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大军入城
作者:藏剑翁|发布时间:2024-06-29 00:34:16|字数:26173
晁勇和赵佶谈了一阵,最后许诺不杀赵佶,而赵佶也会尽力帮助大梁一统天下。
城中百姓正以为东京要迎来一场大战时,没想到战鼓都没响一声,当晚大梁兵马便全部入了城。
城中军营待命的禁军也在重兵包围和圣旨下全部弃械投降,有几部禁军准备顽抗,在赵佶亲自现身下旨后,军心马上瓦解。
听得东京城彻底落入掌控后,晁勇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晁勇到的垂拱殿,看着被扣押了两日的文武百官,笑道:“你们可以出宫了。”
“恭喜太子。”
“祝太子早日一统江山。”
百官闻言,也知道东京城是彻底落入大梁掌控了,纷纷拱手道喜。
晁勇笑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两日想必你们也没歇好,明日便让你们休息一日,后日辰时都到衙门,我若没有调整你们职务,便暂时按照各自职务,处理事务。”
众人闻言,忙道:“谢太子体恤,臣等告辞。”
百官走后,垂拱殿顿时变得十分空旷,只剩下晁勇、武松、石秀、赵佶的贴身太监李恩。
李恩恭声道:“天色不早了,不知太子要在哪里安歇?”
晁勇道:“仍旧去文德殿歇息吧。”
昨夜百官却是都在垂拱殿中过了一夜,而晁勇和武松则看着赵佶在文德殿过了一夜。
李恩小眼睛一眨,小心的道:“赵佶父子已被看管起来,太子何不往后宫去安歇,文德殿毕竟是让皇帝短暂休息的地方,后宫更加舒适一些。”
晁勇摇头道:“不用了,今日我也乏了,便在文德殿休息一夜吧。”
石秀却是听出李恩言外之意,笑道:“他是想问太子要不要那些妃子伺候。”
晁勇闻言,笑道:“你们若有意,便自己去后宫挑两个嫔妃吧,我是累了,要去休息了。”
武松忙道:“我今生只要杀尽世间贪官污吏,并无心女色。”
晁勇本不准备到后宫去,听得武松这般说,反而改了主意,笑道:“哥哥家中只有兄弟俩人,大郎哥哥已经过世,又没子女,你家就剩你一脉单传,你若不娶妻室,岂不要断了香火?”
武松闻言,也不由一愣。
武松其实也并不是真的不近女色,当初在孟州时,张都监把家里养女玉娘许给武松,武松也曾有过动心,只是后来玉娘却是陷害了武松,武松这才彻底冷了心思。
武松是个正常的男人,才更显得他当初拒绝潘金莲勾引的难得,正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好汉。
石秀也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武松哥哥还要三思啊。”
武松也曾度过一些诗书,自然知道这三种不孝。
一味顺从,见父母有过错而不劝说,使他们陷入不义之中,这是第一种不孝;家境贫穷,父母年老,自己却不去当官吃俸禄来供养父母,这是第二种不孝;不娶妻生子,断绝后代,这是第三种不孝。
他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前两中不孝他都已犯不下了,只剩第三种了。
武松还记得他从柴进庄上回去,又当了都头后,哥哥武大便给他攒钱,准备给他娶一房媳妇,让他为武家传宗接代。
没想到他只是替知县往东京走了一遭,便和哥哥阴阳相隔了。
晁勇看武松沉思不语,笑道:“好了,我们去后宫吧。”
武松闻言,忙道:“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让我再考虑考虑。”
晁勇笑道:“有什么考虑的,好了走吧。”
说完,便往后宫而去。
石秀也拉着武松紧跟其后。
进的后宫,李恩便指着前面一个大殿,道:“前面福宁殿便是皇帝寝宫,后面的坤宁殿,是赵佶的皇后寝宫,其他小殿则是其他妃嫔居住的地方。不知太子要往哪一处宫殿?”
晁勇笑道:“便去福宁殿吧。”
李恩忙弯腰道:“太子这边请。”
四人进的福宁殿,李恩便大喊道:“大梁太子驾到,所有人出来迎接。”
尖锐的声音顿时刺破夜空,传遍福宁殿。
四周便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福宁殿太监、宫女便都慌里慌张的跑到院中,跪了一地。
晁勇笑道:“都起来吧。”
李恩弯腰道:“太子这边请。”
进的福宁殿,便见殿内灯火通明,照的和白昼一样。
晁勇略一瞟了一下,蜡烛便不下一百根,不由皱眉道:“平日赵佶也是点这么多蜡烛吗?”
李恩看晁勇似乎有些不悦,忙道:“恩,共是一百二十根蜡烛,赵佶每夜都是点这么多。太子若是觉得多了,我这便熄灭一些。”
晁勇点头正要说话,看到武松,便笑道:“算了,便点这么多吧,好让他们俩看清那些妃子。你让人传令所有嫔妃都来这里,让我大梁这两位将军选一选。”
李恩闻言,忙吩咐了几个小太监分头去传令。
晁勇和武松、石秀三人便在这皇帝寝宫看起来,虽然这福宁殿只是皇帝寝宫,但是修建的也是十分精致,雕梁画栋,屋中陈设的东西也都十分华美。
晁勇走过一个蜡烛时,鼻头动了动,问道:“屋中的香味是从蜡烛中散出来的吗?”
李恩一直跟随在晁勇身后三尺,保证晁勇突然转身的话,他不会撞到晁勇,晁勇有什么需要,他也可以马上伺候。
闻言,忙道:“太子英明,这蜡烛是专贡大内的,制作时烛心要在龙涎香等多种香料和药物中浸泡,因此可以散发出香味来,这些蜡烛有清神醒脑的作用,睡间还有另一种蜡烛,散发的香味可以促进睡眠。”
武松听了,不由皱眉道:“只是一个蜡烛,赵佶都要弄得这般奢华,这烧的哪是蜡烛,分明是民脂民膏啊。这种昏君便该杀了他。”
晁勇摇头道:“我也想杀他,只是他能让我们减少一些战事,我们的将士也便能少伤亡一些。方才若不是赵佶出面,那几支禁军便要抵抗了,我们要剿灭他们,恐怕也要伤亡不少将士了。”
武松虽然心中不愿妥协,但是关系到众多将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三百零一章 后宫选妃
晁勇三人在大殿中转了一圈,刚刚坐下,便见一个戴龙凤珠翠冠、穿袆衣的女子进来。
李恩小声道:“这是赵佶的皇后郑氏。”
郑氏此时虽然已是四十出头,但是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仿佛三十多岁一般,生的又十分秀丽,很是吸引人。
郑氏进来,盈盈一福道:“郑氏见过太子。”
晁勇原本以为郑氏这般打扮,是要表明她是宋朝皇后,不会给他见礼,不过他也没打算难为郑氏。
赵佶在民间传闻中可谓是标准的昏君,而郑氏在民间却是有一些贤名,她生性节俭,便是皇后冠服都是贵妃服改制而成,与性喜奢华的赵佶全然不同。
晁勇笑道:“看到你倒让我想起赵佶了,他今日表现不错,你去陪他吧。”
郑氏闻言,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喜色,不过犹豫了一下,又:“妾娘家平日并不参与政事,还请太子饶他们一命。”
晁勇点头道:“若是他们往日没有为恶,我大梁也不会胡乱抓人。”
郑氏听得晁勇这般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盈盈一福道:“谢太子宽仁,妾告退。”
晁勇看吕方带了一队亲兵赶来,便让他领着郑氏出去。
郑氏刚出去,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嫔妃便陆续进来,燕瘦环肥,年龄从十几岁到三十多岁,一个个明媚动人。
晁勇看接连来了几个都是装束整齐,不像匆忙而来的样子,扭头对一旁李恩道:“她们不是刚刚知道我们要来吧?”
李恩忙道:“太子明察秋毫,小人以为大事已定后,太子会来后宫,早先便让人知会了她们,想必她们一直等着。”
晁勇闻言,便也不再多话。
不多时,殿中已经站了四五十人。
李恩看了看,便道:“皇宫中有封号的妃子都来了,剩余的在延福宫。”
晁勇抬头看去,都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仿佛进入百花齐放的花园中一般。
一众嫔妃早已等候了多时,看到晁勇看来,顿时一个个或作娇羞状,或眼波流转,若有若无的勾引着晁勇。
晁勇看了一圈,也觉赵佶的眼光不错,对一旁武松和石秀道:“你们每人挑两个吧。”
说着冲石秀使了个眼色。
石秀便也不再客气,走到其中去选起来。
面对老虎都不曾改色的武松此时却是有些心跳加速,手足无措的感觉。
晁勇推了武松一把,道:“打虎武松难不成还被一些母老虎吓住了吗?”
