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竹林深处
作者:沐轶|发布时间:2024-06-29 00:25:05|字数:11631
孟天楚带着晓诺、简柠还有屠龙和几个衙役去了玉琴和玉明当年住的村庄,云村。
孟天楚一直觉得事情蹊跷,桂花说在玉琴进了孟家之后还见过徐海,但是柴猛却说徐海两年前已经死了,到底徐海活着还是死了,这是一个孟天楚急于想要解开的谜底。
孟天楚没有去问玉琴,担心打草惊蛇,不过听夏凤仪和林若凡说,这个玉明虽然没有耳朵为人谦和细心,但也十分精明,而且很会为人处世,殷素素去了山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耳朵在那边的情况好还是不好。
一阵小雨过后,空气显得十分的清新,晓诺出了家门就跟孩子似的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哪里象一个已经结婚的人,最近晓唯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反正孟天楚和左佳音知道她在装疯卖傻,无非就是想掩人耳目,担心让皇上的眼线知道了,将自己又送回京城去,不过晓诺还是不知道,孟天楚也没有告诉她,担心她的性格会节外生枝,本来出门的时候说是要带晓唯的,但是晓诺坚决不同意,说是晓唯出来就是捣乱,孟天楚想了想也对,暂时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晓唯已经醒来,就算是知道她醒来了,她常常出现在人前,总有明眼的人,万一发现晓唯是装的,那就不好办了,于是就借故将晓唯放在左佳音那里,反正晓唯和左佳音关系一向甚好,所以也就不跟着来了。
因为这个村子是属于仁和县的管辖范围,所以蔡钊为了拍孟天楚的马屁,知道他要去云村,事先已经让村里的里正和族长在村口等着了,孟天楚他们一到就看见十几个人涌向他们的马车过来。
简柠掀开帘子,看了看,道:“天楚,这个村口全是荷花池,好漂亮的荷花啊。”
晓诺凑过去也看,道:“走,柠儿姐姐,我们去找莲藕吃。”
孟天楚轻轻地拍了拍晓诺的紧致的屁股,道:“就知道吃!”
晓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将头缩了回来,大家走下车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前来,对孟天楚施礼。
“巡按大人,小的便是云村的里正,叫徐林。”
孟天楚笑着说道:“让你们久等了。”
徐林:“大人客气了,赶紧村里请,先喝些水再说吧。”
徐林身边的人一一给孟天楚施礼,孟天楚:“好了,大家不用客气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孟天楚:“玉琴和你们云村住了多长时间了?”
徐林:“大人是为玉琴的事情而来?”
孟天楚反问:“玉琴什么事情?”
徐林憨厚一笑,道:“哦,我还以为大人是为玉琴和徐海的事情来的呢,看来是小的多想了。”
孟天楚趁机说道:“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徐林呵呵笑了两声,道:“也没有,不过就是徐海家里一直扬言要告玉琴和她弟弟害死了他们的儿子。”
孟天楚哦了一声,看来徐海是真的死了,那为什么玉琴要说谎呢?想到这里,便道:“但是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来告呢?”
徐林摇了摇头,道:“那小的就不清楚了,还以为大人是知道徐海家里报官了,这才来的呢。”
孟天楚:“这样吧,我们先去徐海家里看看。”
徐林:“大人一路劳顿,是不是先吃点东西歇息一下?”
