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夏侯兰(一)


  荆州战火正酣!
  曹操腾出手,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在了青州上面。但想要马上结束战斗,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袁绍虽丢失了并州,元气未失。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袁绍气得暴跳如雷。
  早先和董俷已经说好,若董俷打下幽州,需把渔阳郡和右北平郡交由袁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袁绍才答应出兵青州。虽然田丰对此并不赞同,可在利益面前,又劝说不动袁绍。
  如今,袁绍和曹操交上了手,董俷却抽出身来。
  乞活军占领了除涿郡和乐浪郡之外的幽州全境,高句丽和扶余国在乞活军的强硬态度下,只能放弃了国号,改为高句丽郡和扶余郡,正式成为汉室疆土的治下。而两国国王,则被送至长安,随依旧配享王室的封号,可谁都知道,这两国国王如今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郝昭屯兵乐浪,准备随时出击。
  于是,袁绍就派人前去索要右北平和渔阳两郡。可未曾想,使者刚一开口,就被贺齐乱棍打出。
  “幽州,乃我乞活军将士上下用命,方夺取的地方。袁绍想要右北平和渔阳,简单的很……让他带着兵马过来!若能打败我,莫说两郡,整个幽州我都交给他袁本初,又有何妨?”
  使者回邺城后,哭着把贺齐的话转告了袁绍。
  气得袁绍立刻就要点齐兵马,与贺齐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斗。
  可这时候,董俷突然率领三军,自河内入河东,驻扎于安邑城内,名义上说,要巡视河东。
  已回归河东的选锋军,随后兵出西河,与徐晃的解烦军,贺齐的乞活军,成掎角之势。
  打,还是不打?
  袁绍也含糊了……
  这董西平当不为人子,食言而肥不说,还动不动就吓唬人。
  三支精锐人马,屯扎在冀州北方。开玩笑,这一场仗打起来的话,也许只有老天才能知道结果。更何况,在青州的战事越发激烈,袁绍调拨了许多人马,冀州内部已经是非常空虚。
  田丰说:“主公,当务之急,不是要拿那幽州两郡,而是要设法和曹操和解,联手对付关东。”
  “怎么和解?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了,曹操会同意和解?”
  “只要我们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相信曹操也不是傻子,他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董西平得意?”
  “那……派何人去?”
  田丰也很犯难。
  雒阳大战,虽说袁绍并没有参与,但如果仔细计算的话,却是袁绍损失最为惨重。
  不但丢了河内与并州,麾下的大将也折损不少。蒋义渠周昂这就不说了,许攸沮授文丑三人南下投了刘备。袁绍幼子袁尚,如今还被扣在长安。加上之前折去的人马,田丰颇感头疼。
  沉吟片刻,田丰道:“从事辛评,遇事沉稳,反应机敏,辩才无双。何不派他前去说服曹操?那辛评和曹操虽然没有交情,可他出身颍川,乃阳翟大族。与曹操麾下也颇有交往,足以胜任。”
  “那……就让辛评去吧。”
  袁绍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想了想,“元皓,我让你清查冀州世族与敌勾结的事情,如何了?”
  “这个……”
  田丰还就怕袁绍提这件事。
  能有什么结果?事实上这世家门阀,那个不是心眼儿活泛之辈。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不仅仅是袁绍治下的世族如此做,曹操刘表等人治下的世家,不也一样?
  情况比较好的,怕就是关中和徐州。
  这两方势力,都不是依靠世家发迹,所以对于治下世族门阀的控制,也是格外的严厉。
  那是杀出来的结果!
  袁绍敢像董俷刘备那样,祭起屠刀,大开杀戒吗?
  答案非常明显,他不敢,也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定然会激起冀州世族的反弹。
  田丰只能说:“近来青州战事频繁,丰尚为清查。”
  “那就快点查一下吧。这些日子,我茶饭不思,总觉得有人在存着心想要害我!”
  田丰躬身道:“丰立刻处理此事。”
  袁绍摆了摆手,让田丰退下。待田丰走出了房间,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田丰的背影,若有所思。
  “袁平!”
