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六)


  一路上这小官吏倒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专心带路,恭恭敬敬,一看就像是电视里面的老实和尚一般。
  “萧大人,宇文大人就在前面的凉亭里面,小人这就告退了不过去了。”小官吏说完之后就想溜。
  萧守仁也没有拦着只是对着秦叔宝和程咬金笑了笑然后三人一起往前面的凉亭出去了。
  宇文化及倒是很有雅兴,也不知道是不是附庸风雅,在小凉亭里面摆了一直那个桌子,桌子下面是一盆炭火,这天气已经是很冷了,没有炭火还真的是难以在这凉亭里面久呆。
  那桌子上面还有温好的酒壶,想必那里面是盛有佳酿的。
  “宇文大人你好有雅兴啊,竟然在这摆了这么一桌子也不请人,自饮自酌有什么意思呢?”萧守仁笑着上前。
  萧守仁的话一下子就把陷入沉思的宇文化及惊醒了,回头一看是萧守仁脸上闪过一阵的惊讶,他是没有想到萧守仁这时候会来找自己的。
  “咦?萧大人怎么有空来在在下呢?”宇文化及皱着眉头问道,他和萧守仁并没有交情,只不过是在朝堂之上彼此认识罢了。
  萧守仁并不回答他的话,带着秦叔宝和程咬金一进去就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宇文化及的额对面正好还有好几个蒲团,他们便是不客气地坐下了。
  “呵呵,想必宇文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萧某人这也是没办法啊,陛下交代说是要给守仁押送粮草和马匹,现在粮草已经是准备好了,只差马儿了,没有马儿的话那些粮草也是运不动啊。”萧守仁笑着说道,边说边看着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事。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啊。”宇文化及也是笑了起来。
  秦叔宝和程咬金上次在这找这的太仆寺卿可是费了好几天的口舌才把事情搞定啊,没想到萧守仁这才一开口这宇文化及就要答应了,他们脸上也是浮出了笑容。
  “可惜啊,孙大人病了啊,现在是来不了了,不在府中啊,这事情还得等到孙大人康复了才能决定啊,那些马匹我也是不敢动啊。”宇文化及语气一变叹息着说道,脸上还挂着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萧守仁差点给这家伙气死,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没想到这才这么一下子的功夫竟然就翻脸了。
  萧守仁哪里知道刚才宇文化及之所以那么高兴那完全是因为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他觉得为难萧守仁的机会到了手里了,终于可以把心中的嫉妒啊不满啊之类额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了,所以这才笑了起来。
  跟在萧守仁后面的秦叔宝和程咬金都是呆住了,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大雨倾盆了呢?
  程咬金看着宇文化及那张无奈的脸真的是有一种冲上前揍他一拳的冲动,但是秦叔宝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他也就努力克制住了。
  “据我所知,即便是太仆寺卿不在,你这太仆寺少卿也还是可以做点主的,宇文大人该不会是连陛下的旨意也忘了吧,要是耽误了陛下的事情,你我都不好交代啊。”萧守仁笑着说道,虽然宇文化及什么都没有说,萧守仁也什么都没有想透,但是他知道自己要从宇文化及这弄到马儿就得用非常的方法,寻常的方法看来是不行了。
  “这个嘛……这个嘛……这个也是有的,我这太仆寺少卿在这点小事上面还是可以做主的,这样吧,五天后你们再过来,到时候我给你们都准备好了,怎么样?也就是萧大人你来,要是别人来的话还不一定可以弄到马儿呢。”宇文化及笑着说道。
  萧守仁听到这话之后眉眼一跳,这招他是见多了,以前他就见过,这招狠就狠在一个字上面,这个字就是拖字。
  如果真的是如宇文化及这样子拖下去肯定是遥遥无期了,他先答应你,但是在五天之后你肯定是见不到他人影的,以后见到了他又可以找别的法子继续拖下去,如果现在摆不定那么你就休想搞定他了,到时候即便是告御状你也是没道理的,因为他答应给你马儿了,只不过中间出现一些天意难料的事情。
  “哦?难道不能在今天就把事情办妥吗?为什么非要等到五天之后呢?”秦叔宝也是听出来这里面不尽实在的地方,所以开口问道。
  “唉!这位将军气宇轩昂,想必就是那秦琼秦将军吧?你们长久以来都在战场,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太仆寺也有太仆寺的难处啊。”宇文化及叹了口气说道。
  秦叔宝报了个拳,算是见礼了,听到宇文化及的话之后忍不住继续问道:“怎么还需几天呢?”
  宇文化及本来就是搞这行的,听到这个不算是难题的难题之后顺口就开始解释了起来:“正常情况下平乱剿匪的马匹都是地方提供,不过因为最近路上并不太平,今年运到东都的马匹也少了很多。因为张将军的情况特殊,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才在东都调马。不过要在东都调马,需要兵部下,太仆寺报上各处马匹地明细,然后再由兵部管辖的驾部审度检验,然后再由太仆寺处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驾部也要沟通,一来一回还是比较耗用时间。”
  秦叔宝听到这话之后自然是无话可说了,萧守仁也是明白了,这宇文化及是故意找这样子正当的理由来拖住自己了。
  “难道不能从简吗?”萧守仁有些无奈地问道。
  宇文化及一脸地为难:“我也很想帮萧大人和张将军,但是这事情还真的是马虎不得,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法子的话我这倒是还真的能帮上一点小忙。”
  听到宇文化及的话之后大家都是心中一跳,以为宇文化及真的是能帮上什么忙,于是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看宇文化及说什么。
  “不知道宇文大人你有什么法子?”萧守仁很无奈的笑着问道。
  “这太仆寺其实还是有些马儿的,现在拨给你们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些马儿可能你们不想要啊。”宇文化及笑着说道。
  萧守仁看到宇文化及笑的那么的怪异便是知道宇文化及肯定又是打着什么坏算盘了。
  “哦?我们都没有看到马儿宇文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想要呢?”萧守仁眯着眼睛说道,那双眼睛似乎是要把宇文化及的心思都看穿看透。
  “唉!实不相瞒啊,这剩下的这些马儿都是些老弱病残啊,萧大人你们要是觉得行的话我现在就拨给你们,要是上面追查下来了我一力担着。”宇文化及一脸正气决绝地说道。
  萧守仁秦叔宝还有程咬金三人的脸色齐刷刷地绿了,这简直就是把三人都拿来开刷啊,这很明显是欺负他们的智商了。
  “宇文大人,不知道能不能替萧某现在带句话给你们家宇文老大人?”萧守仁阴沉沉地说道。
  宇文化及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他看到萧守仁此时此刻阴沉的脸色和那略带愤怒的语气之后他心中早就是笑开了花了。
  “哦?当然可以了,不知道萧大人要我带句什么话呢?”宇文化及笑眯眯地问道。
  “呵呵,这句话很短,让我告诉你。”萧守仁说完之后上前一步把嘴巴贴近了宇文化及的耳边轻声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萧守仁说完之后就退了回来然后对着宇文化及笑着说道:“萧某劝你还是快点把这话带给你们家老头子,要是迟了也许我就回家了,我们三个人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宇文化及听到萧守仁在自己的耳边说完那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之后就呆住了,他不明白萧守仁为什么说这么句话,而且还要自己带给自己老爹。
  “这个,萧大人的话自然是会带到的,只是在下现在还没有回家的心思,明天,也许是后天,肯定是会把话带到老爷子的耳中。”宇文化及笑着说道,心中暗笑,以为自己又阴了萧守仁一把。
  “随你,只怕是过了今天你就见不到你们家老爷子了,这句话可是关乎那玉蟾蜍的哦。”萧守仁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宇文化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当然知道了,那玉蟾蜍是假的很少有人知道,但是他偏偏就是那几个极为少数知道这事的人之一,这时候突然间听到萧守仁这话之后一下子竟然从蒲团上面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宇文化及追问道。
  “没什么,一句戏言罢了,以宇文老大人的能力,这点小事情还是可以摆平的,不是吗?”萧守仁笑眯眯地说道,一点都不慌张。
  萧守仁他们越是镇静宇文化及心中就越是没底。
  “宇文大人啊,在下和秦将军程将军只在这呆三炷香的时间哦,要是三炷香过了宇文大人你还没有改变主意的话,那么我们也只好回家去了,五天之后再回来。”萧守仁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宇文化及已经是听出些味道来了,只是还没有想明白萧守仁那句话的意思而已。
  “呵呵,萧大人你们三位慢坐,我想起来前些天陛下给家父拿了些新上贡的新茶,我这就去弄一点过来给几位尝尝。”宇文化及说完之后就急不可待地快步离开了。
  “咦?守仁啊,你们打的是什么哑谜啊?”秦叔宝等到宇文化及走了之后偷偷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让他给他们家的那位老爷子带句话罢了,中间提醒了一句这句话关系到他们家的一个秘密。”萧守仁笑着说道。
  “哦?原来如此,看守仁你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看来我们这趟是不会白来了。”秦叔宝笑着说道。
  “别闲着,刚才在家草草扒了几口饭还没有吃饱呢,你看这宇文化及,就好像知道咱们要过来一般,还在这桌子上摆着这么多吃食,出了这档子事估计他也很难有什么胃口了,咱们就助人为乐帮他解决吧。”萧守仁笑着说道。
  秦叔宝和程咬金听到这话之后都是笑了起来,程咬金更是不客气地过来摸起那还带着温热的酒壶往一只酒杯里面筛酒。
  本来是说三炷香的时间,可是宇文化及俩炷香的时间刚过他就回来了,后面的小厮还用托盘端着四杯上好的滚烫茶水。
  回来之后看见这凉亭里面的小桌子上面已经是洗劫一空了,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倒是没有明言,只是陪笑着对萧守仁说道:“萧大人,哎呀,让你们几位久等了,这好茶嘛就要用好水,泡这茶可是花了我一番功夫啊,你们都尝尝。”
  萧守仁接过茶水之后一滴都没有尝,直接就把茶水放在了桌子上面,虽然说这茶水似乎很香的样子,但是他谨慎起见还是没有喝。
  秦叔宝和程咬金也是如此。
  “呵呵,几位为何不喝啊?”宇文化及看见萧守仁他们把茶水放在桌子上面之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呵呵,这个不忙,等茶水凉了再喝不迟,不知道宇文大人是否已经改变主意了呢?”萧守仁笑着问道。
  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宇文化及脸上抽搐了一下,使劲地狠狠点头。
  “唉!萧大人,你赢了。”


第三百零一章 旌旗半卷出洛阳(一)
  看到宇文化及咬牙切齿的模样萧守仁淡淡地笑了笑,他就知道是这结果,自己把这杀手锏一使出来就不怕宇文述那老狐狸不妥协。
  “呵呵,我就知道宇文大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守仁就在这先谢过宇文大人了。”萧守仁笑着说道。
  宇文化及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脸上的肌肉直直地抽搐了一下,真的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啊,秦叔宝和程咬金并不笨,虽然宇文化及和萧守仁两个人都没有明讲,但是他们也是看出来这里面的端倪和猫腻来了,看到宇文化及那死了老婆似的表情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宇文化及是吃了个亏的。
  “不用谢,应该的,不知道萧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家父可是经常提起你啊。”宇文化及的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这也算是变相地邀请萧守仁过府一聚了。
  萧守仁依旧保持着笑容,心里已经是明白了宇文化及这话的含义了,一转眼就明白这宇文家是打的什么算盘了,他们这是担心自己会把这消息说出去啊,所以想把自己找过去好好商谈一番,谈谈条件了,给个价钱封住自己的嘴巴。
  “呵呵,宇文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最近我都是没空啊,公事繁忙啊,很难闲下来,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必定是要去老将军那叨唠叨唠的。”萧守仁笑着说道。
  “哦?不知道萧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呢?”宇文化及倒是不死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这是他老爹一再强调的事情他不敢马虎,听老头子的语气这事情似乎是关乎宇文家的存亡。
  “宇文大人转告老将军,就说守仁回来之后必当亲自上门拜访。”萧守仁笑着说道。
  宇文化及听见萧守仁如此说法之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好由他了。
  “宇文大人,咱们还是先把这马匹一事解决了吧。”萧守仁笑着说道。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萧大人请放心,我一定把这事情给做好了。”宇文化及轻轻叩着桌案,倒是官威十足。
  程咬金见到又要冒火,只觉得眼前这鸟人做事拖拖拉拉的好不麻烦,秦叔宝早就知道他的火气,伸手握住他的拳头。
  宇文化及看到二人的举动,心中好笑,他早就得到他们家老头子的吩咐了,尽量满足萧守仁他们的要求,但是这二人还以为自己和刚才一样在打着哈哈呢,“张将军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我等不能跟随他杀敌也就罢了,若能帮手,那是断然没有拖张将军后腿地道理。”
  听到宇文化及说的大义凛然,萧守仁刚想问问他到底要说什么。
  可是这宇文化及突然间霍然站起道:“来人啊。”
  听到宇文化及的声音之后马上就有人站出来了,“大人有何吩咐?”
