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内应与交换
作者:猫疲|发布时间:2024-06-29 00:54:45|字数:10593
蹬踏着楼板,一青衣长侉的客人由小二引着,自楼角转了出来,只见这人虽然做客商打扮,但是年纪不大,手足修长而健壮,皮肤自有一种长久风霜的健康色,惯用长短兵器在他手上留下了明显的老茧,一双眸子很有精神,面容清俊中又透出丝丝的危险的味道。只有看到我的时候,眼神稍稍一缩,口中淡淡含笑鞠身毕礼道
“京师安东商号鱼同,见过两府总大人、薛长史”
“代我家东家问候贵安”
“谈谈你家的买卖和价码吧。”我开门见山道。
“是!”,他楞了下,“其实鄙上在长安有些小小的产业,希望将来有所变动的时候,能够保全”
“你觉得你家能拿出什么来么?”薛景仙接口道
这种事情,自有薛景仙负责交涉,捏拿分寸,讨教利害得失,作为我只需装高深静观其成就,做最后的决定便可。
然后无非就是说一些
“近来,大人在扶风做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听说还把生意开到韩城去了,我家东家在京畿有些买卖,也许能为大人地利之便”
“那你们又想要什么?”
“只是希望能在在大人的生意里讨一份子,将来要是换了主事的人,我们这些跑腿的小本生意,还能有留口饭吃的余地”纭纭。
“你家那点生意本钱,我们家大人怎么看的上,长安城中比你本钱大的多了去,愿意出力的也不少”这是薛景仙的话。
“我家的本钱虽然只有五千钱,但是都是渤海安东之地煅铸出来,经营数代成色分量十足的开元通宝,比起那些来路杂散的雄厚本钱,自是要要可靠得力的多,而且我家产业的位置和风水都极好,做起联手买卖绝对大的好利市”他面不改色道
“再说,洛阳的大当家的,虽然已经不理事,但在长安还很有些本钱和人手,目前还算是家大业大的,就算有些弊情遇到了些挫败,但别人想一口吃下,也是很费些周折的,这便是东家的价值所在”。
“我东家虽然不是洛阳大行首起家的老人,只是是被人财大气粗并了生意去,但好在经营买卖的位置甚好,往来便利,又很有些人情故旧的脉络,做起生意来必是事半功倍”。
……
当然了,现下两人谈的并非真正的买卖,只是说的事情有些敏感,乃以生意代替战事,以本钱代替人马,讨问加码而已。
事起的由头,就是在贼军中发展内应的事情,有重大的进展和突破,贼军在潼关屡屡受挫,损失也不小,因此令各部自行补充的结果,就是到处抓丁,我派出的许多志愿者得以轻易混进了叛军中。还搭上了一些身份不算低的人。贼军的成分复杂,光那些嫡系外系部队中派系林立,更别那些大量原本的降军和裹胁来的丁壮,为眼线和密谍的往来活动也创造了条件。
再加上潼关的降军,随着火拔归仁叛投贼军,还有潼关内留守的4万多人来不及逃散,也不得不成为了降军,火拔归仁后来被“高升”到洛阳去,这些降军一部分调往河北,其他全部被打乱拆散,补充到贼军各部去,但多数人和贼军鏖战了数月,杀死的贼军和战死的袍泽都不会少,许多心中未必是情愿的,在贼军中也因为降军的身份,没少吃低人一眼的苦头,只是贼军势大,不得不隐忍(按照他们自辩的说辞),关中官军活跃,直闹到长安来,有些就借着外出巡游的机会,重新联系上官军,期以报效朝廷,做一些通情传声,提供一些便利。
是以象安忠清的镇京军,才出西门,离的最近一只在长安附近游弋小股部队,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也不是偶然。
而自从长安那场大火一烧,许多人的心思就变的微妙起来,自叛军进长安以来的作为,丝毫没有任何新朝更代该有的新气象,而那场大火一烧,顿时让许多人切实感受到了朝廷能量和存在。其实并不遥远的。加上游击军和各种锄奸团的活跃,进一步大大刺激了这种离心的趋势。
于是许多投附贼军的势力态度也发生变化,从卖力严查到有选择的捉放,又到睁一只闭一只眼到视而不见,到阳奉阴违乃至暗通声气。虽然贼军也很有些得力的将帅兵马,屡屡将战斗力并不很强的义军们。杀的大败,但是有些眼力的人都可以看的出,贼军内部争权夺利的纷争不断,又不懂得经营生产,安抚治理地方,多是一味的剽抄搜掠,长此以往没落败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强势之下服从效力以保全身家是一回事,但是明知道没有什么前程,还要为它陪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就派系复杂的贼军内部,也有了些许动摇的迹象。
