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南蜀小皇子


  “少主请随属下来。”
  贺之遥说了一句,顺着阶梯往下走去,刘风回神之后,点头抬脚跟了上去,张邈也紧随其后的走了下去,而其他三个老者各自散去,在庄园中提防着其他前来的宵小。
  进入密室,通道两旁是一对嬉戏的母子石狮,在前方走着的贺之遥将小石狮口中的圆球拨弄了一下,后面的密道口便顺势封了起来。
  “少主莫见怪,只是这时期不得不防着其他别有用心的人。”
  “贺叔说笑了”,刘风笑着摇着头,“这密室对姑姑来说关系重要,谨慎点是件好事。”
  继续前行,密道虽然蜿蜒曲折,但通道中挂着大颗的夜明珠,将四周照的很亮透,刘风也趁机留意着周围。
  密道砖墙上雕刻着各种飞禽走兽,每隔一段时间也有着各种动物的石雕,南蛮之地崇尚武力,但也敬畏自然,对动物颇为的喜爱,这些必定是南蜀皇室的手笔了。
  想来是宗帝为了文成公主所特地修建的,有了这样的庇护场所,在关键时刻也能保住心爱人一条性命。
  穿过几道石门,在最后一扇门前,贺之遥停住了脚步,而张邈更是惊呼出了声音,因为那门前站着的正是他父皇的内官总管,跟随宗帝几十年的大太监肖寒。
  “皇子殿下是你么!”
  贺之遥的到来引起了肖寒的注意,仔细看了一下,却见到张邈,当下激动的迎了上来,三两步的走到张邈身边跪下。
  “真的是皇子殿下,老奴肖寒给您请安了!”
  声音中带着颤抖,白胖无须的脸上甚至都布满淌下的泪水,张邈则是赶紧上前扶住了,见到肖寒,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异常的欢喜。
  因为肖寒是父皇的贴身侍从,与宗帝形影不离,他这肖姓也是当初屡次救驾有功所得到的赏赐,现在肖寒出现在这里,那不用说,宗帝必定也在这密室之中。
  扶起肖寒,张邈没时间来和他寒暄,急切的问道,“肖总管,我父皇他怎么样?是否安康,是不是在这里?”
  听到张邈这紧张的询问,那肖寒擦了擦眼泪,点头应着,“陛下他正在里面休息,皇子放心,陛下并无大碍。”
  在里面?
  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父皇就在这扇石门之后,张邈忙走上前,一旁的侍卫自然退到两侧,而想跟着上去的刘风却别肖寒给止住了。
  “公子留步,还请你在外面稍后。”
  虽然不知道刘风和皇子是什么关系,但是此刻关系着南蜀国家的安危,忠于宗帝的肖寒本能的想留下他。
  笑着对张邈挤了挤眼,后者上前解释道,“无妨,肖总管,玉倌是我兄弟,也是婕淑妃的子侄,随孤一道进去并不要紧。”
  婕淑妃的子侄?
  那肖寒闻言心中一惊,莫非是那个鹿鸣城的刘风?在宗帝身边久了,难免会听闻一些天下大事,而刘风这两个字便是他最近常听到的。
  重新打量了一下刘风,气度不凡,修为高深,果然是少年俊杰,当下不再言语的退到一旁,而那贺之遥见到这场景则是瘪嘴嘴笑了笑,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肖寒则是用眼瞪了瞪他。
  打开石门,张邈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装扮秀气的房间,桌椅俱全,带着中原特有的居家布置,四周缀着大颗的夜明珠。
  在不远处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怀中搂着刚才所见的小男孩眼中面带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而在她对面,是位身穿儒服,脸上含着笑的中年男人。
  “父皇!”
  张邈欢喜的大喊一声,忙冲上去跪在宗帝身前,“儿臣听闻大蜀出了变故,日夜担心父皇安危,今日见您没事,儿臣也就放心了!”
  “呵呵,邈儿,朕见到你也是十分的高兴,怎么没把朕的儿媳给带回来?要知道你父皇可是很想见一见这位让我宝贝儿子乐不思蜀的姑娘到底是何模样啊!”
  居然还有调侃的心情,想来之前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看来宗帝真的是要来次大清洗,为了张邈坐稳皇位,这位颇受百姓爱戴的皇上用了不少的心机,只是这局布下来了,现在要如何收拾?
