较,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比赢的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要努力去研究,比输的人为了登上那个荣誉的位置同样也会研究。
最主要的是,在比赛的过程当中,可以看到别人如何做的,自己的缺点和优点都有什么,有一些个技艺就能够传下来了,如果是平常百姓中的匠人这么比,那提高了以后,百姓的各种用具就会更加的方便。
如果是军器监和司农寺这样的地方也比的话,再与外面的厉害匠人交流一番,那就更厉害了。
毕老头想着这些个事情,想着想着就说道:“让各个行当都进行比赛,到时候还可以让他们比一比谁能制作出来新的东西,谁制作的好,那谁的荣誉就更多一些,这个你能明白吧?”
“能啊,怎么会不明白,那曲辕犁不就是张家做出来的吗?如果都比的话,做出来一百样新的东西有一样有用的,那就是大功一件,那些个朝堂上的人或许有许多的人看不起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是念书念傻了,可皇上,还有一些个大臣,会知道这样做的好处。
恩,比,一定要比,地方上的就是小比,然后把比赢的人再弄到州中继续比,最后到京城去比,一层层下来,一层层的提高,当这些个比完的人回去之后,那就能够把学来的东西继续通过比赛的方法给传出去。
可是如果让这些个匠人在小的地方比完了,他们赢了之后,路费的事情该怎么办?他们平时在那地方自然是依靠手艺赚钱,可一旦出来了,有家人的该如何去做?”
张老头也同样毕老头的想法,并且又补充了一些个好处,但说到后来就想起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了。
毕老头却是丝毫也不着急,笑了笑说道:“这个事情简单啊,比赛自然要给赢的人发东西了,不如直接就给钱,只要是赢的人,得到这个钱,不仅仅够家人的生活所用了,同时也有了路费。
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个钱谁来出?不用谁来出,只要那些个广告就够了,而且真的制作出来新的好东西,这个东西也可以卖钱,就像张家当初那样,把这种技术给了周西虎,结果周西虎那边就先做了出来,卖了不少的钱。
虽然到时候别人也会跟着学来,可前期那钱还是能赚到的,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你我一会儿写信,我把信送到京城那边,你的这个就给你家老爷吧。”
毕老头现在对张家的一些个套路也清楚了,说给张老头听,张老头听完了之后果然想通了,虽然这么做有一些个功利,会让某些个人诟病,可那又能如何?只要是能够提高国力,能够让百姓的日子更好过,那些个人愿意说去吧。
两个人商量好了,也没有什么心情玩这个台球了,纷纷回去,张小宝和王鹃回到了家中才想到没有和两个爷爷吃饭呢,刚才想的事情太多,把这个事情又给忘了。
两个人匆匆吃了一些,就开始研究这个台球,两个人都没有小看这个事情,虽然仅仅是娱乐,可正是娱乐才最赚钱,而且投入的本钱还不是那么多,收回本钱的速度非常快。
“这段时间就开始让人想办法制作台球的案子吧,还有那象牙,应该用什么来代替呢?咱们这边是不是离着那个象多的地方比较近?没有什么保护协会的人过来找事儿,就让人乘船贴着海边过去,到那里去弄象牙吧。”
张小宝和王鹃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商量起这个事情,这又是一个买卖,还是大买卖。
王鹃想了想,说道:“这些东西应该还是好弄一些的,或者是犀牛角什么的,到时候看看,如果能够找到替代品,那就便宜了,你说用鱼胶还有一些个石粉是不是也能制作出来,到时候试一试,那样就能普及到全民了,有愿意玩的,花一点就能玩。”
王鹃其实不怎么赞成让所有的人都玩台球,毕竟一有了这样的台球的比赛形式,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形成赌博,有的赌的会小一些,有的赌的会大一些。
张小宝已经和王鹃曾经讨论过这样的问题,想要人不赌博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能够真的把他们给吓住,可即便那样,只要还有好处,那么就一定有人边躲边赌。
既然无法把这个事情个杜绝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听到用鱼胶等东西,来制作,张小宝觉得似乎真的可行,哪怕工艺差了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坏的快,竟然换一换。
象牙这种东西毕竟太贵了一些,一般的人也用不起,只能走高端。
“那就找人试试,除了我们提到的东西,让他们自己考虑怎么能够做出来这样的球,不用那么晶莹剔透的,只要能够用来撞击就可以了,我绝对在全国每一个地方都弄一些个台球厅。
不要小看这种地方,真的很赚钱,弄好了,比一些个大大买卖还赚钱,你没看到以前的那些个台球厅都是什么样子吗?不赚他们那些个人会那么争抢位置?”