孟天楚:“不用,不过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而且今天天气凉爽,不觉劳累。”
徐林转身对一起来的村里的人说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我陪着大人去徐海家里看看。”
大家散去之后,徐林带着孟天楚一行人走了一段小路之后,来到一处很大的池塘前,只见池塘前有一处小屋,小屋前种了一些蔬菜和鲜花,门口有一株很大的桂花树,应该很有些年头了,老远就闻到一股幽香。
这时门外一条黄狗大声地叫了起来,徐林呵斥道:“大黄,不许叫。”
黄狗当真就哼哼几声不再叫了,不过眼睛还是警惕地望着孟天楚他们。
徐林对着门叫了几声,没有回音,想了想,道:“大概是今天天气好,去地里锄草干活去了,大人您在这里等着,小的去叫吧。”
孟天楚:“不必,我们一起去吧。”
徐林只好带着孟天楚他们走到这个小屋的后面,孟天楚突然看见了一座很干净的坟冢,坟冢的四周还精心地用转头砌了起来,为了一个半圆型,坟冢前立了一个墓碑,孟天楚上前一看,写着:徐海吾儿之墓。
徐林:“大概这个坟冢才锄过草,大人您看土还没有干。”
孟天楚四处看了看,发现是一片竹林,竹林前面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竹林郁郁葱葱几乎看不见外面。
徐林:“他们的地就在竹林外面。”
孟天楚挥了挥手,道:“走,我们去看看。”
走出一片很大的竹林,晓诺不满地嚷嚷道:“早知道我就不跟来了,好多的蚊虫,都快要叮死我了。而且这地还湿漉漉的,我的鞋子都给打湿了。”
徐林看了看晓诺,孟天楚笑着说道:“这是我的五夫人”然后指着简柠说道:“这是我的七夫人,她们一个帮我做些现场的杂事,一个帮我处理一些公文。”
徐林不禁用佩服的眼光看了看晓诺和简柠,道:“大人的两位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孟天楚微微一笑,道:“什么啊,不过走个竹林就已经嚷嚷开了。”
徐林立刻说道:“越是葱郁的竹林,蚊虫越多,这是自然的。而且这个竹林平日杂草丛生,蛇虫也多,村里的人一般也不从这里走。”
简柠:“那里正大人,我们为什么要从这里走呢,万一给蛇咬了怎么办?”
晓诺最是怕蛇了,立刻大叫一声道:“天啦,不会还有蛇吧?”
徐林赶紧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你们没有见刚才的坟冢前有雄黄酒吗?蛇最怕这个东西,这个时候是不会出来的。”
晓诺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呵呵,不过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
这时看见不远处有三两个人在地里弯腰劳作,徐林便大声地喊道:“徐海他爹。”
一个和徐林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抬起身来看着孟天楚他们,然后转身给另外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便将手中的锄头放下,走了过来。
走近后,孟天楚发现这个男人其实长得还很帅气,虽然已近中年,但还是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姿。
徐林赶紧介绍道:“徐海他爹,这位是州府来的巡按大人,孟大人,这一次专门为徐海的事情来的。”
男人一听,也忘记给孟天楚施礼了,先是转身对地里干活的两个人大叫道:“徐海他娘,是衙门里的大官来了,你们赶紧过来。”
那两个人一听,赶紧收拾了东西跑了过来,孟天楚见徐海的娘也算清秀,想来徐海也应该是个模样不错的青年。
徐林指着另外一个人,道:“这是我们村里的村民,自从徐海死了之后,我们村里的村民也常常过来帮忙给他们做些活儿。”
男人:“大人,你们是不是已经查出来我家海儿是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给害死的了?”
孟天楚:“哪个恶毒的女人?”
妇人道:“自然是那个玉琴,当初我们家真是看走了眼,居然相信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没有想到,哼,真是不要脸,作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不说,还加害我们家的海儿,天啦,真是天理不容啊!”
徐林见天又要下雨了,便说道:“大人,既然徐海的爹娘已经找到,不妨我们先去我家坐下慢慢说?”
孟天楚抬头看了看也只好先这样了,于是点了点头。
大家边走边说。
孟天楚:“你们既然怀疑你们的儿子不是瘟疫所害,为什么不来报官?”
男人偷眼看了看徐林,徐林:“大人问你话呢,你看我做什么?”
男人支吾着小声说道:“我们是穷人,没有钱打官司。”
孟天楚见男人十分本分老实,便说道:“谁说打官司要钱呢?”
男人立刻说道:“都说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再说,那个玉琴自从进城做了丫鬟之后,听说赚了不少的钱,还扬言说,我们不但不能为我们的儿子沉冤得雪,而且还会被衙门的人活活在堂上给打死,大人,您要知道,我和徐海的娘都已经老了,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孟天楚听了不禁酸楚,道:“其实不会的,有冤就要申,这样你们的儿子在九泉之下才会安息啊。”
男人忿然地说道:“俗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我们不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会恶有恶报的。”
孟天楚想了想,道:“你们怎么知道是玉琴害得你们的儿子?”