  “典厩令何在,快点找到他,本少卿有事情要吩咐他去做,你告诉他,让他今天晚饭前务必要把最新的马匹明细送到驾部,我先和秦叔宝,程咬金还有萧大人去驾部沟通其余的事情,所有的事务务求并行处理,乘黄令,典厩令做完明细一式两份,让他去兵部报批,另外一份送到驾部,看看能否尽快处理好一切,让两位将军早日启程。”
  宇文化及的话音一落那小官吏便是急急忙忙跑出去了,看来是找宇文化及口中的那个什么典厩令去了。
  “宇文大人做事雷厉风行,守仁佩服。”萧守仁看到宇文化及已经把事情都交代好了之后抱拳笑道。
  听到萧守仁夸自己之后宇文化及心中大喜啊,但是却是没有流露出来,对于萧守仁的夸奖他还是慢喜欢的。
  “萧大人过奖了,这也是本官的职责所在啊,不熟悉不行啊。”宇文化及装作谦虚地说道。
  旁边的程咬金却是不以为然地撅了一下嘴。
  宇文化及正好瞄了一眼看到了,可是现在这点小事他根本就不介意,说到底还是位置的问题,程咬金的地位实在是不怎么高,宇文化及暂时还没有把程咬金这等人物当作人物来看。
  萧守仁和宇文化及笑着往门外走去,准备去驾部把事情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秦叔宝和程咬金高兴地跟在后面,他们也是想将功赎罪,既然现在机会来了当然是希望事情顺利了。
  其实秦叔宝和程咬金对于萧守仁还有宇文化及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尤其是宇文化及,这宇文化及可以说完全是出生好,所以这才混到了太仆寺少卿的位置,萧守仁虽说年轻,但是这却是拼出来的,如果当初他没有在万军中出生入死的话肯定也不会有今天这般成就了。
  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程咬金和秦叔宝他们都是张须陀的手下,如今不过是个偏将,出生入死反倒不如宇文化及这么个啃老族,而且还要听他的话办事,他一句话不给他们就拿不到粮草,想想之后心中也就难免有些不服。
  那驾部本就和太仆寺相隔不远,所以四人并没有驾马车,而是步行前往。
  正好在路上就碰上了李靖!
  李靖见到萧守仁之后不由有些惊喜。“守仁,你在这干嘛呢?这是要去哪呢?”
  萧守仁笑道:“二哥,上午我向陛下说了,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护送粮草,这事来的匆忙,没有和二哥你好好商量,还希望二哥你不要怪罪我才好啊,我们现在正要去驾部商议这事呢,你要是没事的话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这有兵部的文书,你看看。”
  “啊?我就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就说陛下怎么突然间记起我这校书郎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为兄刚从衙门禀明情况告了假,现在也是没什么事,就跟兄弟你走一遭吧,正好那边为兄也认识几个人。”
  李靖并没有说什么感谢啊之类的话语。
  上次他们从草原回来萧守仁已经是尽量把李靖推到杨广的眼皮子底下,可是无奈的是杨广同学却是并不怎么上心,这次萧守仁利人利己地再次把李靖推了出来,李靖当然明白萧守仁的心思了,这是希望能够让李靖的才能一展开来。
  两个人以兄弟相称,都是交心的人,说感谢之类的话就显得生分客气了,一切的一起都是不需要说出来的,李靖嘴上虽然没有说感谢之类的话,但是萧守仁从他说话时那种眼光里面已经能够感受到那种浓浓地情义。
  只是看了眼批文,李靖沉思了一下,李靖说道道:“守仁啊。据我所知那驾部需要清点太仆寺提供的明细。然后选备马匹,依次清点,记录在案。守仁,按照规矩的话,还要等他们太仆寺典厩令的文书到来才好。”
  李靖说道太仆寺三个字的时候都是用手指指了指宇文化及,很显然,李靖是认识宇文化及的,知道这是什么人,知道这宇文化及就是那太仆寺的少卿。
  “这个嘛,我也是知道的,宇文化及大人已经是答应了,也是吩咐他那手下去做了,等下就会送过来的,咱们先去那驾部看看,先去沟通一下。”
  程咬金是早想到驾部去把事情都办了,这时候看到李靖在一旁耽误了些时间心中难免有些不愉快了,所以在一旁道:“守仁啊,法理不外人情,事急从权,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啊,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听到程咬金的催促之后,李靖看了他一眼,心道此人耐力极差,而且还是那种不怕得罪人的主,又看了兵部文书一眼,眼前一亮,“这位难道就是张将军手下的三虎之一地程公吗?”
  “程公不敢当,程咬金就是我。”程咬金大大咧咧道:“不过你既然认识俺,当然也是知道俺这脾气和性子了,刚才的事情不要介意啊。”程咬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没有觉得怎样,但是现在听到人家说认识自己,而且那语气里面竟然还带着推崇的味道,脸面一下子就有些挂不住了。
  李靖目光望向秦叔宝道:“这位想必是张将军手下三虎之一的秦公了?”
  他称呼的客气,秦叔宝抱拳施礼道:“在下秦叔宝,还不知道大人又是如何认得的?”
  李靖晃晃文书:“这上面写有四个人的大名,除了守仁和我之外就是你们俩了,现在既然知道程将军是哪个,我所以知晓。”
  程咬金奇怪道:“公文上有我们的大名,可我们脑袋上没有自己的名字,你如何认定我是程咬金而非秦叔宝?”
  李靖微笑道:“都说张将军武功盖世,手下兵将亦是勇猛绝伦。张将军手下三虎将让贼匪胆寒,三将就是秦叔宝,罗士信和程咬金。秦叔宝沉稳睿智,罗士信勇猛胆豪,程咬金嘛……”
  “程咬金以大大咧咧,莽撞无敌闻名吧?”程咬金问道。
  李靖笑而不语,心想你倒是有自知自明,秦叔宝都是忍不住的笑,拱手道:“大人不出京都,居然知晓天下之事,实在让叔宝佩服,不敢请教大人大名。”
  “我叫李靖,一个小小的校书郎罢了。”李靖有些自嘲地说道,声音里面带着股子落寞的味道。
  秦叔宝眼前一亮,“大人难道就是我朝名将韩擒虎地外甥,自幼文武才略,就算韩将军都是称颂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地李靖李大人?”


第三百零二章 旌旗半卷出洛阳(二)
  听到秦叔宝的话之后宇文化及的嘴角是抽动了一下,很显然,他和李靖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很可能俩人还有一些小仇也说不定,刚才宇文化及听到萧守仁称呼李靖为二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是有些不舒服了,现在挺大秦叔宝的话之后就更是不舒服了。
  李靖淡淡道:“不过都是往事了,现在的李靖胸无大志,不过是个小小校书郎罢了。”
  “我真不知道这,这,这,这。”程咬金终于抑制了自己一会儿,“以李大人之才在这里只是当了个小小的校书郎,实在屈才了。那鸟……”
  “咬金,住口!”秦叔宝一把握住了程咬金的嘴巴,用眼角挑了挑,那方向正好是宇文化及站着的地方。
  看到秦叔宝的眼神之后程咬金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听说对方是李靖,程咬金也是有些尊敬之意,站在一旁的宇文化及倒没想到,而且听程咬金的口气似乎是很佩服的样子,宇文化及笑道:“咱们还是赶紧去驾部吧,别再浪费时间了,等下把事情办完了有的是时间闲聊?”
  众人笑了笑,都是跟着李靖的步伐往那驾部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到了驾部的衙门,衙门口的守门小厮似乎是认识李靖,见到李靖之后并没有盘问就把他们给放进去了,李靖进去之后并没有直走,而是带着大家七绕八绕的,带到了一间房子前面,伸手就去敲门,房门一响,门外走来了一人道:“校书郎,找我何事?”
  那人长的也算一表人才,重眉大眼,鼻直口阔,只是手上还拎着个酒壶,满口的酒气,一眼瞥到了萧守仁,慌忙把酒壶藏到了身后,“原来萧大人也在这里,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裴寂是见过萧守仁的,能喊出萧守仁来这也并不奇怪。
  秦叔宝暗自摇头,心道这人公务时候还要喝酒。让他做事只怕拖延。
  “守仁啊,这是驾部的承务郎裴寂。”李靖介绍道:“我们直接找他来做事,和太仆寺沟通更快些。”
  萧守仁守仁见到裴寂脚步虚浮,双眼惺松,一看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二哥想地远比我周到,宇文大人已经保证过了太仆寺这面尽快处理。想来肯定是很快就会把事情办好的。”
  裴寂听到萧守仁叫李靖二哥的时候,眉头微皱,“李大人,不知道我要做何事?”
