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把持与对策
作者:猫疲|发布时间:2024-06-29 00:54:45|字数:8410
走了一圈下来,腿脚有些乏了,就领进了当值的官房,奉茶休憩,那些工坊厂房的主事,有心邀好的,就会逐一送了各色新品过来赏鉴。
这郑元和,也甚有耐性的,陪我走了这么些时日,虽然嘴上矜持着不说什么,但是面对如此一大滩事业的成就和规模,但从他隐约流露的表情上看,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自得和欣然的。他虽然不动发明创造,却有这很好的统筹和计划能力,他的项目被我一改再改,却没有出大问题,这就是他的功劳了。
比如我眼前这官制饴炼坊,捧上的这一盘白花花的新糖,提纯后的方圆糖晶堆砌成小塔,冰莹剔透的让人口中生津的,还有各色加工过的糖制品,五颜六色的糖果儿、糖酥、糖卷什么的,着实诱人的很。
自从贞观年间名将王玄策出使西域,借兵攻破东天竺摩羯陀诸国掠其工匠,也将天竺的制糖术传入大唐,这蜀地、岭南种植甘蔗制糖的历史也有百多年了。不过糖加工规模都不太大,熬制出来的除了板糖、糖稀外,也就石蜜比较有名外,品质也很原始。
因此深加工大有可为,更何况由于正值战乱,资源紧张起来,朝廷酝酿着开始禁用粮食酿酒,因此我让他们用制糖剩余的蔗渣酿酒,如果获得成功,又是一大收入。还有名为猴儿酿的原始果酒的制作,许多人已经看了商机。
而这些官私生产的产品,相当一部分通过特殊的途径,将流入到吐蕃、南沼等地,丝茶纸酒糖等消费品乃至奢侈品在那里大有市场,甚至一钱这样的纯白方糖,可以换到等重的银子或是一头小牛。
事实上我做的这些工场多是长期投资,不能马上见到效益的所在,这些经过了当初起步阶段,天文数字的后续投入,自然不是我凭空变出来的。
当时开源节流的问题就摆到了眼前,正好当时鲜于家倒台,抄获了不少,暂时缓解一些,而鲜于家事件后最大的收获,就是有相当部分家族中的主事和经办人员的投靠,通过这些投诚的人士,掌握了其鲜于家原有大部分的走私回易的人脉和资源,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弃暗投明,将功补过,报效朝廷的名义下完成的。
后来又有成都地方的世族、行会的代表前来接触,经过与蜀中地方势力的交换和妥协,在多方参与下,已经控制了松州、潘州等地边境的大部分走私渠道,虽说两国尚在战争状态,但只要民间的需求和利润的存在,就总有不怕死的人,这走私也就总也禁绝不了,因此作为官方势力,背后介入控制的好处是,可以将其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而作为我的虞候军四大营中,长期不在成都,以天宝之战的残军为基础新组建林字营,和潘拓失的羌众扩编而成的山字营,就是以查禁走私的名目活跃在松州和姚州的边境上,承担着保护该渠道的畅通,打击其他走私途径,以达到垄断的目的,顺便也对边境对面进行刺探破坏。而那些敢于在走私边境的,往往巨利丰厚,且多亡命之徒,也正好用来练兵。
当然在我掌控下比如铜铁金银兵器这些军用和贵重物资、军用管制物资自然要控制输出,但是丝茶、纸瓷,香料绸布等奢侈品消费品,却是明禁暗纵多多益善,却源源不断的倾销过去,用经济倾销手段最大限度的掠夺民财和资源。至少我不认为,多消费一些丝绸和茶叶的,就能够让那些南沼吐蕃,提高国民素质,或者国家变的富强起来。
