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内斗
作者:付麒麟|发布时间:2024-06-29 00:14:55|字数:28502
听到有人敲门,里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吱呀一声,一个老者将大门打了开来,见面前站着三位年轻的公子哥,便问道:“请问几位公子要找谁?”
“老人家,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找秦家的少东家,秦浩。”
“啊?你们中可有一位是一等忠义侯?”林敬之话音刚落,就见那位老者一声惊呼。
林敬之一愣,回道:“不错,本侯便是你嘴里所说的一等忠义侯,林敬之。”
“草民给侯爷请安。”
老者闻言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砰,砰,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你怎么知道本侯会来此处?”林敬之有些疑惑。
“回侯爷,是我家少东家猜测,您有可能来府上拜访的,因为这个原因,我家少东家不但给草民不止一次的嘱咐过,要好好招待侯爷,而且还特意从老宅那边,搬到这里住了几天。”老者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抬头,只是弯着腰一脸恭敬地回道。
“哦,那秦公子此时可在府中?”
“没有,我家少东家一大早就去城里的店铺中忙生意了,侯爷请进,草民这就派人去寻少东家回来。”老者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敬之想了想,觉得把秦浩找回来也行,就踏走进了秦家别院。玉姨娘与洪身紧跟而上。
那名老者则接连招手,叫来四五个下人,让他们分头去秦家的布庄寻找少东家,来府中拜访的人可是位贵族大老爷,纯对不能让人家久等。
那四五个下人闻言不敢担搁,拔腿就跑出去寻人了。
林敬之三人来到大厅,就有下人端上了热茶,随后就见一位五十岁左右,身衫鲜亮的老者走进了大厅之中,跪倒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草民是秦府别院的管家,给侯爷请安了。”
“起来吧。”林敬之见老者不惊不慌,气度沉稳,猜其在秦家定然是有些身份的,那么知道的事情也应该多一些,便打问道:“我听说柳洲境内,有一个传承百年姓唐的名门望族,你可晓得?”
“回侯爷,草民知道。”管家一直弯着腰身,十分的恭敬,“其实如果从头算起,唐家可不止传承了百年,只不过是在一百二十余年前,突然崛起的。唐家主要经营酒楼,茶肆,药铺等等,不但财力雄厚,而且族内还有人在朝为官。”
因为不晓得林敬之打问唐家做什么,这位管家只是大致的介绍了一下,没敢多说。
“哦。”林敬之拿起杯盖,在茶杯上轻轻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唐郁香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只有六岁,只知道唐家在柳洲境内,是豪门旺族,势力极大,却不知道家族内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所以林敬之才有此一问。
那位管家见林敬之不说话,也不敢多嘴,只是弯着腰,静静地站在一旁。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秦浩终于得到消息赶了回来,上次在京城与林敬之洽谈生意时,他还称呼林敬之为贤弟,不过今天见到,却是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草民秦浩,给忠义侯请安。”
一直秦浩磕完了三个响头,林敬之才客气的虚扶了一把,这倒不是他故意要摆架子,而是朝廷律法中有平民见了贵族,要大礼参拜磕头的规定,他也得遵守才成。
“才短短几个月不见,您就被皇上赐封为了一等忠义侯,草民真是佩服啊。”秦浩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没有半点生疏,热络的笑道。
林敬之先前还担心秦浩见自己身份变了,会不会拘束,见状对这个人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摆了摆手,示意秦浩坐下,才道:“什么佩服不佩服的,我也就是运气好。怎么样,自刺绣上市后,生意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草民也不瞒侯爷,在刺绣这门生意上,草民大赚了一笔!这几个月来,如果不是福寿王仿制了图案,抢走了一部分生意,草民赚的会更多。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福寿王胆子也太大了,无法无天,居然敢扯旗造反!嘿嘿,等朝廷把叛军平息,抓了福寿王去,看他以后还如何抢草民的生意。”说到最后,秦浩一声冷笑。
“哦?秦公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朝廷能一举将叛乱平息?”林敬之搞不懂秦浩为什么对朝廷这么有信心。
秦浩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了眼玉姨娘与洪峰的方向,然后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
林敬之会意,笑道:“秦公子但说无妨,这二人都是本侯的心腹。”
秦浩这才放下心中的茶杯,正色道:“林侯爷,咱们是故交,所以草民就实话实说。福寿王是个好色无能之辈,此人是真没什么本事,他之所以会扯旗造反,完全是因为他往日里贪污甚多,而且几个儿子不安份,养了太多的王府卫队,结果被二路钦差给抓到了痛脚所至。其实如果不是他有几个出色的儿子,他也不敢造反!不过福寿王的那几个儿子虽然厉害,却也是福寿王必败的重要因素之一。”
“哦?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福寿王的那几个儿子中,最有本事,在海洲民间与军队中声望最高的人是老三朱煦,而老大老二虽然也很不凡,但相比之下,就差了许多。侯爷,您想想,如果福寿王的叛军果真一路高歌,占领了京城,那么等福寿王驾鹤归西后,皇位要传给谁?老大是名正言顺,而老三最是英勇,声威最高,这可如何是好?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不过福寿王的三个儿子,却是内斗的非常厉害,他们在还未扯旗造反之前,就互相看不顺眼,尤其是老大,甚至还连番设计要将朱煦害死!”
听完秦浩的解释,林敬之才恍然大悟,看来此次平叛,应该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
亲兄弟内斗,互相攻讦,鼠目寸光,甚至连海洲都没有完全拿下,就开始幻想着日后登基事宜了,这种表面看似团结鲜亮,声势浩大,但内部却派系林立分崩离析的敌军,实在是不足为虑。
知道了叛军真实的内情,林敬之放下心来,原本他还担心那个叫朱煦的王爷,是块难啃的骨头呢。不过俗话说得好,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那几个兄长扯后腿,就算朱煦真是一头凶猛的狮子,也会被拖累死。
晓得了朝廷这边胜算极大,林敬之就不再谈论军情,他开始向秦浩打听,柳洲唐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等问清楚弄明白了,他也好为自己的娇妻,讨回一个公道!
第六百零一章 去了哪里?
闻听林敬之出口打问柳洲唐家,秦浩有些莫名其妙,唐家在柳洲是经营酒楼,茶肆,花卉,赌坊,青楼,药铺等生意的,以前应该和主经营玉石茶叶买卖的林家,没什么交集呀。
而且自己与林敬之合作刺绣生意还是很愉快的,起码没有红过脸,他也没必要再另外挑选合作伙伴。
便试探的小声问道:“敢问侯爷,打探唐家做什么?”
“这个嘛!”林敬之沉吟了半刻,觉得既然要对付唐家,就得将唐家的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才行,如果自己藏着掖着,估计秦浩心有顾忌,就不会把知道的所有事情,一点不漏的告诉自己了。
再则,要动唐家,自己也得拉拢个帮手才行,就算手里握有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自己也不能毫无理由的直接冲进唐家去砍人呀,便开口道:“秦公子,你我二人是故交,我便实话告诉你,本侯与唐家有过节,想要将之拿下!”
“哦?那侯爷可需要草民帮忙?”秦家与唐家经营的生意不同,以前没什么交集,不过秦浩经常有闻听唐家族人欺压良民,夺人田地的恶劣事件,便主动询问林敬之要不要帮忙。
当然,秦浩也有巴结林敬之的意思,如果能找个侯爷当靠山,日后也不会有官员敢打秦家生意的主意了。
“本侯对付唐家,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请秦公子多多帮忙了。”林敬之客气的对着秦浩抱了抱拳。
秦浩连忙抱拳回礼,然后笑道:“草民虽然和唐家的主人没什么交情,但也知道唐家经营着青楼,赌坊等朝廷明令禁止的生意,如果侯爷要找唐家的霉头,草民可以和莞城的城守大人打个招呼,立即先将唐家在莞城分设的青楼赌坊给查封了。”
因为不知道林敬之与唐家结了多深的恩怨,所以秦浩才出了这么个只是打击唐家生意的小手段。
林敬之摇了摇头,“秦公子,本侯直接跟你交个底,如果柳洲唐家不倒,不能在柳洲上层消失,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浩闻言心中一凛,脸色微变,看来这位忠义侯与唐家之间的恩怨还挺深,如果想要将唐家扳倒的话,就不能只是查查青楼赌坊什么的了。
思索了良久,秦浩道:“侯爷若是想要扳倒唐家,就得花费些时日了,毕竟唐家是柳洲境内传承了百年的豪门旺族,财力雄厚,根深蒂固,而且最要紧的是唐家有族人在朝廷为官。”
“秦公子,只要那些官员有做过违纪,或者是收受贿赂的事情,就不足为惧。”
这句话,无疑等同于给秦浩打了一剂强心针,他怕的就是唐家在朝廷中为官的族人,便打着包票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侯爷等上三天,三天内,草民一定将唐家,还有那几位唐家在朝官员的罪证收集整齐!”