长安断绝了许久消息的重要据点,突然从秘密渠道递来一个消息。贼军中有个很有分量的人物愿报效朝廷,并且已经派了密使过来,作为第一支愿意与朝廷接触的叛军部队,龙武军中有限知情的几个人,自然郑重的很,便有了今日之会。
看那鱼同的侃侃而谈,举止做派严丝合缝挑剔不出毛病来,只是时不时的会轻抿嘴角,习惯性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四近,显然是个性情内敛,警惕敏锐而习于城府的人。若不是事先晓得他的底细,还真以为是个大商家的得力经事。
根据密报上的陈调,鱼同此人,字大投,也算是名门之后,祖上鱼俱罗,原本是冯瓴下圭人,乃是隋朝与韩擒虎、贺若弼并列的一代名将,号称“相表异人,目有重瞳。身长八尺,膂力绝人,声气雄壮,言闻数百步”“每逢战事,与数骑奔击,瞋目大呼,所当皆披靡,出左入右,往返若飞”的超级牛人。
后来李唐得天下,将这些前朝勋旧全部迁到起家的根本——北都太原,名为优待,也有便于控制的意思。繁衍声息到了本代鱼姓,在太原府也算是个大族, 有多位族人都在军中效力。叛军陷太原,曾强发许多世家大族的子弟为之效力,眼前显然也是一位。
不过据我所知,关于这个唐代姓鱼的比较有名的有两个,一个是后来的权顷天下的大阉鱼朝恩,另一个就是后世被称为”唐朝豪放女“,写下“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千古名句的一代女道士兼大才女诗人——鱼玄机。此女也是现代三级片的热门题材。还因此拿过大奖的,这厮是否和这两位大有渊源什么的把,我很是恶意的YY了一阵。
他也算是游击军的老熟人了。问起老猫时,他嘿嘿然一阵冷笑道“怎么不识得他,多次交道的老相好了,当初他领了一票探哨骑,冒做游击军的行径,行毁誉之事,还坑了好几票义军,被我识破围住狠杀,就逃得他一个重伤而去。后来便狗儿一般的咬上我们,很是亲近了几次……
最近一次是长安那夜后,就是他率了一班军中好手,狗一般的兜了我们三天三夜了,我杀了他部下二十七个精锐好手,到了武关前身边的弟兄也差不多死光了,临了还被他一箭泊的跳水而走……”
而他背后代表的人更是大大的有名,薛嵩,如果知道唐代历史的,这个名字就是如雷贯耳,日后藩镇之乱中将大唐王朝搅的糜烂不堪,威信尽失的河北三镇之一潞州节度使薛嵩,唐人武侠小说《红线盗盒》的主角之一,与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滑州节度使令狐章并称中唐三大祸害的人物。
他的祖父就是人称“三箭定天山””平凉第一将”败铁勒、薛延陀、破高句丽的唐初白衣名将薛仁贵,,他从父(叔父)也是的前代名将,官至左羽林军大将军。经略河西,将吐蕃、突厥人杀的血流成河,人称薛莫敌的薛纳,着名评书《薛家将》演义《薛刚反唐》的原型。
他父亲薛楚玉最为低调,但也曾任范阳节度使,地道的军勋世家将门虎子,薛嵩此人自小气豪迈,不肯事产利,以膂力骑射自将。招纳朋党,浪迹行游于柳城胡、契丹、奚、突厥、靺鞨、室韦、乌罗护等北胡诸部中,又是前节度使的公子,地方军将顾念一二,是以在那些藩部中,亦很有些名声。
投军后来的燕北名将张守硅门下做小尉开始在契丹内乱的讨战中初露头角,辗转为安东大都护马灵察帐下,后来安禄山起事,诱杀马灵察并其部,薛嵩也被裹胁成了叛军一部分,现任蓟北军左厢兵马使。
此番随严庄驰赴关中,部下为由家将为底子的五千安东兵,许多人效忠薛门已经三代了。其中就有薛仁贵时代留下的荣誉部队,由能守善射的高丽兵层层选拔出来的健士组成的神锐营。
虽然目前在叛军的位置,还不如后来那么重要,但在我的密报中亦是一个重点关注的人物。
(关于薛仁贵的故事,到了现代某些主旋律手里,反而变成一种要隐晦起来见不过光的事情,哪怕拍个《薛仁贵》的电视,还遮掩遮掩的杜撰个勃辽国来,生怕触犯了韩国人的隐痛,影响了两国安定团结纭纭,殊不知韩国人的祖先亦和鬼子一般的贱骨头,崇拜强者,薛仁贵任第一任安东都护时,杀起不服统治的高丽棒子来,血流成河的毫不手软,杀的越狠越是敬服,是以那个半岛民族反而为他建了庙祭,以世代香火供奉,至今汉城尚有薛仁贵的庙供,大有守护神的意味。反正孔子都在教科书里变成韩国人了,也不差他一个,稍稍满足一下韩国人,其实是自己人征服自己人的精神自慰。)