张小宝开始准备要铺摊子了,王鹃却不同意,“不行,不能弄那么多的台球厅,要弄也不是咱们来弄,你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你管的过来吗?只要是有了利益,那么各个地方,从小到大都会有冲突。
各个势力,还有当地的一些个要从中得到利益的人,他们你认为可以解决了?让他们自己去开,他们觉得哪个地方能开,就在哪个地方开,咱们只要多做一些个东西到时候等着卖就行了。
就这样做,哪怕别的人到时候也能仿制也不怕,等着他们仿制的差不多了,咱们该赚的钱也就赚到了手,恩,这个在平常的百姓中就没有什么品牌了,谁都可以做的话,只要做出来就能玩。”
张小宝见王鹃反对,想想觉得确实如此,他其实原来是准备和一些个地方利益合作,不过这摊子太大了一些,不好弄,还是老实一点地制作去卖才好。
不过他也不准备让那些个想仿制的人马上就占去便宜,说道:“那就形成一个大的工厂,尽量压缩成本,用最便宜的东西去制作那些个案子和球,开始的时候别人没有,那就贵一些,在这个过程当中,可以研究出来一些个中等的东西。
等着有人出仿制的了,那么马上就把原来不好的降价,把中等的推出去抬高价格,只要是制作的熟练了,大批量的购买原料,那成本会一降再降,咱们甚至可以控制一些个原料的产地,这样就不怕到时候原料的价格上涨。”
“好,那就这么做了,走吧,出去溜达一圈回来睡觉,明天开始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要继续学习了。”
王鹃一听张小宝的话就明白了意思,只要那些个人仿制了,仿制的越多,原材料的价钱就越贵,到时候还能利用这个仿制赚一笔钱,而且看样子,那个时候张小宝就准备放弃低端的市场了,让那些个仿制的人竞争去吧。
……
陆州这边一片安稳,该做事情的人都在忙着做事情,基础的建设依旧是那么进行着,船队也出去继续捕渔,还有的山菜的加工制作等等。
就连曹和睿三个人还完了钱,也开始想着做点事情了,他们和张忠接触的时候没有说太多的话,毕竟那个隔阂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去掉。
他们也不愿意多与张忠见面,现在的他们只是有个一个官职在身,却什么事情都不用管,这到好了,有官在身,那么就一直有俸禄,他们现在也就是能依靠着家中的人到外面做事情赚钱,还有就是自己的俸禄了。
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虽然平淡了一些,只不过三个人对柳绍卿却恨了起来,谁让柳绍卿把他们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呢,当然,他们也知道这不能完全怨柳绍卿,他们当初离开的时候没有和柳绍卿打招呼,换成他们自己,也同样不甘心。
现在好了,柳绍卿利用了他们爬了上去,在衙门当中又有了活做,并且那些个债务也给抹掉了,论官职,他们三个人比柳绍卿一个人厉害,可说起实权来,那柳绍卿就比他们强多了。
“用不用再找一下姓柳的?怎么说也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出卖了吧?”曹和睿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哪怕他明明知道是他们想把人家给扔了的。
范柬曦也想过这样的事情,听到了曹和睿的话,说道:“还是算了吧,以后啊,就是咱们三个为一体,不用管他了,现在咱们去招惹他,很可能他不给咱们好脸色看,毕竟他现在有了事情做,这就是官啊,比咱们这样闲呆着的强。
而且万一他要质问我们为什么当初不带着他一同离开,我们怎么说?找不到借口啊,随便说一个理由,那他也可以随便说,就说喝多了,一不小心给说了出来,或者说是张忠要给他用大刑,我们能怎么办?”
