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妖孽


  但是在荒凉的同时,大家也可以看到一些别的地方看不到的景致,很快赵抗一行人就进入了台湾东海岸诸自治县中人口最密集的花莲县县城。
  “哇,这里好热闹!”二姐赵神佑率先叫道,赵抗不觉有些好笑,其实是前面几天见到的景象太荒凉,对比太过明显罢了。不过花莲作为原住民最多的自治县,的确有些特异之处,令大家流连忘返。
  玩了一会,大家便来到花莲县城最大的酒楼,点了些当地特有的小吃,准备打打牙祭。众女个个都兴高采烈,而赵抗的眉头却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他的听力很好,此时他已经注意到远处有些吵嚷声,“真烦人!”。而更讨厌的是,那声音好像竟然朝着这里过来了。
  赵抗一行人都没心思再吃下去了,走出酒楼一看,原来是有囚犯被押着游街示众呢。过了一会,随着囚车推近,大家都看清了那个囚犯的面貌,竟然是一个绝色女子,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两汪秋水却已足以勾魂摄魄。
  “仅以相貌而论,甚至不在我那个便宜师父之下啊!要是再过几年完全长大,还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子,真是人外有人,只是不知所犯何罪?”赵抗心想。确实,囚车中的少女虽然身着囚服,花容惨淡,但依然配得上“祸国殃民”这四个字,而围观的百姓更是个个眼都直了,这也完全说明了问题。
  “这个女子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处死她?”赵抗一眼就认出了那囚车是装死囚的,不觉有些奇怪。赵国法律对女人还是比较照顾的,一般女人判死刑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杀人超过一个或者杀的是自己丈夫,二是谋反,显然这两种情况就眼前的女子来说,实在是没多大的可能性。
  赵抗连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这时随着囚车推近,大家才注意到,有个衣着虽然华丽却有多处破损的老者一直追着囚车在跑,他却是几乎人人都认得的,“那不是本县首富郑员外吗?他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郑员外脚步踉跄,几次想接近囚车,都被那些负责押送的衙役给推开了,而囚车中的女子也一直扭头看着郑员外,分别想说些什么,无奈嘴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押送的衙役们开始读起县长写的公示来,赵抗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感到有些惊异的同时,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升起……
  原来那个“少女”根本不是女人,当然更不是男人,她(或者他)是一个阴阳人。赵抗曾在医书上看到过一些描述,称为“变男”所以也略有好奇。但是按公示上的说法,像阴阳人这种身具异相之人乃是妖孽转生,是不祥之人,为了避免其将来为害国家、祸及百姓,县长决定在游街示众后将其处死,以正纲常。
  赵抗心中怒意渐起,“身具异相便得死吗?为什么人与人非得一样?她什么都没做,也没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要她死?”。不过赵抗还是很快打消了出手营救的想法,因为他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厌恶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个“少女”甚至他的两个姐姐和女卫们也是一样。赵抗便明白如果他出手的话,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是错误的做法,只要大家都这样,你便不能违抗。要是以前的话,赵抗很可能就出手了,可是自虞允文来赵国以后,赵抗的任性收敛了很多,所以他现在只是暗自叹息……
  这时一个好事的人突然多嘴道,“光凭你说说就是了?万一冤杀好人怎么办?”
  衙役忙解释说,为了让大家确认本案并非冤屈,囚犯将裸身受刑。要知道赵抗建国后少数几项仁政之一,就是禁止在女犯受刑时采用剥光衣物之类的方式对其进行人格上的羞辱,在他看来这样只会令围观的百姓心理扭曲。可是,囚车中的“少女”并不是女人,所以这条规定发挥不了半点效力……
  衙役的话一出口,人群中立刻传来震天的叫好声,映入赵抗眼帘的尽是贪婪猎奇的眼神,这令他很不舒服。明明什么过错都没有,只是生得与常人不太一样,不但要枉死,还将要在无数人面前受尽羞辱。即使是赵抗那坚如铁石的心都开始颤动起来,可围观的人群看上去却是那么地麻木不仁。而在这时,由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赵抗和众女已经被人流冲散了。
  那个“少女”在听到那衙役的话后,也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显然非常害怕。而那个郑员外则如同疯子一样冲到了囚车旁边,连帽子都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你们不能这样啊!只要你们能放了我儿,我可以将全部家产捐出,求求大家了!”
  大家听后眼中闪过一点贪婪,但很快他们就想到这不是表明自己是个贪财之人吗?再说郑家虽富,但这么多人一分,其实也没多少,所以根本没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而赵抗这才明白为何郑员外要一直追着囚车,因为里面的是他的孩子,“这就是父亲吗?”
  郑员外眼见连捐出全部家产都无法救回孩子,近乎歇斯底里地叫道,“王小二,当初要没我帮你使钱,你能混上现在的差事吗?”
  那个负责押送的都头立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确实,他一没出众的文才,二没精湛的武艺,家里也没什么关系,当初是郑员外冲着邻居的关系帮他上下打点,才让他抱上了现在的金饭碗。因为赵国的治安相当好,都头可以说是相当舒适的差事了。不过脸红归脸红,他可是没半点帮郑员外说话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接着郑员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对其他人说了起来,看来他倒是个乐善好施之人,居然一会就从在场之人中找出了几十个受过他恩惠的。可是,没有人一个敢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毕竟这样做的话,他们要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郑员外眼见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告断绝,目光变得绝望起来,他用有些木然的眼神看了孩子一眼,“儿啊,为父没本事,救不了你啊!”
  只听见众人一片惊呼,原来郑员外竟然一头撞在了囚车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一个衙役忙过来看了一下便摇了摇头,看来是没救了。


第三百零一章 自找麻烦
  而那个“少女”倒好像很坚强,居然没有晕倒,但是赵抗敏锐的目光却看到了她(他)脸上的泪水,“父亲吗?”赵抗默念着这句话。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过,飞沙走石,在场之人几乎都被风沙迷住睁不开眼睛,这时他们似乎听到了几声急促的“咔嚓”声。等到大家睁开眼睛一看,那个囚车已经散了架,而囚车中的“少女”更是不翼而飞,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既然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围观的众人便全都一哄而散,而这时才又重新聚起来的众女才发现赵抗早就不知道被人流冲到哪儿去了。
  在县城外十多里的一片竹林里,那个“少女”被扔在了地上,“看不出你还挺沉的……”一个蒙住头脸,连眼睛都被遮住的蒙面人说道。
  而意外死里逃生避过一劫的“少女”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痛哭了起来。而那个蒙面人却在自言自语道,“冲动了,救人不难,可怎么安置‘她’呢?麻烦啊!”
