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步步攻心


  张家两兄弟看见这两样东西,立刻明白刘戡之有什么打算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狼心狗肺!”张懋修痛骂着冲上去,朝着刘戡之拳打脚踢。
  较为稳重的大哥张敬修没有冲上去,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众人还以为他为人厚道不打落水狗呢,却见张敬修从湖边捡了块大石头,嘀嘀咕咕地道:“还是这块石头趁手。”说完他也冲上去了,出手之勇猛并不逊于弟弟。
  我靠!众人的眼珠子噼里啪啦地掉地上摔碎一大堆。
  “救、救命!”刘戡之被打得屁滚尿流,作案时面对不能反抗的弱小受害者他凶残如狼,此时被张家两兄弟痛殴却又十分怯懦不堪,情急之下竟朝张紫萱叫道:“张小姐,刘某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冒犯呐……”
  呸!张家兄弟不约而同地吐他一脸唾沫,打得更狠了,若不是牛大力把最重的几下挡住,只怕刘戡之当场就要升天。
  张紫萱秀眉紧蹙、粉面含煞,扭头再也不看刘戡之一眼,实已鄙视到了极点……她虽然察觉对方居心不良,却也没想到如此不堪,真正称得上人面兽心。
  作为待嫁闺中的少女不要说被他侮辱了,仅仅像现在这样卷入案情之中,也有损名节。
  那些个公子小姐们的眼神就变得很微妙了,金陵四公子之一、刑部侍郎的儿子刘戡之,居然试图侮辱江陵相府的千金小姐,前者自是万劫不复,而不幸卷入其中的张紫萱在他们看来也名节有亏,将来街谈巷议中谈及此案,难免提到她的名字。
  慑于元辅少师张居正的威势,没人敢直言此事,但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已渐渐响起,不少含义复杂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张紫萱。
  这位貌若天仙的相府千金凭栏而立,背对着身后的喧嚣,身穿的雪狐领绡金素纱夹袄纤尘不染,裹着婀娜的身段,从背后只看见满头青丝如瀑,侧面露出的一截儿粉颈欺霜赛雪,静悄悄地站在那里,与北风、草亭、玄武湖组成了一幅绝妙的图画,而她就是那画中迎着北风怒放的一树白梅花。
  议论声消失了,就算最无聊的家伙,也舍不得把这天仙般的人儿和刘戡之的禽兽罪行生拉硬拽联系起来。
  “不好意思……”秦林轻轻走过去,低声道:“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凶手,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带累你名节受损……”
  张紫萱臻首轻轻摇了摇,比星空更灿烂的眸子在触到他的时候变得分外柔和,嘴角带上了俏皮的笑容:“哦?不对吧,说来小妹仍要感谢秦兄啊……要是秦兄没有及时赶来,刘戡之自作自受被迷药弄晕,不明内情的人岂不要说是小妹下药迷倒了这厮,意图不轨……”
  秦林喉咙口咯的一声,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咬到,此时方知张紫萱心若渊海,并不以此等事情介怀,绝非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可比,实在叫人可亲可敬。
  那边张家两兄弟已将刘戡之打得满头包,若真有什么意外就死无对证了,秦林赶紧劝住他两个。
  饶是牛大力把张家兄弟出手最重的几下挡了,刘戡之所受的皮肉之苦也不小了,昔日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儿,被打得鼻青脸肿,两只眼睛乌黑赛如熊猫,又浑身瘫软,像条癞皮狗似的趴在地上直哼哼。
  秦林厌恶地用脚尖踢了踢这条癞皮狗:“迷药、肉汤胶冻和角先生,铁证如山,刘戡之你还有什么抵赖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锦衣卫的十八般刑法可不是吃素的,若不老实交代,本官绝不介意在你身上多试几种。”
  刘戡之惶恐无比,可他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赖货,指望他上法场之前还挺着脖子叫“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嗬嗬、嗬嗬……”秦林的笑容变得阴森诡异,嘲讽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燃烧着鬼火的双目紧紧盯住刘戡之:“还不承认罪行吗?那么,本官就来把你的罪恶,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吧,让世人都来听听,堂堂金陵四公子之一、刑部侍郎的儿子,风流儒雅的刘戡之刘公子究竟做了什么!”
  在秦林的描述中,刘戡之是一个不能人道的家伙,压抑、痛苦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说,甚至对亲生父母都难以启齿,或许他试了很多种方法希望治疗,但最终都失败了,无法改变他不能人道的事实,他的心理也随之越来越扭曲变态。
  绝不可以把这件事传出去!在众人面前,他掩饰得很好,和朋友们吟诗作对,甚至经常去青楼表现他的风流潇洒,身为未婚的年轻才子,不留下来过夜也是极有理由的……才子嘛,风流而不下流,过夜留宿就落了下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风流本色。
  他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表演着,瞒过了所有人,并且因为他的家世、文采和相貌,成为了金陵四公子之一,甚至是不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
  但那颗扭曲的心灵绝不会甘心,身为侍郎的儿子、文采风流的名士,得到权力、金钱、名声和女色都易如反掌,偏偏不能真正占有任何一名女性,这难道不是上天的不公吗?