“罪名要属实,而且要够大!”林敬之只有这两个要求。
“没问题,比如霸占民宅田产,讨要赌资行凶杀人,强抢民女……”秦浩张口便举了几个好大的罪名。
林敬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这些罪名,一定要能扣到唐家的主人身上才行,不然被其推出几个家中下人来顶罪,就白费功夫了。对了,本侯也不能白让秦公子帮忙,秦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本侯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这个……”秦浩眼珠转了几圈,小声道:“唐家的生意中,除了最赚钱的青楼与赌坊外,还有一处诺大的庄子,此庄占地面积极大,名为万花苑,里边种值着上万种美丽的花卉,听人说有些京城人士,都会千里迢迢去那里购买喜欢的盆栽。”
“好,待唐家倒台后,你直管拿钱去买。”这个世上没有白使唤人的道理,不过那个万花苑名气不小,应该值不少银子,所以林敬之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让秦家拿钱去买。
秦浩非常聪明,连忙道:“多谢侯爷,到时草民一定会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林敬之点了点头,又和秦浩聊了几句,就主动告辞,秦浩也没有挽留,将林敬之送出门外后,就立即出府去办理林敬之交代下来的事情去了。
唐家虽然实力不小,但秦家却不惧怕,只要在收集证据的时候小心一些,别打草惊蛇了就成。
离开秦府别院,林敬之和玉姨娘,还有洪峰找了家酒楼吃过晚饭,就打算回到租住的小院里休息了。前几天他们三人赶路赶的很急,风尘仆仆,颇为劳累。
回到小院,玉姨娘换回了女装,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南方的天气早就炎热了起来,所以她先洗了个温水澡,才与林敬之上床安歇。
搂着玉姨娘温软的身子,只是片刻后,林敬之就进入了梦乡。
天色渐渐转黑,月亮旁边只是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正在眨着眼睛的小星星,不知何时起了风,院内枝叶摇摆,发出一阵哗哗地响声,林敬之睡得正香,却突然感觉到有丝不对劲,伸手一摸,原本躺在怀中的佳人,已不知所终。
猛然睁开眼睛,朝窗外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性感诱人的身影,清晰的映在白色的窗纸上,女子好似知道屋里的人醒了,坐在枝杆上的她俏皮的来回踢着一双小腿,笑着说道:“林公子,可是因为佳人悄悄离开,深夜孤单到难以入眠?”
“胡娇奴!”林敬之先是一怔,随即就从声音中听出了说话的主人,他顾不得细想玉姨娘为何会深夜出门,飞快的披了件衣衫就走了出来,“胡姑娘,一别数月不见,你过的可好?”
“不好。”原来胡娇奴是侧对着林敬之的,闻方转过身来,林敬之顿时一声惊呼,“你受伤了?”
看到林敬之紧张的模样,胡娇奴双眸中闪过一丝欢喜,她左手用布带吊在胸前,右手轻轻一拍枝干,就一跃而下,那点伤势没有影响到她的轻身功夫,落地如鸿毛,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你,你都受伤了,怎么还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林敬之却是给胡娇奴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急走几步,扶住了胡娇奴的右手臂。
胡娇奴没有挣脱,只是俏脸浮起一抹绯红,“不碍事的,对了,你就不问问你那位玉姨娘,大晚上的跑出去做什么了?”
“应该是有急事吧,我明天问问她就知道了。”林敬之扶着胡娇奴走进了房间,然后点亮了蜡烛。
又给胡娇奴倒了杯温水,才道:“你胳膊上有伤,用药后不宜喝茶,就喝点温水吧。你伤的重不重?有没有伤到骨头?如果只是皮外伤,就用我的金创药吧,用过之后不会留疤痕。”一脸关切的说罢,林敬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到了胡娇奴的面前。
“不重,皮外伤。”胡娇奴没有推辞,把白色瓷瓶拿到了手中,“你真的不想现在就问问玉姨娘去了哪里?”
“我知道你与玉姨娘有过节,别挑拨了,我信任她,明天问也一样。”
“哼!”胡娇奴冷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委屈说道:“原来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个喜欢拨弄事非的小人!亏我为了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情,还受了伤!”
“什么?你是为了帮我,才受的伤?”林敬之脸色一变。
第六百零二章 一个条件
闻听胡娇奴是为了帮自己,才受了伤,林敬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真是口不择言,居然因为不想怀疑玉姨娘,顺嘴就说出胡娇奴在挑拨自己与玉姨娘关系的话。
胡娇奴原本正在撒娇,瞧见林敬之俊脸泛红,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顿时心头一乐,扑哧笑出声来,这个姐夫还真是实诚。她这一笑不要紧,却把林敬之的目光给吸引过来,盯在了她身体敏感的地上。
原来林敬之认识的所有女子当中,只有玉姨娘和胡娇奴的身材最是性感迷人,此时胡娇奴咯咯一笑,夏日轻凉的长裙衣襟固定不住胸前的饱满,顿时犹如灌了水的气球一般,上下颠动了起来。
再加上胡娇奴那惑人的体香,最是浓郁,扑入鼻腔,林敬之就觉得小腹处升起了一股子躁热。
就连赶了好几天路而积压的劳累,此时也是不翼而飞,精神亢奋。
胡娇奴是身手高强的绿林巾帼,眼力最是敏锐,一瞬间就发现了林敬之的异常,别看她外表放荡,风骚入骨,其实心中和她的双胞胎姐姐一样纯洁,俏脸一红,赶紧借着说话掩饰,“自上次与你一别后,奴家就一路追杀张少杰到海洲,此子甚是滑溜,三天两头的换装扮,居然没被我抓住!”
“哦?那你可知道张少杰此时人在何处?”说起张少杰,林敬之脸色一寒,此人杀害了数十名林家暗卫,必须得血债血尝!
“此人来到海洲后,就投奔了福寿王的三公子,不过没过多久,就改换门庭,转到了福寿王的大儿子帐下效力,我曾多次派人暗杀,但都无功而返。对了,你那位玉姨娘和她的师兄深夜出去,很有可能就是去打探张少杰的消息去了。”闻听胡娇奴说玉姨娘很有可能是去找张少杰了,林敬之眉头一皱,张少杰杀了数十名林家暗卫,与林家的血仇不共戴天,他是必须要取了张少杰的狗命,才能解恨的!
可张少杰却是玉姨娘的师弟,并且张少杰的爷爷对玉姨娘还有养育与授业之恩。
虽然以前玉姨娘和洪峰都说过,已经和张少杰断了关系,但他们毕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哪里能说断就断?再加上张爷爷对玉姨娘和洪峰的养育授业之恩,重情重义的玉姨娘与洪峰,定然不会与张少杰兵戎死战。
而林敬之的手下,也只有玉姨娘与洪身两位武功高手,如果他们不配合下死手,肯定是杀不了张少杰的。
再则,若不是心中另有想法,玉姨娘也不会不跟自己打招呼,悄悄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洪峰外出。
“怎么不说话了?”胡娇奴好久没见到林敬之了,此时见面,有很多话想说,“我人虽然在南方,但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家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来我已经查明了五皇子才是真正危险的人物,并且派了几个手下打入了其内部,用美色俘虏了几个五皇子的心腹属下,本想着等事情查明白了,再通知你,让你立一大功,却不几位皇子突然发难,害得奴家白费了一番心血。”
“娇奴,多谢了。”虽然胡娇奴没有帮到自己,但有这份心,就该谢谢人家。
“你是奴家的姐夫,咱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胡娇奴妩媚的大眼睛眨了眨,给林敬之抛来一个大胆的媚眼。
林敬之有些抵挡不住胡娇奴的魅惑风情,把头偏向了一边,说起了正事,“胡姑娘,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你有把握能取张少杰的狗命么?”
依着玉姨娘与张少杰的关系,林敬之也不想逼迫玉姨娘非要她出手。
“怎么,还怀疑奴家在骗你不成?我手臂上的伤,是夜入福寿王长子统率的军营打探消息时,不小心被发现了,被射中了一箭。”胡娇奴说罢,惊了林敬之一大跳,这个胡娇奴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偷偷跑进人家的军营里打探消息。
不过他刚刚板下脸来,还没有来的及开口指责,胡娇奴就识眼色的又道:“人家也是因为猜测你很有可能南下平叛,才想着要多打听些军情的,不过现在你不是主帅,奴家以后也不会再冒这个险了。”
眼见胡娇奴俏脸上带着一丝委屈,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林敬之把涌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叹道:“你呀,就算我是南下平叛的主帅,你也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然万一出了意外,你让我如何给你姐姐交代?”
“哼!”闻听林敬之好像是担心没办法给自己一个姐姐交代,才会关心自己,胡娇奴瞬间变了脸色,她不再和林敬之撒娇扮委屈了,冷声道:“你问我有没有能力杀死张少杰,是不想玉姨娘为难,让我帮你出手?”
“嗯。”林敬之搞不懂胡娇奴的脸色为什么变的这么快,心下纳闷,“玉儿虽然经常寒着脸冷冰冰的,但她内心却是极重感情的,如果我开口,她一定会和张少杰生死相拼,但我却怕她因感情牵绊,到时万一在搏杀中因为心慈手软,而被张少杰那个混蛋给伤到,那就糟了。”
“好,你也知道我手下有一个杀手组织,这个任务我接了,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我也不问你要钱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刚刚还说是一家人,现在有了生意,就变成亲戚了,林敬之心中嘀咕了一句,问道:“什么条件?”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你先答应下来。”
“不行,万一你要我对付玉儿,难道我也要帮你不成!”林敬之可是没有忘记,胡娇奴与玉姨娘之间,似乎有很大的过节。
“哼,我与你的玉姨娘之间的恩怨,我们私底下算,不会牵扯到让你插手。”胡娇奴冷哼一声。
林敬之闻言想了一会,点头应了下来,那数十名林家暗卫,可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引开张少杰,惨死在了雪地之中,若是不能将张少杰杀了为他们报仇,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第六百零三章 平阳城
闻听林敬之答应了下来,胡娇奴嘴角微掀,露出一抹窃喜,认真的瞄了一眼林敬之俊逸的脸庞,又道:“张少杰现在在福寿王大公子的帐下效力,要杀他并不容易,可否多宽限几日?当然,如果你想尽快要张少杰的性命,我也不是不能办到,只是到时肯定会多折损几个手下。”
“不慌,只要是在朝廷大军将叛乱平息之前,要了张少杰的狗命就行。”
林敬之说罢,又和胡娇奴聊了好一会,胡娇奴才起身告辞,送到厢房门口,林敬之关心的说道:“胡姑娘,你以后做事切记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像那种进入敌人军营大探消息的事情,是万万不可以再做了!”