  过了一会那个“少女”才止住了哭声,朝那个蒙面人盈盈拜倒,“多谢恩人相救,不知恩公可否让我看看您的相貌呢?日后也好报答恩公。”
  “怎么看都是个女孩子啊,可惜……”蒙面人轻叹一声,露出了真容,“让你看看也无妨,麻烦的是接下来怎么安置你啊。”
  原来,这个蒙面人就是赵抗,当时郑员外的死对他造成了很大的震动。也不知怎么了,就在那大风骤起的时候,他居然出手击碎了囚车。这一出手就停不下来了,赵抗不得不顺手将“少女”救出,趁着狂风大作的时候冲出了人群,并且迅速解下外衣罩住面部以防止有人看清他的容貌。赵抗的速度何等惊人,即使带着一个人,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冲到了这里,至少一时半会追兵是赶不上来了。
  “居然年纪比我还小点……”发现救自己的居然只是个少年,那“少女”也一下子愣住了,至于赵抗长得如何,她这时哪还有心思注意看啊。直到听到赵抗的话她才回过神来,“是啊,现在还能去哪儿呢?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不过,眼前最要紧的是得搞两套衣服来。”赵抗突然说道,确实,赵抗的外衣被他撕碎了,身上只剩内衣,而那“少女”身上的囚衣实在太显眼了,所以赵抗便干脆将其震成碎片,所以此刻两人身上都只剩下内衣了,那个“少女”看来一直是被当作女孩子养大的,居然脸红了……
  赵抗吩咐几句叫那“少女”不要乱走后,立刻蹿出了竹林,不一会他就带着两套质地粗劣的衣服回来了。
  “这是男人衣服?”那个“少女”看后一愣,原来赵抗带来的两套衣服居然都是男人穿的。
  “当然得是男人衣服,今天这事一闹,肯定已经沸沸扬扬了。你的女装扮相估计很多人还记得,一出去就会被发现的。所以现在你只能穿上男装蒙混过关了。对了,到现在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少女”向赵抗深深道了三个万福,“奴家小字隐娘。”看来“她”已经从当初的惶恐不安中恢复了过来。
  “隐娘,既然以后你要做男人装扮,这名字就得改一改了,以后你就叫凤鸣,以凤为姓。”赵抗沉吟道,他取这个名字自然是有深意的,凤既可指阴,亦可指阳,与龙一起则为阴,与凰一起则为阳,暗示了隐娘的身份。另外凤鸣乃极其祥瑞之兆,这乃是赵抗对那些说隐娘是不祥之人的反讽。
  “我以后不再姓郑了吗?”隐娘抬头问道,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赵抗的用意。这件事闹大之后,估计整个台湾都会对姓郑而又貌美之人多加留意,到时候自己就愈加危险。而自己身为阴阳人,根本不可能有后代,所以香火本来就已经断绝,没什么好顾忌的,于是“她”便接过一套男人的衣服,点头道,“好,奴家……在下以后就叫凤鸣,多谢恩公赐名。”“她”差点又习惯性地用女性化的口吻说话了,急忙改了过来。
  很快凤鸣就换好了衣服,头发也盘起改成了男人打扮,赵抗也不由啧啧称赞,“想不到他扮男人也能如此俊逸不凡,老天真是残忍,无论让他做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极为出色的,可偏偏却是……”。正在赵抗暗自叹息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惊喜,“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看来救你没救错!”
  原来凤鸣换装之后竟然气质大变,与原来女装时有了很大的不同,看来要做到不被人发现的可能又大了很多。而赵抗的惊喜可不是因为这个,这种气质随装束而变的人很适合学习易容术。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一类人,不过易容术学起来太麻烦,需要的道具材料又多,所以赵抗就放弃了。但是既然凤鸣也有这个才能,那就不能浪费,毕竟他可不像赵抗有那么多事要做,不学易容术就太可惜了。
  尽管如此,为了避免手下怀疑,赵抗并未带着改穿男装的凤鸣回去见女卫们,而是带他连夜回到了淡水,并派人告诉女卫们,让她们也速回淡水。
  回到淡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安置凤鸣。至少现在,凤鸣的存在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赵抗略想了一会,将他安置在当初囚禁小草的密室中。这里即使是江晨星和虞允文之类的重臣,没有赵抗的允许也是不能自己进来的,可以说非常安全。而送食物的人都是聋哑兼文盲,不用担心他们会泄密,赵抗到这时才算放下心来,“做事还是应该谋定而后动,像这次这样太累了。”
  到了这里,凤鸣才终于能喘口气,也许是因为心中积蓄了太多的愤懑,赵抗还没开口,他就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凤鸣原来是南宋洪州人,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不但克死母亲,而且天生不男不女,所以接生婆等全都建议他的父亲将小孩弄死扔掉算了,以免受到连累。但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郑员外实在狠不下心来将孩子丢弃,但他又知道一旦这事传开后孩子肯定保不住,所以只好迅速变卖掉家产,搬到了徽州。由于害怕被人发现孩子不正常,郑员外只能将孩子圈养在家中,根本不敢让其出门。


第三百零二章 心术
  但是,随着凤鸣逐渐长大,这从来不出门实在是惹人怀疑,为了不出差池,郑家只能每隔两三年就搬一次家,直到两年前搬到了台湾花莲县。之所以凤鸣一直被当成女孩子养大,也正因为这种大门不出的生活环境,实在是很难培养出看上去较正常的男人性格。
  “既然你父亲这么谨慎,怎么还是会被发现的呢?”听到这里赵抗忍不住发问道。
  凤鸣即使变成了男人,那面貌也依然令人心动,可是这时却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父亲因为生意上的原因,与本县县长有些来往,三天前父亲请他到我家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那个县长起身如厕,结果出来后醉眼朦胧走错了路,竟然闯进了内院,于是就出问题了。俗话说酒能壮色胆,普通人清醒的时候见到凤鸣的姿色都不一定把持得住,更别说那个县长醉醺醺的了。
  县长一施暴,凤鸣一直被圈养在家里,体质并不强健,怎么抵抗得了,只得高声呼救。话说这不呼救还好,一呼救问题就大了……
  撕下凤鸣的衣裳,发现异状后,县长的酒立刻被吓醒了,色心也立刻烟消云散。如果当初凤鸣没喊的话,这事就县长一人看到,估计他也就利用此事勒索一下郑员外。但是因为凤鸣这一喊,很多人都看到了衣不蔽体的凤鸣,这下子可就出了大问题了。
  既然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瞒也瞒不住,县长就干脆表示自己发现郑家有妖气,所以特来查证,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样一说,大家就不会怀疑到他本来是要酒后施暴的了。接下来,连外逃的机会都没有,凤鸣就被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抓走了。
  郑员外为了救孩子的命,大把大把地花钱,可是真相已经传播开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纸里包不住火啊!而那个县长为了显示自己“为民除害”的决心,以极快的速度将这案子结了,后来就发生了前面提到的一幕。
  “不过现在想来,你毕竟不可能一时呆在家里不出门,所以你的秘密其实迟早还是会被发现的。”赵抗突然开口说道。
  凤鸣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相貌实在太招摇了,不懂掩饰的话,一定还会为你惹来祸患的,过会我会带来一些易容术的资料和所需的道具材料,你要好好学,有了它做掩饰,你就安全多了。”赵抗吩咐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凤鸣虽然没怎么见过市面,但也不是傻子,他不相信一个陌生人会无缘无故地救人,尤其是他这种会惹来大麻烦的人。