  “你是风儿?”
  在张邈与宗帝叙旧的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文成公主盯着刘风看了一会,突然失声的叫了出来。
  被文成公主认了出来,刘风当然不能在不吭声,上前两步行礼笑道,“小侄刘风给姑姑请安。”
  激动的走上前,盯着刘风仔细的看了看,“真的是你,和你父亲一个模样,和我那调皮的二皇弟也很相像,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或许是想起了已经仙逝的哥哥与弟弟,也或许是因为感慨刘风的凄苦生活,文成公主居然掩面哭泣起来。
  听到抽泣声,宗帝的目光望向刘风,当下明白了缘由,拿起怀中的手绢递了上来,“倩儿,你又想起那些伤心事了,今天遇到刘风当时喜事一件,来,擦一擦眼泪,不要哭了。”
  “娘亲,不哭了,以后醒儿会乖乖的,不惹娘亲生气……”
  看到文成公主落泪,之前被搂在怀中的小童子怯怯的走上来,拉着她的衣服下摆,弱弱的说着。
  “你看,皇儿都来劝你了,就别哭了,省的让几个孩子看笑话。”
  宗帝凑上前,给文成公主擦着眼泪,小声的打趣着,而文成公主闻言娇怒的看了他一眼,抢过手绢自己擦干净了脸庞。
  两人之间如此亲密,刘风看了心中感到一丝高兴,虽然文成公主与他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但是血肉联系还是存在的,她远嫁南蜀的悲苦命运在宗帝的关怀下改变了许多,至少可以有着自己的幸福。
  而张邈见到这副场景起初心中有些别扭,毕竟文成公主不是他的生母,见到父皇对别的女人如此体贴,难免有些不适应。
  可是稍后想到自己的母亲去世多年,宗帝身边是该有个他心爱的女人来照料生活,这样,张邈心中又舒坦了许多。
  “哈哈,邈儿来,见见你的皇弟,拓拔灿”,然后转向刘风,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够好听,也可以称呼他刘醒。”
  刘醒?
  仅仅两个字就体现出了宗帝对文成公主不一般的喜爱,身为帝王,居然为皇子起了娘家的姓氏的名字,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南蜀举国上下要反对他这个一国之君了,哪怕他有多么的贤明。
  打开荷包,翻了几下,还好以前组建鹿鸣设计胸徽的时候,李双儿藏了个心思,为他设计了一个碧玉蛟龙出海的胸徽,在新婚之后双儿拿出来送给刘风,被他放在了荷包之中。
  拿出胸徽,刘风笑着走上前,“醒儿,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准备礼物,这个就当是做兄长的一片心意。”
  盯着这精巧的小玩意,刘醒眼中孩子童真的欢喜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伸手来接,转过首,盯着文成公主看去。
  “傻孩子,既然是风儿给你的,你就手下好了。”
  文成公主笑着道,在她眼中,不管刘风拿出什么送给刘醒他都很高兴,毕竟这是兄弟俩感情培养的开始。
  听了文成公主的话,刘醒开心的接了过来,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兄长后,将胸徽拿在手中看了一会,然后别在胸口,小脸上满是欢笑。
  看清胸徽的图案,一旁的宗帝的脸上却不自觉的变了一下,龙乃是皇家专用,清楚鹿鸣情况的他当然明白这是刘风所创的体系最高级别的代表,如今刘风将它送了出来,那便正式接纳了刘醒为鹿鸣的人。
  鹿鸣虽然现在还不怎么样,但是有眼光的人都知道今后必定是天下人焦点所在,宗帝当然也不例外,刘醒能得到这枚胸徽,将来就算他不在了,也没人敢动刘醒一丝一毫。
  “咳咳……”
  在宗帝思索的时候,张邈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拿出怀中的那把折扇,“灿弟,是在抱歉,为兄来时也未做准备,这扇子是我外出游历的时候父皇所赠,今日将它转赠给你,望你能好好保存。”
  这家伙居然将一直视若珍宝的扇子送出去了,想来是身上什么都没备着,现在只能忍痛割爱,就在刘风为张邈心疼的时候,那家伙扭过脸,对着他狠狠的说道,“玉倌,这把扇子我用厌了,回去你得给我找一把好的,最好是神器,不然看我怎么修理你!”
