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摧枯拉朽


  “将军,带来骠骑大将军的口信,他的队伍已经出了长安,正朝子午谷而来,明日就能到子午谷附近。让将军见机行事。”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一个锦衣卫探马。一声飞鱼服倒是有点威严。
  “大将军这么快就到了?”崔义玄显然没有想到徐世绩所率领的大军居然这么快就到了,从河北到关中就是骑快马五天之内是不可能到的,再从关中到子午谷,最起码也要数日时间,若是中途休息的话,时间就更多了,徐世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足见此人用兵之神,用兵之快,已经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了。那秦怀玉等人脸上更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河北骑兵一万人一人三马自然是跑的快。已经由骠骑大将军亲自接管。”锦衣卫密探赶紧说道。
  “哦,一万人,一人三马。”崔义玄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大概这一万人才是河北骑兵的精锐部队,适宜长期行军的,这样的士兵在大唐军队中也是很少见到的,难怪只有一万人而已。想必后续部队还在长安。
  “如此一来,有大将军的一万骑兵相助,恐怕杨胄也逃不了陛下的手心了。”尉迟宝林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来,说道:“若是这个时候宝庆和铁牛在此,恐怕就更是舒爽了,我们四个人可以杀个痛快了。”崔义玄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大概这些世家子弟,功勋之后,大概都是如此,只是这些人好军功,因为若是没有军功,他们的爵位就会降一等,所以只要有军功,这些世家子弟就会蜂拥而上。恨不得多斩上几个脑袋。
  “那就行动吧!”崔义玄大声喝道。他意气风发,不但是因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将杨胄大军抵挡在秦州之外,此刻更为重要的是,他能够横扫秦州的叛军,将这些人尽数消灭在秦州之下,尽管这种功劳要分出去很多,从骠骑大将军,再到下面的秦怀玉,可是他自己的功劳自然是有人知道的。此战过后,他精湛的防御手段,足以让他的情况上达天听了。必定能得到天子的奖赏。
  “秦怀玉领军五千,攻其左营,尉迟宝林领军五千攻其右营,然后合力进攻起中军大营。”崔义玄冷笑道:“我自领军三千进攻起中军大营。”
  “大帅,这怎么可以,不若让我领军三千进攻其中军大营吧!”秦怀玉闻言神情一愣,中军大营按照道理是最难啃的骨头,崔义玄不但是文官,武艺并不出众,所领的兵马又少,如何能突破中军的防御,击破中军。秦怀玉觉得还是他自己进攻中军来的稳妥一点,就算是伤亡惨重,最后肯定还能攻下中军。
  “呵呵,两位将军不必担心。我崔义玄虽然也喜欢功劳,可是却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我是文官,能领军打仗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乃是殿下看中,指挥作战,文臣武将都可以,但是冲锋陷阵却是有武将们才能做的事情,若是我上战场,恐怕不过一两个回合,就会被乱兵所杀,所以我是不会冲锋陷阵的,此事还需要两位小公爷去做才是。”
  “那将军?”秦怀玉惊讶的问道。
  “小公爷,对面的葛礼也是有两万人马的,这两万人马虽然不是精锐,可是到底也是叛军,若是能得这股叛军,功劳也是不小的啊!”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三军齐向前,自然可以让葛礼首尾不相连,轻松的击垮对方,但是同样只是击溃对方而已,而不是尽最大可能的将俘获对方的士卒,这样一来,我军的功劳就小了许多。可是一旦梁文将军突然间对其左右二营发起进攻的时候,混乱中的叛军固然会有一部分逃之夭夭,但是更多的人会向中军大营逃跑,这个时候的葛礼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兵支援,可是我的大军在中军大营外等候,不是进攻,大军露而不发,弓箭引而不射,其实更具有威慑力。葛礼若是想逃命,若是想弃军而走,必定害怕被我军追杀,只能是坐困中军,等候我们来击杀就是了。这样就能在最大程度上,俘获这些叛军。”崔义玄笑呵呵的解释道。那秦怀玉和尉迟宝林却是默不作声,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崔义玄,此人到底是文臣,心中腹黑程度丝毫不下于那些老狐狸们。俘获了这些叛军,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可是崔义玄却能做到了,此人由此可见确实是不同凡响。
  “听从将军号令。”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二人朝崔义玄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两位将军就下去准备吧等到明日的时候,就是两位将军建功立业的时候。”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也许等到那个时候,两位将军还能碰到骠骑大将军消灭杨胄的大战呢那个时候,才是最精彩的时候啊!”崔义玄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军分出两路,梁建方防守凤州,手下尉迟宝庆和程铁牛二员猛将,坐镇凤州日久,却没有经历过战阵,徐世绩必定会会带着这只精锐之师对付杨胄。这边的战役若是打的顺利的话,弄不好还真的能赶上子午谷之战呢!
  “末将告退了。”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二人脸上有兴奋之色,朝崔义玄拱了拱手,下去准备不提,崔义玄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人当少年,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崔义玄已经是人到中年了,已经过了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这次好不容易得到卢承烈的青睐,坐镇霸上大营,领军坐镇秦州,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他岂会放过。更为重要的是,他看的更远,李元嘉叛乱虽然声势不小,但是仔细的算起来,所产生的影响和规模根本就够看,就是比之江南也不行,随便派上一员大将,领上数万兵马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天子却派了徐世绩这员大将军前来,还有苏定方、尉迟恭这样的名将,显然天子所图不小。那意图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剑指吐蕃,这个生存在高原上的王朝,俯视中原,在地利上,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可以随时进攻大唐,可是大唐要进攻吐蕃,那是相当困难的。
  天子是不会做无谓的事情,在这次李元嘉叛乱之中,可以看的清楚帝国西南、西北的格局是什么,那就是西南五部相当的不稳,西北的帝国也是如此,大概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不铲除这些人,使的大唐处在绝对的安全之中,恐怕天子是不会收手的。只是如此一来,那就要练兵。尤其是进攻高原的时候,那种气候,崔义玄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可是却从书本上、那些行脚商人身上了解过,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适应的。这个徐世绩等人,率领数万兵马前来,恐怕正是用来练兵的,以好后期进攻吐蕃做准备的。
  可笑那吐蕃赞普,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大唐的实力,试探一下大唐的态度,却不知道贞观天子个性刚烈,当年为了李娘娘,就派人刺杀了处罗可汗,更何况现在身为大唐的天子,岂能坐视旁边有宵小存在呢你不出手也许还找不到借口,可是你一旦出手,那就不要将手缩回去了,他不但会砍掉你的手,还会顺着你的手,将你的脑袋砍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天子,不是一个小小的吐蕃番主可以试探的。
  这对于崔义玄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次大战结束之后,自己相比也能得到重用了,那自己应该去哪里呢?西北,还或者是?崔义玄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暗自的点了点头。也许这个位置有很多人去争,但是他却明白,天子必定会重用新生代将领,因为大唐只能允许一个外姓郡王,而不能允许第二个外姓郡王。那些老将们若是功劳再立功劳,那该如何是好?如何封赏呢?难道再封一个郡王不成?如何在新生代将领中立足是一个大问题,崔义玄感觉自己就算不能成为郡王,但是也可以使自己的位置向前更进一步。
  “呵呵,一个书生,有什么可害怕的。那杨胄还想着自己领军坐镇后军,好立下功劳,然后好得到王上的封赏。哼哼,他想干什么,王上还能拿什么东西封赏他?封他作为郡王?简直是妄想。”
  和城内不同的是,城外的叛军大营之中,葛礼脸色通红,那不是涨的,也不是气的,而是喝酒喝的。如今大军已经开拔,他只要在这里等上两天,也可以慢慢回汉中了,护卫后翼,掩护大军撤退可是一个上等的功劳啊。葛礼为自己能轻松的得到这个功劳而高兴,高兴之下就喝了几杯。反正军中他是最大的,对面的朝廷军队领军的居然是书生,书生能来劫营吗?在乱军之中,或许还被一个小兵给杀了,他很自信的认为自己这个时候是最安全的。
  “你们都下去吧!”葛礼挥了挥手说道:“让底下的兄弟们好生防备,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免的让一个书生劫了营,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们。”
  “是,是。”他的两个副将连连点头,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来,看着这两个人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个家伙显然是没有将葛礼的话放在心上。试问主帅都没有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他的属下们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吗?可惜的是,葛礼虽然有些勇猛,但是治军却不是很严谨,加上本来就小瞧崔义玄,哪里知道崔义玄此刻手中早有了两员虎将加盟,其实以前的文弱书生可以比拟的。文弱书生在黑夜之中自然是不敢轻易的领军突袭对方,但是虎将却是不然,他们在夜间照样是一头猛虎。
  黑夜之中,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黑暗,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阴谋就是发生在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战争就是因为黑暗而改写的。
  同样,今夜的黑暗也是如此,也许在大唐的历史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浪花而已,在史书上也仅仅只留下淡淡的一笔,甚至还不会留下什么的,但是对于葛礼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情,一件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情。就在睡梦中的他,恐怕打死也没有想到,在对面,一个被他称为是书生的崔义玄,在两员虎将的支持下,悍然对他发起了突然袭击,而且还是夜袭。谁说书生没用的,有的时候书生真的发起狠来,绝对比一般的武将更可怕。
  黑夜之中,左右两边大营之中,早就是陷入黑暗之中,除掉少数的守夜的士兵,其余的人早就陷入沉睡之中,反正对面的士兵数量远在己军之下,更为重要的是,对方乃是书生领军,手下也没有什么猛将,难道他敢领军前来袭营不成?若是来袭营,大不了趁着黑夜逃走就是了,这种事情应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们应该注意的事情,而不是由自己这些小小的士兵们担心此事。
  果然是如此,上面都不担心,更何况这些底层的士兵更是如此了。哪个人是认真提防的,就是在辕门上箭楼防备的士兵也开始打瞌睡。哪里还能起到防守的作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只只黑影来,缓缓的朝大营靠近。可是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人很是惊讶,只见为首的将领随手一挥。就冲出数个身影来,趁着天黑,嘴巴里衔着钢刀,缓缓的接近营门,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卫营门的士兵早就睡着了,此刻他们正拄着长矛在那里睡觉。士兵见状,不由的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取了兵刃,随手一割,叛军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地而亡。而在此刻,箭楼上的敌人也被士兵收拾的干干净净。众人这才打开辕门,又去掉前面的障碍物,随手一挥,却见辕门大开,从此到营地前,不见有半点防御。
  “杀。众将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啊!”大营之外,火光冲天,露出秦怀玉那俊朗的面容来,只见他手举金锏,大声呼喝道。随着他的一声呼喝,就听见一阵山呼之声,喊杀声惊天动地,大队士兵蜂拥而进,更为重要的是,在秦怀玉的指挥下,分工明确,放火的放火,喊叫的喊叫,杀人的杀人,一时间,数千人马就将整个左营闹的天翻地覆。可怜那些叛军们哪里曾想到崔义玄居然趁夜袭击自己的大营,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有的甚至还没有出营帐,就被大火活活的烧死在里面,有的人就算出了营帐,刚出营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唐军砍死,脑袋被割了下来,悬挂有在腰间,成了对方的战利品。整个大营之中混乱一片。
  而那驻守左右的副将见状自然是知道左营已经守不住了,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苏武再世恐怕也挽救不了颓势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率领着一只残兵败将退入中军大营,能保存多少实力,就保存多少实力。那些正在慌乱中的士卒一见自己的主将都逃入中军大营之中,也紧随其后,纷纷朝中军大营涌了过去,而秦怀玉也不阻止,乱军进入中军大营,只会加重中军的混乱而已,更加容易中军的军心,这样一来,对于日后剿灭葛礼就会轻松许多。
  得到秦琼真传的秦怀玉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丝毫不阻止那些溃兵涌入葛礼的中军大营,而是留下五百人收拢溃卒之后,自己领着剩下的唐军朝中军大营而去。他要配合崔义玄将中军大营团团围住,让葛礼走也走不掉,留也守不住,最终只能投降的局面。所谓善战者无赫赫战功,他们也许不会剿灭多少敌人,但是绝对会在战争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而另一边的尉迟宝林显然是打着同样的主意,在击溃右营之后,也是留下人收拢俘虏外,其余的人却是朝中大营而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叛军中军大营内,葛礼面色通红,双目中隐隐露出一丝惶恐之色来。他没有想到崔义玄这个书生居然敢夜袭自己的大营,更为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居然不按常理出来,你夜袭就夜袭吧分三路进军,我也可以从容退走,可是的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中军居然引而不发,就在大营之外,呆着不动。这就让他很惊讶了,也很吃惊。黑夜之中他哪里能看的清楚,崔义玄到底有多少兵马在手,按照他的猜测,崔义玄手中有大将出现,那也就是说明援军已经到了,崔义玄居然敢分兵,那也就是说他手中的兵力肯定比进攻左右二营的兵力要多的多。那会有多少,五千或者一万。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崔义玄排兵布阵与被人恰恰相反,弱中军,强左右二军,虽然很冒险的,但实际上也是很安全的。尤其是对付葛礼这样的人。果然,葛礼上当了,不敢派兵救援左右二营,坐观左右二营败亡。


第五百零一章 溃逃
  “大将军,这可等想个办法?难道就被崔义玄这么围着不成?”葛礼身边,两个副将在那里大声说道,言语中充斥着焦急和惶恐之意,原本以为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可是如今倒好,对方厉害的很,一个书生就敢于领着军队夜袭,打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左右二营都已经被攻破,尽管有许多的大军兵马没有被剿杀,而是进入了中军大营之中,可是中军大营此刻混乱无比,一旦对方这个时候加以进攻的话,又如何能抵挡。就算不趁乱进攻,中军大营恐怕也是抵挡不住对反的威慑,粮草稀少,军心动荡,每一样都足以让这只军队覆灭。众人的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
  “不要吵。”葛礼面色涨的通红,鼻孔之中还冲出了酒气,双目中充满着杀机,冷哼道:“怕什么,大不了回南郑就是了。若是南郑再被朝廷所攻破,我们就擒杀住李元嘉和杨胄二人,我们就说是他们逼着我们跟着造反的。哼哼,他们有军队在手,而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南郑,无奈之下,是迫于对方的刀枪,才会紧随其后。这不是很简单吗?”葛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要知道众人大多是出身汉中世家大族,朝廷虽然削弱了世家,但是也是针对那些大世家的,至于各地的小世家,也都是采取各种办法,侵占农田,行不法之事,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而已。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点那是事实,那就是这些人都是汉中世家的人物,卢照辞若是杀了这些人,就会引起汉中动荡。所以在他们看来,朝廷是不会将他们如何的。
  “对,对。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就将李元嘉和杨胄二人推出来就是了。”一个副将脸上顿时露出轻松之色来,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吗,说道:“还是大将军英明,弄不好,我们还能借的机会再上一层都是有可能的。”
  “大将军,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弃军而走?”另一个副将脸上一脸期盼之色。恨不得现在就弃军而走,回到南郑的。可怜那李元嘉还想着凭借这些人来制衡杨胄,可是想不到的是,他依为长城的一批人居然是这个嘴脸。他身为世家之后,却不知道世家的本质是什么。世家世家,世世代代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家族,何曾将朝廷放在心上了。朝廷就是他们成长的土壤,他们不会为朝廷付出半点辛劳的。当朝廷将要大厦将倾的时候,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如何在这其中保存自己,然后就是获取好处。又岂会为朝廷效命。李元嘉没有弄清楚这个道理,贸然起兵,焉能不败。虽然他学会了李世民的兵法,但是自身不是天才,自身没有李世民那样的帝王之术,所谓的用兵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根本就不能与李世民相提并论,所以这也注定着他的结果是什么。
  “聚敛精兵,快速撤退。”葛礼双目中闪烁着寒光,说道:“命令剩下的那些士兵朝唐军发起进攻,然后焚烧大营,以阻挡唐军进攻的速度。至于士兵,除掉我们的亲兵之外,能逃多少就是多少吧!”
  “那我们如何在李元嘉和杨胄面前交代呢要知道李元嘉还是要依仗我们的,可是杨胄可是不同了,他可是恨我们入骨啊恨不得立刻将我们尽数诛杀。”副将脸上露出一丝惧怕之色,说道:“此人也是野心勃勃之人,以前是没有机会惩治我们,但是现在我们兵败,恐怕让他得到一个机会了。加上我们手中又没有多少的兵马,对他也失去了威慑力,弄不好他会借口我们损兵折将,然后将我们尽数诛杀呢?”