  “也许是被你父亲震动了,也许是因为你对我有用,也许是因为……”赵抗放松了对眼瞳的控制,那双银色空瞳立时显现在了凤鸣的眼前。
  “他的眼睛……好奇特。”凤鸣显然是愣住了,“你是想说,我们是一类人吗?”看来凤鸣倒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赵抗的意思。
  “以后你就叫我大人好了,现在虽然我还能庇护你,不过你还是要尽快将我要你学的东西学成。毕竟如果在此之前被人发现的话,我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你的,甚至我会杀你灭口。”赵抗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赵抗如此坦白,凤鸣心中倒更是感激,“大人请放心,如果我被人发现的话,会自行了断的。”这也是他的心里话,被发现肯定必死无疑,而他再也不愿再受上次那样的羞辱了。
  而赵抗听后立刻扔了把短剑给他,“也不一定要自杀,杀人也是一样……”这短剑正是当初小草行刺他时用的,削铁如泥,可以部分弥补凤鸣不会武功的缺点。
  “这……”凤鸣立刻迟疑起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动过杀人的念头。
  但这却令赵抗很满意,因为像凤鸣这种遭到太多歧视的人,心中的怨恨是很可怕的,如果本性不够善良的话,那必定为害极大。赵抗虽然一般只看别人对他有没有用,但穷凶极恶之徒,他还是不会宽容的。至于江晨星,赵抗也作过了解,虽然当初杀人甚多,但却都是对方先惹到她,可见她也算不上坏透的那种。再说自从跟随赵抗以后,江晨星已经收敛了很多,至少她再没因个人原因而杀过人,所以赵抗才能不计较她当初在江湖中的劣迹而加以重用。赵抗刚才的话其实也是试试凤鸣,如果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那么赵抗便会出手除去他,绝不会养虎为患……
  “其实也不要那么紧张拉,就算被人看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除非运气背到你正好不穿衣服时被人看见,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衰到这种程度吧。”赵抗笑道。
  凤鸣一听也笑了起来,确实他之前好像有些紧张过度了。
  “这么快就能笑起来,你也挺不简单的嘛!”赵抗突然说道。
  凤鸣倒是很坦然,“父亲惨死时我自然是很难过的,但是我再怎么悲伤也不能让他活过来,还不如开开心心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吧。”
  “想不到你倒是挺开朗的,不过光是开朗可保护不了你自己,你得有力量才行。我会教你武功,你手伸过来,我看看。”赵抗笑道,他现在已经毫不后悔救出这个少年了,他是应该活下去的。
  凤鸣乖乖伸出了右手,裸露出的肌肤白皙滑腻,令赵抗感慨不已,“如果没有这样的美貌,也许就不会遇到这样的惨事了……”
  把完脉后,赵抗沉思起来,凤鸣的资质一般,不管练那种武功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发挥出威力。可就凤鸣的现状来看,他必须尽快具备自保的能力才行,不然肯定夜长梦多。赵抗将自己知道的武功几乎都想到了,但还是没找到特别合适的,这时他走神的老毛病又犯了,“阴阳人的别称还有很多,比如‘天阉’,等等,‘天阉’?”
  赵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既然阉人可以修习葵花神功,那么“天阉”可能也可以。不过这时赵抗又有些迟疑了,因为“天阉”只是个名字,而刚才他把脉中发现凤鸣和绝大部分的阴阳人还不太同,他是阴阳近乎完全平衡的类型,这种情况下练葵花神功,会不会……


第三百零三章 葵花神功真义
  “还是让你自己来拿主意吧,我有一种上乘武功,如果你能练成,估计最多几年内就完全可以自保。只是这种武功练起来很危险,如果你失控的话,我可能不得不出手杀掉你,你是练呢?还是不练?”赵抗实在难以决断,所以还是交由凤鸣自己来决定。
  “我练!”凤鸣毫不犹豫地应道,“大人为了我已经付出够多了,我冒点风险又算什么呢?”
  “如果他能练的话,便可以证实我的一个想法,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只有自宫的男人可以练,而女人却练不了。”原来赵抗这么做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但不管如何,凤鸣还是练起了葵花神功,赵抗的神态看上去比他还紧张,毕竟他的猜想得到证实的话,对他将会大有启发。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赵抗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凤鸣练起葵花神功来居然比当初那四个小太监还要轻松,“我的想法是对的,葵花神功练习后会同时增强自己的阳气与阴气,越练体内的阴阳二气便越失衡,直到身体崩坏。在一般人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欲火焚身了,而男人自宫后阳气被极大地削弱,阴阳二气之间的差距缩小了很多,所以便可以练了。不过毕竟这不是完全平衡,所以如果一直练下去迟早还是会出问题的,只不过人寿命有限,根本活不到这一天罢了。而女人因为没有办法削弱阴气,所以便没法练葵花神功,秘密终于全部解开了!”
  赵抗见凤鸣练习起来全无阻碍,而他也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便没有继续守下去,毕竟那些女人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他还得去应付,免得她们怀疑……
  大概是由于赵抗自私懒惰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众女居然根本就没想到是他救的凤鸣,反而叽叽喳喳地猜测起那人是何方神圣来……
  不过这样也好,赵抗省得再捏造不在场的证据了,至于他匆忙离开的理由,那就好找多了,比如有紧急密件之类的。在将她们全都打发走以后,赵抗再次来到密室,却大吃一惊:凤鸣内力增长的速度较之当初韩公公所说的要快了四五倍,这实在是太夸张了!也就是说凤鸣最多只需要五六年时间就可以成为超一流高手了,这实在……
  赵抗苦思了一会,终于找出了答案,“想不到居然是这样,只怕连韩公公本人也未必想得到吧!”
  原来,对一般人来说,修习葵花神功对身体其实是有害的,因为他们的身体缺乏调节阴阳二气的能力。而自保几乎是所有生物的最强本能,所以练习葵花神功时便会受到身体的抗拒而事倍功半,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葵花神功在内力的提升上始终比不上其他上乘内功。
  而凤鸣的情况则全然不同,不管是增强阴气还是阳气都能增进他的体质。所以,他练习葵花宝典时,身体非但不会抗拒,反而会主动作出调整以配合他练功。不仅如此,由于同样的原因,他的身体居然具备调节阴阳二气的能力,也即是说,他无论练习多久都不会出现失衡的情况,这确实有些强得离谱了……
  赵抗自然很高兴,现在凤鸣是他的人,他越强就对赵抗越有利。赵抗也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世界上全能型的天才的确罕见,但是专精一两个领域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凤鸣表现出了如此之大的价值,赵抗便毫不吝惜地继续追加投资,他不惜花费重金,在凤鸣身上重复了当初他对时俊所做的实验。于是,凤鸣开始了他不断刷新武功成长速度纪录的崭新人生,当然,在并不算太短的时间内,他仍然只是个需要重点保护的弱者罢了……
  不知怎的,赵抗突然又想起了“神罚”的事情,“我真笨,既然怀疑它与‘蕃客’们有关,那抓几个‘蕃客’来讯问一下不就可以了吗?我就不信那些商人也个个受过特殊训练!”