  愤懑的刘戡之把家中的丫鬟侍女当作了发泄的对象,也许是偶然的一次,他用角先生替代了真枪实弹,让某位女性欲死欲仙,从此之后,他产生了移情心理,自我麻醉、自我欺骗,渐渐把那只常用的、价值不菲的通天花纹犀角当作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潜意识中他又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如果他的危害仅仅限于府中的丫鬟侍女,倒还能在发泄的同时满足一下那些空虚寂寞的可怜女子,可他那颗扭曲的心正在不停变黑,变得更加邪恶,家中千依百顺的侍女已不能满足他的征服欲。
  说到这里,秦林顿了顿,事实上燕子矶诗会刘戡之大丢其脸,本来传言张居正对其有意,而被他得罪的张紫萱却不屑一顾,后来因刘一儒被贬的关系更与张家彻底决裂,也使刘戡之恼羞成怒之下心灵越加扭曲,当然,这些话现在就不必明言了。
  在那之后,刘戡之偶然遇到了黄主事家外出替小姐买脂粉的丫鬟段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刘戡之盯上了这个猎物,在没人看见的僻静处邀请她上了马车。
  或许早已知道金陵四公子的大名,或者在主人家中见过这位风流儒雅的少爷前来拜访,身为丫鬟的段萍根本不担心有任何危险,欣然的登上了他的马车、接受了他的酒食……
  第一次作案,刘戡之并没有亲手杀人的勇气,在蹂躏段萍之后的很短时间里,说不定他也会惊慌失措,他带着马车出城,把药力还没有过去、浑身乏力的段萍扔在了寒风凛冽的雨花台,却又没有亲自动手致其于死地,这种摇摆不定的心态本身就是意味着潜意识中的矛盾。
  第二天得知段萍的死讯,刘戡之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存在的善念就此烟消云散,他蜕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恶魔。
  “我是金陵四公子,堂堂刑部侍郎的儿子,为什么只能占有身份低微的丫鬟侍女?那些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不也是钩钩手指头就乖乖凑上来吗?”
  刘戡之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回被秦林和张紫萱“践踏”的“自尊”。
  殷小姐成了受害者,刘戡之知道这位内向而自视清高的富商之女对他有意思,可惜,他那颗扭曲的心除了自己根本容不下任何东西,怜香惜玉四个字对他来说就是笑话。
  殷小姐得知刘戡之深夜相邀之后,内心的欣喜和激动可想而知,身为王孙公子中备受边缘化的商贾之女,受到闻名遐迩、一直暗恋的金陵名公子相邀,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甚至叫她如痴如醉啊!
  极为可悲的是,刘戡之把她的爱慕和信任当作了驴肝肺,也许在他内心深处还对此极为嘲讽,可以想象直到刘戡之给殷小姐服下迷药,脱下她衣服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女子仍带着幸福的微笑……直到她变成了池塘中的尸体,被众人发现。
  第三个受害者是杜小姐,那天撞车之后,刘戡之惯用的作案工具被毁,这对他是毁灭性的打击,潜意识中他不再认为自己能够成功“占有”女性,于是心态发生了改变,从用角先生和肉胶冻模拟奸污,变成了以随手折断的树棍进行疯狂的破坏,发泄存在于邪恶内心的怨愤。
  天真烂漫的杜小姐绝对没有想到,一向视为大哥哥的刘戡之竟然会欺骗她,她兴致勃勃的给父母留下字条之后,就一去不回……
  秦林说完这些,人们已是怒发冲冠,刘戡之的兽行完全背离了人们想象力的极限,三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何辜,竟受到他如此恶毒的摧残?
  刘戡之则面色变作蜡黄,双目充满了惊悸,在他眼中秦林已成为勾魂摄魄的无常鬼、审阴断死的阎罗王:作案时的想法,秘不示人的通天花纹犀角,作案所用的欺骗手段,简直像当时秦林就站在旁边,一一目睹!