  这什么世道,东西是你送的,与我有何关系?刘风无视张邈的话,悠悠的道了一句,“齐修,你觉得拓拔叔父将你找回来会这么容易让你走么?”
  转向宗帝,刘风脸上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陛下,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
  刘风的话让场中几人都沉默了开来,文成公主看了一下左右,笑着道,“你们聊着,我带着醒儿上去走走。”
  待文成公主离开之后,望向脸上布满求证的张邈,宗帝叹了一口气,“邈儿,这次父皇设此局是如玉倌所说,为你上位扫除障碍,只是没想到情况居然变得有些失控。”


第二百零一章 宗帝的心思
  失控?
  听到这两个字刘风心中一惊,难道是自己料到了原因却没有猜测到结果,南蜀的局势已经超出了宗帝的掌控范围了?
  “唉!”
  像是要为刘风解惑,宗帝叹了一口气,“拓拔扩的野心朕早就察觉到了,本想借着他行刺的机会,以进为退,彻底清除朝中倒向这不孝子的党羽,可是朕万万没想到他收买了大多的朝臣,就连跟随朕多年的侍卫长都被他拉拢了,要不是肖寒最后拼死相救以及贺之遥他们前来护驾,恐怕这畜生已经登基上位了!”
  “那杂家是怎么回事?”
  张邈搞不明白这拓拔扩是怎么接触到杂家,南蜀的皇帝可以为杂家的家主,但是并不代表太子可以号令杂家门徒,张邈也是靠着年幼时天资聪慧才被上任杂家家主看中,特许收入门下,因而他对拓拔扩与杂家的元老勾结难以理解。
  闻张邈所说,宗帝脸上更为恼怒,“这件事是朕也万万想到,杂家的老祖宗俗家是那移剌一族!”
  移剌一族,这是南蜀的一个大姓,刘风不太了解其中的缘由,但是张邈听到这个四个字当下明白了许多。
  移剌是这是他母后的一族的姓氏,虽然他与拓拔扩是一母所生,但是自幼不喜权贵,醉心于杂家学说,因而与移剌一族的关系算不上很亲近。
  看来是拓拔扩给他们开出了诱人的条件,使得自己那个生性谨慎的舅舅将全部赌注压在了拓拔扩身上,还请出了杂家的老祖宗。
  这样来说,局势还真的如宗帝所讲,岌岌可危!
  “父皇,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你之前的部署全部都行不通了么?”
  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是宗帝不得不点了点头,“众多朝臣的倒戈以及杂家的内乱让朕措手不及,将先前的计划给全盘打乱,宫中的几位老祖也不愿出手,幸好皇儿你回来,不然父皇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宫中的老祖是南蜀镇国高手,但不到拓拔一脉生死存亡之时不会出手,而这同室操戈的事情对他们这些修行数百年的人来说,拓拔扩的谋朝篡位只不过是利益熏心的丑剧罢了,视权贵如浮云的他们当然不会因此而出手。
  见到宗帝略带愁容的脸,张邈忙劝慰道,“父皇,切勿因此伤了身子,儿臣定会竭尽全力匡扶朝纲,助父皇扫除乱臣贼子!”
  “好!好!好!”
  宗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笑着将张邈拉倒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虽然情势不容乐观,但是邈儿,父皇还是给你做了些准备。”
  说道着,宗帝总怀中拿出一封信,“这里面是父皇这些年暗中培养的朝臣,他们对我绝对是忠心耿耿,现在你可以去找他们,是该这些人出力的时候了。”
  走出密室的时候,张邈还有些晕乎,将手中的那封信甩了甩,对着刘风苦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江山都快没了,一点都不着急,将这担子直接扔给了自己。
  “现在去哪?”
  刘风也觉得此时颇为好笑,这宗帝竟然将偌大的一个国家拿来做赌注,要的只是为张邈扫除障碍,而那封名单,刘风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宗帝为张邈培养的人才。
  张邈听到刘风这么问,扬了扬手中的名单,有气无力回应着,“玉倌,我真的觉得头好疼,这些朝堂的事情真是麻烦,你得多帮衬帮衬兄弟,现在我毫无头绪,还是去见一见完颜逊首辅吧,他是朝中支柱,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我多,或许会有办法。”
  待张邈和刘风走后,文成公主走进密室,见宗帝正一边看书一边品着茶水,悠然自得,不禁开口问道,“悠南,你就这么放心这两个孩子?”