他这一说,曹和睿就沉默了,想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们真的是运气好啊,咱们遇到了宁刺史把事情给解决了,他姓柳的把我们给出卖了,事情同样解决了,你说说我们这四个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可不觉得我们比姓柳的好,至少他又能回去做事情了,回去做事情和咱们这样呆着不一样啊,张忠总是弄一些个好东西给衙门中的人带回家中去享受,有的是吃喝方面的有的是用具,这一年下来,咱们少得了多少的东西?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是张忠似乎只是暂时地放过了咱们,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弄出来一些个事情?千万记住了,以后再有人过来与咱们合作,不管是哪的,都先不要管,我算是怕了,他们会装成从外面来的人,一个不小心就又掉到了圈套当中。
现在就这么呆着,等过了这个时候,到时再看看能不能做点买卖,做买卖也不要在陆州,躲开他张家,这样一来,万一张忠又出手了,咱们至少还有个买卖能维持。”
蒋奂诗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水,对着两个人说道,这一次他稳重多了,不想着报复了,至少现在不想了,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闲着,顺便看看张忠都要干什么,到时候把这些个事情写下来送到钦州交给宁刺史。
另两个人听了之后纷纷点头,曹和睿把剩下的茶叶沫子倒掉,又重新放了一些个茶,说道:“那咱们是不是也再弄点虾酱什么的,我看他们都在弄,这次好好做,也不从外面买那么贵的虾,万一张家用这些个虾酱赚了大钱,我们也不能干等着不是?”
蒋奂诗听了,放下茶碗提议道:“那就少弄一些个虾酱,一人弄五十坛子,就算到时候卖不出去,也能留着自己家慢慢吃,只要是咸一点,保存的时间就长,我看他们弄了不少的野菜,不如也学是来弄,到时不管张家如何做,咱们跟着学就行了,那野菜自己就能采,不用费钱。”
三个人又说了一些个细节方面的事情,这才回到各自的家去休息,三个人这一趟危险下来,比起以前又稳重了许多,无论是受气的时候,还是那遇到了大风的时候,让他们有了不少的转变。
他们没什么事情了,可张忠却有了事情,还有五十多给船工被那些个山民给扣押呢,蒋奂诗三个人把事情隐藏了一些地说了出来,让张忠帮着想办法,他们三个人可以拿出来些钱财,但是却绝对不会再过去了。
张忠就只好开始安排,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山民下山来做事情的机会,那边的山民数量还真不少,有五百多人,这些个人下来,就能让陆州的建设工作稍微加快些速度,毕竟两万多人也只不过是五百人的四十倍。
这些人真的下来了之后,可以专门组成一个队伍来干别的,这么想着,张忠就开始吩咐上了,首先让人那着东西过去看看山民,这些东西当中有布料,还有一些个那山民没有吃过的吃食。
等到了山民接受了东西,那就好说了,与山民多谈谈这里的情况,尽量详细一些,张忠相信,那些个山民有的也想要下来了,其中许多都清楚现在陆州是什么样子,应该能有点做用,到时候再用其他的办法。
第八十八章
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陆州一切都恢复了过来,可是钦州这边就麻烦了,大风吹了过去,现在很多的人都出来了,就连那些个官员们也出来开始救灾。
虎子带了着人一路赶着终于是到了地方,可眼前的第一个村庄就让他们明白了这里的情形,房子全都倒了,还有一些个人的尸体在外面,走过去看不到任何一个人,还有那些个歪着的树木。
“赶快寻找,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快。”虎子一看到这个样子,就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让人在村庄当中来回跑着喊话,看看有没有人能答应,只要有了动静那就好办了。
面对这些个倒塌了的房子,他们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一个一个的房子来挖吧,这要耗费很多的时间不错,可万一挖完了之后里面没有人呢?那别的地方的人或许已经等不及救援死掉了。
“有动静,有人在下面敲东西,快呀,都到这边来。”一个王府的护卫喊着喊着,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对着其他的人招呼着,周围的人马上就聚集了过来。
所有的人都停下仔细地倾听,果然,这个倒下的房子里面有人敲东西的动静传了出来,既然还有人,那就不用多说了,一百多个人开始挖了起来,这房子如果是直接倒塌的到还没什么,主要是还有降水呢,挖起来非常的费劲。
他们也没有什么工具,只能在旁边找点木头了等东西想办法把这个地方给架起来。
泥土多的地方直接用手来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疼不疼了,来的时候小公子可是给下了命令,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准放弃,能救一个是一个,救不活了也不要沮丧,还有人等着救呢,一定要一个稳定的心态,不然的话,自己先累跨了还怎么去救别人?
