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倾心相许


  “没事。”郑晴抬起头看着陈晚荣。
  明明是有有话要说,眨眼间就没有了,这变化也太快了。不过,陈晚荣聪明的选择了没有追问,女人有时候总是不可理喻,在这种时候,顺着她才是聪明的决定。
  陈晚荣深明此理:“晴,要是你有话要告诉我,无论何时,我都愿意听。”
  这话比起追问更能让女子接受,郑晴眼含感激,点头道:“陈大哥,谢谢你。”
  出了门,陈晚荣作别而去,道:“晴,你回去吧。夜深了,早点歇着,不要累着了。”
  这种叮嘱听在郑晴耳里,受用之极,轻轻点头,嗯一声:“陈大哥,我理会得。你路上小心点。明天早上,你要等我哦。”
  她说是的早上溜马的事情,这些天两人早上一同溜马,早就成了习惯,要是没有她,就无趣得紧了,陈晚荣点头道:“一定等你。”
  大步而去,走了老远一程,回头一望,只见郑晴依然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不住挥手。
  要不是怕惹来物议,让郑晴名声受损,陈晚荣真想冲回去拉着伊人,一起漫步。挥挥手,陈晚荣快步而去。
  先去酒坊,只见酒坊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肖致中他们在孙正平的指挥下干得正起劲。看见陈晚荣来了,孙正平迎上来:“见过东家。”
  “免了,免了。”陈晚荣挥手示意,略一打量,灶头已经砌好了,灶洞里的柴禾燃得正旺,道:“进展不错。”
  孙正平笑道:“谢东家夸奖!再把水缸弄好,把井边的屋子清理出来就成了。”
  陈晚荣安排起来道:“把水缸弄好就行了,那屋子不急,抽个空整理下就是了。”配酒精是最后一步,不用太急。
  孙正平连声应是,陪着陈晚荣四处查看,没什么问题,陈晚荣吩咐道:“水缸弄好就休息了。养足精神,明天好好干活。”
  三千斤没有几天的忙活是不可能做得完的,养足精神非常必要,孙正平自是没口子答应。交待完事情,陈晚荣这才放心的离开酒坊,回到家里。
  一到家里,就听见砰砰的声音响成一片,来到木工房一瞧,只见王中则他们正在箍釜器。这釜器用木头制作,必须要作竹块绕成圈来箍住,要不然没法用。这也是做釜器的最后一步,这一步好了,事情就办成了。
  他们的效率不错,现在不过晚上九、十点钟就做成这样,陈晚荣于他们的神速很是满意,笑道:“快好了吧?”
  “晚荣,这是最后两副了。你瞧,那里堆着呢。”陈老实指着墙边的釜器给陈晚荣解释起来,不无表功的意思。
  几个木匠在箍釜器,其余的木匠在做木桶,瞧他们这架势,真的想好好赶一阵子了。陈晚荣挥手道:“不用做了,箍好就歇着了。”
  王中则率先反对道:“东家,这酒精要得急,我们先把木桶做起来。做完了,我们也可以去打下手。”
  朴实的话语透着一颗善良的心,陈晚荣笑道:“不用太累,明天会有人来帮忙,来得及。”
  “晚荣,你又招人了?”陈老实不解陈晚荣话里的意思,盯着陈晚荣问道。
  木匠们无时无刻不在盼着陈晚荣招人,好把他们的亲朋介绍进来,一听这话忙停下手里的活,盯着陈晚荣。
  陈晚荣解释道:“没有。我刚去郑老爷子那里,郑老爷子明天把他家里的人借给我,帮几天忙。”
  一片哦声响起,木匠们放心的干活了。
  “郑老爷子真是好人!”陈老实不明“借”字的含义,大声赞叹起来。
  王中则就聪明多了,含笑不言,自去忙活。女婿有困难,岳父大人不帮忙,谁还来帮?王中则代陈晚荣高兴。
  木匠们忙完了这里的活,这才休息。等他们歇了,陈晚荣要陈王氏明天多准备些饭菜,安排好生活,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洗漱完毕,和石大柱他们一起练了一阵五禽戏,这才牵着青花去溜马。刚到门口,就见郑晴骑马而来,马背上放着一个包裹。
  今天的郑晴与以往不太一样,略施傅粉,身着一袭红衣,份外妩媚。头上还插着一朵珠花,不住晃动,好象花丛中的蝴蝶般快活。
  如此打扮绝对当得起一个艳字,自从陈晚荣和她相识以来,就没见她如此穿着,很是惊异,迎上去:“晴,你今天特好看。”
  郑晴有点自怨自艾的问道:“人家以前就不好看么?”