  笑着将手中的书放下,将文成公主拥进怀中,“倩儿,其实事情并没有表面这么糟糕,而且邈儿力挽狂澜,登上大位,那不是正好可以服了天下人之口,我传位于他也有了理由不是?”
  文成公主嫣然一笑,在宗帝的脸上指了指,“你啊,就是喜欢做些让人担心受怕的事情,现在老了都还这么爱折腾!”
  “那还不是为了咱俩”,在文成公主的额头吻过,宗帝显得无比的柔情,“早点将束缚我的位子给邈儿,我们也可以早些过上悠闲自在的生活,只可惜你不愿醒儿涉足朝堂,不然让他上位,也使得邈儿不要如此为难。”
  将头靠在宗帝怀中,文成公主脸上满是幸福,出身皇室的她已经看得太多的悲欢离合,特别是十多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手足相残,使得这么多年来噩梦一直伴随着她。
  因而文成公主只愿刘醒能快乐的生活,远离朝堂,远离是非,一家人可以平淡的生活在一起。
  夜幕降下,白帝城中一座大宅前士兵林立,细细看去,却是两队人马在对峙,但却未曾交手,这种局面在首辅完颜逊的宅外出现很久了,自从他反对拓拔扩登基之后,就被看管在家里,从未踏出一步。
  书房中,灯火摇曳着,头发已显花白的完颜逊正紧锁眉头,宗帝现在不能出面,而二皇子也不能立马解开局面,难不成大蜀的江山真的要给那个刚愎自负的拓拔扩?
  房门轻响,完颜逊还未抬头,便闻到一股香味,当下知道是幼女完颜馨回来了,抬头笑道,“馨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爹爹晚上没吃上几口饭,女儿担心您的身体,所以熬了一些粥”,将碗放到桌上,完颜馨走到椅子的后面,给老父亲捏起肩膀。
  “爹爹,不用过太操劳了,邈哥哥他已经回来了,女儿觉得他很快就能恢复朝纲,将那些坏人全部消灭掉。”
  “呵呵,你啊”,闭着眼,享受着按摩,完颜逊嘴边咧出笑容,“就知道相信你的邈哥哥,他要是回来就好了,至少不像那个无赖,躲进美人的温柔乡,将重担全部交给了老夫。”
  那个无赖,完颜馨当然知道是在说宗帝,爹爹与宗帝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所以听多了这种话的她反而并不觉得什么大逆不道之处。
  喝了一口粥,完颜逊像是想起什么,“馨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待这件事了却之后为父便给你张罗婚事,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不然你娘亲可得烦死我耳朵根子了。”
  “爹爹你又来了,女儿不理你了!”完颜馨撅着小嘴,一跺脚往外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知女莫如父的完颜逊一声低叹,这傻孩子,拓拔邈已经有了妻室,而且他若是心中有你也不会外出游历,痴儿为何还是这么一往情深?
  将桌上还热的银耳粥喝完,完颜逊再次对着灯火思索起来,完颜一族已经全都压在了宗帝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在拓拔邈的身上,倘若有个闪失,在南蜀屹立几百年的完颜家的地位也将一落千丈。
  这就是皇权争夺的影响,所以表面上看似沉静的完颜逊这些时日心中也极为的焦急,拓拔扩的手段越来越放肆,清洗了一部分忠于皇上的朝臣之后开始对他露出獠牙了,三天前突然包围首府宅院便是个信号。
  他要动手了,在斩断宗帝的其他臣下之后,最后腾出手来给完颜家雷霆一击!
  老友啊,你这次玩的有点过了,权力让人迷失,何况这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嗒嗒……”
  屋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之声,将完颜逊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么晚了回事谁?难道是馨儿那小丫头不放心,又回来看看?
  “进来吧,爹爹的书房又不是别的地方,你这小丫头老是这么守礼做什么?”
  可在完颜逊话音刚落,一个低微的熟悉声音传来,让他脸上笑容凝固起来,“完颜大人,小侄是拓拔邈,深夜前来打扰,还请不要见怪。”
  拓拔邈!