  “呵呵,就算他要杀我们,但是也不能杀我们的。哼哼,天下自从出了一个卢照辞,那些掌握军权的大将军们也开始动起来了。”葛礼冷笑道:“他们也想着学卢照辞,杨胄就是如此,他要杀了我们,在汉中以后谁还会支持他。哼哼,他是需要我们的,大不了,我们就向他效忠就是了。他或许真等着这一天呢!”葛礼洋洋得意的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说,杨胄也想学天子?”副将惊讶的说道:“就他也能学天子?真是笑话。他若能成天子,那天下人都能成天子了。”
  “你知道什么。贞观天子曾经有句话很是正确,天子是什么,天子就是兵强马壮尔。”葛礼冷哼道:“只要手中有兵马,只要时机正确,都能成为天子,更何况,李元嘉手中有兵马吗?没有,杨胄难道就不想吗?本将军看不一定。或许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好,末将这就去整顿兵马。”一员副将好像是见到了希望一样,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大声的说道。
  “好。”葛礼点了点头,道:“只要回到了南郑,我们的性命就能得到保障了。哼哼,李元嘉想学刘备,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反正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只要能保证宗族不灭就可以了。”众人闻言不由得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你看对面的大营之中,好像是想整军备战啊慌乱已经平息下来了啊!”大营之外,秦怀玉望着对面的大营说道。如今已经快要接近黎民,只是众人刚才厮杀了一阵,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反而精神抖擞,恨不得马上就能冲锋一阵,再次立下了大功呢!
  “不好,葛礼要逃跑了。”崔义玄见状,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葛礼的心思,大声说道:“他若是要驻守的话,也不会是整军备战,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唯一的可能,他是要逃跑了。命令兄弟们,强攻对方的中军大营,哼哼,这个时候,他们的队伍虽然形成,可是士兵们的心理仍然是惧怕朝廷的大军,惧怕我们的冲击,所以现在就应该进攻,抓紧进攻。只要我们一进攻,他们就会害怕,一害怕就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葛礼他们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只身逃跑,甚至还会为我们所擒杀。”
  “是。”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二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狂喜来,纷纷打马而走,片刻之后,就听见军号声响起,接着就听见喊杀声震天,大队的唐军,裤腰带上系着几个叛军脑袋,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朝叛军的中军大营杀了过去。
  “怎么这么快就进攻了,难道他们就不休息一下吗?”叛军大营之中,正在收拢士兵,准备稍微做一下抵抗姿态的副将见状,面色一阵大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的这些士兵的,虽然能面前成形,虽然手中握着钢刀,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随时担心被杀死的农夫,根本就不能形成强有力的进攻拳头,更何况,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心里正惶恐着呢这个时候,对方杀了上来,哪里能够抵抗,恐怕转眼之间,就会想着怎么逃命,转眼之间就会一哄而散了。一想到这里,副将脸上闪烁着恐惧之色,对着面前的士兵怒吼道:“进攻,给我冲上去。进攻,冲上去。”而他自己却是转身就跑,这个时候首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何逃离这里。
  领军的副将都走了,旁边的那是士兵们更是没有任何的战心了,军心混乱动荡,哪里有多少战斗力呢一下子四下溃逃,哪里还想着如何抵御敌军,能逃的性命为主要的,大营内,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人知晓的,那些士兵们见自己的袍泽四下奔逃,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都四下奔逃开来,一时间践踏者不计其数,相互砍杀者不可计量,整个大营中乱哄哄的一片,莫说是抵抗了,朝廷军队进入其中,首先要做的是,如何防御乱军的冲击。
  “大将军,唐军打来了,唐军打来了。”副将面色惊惶,在他的身后,有数十名亲兵,这个时候的亲兵大多是用自己的家奴来担任,忠心耿耿,对主将是服从,再服从,不会背叛主将的。
  “那就赶紧走。”葛礼面色一变,再也顾不得收拾大帐内的金银细软了,领着身边的亲兵就上了大帐外的战马,朝后营而去,数百亲兵也紧随其后,护住几员大将,朝南郑方向飞奔而去。周围的士兵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也跟在后面,瞬间就将自己的后背卖给了唐军。哪里还有心思防御的。
  “这也太简单了吧!”等到秦怀玉控制大营的时候,尉迟宝林冷冷的说道:“我还没有打够呢?”岂是不简单,大唐军队攻入大营之后,唯一能做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在维持秩序。收拢那些残兵败将而已,根本就没有耗费多少兵力。
  “这都是将军的攻劳啊!”秦怀玉感叹道。
  “不,这都是天子的功劳。”崔义玄面容肃穆,朝东北方向拱了拱手说道:“若是没有天子,叛军岂会这么快就被我军所击败的,杨胄岂会望风而逃?”
  众人闻言略一思索,顿时点了点头。若非卢照辞果断班师还朝,并且将在范阳祭祀先祖,恐怕朝中军心动荡,百姓心中惶恐,连带着众将领也成了无主之人,又如何能领军作战呢?但是一旦得知卢照辞的消息之后就不一样了,朝中局势稳定,民间百姓照样过着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天子存在,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任何一个强大敌人都是会被天子所击杀的。哪怕是叛军已经打到了长安城也是一样。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卢照辞的威望,若非如此,杨胄也不会仓皇撤退,准备回汉中。太子也不会果断的下令朝中军队尽数出击,秦怀玉等人领着精兵前来支援自己。自己不会如此轻松的击败葛礼,成就了一番功业。
  “将军,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尉迟宝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说道:“如今葛礼已经率领残兵败将退往子午谷了,不弱我们追上去。或许能追上他们呢如此还能好好的厮杀一番。”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他的老子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整天想着征战疆场,如今到了他儿子手上也是如此,恨不得立刻就提兵上前,追上杨胄,狠狠的厮杀一阵。
  “少公爷有此心倒是好的,只是少公爷龙精虎猛,可是那些士兵们可是厮杀了一夜了。总得休息吧否则就是追上了杨胄,恐怕也奈何他们不得啊!”崔义玄笑呵呵的说道:“先让弟兄们好好休息,然后再命人记下每个人的功劳,休息半天之后,再行追击,呵呵,那些人如同丧家之犬,岂是我们的对手,他们奔逃了一夜之后,肯定是筋疲力尽,也许倒在地上就不想起来的,又见后面没有追兵,心里就会放松不少,行军的速度也会降许多,如此一来,就方便我们从后面追上了。”
  “将军英明。”秦怀玉等人这个时候从心里面敬重眼前之人。虽然是个书生,可是行军打仗却是不差,论及计谋也是相当强悍的。
  “非是我英明,只是眼前之人太弱了缘故。”崔义玄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杨胄不是骠骑大将军的对手,眼前的这个葛礼也不是在下的对手,对付这种,轻易就能胜之。当不得英明。真正的高手布局,仗还没有打就已经输了,比如陛下。别看如今江南和关中都有战火,可是不到数月之间就会平定,陛下还没有还朝呢但是只要将消息传扬出去,看看,李元嘉和杨胄这两个逆贼就开始逃跑了,想驻守汉中,借助险要的地势来阻拦朝廷大军,陛下岂会让他得逞?在陛下手中造反,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众人闻言也都连连称是。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他们口中的李元嘉和杨胄等人正率领着数万大军朝汉中飞奔而去,他们这个时候你、恨不得立刻赶到汉中,命人把守子午谷小道,以阻挡徐世绩大军入汉中。使的自己有时间夺取巴蜀之地。他们更是没有想到的是,给予厚望的葛礼给自己带来的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而已。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葛礼正领着残兵败将飞奔而来,同样是逃命,只是葛礼逃命的速度显然是在李元嘉他们之上,到底是人数稀少,跑起来能快上不少。而李元嘉他们不但人数众多,更为重要的辎重太多,子午谷小道可不同于关中之地。关中八百里秦川,能够支撑大量的骑兵,只要有大量的骑兵存在,对方就算有再多的兵马,也不可能抵挡朝廷军队的进攻。可是从关中到汉中一带就一样了,很少有大量的冲击平原,多是山道,骑兵虽然能走,但是却很难走。也就更不要提有那么多的辎重等物了,李元嘉行走的速度是很慢的。
  “王上,这样的速度是很慢的。末将怀疑葛礼将军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末将以为,殿下可以先行离开,末将带领士兵随后就到,也好进行第二波次的防御。”杨胄飞马上前,对李元嘉说道。
  “应该不会吧!”李元嘉对自己的将领还是有点信心的,说道:“葛礼将军手中有数万兵马,抵挡崔义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王上,大将军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臣也以为王上应该先走,臣以为不若让杨小将军护卫王上先行离开,大将军可率领一部分兵马再次抵挡。”李淳风在一边出主意说道。只见他双目阴森,淡淡的望着杨胄说道。
  “这?”李元嘉面色一动,在杨胄和李淳风脸上望来望去,说实在的,他是愿意这么做的,可是也知道若真是这么做了,就会让人感觉到自己对杨胄的不信任。这对自己,对自己的江山是极为不利的,可是若不这么做,大军尽数交给杨胄手中,他也是不放心的。
  “王上,末将以为丞相所言甚是。就让犬子跟随殿下身边,他还是会几手武艺的,就让他护卫殿下的安全吧!”哪里知道杨胄根本就没有让他继续做出选择,而是替代他做出选择了。他情愿将自己的儿子放在李元嘉身边,以作为人质。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李元嘉点了点头,赞许的望了杨胄一眼说道:“孤希望大将军快些到来,孤在南郑等着大将军,好为大将军接风。”
  “末将遵命。”杨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好像真的为李元嘉的话感到一丝兴奋一样,但是此刻他心中是做何念头,却不是别人能够知道的。
  “走。”李元嘉朝杨胄点了点头,也不理会周围的士兵,顿时拍马就走,在他的身后,李淳风、杨妙等人紧随其后。朝南郑而去。


第五百零二章 说你蠢,你还真蠢
  “丞相,没有想到卢照辞人未到关中,我们的人就先乱了,真是不甘心啊!”骑在马上,李元嘉望着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首次露出挫败的感觉来。原以为卢照辞这个小人,善于使用阴谋诡计,趁着李氏诸子在内讧,才会借的机会夺取了天下,但是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如此,此人的文治武功也是相当强悍的,尽管他是敌人,但是李元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卢照辞并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他拥有强悍的自信心,他在民间拥有广泛的影响,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看看周围的士兵,在听说卢照辞回到中原以后,脸上都露出绝望之色来。若非他们的亲人都在汉中,恐怕这个时候已经逃走了都有可能。
  李元嘉首次感到后悔了,这个时候骑兵还不到时候啊若是能等到卢照辞死之后才骑兵,那才是最好的,可是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自己的耐心已经被磨灭了,而李淳风也是如此,多年的逃亡生涯,使的他头发变的花白,时日也是无多了,此事不起事日后也是没有机会了。
  “殿下不必担心,只要回到汉中,派人封锁住子午谷小道,占据褒城,烧毁栈道,卢照辞的兵马就不可能通过汉中的,王上还可以占据汉中,向南发展,攻占巴蜀之地,当年汉高祖刘邦不就是如此,才成就了帝王之业得吗?”李淳风虽然很是失望,但是这个时候的他,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若是表现出也是不安来,恐怕整个队伍就垮掉了。他不但不能表现出失败的挫折来,还要不断的鼓励李元嘉。
  “对,对。丞相说的有理。”李元嘉脸上果真是露出一丝欢喜来,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一丝自信,说道:“待孤平定了巴蜀,丞相必富贵终身。”李淳风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若真的有那一天,李元嘉会不会记得今日所说都说不定。
  “殿下,且慢行走。”一直在前面充当护卫的杨妙忽然制止住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此处山高路险,还是要小心。”
  “怎么了?”李元嘉刚刚恢复过来的信心顿时被杨妙这句话弄的九霄云外去了,他阴沉着脸说道:“杨卿,怎么回事,大军为何步行走了。”他很讨厌杨胄,就是杨妙也紧随其后,跟着后面倒霉。
  “王上,此处恐怕有埋伏。”杨妙忍住心间的怒火,不但他此刻是杨胄的忌惮,同样,那杨胄此刻也成了杨妙的人质了。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不敢违背李元嘉的命令,但是眼前这种事情,却不得不说,因为此事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讲了出来。
  “这里有埋伏?”李元嘉扫了扫四周,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说道:“这里何人能埋伏?何人能埋伏?卢照辞吗?或者是卢承烈,或者还有其他人?这里岂会有埋伏。杨妙,你要知道我们的行军速度是很快的,何人能比的上我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这点李元嘉倒是没有说错,汉中多山,汉中的府兵大多是山地兵,在山间行走却是比那些普通的士兵要厉害的多,所以李元嘉才会有这个资本说自己的士兵在山间是没有人能跟得上的。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有武将的猜测罢了。”杨妙脸色涨的通红,淡淡的解释道。
  “王上,既然杨小将军如此谨慎,我们也可以谨慎一点就是了,谨慎是没有过错的。”李元嘉还正待发火,李淳风赶紧劝说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轻易的斩杀大将了。
  “这里岂会有埋伏,岂会有埋伏?”李元嘉怒哼哼的说道,双目却是望着周围的高山,好像等待着埋伏一样。
  “哈哈,叛匪还有自知之明。本将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就在这个时候,周围高山上冲出一队人马来,各个张弓搭箭,指着山下的众人,为首者乃是一个中年将军,相貌英武,手执长槊,正冷冷的望着李元嘉,更为重要的是,背后一杆大旗上写着“骠骑大将军徐”的字样,显然此人就是大唐骠骑大将军徐世绩了。
  “啊徐世绩。”李元嘉脸色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吃惊的望着徐世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随口一叫,居然真的将徐世绩喊了出来,而且还在那里等候多时了,难道他早就来了吗?一想到这里,李元嘉顿时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多少,抽转马身,扭头就走,随行的士兵也是紧随其后,各个恨不得多长了两条腿,跑的更快点,哪里还愿意留在这里,将自己的身体望弓箭上面凑的。
  “快走,快走。”李元嘉这个时候恨不得能插翅飞离此地,一刻也不在这里停留,哪里还能管到身后之事。
  “殿下,且慢。”好半响,才听见身后的李淳风的大声呼叫声,这才拉了马缰,将马的速度缓缓的减了下来,这也幸亏是山道,速度本就不快,否则得话,哪里会如此轻松的停下来。
  “丞相,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等对方杀上来吗?”李元嘉惊魂未定,对李淳风说道:“没想到徐世绩居然前面早有埋伏,若非杨卿言语,恐怕我们早就死在乱箭之下了。”说着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
  “殿下。臣以为此事有诈。”李淳风皱着眉头说道:“殿下,那徐世绩恐怕也是刚刚到达,或者说他的士兵才是刚刚到达一部分,其余的人还是后面,要知道大军行军,速度一直是一个问题,有的时候前军已经过了子午小道,而后军才出南郑北门呢徐世绩就算长了四条腿,士兵们也是一人三马,人歇马不停,也不可能数万兵马尽数赶到子午谷埋伏起来,臣断定,他只有一部分的兵马到了那里,根本不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也仅仅是威慑我们。否则的话,按照徐世绩的性格,肯定会对我们发起进攻,将我们尽数消灭。可是现在他并没有进攻,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徐世绩手中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马对我们发起进攻,他是在诈我们,让我们赶快回军,与大将军的兵马会合在一起,将我们堵在这一小段的山道之中。然后就成了瓮中捉鳖,让我们上天不成,下地也不成。”
  “不错,正是如此。”李元嘉双眼一亮,猛的拍着手说道:“必定是如此了。想那徐世绩狡猾无比,哼哼,若是按照他的性格,这个时候肯定是对我们发起进攻了,可是到如今都没有发起进攻,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兵力不足。哈哈,孤差点被他骗过去了。走,杀回去,若是杀了徐世绩,就等于断了卢照辞的一只臂膀,我们的大事也就成功了一半了。”李元嘉神情疯狂,大声的说道。那身边的队伍也紧随在李元嘉身后,朝徐世绩所在的位置杀了过去。
  “看,李元嘉他们果然来了。”小山之上,徐世绩脸上尽管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但是神情却是愉悦的,笑呵呵的用手中的马鞭指着远方笑道。在他的身边,还有几名将领,各个都是面有英武之色,梁建方、尉迟宝庆、程铁牛等等都已经敢了过来。大军之中,除掉尉迟恭和苏定方,此刻回来平叛的将领也都聚集在此。
  “可惜他回来的迟了点。”梁建方用崇敬的眼神望着徐世绩,没想到徐世绩真的凭借几百疲惫之师,就挡住了数千人马,而且还是几百弓箭手,无一伤亡,这是相当难得的,尽管是使用诈字术,而开始若非是对自己有相当的信心,岂会如此放心,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的手中。难怪对方能做到骠骑大将军之职,而且此战过后,弄不好还在再升上一级,这是有道理的。看看对方用兵方式就知道了。
  “他既然已经退兵,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他心里害怕了,就这一点,他就已经输掉了整个战争,我虽然兵少,但是别望了,在我的背后,还有天子,既然本将亲自前来,那手下的士兵还没有来吗?所以他害怕了,在惊慌失措之余,哪里会想到我的士兵还在后面呢?这个时候的他就会以逃命为主,哪里曾想到那么多,倒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倒是出乎的意料之外,呵呵,看来那个李春风也是不俗的,可惜了,屈身从贼,屡次和天子叫板,这就是必死无疑,否则的话,可以进入参谋部了。”
  “呵呵,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比的上大将军的,要是末将,既然逃走了,那就不必回来了,回去会合杨胄的数万大军,再次反击秦州,攻下秦州,光明正大的从栈道返回汉中不是更好吗?”尉迟宝庆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若是如此,大将军就可以就此突入汉中,想必汉中的县府并不是真正的背叛朝廷,只是畏惧杨胄的大军不得不背叛而已,朝廷大军前来,他们就会打开城门,从此到南郑也不过是一帆风顺而已,等到逆贼李元嘉到了汉中的时候,大将军恐怕早就在汉中等候多时了。这个时候,那才叫惨呢前有大将军的数万兵马,后面就是尉迟将军、苏将军的兵马,呵呵,那真是插翅也难飞了。”梁建方却是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不错,可惜了,他造反的时候也没有选准时机啊!”徐世绩眯着眼睛说道:“看他们来了,啧啧,就这样的队伍,就算我们是疲惫之师,也能他们尽数诛杀,可惜了。本来也都是大唐的子民,却被李元嘉他们所蒙蔽,成了逆贼。”众人闻言朝远处望去,却见迎面飞奔来一只队伍,队伍混乱,连队列都是成一个问题,如此队伍又岂能称得上是精兵强将,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任何经验的队伍,如何能抵挡的住徐世绩手下的百战雄师,那卢照辞在府兵之中抽取精锐之师,组建成了常备军,虽然维持一只常备军每年所耗费的银钱多大百万两,可是效果却是很明显的,最起码都是精兵强将,打起仗来也是很方便的。若是按照以前的府兵制度的话,固然朝廷维持府兵制度只需要付出田地就可以了,但是府兵久不操练,突然上战场,如何能保证大军的胜利呢?看看,最起码在那些叛逆们起兵的时候,手中的兵马大多是来自那些府兵们,在士兵的素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保障,和正规军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前面可是荥阳大都督徐世绩吗?”李元嘉骑在马上望着徐世绩大声说道。他喊的是当年李渊册封给徐世绩的官职,而并不是卢照辞册封的官职,这言语之中的意思就是昭然若揭了,他是不会承认卢照辞这个皇帝的。
  “本将乃是大唐骠骑大将军,亲封洛阳道行军总管,逆贼李元嘉,你已经被我军团团围困,还想抵抗吗?”徐世绩面带冷笑,冷哼道:“还有你们,你们也是有家有小的人了,如今被朝廷大军包围,难道还想跟着这个逆贼后面,为他陪葬不成吗?”