“知道了,你比姐姐还烦。”胡娇奴心下很是受用林敬之的关切叮嘱,但嘴上却表现得很是不耐烦,对着林敬之挥了挥手,就冲入夜色,翻墙而出。
林敬之站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才折身进屋,把门关上,他到是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玉姨娘会私下外出,和洪峰去打探张少杰的消息,不过那数十名林家暗卫不能白死,所以即便玉姨娘与张少杰是师兄妹,而且还欠了张爷爷天大的恩情,他也要让张少杰血溅三尺!
吹了蜡烛,林敬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直到耳边隐隐响起了鸡鸣声,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后,玉姨娘已经和洪峰赶回来了,虽然二人从表面上看上去精神不错,但眼底的那一丝疲惫,却没有逃过林敬之的眼睛。
吃了饭,林敬之以赶路太累不由,又躺下休息,玉姨娘窝在他的怀里,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林敬之知道,在玉姨娘的心目中,自己肯定是最重要,占在第一位的,就凭这一点,玉姨娘私底下有点小动作,也是可以原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朋好友,不能因为娶了玉姨娘,就让她的心目中,只剩下自己,如果真的那样做,就显得太自私了。
后边连着两个夜晚,玉姨娘仍是在林敬之睡熟之后,悄悄深夜外出,而林敬之心疼玉姨娘太过劳累,白天几乎不出门,只是找机会让玉姨娘补觉。
在第三天的清晨,秦浩来到了小院拜访。
林敬之亲自去门口将秦浩迎了进来,这让秦浩觉得很是有面子,毕竟现在的林敬之,可是堂堂的一等忠义侯,就连朝廷的一品大员见了,也要主动问一声侯爷好的。
进入客厅,林敬之让一名林家暗卫给秦浩沏了杯热茶,直奔主题,“秦公子,本侯上次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是办好了?”
“好了,人证物证俱全!”秦浩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从长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小册子,然后弯腰走上前,递到了林敬之的手中。
林敬之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等事成之后,你直管拿钱去买那个什么万花苑。”
“多谢侯爷成全!”
能为林敬之办事,对秦家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如果能拉拢到林敬之为秦家撑腰,那以后谁还敢打秦家的主意?就是以前每年要孝敬官员的银子,也可以省下来不用交了。
当然,此时的秦浩还不知道,等平叛过后,林敬之会留在南方当监察御史,手拿尚方宝剑,甚至可以将贪官恶吏先斩后奏!
拿到了证据,林敬之便找来玉姨娘和洪峰,还带着几名林家暗卫,直奔柳洲平阳城,平阳城是柳洲的省会,不但唐家的老宅座落在这里,柳洲的知洲大人,还有柳洲宣威将军的家也在此处。
平阳城与莞城相隔不远,到了中午时分的时候,众人骑马进入了城池。
“侯爷,草民已经派人给熟识的官员打了招呼,您一会去衙门行事的时候,他们会站出来配合,草民毕竟只是商家,不好参与抓人一事,就先告辞了。”来到大街上,秦浩对着林敬之抱了抱拳,开口说道。
“你去吧,待本侯将唐家扳倒,再去找你喝酒。”林敬之客气的虚抱了下拳头。
秦浩闻言不再担搁,挥扬马鞭,直奔自家的府邸。
“贤弟,咱们如何行事”洪峰打马来到林敬之的身侧,开口问道。
林敬之轻轻一笑,答道:“我手中有皇上亲颁的圣旨,还有尚方宝剑,谁敢不听我的指挥?咱们直接去官府衙门就行!”
“好!”洪峰爽朗一笑,然后三人依照秦浩进入城池后,指示的方向,不一会就来到了柳洲的府衙门口。
因为林敬之身上装有圣旨,圣旨上说明手持尚方宝剑,犹如天子亲临,而且木公公还传了口谕,命林敬之南下平叛期间,斩恶史,抓贪官,不南方数洲一个朗朗乾坤,所以他没有击鸣冤鼓,就直接跨进了府衙的门槛。
“呔,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官府衙门!还不快快退出去!”林敬之刚刚进来,就见两个手提杀威棒的衙役快步冲上前来,大声喝道。
“放肆!我家二爷可是皇上亲封的一等忠义侯!你们不要命了么?还不快快跪下行大礼参拜!”不等林敬之开口,站在玉姨娘身后的一名林家暗卫就向侧前方踏出一步,大声吼道。
此语一出,站在衙门里的数名衙役全愣在了当场,一等忠义侯?
他们面面相觑,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林敬之的大名。或许林敬之在京城,在流洲还能有些名气,但在柳洲,底层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本侯今日来府衙有大事要办,你们速去找柳洲知洲白文魁过来。”林敬之现在已经是一等忠义侯了,连堂堂的一品大员见了他,也要主动问安,所以他直呼柳洲知洲的名讳。
听林敬之口气这么大,而且身上自有一股子逼人的气势,那几位衙役哪敢怠慢?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找人了。
林敬之则大踏上前,坐在了官员升堂问案的椅子上,玉姨娘,洪峰紧跟而上,左右伺立,其余几位林家暗卫,则站在更后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衙门外边传来了一阵急匆的脚步声,林敬之听到声音,刚刚挺直腰背,就见一个身穿官袍,白发白须的官员匆忙走了进来,见到高坐上位的林敬之,这位官员也不询问,就遥遥施了一礼,“下官白文魁,见过忠义侯。”
林敬之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而站在他身后的玉姨娘,则从背后的包裹里取出来一卷黄橙橙的物件,看到这个东西,白文魁双腿一软,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滴滴冷汗,也是从额间渗出。
第六百零四章 自生自灭
玉姨娘拿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木公公拿到忠义侯府宣读的圣旨,玉姨娘识字不多,林敬之还特意给她教过,在这个年代,也只有皇家御用的东西,才能用明黄色。拿出圣旨后,玉姨娘将内容宣读了一遍,林敬之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从腰间卸下尚方宝剑,双手高举,越过了脑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玉姨娘宣读完圣旨,白文魁伏倒在地,行大礼参拜。
普通的百姓和官府的衙役不晓得林敬之的大名,很正常,但白文魁乃柳洲的知洲大人,是不可能没听说过林敬之的大名的,他不但知道有林敬之这么一号人物,而且从京城熟人那里还打听清楚了林敬之所有的事迹。
熟人还画了几张画像,给他送了过来,此刻那几张画像,就摆放在他的书房之中,所以他才能一眼就认出来林敬之是真的一等忠义侯,而不是他人假冒。
口中山呼万岁,磕了三个响头,白文魁才双手扶地,站起身来,上前几步,赔笑道:“林侯爷,您什么时候来到了平阳城?也不说提前知会一声,也好让下官在千凤楼摆一桌,以尽地主之谊。”
见柳洲知洲白文魁没有丝毫架子,显得很好说话,林敬之自然不会摆什么贵族架子,很多事情如果能顺利进行,他也没必要拿出尚方宝剑与圣旨压人,刚刚第一次见面,他拿出来让白文魁知道皇上赐予了自己多大的权利就行了。
于是客气的抱了抱拳头,林敬之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白大人太客气了,是本侯来的匆忙,待办完事情,本侯少不了得讨白大人一杯酒喝,介时自当满饮三杯告罪。”
“好,那到时林侯爷可不许反悔哟。”白文魁见林敬之很好说话,心下松了口气,看来林敬之来到平阳城,并不是找自己麻烦的。
“哈哈,当然。”林敬之爽朗一笑。
“那不知林侯爷此次来平阳府衙,有何公干?”白文魁赔着笑了几声,开口问道。
林敬之从洪峰的手中拿过秦浩搜集来的证据,递向了白文魁,答道:“本侯此次来平阳城,单为此事而来。”
“哦?”白文魁弯腰接过,飞快的打开,随后就是脸色微变,原来这位忠义侯来到平阳城,是为了对付唐家的!
说起唐家,白文魁自然不会陌生,做为地方大官,他也得和当地的名门旺望打好关系,到用人家的时候,才好开口。比如去年发生了蝗灾,朝廷拨不下银子赈灾,流民涌入,若是不能处理好,难免会发生事端,在这种时候,他就得召集当地的豪门世家募捐银两购买粮食。
开棚济粥,并且也让当地的乡绅豪门,挂上朝廷的旗帜,也自行熬粥赈济灾民。
不过白文魁虽然对唐家有印象,却是不好的印象,因为在去年开棚济粥的那会,唐家居然拿发霉的粮食煮粥,最后弄得很多灾民吃坏了肚子。
一般的陈粮稍微有点问题,煮熟之后也就没毒了,可唐家拿来的粮食居然能吃坏人的肚子,可见那些粮食已经霉烂到了何种地步!