  当然,并不是什么“蕃客”都可以的,身家越丰厚的“蕃客”与“神罚”有关的可能越大。不过“蕃客”中的那些巨头们暂时还不能动,毕竟他们的影响力太强了,你没证据就对他们下手,万一结果与他们无关的话会很难收场。所以赵抗就命令“天罪”抓几个身家三四百万贯的中层“蕃客”来讯问,不过必须严格保密。说起来,自从当初席卷北方时,“天罪”就被过度使用,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元气。不过在赵抗的计划里,当新一代的忍者充分成长后,“天罪”这个杀手组织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他用起来毫不珍惜。
  由于虞允文要处理那几十个赵抗微服私访时搜集到的有疑问的大案,所以赵抗便不得不重新接管了他很头痛的政务,于是他一下子又变得相当忙碌。尽管如此,赵抗百忙之中还是抽出时间关注了一下技术革新的进度,令他有些失望。
  军用技术方面,弩炮倒是研制出来了,射程也已经超过了七百步,而且还在不断提高,可精度实在是……这么说吧,三百步内的命中率都不到一成,而那种射程下还不如用大型床弩呢,虽然威力差点,但够便宜,而且数量多啊!而五百步时的命中率,连百分之一都没有,也即是说想打中敌舰那除非是撞大运。除了精度问题以外,延期引信的时间控制也不够精确,常有还没飞到敌舰上就已经提前引爆的事情,这进一步降低了弩炮的实用性。不过赵抗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热气球的研发情况要稍微好些,至少现在已经有能载人上天的能力了,不过……气球的升降控制还没处理好,先期试验的几位勇士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而且牛皮缝合技术也不过关,常有漏气的情况出现……至于火苗太旺把气球点着的事情也偶有发生……不过最令赵抗愤怒的还是工匠们不认真的态度,弩炮的工匠们如果工作不认真,那出问题炸死的是他们自己,所以懈怠随意的情况比较少见。而气球制作时马马虎虎,倒霉的是试飞员,与工匠们无关,所以认真程度实在是……
  赵抗最后被逼无奈,将军队管理的方法用了起来。他把研发气球的工匠们分成了两组,让他们同时开始研制,每隔一个季度比赛一次,失败的一方收入减半,被扣去的部分补贴给胜者。


第三百零四章 扩军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果连续两次落后,则在败者组中随机抽出一人处死。结果这样一来,气球的研发明显加快了,令赵抗唏嘘不已……
  巨型床弩的研发进度倒是还可以,由于有大量已有技术可供参考,目前试验中的巨型床弩射程也已经达到了五百步开外。威力方面,虽然不如弩炮两三发就可以击毁一艘中型船,但一艘巨型船上四十多台大型床弩的一次齐射,如果全部命中的话,中型船就算不沉也没什么战斗力了,而精度上更是弩炮所无法比拟的,更别说还有安全性上的优势了。
  而同样花过不少投资的巨型投石机则被赵抗放弃了,主要是只能凭抛射手的经验来判断落点,精确度实在太差,而射程越远这个问题就越明显,而且它们实在是太笨重了。但是投掷百斤以内石弹的大型投石机则因为机动性的优势,而得到了持续不断的改进。
  至于那两种超巨型船只的研发建造,由于有刘明这个内行负责,进展倒是非常迅速。不过,因为造出样船只是个开始,之后还需要下水试航,然后不断修正直至定型,接着还要建设相应的船坞,直到批量建造形成战斗力,再快也需要数年时间,所以赵抗急也没用。
  比起军用技术来,民用技术的进步倒是要快得多了,也许是因为成果与利益直接挂钩的原因吧,而重奖等鼓励发明创造的举措也功不可没。其中尤以印刷术的进步最大,某个工匠发明出了滚筒式的排版工具,使得活字印刷的速度和效率又提高了数倍。虽然由于刚发明不久,所以要完全取代板式排版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书籍的价格必然进一步降低,倒是很好地配合了白话文运动的开展。因为白话文最大的不足就是不够简洁,而印刷成本的下降正好缓解了这个问题。
  不仅是印刷,造纸的技术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由于竹木沤烂药剂配比的日益合理,纸张的产量与质量都有了不小的进步。而锻冶技术虽然进步不够明显,但产量方面却令赵抗极为惊讶。原来,现在光台湾岛上的铁匠铺就超过了一万家,而包钢与花纹钢两大技术也得到了普及,焦炭则更是完全取代了煤与木炭的地位,这使得赵国今年的生铁产量有望第一次突破千万斤大关,正常状况下已经勉强可以自给自足了。这么快的发展速度,主要是因为军方对兵器的大量采购,与垦荒农民对农具的紧缺,“看来,需求才是最大的动力啊!”
  虽然有着诸多的不满,但即使就按现在的发展速度,赵国的国力,尤其军力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完全凌驾于诸国之上,这令赵抗对伐金的信心又大了不少。但尽管如此,远征锡兰岛的损失实在很大,而且战后还留下不少军队作为那里的驻军,这使得赵国目前的机动兵力严重不足。而赵抗并不想反复地打拉锯战,他的意图是将下一次的伐金之战变成灭金之战,一举收复失地,从而树立威望以吸引各方的俊才。为了确保这个目标的达成,赵抗命令从地方驻军中精选士兵组建新的野战军,这样一来,赵国的常备野战兵力将达到空前的二十二万之多,其中近卫师不到三万,所有的胡人部队统编成新的第二军,总人数四万多人;第一军八万人,下辖六个师,终于满编;而新建第三军,总兵力七万余人,下辖五个师,因为以新兵为主,仍然需要训练。
  也正因为胃口大增,赵抗更改了对金国出兵的时间,延后到来年的春天,这样便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利用,在赵抗看来这么多时间用来灭掉金国足够了。唯一不利的因素就是,当初从北方缴获的战马有很多都因为水土不服而病死了,如今可用的战马不足七万匹,优良战马就更少了。最后近卫师只好重新步兵化,而这些战马大部分都配给了第二军,只有两万多匹配给其他军队作为侦查之用。不过这在赵抗看来并不算什么大的问题,他依然对北伐的胜利充满信心。但是他却不知道,在此时的临安,一个针对赵国的阴谋正在策划之中……
  临安相府中,秦桧把牙齿咬得格格响,“我已经再三委屈求全,所求无有不应,那臭小子竟然还派人把我儿弄成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来,当初秦熺被江晨星废掉之后,秦桧虽然暴跳如雷,但是苦于找不到凶手,只得暂时忍耐。随后秦桧派出大量人手彻查此事,虽然江晨星当时也有化妆,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秦桧身为宰相,势力着实庞大。前不久,他们终于查出了江晨星的身份,并随即禀告了秦桧。秦桧身为重臣,自然习惯用官场的视角看问题,他想当然地认为那件事是赵抗指使江晨星干的。再想到自己之前被他要挟的事,秦桧又怎么能不怨恚难平呢?
  但是很快冷静下来的秦桧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把柄还在人家手里,你敢和他翻脸吗?有气无处发泄的秦桧终于忍不住砸起东西来,刚砸了两件就被一只女人的手拉住了,“夫人?”