这么一个人要投我,却是大为意外的,另一端渠道看起来比较详实的理由是,安禄山待下严峻,今屡闻败绩,众贼军有意推脱委责,他率部督后押粮事,又属严庄带过来的人,是为孙孝哲所恶,屡以隙责鞭其属,无敢言者。
是以密书朝廷,言原协以从贼,不过为清君侧所惑,虽身陷贼众,心怀朝廷纭纭,愿以帐下蓟军所部归附为内应,希望能够得到朝廷的封赦。
为了表示足够诚意,送来的第一件礼物,便是叛军京畿防要图。又派派了曾为游击军的老对头鱼同为密使前来商洽,不仅仅是一种姿态,显然也是希望在这首相举义的名分上,最大限度的获取好处。
至于,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找上龙武军,无非就是一个“近水楼台”的缘故,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部队离的最近,也因为更加的接近皇帝容易获得获得亲信宠眷的缘故,相比之下那些藩镇大员的条件更有保障一些。
几番计较下来,交换了对朝廷宣效书和秘密颁发的赦节命,就算初步达成意向,当然这种纸面上的东西并不能真正约束什么,没有足够的实力最做保障,就是一张废纸,其效力来自双方实力的对比与形势的变化。
因此还需要一个担保,一个足够分量的投名状,
“大人不知想要怎样的担保”谈妥了主要的条件,他似乎轻松了许多。
顺带着,还透露了一些内情,河北的战场似乎发生一些事情,崔部被相当部分抽调回师,潼关中正当兵力空虚,这也是为什么,关中杀的如火如荼的,那位崔大都督却一直按兵不动的情由。
”要个人而已”我轻轻转动茶杯,轻描淡写的说。听了这么多,心中也有了些想法
“是火拔归仁,还是边某人”他顿时笑了起来道“若是火拔归仁的话,他已经身在洛阳,未免力所未及的,若是边令城,还有办法可想”
这两号一个叛主挟投,一个构陷忠臣。万死不足惜,特别对我着类自称哥舒元帅的旧部,更有别样的意义。
我突然开口道“我还要你”
“大人说笑了“他笑容一下僵住了,脸部极难察觉的抽了抽“小人鄙薄不才……”
那薛景仙嘴巴动了动,最终没开口,却开始用一种饶有意味的表情望做他。
“我不喜欢开玩笑滴”我轻描淡写的说……
小丫头肯定不是升平,那是小白的女儿,嫁给郭子仪老来生的最小儿子,而小白就是各种版本故事中,那个安慰上门请罪的郭子仪说“不痴不愚不做亲家翁”的代宗皇帝,虽然比不了玄宗的雄才大略,也不及乃父肃宗的城府和心计,但是却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上位者。
至于主角有无可能把皇帝搞掉自己干这种的问题,想都别想,经过三十多年的盛世后,人心还在李唐王家,而大规模的战乱后,百姓最渴望的就是安定和修养声息,无论谁想,肯定都是天下所沸怨的,再说搞内战,死的都是自己的同胞,还不如抢别人去,至少死别国的百姓是不用心疼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鱼同最后那一下子,着实被我要求吓的不轻,什么城府与气度都丢到爪挖国去了,看那情形就好象刚出学校的毛头小子,就在人才招聘市场,遇到挂羊头卖狗肉的特种服务行业,招收特殊男公关一般,那个面色别提多么的精彩了。
好做之前我没有爬断臂山的前科,最多就调戏下杨太真身边的女官,骗骗公主级的小女孩,然后卖一送一的从临时保姆变成专职的而已。
待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我并非有兴趣和他玩恐龙让梨的高级版——种叫分桃子的游戏,也不是真打算翻脸借人头一做个担保的,才有了些人色回来。
对于我的公然招揽,却没有当场拒绝,只是长受恩遇要报请东家委决纭纭,但为了表示诚意,自愿先行留下权在居中联络。
“你是怎么看待我军的”临别我突然又问了一句。
“这个”鱼同显然未想会有此问,面部顿时闪过异色,皱了皱眉头正想筹措一些说辞。
我又说“别和我扯王师一到,便土崩瓦解,势如破竹的鬼话,要这么简单,那你也不用来这里废话了。”
“是!”