魏方晋做过剑南节度使掌书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崔圆手上未得大用,但管理过八州六镇的文书往来酬酢,在地方人面上也很熟,负责主持这种明里打击走私,暗中把持垄断大部分边境走私的相关事宜,也算是如鱼得水。
自从鲜于事件后,很是出了些力,在其中的表现和立场,终于获得了我的信任,得以进入我的核心利益圈子。而 我在安抚司的身份,又进一步加强和保障了这种优势,以及相应互利共赢的局面。
依照这数目庞大的倾销手段,在最艰难的起步后,为这流民事业源源不断的提供了大量资金和物力的后续支持,若不是边境多山道路崎岖等条件限制,马帮的输送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我倒想继续扩大规模下去。
通过中转走私和秘密回易的,换回的大量牛羊物产,光其中的抽头,就让松、姚、潘那几州边军士卒受益不少,诸如修缮换装了陈年的兵甲,吃肉吃的红光满面的纭纭。
虽然我做的这些事情,于国法不容的,但是现在是非常之时,又有相当的受益层面和基础,以老皇帝为代表的成都朝廷,似乎是以视而不见的方式,默许了这种特殊时期下非常敛财之法。当然这相关的一切,只存在招对时的言语中,是永远不会见诸遇任何正式的文字和纸面中的。
毕竟作为统治者是永远正确的,错误的只能是象我之流的欺君瞒上的小人奸党,蒙蔽了圣听,作为臣子,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望做那位大人眉飞色舞的,指手画脚的,怕是想出一项赚钱的门路,郑元和轻轻嘘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不过已经没有退路了。自从朝堂上提出工赈之法,又阴错阳差的成了这位胆大妄为的家伙地属下,无论公心职责还是大义良知上,都容不得自己退却了。
跟这这位大人时间一长,总算明白了这位号称“连石头都能轧出二两油”的大人的手段。连安抚置使这种公认的苦差事,也能被做成了个获利非浅,官民两便其利的肥缺,
关心这位大人的,自然远不只他一个。
千里之外的凉城朝廷,操劳一夜有些疲惫,又有些困倦的肃宗看这正送来的例报,打起精神笑对李泌道“这个梁蛮子还真是搜刮有方啊”,
这位操劳的有些清瘦的腑臣一样笑笑,拿起来看看却有些叹然。
这位大人对赈济流民的劝捐,倒是很有办法,威逼利诱无所不用的,很有些强取豪夺的味道。那些大户巨商的被召集起来,出钱出粮,对表态合作的自然请朝廷给予褒奖,资入官股。而那些曲意推脱规避再三的,也很块吃到了苦头,诸如莫名其妙惹上了官司,产业被起出了禁品,最后好处没有一丝,不但,陪上大笔的钱财,还落下一身撇不清的干系。
处置起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的手段又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整个道理并不希奇,无非就是诱之以名利、威之以大势,最大的法宝,便是在那些人中间刻意的挑起竞争,起分做三六九等的对待,人心就是受不得攀比的,只要有人比自己更惨,心理就舒服的多。
用太上手书的牌匾以资嘉奖,光这一点就足够让身份地位普遍低下又好面子的商贾心动不一了,
对死硬的更有办法,很快就会有乞丐泼皮上门闹事,屯藏的地方也会遭到莫名的抢劫,待到事情闹的大了,就有官方出名接手,抄点起来就出毛病了,不说你没有粮食了,那这么多是什么,无主之产吗,当然没收了。什么有主,那你是欺瞒官家,也是条罪名,狠狠的罚没。这时候那些囤积的人,也突然发现平日那些交好的官员都不灵了,而那些平素有些竞争和摩擦的对手,也蠢蠢欲动的欲做乘火打劫,为了不至于破产,无论多大的代价,也只能打碎牙齿就血咽下去。