  “徐世绩,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别望了,当年若非父皇仁慈,你岂会能保住你的性命。”李元嘉听得徐世绩不但不投靠自己,还想动摇军心,面色顿时大变,忍不住大声的怒吼道。
  “哼,天下本就是天子的天下,别忘了这天下是何人打下来的,那是当今天子打下的,若非天子,你李氏早就被宋老生灭在霍邑城下了,早就被屈突通老将军灭在河东城下了,没有当今天子,你李氏能坐上天下吗?这天下本就是陛下的,说忘恩负义,你李氏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呢?”徐世绩继续打击对方的军心,说道:“逆贼,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并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恭、河北道行军总管苏定方已经率领三万大军突破栈道,进入汉中了,你的老巢就要被朝廷大军攻破了,还有你们,就要成为朝廷的罪人,不但是你们,还有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后代也因为你们的叛逆,永远都没有读书做官、参军成将的机会了。怎么这个时候不投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你放屁。”李元嘉闻言大怒,指着徐世绩冷笑道:“孤留在阳平关可是有两万大军,就凭你们那点人马也能攻的下,更何况,就你现在这么模样,也还想拦截孤吗?刚才差点被骗过去了,你不过是数百人马,居然敢冒充数万大军,如今你的计策已经被我识破,难道还想逃跑不成?哼哼,该投降的是你们。”
  “哈哈李元嘉啊李元嘉。”徐世绩冷笑道:“你虽然也算是熟读兵书,可是永远都做不了一个合格的统帅,永远都是三流的将军而已。看在本将也曾经做过你老子的手下的份上,告诉你一个道理,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一个字,那就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狠,你不够狠,若是一上来就和我真刀真枪的来干上一阵,也许你凭借的优势还能逃之夭夭,可是你这个愚蠢之人,一上来就和我套近乎,还想招降于我,我徐世绩是何许人也,岂会投向于你,你能为本将什么?本将如今位列国公,当朝骠骑大将军,去了你那里你能给我什么,真是自不量力,真是愚蠢。其二,明知道我手上的兵马较少,那是因为仓促前来,仓促前来,不但手中的兵马稀少,更为重要的是,士卒都很疲惫。就算是本将,脸上也是有疲惫之色。本将是如此,更何况本将身边的那些士卒们了。他们也是很疲惫的,你若是一上来就进攻,或许还有点机会。可是现在却是没有机会了。哼哼,你以为本将在这里与你叙旧,是为拉拢关系吗?呸那是为我的士兵恢复体力的。好等下厮杀。你果真是愚蠢之人,若是你的兄长李世民在这里,他会不会上当尚且两说,就是刚才一上来,废话都不会说的,马上发起冲锋,岂会像你这样,罗里啰嗦的,和本将聊天?说你愚蠢,你还不要不相信。”徐世绩话音刚落,周围的众将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没想到徐世绩这位高高在上的骠骑大将军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他说的倒是事实,这么短的时间内,虽然不能尽数让士兵们恢复体力,但是足够一战了,而且这么短的时间,所说的话,也足以打击对面敌人的军心。
  “给我杀!”李元嘉气的面皮通红,面色狰狞,死死的望着徐世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徐世绩如此羞辱,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这让他丢尽了脸面,很不得立刻就取了徐世绩的性命。
  “放下兵器者,饶起不死,附逆者,杀无赦。杀!”徐世绩面色刚毅,双目中杀气冲天。


第五百零三章 你还有希望吗?
  “陌刀手,进攻!”徐世绩却是不管这些,指挥着手下的军队,朝李元嘉的亲兵卫队攻了过去,这些刚刚经过了休息一阵的士兵们,此刻的精神都已经恢复了不少,前面的关中大汉,手执陌刀,闪闪发光,刺的李元嘉面色发白,嘴唇直哆嗦,但是仍然坚持着,他知道若是自己过了不了这个坎,就会身手四处,莫说王图霸业,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也会丢在这里,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得支撑到杨胄的到来。
  “杨妙,这里你来指挥。”李元嘉很快就静了静神说道:“孤把玄甲铁卫交给你,让你击退徐世绩。”杨妙闻言双眼一亮,玄甲铁卫乃是李元嘉根据李世民所训练的玄甲铁骑所训练出来的卫队,威力无比,实在就是精兵中的精兵,更为重要的是,这只卫队对李元嘉忠心耿耿,也因为这只卫队的存在,杨胄父子虽然有点反心,可是却还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李元嘉。
  “是!”杨妙大声挥了挥手,吼道:“玄甲卫队,出列。布阵。”只见李元嘉身边涌出一千人的队伍来,各个身着黑衣,面容清冷,和陌刀手不同的是这些人手中所执的并不是陌刀,而是长枪,黝黑的铁枪闪烁着一丝乌亮,他们从马上跳了下来,手执长枪排成一列,虽然虽然山道狭小,可是他们仍然能五个人一排,基本上和陌刀手相同,挺着长枪,缓缓而动,慢慢的朝前方压了过去。
  “长枪阵。”徐世绩站在高处皱了皱眉头。他看的出来,这些长枪都是精铁打造的,与其他的兵器不同,都是木制铁头,虽然用起来方便,可是陌刀的进攻下,容易损坏,可是这些铁质的长枪,可就不容易损坏了。也不知道李元嘉哪里训练出这一只精兵来的,这种铁质的长枪重量就足以媲美陌刀了。拿在手上,更是已经是很难了,可是却要拿起来进攻,那岂不是难上加难吗?这下陌刀手可是碰到对手了。
  一寸长一寸强。这个道理徐世绩很是明白,这么长的长枪刺在陌刀手身上,那结果是肯定的了。徐世绩这个时候脸上也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来,没有想到对手居然会使用这种方式,用这么长的长枪来御敌。
  “大将军,这些家伙是真的吗?”程铁牛望去,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漆了黑漆的木棍吧能不能承受俺铁牛的一砍的?”周围的将领脸上也都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对于陌刀,暂时在战场上出现的次数还是少了许多,大唐王朝对此使用的经验还是少了不少。毕竟一件武器的成型,是要经过无数次考验才能取得成功的。陌刀手也只有经过了无数次战争,才能从其中得到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如何对阵长枪阵,徐世绩以前并没有遇到过,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是遇到了,这让徐世绩在惊讶的同时,又有了一丝兴奋。脚步也不由的朝前面走了几步。
  “大将军,不弱让俺去砍他两下子。”程铁牛还是那句话,手中的铁斧拿在手上,好像是轻若无力一样,望着远处的一片枪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却是跃跃而试。周围的梁建方等人见状不由的发笑,这程铁牛哪里是想去研究一下对方的长枪是不是铁做的,他就是想去打仗,呆在这里陪同徐世绩观看,他是在闷的慌。
  “你去砍两下也不是不可以。”徐世绩看了程铁牛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如何去砍,你自己看着办。”徐世绩对程铁牛说道。
  “啊真的让俺去啊好,俺这就去。”程铁牛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来,哈哈大笑,如同一阵风朝那些陌刀手飞奔而去。
  “若是可以的话,本将宁愿自己去。”徐世绩淡淡的说道:“陌刀手以后乃是我大唐威震天下的武器,如何使用好陌刀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征服天下的过程中,也许会遇到许多的意外,比如说眼前的长枪阵就是如此,他的长度远在陌刀之上,或者说就算是和陌刀相同的长度,可是陌刀在扬起的那一瞬间,腹部就会露出一丝空隙来,枪乃是万兵之贼也只要有一点空隙,就足以让它得逞,所以这一点空隙就是陌刀手的致命威胁。若是可能,本将就想亲自去体验一下,在战场之上,和这长枪阵如何对阵的问题。”
  “这下好了,程铁牛这厮和他老子一样,凶猛好斗。整个军营的将军们可是被他给打的差不多了,偏偏这小子碰到厉害的人物,打了一次就,仗着别人不敢将他怎么样,就缠上人家了,闹的那些将军们再也不敢和他打了,哎,谁遇见他,也是倒霉,末将倒以为,弄不好让他去,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他和程老将军可是一样,都是福将啊!”
  “但愿如此吧!”徐世绩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陛下大概也到了范阳了。只是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够南下,好平定江南,呵呵,不过,这次本将军恐怕是没有机会跟随陛下了,就是你们这次也不能去江南转一圈了。”
  “大将军,莫非陛下还有意用兵不成?”梁建方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惊讶的问道。如今他是一路行军总管,开始踏入将军之路了,可在大唐王朝之中,将军也只是刚刚起步而已,一个王朝的初建,将军也不知道有多少。简直可以用猛将如云来形容,一个梁建方做了一路总管,在大唐的将军体系之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有仗打的多了,功劳就多了,只有功劳多,他升官的速度才会更快。
  “那是自然,有人已经伸手了,按照陛下的话来说,不但要灭他的手,还要顺着他的手臂,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徐世绩冷笑道:“大唐的地方也是一个蛮夷之辈能够窥测到的,简直是自不量力。”
  “嘿嘿,那自然是好。”梁建方等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说道:“大将军,到时候进攻吐蕃的时候,可得让末将等人随军前往啊!”