夫人一旁说道:“我永远都记得海儿去世的前一天和玉琴的弟弟打了一架,当时就是在我们家竹林里打的,后来海儿回家后,说是玉琴送给他的一个玉坠不见了,还要回竹林去找,当时我记得那天雨下的很大,还是我陪着他去找的,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还怀疑是玉琴的弟弟玉明给他抢走了,还说第二天要去找玉明去要,谁想,晚上的时候就说头很疼,说肚子也疼,我和海儿的爹就去找郎中,谁想郎中还没有找来,我们家海儿就……”
孟天楚见妇人说到伤心处不禁泪落两行,看着让人都心酸,于是岔开了话题,道:“那你们家徐海应该是很喜欢玉琴的。”
男人长叹一声,这时天空突然一阵闷雷声,晓诺吓得低声叫了起来,男人指着天说道:“那个女人总有一天会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的。我们家海儿对她一往情深,她竟然和自己的弟弟干出那天地不容的事情,真是……”
男人也气愤地说不下去了,孟天楚道:“那当时你们有没有让郎中看看,你们的儿子是因为什么而死?”
男人:“当时我们带着郎中回家,海儿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郎中看了看,只说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孟天楚:“那个郎中在你们村子吗?”
男人:“在的,在的,就是我们村里的人。”
徐林:“大人,我们村里只有这么一个郎中,我找人给您叫去?”
孟天楚点了点头,徐林叫来一个经过的村民,让他去叫郎中去,然后带着孟天楚进了一处不大的宅院,不用说,这应该就是里正的家了。
落座之后,孟天楚:“给我说说你儿子和玉琴的事情吧。”
男人难过地摇了摇头,道:“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人都已经死了,那个女人也畏罪潜逃了。”
徐林:“徐海他爹,大人既然问你,你就再说说,大人也是为了你家徐海好。”
妇人:“他爹,还是我来说好了。”
男人点了点头。
妇人:“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当时玉琴的娘带着玉琴改嫁到我们村里的,当时玉明的爹带着玉明,我们两家是邻居,平日里相互帮扶着,两家的孩子关系也就不错,后来我们也就起了心希望我们家的儿子可以和玉琴好,两个孩子当时也乐意。”
孟天楚:“那后来呢?”
妇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玉明的爹死了之后,玉琴突然说是要解除两家的婚约,当时我还去找玉琴的娘,谁知她娘就是不见我,后来我好就找了一个凳子坐在他们家门口,她娘没有办法就出来了,一个劲儿给我赔不是,说是他们家玉琴配不上我们的徐海,当时我真是很气愤,就说让他们赔偿我们的彩礼钱等,她娘也答应了,只说容我们再缓一缓,过了年就给我们凑齐了。”
孟天楚:“是多少彩礼钱?”
妇人:“我们穷人家哪里有什么多少彩礼钱,不过就是平日里我们常常给他们玉琴做些衣裳,或是给他们买些食物,算了一下,就让他们给五两银子。”
孟天楚:“五两银子也不少了。”
妇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气不过,尤其是看见海儿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和他爹更是心如刀绞,于是就给他们出了这个难题,就说如果过年后交不出这个银子,就必须成亲,要不就把他们家的人告到族长和里正这里来。”
孟天楚:“那后来呢?”
妇人:“第二年春天,谁想突然村子里发瘟疫,很多人都因为这样死去了,他们家也借故说是没有这么多的钱让我们再给点时间,我和他爹商量了一下,我们也是心软,就同意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们的儿子,竟然将他给害死了。”
孟天楚:“你们一口咬定就是玉琴和她弟弟害死了你们的儿子,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妇人愤懑道:“大人,他们两个有悖伦常,干下那种苟且之事,在我们村里是要被浸猪笼的,而且我们家一再催促他们还钱,他们给不了,又担心我们将他们的事情告发到族长那里去,还不将我们的儿子杀死吗?”
孟天楚:“你说他们姐弟两坐下有悖伦常之事,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别人说的?”
妇人顿了顿,道:“是听别人说的。”
孟天楚:“谁说的?”
妇人:“我们儿子。”
“你的意思是玉琴和玉明的事情是你儿子告诉你的?”
“是”
“他给你怎么说的?”
“我……我忘记了,不过大人,我们家海儿不会撒谎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我记住做什么?”
这时,一个村民站在门外,徐林让那人进来,然后对孟天楚说道:“巡按大人,这位就是我们村的李郎中了。”
李郎中赶紧上前跪地给孟天楚施礼,孟天楚示意让对方起身,然后问道:“你大概知道我们找你来,是所谓何事了。”
“草民知道。”
“那你还记得当时徐海死时的情况吗?”