一众妃嫔听得武松曾经打虎,又看到武松雄壮的身躯,顿时一个个来了兴致。几个空虚寂寞冷的妃嫔更是不住的朝武松抛着媚眼。
武松走入百花丛中,也是不由得面红耳赤,最后却是没有搭理那几个孔雀开屏一般的女子,而是选了两个看起来端庄秀丽的女子。
二人都是洒落之人,并没流连忘返,难以取舍,不过片刻,便都选好女子带出来。
晁勇笑道:“好眼光,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便去她们住处过一夜,明日我再给你们在宫外寻一处宅子,到时再搬出宫去。”
武松和石秀也觉有些尴尬,便领着各自女人出去了。
剩下的嫔妃看到没有被两个雄壮的将军选中,也是有些失落,不过看到还有英武不凡的太子,顿时又都一个个抖擞精神看向晁勇。
晁勇看武松和石秀都走了,这才道:“好了,都下去吧。”
一众嫔妃听得晁勇一个都不选,不由都愣在那里。
她们一个个能被选进宫来,都可说人比花娇,没想到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任君采撷,晁勇居然不为所动。
李恩也诧异的道:“太子不选两个侍寝吗?”
晁勇挥手道:“我困了,都下去吧。”
李恩看晁勇并不是装模作样,也只好冲众嫔妃示意。
众女这才失望的退去。
晁勇看着众女离去,也是有些小小的遗憾。他倒不是真的累了,他的身体强悍至极,这两日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也足够了。
只是这皇宫是他父皇的,他可以把妃子赐给一些有功的将士,晁盖绝不会说什么。但是他也跟着在后宫乱来,他也摸不准晁盖会不会发怒。
虽然以前晁盖并不好女色,但是随着地位的变化,人也会变的。
晁勇并不想父子生隙,何况还有延福宫,他已经准备把那里当做他的太子宫。延福宫才修建没多少年,比略显陈旧的皇宫要好多了,那里也有几十个赵佶宠爱的妃子,晁勇相信她们并不会比这边的差。
他也好色,但却不是色中饿鬼,没有必要因为几个女人和晁盖生出嫌隙。
也不知是因为皇帝的被褥够软,还是因为晚上点的蜡烛可以促进睡眠,这一夜,晁勇睡得很香。
第二天,日上三竿,晁勇才醒来。
往日晁勇这么迟醒来,都是奋战一宿,或者早晨缠绵贪床,但是今天却是晁勇少有的一个人睡了个懒觉。
晁勇起床后,便有太监伺候着洗漱用饭。
前两日,晁勇都是让御膳房的人做好了饭送到垂拱殿,和文武百官一起吃,也并不丰盛。
或者御膳房还是按照赵佶的早饭标准做的,大大小小二十多个盘子。
晁勇看到这许多菜,第一反应便是叫武松和石秀一起来吃,刚想让李恩去叫武松和石秀,但是突然想起二人兴许已经吃过,或者还在和他们的女人缠绵,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恩看晁勇盯着一桌菜,却不下筷,忙道:“若是饭菜不合口味,我让人再做新的来。”
晁勇摇头道:“只是觉得一个人吃不了,你去叫外面亲兵来和我一起吃吧。”
李恩见过赵佶因为一盘菜不满意,让人把所有菜全部撤掉,再换几十道来,但是从没见过赵佶说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更不会叫人来分享。
李恩犹豫了一下,道:“您是太子,他们是侍卫,同桌吃饭有些越礼吧。”
晁勇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才道:“没事,叫他们进来吧。”
晁勇觉得他似乎也有些变了,若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们来,而刚才他却犹豫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在龙椅上坐了两天?
第三百零二章 孤家寡人
用过早饭,晁勇便往垂拱殿而来。
到的垂拱殿时,武松和石秀已经等在那里。
石秀便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而武松看到晁勇却是有些不自然。
昨夜之后,行者武松便又没了,他又成了那个打虎武松。
大梁将领也都来了,一个个精神抖擞,连日急行军的疲乏都被占据这座雄伟城池的喜悦冲没了。
阮小七看到晁勇便道:“太子,我想坐坐龙椅,但是他们都说坐龙椅是造反,可能会丢了脑袋。你说我能坐坐吗?”
原来不光是他在变,打下东京后,大家都变了,以前众人是不用担心因为一些越礼的事情而丢了脑袋的,因为大家都是兄弟,尤其晁盖更是义薄云天。
晁勇看阮小七还是这般贪玩,性直,反倒觉得难得,笑道:“我父皇还没登基,你想坐便去坐吧。”
“我就说太子不会那么小气。”
阮小七和众人说了一句,便得意的跑上去,一屁股坐到龙椅上,看着台下站着的众人,突然喊道:“大伙看我像皇帝吗?”
大殿中众人顿时吓得变了脸色。
林冲喝道:“小七,莫胡说,快下来。”
阮小七看极有威望的林冲生气,这才悻悻的起身,笑道:“这龙椅和普通椅子差不多嘛,只是坐在上面看着大伙低了一些。”
李逵看了也忍不住,道:“俺也坐坐。”
说着,便往上面走去。
林冲忙道:“就是一张椅子,有甚好坐的。”
李逵却傻笑道:“怎么能一样呢,那是皇帝的椅子,俺是没做皇帝的命了,不过俺今天坐坐龙椅,回去也好和娘说,俺铁牛是沂水县最出息的人。”
林冲奇道:“你做了将军不就是最出息的人了吗?”
李逵挠了挠头,道:“将军兴许有人做过吧,龙椅肯定没人坐过。”
说着便跑了上去,一屁股坐到龙椅上,还装模作样的想摆出一副威风的样子。
晁勇看着猛恶的李逵坐在龙椅上,也不由笑出声来。
晁勇一笑,大殿内压抑的气氛便也消失了,众人看着李逵的样子,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仿佛又回到了梁山不分尊卑的时候。
晁勇笑道:“既然他们都坐了,你们都挨个坐一下吧,做不了皇帝,坐坐龙椅也是好的。”
林冲却笑道:“做皇帝太累,又要操心战事,又要操心政事,还是做将军的好,只要打好仗就行了。如果是皇帝,还要想着兵马的饷银从哪里来,而将军只用带兵打仗就行了。”
晁勇听得林冲这般说,也觉得皇帝似乎还不如将军,不过天子一怒,流血漂橹。做了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将军又哪有皇帝快活,只是这个快活需要付出更多。
直到再没人去坐龙椅,晁勇才走上去,坐在龙椅上。
看着下面突然矮了一截的众人,晁勇也觉得众人远了许多,他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晁勇站起身来走到下面,笑道:“坐在龙椅上,仿佛一下就成了孤家寡人一般,感觉太不好了,以后谁爱做皇帝谁做,我是不做。”
林冲闻言,惊道:“梁王就太子一个儿子,你不做皇帝谁做?”
李逵也叫道:“难不成晁盖哥哥又有儿子了不成?这东京是勇哥儿打下的,晁盖哥哥若是不做皇帝了,也只能勇哥儿做,别人要做时,俺便杀起来。”
晁勇闻言,瞪了李逵一眼道:“莫胡说,我爹没有其他儿子,而且以后他指定谁做皇帝就是谁,谁敢闹就是和我过不去。”
刘唐笑道:“哥哥还是以前的哥哥,他不会再有儿子。”
李逵不解道:“晁盖哥哥只有勇哥儿一个儿子,他若不当皇帝的话,那谁当呢,总不能叫外人当吧?”