  “呵呵,那得陛下的圣旨才好。”徐世绩说着就将目光转向战场之上,第一次和这种长枪阵对敌,徐世绩心中也是没底的,所以他要看清楚。
  “哎呀,还真要小心了。”程铁牛这个时候已经取得了陌刀手的指挥权,虽然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柄大斧,可是和陌刀手一样,手中的兵器使用的方法大致相同。当然也会出现和陌刀手一样的问题那就是空门大开,若是不危机时刻,旁边的一名陌刀手匆忙之中,用陌刀阻挡的话,恐怕程铁牛自己也会受伤的。
  “好小子。”程铁牛见状,双眼一亮,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这种有挑战性的东西他很喜欢。
  “砍!”程铁牛乘着那一瞬间,双眼一亮,手中的铁斧顺手砍下,只见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有火花冒出。
  “哎呀,还真是钢铁铸造的。”程铁牛双眼一亮,忍不住大声喝道。原以为此物不过是硬木制成的,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是钢铁铸造的,让程铁牛惊讶不已。若是如此,那恐怕有点麻烦了。
  不过,程铁牛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随着自己铁斧的砍下,对方的兵器也发生了震动,到底是不能和铁斧这种重量的兵器相抗衡,虽然没有被斩断,但是由于受力面不一样,难免使的执枪的双手感觉到一阵酸麻,也正因为这一阵酸麻,使的对方下一次出枪得速度就会小了许多,慢了许多。也同样的出现一丝空隙。
  “前面一队砍兵器,后面一队砍人。”程铁牛发出一阵欢呼之声,手中的斧子毫不犹豫的朝面前的玄甲卫的兵器砍去,砸的对方双手一阵颤抖,差点握不住兵器,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程铁牛早就退入第三队之中,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柄锋利的陌刀,顺手砍下,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劈成了两半。
  在程铁牛的身后,众将士也都按照程铁牛的办法顺手砍下去,然后第二队紧随其后,不到片刻,攻守之势就变了模样,换成了朝廷军队步步向前,玄甲铁卫一步一步的望后面退了。
  “这该如何是好?”担任指挥的杨妙到底是个年轻人,临阵的经验比较少,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呆了起来。
  “看到没有,这里面还是有漏洞的。只是指挥将领是个年轻人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否则的话,程将军就不会这么轻松了。”站在高处的徐世绩看出来了此举的失误来。
  “呵呵,大将军说得可是将那些长枪兵也分成两队前者抵挡我军兵器,后军上前,刺穿我军盔甲,使我军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梁建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不错,正是如此。”徐世绩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身在局外,自然能看的出来,若是我们身在局中,能不能看的出来,那就不知道了。哈哈恐怕这个时候,李元嘉连哭的心都有了。”
  “这次看他怎么办?凡是叛逆之人,都必须得死。”梁建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李元嘉,若不是他起兵造反,也许自己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而已,哪里会轮到眼前的这种情况,指挥数万兵马,纵横关中,击杀叛逆,是何等的风光,是何等的气概。但是同样的,李元嘉起兵叛乱,导致关中战乱频繁,死伤无数,这也是梁建方很是愤慨的地方,军人的存在不但是为了建功立业,更重要的是让军人永远不能成为军人。尽管梁建方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没有人是喜欢打仗的。
  “当年本将军曾听陛下说过,每一件兵器或者兵种在刚出现的时候,都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强悍的兵种,改变战争史上的一切。当年的具装铠甲曾经创造了重装步兵,如今我朝的陌刀手的出现,使的步兵能够成为斩杀骑兵的强悍步兵。”徐世绩深深的吸了口气,指着下面的黑压压的长枪手说道:“看看这些长枪手,其实我们也可以组建长枪兵的,若是今日没有遇到,若是没有这次的突然遭遇,也许我们就不会发现这个问题,一旦遇到其他的敌人,其地形并不是眼前的山地,而是其他的情况,不如平原,适合大部队作战的地方,他们的长枪兵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给我们的陌刀手出现较大的伤亡。所以我们用兵的将军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因为自己手中兵力的强大,士兵们的精装,武器的先进而有丝毫的得意。兵者,国之大事,非必要不能用之,用之必须得谨慎。否则不但是自己身败名裂这么简单,甚至会危及朝廷的安全。看看,大将军每次行军打仗,都是必胜无疑,众人都是注意到他得胜的那一瞬间,却没有注意到大将军在战前所做的努力。呵呵,比如今日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在大将军手中,刚开始出现长枪兵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御敌的手段。”徐世绩言辞之中,毫不掩饰对李靖的夸赞来。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山下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程铁牛继承了他老子的勇猛,一发现对手的弱点之后,就抓紧时间对其穷追猛打,身边的朝廷大军气势大涨,杀的李元嘉面色大变,率领大军连连后退,就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玄甲铁骑也禁不住朝廷大军的威慑力,脸上都露出惶恐之色。这些人对待朝廷大军在潜意识中,就是处在弱势。难怪任何一个时代,都讲究的是正义之战,不但是师出有名,更为重要的是,是自己大军在士气上占据上风,在即将面临失败的时候,不会仓皇逃跑。无疑,李元嘉的起兵叛乱就不是正义上的战争,若是李元嘉能持续的胜利,也许能使的己军在心里上不会有任何的负担,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不但在心里上对朝廷大军有种天然的畏惧,更为重要的是,连续的失败,使的军心上遭受了很大的创伤,根本就不能在心里上达到与朝廷大军同样的高度。一见己方又有了失败的可能,脸上的惶恐之色就出来了,就是连手上的力道都小了许多。抵挡的起来更是没有什么精神了。
  “哈哈小兔崽子们,给我杀啊!”程铁牛见状,黝黑的脸孔上露出红光来,大声的呼喊着,手中的铁斧连连击在对方的铁枪之上,砸的对方双手连连颤抖,连手中的长枪都拿不稳,丢落在地,很快就被身边的陌刀手砍去了脑袋。那些朝廷大军见此,军心大振,口中发出一阵阵呐喊之声。
  “差不多了。”徐世绩在半山腰上看的分明,对身边的梁建方等人说道:“可以命令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器,让他们投降吧到底是陛下的子民,被逼着叛乱也是因为李元嘉的原因,让他们投降之后,就做个苦力吧想来,日后陛下征讨吐蕃的时候,会需要大量的苦力来修建驰道,这些人正好能用的上,就当作将功赎罪吧!”徐世绩淡淡的说道。双目冷漠而无情,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会让许多人终日劳累在前往修筑吐蕃的路途之中,甚至到那个时候,连死亡都会感觉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梁建方等人点了点头,纷纷命身边的亲兵大声的喊话。对方军心已经丧失,毫无战心,这个时候,让他们投降,不但可以尽快的结束战斗,还可以减少己军的损失,何乐而不为。
  “我投降。我投降。”那些士兵们闻言,望着面前的锋利的陌刀,哪里还有心情抵抗,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呆在一边,望着那些凶猛的陌刀手在程铁牛的带领下,朝李元嘉杀了过去。却是不敢抵抗。
  “王上,还是赶紧走吧徐世绩杀来了。”李淳风这个时候也慌了,对着李元嘉大声的说道。李元嘉却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玄甲铁骑就这样被对方摧残的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抵抗力。突然之间,让他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上,赶紧离开这里,与臣父相回合,也许还有一拼之力,别忘记了,臣父手中还有三万精锐,足以抵挡徐世绩。”杨妙脸上也露出惶急之色。李元嘉若是失败了,杨妙父子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幸存的可能,照样会被卢照辞砍了脑袋,所以李元嘉绝对是不能死的。
  “对,对,我还有数万大军,我还能一拼。”李元嘉闻言双眼一亮,好像看见了希望一样,大声的说道:“走,去找杨卿,再与徐世绩一战。”说着就拍马而走,也不管身后还正在抵抗的残余士兵。


第五百零四章 范阳卢氏
  “大将军,可以飞马报与陛下知晓了。”梁建方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恐怕陛下早就希望得到这份捷报了。”
  “不错,可以飞马报与陛下了。我们和崔义玄前后夹击,李元嘉是必死无疑。”徐世绩也点了点头,叹息道:“这天下不是任何人都能坐的,李元嘉是何须人也,当年他的老子李渊,他的三个兄长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都不是陛下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李元嘉了,自不量力,连累宗族。这次大战结束之后,恐怕整个李氏家族都会都得清洗,以前陛下还会怜惜与李氏有几分烟火之情,如今恐怕由不得陛下了,那些御史言官们都是不会放过李氏的。哼哼,可惜了。”
  “那是自然。”梁建方点了点头,道:“陛下是何等人物,自己不亲自出兵,只要命人传来消息,就已经让叛军自乱手脚了,哪里还有心思与朝廷的大军相对抗的,如今关中是如此,那江南更是如此了。可笑那些叛军还以为一时得势,就会永远得势。真是可笑。若是可以的话,末将宁愿亲自提一旅之师平定江南。”
  “呵呵,那自然是不用我等亲自去了。呵呵,莫说是你,就是本将也想亲自去江南啊!”徐世绩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莫名之色,说道:“陛下将亲自去江南,呵呵,叛匪恐怕这个时候也是自顾不暇了。”
  “陛下,亲自下江南?”梁建方闻言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来,摇了摇头说道:“就江南那群小丑,也需要陛下亲自前往的。”
  “呵呵,本将倒是以为陛下此举是大有心意。”徐世绩笑呵呵的说道:“关中远离江南,对江南的统治力度是不够的,看看这次江南叛乱,叛乱一起,云影随从者甚多,陛下此去江南不但是要平定叛乱,更为重要的是安抚民心,巩固朝廷对江南的统治。这才是正道。”梁建方闻言点了点头,却是不再说话。
  “留下一部分打扫战场,大军缓缓前进,逼迫杨胄。”徐世绩摇了摇头,对身边的梁建方等人说道:“崔义玄手中的兵马很少,万一杨胄此人奋起反抗,会对崔义玄产生很大的影响,弄不好防线被攻破,哼哼,那三万大军也是精锐的府兵,乃是陛下的子民,要是死,也应该死在对吐蕃的战场上,而不应该死在自己人手中。”
  “呵呵,若末将是杨胄,这个时候,就会拿着李元嘉的脑袋前来向将军投降,这样或许还能保证一条性命。”这个时候尉迟宝庆笑呵呵的接过话来说来。梁建方闻言也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还冒死反抗,显然是不明智的决定。
  “那可不行,俺铁牛还没有杀够呢!”程铁牛这个时候操着一个铁斧走了过来,只见周身鲜血淋漓,斧刃上鲜血缓缓滴下,也不知道是他的鲜血,或者是敌人的,不过想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哼哼,就算他投降,本也绝对不会饶了他的,杨胄父子是必死无疑。”徐世绩冷笑道:“不但是杨胄父子,包括叛军之中,所有将校一级的人员都必须将他们杀了。其余的人贬为苦力,参与修建长安到吐蕃的驰道修建工作。”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会死掉多少人。
  “大将军,这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这些人可都是被李元嘉所逼迫的。”尉迟宝庆皱了皱眉头说道。
  “凡是背叛陛下之人都得死,尤其是李元嘉等人,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勾结吐蕃人,更是犯了陛下的忌讳了。这种人就应该灭其九族,以警醒后来之人。”徐世绩满脸的杀气,冷哼哼的说道:“就算他投降了也是一样。将他们的脑袋悬挂在长安城的城头上,看看天下还有何人居然敢造反。试问这次若不是关中有兵,若非陛下乾纲独断,果断的回军,若非太子殿下英明,启用了两位将军,你们想想,我们大唐是不是又回到前隋末年,烽烟四起,民不聊生,那吐蕃人就会再次成为第二个突厥人。而我征讨高句丽的数十万士兵也会成为那些高句丽们的京观了。这种人若是不杀,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众人闻言却是默不作声,却是不再说话。
  而徐世绩也不再说话,指挥大军缓缓而行,径自沿着山道朝李元嘉追了过去,他们要在短时间内,将李元嘉叛乱所造成的损失缩小在最小的范围内。这李元嘉也是愚蠢,若是早日攻下秦州、凤州,岂会有这种事情出现,也许这个时候早就是在关中大地上驰骋了,也不会被逼到这山沟里来。不但没有什么纵深,更为重要的是,一只队伍在起兵的初期,没有一场或者几场痛痛快快的胜利,根本就不能够坚定将士们的信心,更不用提不断的发展壮大了。当年李渊就是因为大雨的原因,被困在霍邑,若非卢照辞,恐怕他真有可能退兵,那个时候若是要退兵也确实像李世民说的那样,退必死,如今到了他儿子这里,也是如此,不进反退,不但自己失去了信心,更为重要的是,引起了自己麾下的将士们也没有信心,这种情况,如何能作战,如何能成为一代雄主,他的脑袋只能是作为他人军功的凭证,是成为他人夸耀的资本,嘲笑的对象。
  一路上,李元嘉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杨妙俊脸之上一片惶恐之色,就是李淳风双目之中也没有一丝欢喜之色,再也没有往日的睿智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任由着战马驮着他的身躯飞快的奔跑着。他此刻心里已经是死了,十几年的辛苦奋斗,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激情,因为他没有发现到自己的目标在哪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培养下一任君王,继续完成自己的大业。
  “陛下,这就是范阳了。”护卫卢照辞的乃是从河东城调来的周青等人,这些人都是薛仁贵的结义兄弟,随之而来的还有祖明。
  卢照辞率领的大军已经接近范阳,倒是御驾来此,尽管路找从轻骑到此,但是前后所耗的时间,也远不是尉迟恭等人能够比拟的。说是十二月五日在此祭拜先祖,那就是十二月五日到此。
  等到卢照辞达到范阳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三日了。后天就是卢照辞祭祀先祖的日子,不过他到底是皇帝,有些事情只要他亲自到了地方就行了,其余的事情自然是有专人来负责。这是卢照辞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一来,第一次来到范阳,以前卢照辞可以作为范阳卢氏的分支,以前若是想要来祭祖的话,还的在一定的时候,由嫡系通知才会来此,一年一次,或者数年一次,但是自从卢照辞快速的崛起,到后来的封为大将军,封王,霍邑的卢氏旁支一跃成为天下第一门阀,从此卢氏嫡系更是不敢请霍邑卢氏前来祭祖了,这样就有夺了嫡系的嫌疑。但是如今却不是不同,卢氏已经掌管天下,尽管卢氏的其他人物都没有被封王,但是卢氏乃是天下之主的事情却是无人敢反对的,连带着范阳祖坟也得到修葺。谁也不会说什么,卢宽等人也是默许的。
  这次卢照辞班师还朝,要来祭祀先祖,不但是因为卢照辞自从登基之后,除掉在太庙中祭祀先祖之外,从来就没有来到范阳祭祀,难免会让民间有人诟病,这次前来,就是平息这种诟病的,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此举就是做个姿态,他要稳定天下的民心,看看,关中都在打仗了,可是天子仍然在范阳祭祖,这就是自信心的表现,果然这个消息传扬出去,天下都震动了,百姓们安心了,那些叛军们闹心了。
  “陛下,这范阳可是一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虎踞龙盘,乃是帝王之地啊!”卢宽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虽然他被贬回了范阳,但是仍然是范阳卢氏的族长,这次卢照辞驾临范阳,他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但是在卢照辞面前,却是不敢以范阳主宗族长来看待。
  “不错,是个好地方。”卢照辞点了点头,道:“朕这次来范阳,不但要祭祀先祖,更为重要的是要在范阳召见草原上的各部族长,卢宗主,朕可是要借的地方用一下啊!”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也是卢氏的一份子,臣的一切还不是陛下所给的吗?”卢宽赶紧说道。他身边的卢氏宗族中人也纷纷点点头。这些人有些人为主宗之人,但是有些人是旁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入范阳,来祭祀先祖,但是这次不一样,卢照辞这位贞观天子要来祭祀先祖,无论是嫡系或者旁支都朝范阳涌了过来,期盼着能见上天子一面,若是因此能寻个一官半职那是最好了。
  “如此甚好。”张百忍点了点头,道:“卢氏族人真多啊!”他扫了扫四周,果见有不少的族人出现在马车四周,脸上出现崇敬之色,望着自己,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范阳的,几乎都是卢氏族人。没有想到的卢氏族人居然是如此之多。
  “哈哈,陛下,我卢氏几乎是千年世家,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族人,有的族人就在范阳,有族人远离宗族,或为江南,或为河北,或为并州,或为关中等等,五湖四海之内,我卢氏族人遍及天下。呵呵,世家大多如此。”卢宽笑呵呵的说道。
  卢照辞神情一愣,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倒是没有想到,朕也是出自霍邑卢氏。也是属于卢氏的一支啊!”
  “陛下的卢氏可是天下第一卢氏啊!”那旁边的祖明笑呵呵的说道:“这传承千年的卢氏自然是宗族人口众多。只是出众之人可是很少啊唯有陛下而已。其余的卢氏中人,恐怕啧啧!”
  “放肆,祖明。”卢照辞皱了皱眉头,冷哼道:“大唐能统治天下,光靠朕一个人是不够的,这些宗族都是朕的族人,这些人也是朝廷的中间力量啊卢族长,你说的对吗?”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来,望着卢宽。
  卢宽面色微微一变,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本来他是等着卢照辞祭祀先祖的机会,看看能不能重入朝堂,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范阳卢氏位置是太尴尬了。虽然这一笔写不出一个卢字来,但是当年之事,让卢宽记忆犹新,若非卢氏宗亲求情,恐怕卢宽早就被杀了。可是也因为如此,卢宽等卢氏家人都重新返回范阳,过着非常尴尬的生活,说是宗族吧可是却又远离朝堂,说是普通的世家吧可是偏偏又与皇室有着太多的牵扯,这让卢氏地位十分的尴尬。这也让卢宽很是痛苦。可是若是没有卢照辞的松口,他永远也只能呆在范阳,不得出范阳半步。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只能呆在这里了,谁知道卢照辞居然要驾临范阳,祭祀先祖,真是机会来临,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正想着怎么样来开口,却被祖明说了一句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只能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卢族长,朕怎么看这里面的一些族人穿着不一啊有些人身着锦袍,可是有些人却是身着布衣啊!”卢照辞忽然指着远处的一些人皱着眉头问道。只见远处的那些人,身着布衣,脸上还有菜色,显然是一些过的不如意之人。
  “陛下,宗族甚大,我等也只能保证嫡系人员过上好日子,至于那些旁支,宗族也是有心而无力了。”卢宽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说道:“这些人有的人已经分离卢氏太远,今日若不是陛下来此祭祀先祖,恐怕这些人也不会来此。”
  “是啊,宗族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离开宗族甚久,宗族也没有那个义务来赡养他们了,说是姓卢的,但是实际上,除掉一些血缘关系外,恐怕也只是挂着卢姓而已。就比如说朕,朕虽然也是姓卢,可是却是霍邑卢姓,与范阳卢姓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几十年后,或者上百年后,朕的霍邑卢氏也会和这些人一样,消失在范阳卢氏宗族的族谱之上。至于霍邑卢氏在并州的死活,想来范阳卢氏也不会管的吧!”