  裴寂是怎样的一个人?整天混在青楼啊之类的地方,对于人情世故当然是非常的熟了,听到萧守仁称呼李靖二哥之后心中已经是有底了。
  他称呼发生了改变,只是因为萧守仁的缘故,李靖如何听不出,含笑道:“大人实在不敢当。我和裴大人各司所职,只请大人看下公文,先带秦叔宝和程咬金去选马。”
  “这个嘛,太仆寺的公文可到了?”裴寂见到李靖摇头,瞄了一眼萧守仁背后的宇文化及之后微笑道:“公文没来,宇文大人到了也是一样,走,走。这就去选马。”
  秦叔宝程咬金和萧守仁三人互望了一眼。觉得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舒了一口气,也知道一切顺利还是因为李靖找对了人的缘故。
  马儿都在京都牧场,这是朝廷的牧场,六个人骑着马儿往京都牧场赶,很快就到了。
  京都牧场坐落城北不远。依山伴水,众人为公为私,为情面为上司,都是快马扬鞭,凭萧守仁,裴寂,李靖的身份,进牧场的时候只是例行检查。山势选地极好,有峡道可供进出,险恶非常。
  萧守仁站在牧场里面细细打量,查看险要处地防护措施和兵力分布,这里的牧场当然没有特别的隐秘和险要,但是胜在防守很好。前行的途中挖出了宽达数丈的护城河般的隔断吊桥才能通过。
  萧守仁有些感慨这里设计的合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宇文化及地手段,过了吊桥后,迎面已经是过来了一个人影,近了之后萧守仁发现这人自己并不认识,但是裴寂却是认识的,直接就迎了上去。
  原来那人是监牧官。
  监牧官见到了李靖和裴寂,快步迎上来施礼道:“宇文大人,裴大人,不知道你们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陈监牧,这位是鸿胪寺少卿萧大人,这俩位是张将军手下的秦将军和程将军,他们奉了陛下的皇命,要挑选一批马儿送往前方张将军处,这是文书。”裴寂说完之后把文书交给了那陈监牧看。
  陈监牧也确实是挺尽职,仔仔细细地把文书看了一遍,本来还想问为什么没有太仆寺的安排,但是一看到这群人身后的宇文化及之后便是不再吭声了,既然太仆寺少卿来了,而且又是裴大人亲自过来的,那么这件事情自然是错不了的。
  冯监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文书交还之后就带着萧守仁去选马,都不敢问上一句。
  这挑选马儿的事情本来是宇文化及应该做的事情,这里的马儿宇文化及说了怎么办那就得怎么办。
  可是这宇文化及别的事情还行,挑选马儿的事情还真的是个外行。
  挑出的几匹马儿那都是华贵异常的,把秦叔宝和程咬金都是气个大眼瞪小眼。
  萧守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身边委婉地提了几句,宇文化及这下子就不干了,笑着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忙,让萧守仁帮忙选。
  萧守仁听到这话之后便是明白这宇文化及是不耐烦了,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正是一个好机会啊,这可是可以让秦叔宝和程咬金都看重一分的好机会啊,萧守仁点点头之后别是接下了宇文化及看来愚蠢至极的活儿。
  萧守仁骑马的技术是一流的,选马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了,什么样的马儿是可以上战场的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京都牧场附近共有三处,此处大约两千多匹皇家马匹,萧守仁目光独到。选出的五百匹良马就算秦叔宝和程咬金都是暗自点头,心中感激。
  久病为医,久在疆场厮杀,秦叔宝他们多少也会挑选战马,而且知道战马的重要,一些华而不实的马儿耐受能力不行,恐怕不能经过战场的鏖战。
  萧守仁挑出地五百匹战马在秦叔宝眼中来看。那简直是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绝非冯监牧眼中地外行。
  萧守仁一直挑选到天色渐黑。这才选出五百匹战马,他每为秦叔宝他们选出一匹马来,分量在秦叔宝地眼中就是重了一分,虽然这让监牧官很不爽。等到五百匹战马准备妥当后,萧守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天色道:“麻烦两位大人和我一起劳累,真是过意不去”
  李靖笑道:“自家兄弟说这话干嘛,不过这战马选好了,天色已晚,陈监牧这也已经记录妥当,可以回转了。”
  裴寂打了个哈哈,枯燥无比,听到了说回转,也是连声叫好。
  众人不再耽搁,回转东都,准备从城南长夏门进城,可是天色已黑,城门早已是关闭了,幸好这行人的身份都是不一般,萧守仁他们在底下一番说明之后上面用吊绳吊下来一个篮子,裴寂把自己的官牌扔在里面。
  上面的人拉上去一验证,发现这确实是裴寂的牌子,同时也知道这京都牧场在城外,一切合情合理,这才稍微地开了城门,一行人这才得以进城。
  在大家还在选马儿的时候宇文化及却已经是回到家中了,他其实早就是归心似箭了,刚才在应付萧守仁他们几个的时候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萧守仁他们身上,他把心思都是放在了萧守仁让他传达的那句话中了。
  萧守仁让他给宇文述传了一句话,这句话很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九个字而已,但是当宇文化及说给宇文述听了之后宇文述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差点就从那椅子上面摔下来。
  宇文化及还没有见到宇文述什么时候会如此的淡定不住呢。
  宇文化及知道萧守仁的这句话里面肯定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只不过自己还没有猜出来罢了,萧守仁曾经隐晦地提起过,说这关系到那玉蟾蜍,难道萧守仁已经是看出来了那玉蟾蜍是假的?
  越想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宇文化及在得到宇文述的命令之后就跑回太仆寺了,回去之后在茶水里面下了点东西,但是没想到萧守仁他们三个都是小心谨慎,竟然都是没有碰那飘香四溢的茶水。
  既然自己想不通这事情,那么干脆自己去问自己老爹好了。
  宇文化及快马加鞭往洛阳城里赶,马儿的脚力很好,天还没黑他就已经是进了洛阳城了,带着一身的马骚味就往他老爹的书房闯。
  府中的下人看到宇文化及一身风尘模样往里间走,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情,所以都是不敢上前。
  宇文述正在书房看书呢,他知道宇文化及应该快要回来了,他还想问宇文化及今天的事情怎么样了呢,突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微笑了。
  他知道,这肯定是宇文化及回来了。


第三百零三章 旌旗半卷出洛阳(三)
  宇文化及快步走进了宇文述的书房,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事情的一切。
  宇文述有边看书边喝茶的习惯。
  这习惯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以前还没有发迹的他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连字都不认识,当然也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读书了。
  后来老宇文家的少爷看见他机灵,叫他做了个小书童,这才慢慢教会他识字,会识字了之后别是能够自己看些书了。
  他那宇文家的老爷看书的时候便是喜欢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当时他看见之后觉得这是特惬意的一件事情,他自己也曾偷偷想过以后赚钱了也要这样子。
  没想到这才几十年的功夫而已,他不仅仅是发达了,更是把以前的宇文家取而代之了,也许是那种心底的阴暗作祟吧,发达之后的他就喜欢上了边喝茶边看书,这时常让他想起那老爷子,可是越是想起他就越发的肯定自己。
  推开房门之后便是看到宇文述在喝茶,右手里还拿着一本线装书。
  “父亲,孩儿回来了。”宇文化及的呼吸还不是很匀称,但是他还是尽量把握好每个字的吐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比较的稳。
  “嗯,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宇文述平淡的问道,丝毫没有下午刚听到萧守仁话时的那种失措。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但是发现宇文述并没有抬头看自己,也就说明自己刚刚点头宇文述并没有看见,宇文化及赶紧又接上了一句。
  “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特意过来向父亲请教。”
  “把事情说说。”宇文述把书放下,然后用右手端起了那杯早就凉了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
  宇文化及这才大起精神来。
  “是的,事情是这样的……”宇文化及一下子就像倒豆子一般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宇文述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宇文化及说萧守仁称呼李靖为二哥的时候眼睛终于是睁大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保持沉默,并没有开口打断宇文化及的话。
  “也就说萧守仁现在还在挑马?”宇文述听完之后问道。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没错,估计不到天黑他是挑不完了,那秦叔宝和程咬金都是军中人,这些马儿又是挑给他们用的,得避嫌,他们不能帮忙,所以估计这活儿得到天黑才能做完。”
  “唉!这的确是个人才啊,他这一下肯定是为了拉拢那张须陀身边的俩个偏将啊。”宇文述叹了口气说道。
  宇文述之所以叹气那是因为萧守仁并不是他手下的人,萧守仁不是他提拨上来的,不是他的心腹。
  “区区俩个小偏将罢了,至于这样?还是俩个丢了粮草的偏将。”宇文化及皱了下眉头,他实在是弄不懂,这很明显是很愚蠢的事情,可是怎么就没有人看出来呢?
  宇文述有些失望地看了宇文化及一眼,宇文化及的眼光还是不够老辣啊。
  “唉,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错了,陛下是不会把这俩个偏将怎么样的,你也不看看他们是谁的兵。”宇文述抬了下眼皮说道。
  宇文化及并不笨听到宇文述的话之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父亲的意思是说那萧守仁是在讨好张须陀?”
  宇文述点了点头。
  “没错,这俩个偏将是很受张须陀重用的,只要这俩人在张须陀的面前替萧守仁说上半句好话,那么他萧守仁以后在军中的日子就会好混多了,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原来如此,难怪那萧守仁对那俩个小偏将一口一个大哥,还喊得那么的熟络。”宇文化及有些吃味地说道。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法子,这萧守仁确实是有这么一手,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
  “父亲,今天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宇文化及忍不住问道。
  宇文述叹了口气,他知道宇文化及迟早都是要问的,自己也肯定是要回答的。
  “你见到他之后可是说了老夫约他到家中一聚?”
  “说了,当然是说了的。”
  “他是怎么回答的?”宇文述问道。
  “他说请你放心,他回来之后一定是要到府上来叨唠的。”
  “这就好,这说明只要咱们不在他的身上下功夫他便是可以保守秘密。”宇文述欣慰地笑道。
  “嗯?”宇文化及有些不解。
  “他知道我们宇文家的那玉蟾蜍的秘密,要是说出去那么我们宇文家就是欺君大罪,到时候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啊!他真的知道?”宇文化及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也是知道那句话的,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句话很平常啊,他想了好久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嗯,应该是知道的,低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聪明,这都看得出来。”宇文述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怎么办?把他……咔嚓?”宇文化及做了个砍头抹脖子的动作。
  看见宇文化及的动作之后宇文述白了宇文化及一眼。
  “胡闹!这事情可大可小,你要是杀不了他呢?他刚和成都打过一场,这时候出事对我们宇文家不利,如果我们万一失手了那就是逼他做出决定,咱们就真的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宇文化及听见这话之后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下午的茶水里面他是放了药的,准备把萧守仁干了,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幸好萧守仁他们没喝啊,要是有人喝了的话先喝的人一出世其余的两个人必然是会警觉的,到时候就真的是把事情闹大了。
  “嗯?化及你怎么了,怎么出那么多汗?”宇文述一抬头看见宇文化及满额头的大汗,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时候已经是入冬了,天气已经冷下来了,怎么还会出这么多汗呢?
  “哦……哦,刚才孩儿一路马不停蹄回来,运动量大了些,所以这才出汗。”宇文化及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
  宇文述点了点头并没有生疑。
  “父亲,既然现在不行,那么咱们可以在他们出城后动手啊,不需要咱们亲自动手,只要有钱,保管能使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宇文化及阴笑道,仿佛已经是看到了萧守仁的惨死模样。
  “嗯,这法子可行,但是咱们必须要小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例子为父是见多了。”宇文述沉思了一下之后说道。
  “嗯,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宇文化及高兴地说道。
  宇文述却是没有回应,想了一会儿之后皱了下眉头,然后说道。
  “化及,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掺合进去了,你和成都的目标都太大,各方盯着你们的人也不少,到时候如果萧守仁出事了,你们的行踪只要一有可疑,那么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我们宇文家来。”宇文述说道。
  其实宇文述真的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宇文化及太过于粗心大意了,做事情都是很少考虑后果,想事情也是很少能够想到后面好几步,他怕宇文化及做事情留个大尾巴,这样子的话就真的是因小失大了。
  宇文述决定把这事情交给已经淡出大家视野的宇文智及来坐,宇文智及办事他放心,宇文智及不仅有心计,而且还狠的下心,这点是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都比不上的地方。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便是听父亲你的。”宇文化及有些不满意但是也很无奈地说道。
  他也是听出来了,父亲既然说在京城的自己还有士及都是受到了许多人的注意,那么言外之意就是要交给信得过的智及了。
  “嗯,你现在只要好好注意那杨府的动作就行了,估计他们这段时间就会有大动作了,这件事情一过你肯定是会升迁的,不会再呆在那太仆寺了。”宇文述笑着说道。
  他知道宇文化及此时心中有怨念,所以这才说出了这番话。
  果然不出宇文述的所料,宇文化及听到这番话之后大喜望外,把刚才的不愉快都是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父亲,那边有动静了?”宇文化及笑着问道。
  “嗯,快了。”宇文述也是笑了。
  “对了,父亲,今天下午我看到你听到萧守仁那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之后怎么脸色都变了?这句话到底是隐藏了什么玄机啊?”宇文化及突然间又想到了下午的事情,这件事情他要是没有弄明白估计今晚上睡觉都是睡不安稳。
  “唉!这也是天意啊,那两次在朝上那么多的人都没有看出来,但是却偏偏给他萧守仁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宇文述把茶杯放下之后站了起来。
  宇文化及听到这话之后心中一惊,听自己父亲的意思萧守仁之所以知道那玉蟾蜍的事情那都是从那两次大殿之中知道的,仅仅是那两次就已经看出了这么多东西吗?