“我只是想听听来自对手的比较接近真实评议,奉承就免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讶然,想了想才苦笑道:”大人真待难为我了”
“就在下交手过的靖难军,自与别处的官军迥异,可说是甲仗精良,兵器犀利,乃至更甚我部”
我心中默然,这倒是真的,关中战场几被被我当做新式武器实验场了。
他随又摇头想了想道
“虽士卒始终不多,却多精干有素,遇战也很敢拼命,哪怕是只剩一个小校,也懂得周旋进退,甚有章法
,往往虽有败而不溃,散退而其军不乱,虽屡挫不妥而终能复还”
这却是得宜于源源不绝的兵源和物资的补充,加上大量采用学军见习,以及回炉突击集训的士官,轮替补充,相对的战场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也要比同类部队高的多,临机应变的弹性也要出色的多。
“而且很喜欢隐伏在流贼……”他顿了顿,换个措辞“乡民中,觅击要害,更兼之情讯通达,善用地利,行迅如风,神出鬼没,鼓惑百姓为之协,闻风而动,是以小疥成心腹大患,我军虽占大势,却终难困绝之”
“只是,数目还少了些,不然……”
“老薛,你怎么看待这厮”待他下去后,我转头对若有所想的薛景仙道
“此人还算有几分眼力,言有未尽的,不过”他面上浮出几分奇怪的表情的说“大人那番个试探,似乎反应的有些过激了些””
“按理说,能差遣出来干这般秘要的差事,就应该有事不成被牺牲掉的觉悟吧。”我轻轻放下茶杯道,心中一动,难道他在这方面还有什么内情值得挖掘么
“正是,如若方才他不肯应承,大人是否就”薛景仙轻轻用手比划了划脖子。“这厮似乎知道的东西多了些”
“没必要,先把他底子全挖出来好了,比如和谁亲近,又和谁有嫌隙,有什么他特别在意的事情和人,将来好做打算”
“是!”