  只见那妇人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她正是秦桧的正妻王氏。别看她一副贤良淑德的外表,要论狠毒与决断,她比丈夫更胜三分,当初秦桧设计将岳飞囚禁时,仍然有些犹豫,迟迟没有杀死他,而正是王氏说的那句“缚虎容易纵虎难”令秦桧下了决心。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秦桧对王氏是又爱又怕,因为谁知道什么时候她会不会把自己卖了?所以一般不到两难之时他还是宁愿自己拿主意,但是现在他明显是束手无策,看来只能向夫人求助了。当然,还有个原因,当初在北方做俘虏时,为了保护秦桧,王氏不知道和多少女真人睡过觉了,秦桧对此既愤懑又歉疚,所以一方面他有些惧内,另外一方面却有意无意地冷落了自己的妻子。
  “老爷生气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中,自己没法报复吗?”王氏毫不留情地戳在了秦桧的痛处之上。
  秦桧见状反而高兴起来,因为从王氏的反应来看她肯定有了解决的办法。
  果然,王氏很快便说道,“那个把柄其实不值一提,不说别的,你以为以皇上的聪明,会不知道我们那档子事吗?”


第三百零五章 阴谋
  “你说什么?”秦桧听到这话倒是真震惊了,因为当初正是因为金人用此事要挟他,他才被逼无奈走上了不归路的。而现在听王氏的意思,赵构居然早就知道了,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坏人当得可真冤啊!
  王氏才不管秦桧的反应,她继续说道,“对皇上来说,我们是不是金人派来的奸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老爷你可以作为棋子对抗主战派的势力,这样主战主和争斗不休,皇上的地位才稳如泰山;二,我们虽然通敌卖国,但我们是聪明人,即使为自己考虑也不会把大宋往绝路上引。只要满足这两点,别说我们是金人奸细了,就算更严重点,皇上也会庇护并重用老爷的!”
  “这些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以前你不告诉我!”秦桧是真的怒了,因为如果赵构的心意是这样,那他何必做那么多年的坏人啊?就他的本质而言,他只是一个有野心而贪图名利之人,算不上那种有反社会人格的……
  “你以为没那把柄,你就能做好人了?别做梦了!”王氏不屑地瞥了秦桧一眼,继续说道,“以老爷您的才能,对付那些将军还不是小菜一碟,事实上,现在老爷在朝中已经是大权独揽了。可为什么这样皇上还能信任老爷?还不是因为老爷您做过那么多的坏事?所以皇上才不怕啊!”
  秦桧这才恍然大悟,确实,只要他还想要荣华富贵,这个坏人他就当定了,如果他不当,还会有张桧、李桧来当。要改变这种格局,除非赵构能将所有的权力都揽在自己手中,但那根本不可能。赵构没什么军事才能,所以在边防上不得不依靠那些拥兵自重的将领们,那么扶植主和派与之对抗就是必然的了。但秦桧现在的权势却已经远远超越了这种程度,正是因为他恶贯满盈使得赵构放心,无需再重用主战派来削他权柄的缘故。如果秦桧只满足于做朝中重臣,不追求进一步的权势,做个好官还是有可能的,但他却拒绝不了权势的诱惑……
  这时王氏又说话了,“不过这证据嘛,既不要太在意,也不能不在意。因为,如果赵王真的将它公示天下的话,皇上也不好保你。”
  秦桧额头上登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过他知道王氏还没说话,所以也没如何绝望。
  “赵王和金人不同,金人的细作少,所以老爷你很重要,就算老爷有时不听话,他们也未必会毁了老爷。可赵王就不同了,他这人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所以是必须想个办法。不过,其实也并不难,妾身提示一下,只要证明那些信件并非出于老爷之手即可,反正以老爷的谨慎,信中也从未明白涉及什么真正的机密。”王氏笑道。
  “我明白了,夫人真是我的贤内助啊!”秦桧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其实这件事只需要找个会模仿字迹的人出来,那些信件的真实性就打上了问号,他自然便可以不用担忧。到时候赵构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这样一来,把柄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可是想报复赵抗,却还是没可能的。赵抗虽然不孝,但他毕竟是赵构的独子,这父子关系很是微妙,秦桧也不敢贸然去碰这根弦。再说赵抗现在今非昔比,就算他老子也奈何不了他。
  王氏自然看得出秦桧在想些什么,娇笑道,“赵王现在的确是如日中天,正面对抗是不可行的,老爷您怎么忘了借刀杀人这一招呢?”
  “夫人的意思是?”秦桧自然也想借刀杀人,可他还没想到向谁借呢。
  “从赵王上次的动作来看,他暂时还对大宋的皇位没有兴趣,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大金了!”王氏分析道。
  “这我也想到了,可是上次他在北方大败金军,金军还能指望吗?”秦桧回道。
  “大金依然是天下第一强国,从上次我们大宋的北伐被轻易瓦解,就可以看得出了。而赵国建立才多久?就算赵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就具备这么强的实力。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赵军了解金军,而金军却对赵军一无所知,这瞎子打明眼人,自然会吃大亏咯。而且那时大金国内部争权夺利,敌专而我分,焉能不败?”王氏继续分析道。
  “想不到夫人还深明兵法!”秦桧真的很惊讶。
  “纸上谈兵而已,闲暇太多,无聊时看看罢了。”王氏眼含幽怨地看了秦桧一眼。
  秦桧当然听得出王氏是在怪自己冷落了她,当即岔开话题,问道,“那夫人有何妙计?”
  王氏也知道大事要紧,便对着秦桧耳语了几句,秦桧听后大喜过望,“好!好!最好那臭小子就此死在北伐的战场上,如此方泄我恨!”
  “不过这段时间,我们对赵王还是要有求必应。”王氏轻笑道。
  “那是自然,哈哈!”秦桧看上去已经成竹在胸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七月了,此时越南北部的一个村庄里,一个老者望着即将成熟的早稻,心生慨叹,“老天爷保佑,今年风调雨顺,看来这次大饥荒总算是熬过去了……”
  由于当初赵抗破坏田地、割光幼苗的策略,导致越南大部分地区不得不重新补种早稻,直到现在还未完全成熟,期间饿死了不知多少越南人。不过再过十来天就可以收获,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正在老者憧憬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惊恐的喧哗声,“骷髅!他们又来了!”
  老者很快就想到是赵军又来越南了,上次江晨星在越南大肆杀戮,除了激起越南人拼死抵抗外,也将黑色骷髅旗的恐怖深深扎进了越南人的心底。“这群恶魔!他们是要把我们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断绝啊!”不过老者也知道,现在越南的数十万大军都远在国外。国内只剩老弱妇孺了,根本没力量反抗。看来只能再次逃往山中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饿死多少人啊!


第三百零六章 血河诀
  就在村民忙着收拾行李准备逃命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村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一身红衣,个子不高但却背着一个近三尺长的包裹,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天真浪漫的笑容,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在她那粉嫩的小脸上捏一把。不过,如果有谁离得近些,就可以闻到,这女孩身上竟然散发出浓重的血腥之气!
  那个老者因为行李较少,加上距离最近,所以第一个注意到那个小女孩,“小姑娘,快逃吧!那些恶魔很快就要杀过来了!咦?你不是村里的人啊!”
  这时那个小女孩脸上笑容不变,嘴里却吐出了一句老者听不懂的话,“八百五十一!”她是用日语说的!