白文魁也知道唐家都经营哪些生意,所以大致翻了几翻那些人证言辞,就知道这些事情绝对是真的,不会有假。
不过唐家乃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名门望族,不但有族人在柳洲任职,就是京城都有许多唐家的直系亲属为官,以前唐家如果有为法之事,只要不是太过,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当作没有看到。
因为唐家有人在京城为官的原因,唐家的人并不是很惧怕白文魁,平日里的两家的关系也就很一般,此时见林敬之要动唐家,白文魁自然不会求情,也不会有什么为难的,但他还是好心好意的提了一句,“林侯爷,您有圣旨与尚方宝剑在手,要拿下唐家轻而易举,不过唐家有几位族人在京城为官,颇有权柄,您看?”
白文魁最后问上一句,就是要林敬之想清楚,把握好分寸。
“白大人,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个唐家作恶多端,虽然不至于全部缉拿入狱,砍了满门,但抄家收没家产充公,却不为过吧?”
说起来唐郁香与唐家的恩怨再深,但她身体里终归流淌的也是唐家的血脉,唐郁香母亲的死,最大的仇人是唐家正的正妻,然后就是唐家正了,林敬之可以想办法要了唐家正妻的性命,但唐家正此人,却是万万杀不得的。
不然唐郁香岂不是得背上杀死亲生父亲的恶名?
想来想去,林敬之觉得唐家正既然是个无能好色的登徒子,不如就抄了唐家,把唐家的财产充公,族人全部赶出府门。唐家正即然没什么本事,那到时候就只能以乞讨为生,后半生再受尽熟人仇家的羞侮打骂,也算是为唐郁香的母亲报仇了。
闻听林敬之知道唐家有族人在京城为官,还要动真格的,白文魁正了正脸色,不再犹豫,立即下令集合所有官府衙役捕头,并且命平阳城的守备调派一千名守城军士,将唐家的老宅围起来,不准放走一个。
白文魁是柳洲的知洲,他亲自下令,手底下的人没人敢怠慢分毫,只是半个时辰,平阳城守备就骑着马亲自前来禀报,说已经把唐家老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请求下一步指示。
白文魁望了林敬之一眼,恭敬地问道:“林侯爷,您要不要亲自走一趟?”
“好,本侯就亲自走一趟。”林敬之还真想看看唐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家族,那个叫唐家正的男人,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居然可以冷血到无视自己只有六岁的亲生女儿被正妻赶出府门,而不闻不问!
六岁大的孩子被赶出了家门,十有八九是要被活活饿死的,这不是等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自生自灭么?
林敬之身份高贵,第一个踏出府衙的大门,干净利落的翻上了马背,玉姨娘与洪峰扮做侍卫,紧随其后。白文魁是文官,来时坐的是一顶官轿,而那个平阳城守备,则被骑上马的林敬之叫到最前边带路。
先前只是听白文魁唤了一声林侯爷,平阳城守备吃了一惊,却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侯爷,他的官职不够大,还不足以知道林敬之的大名,骑马走在最前边的他,控制好马速,赔着一万分的小心。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众人来到了唐府的大门口,此时唐府已经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冲进去抓人。林敬之抬头打量,只见唐府的钉钉铁页门崭新发亮,头前摆放着两只足有一丈多高的石麒麟,大门极宽,高墙绿瓦,能并排进入三辆马车。
地下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打扫的一干二净,显得极为阔气奢华。
不过这个样子看上去,连秦家在莞城修建的别府还不如,不像是传承了百年的名门世家,反倒像是刚刚出头的新贵,一点百年传承家族的历史韵味都没有。
白文魁此时从官轿中走了出来,冷声道:“来人,把门打开!”
第六百零五章 绑人
随着白文魁一声令下,数十名如狼似虎的衙役冲向了唐家大门,对着鲜亮的大门就是一阵猛踹,砰,砰,砰……只是七八下,印上了脚印的大门就被踹了开来,随着大门被衙役踹开,唐家大宅内响起了一阵惊声尖叫。
“不好了,官府衙役冲进来了!”
“大家赶紧逃命吧!”
护城军士把唐家围住有一会了,里边的人早就知道,唐家的族长唐志坚已经偷偷派人去寻那几个在柳洲当官的族人了,他只是一介商人,也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自求。
听到大院内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唐志坚拿着茶杯的大手猛然一颤,差点把失手打碎,随即骤然起身,气的胡须抖动,怒喝道:“是谁在外边瞎喊瞎叫?一群没用的东西,真出了什么事情,也有我这把老骨头顶着呢!”
衙役将门撞开,林敬之与白文魁大步走进,随后包围唐家府邸的军士们也手握长枪大踏步冲了进去,将唐家每一个落院都严加把守,唐家的主人们此刻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大厅当中,一个个面现惊慌之色,几个女的更是惊的脸色发白娇躯轻颤,唐志坚的话喊出口,也只是能让他们勉强稳住没有像家中的仆人们那样大喊大叫而已。
“老太爷,不好了,白大人领着一群兵丁冲进来了!”
一个身体臃肿的胖妇人冲进大厅,扑倒在地,嚎着嗓子大声叫道。
此人是唐家正妻的得力手下,比府中管家的权力还大。
“嘭,嘭,嘭!”
唐志坚狠狠的用拐棍敲了敲地板,怒声道:“闭嘴,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嚎丧,你说什么?白大人来了?是哪个白大人?”
胖妇人身子一缩,以额触地,回道:“就是知洲大人。”
“啊?”唐志坚吃了一惊,要知道白文魁可是柳洲的封疆大吏,莫非是自家哪个混账东西犯了大事,不然怎么可能惊动白文魁?
若是换做其他的官员闯进来,他还有把握花些银子摆平,但他以前拜访白文魁的次数不多,二人不熟,而且去年白文魁号召乡绅富豪赈济灾民的时候,他还听那个不成器儿子的话,用霉米霉面顶上,吃坏了许多灾民的肚子,差点惹出了大乱子!
这种行为,等于不给白文魁面子,使得白文魁对唐家很是有意见,若非唐家有人在京城为官,恐怕早就拿唐家开刀了。
难道是白文魁咽不下那口气,所以一直在暗中搜集唐家的罪证,今天才终于上门拿人了?
想到这里,唐志坚的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林敬之在几名衙役的带领下,不一会就来到了唐家的大厅,踏进门槛,见唐家数十名主人就聚集在这里,心头一声冷笑,你们以前怎么对待我家郁香的,今天本侯就要怎么对待你们!
“白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唐志坚思索片刻,觉得事到如今,后退是不行的,只能挺直腰杆,强硬以对,提醒提醒白文魁,唐家在京城有不小的势力,让其有所顾忌,才不敢在唐家乱来。
话说出口的时候,唐志坚的目光也是在林敬之的身上扫了一眼,心中诧异,因为这个年轻人,竟然走在白文魁的前边!
白文魁向左前方斜踏一步,冷声道:“唐老太爷,你还是先领着家人赶紧跪下给侯爷磕头吧,不然侯爷一个不高兴,先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你一把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住二十大板!”
侯爷?
唐志坚闻言心头一惊,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是位侯爷!
没敢担搁,唐志坚连忙拄着拐棍跪倒在地,他身后的唐家众人见状,也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跪了下来,“草世唐志坚,见过侯爷!”
“草民何丽文,见过侯爷!”
“草民郑芝华,见过侯爷!”
……
一大群人给林敬之参拜,林敬之只注意到了这三个人,因为唐郁香曾说过,唐志坚是她的爷爷,何丽文是她的奶奶,而郑芝华则是她的嫡母,而就是这个嫡母,虐待并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
林敬之没有让唐家众人起身,先瞧向了唐志坚,是个身形干瘦,头发花白的老者,何丽文是个身衫奢华,脸上布满了皱纹的老妪,而郑芝华则四十岁上下,居然还偷偷抬头打量了林敬之一眼,见林敬之也在看她,吓的心头一慌,赶紧低下了脑袋。
面相不错,不过那副三角眼却是将此人的阴狠突显了出来。
“唐家正呢?”
林敬之没有听到有人自称唐家正,目光转动,在唐家众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开口问道。
唐志坚身体一颤,心中暗骂,难道又是那个孽障惹出了什么祸事?唐志坚庶子有很多,但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所以自其生下来就宝贝的不得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却不想最后却惯出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花花公子哥!
直到此时都年近四十了,还是天天去府外喝花酒,赌鹰斗狗,半点正事不做。
“回侯爷,小儿一大早就出府了,现在不在府中。”唐志坚恭敬地回道。
“来人,速去捉拿唐家正!”不等林敬之吩咐,白文魁就一声厉喝,下达了命令。
“是!”
几名捕头单膝跪倒领命,带着好几个手拿铁锁的衙役匆匆去了。
林敬之此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尚方宝剑,白文魁脸色大变,他右手一举,身后的平阳城守备,还有那些官兵全部跪伏在地,林敬之淡淡的开口道:“白大人,先前你已经听过皇上赐给本侯的圣旨,劳烦你再给唐家的人说一遍吧。”
“侯爷客气了,算不得劳烦。”白文魁慌忙弯腰施了一礼,然后再站直身形,将先前圣旨上的内容给唐家众人说了一遍,林敬之听白文魁说完,把手中的那份证据递给了白文魁。
白文魁已经知道林敬之给唐家定的罪名,心中有数,把那些证文打开,大声念道:“唐家虽是柳洲传承了百年的豪门旺族,却不思报效朝廷,在本地为非做歹,欺行霸市!