旋又叹道“这个梁蛮子真不简单,历来赈济流民属劳心劳力烦累人的事,到了他手中居然成了赚钱的营生,治学办工,做的是有声有色,至今未闻有冻死饿毙的,实数难得。”
李泌笑道:
“泌还听说,官造的虚耗费损之弊,到了他手中竟也不算得什么的,只是搞了个竟投之法,将管造大量不甚要紧营建乃至寻常琐碎之物,皆委给了民间,以价质兼优者得,就省却了大量的耗费”
又拿了一贴新递的例报放到他面前“你再看看这些”
却是一张新授的名单“诰以……刘文房为监察御史,常建为水部郎,钱建为驾部郎中……仓曹尉尚均常为库部郎中……胄曹尉卢延凯权军器监、兵曹尉陆少裔为武学检正、……以安抚司总其事”
李泌想了想道
”要说太府、将做、军器、水部这几处,自从西京蒙难后,都是空头衙门了,除了军器和库部,紧要些外,其他都都要仰仗他自起炉灶,为了减少擎制,所用多出私人,也不足为怪了。”
泯了口茶,又道
”况且这些人中,也不乏清流,或是贤望,平素的人品德望在那里,真要有些胡作非为的情形,也不见得能够一手遮天的,这大概便是太上的用心了”
听了这话,肃宗也叹道
“朕倒佩服父皇的眼力了,军器、少府这些司事就追加个明旨,朕这儿也应承给他吧。”
他虽然远在西北,但是出于明里暗中的各种原因,对那些蜀地的情形,还是时时挂记在心的,甚至不惜暗中优先占用了军情速递的资源。
要知道,新朝草创之日,臣僚不过数十,人马不过数千,聊不足自保,上下无补兢兢业业,不敢松绐,时日日望东向而思危亦,好容易得到了蜀地送来的卤薄宝符玉册,以及相应代表的大义国统的名分,才彻底站稳了脚跟,又收齐西北三道的兵马钱粮,经营积聚了些的力量,借贼军无暇西顾之机,大军出得萧关,连战数捷,乃至兵围云阳,这才了有光复的振奋气象,
不过,这新朝手中的本钱本来不多,还要仰仗蜀地钱粮乃至东南财赋的疏运,隐忍蓄发了这么些时日,乃是新朝的初战,事关人心气象,是容不得任何错失的。
以上的种种,都不由他不对那位以几支人马,在关中搅扰的天翻地覆的梁某人,又多看紧几分的。
据说岷江水域唯一的一只水师,也掌握在其手中,而南边那位唯一就藩的亲王,十三弟永王已经在荆襄开府了……
门外的侍御突然高声唤道“参见娘娘”,一名风韵娇娆的素妆丽人,推帏帐进来,香风盈盈的让人头脑一清,虽然身上清减的难见一件配饰,却让室内的气氛变得温柔起来。手上捧了热气腾腾的银盏鱼羹,鲜香袅袅的,不由的肃宗心中一暖,想这个善体己心的可人儿,一路上蹉跎共于患难的情形,也不顾在旁的李泌,一把握住玉手,“这些时日倒辛苦你了”。
那丽人巧言笑兮的“这是臣妾的福分”,眉目流盼的,却望作那自是恬然淡静得恍若什么都没看见的李泌,那风情不由他心中跳了几跳,心中苦笑的抱手行礼“见过张良娣张娘娘”。
不由那肃宗呵呵调笑起来“李卿虽说是修大道,欲求神仙般的人物,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陪朕熬了这一夜的,怕是五腑早见底了,给调上一盏罢”,这其中的君臣感知恩遇,又是一番感酬谢让的。
“太上的千秋诞在即,也许该派使到蜀地一行了”。肃宗口中含这润滑流香的鱼羹,心下了决定。
第一百二十章
我现在呆的是军械场的官厅,两侧则是排列整齐的宽敞的工房,人往穿梭的却没有外头那种热火朝天的喧嚣,透过敞开的门户,隐约可见里面口沫飞渐的争论声,以及摆放堆弃的乱七八糟而希奇古怪的机具台案、大小事物,却所有事业工场,研发之所在,也是最核心紧要的所在。许多东西都是连那身为副使也不知道的所在。
那郑大官人也是很敬业的大忙人,听得从赵胖子那里拨付的东西已经通过水路到了渡头,很快就告了罪,继续操办新流民处置事务去了。没闲陪我假公济私了。