薛景仙缜密周至,但骨子还是尽心事主的传统士人,只顾与我切身相关的厉害,时间长的就有些多疑和神经质的倾向,有时候小心谨慎过头,就没法跟上我的跳跃性思维。
我不过是觉得这个时代还能有个家伙,居然懂得见招拆招的反制一些游击战术,而且肯不计毁誉放下身段去做一些多数将领不屑为之的事情,很适合给我干点脏活,叛军中没有重用他实在浪费了。不过,以他在叛军中的地位还不够分量,只要适当的散布一些谣言就能让他倒大霉。
我想了想又说“再安排他到尚可孤那里去,不是熟悉我军的作战方式么,就让他用实际行动,给我们那些学军士官们好好上一课,免的老志得意满觉得贼军不过如此,也看他究竟有多少诚意可以拿出来吧。”
招呼换上新的茶点,散去一些防备,气氛就随意的多了,讨论起近来的进展,姚州会昌镇又发现新的优质矿脉,携州等地相继采用了新的竖井,供煤量有望番一番,峒崃山的北支脉的平家坝子又开出新的油口,正在组织人手修缮可通大车地道路。在西川边境上活动的山字营、林字营又扫荡了若干的山贼顽寇,为一些高风险繁重作业贡献了上千名免费劳力。
又说到千秋节太城和少城分别开放夜禁,安排宵市的细节,楼下公主府所属的画师,也上来献看了准备用做千秋节《秋色聆波图》《太仓泛景图》的初稿,我拿史上名家的话点评了几句,也上俨然一副此道高人的风度。
看的那薛景仙啧啧叹奇,突然问道“主上”
“恩”我正重新转动着镜筒远远眺望,叹道“居然缕花吊带的纹织裙诶,我家新出的样式,这么快就有人
穿出来了”
“身材玲珑窈窕的很,可惜戴了头兜面巾,看不请容貌,也不知道谁家的女眷这么的豪放”
“要不找人跟去,让汉中家老二组织人去观摩一下”
“那个”他头上汗顿时冒了出来,所谓的观摩就是最近成都城内出现一群喜欢蹬树趴墙,暌违人家内院女
眷的登徒子,然后评出三六九等,美其名曰,品花结社,其中不但有专职的画师,还有暗中流行的小报,把许多豪门大户宅地内院,闹的声名远扬或曰鸡犬不宁的,生出的许多的是非,没想到幕后的黑手就是……
“属下有个不情之问”
“说吧。”
“某只是好奇主上的师长,是如何的人物。”
“居然能教出我这样的奇才吧。”
剧烈咳嗽声,某人再次被酒噎住。
我嘿嘿笑了起来,挥手让那些画师退下,这是我家新开的生意,用新式耐久的颜料和画工给人画影留像,
包括画些风景人物,从简单的白描到模拟合照给大户人家搞个全家福,流传后世,当然价格也不非。
“那个,属下鄙薄,大人的学识兼同旁类的”他拿扇子挪挪头,“似乎无所不有所涉的,不知是那位良师
授受的”
我心暗道,告诉你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九年义务教育加3年自费教育的结果你信么。不过……
“这个啊”我做凝重色状“你且凑近说话”
“啊”
“我的师傅其实学的是诸子百家之术,个人是比较倾向墨家的”
“啊”某人顿时面露异色
“信奉的是不攻和兼爱之条”
“哦”某人继续惊叹中
“所以我回到中土后,就发下宏愿”某人眼中露出一种震惊的神情。
“愿天下太平”我顿了顿,流露出一种慷慨壮烈的神情,“然后要找上一大群的妻妾,让天下美女都能感受到我兼爱的胸怀”
扑通轰隆哗啦,一大片重重的栽倒声,砸的楼板都在震动,还有重物在台阶上发出哎呼呦吼,从楼梯欢快的滚下去的声响。
看着薛景仙揉着手脚,从桌子底下扶立起来,笑一副很无奈的摸样,显然今次又被我借机给唰了一回。
人都说喜欢偷看,容易长针眼,没事喜欢听我的逸事嘛,就要有随时扑街的心理准备。
……
强力推荐,商业三国的牛人大婶——赤虎,再出江湖了
五胡乱华的时代,将成为他手下新的牺牲品,虽然我不赞同他的一些观点,老觉得他应该去写搞笑,比探讨国家民族命运这种严肃的题材好,但是这厮的文笔和历史功底,只能让人说个赞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穿了一身黑底缎彩织绣裙,白叠围兜,缕花头带的初晴,温顺的跟随在身后,款声软语和我细说中午的菜色的安排。
主食是新出的奶香鱼堡,用新鲜的精剁鱼肉裹蛋青炸成金黄色,再包上牛乳搅出的奶黄浮皮,用烤的膨膨的松饼夹起来,配上几片切如薄纸酸甜生脆的酱瓜,很能如口。因为我家那几位有不喜欢腥膻的,配汤追加了落花生枣肉捣成的膏泥,加牛乳石密慢火煨成浓汤,还有在这秋风透冷的时令,用来喝做暖胃的甜酿蛋花粥,也很能下饭。还有其他的麻辣子鸡、酒扒兔丝、豆苗烧鱼膏、栗子羊羹等大斗盆盏等,再加上些许卤切、酱腌的开胃小碟配盘。最后是一大盘淋上山楂蔗水熬成的糖汁的各色时节鲜果肉杂烩。以及鲜榨的蜜柑水,葡罗汤的,洋洋洒洒的派开也是一大桌的。
底下的庄户又送来一只新猎获的山猪,做了一大盆的天麻猪脑汤。所谓上所好下所效,我喜欢美食烹饪,底下的庄户人家,就因此时不时的送来一些时节的野味山货,作为回报,府上作价馈给一些庄户人家日常所需粮油盐布,都按最低的市价减三成折给,也算是我家的福利之一,剥削也有剥削的艺术,要想使人卖力,适当一点小小的利头是最起码的。所以冲着这一点是时节不断的,我家都有新鲜的花样和食材。
两个围上围兜的小丫头欢快的眉眼笑成了弯弯的新月。一边给坐上一个恭顺乖巧或者古灵精怪的招呼着,这样子就是一种叫幸福与满足的东西充溢了我的胸怀。
“阿雨,最近学了什么?”