三年前,唐家正在青楼喝酒,为争一个风尘女子,与人发生口角,后一言不合动手,将之双腿打断,直到今日,伤者仍瘫睡在床!
前年六月,唐家与民争地,欲强行收购,对方不卖,就动用家中恶奴,唐家林带头,强行将人赶走,打伤五人,打残九人。
前年九月,黄山在唐家赌馆借了高利贷,因还不起,唐家平便冲入黄家,将黄妻掳走,关进了唐家经营的青楼,逼其卖身,为夫还债!
……
去年十月,数名灾民在唐家门外行乞,被唐家恶奴挥舞长棍打跑,至三人至残……”
白文魁念了一大堆,但这些罪名并不是最严重的,不然一但把那些罪责念出来,唐家就不止是抄家这么简单了。
唐志坚每听一句,心胆就猛颤一下,这其中的一些事情还是他让几个儿子做的!
看来白文魁调查唐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哪里能查到三年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他却是不敢硬顶了,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侯爷,而且这个侯爷手中不但有圣旨,还有一把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高声将证词念完,白文魁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唐家众人无视国法,罪孽深重,全部押入大牢,明日开审!还有,给本官把唐家的大门封了!”
闻听白文魁说完最后一句话,唐志坚再也承受不住,双眼一翻,就晕倒了过去。
“是!”
院子里的衙役们闻言却是如狼似虎,大步冲进了大厅,见男的就用铁锁铐上双手双脚,女的人则用绳子捆绑起来,林敬之原本正感觉心头解气,却因为见到几个女子哭泣,大脑灵光一闪,连忙道:“慢着,先问问唐府中可有被唐家男子强抢而来的妇女,如果有的话,每人发五百银票,让其归家吧。银子就从唐家的财产里取出便是。”
“还是忠义侯考虑的周详。”白文魁连忙又吩咐捕头去审问那些妇人,并派了几名衙役去唐家后院,看看还有没有唐家的小妾没有过来,一并问清楚了,再统一发钱助其归家。
“白大人,最近朝廷派兵平叛,国库空虚,很是需要银子,这唐家的财产你可记得要看紧一些哦……”官府抄家,一般前来抄家的兵丁都会顺手牵羊拿些值钱的东西,而官员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等发财的机会,把一些贵重物品私自扣下,不记录在册。
“侯爷所说甚是,下官一定会命人看紧一些。”
“还有,本侯闻听唐家有一处名叫万花苑的产来,甚至是值钱,我有位姓秦的朋友有意买下,到时还请白大人给些方便。”
林敬之说罢,白文魁才恍然,原来是柳洲秦家在背后帮林敬之搜集唐家的罪证呀,这就难怪了。
同时心中谨记,以后对待秦家的人一定要客气些才行。
“没问题,反正唐家被抄,那处产业也是要卖银子填充国库的。”白文魁家应的很痛快,只是听到二人谈话的唐家主人们,却是一个个脸若死灰,这还没有开堂审案呢,人家就已经开始盘算抄家了,看来唐家这回是翻不身了。
女人与孩子们更是扯着嗓门,大声哭嚎!
林敬之与白文魁见大厅内太吵,就退了出去,二人又聊了一会,有衙役前来在话,说唐家一共有三十八名妇人是被唐家男人强抢进府的,而且其中一多半都是有夫之妇。
闻言林敬之双眸一冷,沉声道:“问清楚都有谁抢过民女,明天开堂的时候,要重重地打!”
“是。”那名衙役没有立即答应,瞄了一眼白文魁,见后点了点头,连忙回道。
“李晋,你去带人打开唐家的钱库,取些银票,分发给那些妇人,再派人护送她们回家。”李晋是白文魁养在身边的师爷,对其十分信任,相信由此人看着,没人敢趁机偷拿值钱的东西。
李晋应了一声,就带着七八名官府衙役办事去了。
这边把唐家众人全部绑好,男男女女足有五十六人,林敬之与白文魁正要离开,有人来报,说是唐家正原本正在青楼喝酒,已经被押解过来,并且唐家那几位在柳洲任职的官员,也急匆匆地赶到,正在门外求见。
第六百零六章 报应
闻听几名捕头把唐家正押解了过来,林敬之双眼一眯,若非有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唐郁香童年时期,又如何会那般的凄惨?
自己的岳母大人,又如何会被人虐待而亡!
来到这个类似于中国古代的社会,林敬之没敢太抵触一夫多妻的制度,因为他也娶了很多的娇妻美妾,但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要么你就不要娶,但如果娶了,那你就得承担起照顾好她们的责任!岂能娶回家中,见其怀了孩子,就丢在一旁不管不顾?
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在这个医疗水平极其有限的时代,女人怀上男方的骨肉,得冒多大的风险?要知道在生产的时候,一个不好就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这样想着,林敬之胸中的怒火腾腾往上升,脸色也就变的越发阴沉,白文魁偷眼瞧到,心中一凛,嘴上说把人带人上来,心中则暗自猜测,到底是唐家正惹到了这位一等忠义侯,还是那几名官员得罪过林敬之。
待会得瞧仔细了,不管是哪个惹到林敬之,自己都得帮其出一口恶气才成。
前来传话的人领命飞快地退下,不一会就将几名官员,还有唐家正带了上来,几名官员脸色苍白,个个吓得不轻,如果他们不是唐家的族人,是依仗家族才当上官的,肯定不会来趟这道浑水。
而唐家正似乎酒还未醒,一脸潮红,半睁半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
自唐家正被绑到近前跪下,林敬之一双眼睛就盯在了他的身上,只见其面相英俊,皮肤白晰,颇有一份儒雅气质,唐郁香和其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一身天蓝色的锦缎长袍,头顶的束冠上镶了一颗猫眼大的夜明珠,以唐家的财势,应该不会有假。
白文魁一直在暗中打量林敬之的神色,见他只是盯着唐家正看,没有理会那几名官员,心中有了答案。
原来是这个唐家正惹到了林敬之!
有了这个答案,白文魁哪里还会客气,脸色一板,厉声道:“来人,此人居然敢在侯爷面前醉酒无礼,先将其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用水泼醒。”
“是!”
两名身强体壮的官差应了一声,冲上前就把唐家正拉到了偏院,然后就听木棍击打肉体,与一阵阵惨呼传来。
眼见白文魁动真格的,那几名唐家官员皆是浑身一颤,额头直冒冷汗,要知道在柳洲,白文魁的官职最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王法,就是天呐!
待唐家正被拉了下去,林敬之才用眼角余光瞄了那四五位官员一眼,对着白文魁点了点头。
收到眼神,白文魁一声冷哼,“唐家诚,唐家文,唐家昱,唐家风,唐家彬,你们五人可知罪?”
“这,下官不知,白大人,想我唐家在柳洲也是响当当的旺族豪门,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包围拿人,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了?”唐家诚在兄弟五人中官职最大,胆子也最大,踏前一步,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白文魁却是一声长笑,然后用手指向了林敬之,开口道:“唐大人,你搞错了,此次是一等忠义侯林侯爷彻查到唐家欺行霸市,胡作非为的证据,命本官前来抄没唐家的!”
“什么?”兄弟五人皆是大惊失色,一等忠义侯?此人难道就是前阵子在京城混得一时风头无两的林敬之?
唐家在京城里有人,所以听说过林敬之的大名。
“你们如果怀疑本官的话,可以再看看林侯爷手中的那把尚方宝剑,可是真的?”白文魁又道。
唐家几兄弟明知不会有错,但还是本能的偏头望去,只见林敬之手中拿的那柄宝剑青铜做鞘,手柄处镶有一颗核桃大的蓝宝石,而最重要的,则鞘身表面雕刻的是九爪飞龙的图案!
在这个年代,只有皇上的物品,才可以用这种图案。
唐家五兄弟看清楚之后,皆是双肩一沉,整个人都矮了三分。
白文魁见平日里见到自己,都挺直了腰杆说话的几个人,此刻耷拉下脑袋,再无半点气势,心头解气不已,从林敬之交给人的文件中抽出几份,大声念道:“唐家诚,身为朝廷命官,却为唐家的赌坊生意多有庇护,并且时常带领手下衙役公差,去帮赌坊讨债,实乃目无国法,大逆不道……”
秦家找来的这些供词证言很全面,也有这唐家五兄弟的罪证,待白文魁念完后,唐家五兄弟浑身一软,全部瘫倒在了地板上,白文魁下令,让衙役们扒下五人身上的官袍,上了枷锁,押进大牢。
把五人押走,那边唐家正也挨完了二十大板,衙役们见知洲大人脸色很不好看,所以下手极重,只是二十大板,就将唐家正打的皮开肉绽!
鲜血渗出,把衣衫染的鲜红一片。
挨了二十大板,唐家正的酒完全醒了,被拖上来后见到白文魁,心头一颤,越发慌乱,他虽然无能,但也晓得在柳洲这一亩三分地上,白文魁的官最大,他如果真的犯下心来要对付自己和唐家,唐家就完了。
“白大人,草民冤枉啊!”唐家正扯着嗓子干嚎了起来。
“掌嘴!”