  “都好看,今天更好看。”陈晚荣甜蜜的话一说完,马上就问道:“今天有什么好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
  根据经验知道郑晴每次打扮必有好事发生,上次打扮一番,把初吻给了陈晚荣,让陈晚荣高兴了好多天,今天想必不例外。
  “没事就不能这样么?”郑晴没有正面回答陈晚荣的话,一拍马背道:“陈大哥,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地方有点偏,你去么?”
  偏才好,没人来打扰,正合陈晚荣之意,笑道:“你去哪,我去哪,跟定你了!”
  一语双关,郑晴的脸一红,抿着嘴唇,打马而去。陈晚荣打马跟上。
  郑晴闷声不响,一句话也不说,陈晚荣选择了不问,随着她急赶。一路往南,赶了小半个时辰,郑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已经没有路了,郑晴可不管那些,一打马,朝着荒野驰去。陈晚荣虽是很想问个明白,处此之情还不得不忍住,打马跟上去。
  前面是一个小山包,方圆不过数十丈,高不过二三十丈,郑晴直接过去,来到山包前,勒住马缰,跳下马来,顺手把马背上的包裹摘下来,放开缰绳,任由马匹吃草。
  “陈大哥,我们去上面坐会。”郑晴额头上渗出了些微香汗,酥胸喘息,绰约如仙子,惹人怜。
  陈晚荣跳下马来,一拍马背,青花嘶鸣一声,跑去啃青草。
  “好呀!”郑晴今天肯定有事,陈晚荣接过她手里的包裹,有些沉,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跟着郑晴往山包上行去。
  山包上有一块丈许大小的青石,除了一些灰尘落叶衰草外倒也干净。陈晚荣把包裹放下,郑晴解开,只见里面有几个油纸包,还有几块麻布。郑晴拿起麻布,铺在青石上,再把油纸打开,原来里面是吃食,一包油肉,一包蹄膀,还有些脯胙。
  最后从包裹里拿出一壶酒,两个细瓷酒杯,两双筷子,摆放整齐,笑吟吟的道:“陈大哥,跑了半天路,饿了吧?坐下吃点。”
  大清早搞野炊,这创意不错,就是为者太少。陈晚荣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晴,你说,你究竟有什么事?”
  “没甚事呀!就是请陈大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郑晴眨着眼睛,瞄着陈晚荣,眼里满是笑意。
  陈晚荣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郑晴想都没想,猛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啦!陈大哥,要是你不嫌弃我做的菜不好吃,以后我们溜马,我都带点吃的。”
  她烧的菜绝对好吃,这是好事,陈晚荣没有理由拒绝,笑道:“那当然好!只是,这也太累你了,我怎么吃得下呢。”
  “只要陈大哥好,比什么都重要!”郑晴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不可闻。
  陈晚荣感动无已,再也顾不得矜持,一下把伊人搂在怀里,双手下滑,环着她的细腰。郑晴的胴体,陈晚荣记忆深刻,温暖柔软,拥在怀里让人倍儿舒畅。只是郑晴今天很反常,玉体一入怀,陈晚荣感觉不是搂着伊人的玉体,而是搂着一团火,热得发烫。
  郑晴也没有拒绝,倒在陈晚荣怀里,玉臂环过,挂在陈晚荣脖子上,凤目蕴情,透着无尽的热度,娇颜飞霞,绯红一片,娇慵无力,螓首软软的靠边陈晚荣的胸膛上。
  这是情浓的表现,陈晚荣很是意外,抬起她的下巴,陈晚荣低头下去,捕捉住樱唇,尽情的品尝起来。
  郑晴尽情配合,只是动作生涩,明显没有接吻的经验。既是新鲜,又是刺激,更富激情,比起和掌握熟练接吻技巧的女子接吻更能刺激男人雄性本色,吻得更紧了。
  吻了一阵,陈晚荣抬起头来,吸口气,镇静一下心神,打量着伊人。只见郑晴宛如为醇酒所醉一般,凤目半睁半闭,媚力无限。
  “陈大哥,爹娘的意思,你明白么?”郑晴仿佛梦呓似的。
  陈晚荣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点头道:“我明白。”
  “陈大哥,那你为什么还……”郑晴睁开眼,盯着陈晚荣,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意思是说,陈晚荣怎么还不登门求亲,这话她哪里说得出口。
  陈晚荣抚着她光滑的面颊道:“因为你还没有答应。晴,人生的道路很漫长,充满着艰辛,一个人走起来,异常辛苦!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人和你一起来分担过日子的困难?”