  “小人在……”
  “派人给我盯着田丰,他每天做什么事情,和什么人接触,都要详细的记录,每日向我汇报。”
  “小人明白!”
  这袁平是袁绍的心腹,也是袁绍的侄子,是袁家一份子,故而袁绍极为信任。
  你田丰彻查冀州世族,那么谁又能保证,你没有问题?索性,连你一起,都好好的查一下吧。
  袁绍长出了一口气,靠在太师椅上,闭住了眼睛。
  ……
  董俷在河东,得到了来自荆州的战报。
  随战报而来的,还有一封出自沙摩柯之口的信。
  信里的意思,大致是这样:二哥,经此一败,我累了。我觉得我根本不足以担当如今的角色。上阵杀敌,我没有二话,可是运筹帷幄,我却不是那块料。所以二哥,派人来帮我吧。
  很久之前,董俷曾动过这样的心思。
  他也知道沙摩柯的脾气,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五溪蛮小王的身份在那里,当初绝不会派他回去。之后,见沙摩柯一帆风顺,往来信笺的字里行间中,隐隐带出了骄狂之气,让董俷很担心。
  这一次荆州大战,从董俷知道的第一天,就一直关注。
  直到甘宁突然杀出,将沙摩柯救回了云梦大泽,董俷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刘表那边,嘿……怕是安生不得。反正他现在,恐怕也没有心思在和刘备联手征伐江东。
  这,足够了!
  看着沙摩柯的来信,董俷陷入了沉思。
  沙沙既然开口了,那么我派人也就无需顾忌什么。可问题在于,我派谁去?谁可以担当?
  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如果派错了人,非但没有好处,反而害处多多。五溪蛮经此一败,元气大伤……与南方三蛮中的霸主地位,是否还能保持住?所以,派去的人不仅要忠心,而且要智勇双全,杀戈果决。
  这样的一个人,可不好找。
  “士元,你怎么看沙沙的这封信?”
  庞统一笑,轻声道:“董大哥,这样的一个人的确不好找,但是在你麾下,却恰好有这么一个人在。只不过,不知道你敢不敢用他。若是他出马的话,想必于三爷,定是一大臂助。”
  “废话,都这时候了……你莫要和我绕圈子。说吧,什么人?”
  “就是那无难军长史,骑都尉张任。”
  董俷听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看了庞统一眼。张任,庞统推荐的,竟然是张任?
  呵呵,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演义中,庞统死于张任之手。而如今,张任要因庞统而崛起吗?
  所谓的放不放心,其实指的是张任的身份。
  说实话,张任目前的身份却是很尴尬。无难军可以说是他一手建立起来,却因为童渊的关系……
  董俷想了想,蓦地笑了起来。
  “既然士元你推荐他,那么就让他去武陵山吧。传我命令……封张任为五溪蛮军大都督,总领南方三蛮之兵事。从今以后,五溪蛮军直属我之麾下,张任又先斩后奏之权,遇事可自行决断。”
  庞统瞪大了眼睛。
  他只是推荐张任而已,用不着这样子吧。
  不等庞统反应过来,董俷接着说:“阿丑,你在我身边,已经多长时间了?”
  “已四年有余!”
  董俷点点头,“算起来,你今年也已经二十三了,是该出去历练一下了。我决定,让你做无难军参谋祭酒,协助甘贲整点无难军……你别以为这参谋祭酒好当,来年时,我要打开西川门户。”
  所谓打开西川门户,就是拿下葭萌关。
  董俷静静的看着庞统,“怎么样?小阿丑你可敢接我这道任命?”
  庞统的心口剧烈起伏着,努力的平静了一下心情,插手道:“董大哥,若来年小阿丑拿不下葭萌关,愿奉上这颗项上人头。”
  董俷笑得很开心。他坐在那里,和庞统站着的个头相差不多。
  “小阿丑,莫要让我失望。”
  说着话,伸出手臂,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庞统。
  庞统点头,又道:“不过,大哥你命张任为五溪蛮军大都督……以我对此人的了解,怕是会拒绝。”
  “哦?”