晁勇笑道:“我不当皇帝,但是我可以生儿子啊,到时就让我爹直接传位给我儿子。”
李逵拍手道:“对啊,勇哥儿不做皇帝好,俺想找你吃酒了就可以去找你。当了皇帝就要住在这皇宫里,听说皇帝不请,俺们还不能进来,这个不好。”
林冲等人只以为晁勇是随口一说,并没当真,便也没劝晁勇。
晁勇站在众人前面,笑道:“好了,我们就这样商议事情吧,我们还是梁山兄弟,大伙畅所欲言。”
虽然晁勇这样说了,但是林冲等先前在宋朝做过官的人还是随意不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很快便会有文官和他们一起议事了,那时只要他们对晁勇失礼,那些文官就会弹劾他们,虽然晁盖也不一定会因此处置他们,但是总会有些麻烦,甚至会影响大家的感情,还不如开始便尊敬着晁勇一些。
林冲道:“昨日我们进城后,便把宋朝禁军都控制起来了,虽然缴了他们的武器,但是十几万人呆在军营总是个隐患,还要尽快整编才好。”
晁勇点头道:“你先前是禁军教头,对禁军也了解,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林冲道:“城中二十万禁军,昨日全城戒严,也不过集合了十几万人,可见禁军军纪的败坏。就是这十几万人,其中经常参加操练的人也超不过五万,除去一部分工匠给高俅做工,其他人大多改作生意。若是仍然和以前一样想走精兵路线,那这些人便都应该放他们为民。剩下的虽然不能说是精兵,但也是操练精熟的兵马,只要经历一些战阵,迟早可以成为精兵。”
晁勇笑道:“那就让那些有营生的人去做他们的营生吧,他们交了税,朝廷也才能有钱发饷。”
卢俊义道:“只怕以后城池多了,兵马不足。”
晁勇笑道:“无妨,他们不愿当兵,勉强他们当兵,战力也不高,还不如招新兵。”
林冲点头道:“太子说的是,这些人没怎么参加过操练却又学了一些兵痞的作风,再想操练也费功夫,还不如招新兵的。”
“好,就这样办吧,裁军,剩下的尽快整编起来。”
晁勇定下此事,然后又道:“如今东京已经尽在掌握之中,我爹他们也会从青州搬来,但是路上还有一个兴仁府是宋朝官员掌握,我们要在青州队伍到达前夺取兴仁府,免得他们出兵拦截皇上。”
李逵笑道:“我们来时,兴仁府便出兵阻拦,不过被俺一阵便杀的退回城里去了,若不是要赶来东京,俺便趁势去抢了城池了。”
林冲摇头道:“兴仁府必然以为我们攻不破东京城,而他们丢了城池却是要问罪。因此只是做样子给赵佶看,并没派出全部兵马拦截我们。”
时迁也不知何时藏在大殿上面,身轻如燕的跳下来,蹲在李逵前面。
李逵也吃了一惊,叫道:“你这跳蚤何时藏在上面,倒吓俺一跳。”
时迁笑道:“你们没坐过龙椅,我却是没上过大殿屋顶,便上去看了看。”
晁勇摇头道:“你有什么消息吗?”
时迁点头道:“我朝大军到的东京后,兴仁府便又派了一部兵马追来,不过他们怕被大军回头围杀,只是远远吊在后面。”
林冲笑道:“我大军来打东京,又路过兴仁府,兴仁府必然害怕赵佶责罚,只能出兵来勤王。不过他们一府兵马也不敢和我们交战,只好远远躲着了。”
石秀道:“太子可以让赵佶写一道圣旨,让兴仁府兵马归顺,他们见了我大梁军威,又有赵佶圣旨,或者他们会直接降顺了。”
晁勇这才想起还有赵佶这个牌来打,昨日和赵佶谈好之后,赵佶也想开了,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他都会配合的。
“好,传赵佶来。”
很快,赵佶便被带来,看到大殿中许多将军,其中有不少都曾是他的臣子,只是他都没有留意过,只有徐宁先前经常在御前守卫,他毕竟熟悉,不过今时今地,他也不敢和徐宁说什么。
赵佶却是被幽禁在皇宫一个偏殿中的,原本他以为他会孤老终身,因为他实在不敢和梁山草寇提出要几个妃子来伺候他,但是没想到昨晚郑皇后便被送到他幽禁的地方来。
当时他还是端王时,郑皇后则是向太后身边的侍女,他那时便看上了郑皇后,也正是因为看上郑皇后,他才经常去向太后那里请安,让向太后以为他是个乖巧孝顺的皇子。因此他的哥哥宋哲宗死后,向太后便让他这个乖巧孝顺的皇子继承了帝位,虽然当时权倾朝野的章惇曾经说他轻佻不可君天下,但是在向太后的坚持下,他还是做了皇帝。他当了皇帝之后,马上便把郑氏讨来,封做贵妃,等到他的原配王皇后死后,又让郑氏做了皇后。因为没有她,他也就不会每日去向太后那里请安,也就做不了皇帝,更不会有做皇帝之后的快活。
只是这些年郑皇后年龄有些大了,皮肤也没以前那么光滑水嫩了,而他又迷上了李师师,宫中还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妃子,因此去郑皇后那里的次数也就很少了。
不过昨晚他见到郑皇后才发现原来郑皇后还是那么的动人,郑皇后似乎也想安慰这位亡国之君,因此昨晚两人是尽享鱼水之欢。
赵佶也没想到他做了亡国之君,还能这般快活,因此上殿后,马上感谢了晁勇的恩德。
第四卷 逐鹿中原
第三百零三章 四面出击
晁勇命赵佶给兴仁府知府下了一道圣旨,然后又对卢俊义道:“我想让你率五万兵马逼近兴仁府,给兴仁府施加一些压力,若是兴仁府不愿归顺,便指挥挥兵打破兴仁府。”
卢俊义点头道:“兴仁府不过几千兵马,又派了一部来勤王,城中兵马恐怕更是不足守城了,想必会归顺。现在我们攻占东京的消息刚刚传开,各州府正是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的时候,正是我们大举扩张的时候。末将请率部攻占兴仁府后,挥兵北上,攻占河北。”
晁勇点头道:“好,我会让赵佶给河北各州府都下圣旨,让他们归顺我大梁。”
燕青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可以仍旧举着宋朝旗帜占领天下。”
晁勇笑道:“小乙的意思是我们效仿曹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燕青点头道:“我们面上仍旧尊奉赵佶做皇帝,这样他下旨撤换各州官员会更加名正言顺,等到我们控制了各路州府,再让赵佶禅位,这样或许能省事不少。”
晁勇皱眉道:“这样一来,我朝大军便得打着宋朝旗号行事了。”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道:“现在东京都打下来了,却还要赵佶这老儿做皇帝,让我们也换宋朝旗帜。梁山好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乙这个计策不好。”
李逵也喊道:“小七说的对,俺正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黑旋风爷爷的厉害,不能换宋朝旗帜。”
刘唐也道:“我们梁山威名是打出来的,两阵杀败宋朝二十万大军,再让我们换上宋军旗帜。岂不是要吃江湖好汉笑话,下面的孩儿们只怕也不愿意。”
晁勇扭头对林冲道:“林将军,你怎么看?”
林冲想了想,道:“如今我大梁兵马多是归顺的宋朝兵马,若是再打宋朝旗帜,恐怕会有隐患吧?”
晁勇闻言,也马上惊醒起来,虽然大梁兵马有十二万人,加上东京也能整编几万人,但是其中梁山老兵不过二万人,真正对大梁有归属感的也就是这两万人,其余宋军若是衣甲、旗帜都不改,恐怕无法对大梁产生归属感。便是归降的宋将都难保不变心,一旦宋朝皇室有人逃脱,或者有人冒充宋朝皇室,恐怕都会引得那些宋军哗变。
晁勇点头道:“林将军说的有理,我大梁根基不深,一不小心便淹没在宋朝旗帜里了,大军还是打我大梁旗帜吧,若遇顽抗,可用黑火药破城。宋朝已是腐朽不堪,我大梁一定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扫灭宋朝。卢俊义、关胜、董平、张开、韩存保五万人往河北,栾廷玉、秦明两万人打京东。我大梁兵马多曾在这两路用兵,各州府都知我大梁威名,应该是最好攻占的两路。”
呼延灼也不甘落后,道:“前番高俅攻打我们,把京畿地区禁军抽调一空,末将可率一部兵马夺取京畿各州。”
晁勇想了想,便道:“那就请史文恭和呼延灼两位将军攻打京畿各州吧。”
鲁智深摸着光头道:“现在只剩林教头和李从吉将军、洒家三部了,岂不是要我们守城的。”
晁勇笑道:“这东京总要有人守啊,大师便在东京养精蓄锐,等林教头整编好了禁军,到时我们一起出去厮杀。”
鲁智深摇头道:“他们三路分别往东、南、北打去,西军又都下了江南,短期肯定没有兵马来打东京。洒家有个相识,叫做九纹龙史进,是打虎将李忠的徒弟,后来又得禁军教头王进点拨了半年,武艺不俗,为人也洒落,当年和我一起在瓦罐寺杀了两个恶人。后来回到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和那一个神机军师朱武,又有一个跳涧虎陈达,一个白花蛇杨春,四个在那里聚义。洒家常自想念他,如今我大梁争霸天下,正是用人的时候,洒家想取他们四个来效命,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林冲叫道:“王进一身武艺不在我之下,更厉害的是他调教徒弟的本事,可惜当年被高俅给逼的离了东京。若能请的他来操练新军时,新军战斗力也可提高不少。”
鲁智深摇头道:“我只听得他曾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后来史进也曾去延安府寻他,但是却没寻着,想找他只怕不容易。”
晁勇突然心头一动,道:“智深大师你也曾在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效力过吧?”
鲁智深还是以曾经在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效力过为荣,一脸自豪的道:“当年洒家曾是老种经略相公麾下第一猛将,若不是后来打了童贯手下,兴许现在还在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效力呢。不对,老种经略相公也被罢了官,他老人家不在军中了,洒家也不会呆下去。”
晁勇看到鲁智深这般样子,笑道:“这样说来,老种经略相公在西军威望很高了?”