“记得。”
“都过去两年过了,你怎么还记得?”
“大人,我们村子不大,更何况不是年年都死人的,虽然那一年正要是瘟疫,死了一些人,但是后来及时控制了病情,再说,徐海不是得瘟疫死的,所以我记得。”
“你好像不是本村人?”
“不是,是邻县人,入赘而来。”
“那你来云村应该很多年了。”
“十几年吧。”
“那你对云村的人应该都比较熟悉吧。”
“是的。”
“嗯,那你给我说说当时你看见的情况。”
“当天下了很大的雨,徐海的爹娘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听见有人敲门,出门一看是他们,他们说徐海突然浑身都疼,当时我以为是瘟疫感染,便急匆匆地跟着去了,谁想进了门之后,只见徐海已经死了。”
“你如何确定不是瘟疫?”
“瘟疫不是徐海当时的症状,瘟疫的人死后七窍流血,有些还散发出恶臭,身上有红色的疹子,但是徐海除了身上有一些伤痕之外,没有这些症状。”
孟天楚:“你看见徐海哪里有伤痕?”
“胸部,背部,以及头部都有,而且我摸了一下头部还有一个肿块,当时徐海的娘说徐海一直说头疼,我想大概是头上的包块所致。”
孟天楚对徐海的娘说道:“当时你们发现徐海不舒服的时候,徐海还有什么症状?”
“他只说浑身疼痛,尤其是头部和肚子,我们刚开始还以为是瘟疫吓坏了,所以赶紧去找李郎中来看看。”
孟天楚:“你们说玉琴送给徐海的一个玉佩,后来你们找到了吗?”
妇人不屑地说道:“什么劳什子的东西,我们的儿子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找什么玉佩?”
孟天楚对身后几个衙役说道:“你们现在就去刚才我们去过的竹林仔细地给我找找看,有没有这块玉佩。”
第569章
云村之所以叫云村,是因为这里常年都是云雾缭绕,因为处在半山腰,所以有着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的小气候,正所谓十里不同天,在云村也是这样。
据云村的里正徐林讲,最近这两年,因为整个杭州的雨水偏多,所以在云村更是如此,有个时候甚至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个晴天。
孟天楚带着一行人来到徐海的坟前,眼看着天又要下雨了,竹林里的竹叶被风吹得刷刷作响,竹子也被吹得东倒西歪的,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这时,徐林已经叫几个村民将坟挖开,几个衙役也准备开棺了。
徐林见孟天楚在简柠的帮助下已经穿好了验尸时的一件深蓝色的长衣,自己抬头看了看天,对孟天楚恭敬地说道:“大人,要不还是明天吧,您看,天就要下雨了。”
孟天楚微笑着说道:“不碍事,你让徐海的爹娘不要站的太近,我担心他们看见自己儿子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受不了的。”
徐林赶紧说道:“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卑职现在就去。”说完朝着徐海的父母走去。
孟天楚看了看已经准备好记录的晓诺,只见她和平常一样微笑着看着自己,便说道:“好了,开棺吧。”
与此同时。
李鑫站在城外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此时在城外的风也是很大,风将李鑫的披风吹得几乎都肩膀一样的高度了,李鑫站在凉亭里,望着进城的路,皱眉紧皱。
“二少爷,要不奴才还是骑马前去迎接一下?”
李鑫摆了摆手,道:“不用,干爹说了,让我们在这里迎接,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就是,李处,你说的时辰是不是对的?来报信的人说的就是这个时辰吗?”
“二少爷,没有错,就是这个时辰。”
“嗯。”
李鑫没有再说话,而是一直望着官道,似乎有很多心事一般。
突然李处高兴地指着远处的一行人马正要告诉李鑫的,李鑫也看见了,他比李处高出一个头来,自然看的也远些,还没有等李处说话,他已经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蝴蝶这几天也是一直很安静,也不去骚扰李鑫,李鑫忙着给死去的家人办丧事,听了张妈妈的话,担心日后让人给自己和爱奴留下话柄,故而也是不去酥红楼了,只是有的时候让李处去看看,知道爱奴没有接客,只是在酥红楼安心地等着他,李鑫的心也算放下了。
李鑫的马靠近了马队,这时马车停下了,李鑫赶紧下马,走到马车前跪地迎接。
马车里有人瓮声瓮气地说道:“是吾儿李鑫吗?”