  “张任这个人,心高气傲,之前您冷落了他,虽然有贾龙劝解,可是他未必会不记在心上。”
  董俷想了想,沉声道:“那你就告诉张任,我既然敢用他,就不怕他会造反。董某人素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一时彼一时,若想证明我早先的决断是错误的,让他拿出手段来。”
  “统定将大哥之言,转告张任。”
  庞统带着董俷的书信和令箭,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董俷突然间有一种苍老的感觉。不知不觉,那个当年总是骑在自己肩膀上的丑陋童子,如今终于要走出去,独挡一面。岁月催人老,只希望庞统不复那演义中的命运。
  凤雏……呵呵,该是振翅高飞的时候了!


第四三零章 夏侯兰(二)
  凤雏飞走了!
  董俷却依旧留在安邑,没有立刻动身,回转长安。
  大战之后,各地都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特别是新占领的地区,更需要官员来治理。
  可是董俷又从何处,调拨那许多的官员来呢?
  手中倒是有不少的人才,可大多数人都还很年轻。处理具体事务或许可以,但若想要镇守一方,却非简单的一件事。资历,学识,缺一不可。顾雍已经无数次派人前来催促董俷回去,但董俷始终没有说出回归长安的准确时间。也难怪,顾雍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可以解决吗?
  且不说他治下的领地,比之四年前扩大了数倍。
  只他如今所在的河东一地,麻烦就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原河东太守马峤被调往雁门郡,以至于河东郡如今群龙无首,政务堆积如山,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任,非常的麻烦。
  雁门郡很重要,可是河东一样很重要。
  虽然基层的官吏还算充足,但没有人来掌舵,始终不是长久的事情。
  庞统走了,董俷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李逵,甚至连董俷自己,都觉得身边的人,不太够用了。
  长安……
  让顾雍和陈宫再顶一下吧。
  若他们能解决最好,实在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只有从郡学中抽调人手,看看能否解决问题。
  如今,董俷治下共二十七处郡学,有学子三千余人。
  依照着黄劭所留下的《三学纪要》,这三千学子在未来,可以充当中层的官吏,至于郡学毕业之后,真真正正可以登上舞台的人,人数不会太多,百中取一,已经是一个非常乐观的结果。
  但是,那尚需要等待啊!
  仲夏时节,杨柳青青;汾水奔流,注入大河。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一场大雨过后,给炎热的夏季,平添了一许凉爽之气。董俷蓦地生出游兴,带着孟坦裴元绍,韩德李逵四人,并四五十扈从,策马走出了安邑,往郊外而去。
  一行人鲜衣怒马,在官道上驰骋。
  沿途只见葱郁绿色,颇令人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随着河东数年未有战事,人口也在不断的增加。当年逃离家园的百姓,如今纷纷回归故里。
  荒芜的田地,又变得繁荣起来。
  看着农人们忙碌,董俷的心里无比快活。这是我的治下,这一切,全都是我给他们带来的。
  这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自豪!
  对于董俷来说,后世的印记虽然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淡去,可是却始终保持着赤子的心境。
  出城数十里里,就见许多人围聚在一起。
  这里靠近条山,向西南则是盐监。准确的说,这里虽说属安邑治下,但实际上却归于夏县打理。作为河东的郡治所在,安邑治下的土地很大,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是非常的繁杂。
  在大多数时候,安邑令无法兼顾全部。
  自东汉和帝以来,周围各县会很自觉的将一部分毗邻治内的安邑领地,划归为自己的治下。
  如安邑以北,过湔水的土地,基本上是由闻喜令打理。夏县也是如此,已成为不成文的条例。
  董俷见这么多人围聚在一起,不由得感到好奇。
  于是让李逵过去打听,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人群分开,一个青年急急忙忙的跟在李逵身后,来到董俷马前,插手行礼,“夏县令梁习,不知大都督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大都督恕罪。”
  这梁习,年纪在三十上下,白净的面皮,却因为长久的日光沐浴,呈现出古铜色。
  这也使得他原本很文雅的气度中,增添了英武之气。虽是文士打扮,可是服侍却显得破旧。
  手上有老茧,指关节粗大,看上去有一丝土气。
  董俷见到这青年,却笑了!