鲁智深点头道:“老种经略相公可说西军第一人,童贯屡次用兵西夏,各路将领都是旅拜,只有老种经略相公做长揖。”
晁勇笑道:“既然这样,那若是能说他来归顺我朝,那平定西边几路岂不是便容易许多了。”
鲁智深点头道:“老种经略相公做过多处州府长官,以往童贯用兵西夏,多是老种经略相公做都统制,节制各路兵马,可以说西军都曾听过他老人家号令。若是能说他来归顺,则西边各路便平定了大半了。”
晁勇笑道:“好,既然这样,我便和你走一趟,先去寻史进等人,再去拜会老种经略相公,如何?”
林冲闻言,忙道:“如今我大梁已经非同往昔,正是统一天下的关键时候,太子一人足可影响天下大势,怎可轻身犯险。何况我们刚刚占了东京,太子不坐镇东京,只怕有人趁机生事。依我看,不若让小乙和智深大师去请老种经略相公吧,小乙能言善辩,有他去当能说动老种经略相公。”
晁勇摇头道:“我走后,东京便由你坐镇,凡事都可自行决断。老种经略相公德高望重,还是我亲自去吧。”
林冲忙道:“林冲只会操练兵马、上阵杀敌,太子把这般大一个京城交给我,我万万应付不来啊。”
晁勇笑道:“我也和你一般,有不懂的问那些官员就好了,我父皇已经率人快马赶来,你应付几日,到时便有我父皇处理了。好了,就这样说定了。”
第三百零四章 神机军师
晁勇定了四面出击的事情,众人不放心晁勇安全问题,又让武松和石秀贴身保护晁勇,这才各自去准备。
晁勇四人当下便收拾了包裹,出城往西而来。
鲁智深道:“既然有了公事,我们不如先去找老种经略相公,然后再去寻史进兄弟。”
晁勇笑道:“如今我大梁虽然占了东京,但是声势还不够大,恐怕难以说动老种经略相公。等到其他三路兵马攻占一些州府,那时再去说老种经略相公想来会容易一些。”
鲁智深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咱们便先去寻史进兄弟。”
四人当下便取路往华州华阴县而来,一路快马加鞭,五六日头上便到的华阴县地界,然后直取少华山而来。
四人到的少华山脚下,便听得路边一声呼哨,四五十人拦住去路,当先一人头戴干红凹面巾,身披裹金生铁甲,穿着一领红衲袄,骑着一匹高头白马,手中横着丈八点钢矛。
跳涧虎陈达看到四人都是高头大马,也不由有些眼热,但是看四人身躯雄壮,也不敢胡乱下手,喝道:“你们是何人,如何走到这里来了?”
鲁智深道:“你这山上可有个九纹龙史进?”
陈达点头道:“史进哥哥是我少华山之主,你们是来寻史进哥哥的?”
鲁智深点头道:“洒家花和尚鲁智深,此番正是来寻他。”
陈达听了,忙翻身下马,拜道:“闻名久矣,听得大师如今在大梁做大将,好不威风,快请上山让众兄弟拜见。”
然后扭头对后面一个喽啰道:“快去让众人迎接大师。”
晁勇四人随着陈达上山。
神机军师朱武和白花蛇杨春已经领着喽啰在山寨门口迎接,看到四人上来,便上前要见礼。
鲁智深看到没有史进,便道:“如何不见史进兄弟?”
朱武作揖道:“吾师便是史进兄弟在延安府结识的鲁提辖吧?”
鲁智深看朱武问礼,也只好耐着性子道:“洒家便是,这三位是我大梁太子小霸王晁勇,景阳冈打虎武松,拼命三郎石秀。”
朱武听得晁勇都来了,赶忙再次大礼拜见。
晁勇扶住朱武道:“都是江湖朋友,不用多礼。”
朱武起来道:“梁山好汉起义后,攻城略地,无往不胜,昨日我听一个江湖朋友说,大梁已经攻占了东京,只是不知真假。不过想必大梁正是用人之际,诸位如何来此?”
鲁智深听得朱武问起,便又道:“洒家特地来寻史进兄弟,太子却是另有要事,你快说史进兄弟哪里去了。”
朱武看鲁智深不耐烦,忙道:“自从史进兄弟上山以后,我们山寨便好生兴旺。前几日史进兄弟下山,正撞见两个公人押送一个刺配犯人。便拦住他们询问缘由,没想这一问却问出一桩事来。原来这犯人却是一个画匠,原是北京大名府人氏,姓王名义。因许下西岳华山金天圣帝庙内装画影壁,前去还愿。却不该带了一个女儿,名唤玉娇枝的同行,正被本州贺知州看上,那厮原是蔡太师门人,为官贪滥,非理害民。一日因来庙里行香,不想见了玉娇有些颜色,便派人来说,要取他为妾。王义不愿意,便回绝了他,不想这知州却派人将他女儿强夺了去,又把王义刺配远恶军州。路过这里,正撞见史进兄弟。史进兄弟听得这般事,当即便将两个防送公人杀了,把王义就上山来,孤身去华州要刺杀贺知州;不想被做公的看破,倒被拿住了,现在监在牢里。择日便要处斩,我等正在这里无计可施!”
鲁智深听了气道:“这撮鸟敢如此无礼,酒家便去结果了那厮!”
说着便要下山。
朱武忙道:“华州兵马众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且请四位到寨里商议。”
鲁智深却道:“有甚商议,我们也打了不少城池了,华州又值得甚。”
晁勇笑道:“若是带了兵来,自然不惧官兵,但现在只有我们四人,此事还须谋划一下。何况现在日头已落到树梢,此时赶去也进不了城了,不如在此歇一晚。”
鲁智深看晁勇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武慌忙把四人迎到聚义厅中,叫人杀牛宰马管待。
朱武又让人把王义叫来,把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直听得众人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武松道:“这等狗官正要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石秀点头道:“说来这罪责也有蔡京老贼一半,若不是仗了他的权势,恐怕这狗官也不敢如此无法无天。”
武松道:“若是我们回去时,还没杀了蔡京老贼,我定要亲手把他千刀万剐。”
朱武听得武松这般说,便又提起前面的话头来:“难不成大梁真的攻下了东京?”
晁勇点头道:“我们来前便攻占东京了。”
陈达、杨春听得梁山好汉真的打下了东京,不由目瞪口呆。
朱武也是一愣,想了想道:“东京城城高河深,也没听得大梁攻打了几时,该不是强攻下来的。想必是用了什么奇谋妙计,不知可否说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晁勇笑道:“也不是什么妙计,就是我带人混进城中,把赵佶那昏君抓了,然后又控制了文武百官,等到我大梁兵马入城,便把东京控制了。”
朱武却是知道晁勇虽然说得简单,但其中必然需要十分小心,不然事情一旦走漏,便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朱武也想再仔细追问其中详情,但是他也知道双方并不十分熟悉,怕晁勇等人误会他是在怀疑他们,因此只好按捺着好奇,赞道:“东京遍地都是做公的,对我等江湖好汉来说不异龙潭虎穴,不想小霸王居然虎口拔牙,抓了赵佶那昏君,当真是非凡人做非凡事。”
说话间,喽啰们已经把酒菜弄上来。
朱武便道:“请小霸王上座。”
晁勇忙道:“客不压主,使不得,还是朱武兄弟上座吧。”
朱武却是盘算着他们在少华山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而大梁如今正是形势大好,又撞到大梁太子,正想投奔大梁,哪敢在晁勇跟前居大。
推让了两次,看晁勇都不愿在主位坐,便给陈达、杨春使了个眼色,一起拜道:“不瞒诸位,我等早听得梁山替天行道,晁天王待人宽宏,尤其设立三关招贤后,我们兄弟便想去投靠大寨入伙。只是路途遥远,中间又隔着许多州府,少华山上又有不少兄弟跟随我们多年,因此不忍弃他们而去,才耽搁至今。今日小霸王诸位前来,想必是要招纳史进兄弟,我等兄弟虽然没有史进兄弟武艺,但也都有一些武艺,愿意投效小霸王麾下做一小卒,还请小霸王收纳。”
晁勇扶住朱武,笑道:“好,我早听得你们三位大名,这番便是想一并请你们为我大梁效力。能得三位相投,我大梁便又多了三员猛将。我听说朱武兄弟精通阵法,智比张良,才压范蠡,可说是难得的文武双全武将啊。”
朱武没想到晁勇这般看重,忙道:“只是读的一些兵书,怎敢和张良、范蠡相比。”
晁勇笑道:“先生莫要谦虚,以先生之才,若是只做个武将,无疑是屈才了。不过大梁如今已有规章,你又是新投,我也不好太过提拔。先生若不弃,便先做我太子府军师,待日后有功,便可在朝中为先生谋一个职位,如何?”