白文魁知道唐家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都懒的和他开口说话。
一个五大三粗的衙役领命,上前一手揪住唐家正的头发,另一只手就抡圆狂甩巴掌。
“啪,啪,啪……”
只是十来个巴掌,唐家正就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四溅,哪里还有先前半点英俊的模样?
林敬之只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这个岳父他是不会认的,最多保证其不会被打死就成,说起来先前统计的时候,唐家正抢的民女最多,说不准唐郁香的母亲也是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抢来的也说不一定。
直到那名衙役的手打疼了,唐家正哭嚎起来嘴里漏风,白文魁才开口叫停,然后问也不问,就让衙役将之押进大牢。
几名衙役拖了就要走,林敬之却突然喊停,然后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位衙役退到一边,俯身到唐家正的耳边,低语道:“唐家正,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位叫做怜草的小妾?可还记得那位小妾给你生了一个叫唐郁香的女儿?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就是怜草,也就是我那位岳母大人和唐郁香前来讨债的日子!你放心,本侯不会只是便宜的将你杀死,本侯要让你受尽世人的唾骂,还要让你欺压过的所有人,在你身上报仇!至于你能挺到哪一天才咽气,就不关本侯的事情了。”
林敬之说罢,就退开了几步,唐家正经过起初的震惊,呜呜的开口求情,但他牙齿都被打落了几颗,嘴也肿了,哪里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两名衙役上前又踹了唐家正几脚,直到唐家正吃痛不再叫喊,才把唐家正拖了出去。
“林侯爷,不知你与唐家正有可过节?”白文魁想要问清楚一些,也好判定唐家正罪行的大小,是不是要砍了其脑袋。
“直接砍头太便宜他了,饶他一命,就让他在平阳城的大街小巷中行乞度过余生吧。”
林敬之轻声说道。
白文魁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的确,相比在平阳城的大街小巷行乞为生,直接砍了唐家正的脑袋,还真是便宜他了,要知道唐家正的恶名在外,认识他的人,被他欺压过的人太多了,到时每天都会有人找他算账吧。
唐志坚是唐家的族长,又是唐家正的父亲,此人纵容儿子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而且他身上也有不少的罪名,所以林敬之也不打算放过他,在他清醒后被押往大牢的半途中,被林敬之拦下,同样告之了自己对付唐家的始因,唐志坚闻言脸色一白,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生气。
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处理完唐家的事情,林敬之晚上应白文魁相邀,在酒楼吃饭,席间果然自罚了三杯水酒,到了第二天他亲自坐在大堂一旁听审,直到白文魁下了抄没唐家的家产,所有人都净身赶出府门,这才满意的露出了微笑。
之后林敬之派一名林家暗卫在暗中盯着郑芝华,见其被赶出唐家后,居然让唐家正写了封休书,想要投奔娘家,便在郑芝华离城后,让林家暗卫突下狠手,取了其一条狗命。
至此,唐家族人在大街小巷被百姓们扔臭鸡蛋,烂白菜,大声辱骂,到了晚上无人的时候,还上去虐打,不到三天的时间,唐志坚就一命呜呼!
唐家正的双腿被打残了,林敬之派人给他医好,并不让他简单的死掉,医好后,再放回了大街上。
半个月后,朝廷负责押送镏重的后军到了,林敬之不再关注唐家事宜,进入军营中,一心一意的制造瓷瓶炸弹,并研制出了体积较大的酒坛炸弹,不过南方气候潮湿,雨天极多,不能过多的存货,于是在后军到达的第三天,朝廷平叛大军终于向叛军开战!
第六百零七章 拿下当阳
平叛大军共扎了三个大营,总人数超过三十万,对外号称五十万,王锡率领的京营驻扎在莞城附近,位于中间,从而居中调度,手下兵马约十五万左右;左营位于南江城附近,人数约七万五千余人,由云洲与柳洲宣威将军指挥;右营在三台城,人数约七万五千作人,由流洲与平洲宣威将军坐阵指挥。
在等待后军抵达的这些时日,王锡并没有闲着,他派了很多探子进入海洲打探消息,知道此时海洲叛军只是表面光鲜,其实内部早就斗的不可开交了,而最让他高兴的是福寿王三子,也就是被先帝亲封为智武王的朱煦,近日竟然接连遭遇行刺,而且受了重伤,在府中养病。
原本王锡最忌讳的就是此人,现在得知其被兄长派人刺杀,还受了重伤,心头大喜!
福寿王长子名朱俊,今年二十八岁,有勇无谋,而且十分好色,曾见手下将领的妻子美貌,就将之强行霸占,抢入府中,此人在军中极不得人心,所以不足为惧。
福寿王次子名朱越,今年二十六岁,此人阴险狡诈,冷血无情,待手下将领极其严苛,虽不好色,却极其贪财,连手下军士的响银都不放过,苛扣十之二三,其手下将领多对其畏惧,并没有人真正忠心于他,所以同样不足为惧。
随着林敬之带领二百名军士连夜赶制炸弹,到了第三天,王锡命人把瓷瓶炸弹平分三份,将其中两份调给左右二营,并下令一起朝着叛军驻守的城池进逼。
左营与右营在两侧呼应,防备丰洲城与柏凌城的叛军突袭,王锡所率领的中央大营今天的任务是拿下当阳城。
当阳城的守军将领姓何名平,是朱俊帐下的心腹爱将,据打听来的消息得知,此人是因为把貌美如花的妹妹献给了朱俊,才得到朱俊的信赖提拔。
十五万平叛大军如蚂蚁般黑压压的一大群兵临城下,王锡跨下黑马,手执银枪,先走到城门口挑战,何平却胆小如鼠,龟缩不出,原本没有见到平叛大军之前,何平还吹嘘打败对手不在话下,但等看到对方的军士远多于自己,就夹着尾巴连城墙都不敢上了。
这使得原本就士气不高的叛军,情绪更加低落。
在城门口骂了好一会,见何平就是不敢出城决战,王锡只好退了回去,命令手下迅速组装投石车,与大型的攻城车。
一般好的将领,都不愿意打攻城战,因为对方占据地利,己方太过吃亏,就算能将之拿下来,也会损兵折将。而如果死的人太多,还会降低己方的士气。
林敬之以前虽然没有打过仗,但也知道攻城战的坚难,他命人找来几个大缸,填满火药,然后密封,再称了下重量,接着又命人找来重量相同的大石头,待投石机组装好之后,就让军士拿着大石头先试验抛射。
直到试验着能把大石头抛到城门近前,林敬之也大概估摸着算好了投石机将石头投出一条抛物线后,落地所用的时间,然后剪取引燃时间相差不多的引线,按装到瓷缸炸弹上面。
这边林敬之一共做了三个瓷缸炸弹,估摸着应该可以炸开城门了,这个东西不能多做,因为太浪费火药了。
制造一个瓷缸炸弹所用的量,足够做三百个瓷瓶炸弹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城门太厚,外皮还包了一层铁皮,如果炸弹的威力不够,是炸不开城门的。
等这边把炸城门的瓷缸炸弹做好,林敬之又开始调试其他几个投石机,这些投石机要投掷的则是酒坛炸弹,这些炸弹是用来炸城墙上的叛军的,至于最小的瓷瓶炸弹,则全部拴在弓箭上,这样虽然会使得弓箭兵准头大失,但瓷瓶炸弹在空中爆炸,瓷屑乱飞,威力却会放大数十倍。
南方的叛军还没有见识过炸弹的威力,相信拿下当阳城并不会太难。
王锡是知道炸弹真实威力的,所以极有耐心,看着林敬之一个一个的调试投石机,并给身旁的军士比划教导,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距离,与点燃炸弹的时间。
点炸弹的时间是要把握精准的,不然落地的时间稍微短些,炸弹就先落地,给砸成碎片了。
那样就算最后被点燃了,也是平白冒起一阵黑烟,没什么杀伤力了。
在空中的时间稍微长些倒不要紧。
调整好了所有的投石机,林敬之派人给王锡传话,说可以开始进攻了。王锡闻言立即上马,来到中军坐好,并命令旗手,发出攻击的号令。随着旗手挥舞手中的小旗,下达进攻的命令。
叛军就见城下的敌人把一个个酒坛子放在了投石机上,然后抛了过来。
“咦,难道朝廷军队知道咱们好长时间没酒喝了,所以给咱们送点桂花香?”
“哈哈,有可能!”
城头上的叛军哪里晓得炸弹的厉害,见酒坛一个个的砸了过来,还有心情指指点点,开口打趣。
抛石机抛出来的东西速度不是很快,可以轻易的躲过,一个军士见有个酒坛朝着自己砸了过来,也没当回事,只是向旁边让了一小步,然而就在酒坛快要落地的时候,却是轰的一声巨响!
那个军士连声惨叫都没有喝出来,就直接被炸成了肉泥。
这一声巨响来的太过突然,居然将城墙上的叛军全部吓呆了,直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酒坛炸弹落入人群之中,将军士炸的满天血飞,叛军军士们才反应了过来,妈呀一声叫唤,就抱头鼠窜。
见城墙上的军士被炸弹炸的乱做一团,王锡命令手下暂缓投掷炸弹,那些军士也是大乾王朝的百姓,他并不想像对付突刺人那般血腥。
“轰!”
一声更加响亮的声音响起,城门居然只是一下,就被瓷缸炸弹炸开,王锡见状大手一挥,命令全线进攻。
“杀啊!”
“冲啊!”