现下,由新放了权军器少监的老部下卢延凯陪着说话,一边慢慢欣赏起公事厅内,满壁挂架上挂插这琳琅满目的兵器甲衣,不但有各色军中使用的呈样,还有些看上去很古老的戈、钺、戟什么的。以及好些说不上名来的奇型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的货色,
那卢延凯也是做过司库整备的,很专业的为我介绍这些兵器来由出产起来,也是如数家珍。
“这是倭国的打刀,却因其型多仿似我朝仪刀款样的,又以倭人特有的矿治锻技,狭而弥坚,于我朝亦是大有人所好的”,
这个东西,好象杜甫都写诗称赞过。
“这些是吐蕃出产的赤枭刀,来自于藩附泥破罗国弥夺部,据说源自当年攻天竺掳占来的天竺匠艺,铸出钢底极坚的,百炼不摧的”
“这些的大、小弯刀、柳弧刀等的式样,便是是安息、大食特有,匠艺独具,以锋锐着称,寻常兵器经不得几摧欲折”
“大人你看这把,近年大食方传入的代摩斯戈刀,本朝极稀有的,吹毛断发不在话下的”摘下一柄镶宝璀璨的弯刀,递我一看,抽拔出来,清寒凛凛的很有些分量。
“代摩斯戈”我楞了下,这不就是大马士革刀,“上好的水纹钢口啊”清脆的敲击声中,显然那材质均匀,已经有些类似现代的钢材。
“这些是南沼蛮浪穹部特产的浪刀,轻薄极韧的,可卷做腰间的”
“其中又以吴钩最有名气,为南蛮造的细弯刀,又谓葛堂刀”
看的我一阵哑然,这不就是近代称之为缅刀,以韧性和锋利着称。此时却以浪人蛮制造的最精,因为轻便犀利,是中原许多士人喜欢的随身兵器。
“不过此物到战场上却用处不大,因为刀身的轻薄,很难砍透铁缀的甲胄,也就是民间所用”。
还有些弧背刀、曲刃剑、月牙刀、蛇形刃、裂齿刀等的,也都是西域四十四国、天竺诸国的什物,亦是各有特色的犀利之物。也算开了眼界。
至于那些游牧民族,由于草原上铁器稀缺,军民兵器制式很乱,反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出名的武器。
“虽说,这些都是当世的名刀,不过由于精工所制,所费颇高的,倾尽匠力做也月出不过百数,也仅有那些王公贵族家的赏玩的起,普通的军将也未必使不起的,要说大军兵甲之利,还是我朝啊”他在结尾小小的自夸了一下。“加上大人传回来的大食锻造之艺,已经可以日产过千”
看了这么多,我最欣赏的,却是所谓的浪刀,也就是后来被称做缅刀的苗式薄刃弯刀,柔韧锋利轻巧。最适合藏做腰带式的武器,当下猫了下来。
后半厅则全是衣甲。
我忽然看见一件全身甲卯合的相当严实,有些惊讶,这有些貌似西方的骑士甲,连架上还有马刺横钉的和连马全身甲的。要知道骑士制度的萌芽在9世纪,西方这东西还没出现才对啊。
见到我的疑惑,他解释到“这人马一体的披挂,是前朝骁果军的事物”,我心中了然,原来这就是和金国铁浮屠齐名的,中国历史上昙花一现的重装骑兵,连马都用甲片包裹起来,虽然看似执坚辟锐勇不可挡,但是缺陷也很明显,遇上来去如风的游牧骑兵就很容易会被累跨拖死,当年隋炀帝被突厥大军困于雁门,骁果军突围屡战不利。反倒是在三征高丽和镇压隋末农民起义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据说当年往援雁门的数十家公卿子弟兵,就有本朝太宗,作为世系国公的将门子弟,年方十六却已经习于军中数年,当时亦随武卫大将军云定兴往勤王之,乃至深感其弊,后来建立大名鼎鼎的玄甲太岁军时,就吸取这般教训。连带这大唐往后的马军,都屏弃了这种连人带马的披甲重装。