  “化及啊,你可是也很好奇那假的玉蟾蜍为何能够白日吐水啊?”宇文述淡淡地问道。
  这话问到了宇文化及的心间了,他确实是很好奇,他向这件事情也是想了好久,甚至觉得自己父亲献上去的就是真的玉蟾蜍。
  “的确很好奇,只是不敢问。”宇文化及恭敬地回答。
  “那为父今天便告诉你吧。”宇文述说道。
  “孩儿谨听父亲教诲。”宇文化及回答。
  “嗯,其实你已经是知道那答案了,萧守仁已经是把答案告诉你了。”宇文述有些无奈的看着宇文化及,然后无奈地说道。
  “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宇文化及呆了一下之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宇文述没有回答宇文化及的话,他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在书房中踱来踱去。
  “没错,就是这句话,为父听到这话之后当时就呆住了,没想到自己却是败在了这个萧守仁手里。”
  “你还记得那玉蟾蜍的神奇之处吗?”宇文述停顿了一下之后问道。
  “当然记得,用一根筷子搭在盛有水的碗上面,把玉蟾蜍放在筷子上,不小一会儿那玉蟾蜍便是可以口中出水,全身冒汗。”宇文化及笑着说道。
  “唉,没错,就是这样,可是这只不过是为父的一个障眼法罢了,到底还是被人看穿了,为父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是过去了,因为陛下没看出来,这几天也是风平浪静的,没想到那萧守仁却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懒得说而已,或者说他在等,等一个筹码,等这筹码升价,升到他觉得合适的时候。”宇文述慢声说道。
  “障眼法?”宇文化及才不关心萧守仁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呢,他只是很好奇那障眼的法子。
  “没错就是障眼法,这本是很平常的把戏,只不过在金銮殿中使出来之后大家不由得不信了。”
  “什么障眼法?”
  “化及你肯定也是知道的,秋天早上的树叶或是小草上面早上都是有露水的,对吧?”宇文述笑着问道。
  “嗯,这跟玉蟾蜍有什么关系呢?”宇文化及不懂宇文述的话中含意。
  “很简单,那露水就是因为夜间寒冷,气温下降,所以空中一些东西凝结出来的,为父就是根据这个,将那玉蟾蜍整个变冷,再在下面放置一些水,不消片刻这玉蟾蜍自然而然也就口中吐水背上出汗了,其实说白了,那只不过算是露水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天地灵气凝结的灵水。”宇文述苦笑着摇头说道。
  “啊!”宇文化及被宇文述的话给惊到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这露水和灵水差别也太大了吧?
  “父亲,不对,这里面还有地方不对。”宇文化及想了一下之后发现还有些地方根本就说不通。


第三百零四章 旌旗半卷出洛阳(四)
  宇文述对于宇文化及的额反应倒是有些奇怪,宇文化及平时都是没什么主见之人,今天怎么突然一下大喊什么不对呢?
  “什么地方不对?”宇文述皱着眉头问道。
  “父亲,如果说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也顶多可以制造出背上出汗的景象,但是那嘴里吐水却是弄不出来的。”宇文化及说道。
  原来如此,宇文述听到这话之后这才把眉头给松开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只是这个事情啊。
  “呵呵,为父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只是这个事情啊,其实在那假的玉蟾蜍的腹中是空的。”宇文述笑着说道。
  “嗯?空的?”宇文化及却还是不怎么懂他父亲话中的含义。
  宇文述走了两步,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嗯,那里面是空心的,为父从蟾蜍的嘴巴处用冰水灌入,然后再将其放入咱家中的冰室中,那腹中的冰水也就自然结冰了,等到一拿出来自然也就会出水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咱家底下的哪个冰库还有这等用途。”宇文化及恍然大悟道。
  宇文述点了点头便是不再讲什么了。
  宇文化及退出房门之后宇文述还在桌边踌躇着,踱来踱去,一阵思考之后宇文述这才坐下来,摊开一张白纸,磨起墨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宇文述终于是从他的书房里面出来了,将一封用红漆封好的信件交给一个宇文府中信得过的下人,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那个拿着宇文述写好的信件的下人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北风急猛,飘雪凝冷。
  东都喜宁门外,旌旗猎猎招展,铁甲泛泛光寒。六百兵士列队出发,中间夹杂着马匹和脚夫,除了补增的军马外,运的都是辎重物资,东都到齐郡千里迢迢,这场运送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差事。
  兵部尚书斛斯政(弄错了,前面的地方弄错了一个地方,但是没办法,得接下去,大家勉强看过去吧,本来段文振是兵部尚书,但是在第一次征伐高句丽的时候病死了,所以斛斯政接班了,大业八年的时候斛斯政是还没有出逃的,前面长孙家的那段弄错了,大家不要太在意,我写完之后也是发现弄错了,不好意思。)亲自为队伍送行,也算是隆重。
  大隋兵部掌军籍舆马,兵部尚书统领兵部,下有职方侍郎,驾部侍郎,库部侍郎等,萧守仁他们现在的差事正好是由兵部管的,所以斛斯政也是出来送他们一程,萧守仁这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斛斯政相见,以前都是在朝堂上面彼此见过而已,并没有说过什么话,两个人彼此恭维了一番。
  裴寂冻的手脚有些发红,脸上有了不耐,却还是一本正经望着李靖道:“李大人,这次由你一个校书郎去押送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我听说是萧大人一力担当让你领军押运,你莫要辜负了萧大人的苦心才好。”
  裴寂说完之后还特意看了萧守仁一眼,似乎是想向萧守仁邀功一般,有点子讨好的味道在里面,当真是有趣。
  李靖听到裴寂的话之后马上抱拳道:“一定。”
  “啊?”裴寂打了个喷嚏,心道这个李靖还是老脾气,估计就算立功回来,功劳也是别人的。
  裴寂和李靖以前是玩在一起的,大家一起吃喝玩乐,后来李靖和李渊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之后裴寂和李靖的关系也就冷下来了,已经是有些年没有来往了。
  如今旧年要去,马上就要到了年关,他倒对这场差事没有丝毫羡慕,只觉得萧守仁和李靖二人被秦叔宝和程咬金二人给连累了,他要是知道杨广对萧守仁许下过的诺言的话,他肯定是会惊讶的把下巴都掉下来,这非但不是苦差事,应该说是个肥差啊。
  斛斯政和萧守仁还在聊着天,恭维着聊天,你夸夸我我夸夸你,彼此一来一往,秦叔宝和程咬金现在看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到了军营那么估计事情也就成了,只是看着这些马匹和粮草,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酸苦,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斛大人亲自送行,叔宝代远方兵将感谢大人的辛苦。”秦叔宝马上抱拳道:“只是兵将多盼叔宝增援早至,早先已经是丢失了一批粮草和马匹了,羞愧不已,如今叔宝在京城耽搁的时间已有月余,只怕张大人多虑。还请早行。”
  程咬金在兵部尚书面前终于规矩了一把,见到萧守仁就在一旁,抱拳道:“萧大人,对你和斛大人二人,老程都是没有二话,老程不懂规矩,很多事情不明白,可对两个大人也是心服口服的。你们能不能别说了,咱快点赶路啊。”
  斛斯政笑容满面。点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们倒是宜早不宜晚地。”说完之后又对着萧守仁,斛斯政语重心长道:“萧大人啊,你这次出行可莫要辜负太多人的期望。”
  萧守仁点了点头,然后对斛斯政说道,“谨记大人的嘱托,萧守仁当竭尽全力护送辎重到了齐郡,不负圣上所托。”
  斛斯政点头,心道萧守仁做事一向还是蛮可靠的,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对,对于李靖还是那么地不明白人情有些无语了,这么些年了,还是老样子,不拍自己的马屁,这次出行就算有功,只怕也是少的,就不知道萧守仁会否为这个李靖再请功劳。
  庙堂之上很多人都是算计颇深,很多事情也是不点就通,错综复杂的关系斛斯政当然知晓,他也是已经听说了萧守仁称呼李靖为二哥这件事情了。看得出来萧守仁和李靖的关系不一般啊,再加上那天在朝堂上面萧守仁向杨广要求派李靖和自己一起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看出来萧守仁和李靖的关系不一般了。
  按照斛斯政来看,李靖押运辎重当然是没有问题。谁都知道李靖是大隋名将韩擒虎地外甥,兵法韬略无不精熟,就算是韩擒虎在世地时候都说,能和他讨论孙吴兵法也就这个外甥了。
  有才是一回事,有才用不用你是另外一回事。
  有才不会做人照样是被人踩地命,李靖就是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太多的人,就算皇帝都知道他说的话不讨人喜欢,也很少见他,其余的人都是懒得和他打交道,当他这个人不存在的样子,这次押运不比以往,秦叔宝和程咬金丢失粮草在先,俩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是把粮草丢了,可见这差事的难度了,很有危险,可就算这种机会,如若不是萧守仁帮忙的话,李靖还插不进去!
  今天是萧守仁他们一伙人远行的日子啊,红拂女却是没有现身,萧守仁也是微微有些失望,他到洛阳之后一直都是很忙,到现在还没有见到红拂女的真面目呢,他原本还以为在今天可以看到风尘三侠的全部面目呢,但是很悲催的落空了。
  喝了离别酒之后萧守仁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往齐郡去了。
  也许是热胀冷缩的缘故吧,入冬的日子过的特别的快,在萧守仁看来才几天的功夫,可是现实其实已经是过了一个月了。
  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一个月多月之后他们终于是迎来了出门在外的第一个新年,他们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过新年了。
  相比起萧守仁他们的悲惨来东都洛阳就真的可以算是人间天堂了。
  年到的时候,东都满是喜庆欢腾,看不出太多战乱的今年虽然烽烟四起,可还是有百国来贺,圣上要在东都摆设百寮宴,宴请朝拜的天下各国使者。
  虽然万国大会刚过不久,但是东都的热闹并不减分毫,突厥,新罗,靺鞨,龟兹,波斯,琉球,疏勒,于阗等国,或远或近,或大或小,均到东都遣使朝贡,一时间百姓又是忙忙碌碌起来,只因为杨广开口说了,要让他们这些外国的使节再次见到大国的威严。
  忙碌的不但是百姓,还有朝臣,只怕自己做的还让杨广不够满意,杨广的要求很高,这个大家都是知道,做得好那就有奖励,没有做好那么就有惩罚!
  当然了,忙碌辛苦的除了东都外,还有征战的将领有如张须陀,押运辎重的兵将有如萧守仁秦叔宝程咬金李靖,竭力抵抗张须陀围剿的盗匪有如王薄!