  卢照辞的话虽然很是诛心,偏偏卢宽不好回答。因为事实上就是如此。虽然都是卢氏族人,但是实际这些族人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就比如在眼前规模宏大的卢氏府邸之中,就是如同一个小型的城池一样,外面阡陌纵横,内有小型的城墙护卫,城墙之中居住着人家,城堡中间就是卢氏族长的住宅,还有议事大厅、宗族祖庙等等,而在他的周围还有许多的房屋,这些房屋都是卢氏族人所居,越是靠近族长的地方,那就是地位越高,在卢氏之中,说话的分量也是越大,同样,权利也是越大,家产也是越多的,而是靠近城堡外围,甚至城堡之外的,也是有卢氏族人的,只是这些族人已经是旁支,甚至已经有几十代的渊源了。
  “陛下,家族中财产有限,只能根据个人对家族贡献的大小,来分配财产、田地等等。”卢宽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臣也想让我们卢氏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可是卢氏个人的实力太小了,清河、博陵的崔氏他们的实力都远在卢氏之上,家中的良田有数十万顷之多,自然能照顾好更多的人,可是范阳卢氏本宗实际上因为田地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多的族人,所以才被迫之下,将旁支分离出去。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卢宽连连摇头说道。只听见他言辞恳切,言语之中悲伤无比,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周围的卢氏宗族人也都连连点头。
  卢照辞却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但是双目中寒光却是出卖了此刻他的心思。卢宽说的话或许是实情,因为天下的世家都是这么做的,这么也是无奈之举,随着宗族人口的增加,而宗族的实力增加的并不多,这样一来,难免有不公平的现象出现,宗族要是发展的话,就必须将那些吃闲饭的人,血缘关系偏远的人给分出去,一方面是给予家族扩张的机会,但是更多的,却是在甩包袱,集中资源,培养主宗。但是有一点,卢宽绝对没说出来,在主宗的门下,良田不计其数,相对于旁支来说,嫡系无论是宗族中良田多寡,他们仍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以一宗族之力,养着嫡系的那些废物们,无论他们会不会给宗族带来什么,但是只要是血缘关系近的,只要是嫡系的,他们都在宗族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吸着宗族的血,吃着宗族的肉,过着寄生虫一样的生活。


第五百零五章 就是不给你面子

  卢照辞并没有点名这些,宗族是什么,宗族之中是有着很多的杰出人才,这也是不得不承认的。无论科举制度是怎么样的先进,读书之人是如何之多,但是不管怎样,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底蕴,一个家族的底蕴绝对会是经过时间的积累,才能成为家族,一个家族若是经过一两代得努力而成长起来的,那根本就不是家族,顶多是一个新兴的暴发户而已,在这些人没有形成一股实力面前,根本是不可能与大家族相抗衡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卢照辞也是不会让这些人成为依附在帝国身上的寄生虫。
  成为宗室很简单,只要你身上流着卢氏的鲜血都可以算做是宗室,但是你也是仅仅有着一个宗室的名头而与,就如同的汉末时期的刘备,他自称是汉中山靖王之后,如今你们这些宗室也可以自称是卢氏哪位皇帝之后,但是绝对是远之,远到宗室族谱之中根本没有记载的宗室。朝廷之中不可能养那么的人,既然你们这些大族们将旁支抛之一边,那么朕这边也同样可以将你们这些偏远的宗室抛之一边,同样是这个道理。
  “其实宗室和朝廷一体相连,当年高皇帝刘邦建立大汉四百余年的基业,靠的就是四下分散的族人,才延续了大汉二百余年得基业啊!”卢宽笑呵呵的说道:“卢氏也同样如此,只有将那些旁支们分出去,才能使我们卢氏发展壮大,不会因为某一方的卢氏的缘故,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那崔氏如今分为博陵和清河,不就是如此吗?两家相互配合,相互争斗,但是一笔是写不出两个崔字的。”
  卢照辞不说话,面色含笑,不知道心中是同意卢宽的建议,还是并没有同意卢宽的建议,而是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之中,缓缓地前行,而祖明护卫作用,周青等人领着士兵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周围。卢宽老脸微微一红,双目中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卢照辞没有明白,说实在的,他也是恼恨,什么时候,自己的旁支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卢氏固然是脸上有光,可以说卢氏以后也会因此而出名,最起码出现了一位皇帝。你旁支力压本宗的事情他也是认了,可是按照道理,你这宗人府的位置总该是给本宗留着吧不想那宗正了,就说是这太庙的主管大人也应该给本宗留着吧可是如今倒好,自己不但连这些都没有达到,甚至连存放在宗正院得玉蝶之上,都没有本宗的姓名,也仅仅是从始祖到卢照辞这一支,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这让他很是郁闷,也很是懊恼,好像卢照辞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一样。更为重要的是,对方是皇帝,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总不能因此而教训皇帝吧!
  这个时候的卢宽很是懊悔,若早知道卢照辞是这么一个人,当初关东诸世家就应该集中起来反对他,支持王世充,甚至支持窦建德或者罗艺也是好的啊,怎么会选择卢照辞这只养不熟的狼呢刚刚登基不久,就将手中的刀剑对准了宗族,对准了世家,登基十数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都在卢照辞的屠刀下消失了,连带着千年大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也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相比较这些世家而言,卢氏虽然受到的打击很少,但是同样也成为世人所讥笑的对象。固然,有的人会说卢照辞对宗族中人很是苛刻,但是偏偏卢照辞对那些普通的贱民们非常好。这让卢宽很是郁闷。
  这些日子一定要让卢照辞承认范阳卢氏为宗室的地位,将范阳卢氏本宗的姓名都必须刻在宗室的玉蝶之上,只有这样,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宗室,享受皇家宗室一样的地位,想象宗室这个身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相当强悍的,想想那刘备,不过是织席贩履之辈,居然也凭借着一个宗室破落户的资格,得到关羽、张飞的效忠,生死不弃。这就是宗室的强悍。范阳卢氏若是得到宗室的身份,那可以力压山东诸世家。而现在呢,就算自己嘴巴里说出是宗室中人,也只能是引起别人的讥讽而已,是啊连当今天子都没有承认,自己又有何面目自称是宗室呢!
  “呵呵,这就是宗主住的地方了?”半响之后,卢照辞在众人的护卫下,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上,大概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一个,在广场的两边还有许多的店铺,而在广场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府邸,虽然看上去很是古朴,但是卢照辞是何许人物,这些外在的东西也顶多只能显示一下卢氏家族的底蕴而已,就是这些用才的木头,也是大多从西南深山中挖掘出来的老木,根根都是价值千金,不是每一个世家大族都能做的出来的。也只有像崔氏、卢氏这样的千年的世家才能有如此的能耐。只是卢照辞这个时候却是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看到那堡外的那些破旧房子的时候,心中更是有股恶心的感觉。同样是宗室族人,族长可以居住到如此精美而华丽的房子,而另外的宗室却只能居住那些破旧的茅草屋,这是何等的区别。对于卢宽这个宗室族人,卢照辞是极为愤恨的。任他说了无数此花言巧语,但是仍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卢宽是一个旧的、腐朽的老牌世家。这种人的存在只能是破坏大唐安定和稳定,这种人要是成为宗室,那大唐的宗室就会不值钱,就会为世人所诟病,卢照辞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有先见之名,若都是照朝臣们所说的那样,将范阳本宗也纳入宗室的话,也许范阳一地都属于卢氏的了,首次开辟了皇庄,就如同明朝时期,那些王子们坐拥数万顷,甚至数十万顷的良田,丝毫不理会那些底层的百姓正过着困苦不堪的生活,成为帝国的蛀虫,可以看的出来,就算卢照辞这次再次赐予范阳卢氏大片的土地,这些土地仍然只是能肥了卢宽等人,而不会让那些卢氏旁支们得到实惠。困苦的照样是困苦,富贵的照样是富贵。
  “呵呵,陛下远道而来,更是要召见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首领,臣以为其他的地方都不适合,臣就擅自做主,将臣的宅院让与陛下居住。”卢宽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的一家老小住在何处?”卢照辞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问道,言语之中,居然露出一丝关切之色来。
  “呵呵,陛下不必为臣担心,臣在堡内有还有宅院,住上百十口人还是可以的。”卢宽又指了指一边,只见不远处还有一栋大的宅院,显然那就是卢宽的临时居住的地方了。
  “呵呵好,好地方啊!”卢照辞哈哈一笑,道:“不过,族长,恐怕你有一点不明白吧朕每次出去的时候,从来不居住百姓家中,而是住在军营之中,军营才是让天子最安心的地方啊至于这里,还是留给族长居住吧!”
  “陛下,那些部落首领觐见,可是国事啊!”卢宽着急了,赶紧说道。
  “朕召见他们就是为了宣扬国威的,若是没有军营,如何能宣扬国威?”卢照辞指着眼前的高大建筑冷笑道:“就靠这些吗?不,那些蛮夷之人是不会认为这房子建造是何等的不易,耗费是多少,无论你们建造的房子是何等高大而威武,是怎么样的富丽堂皇,他们只认准一件事情,那就是刀和箭,一切权力都是在钢刀和弓箭之内的,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朕是相信这句话的。相信卢族长也是有此想法的,这些世家大族们之所以能成为世家大族,凌驾在那些小世家,平民百姓之上,无外乎手中的实力,一切权力都是来自手中的实力,若是你手中没有实力,就算你建造的房子再怎么富丽堂皇,终究也会成为他人手中之物。同样,朕的殿宇造得再怎么巍峨耸立,但是若是朕的士兵不行,这些殿宇,这些财物终究是要送给那些蛮夷们的,所以朕干脆就在军营中格召见那些蛮夷之辈们,朕就是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的气度森严,见识我大唐的威武雄壮之师,就是让他们看一看,我大唐的士兵,是何等的精锐,天威所向,谁敢不从,朕就杀其族,灭其国。卢卿,这就是治国,对于那些蛮夷,诗书是没有多大作用的,唯有刀枪,才能使得他们屈服。”卢照辞言语之中,杀气毕露,加上一声的帝王威严此刻显露无遗,卢宽首当其冲,面色吓的苍白无比。
  “臣见识简陋,让陛下见笑了。”卢宽嘴唇直哆嗦,赶紧低着有说道。
  “呵呵,卢族长为朕做的一切,朕都知道,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卢照辞笑呵呵的拍着卢宽的肩膀说道。
  “啊!”卢宽双目一亮,望着卢照辞,眼中尽是欣喜之色。终于忍不住激动的跪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多少个日夜,总盼着这一天,范阳卢氏本宗也会因为此事而继续的兴盛起来,数百年间肯定能为天下第一门阀。卢宽他有这个信心。
  可惜的是,他此刻并眉头抬起头,否则的话,他必定能发下,此刻卢照辞双目中的那丝诡异,那一丝冷漠来。天子也岂是任何人都能设计的。最起码,你一个小小的卢氏本宗不行,按照你们如此贪婪的本性,一旦悬挂上宗室的名头,还不会成为范阳一霸,帝国的名声就会被你们这些蛀虫们给侵蚀的干干净净,更何况,什么时候大唐出现过卢氏本宗这个名头的,大唐的卢氏本宗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安的天子。至于其他的人,都会是旁支,最根本的,他们都会是大唐的子民,其次才是卢氏族人。
  可惜的是,卢宽并不理解这些,已经被以后美妙前程给冲昏了头脑的卢宽,如何能明白帝王之术是什么。更为重要的是,卢照辞这个帝王与以前的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同。以前的历代帝王重视宗亲,将他们依之为朝廷的柱石,而卢照辞却不一样,朝廷的柱石也许多,但是绝对不会是宗族的。像卢宽这样的宗族只能是朝廷的蛀虫。
  “陛下,大营已经准备妥当,等候陛下驾临。”就在这个时候,周青骑着战马赶了过来,朝卢照辞拱手说道。那一边的卢宽闻言,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早知道卢照辞准备在大营中休息的话,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凭空让别人添了笑料。
  “好,既然如此,那就回大营吧!”卢照辞想也不想地就说道。
  “陛下,这个时候回大营?”卢宽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出言说道:“臣在府中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饭食,而且族中还有长者也等候着陛下的召见,不若陛下用过饭食之后,再回大营也不迟,这样也可以让族人沾染一点皇家贵气不是。”那卢宽脸上露出一丝愁苦之色,双目中更是有着祈求的光芒。卢照辞在城外大营中休息,别人知道了不会说卢宽怎么样的,因为这是天子早就准备妥当的,但是若是连天子到了主宗的时候,连顿饭都不吃,也不接见族中的长者,那别人就会对自己这个族长说话了。他们就会认为卢宽这个族长是无能之辈,或者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天子,才会闹的天子连宗族都不进。
  “呵呵,卢当户有所不知,知道陛下行军在外,所食用的一切都是和将士们相同。今日陛下虽然是来祭祀先祖的,可是却是居住在军营之中,所以陛下的一切用度都必须与将士们相同,这是陛下当年定下的规矩。”这个时候,一边的祖明笑呵呵的解释道。
  “上下一心方能战胜强敌啊朕这些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依靠的就是这些对朕忠心耿耿的将士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大唐。”卢照辞接过话来,淡淡的解释道。言语之中充满着一丝自豪。
  “是,是。”卢宽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赞同之色,只是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像他这样的老狐狸,自己心里想什么,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好,今日就这样吧!”卢照辞点了点头,对一边的周青说道:“周青,骠骑大将军是不是有消息传来了?”
  “哦正是。”周青闻言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只是那脸上的神色让众人都知道这句话都是借口而已。
  “那就走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卢族长好生配合礼部到来的官员就是了,朕后日自然来祭祀先祖。”说着也不理睬卢宽,打马就走,身边的御林军卫士紧随其后,战马隆隆而响,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只留下一脸痴呆之色的卢宽。
  “族长,天子怎么会不见了呢?连祖庙都不进去了。”一个长者拄着拐棍,脸上有不悦之色,望着卢宽说道:“是不是你在奏呈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弄的陛下心中不喜,连宗庙都不进了。”这个长者说起来还是卢宽的叔辈,在家中威望甚高。卢家终于出了一个皇帝,可是这个皇帝偏偏不认主宗,这让这位老者很是生气,也很是无奈,好不容易这次天子出现在范阳,要来祭祀先祖,这让老者感觉到机会到来,他都算计好了,等到众多族人被天子召见的时候,亲自央求,以进入宗室族谱之中,从此范阳卢氏每人都有宗室玉蝶,记录在案,成为名副其实的宗室。
  谁曾想到天子连宗庙都没有进,连与众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坞堡,回到了城外的军营之中,这让老者很是郁闷,也很是惊讶,顿时将一口气都撒在卢宽身上。若非是大庭广众之下,老者就会拿着手中的拐棍砸在卢宽身上了。
  可怜那卢宽面上露出一丝苦涩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天子。他也是老狐狸,如何不知道天子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假话,那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让天子心中极为不喜,所以才会如此,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自己的面子,更是在天下人面前不给卢氏的面子。想来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天子进入范阳,连范阳卢氏的宗庙都不进,一定要在祭祀先祖的时候才进宗庙,这意味着什么。岂不是说,天子若非看在宗庙在范阳,恐怕连范阳都不会进的吗?一旦传扬出去,卢氏的声望必定大跌,他这个族长也成为一个笑柄了。
  “这个,这个,侄儿实在是不知啊!”卢宽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此事是整个卢氏的事情,若是别人知道是自己坏了大事,恐怕整个卢氏的族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第五百零六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叔父,不要担心,陛下刚才曾有言,他自然会给我们卢氏本宗一个交代的,还说宗族乃是皇室的根本。”卢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半真半假的说道:“想来,天子在祭祀之后,肯定会有所决断的,至于,为何不在族中休息,那也是因为陛下行军在外,多是和将士们居住在一起,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大唐之所以有今日,那也是因为这些将士们的缘故,所以陛下才会信任他们,才会居住在大营之中。那些将士们也愿意护卫他们的君王。”
  “胡说。”老者冷哼道:“这天下是我们卢氏的天下,天子就应该居住在皇宫之中,岂能和那些武夫们居住在一起,武夫们凶残暴烈,万一若是有个不慎,愤而攻之如何了得。天子不住在宗族之中,却和那些武夫们住在一起是何道理?”老者很是愤怒,他已经快要入土的人了,以前他只想着做一个卢氏族人,但是如今卢氏族人之中出了皇帝,他就想着自己时候上面写着某某公,甚至某某王得字样。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这把年纪了,天子看在这把年纪的份上,最起码也会给予自己优待的,所以他理直气壮的对天子提出要求,可是如今倒好,天子根本就不想见他,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向天子提出要求?
  “叔父,后日在求他就是了。”卢宽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只是刚才的时候,陛下看见了族中人各有分别,旁支中人,也有不少衣衫褴褛之人,或许是因为此事的缘故,心中才会不喜。”
  “旁支?”老者面色一变,说道:“每个家族都是有旁支的,就算是皇室也是如此,那凉王不就是如此吗?只是皇室的旁支要比宗族的旁支要好得多就是了。可是千百年后,皇室的旁支不也是和宗族的旁支一样的吗?难道天子会为那些皇室的旁支而考虑吗?难道要倾天下之力,来将整个皇室的旁支都赡养起来吗?皇室或许有这个能耐,可是宗族却没有,皇上英明睿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想来,他肯定是有其他的用意。”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兄,到了后天,我们再去求陛下就是了。”又见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说道:“天子不会不通人情世故的,这一笔是也不出一个卢字的。呵呵,旁支,正宗,若是可以的话,就将卢氏正宗的位置让给霍邑一支又如何?只要他霍邑一支成为卢氏正宗,那就会接纳我等的,我们虽然成了旁支,可是到底是皇室的旁支,这有着很大的区别的,我等也可以各个封王,各个封为郡王、国公之类的,而卢氏也将成为天下第一世家。这样岂不是比一个小小的世家之主要分光的多吗?”这个老者双目中都露出一丝精明之色来,脸上堆满着笑容。
  “不错,还是五弟明白这个道理。”前面一个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他刚取的正宗的地位,想必不会薄待我等。”
  “不错。侄儿这就去禀明陛下,放弃范阳正宗的位置,让霍邑为卢氏正宗。”卢宽双眼一亮,但是很快又露出一丝黯然来,想自己这一支执掌范阳卢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可是如今却只能放弃范阳本宗的位置,虽然此后卢照辞必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对于自己来说,还不如当一个卢氏族长来的风光啊!