朱武慌忙拜道:“太子厚爱,朱武敢不从命。”
武松笑道:“你们拜也拜了,何不入座?”
朱武忙道:“还请太子上座。”
晁勇这次倒是没有再推拒,当仁不让的坐了主位,鲁智深、武松、石秀三人在左边坐下,朱武、陈达、杨春在右边坐下。
众人落座,杨春便起身要给众人倒酒。
鲁智深却道:“史家兄弟不在这里,酒是一滴不吃!吃饱了睡一夜,明日便去州里打死那狗官救史进兄弟出来!”
晁勇笑道:“智深大师既然说不吃酒时,那便不吃了,把酒撤去吧。”
杨春闻言,忙把酒递给一旁喽啰,让他们拿下去。
晁勇笑道:“你们想必已经打探过华州情形了,可有计策救史进兄弟啊?”
朱武点头道:“史进兄弟被捉后,我便派人打探了多次,华州城池坚固,兵马又众多,我山寨不过几百人,因此此事只能智取。幸得那狗官想要用史进做诱饵,引我们去救史进兄弟,因此才不曾对史进兄弟下手。只是那牢房却也是看守严密,布了天罗地网等我们去钻,实难下手。”
“依你这般说,便救不得史进兄弟了?”
鲁智深等着朱武说了一句,便要起身而去。
晁勇按住鲁智深肩膀,道:“大师不要动怒,听朱武说完。”
朱武忙道:“大师息怒,我已想了一计,只是先前小弟三人武艺低微,怕做不成,如今有诸位前来,那我们要救史进兄弟便易如反掌了。”
第三百零五章
晁勇笑道:“先生有何良计?”
朱武摇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良计,便是和太子袭取东京一样,抓了那狗官,然后换出史进兄弟来。这狗官看中城中一个富户的宅子,便寻事害了那富户,鸩占鹊巢。每日都是走一条路去衙门,只是这狗官也知道想取他性命的人很多,出入都有二十个公人护卫左右,其中又有两个不知从哪请的护院,颇有些武艺,以前刺杀狗官的人都折在这两人手下。”
武松不屑道:“便是再多几十个公人也护不住他,我们明日便去城里抓这狗官,待救的史进兄弟出来,再一刀砍了这狗官。”
晁勇点头道:“此事容易,便是他在衙门中,我们也能抓出他来。”
鲁智深略吃了一些,便道:“史进兄弟不在,吃也吃不痛快,不如去睡觉,养足精神,明日好拿那狗官。”
朱武看鲁智深这般说,忙让杨春带鲁智深去歇息。
晁勇等人又吃了一些,便也都歇了。
次日四更时分,众人还在酣睡,便听得鲁智深在院中大叫起来。
鲁智深看众人出来,便喊道:“我们现在动身,赶到华州,城门想必也就开了。”
朱武忙道:“我让人准备一些饭菜,大伙吃饱了再动身不迟。”
鲁智深不耐烦道:“史进兄弟还在牢中,谁有心思吃饭,你们不去时,我们自去,总能问的路径。”
朱武看鲁智深这般焦躁,只好看向晁勇。
晁勇笑道:“现在上路吧,免得去迟了,那狗官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朱武闻言,便让人牵来马,留杨春看守山寨。
晁勇、鲁智深、武松、石秀、朱武、陈达六人七匹马直奔华州而来。
看看快要到的城外,朱武便道:“官兵抓了史进兄弟后,城门口便查的紧,我们若是骑马过去,只怕引官兵怀疑。”
晁勇勒住马,道:“那我们便徒步过去吧。”
众人翻身下马,朱武道:“不若让陈达在这里看管马匹,我领大伙入城?”
晁勇点头道:“好,我们分开入城,进城后再相会。”
鲁智深听了,拎着禅杖转身便要走。
朱武忙道:“官兵查的甚紧,带了兵器只怕会被拿住。前两日我已让人运了一些兵器进城,还请诸位把随身兵器都放这里,进城后,我再带大伙去取兵器。”
晁勇听得朱武这般说,也知道朱武等人确实是一直在准备营救史进了。
众人分头进的城中,朱武便带着四人来到一处当铺。
掌柜的看见朱武,直接便把五人领到后院,这才道:“哥哥有什么吩咐?”
朱武道:“我们来取兵器。”
说着看到院子里有一个车子,便道:“这辆车子也借我们一用,回头我会毁掉的。”
掌柜点头道:“哥哥稍等,我这就去取兵器来。”
晁勇笑道:“这家当铺是山寨开的?”
朱武摇头道:“掌柜的山寨以前的兄弟,这当铺是他的,不过偶尔帮山寨处理一些贵重东西。”
晁勇也知道占山为王的人经常会抢到一些珠宝首饰,而这些东西又不能当成钱币直接使用,除去头领们收藏的一些,其余便需要通过各种渠道变卖,而当铺就是一个很好的销赃渠道。他们可以把这些赃物弄成死当的东西,而他们也不缺买家。很多败家子或者家道中落的人都会把贵重东西扔到当铺,因此很多精明又有钱的人会不时来当铺看看有什么能捡便宜的东西。
很快,掌柜便从屋子里抱出五把朴刀来,放在车子上。
朱武看了看,又从旁边草房里抱了些柴草压在上面,对晁勇道:“我装作卖柴的推车在前面领路。”
石秀笑道:“你看上去便是个读书人,不像卖柴的,还是我来推车吧。你领着太子他们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就是。”
朱武也知道他没怎么经历风吹雨打,看上去不像砍柴的,不过他刚刚投效晁勇,也不好指挥石秀这等老人。
听得石秀主动开口,也正中下怀,便把这营生给了石秀。
五人出的街上,朱武和晁勇、鲁智深、武松当先走着,石秀则推着车子在后面。
来到一座桥上,朱武道:“那狗官要去衙门都会走这里的。”
晁勇点头道:“那我们便在这里等他自投罗网吧。”
四人在桥上装作看风景等了片刻,便见远远一顶暖轿过来,前后各有十个公人护着,都执着兵器,轿窗两边则是两个彪形大汉。
朱武看了一眼,道:“那狗官来了。”
晁勇点头道:“走,我们去取兵器,等那狗官过来便动手。”
贺知州那日抓到史进后,便给史进上了大刑,逼问史进是什么人,为何刺杀他。史进只是任由他拷打,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身上的九条龙纹身很快便被公人认出来了。
贺知州听得史进就是境内少华山草寇头领,当即让人把消息散布出去,等待少华山贼寇来自投罗网,只要他能再抓一两个少华山贼寇头领,到时再出兵扫荡少华山便容易多了。
前段时间,赵佶知道四寇作乱后,便下令各地清缴境内草寇。不少州府剿灭了一些草寇,报上去都得到了朝廷的赏赐,因此贺知州对少华山的贼寇也十分上心。
只是少华山九纹龙史进武艺高强,又有神机军师朱武出谋划策,华州几次剿捕都没成功,因此贺知州才准备诱捕少华人之人。
贺知州也知道按着江湖人的义气,少华山的人十有八九会来劫狱,因此让衙门几个都头在牢房设了埋伏。
每日上下衙门也是十分警惕,看到晁勇四人从桥上下去后,便让两边的护卫小心。虽然城里百姓看到他的轿子都会回避,但是晁勇四人一眼看上去便不是普通百姓,晁勇和朱武还不太刺眼,鲁智深和武松却是身材雄壮,像极了江湖中人。
两个护卫却是贺知州高价请的护卫,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听得知州吩咐,并不畏惧,反而盘算着他们能抓住几人,获得多少赏赐。
第三百零六章 君子一言
“杀”
晁勇看轿子过了桥,喊一声,便去拿朴刀。
石秀早已把朴刀柄拢在一起,听得晁勇喊话,一把便把五把朴刀扯了出来,分给众人,然后一脚把车子踏坏,再补上几脚,算是毁尸灭迹,免得被人认出是当铺的车子。
贺知州在桥上看晁勇等人候在那里,便觉得十有八九是少华山的人,不过看到只有五人也没吓得落荒而逃,反而喝令两个护卫带着二十个公人冲上去。
贺知州原本以为这五个贼人会像以前行刺他的人一般被捉住,却没想到两个护卫被武松一人便敌住,剩下二十个公人更是眨眼间便被砍倒七八个。
刚刚下了轿子,准备逃跑,已被一个英武后生冲上来抓住。
晁勇拎着贺知州,喊道:“全部住手。”
二十个公人此时已经剩下三个还站着,两个护卫也被武松砍倒一个,听到晁勇喊停,顿时如逢大赦,都躲到一边去了。
鲁智深等人也都意犹未尽的停了手。
贺知州看片刻间自己手下便死了十几个,一个哆嗦,裤子便湿了一片,带着一丝哭音道:“好汉有什么要求,本官一定照办。”
晁勇看这贪官虽然胆小,但是却不傻,笑道:“想必你也猜到我们来路了吧?”