  这是在求婚了,郑晴羞涩无已,紧抿着嘴唇,轻轻点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陈大哥,你愿意么?”
  “要是你不嫌弃,我愿意陪你数星星!”陈晚荣的声音压得也很低,在郑晴耳边轻语。
  郑晴玉臂用力,紧紧搂着陈晚荣的脖子,轻轻点头道:“陈大哥,我愿意!我愿意!”
  陈晚荣脸一板,沉声道:“还叫陈大哥?叫相公!”
  “陈陈……相公!”郑晴一声相公叫出来,忙把螓首埋在陈晚荣怀里,脖根都是红的。
  陈晚荣大大方方的应一声,马上就表现出了男人需索无度的本色,在郑晴耳边轻声道:“相公听着呢,再叫几声。”
  郑晴嘴一张,就要再叫相公,不经意间看见陈晚荣脸上的取闹神色,嗔道:“你好坏!”一双粉拳抡起,在陈晚荣胸口捶个不停。
  “你是谁呀?”陈晚荣变着法子讨便宜。
  郑晴聪明人,哪会上这恶当,嗔道:“你就是你。”
  她人本就很美,无论喜怒嗔怨均具无限魅力,这一嗔怪起来更是人见人怜,陈晚荣再也忍不住了,捧着她的脸颊,吻在樱唇上。
  郑晴起初是推拒,继而搂着陈晚荣的脖子,配合起来。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就有技巧多了,陈晚荣乐不可支。右手下滑,揭起郑晴衣衫,抚在她的玉肚上,丝滑般的快感从指端传来,异样舒畅。
  郑晴如触电般,不住抖动身子,似拒还迎,这般举动最能激发男性本能,陈晚荣脑袋充血,左手攀向郑晴的胸部攀去,却给郑晴挡住了。
  郑晴急急忙忙的道:“陈大哥,不行,不行,这不行!”声音还带着惶急,还有乞求:“陈大哥,人家早晚是你的人,可现在不行!”
  成就好事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陈晚荣虽是想做男人该做的事情,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放开郑晴,道:“我听你的!”双手后撑,坐在青石上,大口喘气。
  美人当前,半道而废,还真需要点意志力,过了好一阵,陈晚荣怦怦乱跳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郑晴平静一阵,又有些过意不去,坐在陈晚荣身边,道:“陈大哥,你恨我么?”
  “恨!”陈晚荣一个字,把郑晴吓了个半死,差点跳起来,只听陈晚荣接着道:“谁叫你不叫我相公!”
  郑晴拍着胸口,嗔道:“你老爱吓人!相公,别吓人家,好么?”
  陈晚荣环着她的纤腰,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热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恨你。”
  郑晴这才放心,笑意盈盈的道:“相公,我就知道相公对人家好!”
  陈晚荣扳着她的香肩,让她面对自己道:“晴,我是想做些事,可我得尊重你,你不愿意我不会做,谁叫你是我的夫人呢?”
  夫人一语让郑晴既是喜又是羞,把头靠在陈晚荣肩头,轻声道:“陈大哥,你真疼人!”