  秦林一言不发,目光炯炯直如幽冥之中审判罪恶的炼狱业火,一切罪恶的灵魂都无法逃脱!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刘戡之双眼睁得老大,毛骨悚然,凄厉地叫道:“对,原来你就在旁边,你看见的!那些该死的女人,无耻肮脏的女人,她们勾引我,哈哈,勾勾手指头她们就来了,是她们不好……”


第二卷 【江南烟雨】 第二二〇章 请君入瓮
  静悄悄的,除了刘戡之的嘶喊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人们耳中只剩下北风吹过湖面的微声,以及自己剧烈的心跳。
  金陵文采风流的名士、刑部侍郎的公子,竟然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罪行,实在叫人匪夷所思;可铁证如山,在秦林逼问下刘戡之又亲口承认,却也由不得你不信。
  嘶……倒抽一口凉气,公子小姐们厌恶的退开了两步,昔日人人趋奉的刘戡之,现在已是他们深恶痛绝的连环杀人犯。
  陷入绝望的刘戡之抬起头,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狗。
  所有的人都厌恶的皱皱眉,或者鄙夷的撇撇嘴,凡被他目光触及的都赶紧转过头去,甚至退后两步,唯恐避之不及。
  那些个年轻的小姐们,或许其中有不少真如刘戡之所说,钦慕他的家世、文才和相貌,确实勾勾手指头就会扑进他的怀抱,可这些过去以和他谈论诗文附庸风雅为荣的小姐们,早将他看作了狗屎堆,全都做出恶心的表情,仿佛被他目光看一眼就受了莫大的侮辱。
  “我们金陵四公子里面竟然出了这等卑劣无耻之辈,实在叫人扼腕深恨!”解元公顾宪成义正词严的戟指刘戡之,浑然忘记了不久前两人还在称兄道弟,甚至结交为友还存着攀附刘家的心思。
  高攀龙点着头极为赞同,一脸的悲愤:“小弟耻于和这狼心狗肺之辈同列四公子,今日之事,实为终身之羞,倾东海之水而难洗也。”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颜渊盗跖,焉能混为一谈?”顾宪成正言厉色的反驳着,继而昂首挺胸地走到刘戡之身前,将衣襟下摆撕下一截,直接扔到他脸上,“顾某在此割袍断义,从今往后你我不复为友!”
  高攀龙见状大喜,暗道顾大哥就是八面玲珑,于是也跟着走过去,足尖在自己和刘戡之身前的泥地上划了道线,朗声道:“刘戡之,高某从此与你划地绝交!”
  做完这番表演,顾宪成、高攀龙正义感爆棚的走回了公子小姐群中,那表情神态浑如大将军凯旋回朝一般。
  众位公子小姐正在尴尬,无论如何他们都曾和刘戡之这样一个肯定会声名狼藉的家伙为友,甚至奉承他、和他谈论诗文,将来不要说被别人提起了,就算自己想想也觉得恶心嘛!
  而顾、高两位的举动,无疑给这种尴尬划上了句号,似乎通过这种举动,刘戡之已不再是他们中的一员,曾经的交往也通通归零。
  “顾兄、高贤弟果然清风劲节!”有几位公子哥儿大声赞道:“昔年文天祥文丞相作《正气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顾、高两位之举与管宁割席古今辉映,真乃国士之风!”
  一时间人们纷纷出言相赞,倒好像不是秦林破的案,而是顾宪成和高攀龙把刘戡之揪出来的,只有常胤绪愤愤不平想说什么,但被高小姐连扯直扯,终究没说。
  看见此情此景,张家兄弟相视而笑,口中虽不明言,心头已然嘹亮。
  张紫萱更是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所谓的儒雅名士、风流才子,江南顶儿尖儿的也就是金陵四公子了,在江陵相府听得他们好大名声,直以为学究天人、气若丘山,殊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刘戡之就不提了,身为解元的顾宪成和少年成名的高攀龙,又是什么货色?
  虽然满腹诗书,其实虚伪透顶,人前装得清高无比,人后巧言令色、趋炎附势,没有丁点担当,空口大话比谁都响亮,遇事就束手无策,真是诸葛孔明说的小人之儒,“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
  “这种人平时静坐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如柱中蠹虫一般,于社稷黎民有何用处?”张紫萱忍不住眉头大皱,实在瞧不上眼。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想哭,鄙夷顾、高为首的所谓才子的同时,她盈盈秋波在秦林身上一转,忍不住抿嘴轻笑……“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秦林虽不读儒门典籍,却能辨识奸邪、擒凶缉恶,举措惠及兴国州数十万黎民百姓和漕帮十万漕工及其家属,平息白莲教作乱、使江南安定更保得无数黎民平安喜乐,最近听说扬州城内又替他起造了生祠,正应了守正恶邪、泽及当时、名留后世三条,乃不折不扣的君子之儒。
  “如此说来,这个平时嬉皮笑脸,甚至有机会还要占女孩子便宜的家伙,竟然是君子之儒?”张紫萱暗自思忖,心头也觉得好笑,一双妙目就只在秦林身上打转,嘴角含着盈盈笑意。
  忽然眼角感觉被刺了一下,张紫萱颇为诧异,却见徐辛夷正站在不远处,大长腿左右分开,两只手掐着小蛮腰,挺着鼓鼓胀胀的胸脯,瞪着圆溜溜的杏核眼示威似的盯着她。
  话说,好像相府千金和国公之女,还是头一次处于此种境地吧?