贺知州小心的道:“诸位是少华山的好汉吧?”
晁勇点头道:“聪明,马上让他们去把史进送来这里,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贺知州小鸡啄米的点头道:“好。”
然后便对幸存的公人喊道:“快去把史进提出来。”
幸存的三个公人却是深怕一言不和,鲁智深等人又下杀手,听得贺知州发话,马上都跑向衙门,便是那个护卫都跟着跑了。
贺知州看手下都跑的没了影,那猛恶和尚又一脸杀意的走来,忙对晁勇道:“我送你们出城,好汉留我一命啊。”
鲁智深闻言,叫道:“洒家杀了你这狗官,再杀出去便是。”
晁勇摇头道:“史进兄弟还在他们手里,大师不要冲动。”
鲁智深闻言,这才忍了下来。
等了一阵,还没看到史进,却看到一队宋军冲来。
鲁智深看了,一挺手中朴刀便要杀上去。
刚才一番厮杀,周边很多百姓吓得落荒而逃,晁勇便知道城中兵马很快便来了,心中早有了主意,拎起贺知州,笑道:“我们手中有挡箭牌,不用费力。”
鲁智深倒也不是嗜杀,闻言便也停住脚步。
宋军领头的正是华州团练使韦豹,到的跟前,喝道:“大胆强贼,无法无天,胆敢入城劫持朝廷命官。本将已令城门关闭,你等正如同鸟入樊笼,休想逃走。”
晁勇对贺知州道:“让他闭嘴,他再说一句,你便少一肢,你可以选择先砍胳膊还是先砍腿。”
贺知州原本以为来了救兵,或许可以和贼寇谈谈条件,但是看晁勇这般说,慌忙喊道:“韦豹闭嘴,你要再说话就是谋害上官。”
韦豹听得贺知州这般说,虽然生气,但也担不起害死上官的责任,只能闭上嘴巴。
又过了一阵,才见一群公人押着史进前来。
鲁智深看到史进,便抢过去。
当头的都头喝道:“且慢过来。”
鲁智深却是不管不顾的直往前冲,那都头也听得报信的公人说鲁智深厉害,忙把兵器架在史进脖子上,喝道:“你再过来,我先砍了他。”
鲁智深收住脚步,骂道:“直娘贼的,是好汉的来和洒家放对。”
这都头却是不理鲁智深,直接冲晁勇喊道:“我们一起放人?”
晁勇却是不理那都头,直接对贺知州道:“让他们放人。”
贺知州这次却是没有听晁勇的,小心的道:“好汉饶命啊,我放了他,万一你一刀杀了我怎么办?”
晁勇笑道:“我们还在城里,一刀杀了你,怎么出城。你放心,你让他们放了史进,再把我们送到城门口,我们便放了你。”
贺知州听了,也觉得这些贼寇若不是出不了城,肯定不会放他,因此大着胆子道:“还请好汉言而有信。”
晁勇点头道:“我等江湖中人说话算话。”
贺知州此时也没别的选择了,喊道:“放了史进。”
拿着史进的都头,闻言不由喊道:“大人休慌,有史进在,他们不敢伤你。”
晁勇笑道:“看你们谁的命值钱吧,数三个数,不放的话,我就先砍你一肢,他也可以砍史进。”
贺知州一想:他是堂堂朝廷命官,史进不过是个贼寇头子,之前也不过是个乡下小地主,自己一个手指头都比史进的脑袋值钱。
贺知州自己掂量了一下,马上喊道:“快点放了史进,你要造反不成。”
都头却是深知这些江湖中人都是义字当头,只要拿着史进,别说两边一起放人了,就是先让他们放人,他们恐怕也会同意。这就是江湖义气,他已经不知这样抓了多少人了。
但是他没想到贺知州直接服软了,也不敢违抗知州大人命令,只好放了史进。
鲁智深见史进腿脚不利索,忙上前扶住史进。
晁勇拎着贺知州道:“让后面的人都退开,你送我们到城门口,到时我放了你。”
贺知州赶忙冲后面的宋兵,喊道:“都让开。”
团练使韦豹也不敢违命,只能让人闪出一条路来。
晁勇几人便大摇大摆的从宋兵包围中走出去。
韦豹也不敢让晁勇等人把知州带走,只能领着兵马跟在后面。
到的城门口,晁勇也不再说话,直接看向贺知州。
贺知州会意,忙冲城门口严阵以待的官兵道:“打开城门。”
出的城,贺知州忙道:“我已经送你们出城了,还请好汉饶我一命啊。”
晁勇点头道:“说了会放你回去的,再等一会。”
说着,对一旁朱武道:“你去找陈达,把战马带来。”
“好”
朱武答应一声,便快步往陈达歇马的地方而去。
不多时,朱武、陈达便赶了七匹马来。
晁勇、鲁智深、武松、石秀、史进、朱武、陈达、正好一人一匹。
晁勇对旁边众人道:“你们先上马。”
鲁智深不甘的看着贺知州道:“难不成真的要放他回去?”
贺知州一听,忙哭道:“好汉言而有信啊。”
晁勇笑道:“说了要放你,便会放你的。”
鲁智深听得晁勇这般说,也只好恨恨的翻身上马。
晁勇看其他人都上了马,放开贺知州,仿佛又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对了,我听说王义的女儿死了?”
贺知州一听,不由脸色一变。
那日他抢了王义女儿回去之后,便成了好事,原本以为这些女人都是失身以后,哭上几天便会乖乖做他的小妾伺候他,他多送一些金银罗缎,那些女人也便都满心欢喜的来讨好他了。没想到王义女儿却是例外,居然趁下人不注意投井死了。他还为此大骂过几个下人,他还没享受几次呢,人便没了,他能不生气吗?
贺知州也知道这些江湖汉子最爱打抱不平了,若是说出来,搞不好就会让这汉子反悔。但若是不说,万一晁勇再让他把人送出来,他又送不出来,因此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晁勇了。
晁勇看贺知州样子,也知道朱武打探到的消息是真的了。
贺知州也感觉到晁勇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慌忙道:“还请好汉遵守诺言。”
晁勇松开贺知州,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去吧。”
晁勇手一松,贺知州便瘫在地上。
此时他才发现他的两条腿已经被吓软了,一路全靠晁勇拎着。
贺知州也顾不得威仪了,连滚带爬的便往后面官兵队里爬去。
朱武看了一眼后面不过几十步的大队官兵,道:“太子,我们走吧。”
晁勇翻身上马,笑道:“朱武、陈达你们带着史进走。”
朱武闻言,不由惊道:“太子要做什么?”
晁勇笑道:“等那狗官回去,我们四人再杀回去,取了他狗命,为民除害。史进兄弟有伤在身,你们护送他走。”
鲁智深高兴道:“好,若是放那狗官回去,他又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好,少华山见。”
朱武看城外宋军虽有几百人,但是团练使韦豹武艺还不如史进,其余人更是不足虑,四人冲杀一阵也危险不大,便也和陈达护着史进往少华山而去。
说话间,已有两个官兵跑出来,架着贺知州跑到官兵队里。
晁勇看贺知州回去,喊道:“现在我算是放了你了吧?”
贺知州看着周围有几百官兵护着,顿时不再把晁勇放在眼里,对一旁韦豹喝道:“给我把这几个贼人抓住,本官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杀啊”
韦豹这半日也是忍得痛苦,听得贺知州同意出兵,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晁勇看贺知州居然也惦记着杀他们,不由大笑起来,拍马便迎了上去。
鲁智深、武松、石秀三人也紧随其后。
四人换了自己惯用兵器,更是虎入羊群一般。
晁勇一锤砸开韦豹铁锏,一锤便把韦豹轰下马,看韦豹变形的身体也知道不活了。
贺知州看到韦豹一个照面便被打死,转身便逃。
还没跑两步,便听得后面“呼呼”响起来。
扭头一看,便看到一柄巨大的禅杖破空而来,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顿时被砸做肉酱。
第三百零七章 为了汉人
贺知州被鲁智深一禅杖砸死,团练使韦豹被晁勇一锤轰杀,宋兵看晁勇几人这般生猛,丢下几十具尸体,便都逃回城了。
鲁智深捡回自己禅杖,道:“太子,要不要顺势夺了这华州?”
晁勇摇头道:“算了,我们的兵马暂时还打不到这里来,孤城也不好治理。走了,回少华山吧。”
四人打马跑了没几里,便追上史进三人。
朱武看到四人上来,笑道:“你们总算赶上来了,不然史进兄弟又要怪我了。”
鲁智深也知道是史进担心他们安危,笑道:“莫说只有几百人,就是几千人,我们四人也能杀的他们屁滚尿流。史进兄弟伤势如何?”