  “夫人就是给疼的,给尊重的!”陈晚荣望着天空道:“有人给我说过一句话:要想找夫人就得尊重她,得疼她!我得好好疼你。”
  这话陈晚荣只说了半句,这是在另一时空的一个花心同事告诫陈晚荣的话,原话是“若想找情人,随便点就随便点。若想找老婆,就得老实点,得尊重她,得疼她!”
  说也奇怪这个同事花心归花心,在老婆面前是一老一实的,总是顺着老婆的意思,尊重老婆,疼老婆。是以他老婆明知他有处遇,有些花心,总是不理睬,由得他去折腾,只要他对我好就成。
  对这同事的怪论陈晚荣不全部赞成,也不全部否认,至少尊重老婆、疼老婆这话是对的,要不如此,怎么能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呢?陈晚荣决心与郑晴厮守一辈子,就得尊重她。
  郑晴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整个人都快融化了,软软的靠在陈晚荣肩头,望着天空,幸福无限的道:“能与相公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
  “能与你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一起,是我的福气!”陈晚荣回一句。
  这话让郑晴既是高兴,又有些承受不起,轻笑道:“相公,你什么时间变得这般嘴甜了呢?这可不好哦!人家看中你,是因为你坦诚,对人真心,没有坏心眼,是个诚信人,值得托付终生。”
  “我不是嘴甜,是说的实话。”陈晚荣不无深情的道:“自从我们相识以来,你对我的帮助有多少,我最清楚。每当有遇到问题时,都是你帮我解决问题,就连我去孙掌柜家,你连礼物都帮我准备好了。你这般为我着想,一个知冷知热能道得清么?”
  这些都是事实,不过是郑晴为陈晚荣所做事情里的一小部分,郑晴笑着摇头:“相公,你不要记在心里。女人侍候自己的夫君,不就是这样么?”话一出口,立时发现出了语病,俏脸绯红一片,忙把头埋在陈晚荣怀里。
  陈晚荣抚着她光滑的脸颊,调笑起来:“嗯,夫君疼你!”引得郑晴格格的笑个不住。


第一OO章 迟到了
  戏谑了一阵,两人这才吃早点。这早点是郑晴精心准备的,味道不错,两人偎在一起用餐,没有人打搅,杯来盏去,不时说点笑话,调笑一番,情意融融,乐也无穷。
  吃过早点,两人偎在一起看着天空,说些情话,陈晚荣乐不思蜀,居然把今天还要做酒精的事情给忘了。对于现在的陈晚荣来说,不要说区区兵部要的东西,就是睿宗限时要货,也不会放在心上,与心上人在一起分享甜蜜时光那才是最紧要的。
  郑晴头靠在陈晚荣肩头上,轻轻晃动,很是悠闲,望着天空,悠悠问道:“相公,你打算怎么向爹娘说?”
  两人已经正式确立了关系,还得让郑建秋夫妇知道,这是一个大问题,郑晴不能不关心。
  陈晚荣搂着她的纤腰,笑道:“没事,我自己去说,我就说我要娶你。”
  这话固然让人欢喜,又让人有些害羞,更有些惊世骇俗,郑晴脸一红,盯着陈晚荣,嗔道:“相公,哪有这种事呢?”
  唐朝的社会风气相当开放,有好多女人为子过自由的生活,不愿结婚,遁入空门,以空门为掩护,过着自由择伴的生活。只是,在婚姻方面唐人承训“六礼”古制,自有一套礼仪。
  六礼是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事。
  纳采是指男方请媒人登门求亲,若是女方有意,则正式带礼物提亲。纳名是指男方询问女方姓名及出生年月。纳吉是男方在祖庙占卜吉凶,占得吉则通告女方,送礼订婚。纳征就是男方向女方送聘礼,正式确立婚姻关系,相当于现在的订婚了。请期相当于现在商量结婚日期,一般要找个“黄道吉日”,利婚娶才行。亲迎就是新郎亲自去迎娶新娘。
  无论哪一件事,都离不了媒人,应该由媒人去提亲,陈晚荣这话有些惊世骇俗,郑晴不能不惊讶。并不是说唐朝没有自主择婚的事情,只是很少,能有这种气魄的人太少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现代社会除了乡下农村,城市里谁还在要媒人提亲呢?陈晚荣一点也不在乎道:“我给岳父岳母说,我要把你娶进门,这不好么?”