“和百针坊大婶里学了织绣,还和彩容斋的师范们学丹青”雨儿摇着小脑袋“就手有点而痛”
我抓过来呵了两口,“晚上让初晴给涂些蜜腊揉揉吧。”
我家的孩子,可没有传统家长那种恨不得用填鸭的法子,把后代都填成爱因斯坦的恶习,反正我家有的是各种行业的人手,还有常建、皇甫这些学问大家,文坛名士,喜欢学些什么就由得去,就算什么都学不成,也是个难得的经历,兴趣爱好不过娱情而已,不是为了满足大人们无谓的野望和失落。
“阿月呢?”
小丫头嘿嘿一笑而不语,
“月月啊,把授学的刘学士他们气倒了”
“为什么啊”这小东西聪颖好学的很,只是有时候不太去用心。不是没有整倒师范的前科。
“因为那些家伙老没趣的喜欢说古,今天又说古时大贤孔融让梨的故事”小丫头舞起小拳头哼哼两声,“月月就说,小小年纪就懂得用个梨子,来收买人心,营造自己的名声,这孩子很虚伪的”
“恩”我汗,这小东西果然是被我教的很有蔑视权威的潜力啊。
“阿蛮呢,又进宫去了吗”
“是,内侍监的人刚来传了口信,娘娘赐留用饭,沅夫人午间不回来了”忙着杯盏调羹的初晴轻轻地道。
“哦”
自从圣上移驾成都,身边只剩下百多号内侍宦官,放在若大的景安宫,不免有些不敷所用,而重新培养一个合格的寺人,从净身到投入使用起码要几年时间,因此张承主持的庭掖居又从民间逐步收买了一大批身家清白、品貌端秀的贫家女子,入宫充做内役,原先的梨园、宜春坊的女弟子,都升做女史,负责带这些新人,而作为宫内的老人,谢沅也不免时常被杨太真召唤去,担负起一些教授宫规礼仪的事务。要是杨太真一有兴趣,留内不归就成平常事了。
说话间,总外院管事邹成和首席帐房袁衍进了饭厅。
因为为家里没几口人,他们也让我招呼上桌的,部下中一些蝗虫诸如汉中王家老二,土突等也常常打着可怜单身汉的旗号,借机上我家混些美食吃喝。
不过这两位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扭变的,似乎把偶尔的同桌共食,当成了一种可以口传子孙的荣耀,既受宠若惊又拘谨的很,在杯盘筷箸中,还不忘向我呈报一些近来的大动作。
那些联合行会,在江南搞的展销会大获成功,无数新奇的货品再加上强硬的官方背景,让我发起的圈钱大计又进了一步,顺势在岳阳等大埠搞起了好几家类似百货连锁的营生,只是永王那里有点麻烦,这厮以就藩为名出镇地方,大肆招兵买马,收纳俊杰,对沿江水陆严加盘查。而掌握了长江中下游水路枢纽的江陵商家大户行会们,也一直态度不明。好在扶风、武关、金州相继收复后,朝廷开通了新的输送线路,往来江南诸道,可以转道襄阳、樊城的水路,虽然绕远了些,但没有受制于人的风险。
一顿大饱垛筷下来,两个小东西带去困困觉了,没有无聊的强制功课,充足的睡眠对身体发育有好处。
“这些日子辛劳你了”我一把从滑腻的大腿一直摸上那圆润的隆起,充分享受一下地主家女仆的福利。作为午后时光的消遣,这些日子的优养滋润的,初晴有些消瘦的身段似乎变得圆润起来。穿上这一身良身定做的女扑制服的,凹凸诱致的看起来很是可口。
“我和汉中家老二说了,过两天让人到教坊司里挑两个得力人,回来帮你的忙吧。”
她依旧那副让我弄的惊若脱兔的模样,俏面红了红,低头咬着嘴唇,轻轻应声“是!”