史进只是刚被抓时,被毒打了一阵,此时已经好了一些,闻言笑道:“不碍事了。”
说着又抱拳对晁勇三人道:“史进见过太子和两位哥哥。”
晁勇看史进和自己年岁相仿,也是倍感亲切,抱拳还礼道:“早听得史进兄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史进尴尬道:“让太子见笑了,本想去刺杀那狗官,不想却反被捉了,还劳动大伙走了一趟。”
晁勇笑道:“史进兄弟敢孤身行刺,已见侠肝义胆,被捉不过是寡不敌众罢了。”
史进看晁勇这般为他周全,也是大为感激。
一路闲聊,史进听得大梁已经打下东京,鲁智深此来专为请他入伙,也是大喜的答应下来。
众人回的少华山,杨春早准备了酒席。
鲁智深看到救得史进出来,也是敞开衣襟,大碗吃酒。
席间,朱武犹豫了一下,道:“太子,你们西来是否还有要事?”
晁勇点头道:“我大梁攻占东京,宋朝皇室全部被捉,宋朝可以说已经灭亡了,王庆、田虎二人不过是一方大盗,方腊又被西军大败,可以说我大梁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宋朝各路残余兵马都不足虑,只有西军不可小觑,因此我来看能否说服老种经略相公,和平收编西军。”
朱武听得晁勇这般说,便也释疑了。史进武艺虽然不差,但还不值得晁勇亲自来请。他也猜到晁勇可能是在打西军主意,只是不知晁勇究竟有何计划,先前忙着解救史进之事,却是不曾问起。
晁勇也知道朱武这个神机军师的名号不是白来的,请教道:“先生觉得此事如何?”
朱武想了想道:“西军将领多为世代传承,主要便是种家、折家、姚家、刘家,西军士卒也只认这些将门,朝廷军令在西军中也不如将令好使。这些年西夏、羌族都闹腾的厉害,朝廷需要这些土生土长的将门带兵,因此也不敢对这些将门动手。若是真能说动老种经略相公,便能影响其他将门,进而控制西军。”
鲁智深吃了一碗酒,道:“这些大伙都知道,太子是想问你怎么能说动老种经略相公。”
晁勇无奈的摇摇头道:“智深大师便是这般性子,先生勿怪。”
朱武笑道:“那就长话短说,这些将门扎根于西北,西军将士也都是西北各州的壮丁,他们从军更多的是保护家园。一旦西夏犯边,西军家眷便会受到威胁,西军将士也只能守在西北。若不是这几年西军接连几次打败西夏兵马,西夏规矩了许多,这次西军也不敢南下去剿灭方腊。不过西夏知道我中原改朝换代,必然又来侵扰,到时西军无论能否剿灭方腊,都会返回西北。而西北多数州府都是贫瘠之地,一旦开战,便需要后方供给钱粮。若是我大梁钱粮充足的话,太子可以用提供钱粮来换取将门支持。”
鲁智深闻言,摸着脑袋道:“江南才是富庶地方,他们不会让江南提供钱粮吗?”
晁勇摇头道:“不说江南各路已被方腊和童贯打了个稀烂,如今宋朝被灭,各州府必然谁也不愿听谁调令,如何能运来钱粮。”
朱武点头道:“太子说的是,除非能有一个宋朝皇室出来,不然宋朝州府只怕会和唐朝一般冒出许多实力强大的藩镇来,互相攻伐。”
晁勇摇头道:“宋朝为防止藩镇之乱,实施强干弱枝政策,各州府兵马不过数千,加上有我大梁、王庆、田虎、方腊四方势力,便是有人想趁机做大,只怕还没成长起来,便被我们灭了。数月之内,长江以北州府必然会被我大梁、王庆、田虎三方瓜分,江南方腊虽然大伤元气,但若方腊不死,恐怕西军一走,摩尼教便又能席卷江南。到时宋朝残余势力恐怕也就只剩下西军了。”
朱武点头道:“若是童贯剿灭不了方腊,天下形势多半便会如太子所说一般。但前些日子我听得童贯大军已经合围了睦州,西军精锐又岂是摩尼教那些乌合之众能抵挡,此时方腊恐怕已经魂归地府了。若是方腊死了,摩尼教残余势力便也成不了大事了。江南那般广阔的疆域必然可以出现几个强大的藩镇。”
晁勇听得朱武这般说,不由又为方百花担心起来。
前番他已派了李俊、穆弘下江南去寻方百花,只是二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带回了方百花。他打下东京后,也得知赵佶曾经派人去召童贯回师,只是江南传回消息,童贯并没奉旨班师,反而加紧围攻睦州。而方腊则召集了附近州府摩尼教教徒死守睦州,可以想象到睦州一战将是多么激烈。一方要固守宗教圣地,一方则要毕其功于一役。
晁勇也觉得童贯大军一时无法剿灭方腊,毕竟睦州是方腊的根据地,便是失了睦州城,他也可再退到乡间,凭借地利坚守。
晁勇只希望童贯得知大梁攻占东京后能班师回朝,那样方腊或许可以逃过一难,不然恐怕最终还是要被童贯大军剿灭。
武松想了想,道:“既然这样,西军便是归顺了,只怕对我大梁朝廷也是阳奉阴违。而他们又要防备西夏攻击,无法去攻打我们,那我们又何必出钱粮给他们。就是我们不出钱粮,他们为了保护家园,也得和西夏死战吧。”
晁勇摇头道:“皇帝不差饿兵,若是西军没了钱粮,恐怕无法应付西夏进攻,全当是为了汉人吧。”
众人听得晁勇这般说,不由都肃然起敬。
第三百零八章 小种经略相公
众人在少华山停了一宿,晁勇、鲁智深、武松、石秀便又快马加鞭往渭州而来,朱武、陈达、杨春陪史进在少华山养伤。
种师道被免官后,便不知所踪,而渭州是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任职的地方,因此众人只能通过小种经略相公来寻找种师道。
于路又是五六日,四人才来到渭州。
鲁智深逃出渭州已经多年,守城士兵倒是没有认出这位当年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鲁智深当年在经略府当差多时,进的城中也不用问路,轻车熟路的便来到经略府。
鲁智深上前,对守卫的军士道:“烦请通报小种经略相公,便说大梁使者鲁智深求见。”
鲁智深虽然多年不在西北,但这位当年西军第一猛将的传说显然还在。
两个军士听得鲁智深之名,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拔出刀来。
鲁智深笑道:“我当年也是经略相公麾下,并没有恶意,这次前来是有大事和经略相公相商,还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两个军士震惊过后,也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了,虽然大梁攻占了东京,但这渭州还是他们的天下。鲁智深一行不过四人,该怕的应该是他们。
一个军士收起刀,对鲁智深抱拳道:“将军稍等,我这便去通报。”
说完,便转身往里面而去。
另一个军士看了看鲁智深,也觉得若是鲁智深要来硬的话,他也拦不住这位当年的西军第一猛将,当下便也收起刀来。
不多时,便见那进去通报的军士出来,道:“经略相公有请四位。”
如今大梁攻占东京的消息早已传遍西北,四人自然知道种师中会接见他们。
四人随着军士来到前厅,便见一位须发皆白,面相威严的老者坐在厅中等待。
鲁智深看到种师中,忙上前作揖道:“鲁达参见经略相公。”
种师中却是沉声道:“你如今已是大梁大将,老朽承受不起你的大礼。”
鲁智深摸着脑袋道:“不管怎么说,洒家都曾是经略相公麾下。”
种师中点头道:“你是大梁大将,我是宋朝大将,你我是敌非友,便不用叙旧情了。不知你来此作何?”
鲁智深听得种师中这般说,也有些尴尬,咧着大嘴笑道:“不瞒相公,鲁智深此来是想打探老种经略相公的消息。”
种师中也知道鲁智深曾经是他哥哥麾下第一爱将,闻言皱眉道:“我兄长虽然被宋朝免了官职,但也不会和你做乱臣贼子,你们回去吧。”
若是寻常人这般说,鲁智深早冲上去送他一顿乱拳了,不过种师中却是他曾经上司,他也不好动手,闻言不由看向晁勇。
晁勇笑道:“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赵佶失德,搞得天下大乱。我大梁替天行道,顺势而起,扫灭宋朝,正是上顺天意,下应民心。”
种师中看鲁智深刚才一副让晁勇做主的样子,不由奇道:“你是何人?”
晁勇也不隐瞒,笑道:“我乃大梁太子晁勇。”
种师中闻言,不由站起身来,顿了顿,盯着晁勇道:“你不怕我抓了你去换我朝皇帝吗?”
晁勇笑道:“我虽是江湖出身,但也听得种家将威名,这才亲自前来,以示诚意。便是我们商谈不成,种家将应该也不会抓我这大梁使者吧?”