  名份还没有正式确立,陈晚荣就在叫岳父岳母,这脸皮不是一般厚,是很厚,郑晴万万想不到陈晚荣这个懂得礼数的人居然如此超前,盯着陈晚荣,格格的笑个不住。
  陈晚荣把郑晴拥在怀里,凑得近近的道:“你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人家没说不愿意!”郑晴忙投降,嗔道:“只是也太那个了。”
  陈晚荣见逗她逗得够了,这才道:“我是想,我先去说通了,然后再找个媒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主意不错,郑晴能接受,笑着点头道:“相公,还是你想得周到。”
  “喜不喜欢?”陈晚荣捧着郑晴的脸颊,调笑起来了。
  郑晴早就欢喜不禁了,只是要亲口说出来,太难以启齿了,紧抿着嘴唇不说话。陈晚荣非要让她说出来不可,脸一沉,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不说,我可要生气了。”
  点点头,忙把脑袋埋在陈晚荣怀里,郑晴羞不可抑。瞧着伊人这羞劲,陈晚荣大乐,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你自己愿意的,不要怪相公了。”抬起郑晴香颐,朝樱唇啄了下去。
  郑晴抬起头迎合,不经意间看见日上三竿了,吓了一大跳,忙一推陈晚荣,跳起来:“相公,快回去,时间不早了,你今天还有急事要做呢。”
  “哪有急事。”陈晚荣不当一回事,心想哪有和郑晴亲热更急的了,抬头一瞧,再不回去就饷午了。那么多人等着我回去做酒精,而我却在这里和郑晴卿卿我我,实在说不过去,只得收起戏谑之心,收拾东西回家去。
  下了山包,找到马,两人并骑而行,朝家急赶。
  远远望见老宅,郑晴一颗心怦怦跳,很是不安,问道:“相公,要是有人问起,你怎么说?”必然有人问起,要是不能找个好籍口,就会露馅,那还不羞死人?
  遇到这种事,男人的厚脸皮总是会被发挥,陈晚荣才不当一回事:“我就说给一个漂亮的仙女缠住了。”
  “去,不正经!”郑晴轻斥起来。又喜又羞,格外娇媚。
  正说间,来到门口,只见陈老实夫妇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脸的焦急。一见陈晚荣的面,陈老实急性子的脾性就表现出来了,劈头盖脑的问道:“晚荣,你都去哪了?那么多人等着你,大半天不见人影,事情还做不做?”
  今天这事的确是有点大,几十号人在等着,陈晚荣却跑去享温柔艳福了,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郑晴一听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老实气愤难已,埋怨的话有一长串,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还待再说,却给陈王氏一碰手肘打断。陈老实气愤愤的道:“婆娘,你少管……”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给陈王氏堵住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晚荣要去哪你管得着么?晚荣为了这个家忙前忙后的,那时节你不说,就晓得说这事,亏你还是做爹的。晚荣不在,你就不会帮着把事做了,就晓得埋怨。”
  其实陈王氏也有一肚子的怨言,可她的心细,一见陈晚荣和郑晴的关系与往日不同,就明白过来,二人肯定是躲到没人的地方腻味得忘了时间。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情浓的滋味,年青人食髓知味,难以舍却,这很正常。
  陈老实虽然不服,毕竟陈王氏说的有道理,要是陈老实能干,完全可以顶起这个家。现在,所有的事情全压在陈晚荣肩上,一旦他有事不在,很难运作,陈老实一下子没法反驳,愣在当场。
  “晚荣,吃了饭没?饭给你们留着,吃了快去酒坊,他们都等着你呢。”陈王氏聪明的岔开话题。
  要是再不把话题转移了,郑晴肯定会给羞死,很是感激的冲陈王氏一笑。
  陈晚荣跳下马,扶着郑晴下马,一点也没有把陈老实的埋怨放在心里,笑呵呵的道:“爹,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晚来一会么?瞧你急的那样,木桶做得怎么样了?”