  随后,那女孩背上的包裹迅速打开了,但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老者就觉得胸口一凉,原来他已经被一柄短剑刺穿了心脏!都说人死前会看到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场景,那老者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对不起”呢?世上已经没人能知道了……
  这时村子里的其他人也看到了她的罪行,几个身体还可以的村民立刻拿着农具冲向了那个小女孩,他们以为刚才那老者不过是死于大意罢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八百五十二!”“八百五十三!”“八百五十四!”……
  一会的工夫,冲上去的六个人已经变成了六具无头的尸首,这时其他的村民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可怕。但是现在再逃已经来不及了,村民们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他们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头飞上天空……
  “一千!”小女孩脸上现出狂喜,如果只看她现在的表情,根本想不到她刚才已经杀了上百人。这个女孩正是随江晨星的近卫师来到越南的千鹤,由于这次赵抗允许她任意杀戮,为了杀个痛快,千鹤离开了大军独自行动。一路上她杀死了不少越南人,算上现在杀掉的,她一生中的杀人数已经过千了,而她只有十一岁……
  杀光村民后,千鹤跳进了一个池塘,好好洗了一下,她衣服的颜色渐渐消退了,原来之前的红色那都是鲜血染出来的……
  “正如父王所说的那样,杀人数过千后,我的实力果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千鹤的脸上现出喜色,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不行,按父王的方法,我永远也强不过那个女人,我必须找到自己的路才行……”
  “如果说父王的道是求索,她的道是战斗,那么我的道就是杀戮和对血的渴望……”想到这里,千鹤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我记得父王曾经说过,内力不过是一个手段,可以借助它将身体的潜力引发出来,但是引发潜力的手段可不止内力这一种啊!”想到这里千鹤终于下定决心,开始走上了一条全然不同的道路。
  “取血流成河之意,就叫它血河诀吧。”沉思良久千鹤终于有所收获,“不过现在还只是个雏形,必须尽快完善才行。”。在离开村庄之前,千鹤还特地将村民的鼻子割下来,回去报功,虽然斩杀抵抗平民获得的功勋只有一般士兵的十分之一,但好歹也是钱啊。看来,只要在赵抗身边呆久了,都不可避免地变得贪财起来……
  等到千鹤最后回到军营时,她已经装了整整一袋鼻子,而这时赵军也已经割光了越南北部的稻子。对于千鹤的擅自行动,江晨星自然非常生气,可千鹤却是振振有词,“父王只是叫我随你来越南,又没把我调到你帐下听用,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江晨星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她看到千鹤收集的那一袋鼻子后,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小的年纪就嗜杀成性,将来还怎么得了?”
  “这不用你管,你只管让人统计就行了。父王这次特许我任意杀人,我怎么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呢?”千鹤根本就无视江晨星的权威。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让江晨星下不来台,但她怎么也不能和一个小孩计较,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培养出一个这样的杀人狂出来?”江晨星现在也大致猜出了赵抗的意图,但精细之处却还是晦涩不明。她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如果只是要培养一个杀手的话,不应该花这么多的心血。且不说“天罪”的那些杀手他全都交给雷龙处理,就连他极为赏识的小草,赵抗也不过稍微指点了几句而已。对赵抗来说,杀手只是消耗品,是不值得花太多精力的……
  而如果理解成想培养出一个绝顶高手来,也解释不通,且不说江晨星自己的武功已经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和吹雪比,千鹤的嗜杀嗜血天性也未必能明显强过吹雪的抗毒体质,为什么赵抗花对千鹤的付出要大得多呢?
  至于赵抗爱护女儿所以特别关心,那就更不对了,天下有哪个真心爱护女儿的父亲,会将女儿培养成杀人狂的?在江晨星看来,赵抗虽然有点变态,但还远没到这种程度啊。
  就算是赵抗真的怀有不洁的想法,打算效仿光源氏,玩幼女养成计划,那还是解释不通。江晨星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放弃。至于去问赵抗,江晨星以前又不是没试过,他从来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当得知国内再次遭到攻击,补种的早稻也大都被提前收割走以后,征侧和吴铭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煞白。征侧是因为没有想到,所以惊愕万分。而吴铭事先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想到归想到,他实在是找不出破解的办法:如果他们不向外进兵,粮食很快就会耗尽,到时候饥饿的人们全都挤在国内,白痴都能想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如果出兵国外,那么必然陷入与其他南洋国家的混战之中而难以脱身。两害相权取其轻,吴铭最后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他还存了一点希望,赵军撤军不是因为他想到的原因,而是国内遇到了变故。但如今看来,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出现了……
  看着已经快站立不稳的征侧,吴铭实在说不出他心中的最佳选择——“投降”“看来,只能赌一次了!”
  “还有希望的,别放弃啊!”吴铭用力地抓住征侧的手,鼓励道。


第三百零七章 孤注一掷
  “我实在是干不了了,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国吗?赵军的精锐正以逸待劳,我们如果回去岂不是中了他们下怀?何况联军也会一路尾随追击,接下来越南肯定会被他们瓜分掉的!可如果不回国,国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还有士气打下去吗?”征侧泪流满面,她已经被这沉重的压力压得快要崩溃了。
  吴铭眼中透出了赞许的神色,他看得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难和历练,眼前的少女已经成长了很多,至少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了。现在征侧露怯,不是她无能,而是这担子实在太过沉重了。
  征侧的脸突然红了,原来吴铭不知何时已经揽住了她的腰,但是这么一打岔,她倒反而从极度的压抑中解脱了出来。这时吴铭才放开手,说道,“现在我们的局势十分艰难,但并不是毫无希望。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出现内乱,但国内出了这么大的事,士兵们必然怨气冲天,而想瞒住又是不可能的,所以办法只剩一个了!”
  “什么办法?”征侧忙问道,这时她才发现,虽然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成长了很多,但对吴铭的依赖反而更深了,脸上不觉微微一红。
  “其实很简单,找替罪羊!”吴铭脸上现出不忍的神情,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我们必须宣称敌人侵入我国的军队数量并不多,是留守的王室无能才导致现在的窘境,所以我们代表越南民众罢黜国王,由你来做女王!”
  “这……不好吧。”征侧一愣,“现在国难当头,这时登基好像影响不好啊!”她也想过成为女王的一天,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时,征侧突然明白吴铭刚才为什么会有不忍之色了,“你的意思是国内的军队也……”
  “没错,他们也是替罪羊,因为没能有效阻止敌军,所以他们全部有罪!”吴铭看来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威信不会动摇,指挥权不致旁落,我们才能留住最后的希望。”
  征侧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吴铭的意见,不久本来就是傀儡的越南国王被正式废黜,征侧被拥立为越南女王。与此同时,所有从越南国内逃出来的将领全部被撤职查办,而因为赵军一直分散行动,所以他们也提不出有力的反驳意见。至于那些不服征侧的家伙,则全部被打发回国饿肚子去了。就这样,现在的越南军队可以说是空前的团结,再加上经过南洋混战的磨练,这支三十多万人的军队再非吴下阿蒙,这就是征侧他们手中最大的资本。
  “黎竹那家伙怎么会变得这么恭顺了?”吴铭一直有些奇怪,黎竹自从那次离奇的逃生之后,对征侧可谓是无条件的服从,事有反常即为妖,吴铭反而对他产生了怀疑。可这么多天下来,他简直比狗还恭顺,让吴铭抓不到半点把柄。吴铭最后也只能暗中防着,“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的……”
  放过黎竹不谈,现在对征侧他们来说,时间极其宝贵,目前军队的粮食还是够的,但是随军的百姓还有一百多万张嘴呢。
  “陛下登基之后,我军士气空前高昂,摆脱困局的唯一机会就在现在。”自从征侧称王以后,吴铭也自觉地改了称呼,但两人的距离却疏远了不少。
  “接着说。”征侧面容冰冷,显然称王后她的心态也有所转变,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少女了。
  吴铭心中叹息一声,接着说了下去,“我军与联军在这一线纠缠了数月,表面看是势均力敌。但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联军内部的不和已经日趋严重,而我军则留有余力。所以,只要我军不顾一切,全力投入进攻,他们已经没有能力挡住我们了!”