虎子就想着这些个事情,带领一百多个人救援,同时期待下面的人没有受太重的伤,不然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医生还都在船上呢。
一番挖下来,终于是看到了里面的人,两个人,都还活着,也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不过想要说话,嘴里出来的是咝咝的声音,一看就知道是喊的多了,把嗓子给喊哑了,这个对于虎子等人来说没什么,喊哑了就慢慢恢复。
“不要着急,我们正在挖,一会儿就能让你们出来,也别说话,那嗓子说不出什么来了。”虎子高兴啊,救到人了,没想到今天才到还能够有人活着。
众人一起努力,终于是把两个人给露了出来,一个柜子保护住了两个人,两个人就挨在柜子的旁边。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小的还在大的怀抱中,准确地说是在大的身下,露个脑袋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救了他们的人。
这些个人身上穿着同样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蹭的,一块绿一块黄,一个个的长的也非常强壮的样子,而且还在那里笑呢,应该是很高兴,恩,自己也高兴,在这里被压了七八天了,终于是有人来了。
大的这个则是愣了一会儿,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嘴,又指了指那地上的一个已经被喝的差不多的泥水坑。
“知道知道,要水是吧,马上就有。”虎子说着话把自己背着的背包给拿了下来,从里面拿出水袋向着大的喂去,大的却是一躲,让开身子,把下面小的给露了出来,那意思是先给小的喝。
虎子自然不管是先给谁了,把水袋打开,往小的嘴里倒去,喝了几口,小的终于是舒服了些,又看向大的,说道:“给我哥哥喝。”
“好,好,你家中的人呢?就剩你们两个了?”虎子一边喂大的水,一边问小的。
“不知道,大风来了,我和哥哥不知道往哪跑就躲在了这里。”小的有些虚弱地说道。
“我上问你的家人有没有在大风来的时候和你们在一起?”虎子又问道,如果有的话,那就必须继续挖,希望能挖到人。
小地摇了摇头:“没在一起,几天前就出去做事情了。”
“哦,好,好了,知道了,没再一起就好,来,到哥哥的背上来,哥哥背你离开这里,马上就有东西吃了啊,别怕。”
虎子这才放心,只要人没有在家中,那就不可能被埋上,他背一个,别的人再背一个,就把两个人给背了出来,两个人的身体都已经非常的虚弱了,好在这边还有点脏水,不然的话,两个人都得死在这里。
一到了外面,就有人开始给弄粥,准确地说是把肉给撕碎了,直接放在水中搅和,也没时间加热了,觉得差不多了,就拿过来喂给两个人吃,一碗喂完了两个人就不再继续喂,怕两个人的身体承受不了。
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照看两个人,其他的人继续喊起来,并且不时地用木头棍子敲一敲某个房子,如果见到缝隙,那就想办法钻进去看看里面是否有人,这个救援的过程非常的缓慢,哪怕一百多个人一刻都没有休息,到了下午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把二十来间的房子给弄明白里面是否有人。
还别说,确实有人,两个死掉的,还有四个活的,一个活的被砸的非常严重,虎子等人希望那船能快点到江边,已经派人抬着那受伤重的人过去了。
死的人不算多,在比例方面是如此,可虎子等人的心情一点也不好受,他们真的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好好地活下来。
这时陆续地也有一些个当时跑出去的百姓回来,看到有人在这里挖,也跟着帮忙,虎子一看到这样的人就问道:“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怎么到了这里?”
“我们就是这个村子的人,大风来了,我们一看就知道房子承受不了,这才跑了,怕大风跟在后面的那个小些的风把我们吹走,跑了两天,这才停下来,等风没有了,好回来救人。”
一个在那里努力挖着的人有点害怕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后怕那个风,还是害怕虎子这些个人。
虎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难道能质问这些个人你们为什么不跑的近一点,然后马上就回来救人?这根本就不可能,换成他们自己可以,他们甚至能够挺在这里不跑,毕竟他们是护卫,要保护好别人。
但这些个平常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跑?尤其是害怕自己也被风给吹走,这才跑了这么远的距离,现在能回来救人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再多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人越来越,回来的人,他们都是看到了天边有大风的时候就跑掉的,看样子没有多少个人被埋,这样一来虎子等人就比较轻松了,他们开始给这些个安排事情做,同时也把背包中的一些食物拿出来个他们吃。
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回来了二百多人,都在帮着挖,又挖出来两个人,一个眼看就活不了了,一个是晕了过去,喂了些水就又活了过来,哭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随着一个人的哭泣,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虎子这些人也非常的难过,可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忍着悲伤,让这里的人继续互相帮着找东西吃,他们这一行人就开始准备离开。
“恩,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了?等着我长大了一定报答你们。”一个被挖出来的小娃子非常懂事地问道。
“不用你来报答,遇到了需要帮助的人就帮助他们吧,我们吃从陆州来的,是陆州刺史的护卫,还有他们,是小候爷的王府护卫,好了,家没了可以再建,不用这么伤心,坚持下来,以后会好的。”
虎子对着这个孩子说了一番话,又留下来点吃的东西,这才跟着那些人一同离开,前往下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或许还有人等着被救呢。
小娃子看着这些个穿着同样的衣服的人渐渐走远了,坚定地说道:“我会的,等我能帮助别人的时候,我也会像你们这样帮我那样帮助别人,陆州刺史,是不是那个大好官的人啊?”