  “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啊!”老者笑呵呵的劝慰道:“我们卢氏之所以成为关东大家族,不是因为是不是本宗的位置,而是因为名望,就算是成为旁支,可是在别人口中,每次想到卢氏的时候,都会想到的是范阳卢氏,而不是霍邑卢氏,本宗和旁支也不过是一个名号而与。但是若是将本宗想让,我们固然只是一个旁支,可是皇室的旁支岂能是一个家族可以比拟的,别的不说,这范阳郡都得听我们的,我们幽燕堂得旗号所至,天下谁不敢给面子。只要我们的实力扩大了,一个本宗的名号又有什么区别呢!”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付出的不过是个名号而已,可是得到的却是难以估量的好处啊!”那个年纪稍微轻一点的老者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至于族长的位置,不过是一个本宗的族长和旁支的族长,你仍然做你的族长就是了,陛下是不会处理族内之事的。”
  “不错,正是如此。”卢宽的脸色又好了不少,范阳在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难道你皇帝远在长安,或者远在洛阳,难道还想插手管我范阳卢氏的事情不成?什么是本宗,那得天下人承认才是,你虽然是皇帝,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是霍邑卢氏旁支出身,永远不可能成为本宗的。而我就不一样了,只要得到皇室旁支的名头,这范阳郡还是不由我说的算吗?良田可以继续扩大,在卢氏本宗内,权利可以继续得到扩张,远比一个挂着本宗名头,却不能管族内之事的人好的多。一想到这里,卢宽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欢喜之色,就是连骨头都轻松了许多。
  “那族长还不快去。”老者双目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好像是为自己给族长出了一个这么一个好主意而感到得意。
  “好,侄儿这就去。”卢宽连连点头。颤巍巍的上了一旁的马车,朝堡外的御林军追了过去。
  “二兄,难道真的要让出本宗的位置不成?”年纪稍微小点的老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看陛下的心思并不是在这个卢氏本宗之上,而在于我卢氏身上。”
  “那自然是。”老者冷哼道:“卢宽这一支当了这么久的族长,看看,肥了正宗,而弱了旁支啊陛下心中有火,当年霍邑的一支不就是被他老子赶出去的吗?嘿嘿,却是没有想到,那一只居然出了一个天大的人物,而这个卢宽更是愚蠢至极,好想着插手皇位之事。那皇位是那么好插手的吗?而且还是在皇上没有承认范阳这一支的时候插手,他有什么资格,若非有人求情,若非皇上怕天下人说话,恐怕早就要了他的性命了。让这种人来管理卢氏,日后的卢氏肯定会是和崔氏一样,也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卢氏,只有融入了皇室的卢氏才能兴旺发达,才能成为天下第一世家,卢宽只想着自己的权势,却不知道家族的兴旺发达,这种人物岂能当族长。”
  “不错,兄长说极是。”旁边的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就看看当今天子会不会同意。若是不同意,恐怕有些困难了。”
  “放心,议天子会同意的。”老者笑呵呵的说道:“范阳卢氏资产庞大,若是的范阳卢氏,帝国就会更加的兴旺发达,天子岂会不同意,看看当今天下,江南和汉中为什么会反,还不是被天子逼的,天子兴科举,开学校,重用寒门士子,关中的那些世家们因为地处关中,周围有重兵,加上朝中有人,所以不想造反,关中的世家都被天子肢解了,实力衰弱了许多,可是江南呢?还有汉中巴蜀一带呢?那里的世家可是没有被肢解,所以他们敢勾连叛军,才会造成如此大的声势。陛下此来范阳,固然是为了向外界传递自己的信息,用来稳定民心所用,但是在另一程度上,也是为了向天下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亲近世家,看看他对世家还是采取拉拢的态度的。如今我范阳卢氏递出了善意,他岂会不接?”
  “也是这个道理。”旁边的老者点了点头,道:“我们都已经老了,只想死了之后有些哀荣而已,想必天子也会答应我们这些人的。”原来这些老家伙嘴巴里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考虑,家国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加考虑。
  “其实就算天子对我们卢氏大动干戈也没有什么,只要能成为宗室,天下的土地还不是我们卢氏的土地吗?天下的钱财还不是我们卢氏的钱财吗?”老者冷笑道:“天下都是我们卢氏的,还有什么东西不是我们卢氏的,舍小而得大,卢宽这点是很明白的。若是这点都不明白,也不可能这么兴冲冲的就跑去找天子了。”
  “走吧二兄,我们也该准备一下后天的大典了。天子祭祀先祖,场面浩大,我们卢氏这次可真是名扬宇内了。”老年人脸上露出一丝荣光来,不管结果如何,就这一点,也足以让人兴奋许久了。
  “不错,不错。通知各家的孩儿们好生准备一番。后天结束之后,必定会有君前奏对,这可是一条捷径啊!”一边的老者连连点头,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卢氏族人都能听的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广场,整个广场上都沸腾起来,纷纷回家准备不提。
  城外军营之中,卢照辞端坐在御案之后,秦九道等人护卫在旁边,祖明等将领也是垂首不言语,生怕打乱了卢照辞的思考。自从卢照辞从卢氏坞堡回来之后,就从来就没有说话,那一边的祖明却是知道,此刻的卢照辞心中并不好受。
  他作为主导人之一,自然知道所谓的徐世绩根本就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这一切都是借口,让卢照辞早些回军营,卢照辞为什么放弃在卢氏坞堡内居住呢?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这个原因是什么却不是任何人知道的,就是祖明也是不知道的。
  “秦九道,去查一查,那些卢氏本宗的主事之人有多少的田产,有多少的钱财,还有多少的下人奴仆,多少的妻妾。”张百忍双目中露出一丝怒火,一丝冰冷来,那祖明偷偷的看在眼中,心中一阵惊讶,这种情况足以说明当今天子对卢氏本宗已经是相当的不满了。
  “遵旨。”秦九道双目中闪烁着一丝阴冷,他作为天子的耳目,跟随天子时间甚久,自然明白天子的意思,转身走出了帐外,就吩咐锦衣卫去探听卢氏的一切不提。
  “陛下,范阳卢氏卢宽正在帐外求见陛下。”就在这个时候,帐外有亲兵前来报道。
  “呵呵,陛下,恐怕是卢宽害怕了。”祖明壮着胆子说道:“陛下刚才在卢氏广场上的一闹,可是将卢宽给吓死了。这个时候,才会迫不及待的前来求饶。”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你看看卢氏的坞堡,倒是建的错落有致,亲疏有别啊中间乃是族长的住宅,然后就是与族长亲近之人的,最后就是旁支,到了外围,虽然也是姓卢的,可是其地位也许连卢宽家的奴仆都不如吧他们这些人也是卢氏族人。祖明,若是朕的祖父也还留在范阳,那会不会和这些卢氏旁支相同的吗?你说对吗?”
  “这个,这个臣不敢说。”祖明面色一僵,却是不好说。
  “卢氏家族庞大,范阳城内有一大半都是属于卢氏的,如此大的基业。却只是供养着那一小部分人。”卢照辞冷哼道:“一个家族的成长,固然不能照顾这么多的族人,天长日久,也确实会拖累家族,但是却不是像眼前的卢氏一样,举全族之力,就是为了供养那几户人口,再看看,卢宽的府邸是何等之大,是何等的富丽堂皇,连那支撑房屋的房梁也是从西南深山运来的巨木,耗费何止万金啊用这些东西足以将整个坞堡重新装修一遍,将那些茅草屋都可以换成砖瓦房了。让那些族人们过上稍微好点的生活吗?肥了自己,而损了族人啊这样的族人也想入宗室,成为宗室,让他们继续在范阳作威作福吗?”卢照辞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杀机,显然已经对范阳卢氏极为不满了。
  “陛下,这是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秦九道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叠文书,脸上居然现出一丝冰冷之色来。
  “拿来朕看看。”卢照辞伸手接了过来,随手翻了一下,脸上的杀机却是越来越严重了,双目中的寒光让大帐内的气温陡然下降了不少,众人不由的吞了吞吐沫,脑袋又低了下来,却是不敢说话了。
  “呵呵,族人都可以做下人了。朕要是留在范阳,是不是也要给他卢宽当下人的啊!”卢照辞手握着文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这个笑容是如此的冰冷,是如此的冷酷。大帐内众人不由的为卢宽感到一丝怜悯。
  实际上,这种事情在全国并不少见,宗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帝国之中,最基层的根本不是县衙、里长什么的,而是族长,在宗族之中,宗族的族长、长老掌握了族中的大权,下至调节纠纷,大到审判族人都是可以的。族长在实际上,在某些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土皇帝,族人的生死都是由族长来掌控,所以族长的权利很大。有些人宁愿自己当着小族长,也不愿意入朝为官的。在族中,他能享受到一切,卢宽虽然被贬,但是在范阳,他还是有着很大权力的。
  “陛下,那卢宽还在外面等着呢?”祖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让他回去,朕正在议论军国大事,岂是他能见就能见的。”卢照辞冷哼哼的说道:“一个小小的族长也居然想成为宗室,难道就是因为他姓卢吗?这天下姓卢的人多着呢?难道朕都要将他们认作是宗室吗?”
  “是,末将这就让他走。”祖明赶紧说道。
  “陛下,自古宗族都是如此。”周青在一边劝解道:“臣的宗族也是如此,主宗很是富有,唯有旁支,很是贫穷,臣小的时候,就曾经见过旁支的人给主宗的人当下人的。虽然是有血脉关联的,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在宗族之中,族长的权力总是最大的,他们组成家老,处理家族中的事物,有的时候,虽然有帝国的法律存在,可是在家族之中,朝廷的法律有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族长和那些家老们最大,他们用着各种方式维持着自己的权力。这卢氏本宗大概也是因为如此。”
  “土地如此之多,却告诉朕,没有办法养活那些旁支们,所以才会将他们分出去,真是可笑。”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冷哼道:“当年朕就曾再三下旨,命全国重新丈量土地,家族不得占有大量的土地,如今倒好,卢氏居然占据了范阳郡一半还多的土地。真是胆大妄为,朕若是不将他卢氏肢解,这范阳还是朕的天下吗?”大帐内众人不敢说话,只能听见卢照辞的咆哮声。大帐外面,卢宽面色苍白,望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嘴巴直颤抖。


第五百零七章 燕歌行
  “陛下,奴才在调查主宗的时候,曾经发现了主宗许多违法的记录,包括有强占他人良田,卢宽之孙强占民女等等不法之事。”秦九道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那祖明等人却是一脸惊讶的望着秦九道,这个阉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起主宗之事来。虽然卢照辞很是厌恶主宗,但是主宗就是主宗,他还是姓卢的,日后,就算陛下再怎么不愿意,主宗还是会作为宗室的一员,此举就是有破坏宗室的嫌疑,难道他就不怕以后宗室找他算账吗?
  “哼这些事情世家大族哪个没有做过,尤其是这些大家族更是如此。”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对于这些事情,他早就有了准备,世家大族中也是有良材,但是同样,也会有许多的纨绔子弟,这些纨绔子弟依仗世家之力,在当地做出许多违法的事情来,当地官府也为之遮掩。这是不可避免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否则的话,在后世也不会有人为了治病偷电动车被判处四年,而有的人杀人却只判了三年的诡异事件。归根结底,不是法律是否完善,而在于执行法律的人是否敬业,关键在于犯事之人背后的势力是否强大。世家的实力很是强大,所以倒霉的永远都是那些老百姓而已。
  “是。”秦九道却是没有因为卢照辞的态度而有丝毫的变化,跟随卢照辞甚久的他,知道卢照辞越是这样,心中的怒火就积累的越多,等待爆发的时候,就是卢氏倒霉的时候。
  “走吧祖明,随朕出去走走。”卢照辞忽然对祖明挥了挥手说道:“朕来范阳,可是没有逛过幽州呢这幽州的风貌可是和其他地方大为不同啊,日后待我们回长安之后,想来幽州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不弱这个时候逛一逛。”
  “既然陛下想逛,那就末将就陪陛下走一遭就是了。”祖明却是知道卢照辞是想微服去看一看幽州,一方面也是想出去散散心。
  当下一行人换了衣服,就朝范阳城走来。卢照辞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任何模样来,祖明和秦九道二人跟随左右,至于暗处还有多少人跟随,那只是祖明和秦九道二人知道的事情了。皇帝微服,周围若是没有人保护那是不可能的。大概是因为下雪的缘故,所以大街上并没有多少人物在此,倒是周围的酒肆之中,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叫嚣之声。
  “祖明,幽州乃是我大唐的北方重镇,草原民族虽然是被我们击败了,但是还没有消灭掉。若是等到他日中原王朝实力弱小的时候,这草原上的那些部族们就会趁机强大起来。幽州担任这阻挡草原铁骑的第一道防线啊!”卢照辞一边看着范阳城内的一切,这里大概在后世的北京一带,但是却没有后世北京那样的繁华,若非这里乃是范阳卢氏的根本,使的范阳成为一个大镇,恐怕这里还会萧条了许多,到底是不能和关中相提并论。
  “草原民族虽然很是强悍,但是若是潜移默化,不过百十年的功夫就能将他们改造为汉人。到那个时候天下一家,陛下不必担心就是了。”祖明在一边小心的劝解道。
  “呵呵,百十年之后,朕还能看到这些吗?你也看不了这些。”卢照辞苦笑道:“以前的历代王朝的开国君主们都会将事情想的简单化,理想化,以为自己制定的政策后世必定会认真的执行下去,但是实际上,后世的君主们做不到这些,后世的臣子们也不会遵循一个已经死去的帝王的教诲,他们会想办法进行改变的。呵呵,他们会改变那些对他不利的,不改变那些对他们有利的。朕是看不到这些了,也不知道后世的帝王会怎么样了。”祖明等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后世的帝王离自己很远,也不是自己能够讨论的问题。
  “走,这里有家酒肆,我们进去看看。一品楼,朕记得长安也是有一家的吧!”卢照辞笑呵呵的望着眼前的酒楼说道:“听说这个酒楼办的很有特色啊专门针对那些文人墨客,每个月的第三天,就会举办诗会,以纪念一品楼开张的日子,那些文人墨客们进入酒楼,就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倒是吸引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啊!”
  “呵呵,陛下也知道这件事情?”秦九道笑道:“听说这一品楼的主人可是洛阳城内闻名的才女石晚晴想出来的招数,不但在长安、洛阳,就是在成都、江都、太原也都有分楼,这范阳乃是范阳卢氏的本宗所在,有不少的士人都来范阳听那些大儒们讲经,所以来此的书生甚多,想必石才女才会再次开了一家酒楼,不过,这里的规模可是比长安、洛阳的要小了许多了。”
  “呵呵,倒是会做生意。”卢照辞闻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石才女读书本领不错,这经商的本领也是不俗的,如此一来,一品楼难怪能有如此名声了,连禁宫之中也听的见。”
  “呵呵,那石晚晴若是能听到这一句话,恐怕也算是不枉来此生一回了。”祖明在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今天好像是十二月初三,不是来的正巧吗?”卢照辞忽然笑呵呵的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去。”
  “这?”祖明与秦九道相互望了一眼,最后拱手说道:“老爷先请。”卢照辞见状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就朝酒楼走去。
  “还请公子留下墨宝。”刚进入酒楼,就见一个下人彬彬有礼的对卢照辞说道:“本店的规矩,凡是今日进入酒楼之人,都要留下墨宝一副,方能进入此店。三位若是要进店的话,当留下三幅墨宝。”
  “呵呵,我等留下墨宝,就算是有进店的资格,那是不是每个人随便写上一首诗都可以的。”祖明在一边插嘴道:“那些达官贵人们,找来一个书生,出银钱买下一首诗,也可以进入酒肆之中了。”
  “请公子留下墨宝一副。”小二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我就留下墨宝一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他并没有指出这其中的漏洞,既然做生意就是有鳌头的,你说开酒店的会将那些客人往外赶吗?就算你是找了一个枪手写了一首诗进入其中也没有什么,但是你进入其中,就会发现,你自己与那气氛格格不入,最后也只能黯然的退了出来。书生就有书生的气质,有书生的圈子。至于石晚晴,若不如此,她赚谁的钱,那些书生们的钱吗?自然不是了。
  卢照辞摇了摇头,就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他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人,作诗之道与他无缘,他只能是抄诗。但是他的字很好,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加上身居高位,字间带有一股杀伐之气。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一经写出,那祖明脸色潮红,拱手说道:“老爷有如此神笔,属下就不敢献丑了。”那秦九道也连连点头。
  “你看这首诗能让我们三个人进去吗?”卢照辞笑呵呵的指着眼前的诗词说道:“我看这首诗词足以抵别人三首了吧!”