  陈老实就是做梦也是想不到陈晚荣第一句话就是反难自己了,一下子愣住了,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没怎么做呢?”
  “那你在这里张望什么?去添一斧头,也是活儿,比在这里空耗强。木桶做了,还要做木盒子呢,香皂也不能停。”陈晚荣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次数落起来。
  陈老实原本想好好数落一通陈晚荣,没想到反给陈晚荣数落了,细细想来陈晚荣说的很有道理,甩下一句:“那我现在就去做。”不等陈晚荣说话,快步离去。
  只要陈老实不在这里乱说话,气氛就同了,陈王氏笑呵呵的拉住郑晴的手,亲热得紧:“郑姑娘,快去歇会。晚荣,瞧你,去哪里了,把郑姑娘累的。”拉着郑晴进了院子,忙着打水给郑晴净面。
  骑了半天马,确实很累了,出了不少汗,郑晴接过热水洗好脸,再打一盆热水递给陈晚荣。陈晚荣洗脸,郑晴在旁边忙着张罗着,递东递西的,比起往日更加亲近了。
  陈王氏看在眼里,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把郑晴支走:“郑姑娘,锅的饭菜你帮我端起来。”郑晴明知陈王氏要支走她,可话都点明了,她又不能拒绝,只得应一声,去了灶间。
  拉住陈晚荣,来屋里,陈王氏把门关上,笑呵呵的问道:“晚荣,说好了?”
  陈晚荣装糊涂,反问道:“娘,什么说好了?郑老子是要借人手给我,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陈王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脸一沉,轻斥道:“晚荣,少给娘打马虎眼,娘问你和郑姑娘的事。”
  陈晚荣表现出了油盐不进的良好品德:“娘,我和她没事呀,你问的什么事?”
  陈王氏真恨不得从陈晚荣嘴里掏出答案来,白了陈晚荣一眼:“娘是问你和郑姑娘的婚事,她有没有同意?”
  陈晚荣拉开门,道:“娘,今天事儿多,我去忙了。”
  “你现在才知道事儿多?”陈王氏不满的埋怨起来,扯着陈晚荣的衣角不放:“你不给娘一个准信,娘不放你走。事情不做就不做。”
  陈晚荣见她一脸的坚毅,绝不是说笑:“娘,您就等着做公婆吧。”
  “好好好!”陈王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眼纹也不见了,放开陈晚荣,在陈晚荣肩头轻捶一下:“这个晚荣,还和娘生份,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陈晚荣一出屋,就给郑晴逮个正着,扯着陈晚荣的衣衫,问道:“陈大哥,你和伯母都说了些甚呢?”
  “你叫我什么?”陈晚荣压低声音问道。
  郑晴左右一望,压低声音回答:“这不有人嘛!”
  没忘记叫相公就好,陈晚荣心满意足,在郑晴耳边嘀咕几句,郑晴笑得花枝招展,香肩不住颤动,跟着陈晚荣去酒坊。
  离了家,郑晴四下里一望,见没有人,有些发愁的问道:“相公,要是爹娘问起来,你怎么说?”陈老实夫妇盘问得这么厉害,郑建秋夫妇也会来这么一出的,不能不有所应对。
  “那不正好么?我正愁没机会给他们说呢。我就说岳父岳母,我要娶你们的女儿做媳妇。”陈晚荣老着一张脸皮。
  郑晴受不了,粉拳举得老高,嗔怪起来:“打你这坏家伙!”