“干爹,李鑫来接您老人家来了。”
“嗯,你弃马上车和咱家说说话吧。”
李鑫赶紧将马交给一旁的人,然后跳上马车去了,等李鑫上去后,马车继续前行。
……
孟天楚他们回来了,一回到家,孟天楚就钻进了自己的检验室,晓诺和简柠不敢打搅,慕容迥雪也来了,三个人只在门外安心地等候着,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孟天楚出来了。
晓诺赶紧上前询问道:“天楚,情况如何?”
孟天楚将门关好,然后说道:“走,我们书房说话。”
慕容迥雪在他们后面跟着,道:“天楚,上次在李谦夫人蓝雨身体内发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孟天楚:“确实是男人的精液。”
慕容迥雪:“是李谦的吗?”
孟天楚:“是。”
晓诺:“应该是的,那天李鑫在酥红楼,没有理由会是他的。”
孟天楚:“这也难说。”
晓诺不解,道:“你不是说已经查出是李谦的了吗?”
孟天楚:“李谦和李鑫是亲兄弟,如果检查有一些偏差也不奇怪。”
简柠:“不过我相信天楚你做事一向认真,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偏差的。”
晓诺:“不过天楚,你说会不会蓝雨虽然嫁给了李谦,但是私下和李鑫还有来往呢?当时你在李家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李鑫这个问题呢?”
孟天楚笑了,道:“这种事情谁会承认呢,更何况,按照李家的族规,如果家族之间发现有悖伦常的事情,不但财产充公,而且还有可能就是双方都要浸猪笼的,如今蓝雨和李谦都已经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就算李鑫真的和蓝雨有不寻常的关系,他会承认吗?”
慕容迥雪:“天楚说的是,我看那叫蝴蝶的丫鬟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她应该知道主子的很多事情,而且她还是蓝雨的贴身丫鬟,所以知道的事情应该更多,但是她不会说的,这些秘密都是她将来要挟李鑫的筹码。”
孟天楚笑了,道:“迥雪是越来越聪明了。”
慕容迥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话的功夫,三个人来到孟天楚的书房门口正要进门,孟天楚见玉明从侧面的拱门匆匆闪过,孟天楚突然想起耳朵说过那个门是去下人院子的捷径,而且应该是去丫鬟们的院子的,想到这里,孟天楚小声对慕容迥雪说了几句,慕容迥雪赶紧走了。
不一会儿,慕容迥雪回来了,说道:“天楚,我已经给柴猛说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现在来说说徐海尸体的检查情况,晓诺,你先说说看。”
晓诺:“从检查的情况来看,我想徐海的头部的伤应该是致命伤。”
孟天楚:“迥雪你认为呢?”
“我同意晓诺的意见,大概是上天垂怜,不愿意放过那些杀害徐海的人,所以两年过去了,徐海身体的大部分地方都还有尸蜡现象,他的坟冢处在十分潮湿的位置,前面是一条小溪,后面是几乎不见阳光的竹林,加之云村特有的气候环境,所以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线索。”
孟天楚赞许道:“迥雪看来还是没有忘记我给你讲的,在检查的过程中,我发现,徐海的头部有过重创,而且有两条肋骨出现了断裂,一条甚至将肺刺破,这大概也是导致徐海当时出现头疼和肚子疼的症状,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徐海的父母说,玉琴给徐海是一个玉佩找不到了,据徐海自己讲,可能是和玉明打架的时候让玉明趁机给扯走了,自己没有发现,我问过徐海父母,那块玉佩的形状是一个玉佛,大概不会值什么钱,听说是玉琴自己编制东西和刺绣赚钱给徐海买的,后来我们在竹林仔细梳理查找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这块玉佩,所以我想有必要去看看是不是还在玉琴或是玉明那里。”
晓诺:“由此来讲,玉琴应该是对徐海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杀出一个自己的弟弟来呢?”
孟天楚:“而且,我们问过一些和玉琴玉明还有徐海住的比较近的村民,从他们的口气来讲,大概玉琴和玉明真的有不寻常的关系。但是为什么玉琴当着我们的面却说徐海还活着呢?那一天桂花见到的男人到底是谁?”