  “这个,这个,自然可以。”那个常年作为迎宾的所在,自然也是有几分见识,莫说这首诗词乃是上上之品,就说着这字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不过,却只能坐外楼。”小二好不容易才说了句话来。
  卢照辞神情一愣,点了点头,道:“外楼就外楼吧!”他知道这大概是那个石晚晴的策略的一种,不但赚取了那些富人的银子,还不会让那些书生们反感,所以分了内楼和外楼之分,以示区别。
  “老爷,这?”秦九道和祖明二人闻言,面色一紧,露出担心之色来。
  “呵呵,你们认为在这里还有人会伤害得了我吗?”卢照辞面容一紧,一种威严,一种气度,一丝杀气铺面而来,让那小二吓的面色更是苍白了,现在就是一个瞎子也知道眼前之人必定不是普通之人。
  “老爷自己小心。”祖明和秦九道二人相互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就在外间,若是有事,还请老爷相招。”
  “知道了,知道了,你二人就在外面喝酒吧!”卢照辞挥了挥手,笑呵呵的朝后宅行去。
  又穿过一栋酒楼,这才到了一个花园之中,大雪皑皑,点点腊梅,在雪景中绽放开来,煞是好看。周围有凉亭数座,若是在这个时候,邀请三五个好友,再次温酒赏梅,得意而歌,得意而画,确实是人生的一大快事。难怪有不少士子前来此地了。就是卢照辞也想在这里多呆上片刻了。
  “听说前面又来了一位俗人,墨言,可曾有大作呈上啊莫不是又是富商们有请人写出的诗。呵呵,我说晚晴,幽州有才子吗?”这个时候,一个放荡不羁的声音传了过来。
  卢照辞闻言皱了皱眉头,当政者喜欢才子是不错,但是惟独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恃才傲物的才子,这些人自以为才能出众,却有藐视皇权,知道吟诗作赋,但是若是让他去治理一方,却又是错误百出,自以为是一位雅士,但是实际上,却是有着魏晋遗风的人物,天生偏执,自以为高高在上,实际上,却是百无一用。虽然不知道此人是何人,但是如此人物,倒是让卢照辞极为不喜。
  “谁说我幽州没有才子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冷哼道:“都说颍川多才子,你廖立自比古人,居然在范阳说幽州无人,要知道我范阳卢氏的幽燕堂,讲经坛前才子无数,大儒无数,随便选一个过来,都是你廖立不能比拟的。”
  “哦不知道你卢选比之如何?”廖立却是没有将那年轻嚣张的声音放在眼中,只是笑呵呵的说道:“你卢氏当年是出现过大儒,可惜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你卢公子这一代更是不行了,所做的诗更是臭不可闻,臭不可闻,简直是丢尽了你卢氏的脸面,亏你还有脸面说。”
  “嘿嘿,廖立,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吗?”卢选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声音之中充斥着得意之色,说道:“本公子姓卢,若是以前,你如何蔑视我卢氏可以,别人顶多说你狂妄自大,但是在本朝却是不行,要知道当今天子就是姓卢,霍邑卢氏乃是我范阳卢氏的旁支,哼哼,若是真的论起来,当今天子还是本公子的堂兄,你刚才说,本公子这一代如何,如何,那岂不是在说当今天子这一代不行了吗?廖立,你这是犯了诛九族的罪行。”卢选的话音一落,整个庭院都静了下来,这个帽子可是足够的大,大的可以将现场中人都杀的干干净净。
  “呵呵,我等在此以文会友,并非是针对时政,廖公子也是无心之失啊!”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好听如同冬日的寒梅一样。
  “呵呵,对,对,对。”场中顿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众多士子也连连点头,这种事情还是注意点好。
  “哼,我说的乃是范阳卢氏,而不是霍邑卢氏。听说天子还没有承认你范阳卢氏乃是宗室吧!”哪里知道那廖立却是不领情,冷哼道:“再说了,当今天子文治武功自然是没的说的,更是被那些草原部落首领、西域各国尊称为天可汗,但是若是论作诗之道,恐怕天子在治理天下的闲暇之时,也不会钻研这种事情的,论及治理天下的学问,天子自然是没的说的,可是若是论读书之道,诗词歌赋之道,恐怕天子也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里去。石小姐也不必为我说项,哼哼,就是当今天子在此,我廖立也是这样说的。”言语之中,虽然说是好到哪里去,但是实际上,众人都知道,廖立是在说当今天子作诗的水平很差,根本不能与他相比。这下众人都沉默起来。
  那石晚晴闻言,眉头皱了皱,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这个人来此了,原本以为此人还是有点才华的,但是却不知道此人居然如此模样,如此放荡不羁,顶多也只是一个狂士。心中原本有一点的想法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呵,这里倒是有位士子做了一首好诗词,名字叫做燕歌行。”石晚晴显然并没有想让廖立继续说下去,而是取了一张纸来,轻轻的念道:“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吹萧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石晚晴的声音落下,庭院之中顿时一片寂静之声,无论是廖立,或者是卢选,都没有说话。众人都是被眼前的诗词所震惊了。无论何人都不会写出这种豪迈的诗篇来。想当年高适出塞之时,是何等的豪迈,也只有经历过战争的诗人才会写出如此壮丽的诗篇来。不但讥讽当政者的同时,也是在歌颂士兵们的勇猛。当今天子征讨辽东,就是为了报当年前隋时期杨广征讨辽东失利的仇恨,想当年,并非士兵们不勇猛,而实在是当年杨广太过昏庸造成的。卢照辞借鉴此诗,不但是在谴责杨广,歌颂那些英勇的士兵,但是更为重要的,在他的心里恐怕还有一丝洋洋得意来,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的而已。
  “真想去辽东啊!”把好半响,人群之中就有人发出一声赞叹之声,其余众人也都连连称是,显然都是被这首诗所打动了。
  “石小姐,此诗乃是何人所作。此诗一出,我等面目皆无颜也!”廖立也是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失声说道。
  “韩可天?”石晚晴扫了最后的提名一眼,说道:“诸位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吗?小女子看这书法之中充斥着一丝杀伐之气,加上诗中的内容,会不会是那些跟随陛下北征的将军所做,诸位有哪位认识这些北征的将军吗?”
  “此诗也唯有将军才能做的出来。”廖立赞叹的说道:“没想到朝廷之中居然有文武双全的将军。真想见识一下。”
  “呵呵,廖先生不必着急,想来这位将军快要到来。”石晚晴笑呵呵的说道:“我等稍等片刻,就能见到这位文武双全的将军了。”


第五百零八章 天可汗
  卢照辞闻言正待走出去,忽然一声冷笑声传了过来,正是卢选,只听让他说道:“石小姐也不必在意此人,军中将领大多我都认识,这次我跟随父亲迎接陛下,陛下也曾经亲自嘱咐我,让我好生读书,日后要为宗室争脸面,还曾将麾下将军,诸如祖明、周青之类的名将介绍给本公子,可是却没有这位韩可天的,想来此人也是不出名的人物。呵呵,既然为将军,就应该做名将,为朝廷效力。”卢照辞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曾经和哪位说过此话的。
  “卢公子,这你就不对了。”这个时候,廖立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他冷冷的说道:“历朝历代军人无数,但是我廖立虽然狂妄自大,但是我大唐的军人却是值得敬佩,尤其这位将军,投笔从戎,跟随陛下,开创我大唐盛世,这种武者,可是比我坐在这里喝酒赏花要好的多,哎,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想与他结交。”
  “不错,此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小女子也想马上见到这位英雄啊!”石晚晴也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充斥着一丝渴望来。
  “哼,不就是一个武夫而已吗?”卢选心中很是不舒服,面容淡淡,冷笑道:“诸位要是这么相见这位武夫,大不了,我回去让我堂兄下旨,让这位将军恢复原来的身份,与诸位一道,吟诗作词就是了。哼哼,不过是为我卢氏效命的武将,军中武将无数,武学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将军,也不缺少他一个,让他来此,也是抬举他。”
  “这恐怕不好吧有点强人所难。更何况,他乃是立功的将军。”石晚晴轻轻的说道。
  “这如何不好?”卢选听了石晚晴的话,得意的笑道:“陛下这次祭祀祖庙之后,必定会分封宗室,我必为郡王,或者最起码也是一位国公,难道他这点面子不给,跟随我,总比他刀头舔血的日子要好的多吧跟着我,日后自然可得荣华富贵。石娘子,你说是不是啊!”这家伙最终的本性终于露了出来,原来是冲着石晚晴而来的。
  “呵呵卢公子果然还霸气啊!”卢照辞面色冰冷,他终于忍不住了缓缓的走了出来,他面容冰冷,面容威严,走出影墙,双目如电,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忍不住心中一惊。各个的惊讶的不说话。
  “你就是卢选?”卢照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之后,很快就将目光望着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但是双目中有一丝阴狠之色,嘴唇较薄,这种人物是卢照辞最为不喜的人物。更为重要的是,此人他没有见到过。
  “本将跟随陛下护驾,当日陛下驾临卢氏坞堡的时候,卢氏本宗上下都来迎接,好像没看到你吧!”卢照辞声音平淡,但是却震动院落内所有的人。他卢选乃是卢氏族长之子,按照道理也应该是在接驾的序列之内,可是里面却没有看见卢选,要么卢选根本就不是卢氏中人,要么这个卢选根本就没有去接驾。而这里是范阳,有人敢冒充卢氏族人的吗?显然还没有人有那个胆子,那唯一一点的就是,卢选根本就没有去接驾。这可是大罪啊皇帝驾到,除非不在家中,否则的话,都必须得接驾,或者病重要死,才可以酌情免去接驾之事。眼前的卢选活的好好的,如今还能在这里来泡妞,显然根本就不是病重,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躲避见驾。众人一想到这里,不由的望了卢选一样。
  “你,你胡说,谁本公子没有去的,当时人多,你如何,如何见到我的。陛下当时还曾经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乃是卢氏的千里驹的呢?”卢选闻言面色苍白,眼神躲闪,最后更是色荏内厉的指着卢照辞说道:“倒是你,我当时也没有在陛下身边见到你,你究竟是何人?难道是高句丽的探子不成?一定是这样,哼哼,看到陛下来到范阳,就想刺杀陛下是吧对,一定是这样。”卢选站在那里一个人自顾自的表演起来。
  “哼!”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并没有再看卢选了,而是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穿着宫装少女,面如芙蓉,相貌清丽,嘴唇微微上翘,显然是一个倔强之人,这也与她小小年纪能做出如此大的事业来有很大的联系。卢照辞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男子,相貌清瘦,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棉袄,倒是手中握着一个酒壶,旁边还有几个酒壶正在温热着,显然是一个酒中君子,难怪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这种人或许还真有点本事。卢照辞之所以对廖立的印象有所改变,就是因为刚才的那几句话来。
  “韩可天见过石娘子,呵呵,石娘子小小年纪居然做出如此大的基业来,倒是让韩某敬佩不已啊!”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
  “酸,酸。”那石晚晴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廖立却挥了挥手,说道:“韩将军乃是马上将军,听说将军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爽朗的很,怎么到了将军这里,就变的如此酸腐了?”
  “呵呵,在哪里说什么话,这是官场上的诀窍。”卢照辞笑呵呵的解释道:“想廖兄这般的逍遥自在却是很难啊!”
  “那又如何,官场都是腐朽的。”廖立冷哼道:“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可是底下的那些官吏却不是如此,多少年来,廖某早就看穿了官场上的那一套了,哼哼,所以我不当官。”
  “呵呵,要是廖兄要当官的话,恐怕当今天子也没有什么官可以给你做的。”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廖兄如此愤世嫉俗,天子岂会有官给你做?直言纳谏?本朝多了一个魏征就让天子天天发愁,因为他每天都要接到魏征的谏言,看到魏征头皮就发麻,若是如今又多了一个你,皇帝陛下恐怕都不想上朝了。”卢照辞说着说着,双目就开始亮了起来,这个廖立也不是没有地方可以放的。
  那石晚晴一直是在观察这卢照辞,面容刚毅威武,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脸上虽然有风霜之气,但是更多的是霸气,一种不怒自威。常年接触四面八方的人,石晚晴的眼睛是雪亮的,眼神是老道,一眼就看出了卢照辞的不平凡。是啊平凡之人,岂能做出这等诗篇来。
  “廖兄虽然是有点愤世嫉俗,但是本性不坏。”石晚晴在一边听了卢照辞的话,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言语之中隐隐还有一丝失落来,她对她的眉美貌是极为有信心的,只要来此的人,除掉自己能为他们提供一个上等的环境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美貌,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来之后,眼睛仅仅是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转向他人。在一瞬间中是有一丝惊奇,也有一丝赞叹,但是绝对没有那种火热来,这让她禁不住有点怀疑自己的美貌来。
  “那是,若是本性很坏的人,本将军早就拔剑杀之。”卢照辞说着就扫了一眼在一边站着不动的卢选,显然说的是此人的。
  “哼哼,你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已,你能将本公子怎么样?”卢选见状心中一慌,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不要忘记了,当今天下是卢姓天下,是我们家的天下,你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已,难道想冒犯主人不成?”
  “就凭你,也算是主人?”卢照辞被掩藏的怒火又被勾引了出来,死死的望着卢选说道:“这句话是你说的,还是范阳卢氏族长说的,更或者说,是范阳卢氏的意思?”
  “哼哼,范阳卢氏和当今天子本就是一家,我们说的话,自然也是天子所说的话。”卢选脸上一脸得意之色,说道:“天子虽然是高高在上,可是到底是卢氏旁支,我范阳才是卢氏本宗,天子不也是千里迢迢来到范阳祭祀先祖的吗?他怎么不在太庙祭祀先祖呢?这就说明天子也是认可范阳才是卢氏本宗,而霍邑卢氏虽然占据了天子之位,但是仍然是卢氏的旁支。”
  “那可说不定。”廖立闻言双目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天子之所以来范阳祭祀先祖并不是因为范阳本宗的问题,而是因为陛下需要在这个时候安定人心,相比于长安的太庙,或者霍邑的先祖坟茔,只有范阳最近,所以才会来范阳。哼哼,当今天子登基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来过范阳,就是你的老子当年做了一阵的宗正,那也是因为天子需要平衡天下世家而与,否则的话,后来也不会把他赶回范阳,连带你们这一支的人都不能以皇室身份自诩,就是因为如此,天子根本就没有承认你们范阳本宗哼哼,年代距离太久,天子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而让朝廷多了那么多的宗室,天子英明睿智,是不会这么做的,哼哼,朝廷里多了这么的宗室,每年又要花多少银子来养这些宗室呢?若是宗室之中多是俊杰,或许陛下还会认了你们,可惜你们范阳卢氏中尽是一些废物,就如同公子这般,天子岂会认同?”
  “你,你放肆。”卢选又羞又怒,指着廖立的眼神中充斥着一丝愤恨,就是连带着卢照辞也被其带入其中,眼光狰狞,杀机隐现。
  “呵呵,可笑没想到在这里,一个小小的书生,居然能看穿了天子,廖立啊,廖立,你很不错。”卢照辞哈哈大笑,指着廖立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增加了这么多的宗室,朝廷每年要发出多少银钱来养他们啊又要从百姓身上敲出多少骨髓来呢?你说的不错。”
  “呵呵,我只不过是看不惯这个人而已。”廖立冷笑道:“若是这种人都能成为宗室,可以说,这范阳就是卢氏本宗的囊中之物了。哈哈,没看见吗?我可是听说了这范阳大半的土地都是卢氏的,这种人物若是真成了宗室,不知道囊中会有多少土地呢?”
  “哼哼,是又如何?”卢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我范阳卢氏乃是卢氏本宗,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就是天子也不会改变,我们不成为宗室,天子也是无法在天下人面前交代的。呵呵,廖立,还有你,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匹夫,你们能代天子做出决定吗?要知道天子不这么做,恐怕是要背上骂名的。”
  “哈哈,卢选啊卢选,说你蠢,你还真蠢。”廖立哈哈大笑道:“要知道这骂名从何而来,还不是文人所书写的,但是不要忘记了,还有一种情况,它远在文人之上,那就是百姓,百姓们会记住天子的仁德。文人也是百姓们做出来得。有些宗室是不得不存在的,是用来护卫皇室的,比如说诸皇子,但是有些宗室是没有那个必要存在的,就如同你们范阳卢氏本宗。哈哈一个与天子不知道隔了多少代得宗室,就算是占据了卢氏本宗的位置又能如何?天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这些读书人也是看在眼里的,哼哼,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你们世家掌控的时代了,若是论及读书人,我们寒门士子不见得比你们这些少到哪里去。天子的每项措施都为了我们读书人提供了天大的好处,你说日后史书上会如何记载天子的一切呢?所以骂名?史书只是胜利者书写的,面对世家,我们读书人才是胜利者。天子岂会有骂名。”
  “你,你们一群贱民。哈哈,等着,你们等着。”卢选闻言气的嘴唇直哆嗦,面目苍白无比,双目中的狠毒之色却是显而易见的,最后终于落在石晚晴身上,冷哼道:“石掌柜,这些人都是你的客人,却在这里攻击宗室,攻击大唐天子,难道你就不应该采取点什么措施吗?要知道,这里是范阳,我卢氏说的算,这些人大逆不道,你若是不将这些人赶出去,可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哎终于看到了。廖立,你说的对,这样的本宗不要也罢!”卢照辞将手中的酒杯扔在一边,笑道:“再说当今天子的骂名还少吗?逼迫自己的丈人,鸠杀了自己的结义兄弟,杀弟囚叔等等,每一样都是一个骂名,如今再多一个薄待同宗,又有何惧呢?”