“第一个冲进城门的赏金十两,活捉敌方将领的赏金五十两!”
平叛大军本就士气高昂,此刻见自己这边只是几下就把叛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士气更加激荡,再闻听顶头上司响出了重赏,前军军士一个个手执长枪跑的比兔子还快,只是片刻就冲进了当阳城中。
王锡居中指挥,命令斥候时刻注意析凌城与丰洲城的动向,得知另外两个城池的叛军没有前来接应,放下心来,双臂一挥,命令全体将士掩杀,据探子打听来的消息,当阳城中只有一万两千余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自己手下的十余万将士。
比王锡预测的还要快,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当阳拿下,叛军战死两千余人,逃走了一千多,剩下的全部投降,而己方军士则死亡二十余人,重伤一百零几个,轻伤二百。
那一千多人是何平带着逃跑的,所以对方的主将没有拿下。
轻而易举的攻破当阳城,王锡另外有了想法,顾不得清点战利品,他把流洲宣威将军郑胜,平洲宣威将军郭怀,云洲宣威将军段庆,柳洲宣威将军百云山,以及林敬之全部叫到了当阳府衙中商议战事。
待最后一个到来的百云山施过礼后坐定,王锡开口道:“诸位将军,此次攻城战大家都看在眼里,林侯爷制造的炸弹立了大功一件!不过本将军此次找你们来,不是想着给皇上递折子,为林侯爷请功,而是想出一条奇谋,与大家商议一番,看是否可行。”
“哦?王将军想出了一条什么妙计?”段庆疑惑地问道。
“本将军见炸弹威力极大,攻城略地不在话下,所以想要派遣一支三万人的骑兵队伍,携带少量食物,带着库存炸弹,直捣福寿王的驻地,海京城!只要活捉了福寿王,海洲平矣!”
第六百零八章 孤军深入
闻听王锡居然想要大胆的派一支队伍孤军深入,直捣福寿王的老巢,几位将领皆是心头一惊,虽然炸弹的威力的确惊人,但打仗并不光是说谁的战斗力强,谁就能稳赢的,这其中还有另外许多要素,能左右战场上的胜败。
比如地理环境,海洲地处南方,多山,多树,很多地方的官道要经过大片大片的雨林地带,如果孤军深入,被人家依仗地势埋伏了怎么办?就算你炸弹的威力的确不俗,但在浓密的树林中,你连人家军士的具体位置都看不清楚,又怎么瞄准炸人?
还有,就算这支孤军战力强悍,但它却是一边打仗一边急行军,怎么着也不可能比叛军援兵的速度快,如果万一被对方瞧破计策,调来大批军队包围,那这支三万人的军队就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再则,就目前而言,只要平叛大军步步为营,那么将福寿王拿下绝对是轻而易举,有必要分出这么一支队伍冒险么?
放着稳妥必赢的战术不用,却非要冒险玩孤军深入,这让几位将领不敢苟同王锡的意见,不过人家是此次平叛的大元帅,且深受皇上重用,威严不容有失,所以他们都没有直接反驳,只是沉默不语。
王锡说完没有催促几位将领立即说出看法,只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府衙内安静至极,只剩下了众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以前王锡率军对抗北方突刺人的时候,就用过孤军深入这一招,在突刺部落还没有全部汇集之前,给予出其不意的迎头痛击,突刺人受创严重,才没敢再聚集起来侵犯大乾王朝的边境。
林敬之是知道那次战役的,打的非常漂亮,而且他也很佩服王锡的军事才华,但暗自猜测王锡此举,定然还有深意,便当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王将军,你是军中名将,可否谈谈为何不用稳妥的打法,却想要派一支队伍孤军冒险?”
“第一,如果采取稳妥的打法,此次平叛旷日持久,劳民伤财;第二,稳妥的打法遇城即攻,遇到叛军就要撕杀一番,伤亡极大;第三,福寿王三子朱煦文武双全,在叛军中威望极高,但此时却被其兄长派人行刺受伤,躺在府中养病。如果我们慢慢推进,福寿王见另外两个儿子抵挡不住朝廷大军,就定会重用此人,到时就算我们手中有炸弹这一利器,但如果对方扬长避短,利用对地理环势熟识的优势,在野外布局,躲藏在密林之中,利用战术与我等周旋,那谁胜谁败还在未定之间;第四,叛军背靠大海,有许多战船,如果不能出其不易,以最快的速度将之拿下,那福寿王一旦见局势不妙,就会上船逃往海外岛屿,那朝廷要想抓捕福寿王,就遥遥无期了。”
王锡条理清晰的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几位将领皆是信服的连连点头。
前面几条倒还罢了,但最后那一条,如果不能捉住福寿王,让其给逃掉了,那此次平叛无疑就是失败的。
主谋没抓住,而且福寿王带着属下军士上船逃跑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打回来,这是当今皇上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
藩王造反,必须擒拿拘禁,或者直接处死,只有这样才会对其他有叛逆之心的臣子起到震慑作用,而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能拿下首恶的话,其将来在别的地方经营的翅膀硬了,就会经常来骚扰大乾王朝的边界。
王爷身份高贵,而且体内流的也是朱家的血,在民间威望还是极高的,对王朝来说危险性很大。
林敬之也认可了王锡的想法,他对打仗一窍不通,而且此次在平叛大军中也没有担任要职,只是负责制造炸弹而已,又问道:“那王将军认为由谁率领这只孤军为好?要不要本侯也跟着,负责制造更多的攻城炸弹?”
见身为侯爷的林敬之都有开口请求加入孤军的意思,几位将领也不好再坐着不说话了,平洲宣威将军郭怀站起身来,一抱拳说道:“末将请命,愿意带领这支孤军出其不易的杀向海京,活捉福寿王全家。”
“末将也愿意请命,带领队伍直捣福寿王的老巢,定不会让福寿王与其子们逃脱。”云洲宣威将军段庆紧跟着站起来说道。
随后流洲宣威将军郑胜,还有柳洲宣威将军百云山也不甘落后地站起身来请命。
做为武将,要想得到皇上的提拔重用,就得在战场上搏命立功,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与文官恰恰相反,有仗打比没仗打要好得多!
没仗打,他们如何积累功勋升官发财?
所以即便带领孤军深入比较冒险,他们也不是很害怕,毕竟他们是军中主将,且亲兵护卫极多,除非是被人包围的无路可逃,不然是死不了的。
而且风险越高,回报就越大,如果真能亲手将福寿王全家抓住,就凭此莫大功劳,将来定然前程似锦,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王锡却是站起来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回原来,“若论长途奔袭,本将军经验最是丰富,所以这支队伍由本将军亲自来带!队伍也需要一名副将,由流洲宣威将军郑胜担任。至于林侯爷,就不必冒这个险了,前几天制造的炸弹数量很多,已经够用了,就请侯爷待在这里继续制造炸弹,辅助三位将军坐镇这里,稳步推进,速度不用太快,但声势一定要打响,这对于本将军率领的孤军来说好处极大。”
因为王锡没有询问,直接下令的原因,其他三位将领没敢再争取,只是看向郑胜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
不过郑胜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只是低着头应了一声。
林敬之见王锡不想让自己跟去,也没有多嘴争取,这种战术上的事情,他还是少发言为好,他也听懂了王锡最后一句话,要把声势打响是什么意思,声势响了,叛军的士气就会受到影响。
而且军士们会害怕,恐慌,见到朝廷大军,就没有必胜的信念了,动摇了军心的队伍,是打不了胜仗的。
王锡做事雷厉风行,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立即实施,命人立即开锅做饭,并挑选合适的军士,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商议孤军由一万京营的将士,五千流洲的将士,还有一万五千的柳洲军士组成。
有京营将士在,王锡指挥军士才能有如臂使一般,没人敢挑畔他的威望。
有流洲军士,郑胜更便于指挥。
至于柳洲军士之所以会人数最多,是因为柳洲与海洲接壤,两地的气候相差不多,他们对海洲的地形地貌比较熟悉,适应能力会更强一些,再加上有地图与向导,他们根本就像是在自家的地盘上作战一样。
两军交战,气候温差绝对不可以小视,比如北方军队来到南方,不但会受不了南方的高温,浑身无力,而且也极容易重病,或者是水土不服。
那一万京营将士,必须得挑最为精锐的才行。
军士吃过午饭以后,王锡命令那些人全部回自己的账营里休息,等到了傍晚,就立即出发,把这里的指挥权交给最为熟悉海洲地形的柳洲宣威将军百云山来指挥,其他两位宣威将军辅佐,若是几人不能意见统一,则要和林敬之商量,要知道林敬之手里还拿着一柄上尚宝剑,地位最是尊崇。
所以到了关键时刻,由他来压阵,才不会出大乱子。
王锡率领三万孤军,携带着军营内所有的炸弹离开后,林敬之又忙了起来,连天连夜的指挥那二百手下多多制造瓷瓶炸弹,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几位宣威将军为了打响声势,利用炸弹接二连三的拿下了几座城池,并稳步推进了五十余里。
这一天林敬之刚从军营里出来,却突然瞧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看到他,连忙招手,示意他过去有话要说。
第六百零九章 求助
林敬之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流洲宣威将军郑胜之子,现在任坚城守备的郑剑秋!二人之所以相识,是因为唐郁香施手救助过此人,为此林家还伤了几名护卫。
后来郑剑秋曾去林家拜访,并几次帮忙替林家解了围,不然林家很可能会败在流洲城守王蒙手中,不过自钦差孟子德南下,逼近南方洲郡时,郑家与田家暗中联合,郑剑秋就没有再帮过林家了。
而且就连林家的人前去郑家拜访,也多次以人不在为由,不让进门。
说起来自林敬之进京,知道皇上必定要除掉郑家满门后,林敬之就每次都是以假面目与郑剑秋接触,不过他却并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郑家。
若是没有唐郁香半途命令林家护卫出手相救,没有唐郁香给郑剑秋解毒,郑剑秋这个郑家嫡长子,早就死了。再后来林敬之给贾家出了主意,让贾家联合郑家开发荒地,给郑家也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从这两方面讲,林家就算依仗郑家与王蒙对抗,也并没有亏欠郑家什么。
反而是郑家在遇到危险后,立即与田机妥协,不再关注林家,有些忘恩负义!