晓诺:“真是的,一下冒出两个棘手的案子,都是稀奇古怪的。玉琴现在之所以这样排斥和拒绝耳朵应该是可以知道原因的了,无非就是想让玉明接替耳朵的位置,但是她知道就算是玉明真的当了我们孟府的管家,她也不能嫁给玉明啊,毕竟玉明是她自己的异性弟弟。”
孟天楚笑了,道:“有的时候当人面对爱情的时候恐怕未必十分理智,你说她知道玉明不能娶她,我看她未必晓得。”
这时,突然有敲门的声音,孟天楚道:“是柴猛来了,让他进来吧。”
慕容迥雪将门打开,果然是柴猛,便笑着让他进来,然后说道:“天楚,你怎么知道是柴猛?”
孟天楚笑了,道:“习惯了,他每次都是只敲两下的。而且声音一重一轻。”
柴猛也笑着说道:“还是大人细心呢。”
孟天楚笑着说道:“真正细心的人今天好像很少说话,柠儿,你在想什么呢?”
简柠好像真是有心事一样,见孟天楚问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没有,大概是我想多了。”
孟天楚示意让柴猛坐下,然后说道:“不碍事,我就喜欢集思广益,这样才可以找出发现一些细枝末节和蛛丝马迹,毕竟一个人的智慧还是不够的。你给我们说说看。”
简柠谦逊地笑了笑,道:“我的想法还不成熟,还是先听柴猛带来了什么消息给我们吧。”
孟天楚知道简柠说话做事一向谨慎,于是也不勉强,就让柴猛先说。
柴猛:“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属下一直追到丫鬟院子的时候,发现玉琴和玉明都没有在院子里,我也不便打听,生怕打草惊蛇,正巧遇到一个也去找玉明领出门条子的丫鬟,听她说,玉明来找玉琴,两个人去后花园去了,于是我就跟过去了,但是没有看见任何人,没有办法,但是被发现,只好先回来给大人说说看怎么办?”
孟天楚想了想,道:“不是让桂花随时报告玉琴的消息吗?柴猛,你去将桂花给我叫过来,不要说我叫,这个丫头比较单纯,小心说漏了嘴……这样,你就说是三夫人叫。”
柴猛明白了,起身出去,孟天楚对慕容迥雪说道:“我们去云村的事情,你找几个人在下人中间放出风去,就说我们已经知道徐海是没人所害,而且正在找徐海遗失的那块玉佩。”
慕容迥雪不解,道:“天楚,你就不担心打草惊蛇吗?”
简柠笑了,道:“天楚不是要打草惊蛇,而是想引蛇出洞呢。”
孟天楚也笑了,道:“好了,你先去叫佳音来。”
慕容迥雪也出去了,晓诺道:“对了,天楚,我听说李公公来了。”
孟天楚一听,想了想,道:“你听谁说的?”
晓诺:“屠龙说的,说是来参加李家的葬礼的,大概已经到了。”
孟天楚:“李家的葬礼是什么时间?”
晓诺:“明天。”
孟天楚:“好吧,我们受到帖子了吗?”
晓诺:“还不清楚,要问若凡或是玉明才知道。”
孟天楚:“好的,暂时不用管他。”
这边左佳音才走到书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边柴猛就带着桂花过来了,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会意一笑,坐在了孟天楚的旁边。
桂花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满脸的惬意,进门先是小声地给老爷和几位夫人请安施礼后,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敢说话。
左佳音:“桂花,叫你来,无非就想问问,这几天你陪着玉琴,玉琴的心情好些了吗?”
孟天楚一听,释然一笑,果然是自己的佳音,太了解自己的想法了,根本无须多言和交流便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不是知音又是什么呢?
桂花一听,连忙说道:“三夫人,您不是让玉明给奴婢说,不用看着玉琴了吗?”
左佳音心里一惊,瞟了一眼孟天楚,然后说道:“是吗?瞧我竟然都给忘记了,那你现在和玉琴还住在一个房间吗?”