  萧守仁此刻出了东都已经过了金堤关,直奔东郡进发,到了东郡之后,路程也不过行了三分之一,还要经武阳,济北两郡才能到了齐郡,一路来兵士昼夜兼程,十分的辛苦,再加上新年已至,众兵士不能在家和亲人团团圆圆,却要远奔齐郡,难免有所怨言,只是见到萧守仁身为鸿胪寺少卿,一路上都是亲力亲为,不怒自威,敬佩之下,知道剿匪也是不分过年与否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早早的到了齐郡,交差了事。


第三百零五章 旌旗半卷出洛阳(五)
  众人沿黄河南岸向下游行进,一路上车行,马鸣萧萧,雪花洒洒,寒风呜咽,满目望过去,只觉得白茫茫的一片,无穷无尽的似乎没有尽头,心中也和望见的白茫茫一样,惘然一片。
  李靖人在马上。甲不离身,脸色一如既往的冷静,带队不算缓慢,却也绝对不催急行,程咬金还不懂什么,只埋怨队伍行走地缓慢,李靖对这种粗人很少理会。更不做无用的争执。
  萧守仁是杨广指派的人,当然最大。一路上萧守仁一有时间就跑过去和李靖聊天,聊的无非就是武功和兵法了,萧守仁对于兵法的了解并不多,他一直觉得这兵法是样稀罕的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习的,应该是要有一定的天赋那才行。
  可是李靖却不是这么觉得,他告诉萧守仁,兵法这样的东西人人都能学,这都是在生活中的一些小事组成的东西,好好利用就是了,没有天赋那就只能做平平常常的将军,真有天赋那便是可以做大将军,区别仅此而已。
  萧守仁呢曾问李靖自己可以做将军还是做大将军,李靖笑而不语,只是摇头,萧守仁试探地问是不是只能做将军李靖摇了摇头,萧守仁又问是不是可以做大将军,李靖还是摇头,把萧守仁郁闷地够呛。
  不过他也不亏,因为他见到了一个人。
  萧守仁在开拔几天之后见到了红拂女!
  秦叔宝见到李靖行军之法却是暗自佩服,知道李靖素有大将之风,颇熟行军之法。这种长途跋涉类似奔波行军,行程,路线,调度,兵士的承受能力都是为将应该考虑的时候。李靖沉默寡言。可是一举一动无不合法,他来指挥押运倒很有些大材小用。
  萧守仁有一天照常跑过去和李靖聊天谈论自己在内功心法上面的一点心得,可是一跑过去就发现李靖在和一个大胡子老兵谈天说地,不时地还笑出声来。
  萧守仁感到非常的奇怪,李靖是怎样的人他当然是知道的,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现在他却是笑的很欢快,一点都不像是郁郁不得志的人。
  哪个大胡子老兵萧守仁也是认识的,那是李靖的一个近卫,当李靖对萧守仁介绍的时候萧守仁还楞了一下,李靖这样的官衔怎么还有近卫呢?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楞了一下而已,萧守仁对李靖是非常信任的,既然李靖都说了这是他的近卫那么这人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所以萧守仁也就没有太在意,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在李靖和自己的近卫聊天却是聊的那么的欢。
  萧守仁大笑着走过去之后盯着那大胡子老兵看了会儿之后嘴角就开始上翘了,他也是看出点名堂来了。
  看到萧守仁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李靖也是笑了起来,这才拉着那老兵的手向萧守仁介绍。
  原来那老兵就是红拂女,红拂女善于易容,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大胡子的模样,混在军中,马上就要过年了,李靖不在家的话那么她一个人在家也是没什么意思,所以她这才想到这一招,李靖对红拂女的易容术很有信心。
  这天他们已经是到了金堤关的附近了,大雪纷飞,天地一白。
  李靖身边有一兵士,焦黄的脸孔,头戴铁盔,一蓬大胡子看起来比程咬金还要威猛,可眼眸甚至灵动,一直跟在李靖的左右,见到左右无人的时候。低声说道:“好大地雪。好美地雪,李靖,我们多久没有一起出行了?”
  那人声音虽低。口气中却有了兴奋,抿嘴微笑地时候,露出一口贝齿,这人当然就是红拂女装扮。她说过,李靖出行,她会跟随,因为行军带女子素来都是忌讳,她索性女扮男装,她经验老到,扮了个小兵跟在李靖的身边,居然没有别人发觉。
  李靖脸色不动,只是遥望远方道:“金堤关到东郡一带,瓦岗军贼匪素有出没,我们要小心行事才好。”
  红拂女嗤之以鼻,“你当了几年校书郎,胆子也变的小了吗?瓦岗有什么能人,到现在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李靖脸无异样,只是说,“胆子大小无所谓,不丢了性命就好。丢了性命无所谓,让三弟失望那非我愿。他为我求得这个机会,我若不能成事,东都也就不用回了。”
  李靖凝望远方,“此次出行对旁人来讲是苦差,对我李靖来说,却是个机会。兵部尚书斛斯政和我向来没有交情,这次却是亲自送我们,这也是看在守仁的面子上,守仁对我也是像亲大哥一般,这些日子你也是看到了,对你这个嫂子也是不曾有什么轻视,这些年来我一直只是做个校书郎,这次因为守仁让我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事情做好了,这才不辜负他也不辜负你。”
  听到李靖的话之后红拂女的眼睛一下子就通红了,这番话让他想到了很多的东西。
  红拂女咬着嘴唇,抬头望向天空,鼻子抽动两下,不再多说。
  “这个机会我也是等了太久。”李靖突然叹息一声,“没有你,没有三弟,我或许只能老死东都了。”
  “这事情都怪那李老头,当年的事情他却是一直记在心中,对你更是处处打压,有朝一日你出头了要他好看。”红拂女咬牙切齿地说道,可见,红拂女对于李渊的怨念也是很深的,这也不怪红拂女,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
  李靖已经是被李渊耽误了十年了,他还有多少个十年,怀才不遇是种什么感觉?这么说大家也许不会有什么太深的感慨,换一种说法就能更容易明白了,怀才就像是怀孕,如果说你怀孕十年了,却是不见胎儿落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胎儿会落地,你是什么感觉?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李渊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这次咱们离开洛阳,还不知道这姓李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付我们呢。”
  红拂微笑道:“李渊现在不敢多事的,我听说他最近刚出院就在青楼醉酒和人争抢歌妓,被人引为笑谈。”
  李靖淡淡道:“李渊此人机心极重,你以为他真的是酒色之徒?他知道圣上疑心很重,只怕圣上猜忌,这才整日纵酒娱色,生怕惹上杀身之祸罢了。”
  红拂轻叹一声,“李靖还是当初的李靖,喜怒不形于色,大智若愚,可是红拂已非当年的红拂了。”
  李靖终于转过头来,嘴角含笑道:“红拂虽然有了改变,可是在李靖眼中,永远都是当年地红拂。”
  红拂化妆地脸色蜡黄,看不出喜怒,眼中却是露出喜悦之色,轻声道:“有你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这十年,也算不得什么。”
  二人沉寂在往事之中,任由马儿前行。一时间忘记所在。良久后,红拂女突然道:“我听说瓦岗军旁只是来了个徐世績后,转战漕运,如今倒是势力壮大了不少。”
  红拂女的话音落下去之后李靖却是没有回答,红拂女转过头一看,李靖却是止住了队伍,看着不远处树林飞起几只惊鸟,李靖皱眉不语。
  “二哥。怎么不走了?”萧守仁在前面感觉到李靖停下来了之后回头问。
  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和萧守仁并排一起的秦叔宝也是望着惊鸟道:“林中鸟雀惊飞。多半有人埋伏在此。”
  程咬金看见那些飞鸟之后一下子就抡起了他的那两把大板斧,气势汹汹地,看来他是想起了上次的窝囊了,还没有见到敌人就已经是被迷昏了过去。
  “埋伏?”程咬金大声喊道,“管他有什么埋伏,俺这两把大板斧已经是好久没有喝过人血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李靖脸色不变,高声道:“何方高人在此埋伏,李靖职责所在,还请让路。”
  虽然萧守仁的视力很好,但是这冰天雪地的,很是刺眼,他也是看不太清前面的树林里面到底有没有埋伏。
  林中并没有声响,程咬金摇头道:“李将军。我看你是疑心太重。”
  李靖冷笑道:“既然高人不出,放火烧了这林子,绕道而行。”
  李靖言出法随,莫敢有违,几名兵士早就奔出,就要放火,林中一人哈哈大笑,长身而起。缓步走了出来。摇头晃脑道:“如此白雪黑土,风景雅致,李将军做些焚琴煮鹤的事情。岂不是大煞风景?”
  那人走出了树林,身后跟着数十人,都是白衣胜雪,头上也是戴着白色的头罩,伏在林中,真的和白雪仿佛,让人在外无法察觉。
  “我的手下只是惊飞了几只鸟,没有想到惊动了李将军。”那人掀开白色头罩,露出黑幽幽地头发,竟然年纪不大,只是双眼颇大,神采飞扬。他或许长地不算英俊,只是自信踌躇之下,让此人看上去极为飘逸不羁。
  “阁下可是瓦岗地领兵将校徐世績吗?”李靖盯着那人,沉声道。
  那人远远抱拳道:“李将军竟然听过在下的贱名,世绩实乃三生有幸。”
  李靖脸色不变,程咬金和秦叔宝却有些吃惊,他们都知道如今瓦岗军能有如此的声势,实在是徐世績一人之功,上次也正是这徐世績一伙人把他们押送的粮草给劫了去。
  李靖马上持枪,把那铁枪一横,放在胸前道:“还请徐将校让路,若是闹的玉石俱焚,反倒不美。”
  徐世績摆手道:“在下绝对无和李将军起冲突之心,只是素来闻将军大名,当年令舅韩将军效武侯之八阵图,用九军阵法,天下莫敌,世绩仰慕之极,也苦心研究武侯阵法,只是恨不能和韩将军一较长短。但今日有幸,得见李将军,听闻当年韩将军所言,世上能和他论及兵法者,只李将军一人而已,知道李将军会来,世绩欣喜,这才特带几十个手下过来,还请李将军指点一二。”
  说到这里,徐世績挥手,数十个手下已经零零散散的站了开来,都是手持砍刀,好像没有章法,又像杀机暗藏。只是人在雪地,身着白衣,让人生出朦胧的感觉。
  李靖长枪一挥,百来名兵士已经策马持弓上前,严阵以待,“徐世績,我管你九军八阵,我数到三数,你若再不让路,我只怕你能活着回去,别人多半不行!”