  征侧轻咬朱唇,她现在很清楚,这一仗只能胜,如果败了,越南就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了让所有官兵都明白我们已无退路,明天进攻时全军只带三日干粮,一鼓作气打垮他们!然后我军便乘势拿下罗斛王城,罗斛是这一带最大的粮食产地,如今应该都已收割囤积,只要我们得手,粮食便再也卡不住我们的脖子了!”
  征侧果断地发动了进攻,三十万无路可走的越南军队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将联军主力彻底击溃,在随后几天内,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五十万联军损失十之八九,已经没有能力阻止越军进入罗斛王城了。
  如此轻易获胜,越南方面可以说是一片欢腾,看着近在眼前的罗斛王城,大家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念头,“我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但吴铭心中却有些疑惑,“奇怪,联军的战斗力似乎太差了点啊,本来我预计就算取胜,我军伤亡也至少会有十万的。可是结果只损失了三万多人就获胜了,对手不堪一击,简直就像是一些新兵!”想到这里吴铭猛然一惊,他止住大军前进,并立即求见征侧,陈述了自己的担忧。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我们也不可能只是因为一点没有根据的怀疑,就放弃我们原先的计划啊!”征侧为难道。
  “这点陛下不用担心,据斥候回报,目前罗斛王城的敌军已经全部逃走,而百姓也大多逃亡,罗斛王城如今已经是一个空城了。”吴铭说道,“我们可以派出一个小队进去查看一下,如果里面的物资财货尤其是粮食还在,那我们就不必担心,如果粮仓全空了,那就说明这确实是敌人的奸谋!”
  “有道理!”征侧听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进城的小分队回来了,经过他们验看,城内一片狼籍,显然居民都是猝然之间纷纷逃难,甚至连很多珠宝细软都没来得及带走。唯一有点可疑的,就是居民家中几乎都没有粮食,但是各大粮仓中倒是存粮极为充足,听到这里征侧和吴铭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居民家中没粮食很正常,这逃难时第一要带的就是粮食。而粮仓中存量巨大,并没来得及带走说明他们是真的逃走,毕竟谁会拿这么多粮食做诱饵啊?何况目前越南人只要有了粮食,就算其他国家再组建一百万的联军也没什么好怕的。
  随军进入罗斛王城的吴铭看着破败不堪的城市,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立即来到粮仓进行验看,切开几个米袋后,流出的确实是新米,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我实在是太紧张了……”


第三百零八章 绝境
  由于军队都进了城,随军的百姓随时会受到本地民众自发的袭击,很不安全,最后干脆也全进了城。罗斛王城虽然是南洋最大的城市之一,可是如今这一下子涌进来差不多两百万人,还是变得拥挤不堪。
  这几个月来,由于一直粮食不足,军队的粮食又必须优先保证,所以那些随军百姓一直过着忍饥挨饿的日子。如今看到城里粮仓堆满了粮食,他们一下子就沸腾了。见民情汹涌,征侧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严格管制,可是如果任由百姓自己去取粮的话,那一定会出大乱子。所以征侧便派出一万士兵,负责分粮并维持秩序,由于征侧在百姓中威望极高,混乱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但就在征侧总算可以放松心情好好洗个澡的时候……
  “陛下,不好了!粮食……”一个负责分粮的军官被门口守卫的女兵给拦了下来,他只得放声高喊,试图让征侧听到。
  等到征侧中止沐浴,随便穿了几件衣服出来询问时,吴铭也得知消息赶来了这里。
  “什么!你说粮仓里只有最外面的那些袋子里装的是粮食?”征侧听后一下子就面如土色,而吴铭也呆住了,“我当时为什么不多检查几袋啊!”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有人来报告了,“报!城外出现大批敌军,数量难以估计!”
  吴铭登城一看,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数量之多,难以估测。很明显,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吴铭心中闪过两个字,“完了……”
  这时越军如果能够出城其实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可如今城里到处是拥挤的百姓,想在短时间调动大队人马出城?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本来守城战是比较好打的,以越军的实力,不要说是五十多万人,就算来一百万敌军,也未必能攻下城防坚固的罗斛王城。可问题在于粮食,由于在罗斛王城中基本没获得多少粮食,而现在城中足有接近两百万张嘴,只需要不到一个月时间,越军就会不战自溃了。
  没过多久,城外的军队终于清晰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敌军的兵力只怕超过了六十万……”吴铭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根本没有半点胜机啊!”
  一向在人前显得镇定自若的征侧也变得慌乱起来,“这……这不可能的,我们明明击溃了五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又冒出这么多军队!”“很简单,我们击溃的不过是假货罢了,但他们也真够狠的,为了怕我们看出问题,竟然用五十万精壮来做弃子……”吴铭面色灰暗地答道。
  “我们怎么能就这样被困死在城里?”一个将领突然叫了起来,“不怕死的跟我来!”很快,他的麾下就集结了数千人,随着他杀出城去。
  “有什么用?只是去送死而已……”吴铭冷冷地看着那队人马,在他眼里那些人已经全是死人了,这种毫无理智的冲锋只是为了掩饰他们内心的恐惧罢了。
  果然,他们还没冲到敌军阵前,就在对方密集的箭雨下全军覆没,众人叹息不已。而此时吴铭却看出了一点问题,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那不是普通的箭矢,这种距离下就能让他们全部阵亡,只有大宋的神臂弓才做得到,可联军不可能有神臂弓,难道?”
  似乎是特地为了证实吴铭的猜想,敌军中军升起了一面旗帜,那是金边的黑色骷髅旗!
  吴铭几乎就要晕倒过去,赵抗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今年以来一切的局势变化,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自己自认为算无遗策,结果不过是被对方利用的棋子罢了,从一开始越军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以粮食卡住我们的脖子,逼我们和其他国家火拼,等到我们两败俱伤之后他再出来捡便宜,真是好算计啊!”吴铭喃喃自语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我们就算知道他要这么做,还是不得不一步步地按照他的设想去做,真的是好窝囊……”
  吴铭彻底绝望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可以翻盘的计策来,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个噩耗传来,“大事不好了,粮仓起火了!”
  大家现在正烦着呢,哪有工夫理他,“去去去!反正粮仓里也没什么粮食,烧就烧掉吧!”