种师中听得晁勇这般说,这才坐下,道:“小霸王好胆魄,种师中佩服。”
说着,手臂一伸,指着两边座椅道:“请座。”
晁勇也不客气,冲种师中抱抱拳,便坐到左手边。
种师中想了想,道:“小霸王千里迢迢而来,恐怕是想劝说我兄长归顺大梁,然后借助我兄长在西军的威望,收编西军吧?”
晁勇笑道:“不瞒相公,晁勇正是此意。”
种师中摇头道:“我种家世代都是宋朝武将,兄长是断然不会归顺你们的。”
晁勇笑道:“宋朝立国也不过一百多年,种家做宋朝臣子也不过几代人吧。你们先祖想必也做过前朝臣子,最后不也改换门庭,做了宋朝臣子。没有一个家族会陪着一个王朝殉葬吧?”
晁勇这一说,却正是击中种师中要害。
若只是他一人,他便可以果断的回绝大梁的任何提议,但是他背后却是偌大的种家,因此他也不敢轻易做主。
种师中反驳道:“你们虽然攻占了东京,但天下大半州府还在宋朝官员手中,谁胜谁负也未可知。说不定不是殉葬,而是振兴呢?”
晁勇笑道:“不知赵佶圣旨可送到相公手中了?”
种师中摇头道:“小霸王是指让我们归顺大梁的圣旨?”
晁勇点头道:“正是。”
种师中道:“前两日我收到了,不过东京落入你们手中,恐怕这张圣旨也是伪造的吧?”
晁勇自然知道这是种师中拒绝接旨的借口,笑道:“那如果我把赵佶带到这里来,让他亲口对你宣旨,你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种师中闻言,不由愣住了。
圣旨他可以说是伪造的,皇帝他总不能说是假的了吧。他们都是赵佶亲自封的朝廷命官,若是敢真的说赵佶是假皇帝,岂不是也成了乱臣贼子。
种师中想了一阵,才道:“吾皇便是不幸落入你们手中,也不会屈服,怎会亲自把祖宗江山送给你们?”
晁勇笑道:“他父子都已被我捉获,便是这天下还有赵宋皇室,恐怕也不知是多少代旁系血脉了。你说他是会保他们父子性命,还是让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继承他的江山呢?”
种师中闻言,不由又愣住了。
晁勇看着种师中,又道:“你们到底是效忠赵佶呢?还是想趁机拥兵自立?”
种师中闻言,忙道:“我种家世代忠良,怎会拥兵自立。”
晁勇笑道:“那你如何不接旨?”
种师中闻言,不由又哑口无言。
他虽然不会拥兵自立,但若让他接旨,他也不愿。
晁勇笑道:“你们不是拥兵自立的话,如何也不发兵勤王?”
种师中皱眉道:“西军大部都已南下剿灭方腊,只有我种家麾下兵马驻守边关,防止西夏入侵。如今天下大乱,西夏得了消息,必然会发兵来犯。我若带兵去勤王,西北便会落入西夏之手。便是我想出兵,麾下将士也不会在此时离开家园。”
第三百零九章 老种经略相公
晁勇笑道:“我此来也是想为你们抵御西夏出一份力,战事一起,必然需要很多钱粮。西军可以打败西夏,但是所需钱粮只怕你们没有吧?”
种师中这两日也是为此忧心忡忡,听得点破,也不隐瞒,点头道:“西北向来贫瘠,往日西军所需钱粮都是朝廷供给。”
晁勇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种师中无奈道:“我兄长被免官后便在终南山豹林谷隐居,前日我收到圣旨后,便派人去请了。一两日间应该便到了,四位不妨在我经略府上住下,待我兄长一来,我便请你们相见,如何?”
晁勇抱拳道:“那便叨扰了。”
种师中让人把晁勇四人安排到客房,不多时,便让人送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来。
武松一面吃着酒,一面道:“看样子这种师中还不想和我们太过亲近。”
晁勇笑道:“他是宋朝大将,我们却是灭宋之人,他若太过亲近了,恐怕你又要看不起他了吧?”
武松闻言,不由笑道:“说来我还是喜欢江湖汉子一些,性子更加洒落一些,在官场久了,说话总是吞吞吐吐,便是武将也不例外。”
鲁智深笑道:“洒家当年也做了多年武将,不是一样的洒落吗。”
武松端起酒碗和鲁智深碰了一下,道:“哥哥也是另类,不然当初也不会流落江湖了。”
鲁智深端起酒碗倒入海口之中,笑道:“那倒是。”
晁勇笑道:“我大梁武将多的是江湖出身的汉子,你们也不用担心孤单,总有能说话的人。”
武松笑道:“等到我大梁一统天下,做官做的不痛快了,大伙便一起辞官再去闯荡江湖。”
晁勇闻言,笑道:“你若是辞官,便是陷我父子于不义了。”
武松摇头道:“我只是不想受太多束缚而已,朝中文官众多,与其受他们呱噪,还不如在江湖闯荡的痛快。”
晁勇笑道:“我们知道你是辞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父子也学赵匡胤一样,打下江山便用不着兄弟了呢。”
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事情,在江湖中人看来,自然是忘恩负义。
晁勇拍了拍武松肩膀,笑道:“你放心,我朝不会和宋朝一般重文轻武,也不会和宋朝一样送辽国、西夏岁币。我大梁要让天下各族都来进贡,而不是我们送岁币给他们。”
鲁智深闻言,马上扯着嗓子道:“太子说的好,赵佶那昏君,我们在前线打了胜仗,不向西夏要贡奉也就罢了,却还要反过来给西夏岁币,当真是气煞人了。”
这些事情在民间议论也极大,武松以前励志考武举,对这事自然也有些看法,闻言道:“都是那般文臣出的主意,花几十万两银子换边疆平静,虽然比打仗花的银子少了许多,但是却让我汉人抬不起头来,我堂堂中原大国却要给一些边疆小国银子。辽国使者、西夏使者进入东京,哪个不是趾高气扬,一言不和,便拿战争来威胁宋朝,仿佛他们才是常胜将军一般,而那些文官害怕打仗,也经常是一让再让,搞得我们好像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一般。”
晁勇点头道:“我大梁绝不做宋朝那般软弱的王朝,头可断,血可流,民族气节不可丢。他要战,我便战。”
鲁智深也被晁勇的话感染,拍案道:“对,战”
“战”
“战”
武松和石秀也高叫起来,直震得窗户都有些摇晃。
外面伺候下人听得屋中这般动静,忙跑去禀告种师中。
种师中听得晁勇等人喊“战”,也是一愣,难不成他们是在讨论双方谈判破裂之后的事情?
若是种家不归顺大梁,大梁便领大军来犯,他们便要承受大梁和西夏的两面夹击了,而以他们现有的钱粮抵挡西夏都不足,更不用说两面开战了。
晁勇四人在客房吃酒等待之时,种师中却是颇有些坐卧不宁。
好在第二日,种师道便风尘仆仆的赶来。
种师道听得东京被占的消息,便知道天下要大乱了,当即带了几个人直奔渭州而来。
种师道自然不须通报,直接便进到前厅。
种师中听得兄长来了,赶忙跑来迎接。
种师道便迫不及待的道:“如今局势如何了?”
种师中摇头道:“已经有两个州的知州换了大梁的旗帜,其余州府在观望。”
种师道闻言,不由皱眉道:“兵马调动呢?”
种师中叹了口气,道:“种家将控制的州府没有问题,我尝试调动秦州兵马,结果被秦州知州以守护城池回绝了。”
种师道道:“这样说来,其他州府恐怕也未必会听你这经略相公的了?”
种师中闻言,不由脸上一红,道:“他们连皇帝圣旨都不奉,我这经略的命令自然也不好用了。”
“西夏可有动静?”
“暂时还没有,但是消息恐怕已经传过去了,加上西军大部又都去了江南,西夏恐怕不会放过这次趁火打劫的机会。”
种师道一路也早想过这个问题了,刚一听到东京被攻占的消息,他第一反应不是勤王,而是守护西北。因为他们种家数代以来,都是为西北而战,守护西边是血脉里流传的职责。
种师道叹了口气,道:“希望其他几家兵马可以早些回来,不然他们的老家恐怕都要被西夏抄了。”
种师中想了想,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种师道却是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一个破解之法,闻言不由好奇的看向种师中。
种师中小心的道:“或许可以向大梁借兵?”
“大梁?”
种师道瞪着种师中道:“你的意思是接皇上那道圣旨?”
种师中这两日也考虑了许多,点头道:“我们是宋朝臣子,既然皇上下了圣旨,我们自然应该接旨。也只有借着皇上圣旨和大梁的旗号,我们才能打消那些不听调动的州府的想法。我这经略使本就是宋朝封的,若是我不奉旨,其他州府自然也可以不听我调令。到时西夏入侵,恐怕会有州府向西夏投降,那时我们只怕独力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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