  徐世績微怔,见到众兵士持弓搭箭,苦笑道:“难道李将军自知无能破徐某地八阵图,这才用此下策?如此一来,看来真的是见面不如闻名。”
  “即将对我没用。”李靖微笑着说道。
  “哦?如果小弟加上点赌注呢?”徐世績并没有受挫,而是笑眯眯地说道。
  看着徐世績的那有些得意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徐世績这是非常的有把握了。
  “什么赌注?”李靖并没有开口,萧守仁接过话之后大声喊道。
  “上次的粮草和马匹,怎么样?”徐世績轻飘飘地问道。


第三百零六章 旌旗半卷出洛阳(六)
  徐世績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这颗石子一下子就扔进了湖里,惊起一圈圈的涟漪在众人的心间扩展开来。
  秦叔宝和程咬金都是心中狂喜,如果能够把丢失的粮草找回来的话那么他们丢失粮草的罪名自然是不成立了。
  萧守仁也是心中一跳,如果自己这帮人可以把已经丢失的粮草找回来的话肯定是大功一件啊,回去洛阳之后手里的砝码也就重了很多了,到时候对这一帮人的前途都是有帮组的,特别是李靖。
  李靖又何尝不心动呢,只不过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已经初见成效了,对于这样子的事情他虽然见的不多,但是他却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了,他一点也不紧张,更没有流露出心动的意思。
  徐世績看着李靖在前面一动不动,看见他似乎并不心动,心中也是很疑惑。
  “徐将军想要怎么赌?”程咬金却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说道。
  听到程咬金的话之后李靖深深地看了程咬金一眼,眼神中有怪罪的意思在里面。
  秦叔宝用手拉了程咬金一下,提醒程咬金这儿的事情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这儿有萧守仁和李靖在还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程咬金并不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反应过来之后便是退到一边不再吭声了。
  “李将军真的是一点都不心动吗?”徐世績并没有理会程咬金的话,而是直接问李靖。
  听到徐世績的话之后李靖的眼睛动了一下,手中的铁枪也是轮动了一下,似乎是心动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
  “徐将军,不劳远送了。”李靖拿着铁枪抱拳笑着说道,说完之后就用手拉了一下马缰绳,把马头一拉动,然后就准备走了。
  徐世績的脸上阴晴不定,他拿不定主意了,这是他第一次拿不定主意了,每一次他的算计都是算无遗策的,事情的走向都是按照他的算计来,可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李靖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把这么好的事情放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是奇怪至极!
  徐世績的心中已经是在李靖的名字下面贴上了怪人的标签了。
  李靖果然是说到做到,说完之后直接就给大家留了个背影,萧守仁虽然很像赌一把,但是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八阵图,自然也就无法破阵了,看着李靖的背影之后他也只好勒了一下马缰绳跟了上去。
  秦叔宝和程咬金都是有些不情愿地跟上去了。
  看着李靖他们的身影逐渐拉远,徐世績也是有些急了,双腿一用力纵马上前大声喊道:“李将军留步!”
  李靖连头都没有回转,但是萧守仁和秦叔宝他们都是停下来了。
  “李将军,在下早就仰慕李将军的威名了,既然将军不愿意做一个赌徒那么在下也是不好逼迫了,这些粮草和马匹就当时送给李将军的见面礼吧,原物奉还!”徐世績大声喊道。
  李靖停下来了!
  听到徐世績的这句话之后李靖终于是停下来了,徐世績的话太奇怪了,他不得不停下来,他啊要看看徐世績到底想要干嘛。
  李靖在徐世績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看出来端倪了,刚才他也是看出来徐世績只不过是在找个理由罢了。
  “哦?徐将军太客气了。”李靖转过来之后对着徐世績淡淡地说道。
  徐世績见到李靖这副水火不进的样子一下子就感到头疼了,原本以为很容易就可以达到的目的这下子是平白无多出来些变故了。
  “呵呵,这原本就是你们的东西,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罢了,现在原物奉还,还望李将军不要生气才是啊。”徐世績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把劫粮说成是借用,一点都没有羞愧的意思。
  萧守仁听着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可是秦叔宝和程咬金就不一样了,听到徐世績说什么借用的时候他们俩都是目眦欲裂,这简直就是硬生生地打脸。
  “徐将军客气了,不想徐将军年纪轻轻竟然也听过李靖贱名。”李靖笑着说道。
  听到李靖的话之后徐世績的脸色微变了一下,他有些搞不懂李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是自嘲,也许是欺负他年少,他拿不定主意。
  “李将军过谦了,东西就在我们这,现在东西送到了,我们也就不打扰将军你们赶路了。”说完之后徐世績便是带着人马沿着山脚走了,往东边去了。
  大家都是一脸的疑惑,大家都不知道徐世績这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难道他们这么辛苦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给李靖他们送粮草和马匹?
  徐世績他们退走了之后果然是在这留下了一大批的粮草和马匹,全部都留在前面的树林里面。
  李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秦叔宝和程咬金脸上都是有喜色,粮草和马匹都追回来了这都是好事啊,他们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朝廷也就不会再有怪罪了。
  萧守仁的脸色变幻不定,他在思考徐世績此举的意义,想半天也是没有想出来徐世績这是什么意思。
  萧守仁策马过来和李靖小声地讨论了几句,旁边的大胡子红拂女也是不时地插几句,三人最后决定好好检查一下这些粮草和马匹,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带着一起上路,全部运往那齐郡去。
  萧守仁把话跟秦叔宝还有程咬金说了一下。
  秦叔宝和程咬金听到这消息之后都是点头同意,他们当然希望这样了,本来只是要那么的粮草而已,没想到这下子弄倒了两倍,这如何不叫他们高兴呢?
  一番检查之后发现这小树林里面的粮草和马匹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些送回来的粮草还用以前的运送车装着,似乎是没有动过一般。
  萧守仁他们一群人高高兴兴地推着这些粮草往那齐郡去了。
  望着萧守仁他们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面,徐世績叹了口气,他不为别人叹气,他为张须陀叹气,他已经是隐隐能够猜到张须陀大军中两个月之后的情景了。
  徐世績不由得想到了前几天晚上的事情来了。
  那天晚上,徐世績他们四个人出了房门,来到了瓦岗的大沙场处,准备好箭靶子,没过多久火狐也是从里面出来了,右手里已经是拿着一张组装好了的弓,左手里拿着一壶箭。
  走到徐世績的身边把弓箭都递给徐世績。
  徐世績没有犹豫,直接就接过来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徐世績不敢有一丝的放松,拿过弓箭之后就搭好箭,虽然是夜间,但是这里早就是被火把照耀地如同白天一般。
  徐世績看着箭靶子然后慢慢移动,拉开和箭靶子的距离,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然后引弓射箭。
  “噗!”有力的回声告诉徐世績他射中了箭靶子而且还是很有力道的那种。
  继续拉开距离,然后再次引弓射箭!
  “噗!”结果依旧一样。
  在此继续,这次徐世績把距离已经是拉开的最大了,这才停住,这正是那火狐说过的距离。
  瞄准之后徐世績引弓射箭。
  这次没有听到“噗”的声音,但是徐世績并没有失望,没有听到“噗”的声音那是因为他没有射中那箭靶子!
  因为距离的足够远还有加上是夜间,所以他的瞄准失了准头,这才没有射中。
  虽然没有射中,但是他听到那头那些惊呼声便是已经是明白了,肯定是见到那支箭射的非常的远所以这才会大声惊叹。
  对于这样子的弓箭徐世績当然是眼红了。
  “火狐兄弟,刚才说道淬炼的钢铁和铜,虽然现在我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相信过些天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的,你现在赶紧弄模型就好了。”徐世績笑着说道。
  得到这么件堪称逆天的东西他的心情自然是大好了,再好不过了。
  “徐统领,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兄弟认识一拨人,他们那倒是有铁矿和铜矿。”那风言风语中的风言站出来笑着说道。
  徐世績听到这话之后并没有说高兴过望,他只是不置可否地看了俩人一眼,然后笑了笑。
  “哦?不在的你们说的那人是?”徐世績笑着问道。
  风言见到徐世績一点都没有高兴异常的表现,神智都是很清醒,心中微微叹息了一下之后说道:“那人不能说出来的。”
  翟让一听到风言的话之后已经是大喜过望了,那喜悦之情已经是溢于言表了,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那种毫无掩饰的欢喜。
  “咦?还不能说?”翟让听到风言的话之后也是很诧异。
  徐世績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只是深深看了风言风语一眼。
  “这个嘛……他们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只要知道他们手里有铁矿铜矿就是了,只要知道他们手里有你们要的东西就是了。”风语这时候也是开口了,笑着对翟让说道,他知道只要搞定了翟让那么就是没问题了,徐世績不是问题,徐世績还是要听翟让的话的。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也没有平白无故的不好,如果我们想要得到他们的铁矿和铜矿的话我们需要付出什么?”徐世績一针见血地说道。
  风言风语都是有些无语地看了徐世績一眼,人太聪明就是这样,你讲一句话他已经是根据这句话猜出了很多事情了,把事情猜了个大概了。
  “呵呵,徐统领是个爽快人,我们兄弟和他们倒是有些旧关系,虽然已经是有些时日没有联系了,可是他们那边需要什么我们还是知道的,只要徐统领你们能够帮一个小忙,那么我们兄弟保证可以把他们的铁矿和铜矿以最低的价格交给你们。怎么样?”风语笑着对徐世績问道。
  徐世績皱了皱眉头,这个条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思考了一下之后考虑再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什么忙?”徐世績问道。
  这话已经是很明显地透露出自己的意思了,徐世績既然已经是问了条件了,可见他是答应了。
  “很简单,把你们上次在我们兄弟的帮组下截下来的粮草和马匹送还给他们!”风语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徐世績和翟让一下子就呆住了,石人一般。


第三百零七章 劫粮劫马只为还(上)
  不仅仅是徐世績和翟让呆住了,就是那站在一旁的火狐也是呆住了,很明显,火狐并不是他们的核心分子,他只不过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这才被叫过来。
  “你说什么?”徐世績皱着眉头问道,他对于自己听到的东西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他对知道的耳朵和精神都很有信心,但是他对对方的精神状态持怀疑态度。
  “徐统领,你没有听错,我们想要你们把上次在我们的帮助下取得的东西送回去,就是这么简单。”风语笑着回答,那抹笑容似乎在告诉徐世績一个事实:你没听错,就是要你们送回去。
  风语的话特意把第二个“我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是在提醒徐世績和翟让什么事情似的。
  听到风语的话之后徐世績的心中已经是微微有些不快了,关键是风语的态度让他产生了反感,这让他很不爽。
  “能给一个让我们同意的理由吗?”徐世績皱着眉头问道。
  翟让的心中已经是一千个不愿意加一万个不同意了,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还是不插嘴的好,他的身份很特殊。
  风言风语可以说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所做的都是被安排的,他自然是不好和风言风语两兄弟抬杠了,虽然徐世績是他的手下,但是大家也都明白一件事情,瓦岗离不开徐世績,而且现在翟让的心思和徐世績是一样的,他也不想失去那些东西,所以他并没有开声,他希望徐世績可以保住那些东西。
  “当然,理由很简单,三个字。”风言接过话之后笑着说道,边说还边竖起三个手指头,然后说一个字弯下去一个。“张须陀!”
  果然,这三个字果然有份量,风言和风语都是在注意徐世績的脸色变化,翟让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翟让肯定是会听他们的。
  看到徐世績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忽变的脸色,他们已经是很明白了,徐世績的心动摇了。
  “张须陀?”徐世績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问道。
  徐世績未尝一败,这只是外界的人这么说,只有徐世績自己知道自己是败过的。
  徐世績曾经有幸和张须陀交过手,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张须陀是有多么的可怕,因为那些知道的人不是张须陀的好朋友那么就是已经去和阎王爷谈交情去了。
  “没错,怎么样?”风言笑着说道,他当然高兴了,看到自己的话已经有了预计的效果了。
  “不怎么样,张须陀关我们瓦岗什么事?”徐世績皱着眉头说道,他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要对付张须陀?就算是要对付张须陀,和这件事情也是没有什么关联啊。
  风言风语都是笑了起来,然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徐统领说笑了,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其实你们自己也是明白的,你们手里现在拿着的粮草其实就是运给齐郡张须陀的部队用的,但是现在它们不在运往齐郡的路上,而在你们的瓦岗寨,你们说有没有关系呢?”