  “不,不是城里的粮仓,是我们的粮仓啊!”那人焦急地说道。
  “什么!”征侧再坚强也承受不住这连番的打击,晕了过去,而吴铭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要不是身边有人扶住了他,他恐怕早已倒下了。
  火势蔓延极快,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纵火,因为要不是多处同时起火,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经过大家的努力,火势终于在次日清晨被基本扑灭,但是此时残存的粮食已经不够两百万人十天之用了。
  “一定是他!”吴铭立刻想到是黎竹所为,结果征侧派人一找,果然黎竹已经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照理说吴铭一直暗中提防他,不应该被他搞出这样的大事来,可是一来这么长时间黎竹一直没露出半点破绽,吴铭对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也开始怀疑,所以防备日渐松懈;二来现在大军压境,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对外上,这对内自然就漏洞百出了。
  越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如今粮食将尽,再拖下去是必死无疑。可大家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最后终于一致通过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和他们拼了!”
  这个看起来很荒谬的主意居然连吴铭也同意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赌一下,赌赵抗不舍得拿太多赵军士兵来和越军硬拼,那样就还有交涉的机会。
  于是,全城的军民都被动员起来,每个拿得动兵器的人都发给了武器,大家心里都明白,“要拼命了!”
  但是,等到这支混乱的大军想要出城拼杀时,吴铭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人实在太多,而城门又实在太小了。如今敌军前锋已经逼近到距离城门不到五百步的地方,这分明就是欺负越军没有床弩之类的大型守城机械,可越军又有什么办法呢?但是如今出城是找死,不出城是等死,所以征侧最后还是下达了出城迎战的军令,“不知道这仗过后,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第三百零九章 威服诸国
  但是,当纷乱不堪的越军出城后,征侧和越军的将领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敌军阵中突然射出如暴雨一样密集的箭矢,不但威力奇大而且似乎是永不停息,缺乏铠甲防护的越军士兵几乎全被射成了豪猪……
  “这……全是神臂弓,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神臂弓的?”吴铭已经形同木人。神臂弓的威力是无与伦比的,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贵了,但就眼前的情况看,敌军动用了至少上万张神臂弓,这怎么可能?
  但更令他震惊的消息还在后头,其他几个城门的情况如出一辙,也就是说敌军的神臂弓数量至少也有几万张,这是什么概念?即使南宋也没有这么多啊!
  结果,在神臂弓的巨大威慑力面前,出城求战的越军无一例外地被赶了回去,连敌军的衣服都没碰到,就白白丢下了几万具尸体和更多的伤者……
  事实上,赵抗在每个城门外都安下了一万张神臂弓,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手笔,要摆在以前这是决不可能的。但是自从赵国开展标准化运动以来,神臂弓的制作已经由单人完成变成多人合作完成,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再加上用钢制弩臂取代了昂贵的檀木,成本也因此大大降低。如果只考虑成本因素的话,现在的赵国不要说十万张,就算一百万张神臂弓也造得起。
  不过成本降下来后,相应工匠的数量就是生产能力的决定性因素,但由于赵国工匠地位高,优秀工匠甚至可以免除税收和劳役,再加上从北方带回人口时工匠都是优先选择的,所以赵国人口中工匠的比例是各国中最高的。而赵国工匠中大部分又都是制作军械的,所以仅以军工实力而言,赵国在已知各国中毫无疑问是最强的,实际上赵国目前神臂弓每年的生产能力就达到了七万张,今天只是小试牛刀罢了。
  事实上,今天的表演不但震慑了越南人,也把那些请赵军来的其他南洋国家给吓坏了。本来那些国王还想反正大家都是国王,应该平起平坐,从这以后,他们面见赵抗时全都匍匐贴地,以示臣服,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军队也被这么来一次啊!
  赵抗可不在乎这些虚的,他只要实际利益,“列位何须如此多礼,不过呢,当初说好的条件你们可别想反悔,要不然的话……”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几个国王现在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赵抗心中暗笑,他开的条件可谓苛刻至极,但是南洋诸国都被疯狂的越南人搞怕了,因为越南人为了省点粮食连俘虏都不留的……所以赵抗的条件再苛刻,他们也只能接受。赵抗的条件是,从明年开始,每个国家都必须缴纳贡赋给赵国,贡赋的数目为每户一贯钱,不过可以用价值相当的大宗货物来代替。另外,这次赵军出动后,每天他们必须支付给赵国相应的金钱,而赵抗这次带来了十万人,他们每停留一天,这些国家就要支付十万贯。其实,赵抗这次带来的军队里超过一半是新兵……
  不过那些国家可不是傻子,他们付出了这么多代价,自然也想弄点好处,“陛下,这个,请问您打算战后怎么处理越南呢?”
  “自然还是按当初说的算,贡献最大的国家获得越南土地的支配权,但目前为止,你们的贡献实在太小了……”赵抗摇了摇头,很“为难”地叹道,“可是我们赵国对大陆上的领土兴趣并不大……”
  就在诸国王面露尴尬之色时,赵抗又说话了,“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哪个国家能生擒越南的女王,越南就归谁支配,你们看怎么样?”
  这下几个国王心中大喜,越南人虽然勇猛顽强,但是他们粮食已经不多了,只要饿上几天,还怕打不下来吗?只是这生擒倒的确有点难度,万一她自杀就不好办了。
  于是,他们纷纷派出使者劝降,结果正如赵抗预料的那样,都是热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看到城上丢下的使者人头后,那几个国王都气坏了,极度愤怒的他们已经忘记了最初的计划,立即调动本国大军开始攻城。于是联军的五十万大军终于发起了第一次猛攻,但是,他们太小看越南人了……
  城里的每一个越南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城被攻破,他们都没有活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绝望的越南人发挥出了恐怖的战斗力,他们没有固守城防,而是采取了诱敌深入的策略。当联军将士们兴高采烈地冲入城中时,他们惊恐的发现,城内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成了战士,接着,残酷血腥的巷战开始了……
  仅仅三天时间,联军的伤亡就超过了十万,而且还有大批军队陷在城里而无法逃出,侥幸逃回的不少官兵都疯了……
  “城里的人全疯了,他们吃人肉……”罗斛国王在听到部下的讲述后,再也忍不住了,将还没消化干净的早点吐了一地。的确,和他们讲的一样,在极度饥饿的越南人眼中,冲进城的联军官兵就是食物……
  又过了三天,陷在城中的近二十万联军将士全军覆没,而越南人付出的代价也差不多,但他们居然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又能省出不少食物来了……
  联军很明显已经无力再战,几个国王不得不苦着脸,再次请求赵军出兵,这也意味着他们彻底放弃了战后对越南的支配权。
  而此时的赵抗则想起了当初陆仁给他上的一节课,他现在所用的打法正是由此衍生出来的……
  当时原本是讲武功的,可后面却跑了题。“我问你,学武是为了什么?”那时的陆仁表情很严肃。
  “虽然都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其实还不就是为了打倒对手!学武不就是为了杀人吗?”赵抗很自信地答道。
  “错了,若只是要杀人的话,你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又能杀得了多少呢?还没一个国家生得快呢。要杀人的话,最有效的工具无外乎军队和钱财……”
  “钱财也能杀人?还是最有效的工具?”那时的赵抗社会实践明显不够,所以很疑惑。
  “没错,用钱来收买分化对手,可以大大增强军队的效用,这是间接杀人。用钱打消耗战,饿死敌人,这是直接杀人。而且更可以用钱调动敌人自相残杀,这就更高明了。”陆仁讲课时神态倒是很认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平时的随便和懒散。


从小不会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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