  陈晚荣拔脚就跑,郑晴提着拳头从后追来,一边追一边笑,两人嘻嘻哈哈的向酒坊赶去。
  事实证明郑晴的担心是多余的,郑建秋夫妇根本就没有问。来到酒坊,只见酒坊里热闹非凡,酒坊的伙计和郑府的佣人忙前忙后,忙得不亦乐乎。
  最让陈晚荣想不到的是,郑建秋夫妇和郑宛如身着粗布葛衣,和佣人伙计一样忙活,不论粗活脏活,他们都能拿上手。
  这还真是掉眼珠,陈晚荣指着郑建秋道:“晴,岳父这身打扮和庄稼人没区别,我真是想不到。”
  “不许叫!”郑晴听他叫出岳父有些受不了,轻斥一句,这才解释道:“这有什么,我们一家以前不就是做农活的么?只是现在做得少了。”
  郑建秋夫妇对自己着实不错,陈晚荣收起了戏谑之心,上去见礼道:“见过伯父,见过伯母。”
  郑周氏笑呵呵的道:“贤侄,不要拘这些俗礼,去忙活吧。”
  “伯父,伯母,你们不用做这活,到处看看就成。”陈晚荣提议。
  郑建秋笑道:“贤侄,你不用为我们担心。这重活好多时间没做过了,做了一阵子,挺舒服,身上正发热呢。”
  久了没做重活是觉得很舒服,等这舒服劲头一过就很痛苦了。至少暂时没问题,陈晚荣只得道:“伯父,你得把握点,做得了的就做,做不了的就不要做。”
  “理会得,理会得!”郑建秋夫妇齐声回答。
  孙正平抹着汗水,迎过来道:“见过东家。东家,您瞧瞧,有没有不合意的地方?”压低声音道:“我们等东家等不到,郑老爷子说您有事担搁了,要我们不必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于是,我就叫肖师傅看着,按照您上次做的方法先做起来了。东家,您得去看看,有没有不对的。”
  还是郑建秋有见识!陈晚荣不到,陈老实夫妇除了守在门口张望以外,没有任何实际的措施。郑建秋却不同,能把这么多人指挥得有条不紊,能有这么一个老丈人,实在是幸运。
  “行,你先忙着,我检查一下。”陈晚荣交待一句,四里查看。
  蒸馏酒的工艺其实不复杂,虽只做过一次,肖致中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差错,陈晚荣很是满意。
  郑晴和青萼在一边窃窃私语,不时打闹,异常开心。陈晚荣也没去凑一堆,跟着众人忙活。过了饷午,袁天成把酒缸送来,陈晚荣一瞧,很不错,非常满意。和袁天成说了一阵话,把他送走,又投入到做酒精的事情上来。
  五口锅灶一起开工,效率高了许多,虽只一个上午,仍是做了不少蒸馏酒出来。现在计量用的酒缸也来了,应该边做边配了。
  陈晚荣叫人去把配酒精的屋子清理出来,回到老宅到木工房一看,已经做出十来个木桶了。这木桶做得不错,轻便结实,还有提手,搬运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叫人搬到车上,陈晚荣赶着牛车去酒坊。来到酒坊,御下木桶,把小黑一拴,扔些草料。
  正好有一口锅做好,清理完成,肖致中正准备装料,陈晚荣要他停下来。把锅清洗干净,倒入蒸馏酒,开始提浓。
  提浓的事情进入正轨,陈晚荣这才去井边清洗木桶。郑晴来打下手,两人又开始了既干活,又温馨的二人世事。
  只可惜只有这么一点木桶,清洗起来一点也不费事,很快就做完了。郑晴意犹未尽,凤目四下里寻找,想找点活儿来做,事与愿违,没有适合两人做的事情,只得作罢。
  过了这一阵子,配酒精的屋子也整理出来了,把酒缸清洗干净,抬到屋里放平整。这是计量用的,自然不能高低不平,一定要放水平。
  经过两次提浓之后,合乎要求的酒精差不多有两百来斤,伙计们不等陈晚荣的吩咐就主动搬了过来。
  陈晚荣找来一根干净棍子,再找来线。把一根细线拴在木棍上,肖致中不明所以,问道:“东家,这是做甚呢?”
  上次计量就没有把线拴在棍子上,他不理解很正常。陈晚荣的回答让他更加想不明白:“今天用一种新办法来配。”
  “什么办法?”郑晴眨着眼睛望着陈晚荣,脱口问道,很是好奇。


殷扬说: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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