战场撕杀之中的生死,往往一个冲锋的照面就决定了,绝少出现武侠电视叮叮铛铛打上半天屁个结果都没有的事情,因此将士的甲胄和武器好坏此时就成为胜负的关键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唐朝的军队有很大的优势。作为普通士兵的标配都有紧身胸衣甲、前后下摆,左右筒·板肩胄,和圆尖头盔。
若是攻坚用的重装步军,以及马军骑兵,则还有护手,护膝、前后心要害加贴的护圆、链环战裙(骑兵是方便骑马左右对襟)、銮兜(带有护颈包颊和后脑链披的全包式头盔,往往顶上有铸槽可以插小枪尖、缨络、稚羽、狐獭尾等物。)
另外重骑甲马还有防刺的铁叶胸档,防箭的铁环前档,一身完整穿戴下来有几十斤乃至近百斤的分量。
自火头以上士官的穿戴又分为戎服和甲胄,其中戎服可以贴身藏甲更兼顾美观有大礼仪仗的功能。甲胄多以皮为衬底,其中甲片越小越密越多,工艺越复杂技巧,防护和轻便柔软程度上往往也越好,成本也越高,这也是军官身份的标志。
而唐代的武器装备之丰富,让人咋舌的,光铠甲就有有明光、光要、细鳞、山文、鸟锤、白布、皂娟、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锁子、马甲等十三大类之分。
其中不但有明光、光要、锁子、山文、鸟锤、细鳞等金属甲,还有“布背、皂娟”这类传说中的帛甲、棉甲,我甚至还看见了自战争中缴获的“木甲”,也就是南荒特产的藤甲。当然那些皮和布做的甲胄用的不是普通的材料,特殊处理过不怕水浸雨淋,而在诸多护甲中,自然以明光甲最为有名,但是却以镶金属的皮甲最为普及。
就是这最寻常皮甲的质地和材料上,也有许多分类和讲究,其中以犀皮为最上(犀牛灭绝的原因?),次为鲨皮,再次为蛟皮(疑为鲸皮或者鱼皮),又次之为鳄皮,次之象皮。而最普遍也最常见的自然是黄牛皮和水牛皮。其中每类又可以依不同成色,可以分为的若干种、若干等。
让我感兴趣还有所谓“白布、皂娟”的类似牛仔布的密纹强织物的软甲,据说防箭难穿,可惜成本过高,反而成为少数人的配备。
为此,我还按照关于英国工业革命中的介绍,给将做监他们说了高产的珍尼纺织机、水力纺织机的原理,让他们去的鼓捣出结实耐用的帆布去。
此时制造铠甲的技术已经相当发达了,对于此道我也是外行,所以我只是从制甲的原料上考虑,稍做加强就可以了。
我这里正看的津津有味,外头高声唱和,一群工匠推拉抬抱着一些事物,鱼贯而入,排列成行,恭谨恭敬的齐声行礼。
“大人需要的甲衣已经备齐了,请选用”
由于我对传统式的铠甲不适应的体质,所以用了主官特权让他们给我量身特制了装备。
首先拿出来看的,披在架子上的一件软甲一件硬甲。
软甲就是通常称为“皂娟”帛甲,看起来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薄外披,掂起来也不觉得比正常的外披重多少,但比帆布结实的布甲里面还织进了一些据说特别坚韧的稀有藤罗植物纤维,内衬是安息特产的火烷布,据说对飞矢的防御效果比普通将士镶嵌甲还要好。
另一件同样也是用南昭特产韧性极好的钢母为材料,绞丝编成的细网为骨架,织上帛甲的原料,用硬化药水灌浆夯紧塑形,如此反复双层,最后再以钢线网为基础,覆上以精钢反复迭打成的光滑细鳞钢片为最外层,用起来不是很沉重,却相当明光铠的效果。
据说除非直接拿床弩来射,五十步内不然大多数箭石都在鳞钢片滑开。自然造价当然不会低了。工匠的技艺和材料成本大概可以抵的上数十件乃至上百件明光铠的价值。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那工匠又讨了左右卫士的横刀,让力气最大的一个抽刀猛斩再劈拖下来,只听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雪亮刀口在鳞钢上狠狠错滑了开来,只在表面留下浅浅的拖痕。