小娃子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一听是陆州那边的马上就想到了大好官,从这也可以看出来大好官这个人的在百姓心中的位置,竟然在这个地方也有人知道。
旁边的大人则是开始把一些个木头什么的给弄好,还要把挖出来的食物给做熟了,他们更清楚那个陆州刺史,别看离的远,可是关于那个大好官的事情早就传到了这边。
“没想到啊,等来的人竟然是陆州那边的,那么远啊,竟然比我们这边的人先到了,我们这边的人哪去了?”一个同样被救了的人躺在那里说道。
周围的人听到了他的话突然沉默了起来,是啊,陆州离的这么远,竟然能够派出人来救援,可本州的人就是没见到,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他们不相信本州的宁刺史家中派不出来人,人家大好官可是把护卫给派了出来。
从这个时间上估算,在看看这些个护卫的精神头,就知道这是什么人了,那应该是大好官身边最为精锐的一批人,大好官可以为了别的州的百姓把这种人派出来,本州的官到现在还有任何的东西,这让人怎么能不觉得悲哀。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娃子又喝了点水,这个时候说道:“叔叔,你说如果是换成陆州那边的人这样了,那是不是就一点事情也没有。”
“是呀,大好官能够派人到我们这里来,又怎么可能会不管自己那边的百姓呢,可惜,我们不是陆州的人,如果是陆州的就好了。”
这个被问到的人感叹地说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有这种想法,跟着大好官那日子就好过了,如果是在大好官的下面当百姓,那一定要努力地开荒,使劲地种地,交多多的租子,到时候让大好官来帮着把家园给弄好了。
至于这里啊,有一天就算一天吧,能活着就不错了,宁家只想着怎么给自己家捞好处。
小娃子眨了两下眼睛,突然说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到陆州去,到了那边不就是归大好官管了吗?我就想去那里,你们去不去,等我爹娘回来,我就跟他们说到那边去,再也不在这个地方呆着了,一点也不好。”
小娃子这样一说,其他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对呀,可以到那边去,之前已经有人过去了,自己这边过去想来也没什么,这要是放在平时不行,算是逃民,可是受灾之后那就不一样了,官府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于是,这些个人开始一边做事情一边商量起来怎么到陆州去,一路上可不好走,要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我觉得一些个没有用的东西就不用拿了,把吃食准备好,听说那边的百姓都有活干,只要干活了,那就有人帮着修房子,还有新衣服穿,吃的更不用担心,一边干活就能一边吃,要快,不然等着这边的人过来了,把我们拦下就不好了,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去,大家都分开来找人,把那些个还没有回来的人找到,然后咱们一起离开。”
村正这个时候说了起来,他这个村正做的一点都不合格,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帮不上,但今天他决定要带着一个村子的人找个好的地方了,至于死掉的人,那就找个棺材给装里面,一同抬到地方,或者是就在这边的直接埋了,反正这边也有专门埋人的坟茔地。
他这一说,村子中的人就开始忙了起来,有的是准备足够多的食物,有的准备水,还有的到外面去寻找还没有回来的人,希望能够快点把人都找回来,到是一起离开,这边官府做事儿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陆州那边要是没有人过来,他们也就会重新建设这个家园,可陆州的都到了,本州的还没有个影子,换成是谁也受不了啊,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虎子等人并不知道就因为他们一路强行军过来,给这边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更不清楚这样的后果能够让钦州乱成什么样子,别说是他们不知道了,就是张小宝在安排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
张小宝想的非常简单,派人过来,如果能够救到人那就救,如果救不到的话,那更好了,说明这边的人没有什么危险,可他没想到强行军的速度能这样快,这还是在雨天路不好走的情况下,如果是在陆州那边,从一头到另一头,路好走的话,那么这些个人的速度会更快。
当然,那时也不会用走,而是骑马了,可能两端最远的两个地方,骑快马一路奔驰,用不上两天就能到达。
这种速度在别人看来应该很快了,可张小宝知道,这还差远了。
虎子这些个人根本就不敢休息,反正他们这些日子训练就练过遇到了突然出现的情况后应该怎么来做,能够挺上两三天,只要不时地补充水和食物就行,当然,这两三天过去后,他们要休息很长的一段时间。
一百多个人继续强行军,用了三个时辰来到了下一个地方,这也是个村庄,只不过这个村庄要大一些,可以说是一个村镇,他们到了这里的时候,这边有着不少的火把,把这边照的非常亮。
而且还有喊号子的声音间或传来,“太好了,快点过去,那边已经有人在救人了,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咱们的身上可是带着一些个药和绷带呢。”
虎子一见到前面的情景就高兴了起来,这样的话,他们再过去做事情就容易许多,当他们跑到地方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受了伤的人被挖了出来,被埋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死,这让别人感到开心的时候也非常的好奇。
有那傻子一样的人也不管人家受伤如何了,先问:“你不是东头的大牛吗?你在下面是怎么挺过来的?不饿吗?不渴吗?你就是什么都没有坚持到了现在?”