桂花不满地摇了摇头,道:“玉琴姐说奴婢晚上打呼噜,不让奴婢跟着她睡,我就回到从前的屋子去睡了。”
左佳音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你觉得玉琴最近心情好了些吧?毕竟她还是我们孟府的丫鬟,在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总是不好的。”
桂花:“三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奴婢见玉琴姐心情好着呢,反正我们这些丫鬟背地里都羡慕死她了,从前管家在的时候对她那么好,什么重活也不让她干,如今是她自己的亲弟弟管家,她自然更是什么事情都不干,早上我们都起来了,她还可以睡觉,晚上我们都在干活呢,她就可以睡觉了,唉!真是幸福。”
左佳音笑了,道:“看来玉明对自己的姐姐还真是好。”
桂花连连点头,道:“三夫人可不是吗?不是马上就要将我们这些新来的丫鬟分到各个院子里去,奴婢昨天还听说玉琴姐想到七夫人房里去呢。”
简柠一听,笑了,道:“为什么要到我的院子来?”
桂花呵呵笑道:“奴婢听玉琴姐说,七夫人平日里只喜欢看书,事情也不多,大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房里都有孩子,事情也多一些。”
孟天楚笑了,道:“看来玉琴还真是聪明。”
桂花赶紧说道:“老爷和几位夫人千万不要说是桂花说的,否则奴婢在府上就干不走了。”
晓诺:“那她为什么不到我的院子里来?”
桂花看着晓诺不敢说,孟天楚戏谑道:“谁不知道我的六夫人难伺候呢?”
晓诺撅嘴说道:“去你的。”
大家笑了起来,桂花也偷笑着不敢大声。
左佳音:“好吧,你回去吧,既然你和玉琴已经不再一起了,那今天我们叫你来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她和别的人了,知道吗?”
桂花点头说是。
孟天楚:“对了,你有没有发现玉明或是玉琴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
桂花想了想,道:“玉琴姐倒是没有,不过玉明好像倒是有一块。”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的?”
桂花:“就是昨天啊,玉琴姐到我的房间问我有没有红色的丝线,我还以为她要绣什么东西,她说不是,说她弟弟脖子上的绳索断了,要重新给他编一个,但是自己红色的丝线不够了,就问我借了一些。所以奴婢记得。”
孟天楚:“你见过那个玉佩吗?”
桂花想了想,道:“见过的,当时她还将那块玉佩拿给我看了。”
孟天楚:“你还记得是个什么样的玉佩吗?”
桂花:“是一个玉佛吧。”
孟天楚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等桂花走了之后,左佳音说道:“看来这个玉琴是想支开桂花。”
孟天楚起身道:“是的,这样,就按照事先的计划,不过迥雪不用去放出风声了,桂花自然会说。”
慕容迥雪:“不是不让她说的吗?”
左佳音淡然一笑,道:“别人不一定会讲,但是桂花……她一定会讲的。”
李鑫将李公公接回家中后,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听李处说有客人上门,李公公知道李鑫最近应该很忙,便也理解,让他去忙,正好自己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李鑫走出李公公的房间将门关上之后,走出了几步这才小声问道:“你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不知道我在陪干爹吗?是什么客人必须要我去见,你不知道先将他退了,过了明日再说?”
李处赶紧回答道:“二少爷,奴才也是没有办法,她……”
话还没有说完,李鑫见从前面的假山后面走出一个女子来,李鑫的脸拉的更长了,那女子朝李鑫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是我找你。”
李鑫不耐烦地说道:“宋巧,你有完没完了,我不是给你说了,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找我吗?我最近忙的不行了。”
李处赶紧趁机开溜,只留下李鑫和这个客人两个人在长廊上说话。
“你以为我想看你脸色吗?”
李鑫转过身去不看那个女子,然后淡然地说道:“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好吧,我只说三件事情就走。”
“你快说。”
“在这里说,方便吗?”
李鑫看了看,也不想和这个女子过多纠缠,便道:“你长话短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就在这里说好了。”
女子也不勉强,走到李鑫身边,见李鑫正眼都不想看自己一眼,心里不禁一酸,道:“第一件事情,我上次求你给衙门的人说一声,让我哥哥回家,你说了没有?”
李鑫一听,这才想了起来,最近事情太多,又是家里的事情,又是牵挂着爱奴,早就将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好撒谎,道:“说了啊,当然是说了,怎么,你哥哥还没有回家吗?”
宋巧一看李鑫的神情,就知道他在骗自己,便冷笑道:“罢了,我知道你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我再去找别人去。”
李鑫见宋巧没有纠缠,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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