  徐世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他们的这个说法:“没错,你们讲的都没错,可是你们别忘了,既然我们瓦岗敢抢他张须陀的粮草那便是敢担当的。”
  看到徐世績脸上淡淡的自信神色风言风语俩人都是暗中赞叹一声好心智,在这样的话中都丝毫不动摇心志。
  “呵呵,徐统领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之所以敢去抢,那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那边的消息,知道张须陀正和王薄打的火热,你们知道张须陀现在是无暇分身来‘照顾’你们瓦岗,而等到他们平掉了王薄又正好遇上杨广要征伐高句丽,他张须陀自然是不敢乱动,对是不对?”不得不说风言风语是善于度势的,一下子就说中了徐世績他们的心思。
  徐世績的心思被他们说中了,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怒容,就好像风言风语说的不是他似的,就好像他们俩说的是另外的人,与他不相关的人。
  “也许吧,是又怎样?”徐世績不置可否地问道。
  风言笑着走上前去,来到徐世績的身边慢慢说道:“呵呵,徐统领果真是爽快人,这么说吧,张须陀的心思谁也不知道,但是他这些年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也是相当清楚的,他是帮杨家镇守天下的,当年的杨坚曾经给他说过,要他保住杨家天下。”
  “那又怎样?”徐世績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不怎样,徐统领你算错了一个地方了,你是以最大的好处来想别人,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凡事都是考虑大局,但是张须陀是不需要的,他的任务就是帮杨广镇守杨家天下,换句话说,哪有反叛他就去哪,什么刘霸道啊王薄啊,一反叛他就去镇压,他才不管天下怎样呢,现在你们瓦岗也是反贼,你觉得他会顾忌大局所以放你们一马?”风言笑着说道。
  听到风言的这话之后徐世績一下子就呆住了,他也是没有想到回事这个样子,他的确是算错了一步。
  “即便如此,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徐世績叹了口气说道,他这才认识到自己子啊今天之后应该是要有好多事情要做了。
  “不,徐统领你错了,如果你把粮草放回去,那么他们永远都杀不过来,如果劫了他们的粮草,那么不用多久他们消灭了王博自然也就会把屠刀伸向你们瓦岗的脖颈上面来的。”风言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徐世績的说法,然后自己慢慢说道。
  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不仅把徐世績说糊涂了,旁边的火狐和翟让根本就是听不明白,听一下就觉得自己脑子里全是浆糊了。
  “哦?”徐世績露出很好奇的样子。
  “当然了,张须陀空出手来了当然是要对付你们瓦岗的,到时候你们抵挡得住他那些齐郡男儿?”风言笑着问道。
  徐世績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张须陀手下的兵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的厉害他当然是领教过了。
  “没错,所以说呢,徐统领你还是听我们兄弟的,把粮草交还给他,拖住他,这次之后他估计也就难成气候了。”风言风语看着徐世績,他们在等徐世績的答复。
  徐世績还是不松口:“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把粮草送还给他们,这岂不是更增强了他的力量,帮助他剿灭王薄?”
  “呵呵,徐统领过虑了,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风言风语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露出一副只有他们俩人懂得的笑容来。
  看着风言风语的古怪表现之后徐世績算是明白了,肯定是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呵呵,俩位倒是很有把握,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给张须陀送过去粮草岂不是帮着他剿灭王薄吗?给了他们足够的粮草让他们还来剿灭我们?”徐世績紧接着问道。
  “徐统领你多虑了,只要我们把这些粮草送回去,他们连王薄都是剿灭不了的,这个我们兄弟可以向你保证,再说了,就算是他剿灭了王薄那些人,你们现在把粮草送回去了,他们也不会紧接着就来剿灭瓦岗的,你说呢?”风言笑着说道。
  徐世績是个倔脾气,明知道这里面有东西瞒着自己那么他就一定是要挖个一清二楚的。
  “呵呵,话虽然是这么讲,但是你们还是把我说糊涂了,既然是合作的关系,我觉得我们就应该坦诚相见,把你们的计划详细地说一遍,也好让我们相信你们,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二位的确切身份呢。”徐世績也是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之后风言看了翟让一眼。
  翟让看到风言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是明白那眼神中的意思了,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呵呵,世績啊,这个你放心,他们俩位的身份我还是知道的,这个你可以放心,绝对是可以信得过的。”翟让笑着对徐世績说道。
  徐世績皱了下眉头,翟让对他有隐瞒,但是他也是没有再继续问,翟让本来就是穷光蛋了,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就多出一笔钱财来了,这些事情徐世績都是没有过问的。
  “既然翟大哥都这么说了,那么我自然是无话可讲了,暂且相信二位了,可是你们的意图和计划还是好好讲讲的好。”徐世績对风言风语的身份已经是不再怀疑了,但是对于中间的一些问题他还是依旧不依不饶。
  风言风语听到徐世績的话之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都是点了点头对了眼神,意见达成了一致。
  “好吧,既然徐统领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自然也就没有不坦诚的理由了,张须陀收到我们还回去的粮草之后他是决计剿灭不了王薄的,因为他收到的不止是粮草那么简单!”风言笑着说道。
  徐世績听到这话之后本来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他算是听出点门道来了,翟让还是莫名其妙,他依旧是云里雾里。


第三百零八章 劫粮劫马只为还(中)
  徐世績翟让和那风言风语就为何要归还粮草和马匹的问题又进行了夜谈,最后意见算是达成了一致。
  徐世績连夜就把所有劫回来的粮草聚集起来,把所有的马匹都好好喂养,一夜之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
  瓦岗寨中的小反贼们也并不是笨蛋,对于徐世績都是以佩服居多,但是佩服归佩服,佩服并不能当饭吃,在翟让和徐世績两个人里面他们还是比较愿意听翟让的话。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翟让的年纪比徐世績要大上许多,这些小反贼最小的也有二十岁了,对徐世績这么个十几岁的娃娃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加上翟让这几十年的官场滚打早已经是掌握了一套迎合讨好收买人心的法子,对于人心的掌控也是有一定的境界了。
  徐世績在晚上把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一下子就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了,这些人里面多数是小反贼,但是在瓦岗寨里面一些小头领也是不服气了。
  都觉得徐世績是在胡闹。
  翟让别的不行,但是在风言风语两兄弟一番解释之后已经明白事情的真实性了,他也是看到了这条计谋的可行了,不仅可以拖住张须陀,而且还可以得到他们现在急切需要的铁矿和铜矿,更是可以拉住火狐这个人才在瓦岗寨,何乐而不为呢?
  翟让到底还是留了一手,他没有自己出面下达这个命令,他这些天已经是隐隐有些担心了,不担心别的,他担心徐世績。
  有才能的人都是心比天高的,像徐世績这样子的人也许志向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瓦岗寨,这个小小的瓦岗寨是困不住一条龙的,既然他志向和本事都是有的,那么一个小小的瓦岗寨小统领根本就困不住他啊,他有没有野心做这瓦岗寨的大统领呢?
  翟让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
  徐世績的声威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在瓦岗寨中传,就是在外面,大家都知道瓦岗有个叫做徐世績的十七岁少年,至于瓦岗的大统领倒是还没有多少人在意了。
  现在徐世績之所以没有表现出什么出来,那仅仅是因为他的年轻成了他的枷锁,寨中的一些老人也是见不得一个黄毛小子来发号施令,可是徐世績就不会长大了吗?再过两年呢?如果真的任由徐世績这样子成长下去翟让的大统领位置迟早要易主的。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的考虑,所以翟让退到了一边,他自称身体不舒服,把事情都交给了徐世績去办,这样子看起来似乎是翟让对徐世績放权,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翟让这是在使小聪明。
  徐世績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但是他倒是不计较这些东西的。
  这种到嘴的肥羊吞下去之后还要吐出来,一帮有组织无纪律的反贼自然是很难理解的,这也就成了一个非常不讨好的差事了,翟让在这个时候称病,自然是不想做大伙心目中的恶人了,徐世績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看出这点呢?
  徐世績自然是看出来了,但是为了瓦岗,为了大伙他觉得自己承受这点东西还是承受的住的。
  我以真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虽然徐世績是真心真意为瓦岗做事,虽然他是不计较自己个人的得失,但是他还是没有得到应有的东西,他被人误解了。
  虽然大家对徐世績的命令很反感,很不解,但是毕竟徐世績还是二统领啊,他的话自然是要听的,但是也不能一味的听从啊,所以大家表面上是按照徐世績的吩咐在那准备粮草和马匹,可是暗地里却是去找翟让去了。
  翟让是打定主意要徐世績一个人背着了,所以闭门睡大觉,谁都不见。
  不得不说群众的智慧是可怕的,尤其是在关乎他们吃喝的问题上,这时候他们表现出异于平时的智慧来,一直到子夜的时候,他们把主意打到了翟弘和黄君汉的身上。
  翟弘是谁?
  翟弘是翟让的亲大哥!翟让父母死的早,可以说从小都是翟弘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的,翟弘的话翟让是最听的。
  黄君汉呢?
  翟让在洛阳犯了事得罪了宇文家,被关进了天牢,黄君汉是一个小牢头,得到了黄君汉的帮助之后翟让才能顺利逃了出来。也就说黄君汉对翟让是有救命之恩的,这么大的恩情翟让对他的话自然也是听的。
  翟让的事发了之后黄君汉自然是逃不过了,所以也到瓦岗来落了草。
  也不知道这帮渔夫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的黄君汉和翟弘,让他们半夜三更敲响了翟让的卧室大门。
  “我都说了病了,谁都不见。”翟让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听到翟让这略带火气的声音之后翟弘皱了皱眉头,然后回头对着黄君汉笑了一下,算是帮弟弟向黄君汉道歉了,黄君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的。
  “阿让,开门,是大哥和黄先生。”翟弘大声在门外说道。
  话音刚落下去没多久那木门嘎吱一声就开了,翟让从里面探出头来,无奈地对自己大哥苦笑了一下。
  翟弘和黄君汉都是走了进去。
  “大哥啊,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翟让已经是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了,所以不等他大哥说话就先发制人。
  翟弘笑了笑然后说道:“徐世績要把前些天抢回来的粮草和马匹送回给隋军,这事你知道吗?”