此时见到郑剑秋,林敬之有些讶异,因为他还以为郑剑秋已经随着其父加入孤军开拔,离开大营了呢。
悄悄给郑剑秋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走远一些,等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林敬之才左右瞧瞧没人,抬腿走了过去。一身男装的玉姨娘和洪峰都紧跟在他的身后护卫。
“林侯爷,下官有礼了。”见林敬之走了过来,郑剑秋稍稍松了口气,他还怕林敬之现在高升为一等忠义侯,并记着前尘往事,不再认他这个熟人了呢。
眼见一身戎装的郑剑秋双手抱拳,深深的弯腰施礼,没有像以前那般热络随意,林敬之心下一叹,不过也只是随手虚扶了一把,反正自己日后是不会再与郑家有什么瓜葛了,没必要拉下身份亲切的示好,“原来是郑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闻听林敬之称呼自己为郑大人,郑剑秋嘴角浮起了一丝苦涩,看来林敬之对于以前的事情,是记在心里的,不然肯定不会这般生分。并暗自慨叹,人生无常!
想当初他第一次与林敬之见面的时候,对方只是一介举子商人,后来若非孟钦差南下,也许二人还可以交个朋友,在面对林敬之的时候,郑剑秋是有些羞愧的,因为当初郑家和田机暗中联合的时候,他曾想着等林家败亡,就把唐郁香抢回府中。
也正因为有这个邪恶的念头,他才没有与父亲争论,后来见田机王蒙为难林家,也佯装不知,没有出手相助。
说起来对林敬之这个人,郑剑秋还是比较了解,并且十分欣赏的,只是因为当初一念之差,使得二人友谊不在。
“林侯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下官只想问一句,皇上是不是想要将郑家满门抄斩?”也正因为了解林敬之的为人,所以郑剑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林敬之脸色一正,收敛了笑容,沉呤了半响后,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把郑胜调离了流洲,而且王锡又让郑胜带领五千兵马加入了突袭的孤军,现在的郑家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了,所以告诉郑剑秋实话也是无妨。
郑剑秋原本一脸紧张,见林敬之点头,心中猛然一紧,随即一脸苍白,父亲说的果然不错,皇上对郑家与田机联合造反一事,心怀芥蒂,不灭郑家满门,是不会甘心的。
早在皇上下旨命令郑胜率军前来柳洲平叛,郑胜就预感到了不妙,再到前几天王锡命令郑胜为副将加入孤军直捣福寿王的老巢,郑胜更加心神不宁,后来想了个法子,让郑剑秋吃了些巴豆拉肚子,佯装得病不能随孤军前行,这才让郑剑秋留了下来,再找林敬之打问清楚。
若是猜错了,郑胜自然会安心对敌。
但若是猜对了,那郑家虽然避免不了灭门的结局,但也能提前想办法,起码给郑家留条香火。
不能真正的断子绝孙!
哗啦一声,毫无预兆,郑剑秋突然对着林敬之拜倒了下去,“林侯爷,以前郑家在林家被歹人窥伺之际,没有出手相帮,是郑家不对,但不管怎么说,下官与侯爷总归有些情份。此次郑家有灭门大祸,还请侯爷能出手相助一二!”
“可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本侯出言相劝也是无济于事。”林敬之皱眉叹道。
“侯爷,下官不求侯爷能劝阻皇上,保下郑家,只求侯爷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从郑府带走一个男孩,不至于让郑家断了香火。”郑剑秋说罢,对着林敬之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林敬之心头略有不忍,想了想,开口道:“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要知道皇上既然要对郑家下手,肯定会事先调查清楚,若是少了哪一个,肯定会严加追查的。”
“请侯爷放心,那个小男孩只有八个月大,是我酒后一时糊涂,和府中的一名丫环行了云雨之事,只那一次,丫环就怀上了。她大肚子的时候,我就把她安置在了府外,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本来这件事情只有郑胜一个人知道,他是生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以后,一些名门望族见他已经有了子嗣,不愿意将嫡女嫁入郑府受委屈。
只到前几天父亲得令要随着王锡孤军深入,心神不安,为郑家的将来极为焦虑下,他才咬牙将此事告诉了父亲。
郑胜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激动,然后就想了个让他装病的法子,留在这里,等大军走后,再上门找林敬之问个清楚。
林敬之闻听那个丫环怀了郑家的骨肉,郑剑秋却冷血无情的连个名份都不给,直接将之打发到了府外,心头升起了一丝怒火,这个家伙看来比唐家正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那个孩子是无辜的,而且那个丫环也是命苦,便点头道:“你告诉我她们母子俩居住的地点,再拿个能证明你身份的信物交给我,我派遣手下尽快赶回流洲去办理这件事情。”
“多谢侯爷,郑某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起来郑剑秋以前还想着等孩子长大一些,就把那个丫环除掉,不给孩子郑家名份,却不想事到如今,那个丫环却是为郑家立了大功一件!
若非那个孩子,郑家还真有可能被灭满门,断了香火。
“郑大人起来吧,不必如此,我们好歹也算是相识了一场。”林敬之伸出右手,虚扶一把。
“谢侯爷。”郑剑秋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开口道:“孩子的母亲以前是郑某的贴身丫环,对于这块玉佩是非常熟悉的,待我再休书一封,写一些只有我与她知道的事情,她就会相信侯爷的属下,是郑某派去的了。”
这块玉佩,正是当年吸食剧毒,救了郑剑秋性命的那块歧玉,若非当年唐郁香认得这种玉石,郑剑秋也活不到现在。
林敬之点了点头,接过玉佩,然后与郑直走进附近的一家酒馆,要了些吃食,又让小二拿来也笔墨。
笔墨拿来后,郑剑秋将纸张铺平,拿起笔来唰唰的一通书写,不一会就写了满满的三大篇,这要是放在以前,郑剑秋是不会和一个贴身丫环说这么多的话的,但今天不比寻常,他除了要让那名丫环听林敬之派去的人的话,立即离开坚城,还要叮嘱那名丫环,一定要好好的将孩子抚养长大。
并且日后绝对不能泄漏孩子的真实身份。
以前出身流洲宣威将军府邸的身份是一种荣耀,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变为催命符!
还有他藏匿在府外的私房银钱的地点也写在了信纸当中,有了那笔钱,母子俩绝对可以丰衣足食的过完一辈子。
写好了书信,郑剑秋将之放在一旁晒晾,突然感慨了一声,“想当初家父若是能在田机面前帮侯爷说句好话,那该有多好!”
此语一出,林敬之放下手中的竹筷,沉默不言。如果去年郑胜果真能帮林家抵挡田机与王蒙的侵扰,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劝皇上不要对付郑家!
酒桌上沉默了片刻,郑剑秋突然站起身,对着林敬之说了句有劳了,就转身踏步而出。
望着郑剑秋的背影,林敬之呶了呶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现在倒是有个好法子,可以让郑家不必被灭满门,就是用二路钦差苏博的办法,自行求死,最好是战死杀场,到时皇上总不能将有功战死在杀场上的将领满门抄斩吧?
此次郑剑秋找上门来,让林敬之暗自猜测,是不是王锡得了皇帝密旨,在此次平叛时揪出郑胜以前和田机有过密谋联合造反的大罪,再处置郑家,要知道当时连智武王朱煦都到了田机的府上,朱煦难保会不知道郑胜也在参与造反之例。
不过相比较郑剑秋,此时皇上在林敬之心目中的地位要更高一些,既然皇上一定要灭郑家的满门,才能泄恨,那林敬之就不再给郑剑秋提醒了。
回到租住的小院,把信纸用信封包好,上了火漆印,林敬之就找来一名林家暗卫,让其带着这封书信,火速赶往流洲坚城办理此事,并吩咐暗卫把那对母子接出来以后,就安排到洛城附近居住,这样日后也能照看一二。
没有男人,只带着一个孩子的寡妇,无依无靠,就算有钱,将来也会时常被歹人欺负。
办理完答应郑剑秋的事宜,林敬之又赶回军营视察那二百名手下制作炸弹,这几天有炸弹开路,即便叛军有坚城可守,也是不堪一击,不过随着向海洲境内深入,几位将军也变的小心谨慎了一些。
果然都是上过战场,一步步爬上宣威将军高位的名将,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这边到制作炸弹的地点不久,突听帐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军士进入大帐,跪倒在地,“侯爷,百将军让属下前来请您去中军大帐商议事情。”
“哦?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林敬之见这名军士有些惊谎,站起身来,随口问道。
“好像是百将军收到了王元帅寄来的军情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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