  从他的肤色上来看,这不是个整天呆在府衙之中的官员。那古铜色,想必是常年在外走动才得以沾染。身高大约有七尺八寸左右,鞋子上打着补丁,手上的老茧,当时练武所形成。
  因为在梁习局促的行礼时,手上的动作,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董俷不喜欢整天呆在屋子里,却不去体察民情,不实地考察就做决断的人。虽然说梁习的身上,有一种土气,可是董俷喜欢。这样的人,也许才是实实在在,为百姓们分忧的官吏。
  “梁习?”
  董俷翻身下马,看着不远处正向这里张望的人群笑道:“出了甚事,怎地有这许多人,围在一起?”
  梁习忙回答说:“启禀大都督,这些百姓围聚此地,是想要请衙门帮助他们复业。”
  “复业?”
  “正是!”梁习渐渐的摆脱了先前的拘束,回答说:“大都督有所不知,早年关中冀州有战乱,河东地区百姓流失了很多。这两年,因关中河东渐趋稳定,使得不少人又回归故里。可是土地已经荒芜,需要郡县衙门的辅助方能重建家园……可是,自前年开始至今,却……”
  “却什么?”董俷似乎听明白了,沉声问道:“梁习,你但说无妨。”
  “因大都督连番征战,使得关中各地物资贫乏。加之新得河内、京兆,以及并幽之地,大小官吏纷纷抽调出去,连带着本属于河东的物资,也一起被带走,造成河东目前的窘困之状。”
  董俷身后,有孟坦裴元绍韩德等人,虽不是什么饱学之士,可也都粗通文墨。
  闻听梁习这一番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梁习,分明是在指责董俷这两年的行为,有穷兵黩武的意思。这也是对长安所做出的规划,一种指责。弄不好,这可是要被砍掉脑袋的。
  孟坦等人,都是寒门出身,闻听梁习如此说话,都为他有些担心。
  能看得出来,这梁习是个好官。若是因此而触怒了董俷,于百姓,于关中都是一大损失。
  孟坦连忙喝道:“大胆梁习,长安之策,岂是你能评价?”
  董俷却一蹙眉,扭头细目一眯,吓得孟坦心里咯噔一下,扑通扑通的心跳一时间加速了不少。
  如今的董俷,越发具有威严。
  即便是不说话,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令人心生畏惧。这,也许就是久居上位而产生的气度。
  反倒是梁习,说出这一番话后,挺起了胸膛。
  董俷上下打量此人,突然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上疏朝廷,请求改进?”
  梁习说:“非下官不愿,实不能也。去岁雒阳鏖战,河内乃新定,少粮草物资的支援。若河东断绝供应,则河内必然大乱。而大都督与雒阳,不知关中疾苦,一味求战,非明公所为。”
  反正已经得罪了你,死活都一样。
  梁习挺起胸膛,看着董俷,丝毫没有惧色。
  董俷却是面无表情,细目半闭,和梁习对视了片刻之后,突然道:“把他带走,我们回安邑。”
  “大都督手下留情!”
  周围百姓连忙上前恳请。他们已经知道,面前那如雄狮一样魁梧的男子,就是虎狼之将。
  见董俷要带走梁习,众人连忙上来求情。
  董俷脸一沉,“尔等还不立刻散开。梁习批点政务,非臣下所为。国有国法,非你等能够明白。各回各家,你等苦楚,我今已知道。朝廷自会有解决之法,勿要多言,速速离开。”
  百姓们虽有心为梁习求情,可是董俷开口时,那股凛然杀气,令人不敢出声。
  梁习倒是不怕,随着董俷一行人回到了安邑。
  董俷换了衣服之后,让人把梁习带上堂来……
  “梁习,你是聪明人。如今大战方歇,人心思安,你却批点朝政,莫非想要制造混乱?”