  黄君汉进去之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一旁并不说话,只是听他们两兄弟说话。
  “我知道,这事情是我吩咐下去的,大哥你就别插手了。”翟让叹了口气之后说道。
  “嗯?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到手的肥羊干嘛要送回去呢?我们是反军,是和朝廷站在对面的,即便我们不送回去他们也是要跟我们势不两立,何必呢?难道送回去他们就不跟我们打了?”翟弘站了起来对翟让说道。
  “大哥,这件事情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商量的,没有错,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翟让苦笑了一下,他也听出来翟弘的意思了,翟弘的意思很明显,他以为翟让和徐世績此举是用来讨好朝廷的。
  “几个人?都有谁?”翟弘听到这话之后皱着眉头问道。
  黄君汉也是停了下来,不再喝茶,他也是很奇怪,除了翟让和徐世績之外还有水参与了。
  “风言风语他们还有我和世績。”翟让淡淡地说道。
  “嗯?风言风语?他们才来多久?严格说起来根本就不是我们寨中之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够跟外人商量呢?你啊!”翟弘叹了口气说道。
  黄君汉就不一样了,他听说风言风语两兄弟也是参与其中之后心中一颤,他隐约知道点东西了。
  黄君汉之所以营救翟让就是因为获得了风言风语他们的消息,要不然的话他才不会救翟让呢,翟让当年对他的恩情还远没有达到让他抛妻弃子的地步。
  “君汉啊,风言风语两兄弟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吧?”翟让看了那边拿着茶杯不喝茶的黄君汉一眼,然后问黄君汉。
  听到翟让的声音之后黄君汉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从翟让的话里面他也是听出来了,翟让已经是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了,能问出这话看来也是看出来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救他了,往日的恩情也是不在了。
  “黄先生知道那是什么人?”翟弘听到这话之后有些诧异。
  黄君汉听到这话之后很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翟弘说道。
  “翟大哥你就不要叫我什么黄先生了,叫我君汉就好了,不知道翟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太上八门?”黄君汉有些无奈的说道。
  翟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么个八门。
  “其实那风言风语就是出自那太上八门中的风门,这太上八门分为惊、疲、飘、册、风、火、爵、要八门。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上至庙堂之上,下至市井之间,皆有太上道的踪迹。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太上道,太上道中有着偏八门,这偏八门只能算是太上道的外围势力。惊门,是太上八门之一,主要是研究吉凶祸福,为人指点迷津。看相算命的都算惊门中的人。太上八门以惊门为第一门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它研究的是天道变化。惊门一旦精通,则其余七门江湖术都可触类旁通,推演吉凶祸福世事变化本就是世间道的核心。疲门,讲究的是行医济世之道。不仅有神医还有那些游历医生,传说里面还有巫祝等,当真是神奇无比。
  疲门仅次于惊门位于太上八门之二,地位也很重要,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这是医道之门。
  飘门,讲究的是云游求学之道。
  册门,讲究的是考证今古之学。风门,研究的是天下地理山川。火门,讲究的是各种养生之术。爵门,讲究的是为官之道。传说爵门的祖师爷是鬼谷先生,经典是《鬼谷子》与《战国策》,鬼谷先生有两个很有名的弟子苏秦和张仪,传统爵门讲的其实是纵横术。要门,讲究的是落魄之道。这一门的学问深奥,时运不济时该当如何自处又如何渡厄。”
  “啊?你的意思是说那风言风语是太上道的人?”翟弘别的没有听懂,但是太上这俩字他倒是听的明明白白的,听到这两个字之后他的小心肝就一直是跳个不停,他以前也是在洛阳城中呆过的,当然也听说了一些太上道的事情了。
  虽然他听到的只是关于太上道的冰山一角,可是这冰山一角已经是把翟弘给惊呆住了,他从这冰山一角已经是能够看得出来太上道是个怎样巨大的存在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就是从这一斑中翟弘看到了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
  “嗯,正是,也正是托太上道的福,所以我才被救了出来保全了这条性命。”翟让有些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黄君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而翟弘的脸上则是一脸的惊讶。
  “救你的不是黄先生吗?怎么成了太上道了?难道?”翟弘一时间还是改不过来,还是称呼黄君汉为黄先生,因为他一直以为黄君汉就得翟让,所以他一直对黄君汉是心存感激的。


第三百零九章 劫粮劫马只为还(下)
  “没错,我也算是太上道中人。”黄君汉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翟弘目瞪口呆地看着黄君汉,以前他听说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太上道中人还有点不大相信,可是现在他信了,深信不疑,一直在他身边的黄君汉竟然回事太上道中人!
  翟弘还是有些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翟让倒是很安静,他对于黄君汉的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奇怪,他只是在一些要拐好几道弯的问题上面有些转不过来,对于这种问题,特别是关乎自己的事情,他一向都是很精明的。
  “唉,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但是营救翟大哥也确实是我的心愿,当初翟大哥救了我,我如果这点报恩的心思也没有的话也就不配做人了。”黄君汉见到翟让一动不动的样子便是知道翟让的心中肯定是存在隔阂了,心中已经是有一根刺了,这根刺是不能碰的,碰一下疼一下。
  “别说了,我知道的,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不告诉我他们也会告诉我的。”翟让摆了摆手阻止黄君汉继续说下去。
  “唉!”黄君汉不做声了。
  “现在你们应该也明白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太上道的意思,你们觉得我还有什么办法吗?”翟让苦笑着摊手说道。
  翟弘和黄君汉听到这话之后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是太上道的意思他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你们俩出去安抚一下弟兄们,就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大家按照世績说的做就是了。”翟让说完之后就向自己的床榻走去,很明显地告诉翟弘和黄君汉自己要睡觉了,有谢客的意思了。
  见到翟让的动作之后翟弘和黄君汉自然也就不再多留了,翟弘看了一眼自己弟弟那萧瑟的背影之后便和黄君汉退出了翟让的房门。
  “你说这番动作对我瓦岗是好是坏呢?”翟弘退出翟让的房门之后问黄君汉。
  黄君汉叹了口气之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很难说,有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翟弘听到这话之后转过头看着黄君汉,皱起了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君汉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往前走,翟弘见到黄君汉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往前走,马上也跟了上去。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翟弘拉住了黄君汉问道。
  “唉!”黄君汉有些无奈地说道:“大统领已经是不信任我了,刚才因为我在场的缘故,所以他有所保留,只说是太上道的安排。”
  “不可能,即便你是受了太上道的指示才救得他,可是人毕竟还是你救的啊。”翟弘笑着说道,心中觉得黄君汉有点子小家子气了。
  “不,他不是因为这个气我,他是因为我没有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而生气,所以这才觉得我不可靠,觉得我的心和他不在一处,觉得我存有异心。”
  “啊?不会吧?”翟弘惊疑不定。
  “唉!大统领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徐世績的精明你还不知道吗?如果说今晚这番动作对瓦岗无利的话他们俩是决计不会动手做的,可是现在很明显,他们都做了,这说明什么?”
  “能说明什么?”翟弘脸上已经是有些信了。
  “他们肯定是和太上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他们才会答应这个看似无礼的要求,但是刚才大统领却是没有对我们讲,他肯定是觉得我不可靠了,当然了,和翟大哥你无关的。”黄君汉叹了口气说道。
  黄君汉最后一句不说还好,一说完之后翟弘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黄君汉的话一下子就让他的心中也是生出不满来了,难道自己的弟弟会是故意瞒着自己?他信不过自己的哥哥?
  “翟大哥,别想了,夜深了,睡吧。”黄君汉说完之后直接就和翟弘分手了,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翟弘却是不走,还呆在院子中。
  也不知道时候,翟弘的身后多了一个身影。
  “大哥。”翟弘背后的身影拍了翟弘的肩旁一下,然后喊道。
  “嗯。”翟弘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一下子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翟让,是自己的弟弟翟让。
  “唉!黄君汉果然是靠不住的,他竟然还挑拨咱们兄弟的情义。”翟让叹了口气之后说道。
  “你一直都在背后偷听?”翟弘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翟让和黄君汉了,他觉得子啊黄君汉和翟让的脸上都是盖着一层面纱,无法看清楚真实的面目,不知道是对着自己笑呢还是冷笑。
  “嗯?大哥。”翟让有些意外地看了翟弘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大哥,咱们兄弟难道还能被这么个外人挑拨吗?”
  “可是他救过你的命。”翟弘皱了皱眉头说道。
  “唉!大哥啊大哥,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免得你为我担心,你以为现在我好过吗?他们救我是有条件的,我这条命算是卖给他们了。”
  听到翟让的这番话之后翟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们两兄弟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现在听到翟让这么说话一下子就听出来这背后是有什么机密的。
  “怎么了?他们想把你怎样?”翟弘有些紧张地问道。
  “大哥你不要担心,暂时他们还空不出时间来管我,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努力发展,掌握更多的力量,把自我先胀大,以后说话的声音也就能大起来了,他们就算是想要动我也要先掂量掂量一下后果。”翟让笑着对翟弘说道。
  翟弘看着自己弟弟脸色那抹苦笑之后心中一下子就有些难受了,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了,自己弟弟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的东西,但是自己竟然还怀疑他,唉!
  “阿让啊,早点休息吧。”翟弘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
  “嗯,大哥你也是,早点休息,以后注意着点黄君汉,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注意他。”翟让说道。
  “嗯。”说完之后翟弘便是转身离开了。
  ※※※
  在徐世績回想那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风言风语那两兄弟也是在小树林里看着事情的发展,这个结果和他们计划的是一样的,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大哥,计划成功了。”风语笑着说道,他也是没有先搞事情竟然是这么的顺利,一点变故也没有出现,堪称完美。
  风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队伍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容。
  “这还只是第一步,真的有没有效果还要看两个月后。”风言笑着说道。
  风语也是点了点头,这个计划他是都知道了解的,想出这计划的人当真是人才,这都想得出来。
  “那些畜生挺贵的,可惜了。”风语笑着说道。
  “贵?难道还能贵的过人命?值了。”风言也是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大批的尸体似的。
  “嗯,这倒也是,如果这次好使的话,下次还可以再用这一招,咱们风门的势力也可以顺着起来了,这些年一直被惊门的人打压,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风语点了点头之后抱怨道。
  听到风语的抱怨之后风言只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风语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的,他们惊门一直都是在吃黄粮,而且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因为他们知道的那点东西快要没有了。”
  听到这话之后风语脸上一下子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这是什么回事?难道他们?”
  “没错,他们已经是只知道这么多了,这还都是几百年前弄出来的东西,不过这里面也存在着变数,的看运气了。”风言笑着回答。
  “什么变数?”
  “变数是一个人。”
  “一个人?”
  “没错,一个人,一个你见到过的人。”
  “我见过?”
  “没错,刚见到过,只是不知道你注意没有。”风言笑着点了点头。
  “李靖?”风语小声说道,他刚才看到徐世績一直和李靖说话所以一下子就才李靖。
  “错了,你见到那个在李靖旁边的年轻人没有?”风言笑着问道。
  “啊?是他?”风语诧异地问道。
  风言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没错,据说就是他,还有人说要把他接回太上道中来。”
  “他是道中的人?”风语这下子惊讶更大了,“难道他原本就是惊门中的人?”
  “不,他不算是道中的人,但是他和道中有莫大的关系,有同意他回来的也有不同意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接他回来?他又不是道中的人。”
  “呵呵,因为他能看懂天书!”
  “啊!”
  “这下子知道为什么说他是变数了吧,他既然看得懂天书,如果真的回来了或是被惊门中的人捷足先登了,惊门的石头肯定是要持续下去了。”风言有些无奈地说道。
  “既然这样,不如。”风语边说边坐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咔嚓!”
  “你以为这是干什么?这都是道中那些大人物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插一手的,他们肯定是有动作的,我们这样子的身份是插不进去的。”风言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人是谁?”风语却是不多说什么一下子就问名字了。
  “你问这个干嘛?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坏算盘,到时候出了事谁也帮不了你,门里的规矩你应该也是知道的。”风言警告地说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就是很好奇问问罢了,不会怎样的,放心吧。”风语笑着说道。
  看着风语的笑脸,觉得小弟应该不会那么不靠谱所以点了点头之后风言便告诉了风语萧守仁的名字。
  “那人便是大隋新任的鸿胪寺少卿萧守仁。”
  “鸿胪寺少卿?很大的官吗?”风语皱着眉头问道。
  风言有些无语地看了自己小弟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正四品的官你说大不大?”
  “正四品!”风语有些控制不住地说道。
  别的他也许不知道,但是正四品是多大的官这个概念他还是有的。
  “嗯,他应该是大隋最年轻的正四品官,听说这次他在洛阳城中又是大放异彩,估计这次回去之后还得升官,人比人气死人啊。”风言边就边叹气道。
  “这个嘛,不能比的,师傅是怎么教我们的?做再大的官就算是官居一品,最后还不是要叶落归根?有再多的财富最后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风语笑着安慰他大哥。
  风言听到这话之后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嘀咕开了“师傅这也就是自欺欺人,生人只管身前事,身后万事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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