正待使出我拿手的猫扑、大熊抱,进一步深入开展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拜呈军上,阵前塘报”。
坐在偏厅里,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格,班驳细碎的晃动在案几上松纹酱色的器具上,看着对方慢条斯理的糟蹋我的茶叶,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唐人居然已经开始流行喝,把茶叶磨成粉的茶团,茶饼,还形成相应的斗茶茶道文化,让人无语的很。这种原有的“庵茶法”(直接用开水冲入容器,泡开里面的茶叶)基础上发挥真纳起来的煮茶法,还是当代的茶圣陆羽发明不久的。
此法分五步,一把茶炙干,捻碎至粉末,二,煎水,先要选好水,将水煮至中沸(开水的沸腾是四周边沿向内翻腾)三取这时的水一勺备用,搅拌水使之沸度均匀,同时将少量的茶末放入。四将水搅拌至出现泡沫(汤花),此时将先前的一勺水加入,继续搅拌。五将茶水拿下,倒茶结束。不过这方法极浪费的,只能泡一道,剩下就渣了。
茶在此时普及到了北方中国,对茶的出产地讲究的十分详细,并根据地区分为上,次,下,又下四等。以峡洲,光州,湖州,彭州,越州五地茶为上等。此时的名茶众多,有蒙顶石花,紫笋(因产地不同有分支),神泉,小团,昌明,兽目,碧涧,明月,芳芯,露牙,香山,南木,衡山(这是茶名),东白,白露,黄牙,团黄,天柱,阳羡,紫英,祁门。我家也有相应的生意,什么金州雪芽、利州紫团、梁州花饼等等,不过做的最多的还是品质最低的粗茶饼、茶砖,因为这东西产量大而且也最便宜,主要是作为边境茶马市的需要,是相当硬挺的代通货。
如果不是陆羽这厮为了编写未完成的《茶经》,到处游历,行踪不定,根据我的收揽名录,倒想绑架过来,以国家民族的大义为招牌,专门给我搞茶叶产品深加工,这绝对是一门巨利的行业。
澄黄的液体倾倒出来,刹那间的水气氲澧,一种煮碎的新鲜茶香,顿时充斥了空气中。心中早就腹诽已久,半路刹车被薛景仙唤出来,就来看这号小资炫耀茶道么。不过依他的性子不会无的放失的,待我抓了一口牛饮而尽,对方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清河李萼,见过北军大人”却是个剑眉飞拔,白衣胜雪,标准的春阳熙日一般,很容易就联想到那些菊花盛开的地方的美少年。不由我叹到“好一个小白脸,如果他他的事迹做成沈美狼题材的连载小册子,是不是会在那些深闺大院那些虎狼之年夫人妇人里卖的火呢?”
“李十郎现拜河北采访使颜公门下参军事,应千秋节前来公事”薛景仙旁释道
我心中一动,这小白脸居然河北颜真卿的人。
武关易手后,通过襄樊的水陆,打通了迂回河北地道路,我也知道了断绝许久的河北战场一些情形。
由于李唐开国不过百多年,国家疆域和总体实力一直处于上升时期,虽然有些庸平之主,但在文武贤良的辅衬下,没有什么特别横暴的残民于以惩己欲的,因此叛军虽然战据了上风,也把持了大部分北方地区,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无论是民族大义还是国家正统,天下民意和人心,还是在李唐王朝一边的,因此哪怕安氏经营数十年的河北地区,始终有义军此起彼伏的坚持不断抗争。
而这颜真卿,便是其中极有代表的一代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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