傻子一样的人关切地问道,可他就不想想人家都是什么状态了,如果这人让张小宝和王鹃看到,一定会觉得这人和某些个专门采访的人比较像,根本就不考虑别人啊。
虎子这边冲了过来,一看到这个人的伤口在胸口处,有一截的肋骨都已经支出来了,连忙把那个还在问话的人给扒拉到一边去,过来看看这个人的肚子和胸腔,又把这个人的眼睛扒着看了看,说道:
“还好,不是小娘子和小公子说的内出血,就是身体弱了些,流的血竟然已经小了,我先给止一止,兄弟,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了,是不是还有家人,不要让他们伤心,放心,只要你不放弃,就能给你治疗好了,咱们那医生和别的地方不同,治疗这种伤口最拿手。
你们,别干看着,快点弄个担架出来把他抬起来,跟着我们的人到河边,路上记得喂他吃点粥什么的,等到了河边就好了,或许船已经到了,我们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耽搁了一些。”
虎子对着这个受了伤的人说了两句就开始吩咐起他这个同村的其他人,这些人现在都在发呆当中,不知道突然冲过来的这些个穿着一样衣服的人是什么人。
看样子应该不是坏人,而且这些个人一个个的都非常强壮,这让他们无从判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直到虎子对他们说话了,这才有一部分人的去制作担架,另外的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这个村子的村正也赶了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难道是州中派来的?”
“是州中,不过不是你们钦州,而是陆州,这边的风一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本来能更早一些过来,结果遇到了一些意外的情况,刚才路过了一个村子,那边的人能救的都救了,第二个到的地方就是你们这里。
还有谁受伤了,快点让我们看看,能救的现在就救,救不了的也要先处理一下,然后一同抬到河边去,那里有我们的船会到,不用担心粮食,船上有粮食。”
虎子其实真的不想说这些,这么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人家受灾了他过来炫耀一样,可他不得不这么说,必须要给这些百姓一个信心,那就是,他们的背后有着更厉害的人帮忙,哪怕是心中再承重,虎子等人也不得不装出来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给人一种沉稳坚定的感觉,至于最后如何,那他们就要自己承受了,晚上会不会做噩梦,是不是为了少救了一个人而想很长时间,别人不知道。
村子中的人马上就把他们带到了那些个受伤的人身边,用火把照着亮,虎子等人就开始把能救的先救处理一下,伤太重的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一忙就忙到了早上,虎子留下了一些个药让这里的人给受伤者吃,到时候一同抬到江边去,等着船来了再进行进一步的救治后,又上路了。
连续地做事情他们也有点受不了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一部分的人闭着眼睛走,一部分人的架着他们,这样能够放松一下,到时候被架的人稍微恢复了一下就轮换着来。
钦州的衙门当中,许多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宁刺史这个时候准备把自己的军队拿出去救援了,是的,军队,张小宝和王鹃知道,古到今,中国这片土地上,有了什么灾害,向来都会出动军队。
保家卫国,只不过宁刺史出动的稍微晚了一些,他们这些个官员并不知道在他们还没有开始组织的时候,陆州那里过来了一拨强行军,按理说这就是捞过界,可谁让他们自己不动呢。
他们还不清楚那一百多个人给他们这个州造成的影响,宁刺史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官,至少现在已经出动军队了,可他主要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
他一直想着怎么能把责任推给张忠,前几天就已经送上去了一个折子了,这次准备再送一个,并且要知道陆州那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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