看的我满意,又掏出一包沙沙做响的事物。
“这是小的们的一点心意”他邀好的说“上回听大人说钢丝背心的事儿,小的们琢磨了时日,用了新法冶炼缎制出来的软钢,再经大人所说的抽丝法,卷出的钢线,饺合无数细小的钢环,编织成丝网内衬,可说是软硬俱佳,分量也不大,就是所费甚大”。
他们口中所谓的钢母,其实就是一些特殊铁胚,只要少量的加入铁器后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品质的,据说是南沼的特产,中原稀有的,但我很就看出了卯端,这其实就是一些铁矿伴生的诸如锰、钨等元素的副矿,再经高温熔炼后的半成品,不过由于古人不识货,当成铁矿的一种,也没有控制不了其中的成分和用量。
随又拿了一支狭长的事物出来,却是貌似西班牙击刺剑的一支细剑,河池世间中,那刺客留下的那只细银剑的确犀利,削起号称枪木铁的白蜡枪杆居然一点都不费力,而且斩了那么多兵器居然一点损口都没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后,就被我以追查贼赃为名,私留下来“详细研究”。
在成都安定 下来后,有了条件,交给军匠们改造了一番,按照西式斗剑和仪仗军刀的样式,装上护手握漕,本来弹性极好的剑背上加了两条细线边,缕上精细的花纹变成特殊的血槽,剑身虽然变厚,但更抗击性更强,也比普通剑轻,正合缺少臂健和勇力的我用的顺手,钢丝缕空护手,古银磨纱指槽的柄连,其中还藏了小小一对狭锋刺刃。分量反比原来轻了许多,挥斩出手却不会轻飘飘,划起革甲如割纸。
左右殷情又侍侯穿戴起来,就算套上外袍,也是紧而不塞的,一点都不露行迹,手脚活动起来也相当的利索。
我满意地道“那纸甲做的如何了?”,这东西却是我的创举。
唐朝造纸业极是发达,天下产地有数百处之多,而其中又以蜀地最盛,是为着名的纸业中心地区,于是我萌生了仿造宋朝试造纸甲的念头。
“已经有些成就了”
卢延凯当下,唤人抱了一卷进来,在案上摊开来,宗黄色的半身套甲,那为首的匠人开口道,“小得先后试过了会稽产的炎藤纸、宣州产的宣纸、河东产的蒲纸、罗州产的香皮纸、南海产的谷纸、巨鹿产的和纸,还有本郡特有的双流纸、鱼子戋等等的方子,才调浆出应大人意思里的纸样”
又用把里头翻了出来,用力撕扯刮插了几下,纹丝不动的。
“手下的匠人们又按照大人的吩咐炮制,用水力巨锤十层打成一成的。倒是韧胜牛革的,分量还要轻巧些,不过这十迭一打似已极限,再打薄下去,就发脆不堪用了”
又拿刀费力的割下去。
“这纸亦是个配甲最好的底衬子,可以如果不镶上鳞片甲叶,改用钢线、铁环的话,那还会省俭许多……不过还有些小毛病,不耐水,虽说浸油防雨过,但是长久浸水,还是会脆软不堪用了……“他很得意自己的结果,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无妨,这北方干旱少雨的正好大量派上用场,就不知道在严寒霜冻条件下,是否还行”。我记得历史上布帛、纸甲这样的装备都用在干旱少雨的北方,虽然浸油防水处置过了,但长期处在潮湿多雨的环境中,还是会变的松脆。不过这东西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啊,成本还有降低的空间,我是希望能够可以低廉到,让那些团练、义勇也能人手一件的。
兴致起来,又让工匠领看了其他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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