  梁习只是图一时的痛快,却忽视了董俷所说的这一点。闻听之下,先一怔,不由得冷汗淋漓。
  的确,他在大庭广众下,批评朝廷的举措,未免有挑动人心之嫌。
  董俷手指轻轻敲击桌案,“你这行为,论罪可杀。但我却知,你也是一心为民。既然你点出了弊端,可有解决之道?若是没有解决之法,那我就以蛊惑人心之罪,将你立刻斩杀!”
  梁习一怔,忙道:“下官口出妄言,实死罪。不过大都督说那解决之法,下官倒有些想法。”
  “讲!”
  梁习深吸一口,沉声道:“河东有沃土千里,人口如今也极为充沛。所缺的,只是钱粮物资。下官也知道,朝廷如今也是钱粮紧张,一时间怕也难以解决。所以,下官想出了一法。”
  董俷道:“什么办法?”
  “河东资源甚多,尤以盐池最为出众。只是盐池开采贩卖,却是极为混乱……大都督何不将盐池设为官有,再立使者监卖。这样一来,朝廷可从中收取盐税,以购买农具耕牛,供给归民。如此,归民可恢复耕种,重建家园,而朝廷也无需支出半分,将来还可以充盈国库。”
  董俷对这治理之道,绝对是个外行。
  不过听梁习说的似有意思,说不定真的能解决河东目前的问题。
  沉吟片刻,他问道:“梁习,你说了这许多,听上去不错。但我只想知道,若我任命你为河东太守,需多长时间,能解决河东目前的窘迫?莫要和我说虚透巴脑的话,我要听实话。”
  梁习先是一怔,想了想,大声道:“三年,若习为太守,只需三年,可令河东恢复桓帝时的景象。无需朝廷任何协助,只需给习一道法令,习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三年后,河东将补齐赋税。”
  董俷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你立刻给我一道章程。所需要求,尽可提出……梁习,你说三年,我就给你三年。若三年之后,你做不到的话,我绝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你需献出人头。”
  “习,愿立下军令状!”
  董俷点头,让梁习离去。
  然后扭头对李逵道:“怎么样,若我命此人担当河东太守,如何?”
  在政务上,董俷绝不会独断独行。在大多数时候,他会先询问周遭幕僚的意见,再做决断。
  以前,董俷身边有庞统黄叙。
  如今呢,李逵则充当了幕僚的角色……
  李逵想了想,“此人所说,倒也可行。如果真的可以成功,非但是河东,于关中、凉州等地,皆可推行。不过是不是真的可以,还需要再做思量。毕竟这种事,早先似乎没有过先例。”
  董俷闭目沉思,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你以我之名,上疏长安。就说我将在盐池设立盐监,任命梁习为河东太守,并设司隶校尉于安邑,由梁习兼之……恩,就这个样子,你让孟坦他们准备一下,我们三日后,返回长安。”
  李逵立刻领命而去。
  董俷在大厅里,却陷入了沉思。
  如果梁习的这个做法可以行得通,那么以关中并幽之地的资源,就可以大加利用。
  要知道,董俷的手中掌握着许多的资源。单只马匹兵器两项,都能使得关中获得极大的利益。
  在此之前,马匹兵器,都属于违禁品。
  徐州麋家、西川张氏,以及中山的甄家……等等,虽有所涉及,但实际上还是被董俷所限制。
  不过,堵不如疏。
  你防范的再严格,始终会有漏洞。既然如此,我索性把马匹兵器开放,当然于核心之密,始终为我所掌握。我只需要领先你们一步,足矣。同时,还可以为我带来丰厚的回报,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些物资必须官办,同时要选择良好的商家。
  选谁好呢?
  董俷轻轻的拍着脑门,枯坐大厅之中……许久之后,他突然嘿了一声,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就这么办!
  董俷自言自语道。
  ……
  注,准确的说,盐池官办的方法,源自于三国时卫觊之手。详情可搜索百度‘卫觊’两字。


庚新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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