  张紫萱毫不示弱,俏脸上笑意不减,微微眯起的眼神却显得柔中带刚,与徐辛夷的目光在虚空中相撞。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体,空中早已火花四溅!
  “嘶……”陆胖子打了个寒战,跺着脚问韩飞廉:“阿嚏、阿嚏,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啊?”
  “好像是很冷啊……”韩飞廉心惊胆战地看了看正在以眼神对决的两大高手,很为秦长官将来的家宅平安而担惊受怕。
  刘一儒、王世贞以及众位高官的到来,总算让徐辛夷和张紫萱的对决告一段落,徐大小姐跺跺脚,走到了徐邦瑞身旁,张紫萱也和两位兄长一块和诸位朝廷大员见礼,但并不过去,三人单独站在一边,年纪虽轻而气度雍容,隐隐与众高官有分庭抗礼之势。
  众人见礼之时,刘一儒早看见刘戡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瘫在地上奄奄一息,欢蹦乱跳的儿子变成这副德行,他有多恼火就可想而知了。
  报信的人走得早,刘一儒只听说湖上出了事情,秦林带着锦衣校尉和刘戡之起了冲突,并不知道后来的详情,所以他的态度仍咄咄逼人:“秦林,你敢殴打大臣之子,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耿定向也跳出来,指着秦林冷笑:“秦副千户,你办得好案子!本官和刘侍郎昨夜勘问白莲教徒,已查明连环奸杀案是白莲教高手做下的,你身为锦衣卫副千户,不急着查办案情,却到玄武湖来打架,分明就是有意宽纵妖匪、姑息养奸,实在居心叵测!本都堂身负朝廷信托,肩荷都察院重任,这就要行钦赐之权,将你革职待参!”
  说罢,耿定向还一振袍袖,满脸正气凛然,真和戏台上手持尚方宝剑,口含天宪扶正诛邪的八府巡按一模一样。
  并没有预想中的欢呼雀跃,南京各家显贵的公子小姐们目瞪口呆,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本来正要说出实情,却被刘一儒和耿定向这番抢白占了先,看见他俩仍执迷不悟,一时间大家伙儿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是张口结舌。
  秦林却坏笑着迎了上去,神情谦恭无比,深深一揖到地:“原来如此,下官真是糊涂无能,竟不知道审出白莲教的事情来,却不知耿都堂可曾查有实据,口供可曾叫人犯签字画押?”
  “休得狡辩!”耿定向厉声呵斥,得意洋洋地道:“本官久历都堂,连这个都不懂,还要你一介武夫来教?昨夜早已取了供状,白纸黑字红手印,便是你渎职懈怠、宽纵白莲教妖匪的铁证!”
  秦林的笑容越发灿烂,嘴角揶揄的弯了上去,回身指着地上软瘫如泥的刘戡之:“那么,耿都堂和刘侍郎就把这个白莲教的妖匪押回去审讯吧。”
  在这一瞬间,秦林的坏笑变得格外阴险,咧开嘴露出的几颗牙齿闪着白森森的光……两位大人,可不是我秦某挖坑让你们跳哦,为了陷我于玩忽职守宽纵奸邪的境地,两位昨夜费了不少功夫吧?现在请君入瓮,正是理所当然呀!
  耿定向吓得浑身一跳,刘一儒更是满脸的不相信。
  可所有的公子小姐都告诉他们,刚才刘戡之亲口承认杀害三位女子,并且从他身上搜出了作案工具迷药、肉冻和角先生,甚至有江陵相府的张紫萱可以作证。
  几位和耿家有世交的纨绔少爷,满脸的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解释:“刚才我们正要说出来,没想到刘老先生和耿老先生就急着……嗨,真是的!”
  刘一儒听到这里,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抖抖索索的走到儿子身边,“孽子、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戡之本已被揍得头脑发昏,朦朦胧胧听到父亲问,只当是责骂呢,含含糊糊地道:“不是我,那些贱货勾引,勾引我……”
  听到这句,刘一儒再也不必往下问了,一个耳光甩到刘戡之脸上,继而跌坐在地上,抬起手指着秦林,表情如同见了活鬼,喉头嗬嗬连声,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耿定向的脸色,则像吃了整整一坨牛粪那么丰富多彩,红了黄、黄了又绿,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辛夷附在父亲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徐邦瑞眉头一挑,悄悄朝秦林一竖大拇哥:妈的,早看不惯刘一儒、耿定向这两条老驴,收拾得好,收拾得好哇!
  秦林终于忍不住桀桀坏笑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的感觉,很爽!


第二卷 【江南烟雨】

猫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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