  “你,你大逆不道,你该诛九族。你,你不得好死。”卢选状若疯狂,指着卢照辞说道:“还有你们,你们都得死。”
  “先管好你自己的性命吧天子驾到,却不去迎驾,那就是死罪,假传圣旨就该诛九族。九族也许不能诛,但是诛杀你父子二人还是可以的。”卢照辞神情冰冷,望着卢选冷哼道。也不理睬卢选,就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廖立,你这个人才能是有的,就是你这个性格,哎记住,并不是每个君主都喜欢有魏征这样的人存在的。”卢照辞忽然停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还有,一些小聪明不要在我面前耍出来,有些人不是你能说就说的。”说着也不理睬众人,就朝外走去,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卢照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哼哼,想跑,哪里走。”卢选双目中了露出一丝狠毒之色,又望着廖立等人,最后目光落在石晚晴身上,双目中闪烁着一丝淫靡之色,说道:“你们都是这个逆贼的同党,都等着,嘿嘿,至于你,石娘子,嘿嘿,就等着吧!”说着得意的哈哈大笑而去。
  “这,这,如何是好?”周围的那些士子们闻言,面色一变,纷纷议论道:“石娘子,这如何是好?”这些人脸上尽数露出畏惧之色来。
  “诸位赶紧离开这里吧!”石晚晴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苦恼之色来,隐隐还有一丝失望,对着那些士子们挥了挥手说道。
  “好,好,告辞了,告辞了。”这些士子们纷纷告辞而去,神情慌张,哪里还有刚才的得意洋洋。
  “哎咦廖兄怎么不离开这里?”石晚晴转首望去,却见廖立仍然在那里不慌不忙的喝酒,赶紧说道:“卢选肯定是搬官府的衙役去了,这一品楼恐怕是开不起来了,廖兄刚才得罪了卢选,回头必定会报复廖兄的,廖兄还是早走为妙。”
  “走?为什么要走?”廖立哈哈大笑说道:“那卢选莫说来报复你我,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有时间来报复我等。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是为何?”石晚晴双目中露出一道奇光来。
  “石娘子,你且看看这是什么?将它反过来读。”廖立刚才石晚晴朗诵的那张纸拿了出来,指着最后姓名之处,说道:“有此人在,天下任何人敢动我们?”
  “韩可天?天可汗?”石晚晴脑海之中略一思索,顿时露出不可惊异之色来,失声道:“天可汗?他是?”
  “不错,当今除掉天子之外,何人有如此威严。何人有如此霸气,何人敢如此评论天子的。”廖立苦笑道:“至于最后,却是在警告廖某的。”


第五百零九章 幽州行营
  “祖明,安排一下,明日祭祀先祖,然后去淮安,朕要督导江南战事。”回到军营,卢照辞的心情并不好,尽管自己对范阳卢氏的念想并不好,但是却不曾想到范阳卢氏居然腐朽到了这种地步。不但上层人物已经腐朽,欺压同族之人,更是连后代也没有一个好的,各个狗仗人势,还没有成为宗室,就四处耀武扬威,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他人,还逼迫女子,简直是罪不容诛。
  “臣这就去安排。”祖明也是很讨厌那些世家弟子的,他毕竟是寒门士子,虽然得到张百忍的提拔,成为将军,本质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对卢选这种纨绔子弟,是打心底的反感,一听到卢照辞准备在祭祀先祖之后,就去江南,心中更是一喜。
  “还有那个卢选,将其抓起来,命令锦衣卫详加调查,然后交给有司官员加以治罪。”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来,冷哼道:“这种人物,也配姓卢,简直是将朕的脸面都给丢的干净了。”
  “是,臣这就去安排。”祖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等等,待朕走了之后再做安排吧!”卢照辞摆了摆手,说道:“祖明,朕准备将范阳改为北京,尚缺少一个都督,主管北方军事,你可愿意留下来。这些年,你都是主持军校事宜,为朕培养了许多的将才,这军校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想来你也知道,草原民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中原王朝的大敌,朕想将你留在这里,也是为了防备草原上的民族。若是别人,朕也不放心,秦勇还要回西域,唯有你在范阳,朕才能放心。”
  “臣愿意。”祖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臣愿意留下范阳。只是这里乃是陛下主宗在此,臣在这里,恐怕会。”
  “呵呵,会遇到掣肘是不是?”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放心,这些人是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的。因为过段时间,他们什么也不是了。”卢照辞脸上说着一丝阴冷之色。
  “臣遵旨。”卢照辞冷哼道:“卢氏所占的田地都分了吧想来那些卢氏族人也是有不少人都是贫苦之人,哼哼。这个卢宽,不但剥削那些佃农们,连自身的本宗人员都不放过,真是罪大恶极。”
  “臣知道该怎么办了。”祖明心神领会,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这种情况哪里是卢氏一家,其他的宗族也是如此,都是如此啊!”卢照辞忽然摇了摇头,道:“别看那崔氏已经没落,但是实际上他们族中比卢氏更为黑暗,其他的郑氏、李氏等等都是如此,只是朝廷中每次有政令下达,到了地方,就会被地方官吏所曲解,这些地方官吏也会和那些世家勾结,大大小小,都是如此,中饱私囊,朕就算再怎么有心,也是有心无力啊只能是遇到一件就办一件啊,帝国太大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卢照辞摇了摇头,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就算是在后世,也是如此。华夏帝国高层也算是清廉的,可是光靠那九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改变社会的大势,如今的大唐的也是如此,光靠卢照辞根本是不可能行的通的。
  “不知道陛下准备调何人当臣的助手?”祖明沉默了半响,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唐军政分家,军人不管政事,而文臣也不会干涉军事行为,一个负责行政后勤,而另一个负责行军打仗,如此相互掣肘,以防一方强大,影响当地局势。
  “这个人,朕已经给你选好了。他叫狄仁杰。”卢照辞想了想,说道:“是太子殿下的人。此人虽然年轻,但也很是不凡,当初关中叛乱,就是此人发现的,此人智谋百出,更为重要的是为人很是谦逊,有岑先生的遗风。有此人当你的助手,不但朕放心,太子也会很放心的。你若是有不绝之事,就可以找此人,此人会帮你解决的,幽州之事,想必有你二人在,朕也会放心许多。”论及行军打仗,祖明不如秦勇,甚至连薛仁贵、苏定方等人都不如,可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稳,看他主持武学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犯过一次错误,就知道祖明此人的心性如何,祖明在幽州,虽然不会开疆扩土,但是绝对会保证幽州永远是在大唐的控制之中。他肯定会完成卢照辞所交付的人物,这才是最重要的。而狄仁杰此人智谋百出,有他坐镇幽州,辅佐祖明,肯定会削弱卢氏宗亲,达到卢照辞需要的效果。
  “狄仁杰?”祖明面色一愣,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可是很是强悍,如今不但朝中上下对此人赞赏有加,就是军中诸将也是如此。
  “不错,原先朕准备让他去做洪泽县令,但是如今朕看来,他的才能去做一个洪泽县令是太过屈才了,这幽州都护就应该让他来做,想必他肯定能胜任的。”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
  “臣也想见见此人,”祖明想了想也说道。他知道狄仁杰能得到天子如此评价,就足以说明日后狄仁杰的路绝对不是祖明可以比拟的,因为在天子的眼中,狄仁杰是可以堪比岑文本的人物,足以见到他对狄仁杰的信赖和赞赏了。
  “你也不必如此。相比较而言,他还是一个晚辈。”卢照辞好像能体会到祖明的心思一般,笑呵呵的说道:“他还是需要成长历练的。朕让他来,也是麻痹卢氏那帮人,若是调遣其他人来,恐怕他们会有想法的,提前做出安排,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有派一个年轻人过来,他们才不会注意到朕的动作,而你们也会因此展开行动,先从了卢氏开始,现在的卢氏并不同于其他世家,他还是没有被分割掉。让狄仁杰来正好合适。你有大军在手,若是有什么异样,你就用大军弹压。”
  “臣知道了。”祖明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胆寒,恐怕这个卢氏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在筹划着如何接驾,可是天子却在想着如何瓜分卢氏。
  “范阳既然提升为北京,那这个郡的郡守,也就免掉吧朕会换一个人来做的。”卢照辞双目中露出一丝寒光,卢氏子弟能在范阳郡内嚣张,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卢氏有宗亲的嫌疑,但是这也是与范阳刺史的包庇有着很大的关系。
  “陛下,一品楼被人围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帐外有一锦衣卫大声的禀报道:“是范阳刺史出动了衙役,由卢选带队,将一品楼给围起来了。那卢选好十分嚣张。”
  “哼,可恶。”卢照辞冷哼道:“祖明,你去,将那小子押入范阳大牢,还有那个范阳的刺史,若是仅仅是昏庸,那就让他回家种田去吧若是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就交给长安,让刑部论他的罪。至于范阳的刺史郡守等人,命长安派出官员火速前来接任。还有让狄仁杰赶紧来幽州。”
  “是,臣这就去办。”祖明赶紧说道。
  “告诉那位石家娘子,让她好生经营她的一品楼,朕有机会去洛阳,好好的见识一下一品楼。”卢照辞想了想,又吩咐道。祖明闻言神情一愣,双目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目光来,低着头想了想,赶紧应了下来,这才退了出去。直到帐外数步的时候,还能听见大帐内卢照辞的冷哼之声,吓的祖明赶紧去办事不提。
  一品楼前,卢选脸上隐隐有一丝得意之色,他骑着高头大马,望着面前的一品楼,脑海之中却是想着如何人才两得的好事,如何让韩可天那个可恶的将军在他面前跪着求饶,他要狠狠的羞辱廖立这个狂生一顿。
  “卢公子,我一品楼做的乃是正经的生意,你带着兵马包围我一品楼是何用意。”石晚晴一身宫装,衬托着她那婀娜的身材,双目正冷冷的望着卢选,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担心之色,双目中居然有一丝讥讽之色,可怜之色。
  “哼哼,本公子接到举报,说一品楼内有高句丽奸细,所以特来捉拿,呵呵,石娘子,识相的还是让开的好,待本公子捉拿奸细之后,你我再好好的说说话。”那卢选双目中露出一丝淫靡之色来,他窥视这个美貌少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对方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假如颜色的。让自己尴尬不已,如今好不如容易有了一个借口,他更是要好好的用上一番了,若是能趁机要挟石晚晴而让自己得逞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石晚晴见状,双目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来,面容更加冰冷,冷哼道:“你要找的那位韩郎君已经走了,哼哼,就算在这里,恐怕你也不敢将他如何?”
  “呵呵卢选,你不过是个世家公子,并不是朝廷大员,岂能调动衙役?难道这朝廷是你家开的不成?”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廖立特有的声音。
  “哼哼,廖立,你也是跑不掉的,你也是乱党的一部分。哼哼,本公子是见义勇为,是为朝廷效命,是来给朝廷的衙役引路的。哼哼,就是怕你们这乱党们趁机逃之夭夭。”卢选冷笑道:“更何况,本公子乃是宗室,在幽州,我卢选的话就是代表朝廷的话,你若是反对我的话,那就是反对朝廷的话。怎么,廖立,你想造反不成。刑都尉,你还不动手抓人。更待何时。”
  “抓人。”卢选旁边的那位长着络腮胡须的军官闻言,大手一挥,就准备抓人。骑在马上的他,双目却是死死的盯住石晚晴,大口的之中流出了口水也不知道,实在是让人恶心。
  “我看谁敢?”石晚晴面色一变,就准备从袖筒之中取出一张纸来。对着众人大声喝道:“我有天子手书在此,何人敢在这里放肆。”说着就将纸张展开,上面所写的正是卢照辞所书写的那首燕歌行。
  那些正准备抓人的衙役们闻言陡然止住了脚,脸上也都露出畏惧之色,纷纷望着自己的首领,就是那刑都尉脸上也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来,正用胆战心惊的目光望着一边的卢选,心中更是不停的敲着小鼓,心中后悔不已。若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来此了。
  “韩可天?哈哈。石晚晴,我看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吧这明明书写燕歌行的乃是韩可天,可不是当今天子,哼哼,石晚晴,别怨我不告诉你,你此举是有冒犯当今天子的嫌疑,哼哼,假冒圣旨可是死罪,莫说是你,就是你的全家都要被杀。哼哼,这恐怕不是你的主意吧哼哼,本公子怜香惜玉,只要你肯承认此事不是你的主意,本公子就做主饶了你一条性命如何?哼哼,天子的墨宝我卢氏也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天子手书,本公子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就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说说看,是何人让你说的。”
  “这?”石晚晴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她和廖立虽然断定,韩可天就是卢照辞,可是卢照辞自己并没有承认,仅仅是两人的猜测而已,这一旦不是卢照辞亲手所书,那石晚晴是有假冒圣旨的嫌疑,到时候,莫说是她石晚晴,就是石家的几十口人命都要被葬送在菜市口上,所以石晚晴脸上也露出一丝迟疑来。
  “哈哈,怎么样,石娘子,是何人授予此计的,哼哼,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若是等到了府衙,就算我再怎么求情,恐怕使君也不会饶了你的。”卢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他看见过卢照辞的手书吗?那肯定是没有的,关键是不但他没有看过,别人同样是没有看过,可是他偏偏还是范阳卢氏弟子,在别人的眼中,又如何知道卢选没有见过天子的手书呢?那石晚晴二人虽然聪慧,可是到底是不敢断定这燕歌行是不是天子亲手所书。
  “刑都尉,可以抓人了。”卢选见状,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浓了,脑海之中,顿时想着今天晚上如何炮制眼前的小娇娘。
  “谁敢放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轰隆隆之声传了过来,只见街道的尽头,飞来一队玄甲骑兵,在一位大将的带领下,朝众人飞奔而来。
  “是御林军。”廖立见状,双眼一亮,对身边的石晚晴说道:“我就知道那人必定是天子,否则的话,天子岂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石晚晴闻言面容一松,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卢照辞那刚毅的脸孔,却是有这说不出的意味。
  “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拦范阳官军执法,莫非你是叛党的一伙吗?”刑都尉根本不认识祖明,哪里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祖明。
  “祖明?”刑都尉不认识,但是并不代表着卢选也不认识,更何况,还有那特殊标记的御林军将士呢?不由的面色变了变,从马上跳了下来,拱手道:“卢选见过祖将军,不知道祖将军来此是所谓何事?莫非也是来抓捕乱党的?”不管如何,卢选决定首先就给石晚晴等人扣上大帽子才说。
  “不知道你所说的乱党指的是何人?”祖明骑在马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卢选,看着这位愚蠢的纨绔子弟在表演。
  “自然是眼前这两个人了。哦,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叫做韩可天的人。”卢选毫不犹豫地说道:“还有眼前这两个人假冒圣旨,应该诛杀九族,小生为了防备这两个人逃跑,所以领着范阳郡的衙役们前来抓捕,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敢拒捕,呵呵,如今祖将军来了,那就更好了,有祖将军出马,逆贼们肯定是逃不掉的。”
  “叛党?”祖明从马上跳了下来,嘴角的讥讽之色更浓了,冷哼哼的说道:“卢公子口中所说的叛党,可是由祖某人亲自护佑进入一品楼的,若那人是叛党是奸细的话,恐怕本将也还是叛党,也是奸细了,怎么,卢公子,你难道连本将也想抓住吗?”
  “啊你?”卢选面色一阵大变,脑袋顿时引来了一阵轰鸣,眼前有无数金星在转动,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脸上苍白无比,双目无神,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过祖将军。”石晚晴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笑呵呵的上前行礼道:“今日若非祖将军前来搭救,晚晴还不知道如何收场的好呢?”
  “呵呵,这天都踏不下来,石娘子人品贵重,福泽深厚,岂是宵小之辈可以冒犯的。”祖明连称不敢,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在我临来的时候,曾经有话让我转告石娘子,好好的经营酒楼,他日若有闲暇,陛下将会驾临洛阳一品楼,会会石娘子。”
  “哦若是如此,晚晴必定恭候陛下驾临。”石晚晴脸上露出一丝狂喜之色。
  “呵呵,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石娘子要好好把握才是啊!”祖明笑呵呵的说道:“本将看石娘子眉宇之中贵气逼人,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也许日后,就是末将见到石娘子也要行礼了。哈哈,告辞,告辞。”那祖明也不待石晚晴明白,就命令麾下士兵押解着卢选和那名刑都尉朝府衙而去,只留下面色疑惑的石晚晴和廖立二人。


堕落的狼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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