  听到这三个字,完颜逊赶忙的站了起来,匆匆的走向前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多日不见的拓拔邈,至于另外一个少年,却是不曾相识。
  进了书房,完颜逊忙行礼,“臣完颜逊拜见二皇子殿下。”
  “完颜叔父使不得”,扶起他之后,张邈指着一旁的刘风,“这是我兄弟,刘风,这次他随我前来南蜀处理混乱的时局。”
  刘风?
  这两字让完颜逊不禁重新打量了站在张邈身后,一直面带微笑的少年,原来他就是那个鹿鸣的刘风,看上去确实如传言所说,用少年俊杰来形容实不为过。
  寒暄之后,张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完颜叔父,现在的朝堂中情况怎么样?”
  将话语理了一下,完颜逊脸色颇为郑重,“二皇子,拓拔扩一直隐忍行事,暗中筹划着谋反之事,陛下这次的计划恰巧中了他的下怀,此刻除了老臣以及几位中郎将在抵抗之外,白帝城中已无反抗之声,我们这些誓死反抗的人也被软禁在家中,不能出去半步。”
  “这么说来,拓拔扩已经掌握了城中所有军队了?”
  “这倒是没有,白帝城的守备军有白泽、毕方、腓腓以及狴犴四部,其中的狴犴中郎将移剌秋白是移剌一族,因而这支守军已经控制在拓拔扩手中,其他三部虽然被换了中郎将,但是还未被完全控制,不过拓拔扩最近似乎受了高人指点,大肆的换掉队伍中的将领。”
  军队换将,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完颜大人,依照目前情况来说,你和几位忠于宗帝陛下的老臣可以号令多少白帝城中的守军?”
  默不作声的刘风思考了些许,问出一个他关心的问题,那完颜逊并没有感觉不妥,想了想,“在拓拔扩还未掌握整个守军之前,现在最多不到一万人,估摸着也许就七八千人。”
  七八千,也就仅仅的七八千人,要知道白帝城中的守军可有六万人!
  完颜逊的回答让刘风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抬起头,“完颜大人,我想见一见几位被软禁在家的中郎将,还有,若是可以,也安排一下杂家中忠于宗帝陛下的元老与小子一会,至于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


第二百零二章 乱雾
  对于刘风的要求,完颜逊没做考虑的便应了下来,他有一种本能的感觉,这个少年会给即将风雨飘摇的南蜀带了来希望。
  商谈完之后,夜已经深了,刘风与张邈两人便在首辅宅院中住了下来,完颜馨这小丫头或许入睡了,不知道张邈来了,因而没有出来打扰他。
  进入客房,张邈却一点睡意都没,自从和刘风一起,遇到过不少的难事,也几经生死,但从来都没有现在这种头疼的感觉。或许那些事情的主角是刘风,他不用直接面对,自然少了精神上的负担。
  虽然这次刘风也陪在左右,但是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让张邈有一种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
  烦忧的推开门,靠着扶栏,望向夜空,却发现今夜乌云拦空,毫无月色可言,当下苦笑的摇了摇头,倚着柱子,闭眼任晚风吹在身上。
  “这么好的兴致,居然还出来欣赏这夜色,齐修真是文人雅士!”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张邈耳边响起,没好气的睁开眼瞥了刘风一眼,“玉倌,我现在可没心情与你耍嘴皮。”
  走上前,双手扶住栏杆,刘风继续笑着道,“没想到堂堂的张齐修都有投降之时,巧舌如簧的你也会有今天,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好啦,玉倌,此刻我心中真的不知所措,因为这件事我回到了南蜀,可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懒散惯了,这皇位对我来说如同枷锁,所以现在感觉很为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不是觉得解决拓拔扩的事情是个麻烦,而更为麻烦的是之后的登基,看来你张邈生来就是做皇帝的命。”
  见张邈一副苦瓜脸,刘风在他胸口轻捶了几拳,“你看你,这点小事你就搞不定了?怕什么,不是还有兄弟我么?”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邈一如往常的问出这个问题,却哑然失笑,这可是他的事情,这么久相处下来,居然养成了这种一直依赖刘风的习惯。
  刘风倒是没感觉什么,手指在栏杆上敲了敲,慢慢的说出了心中所想,“南蜀的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夜长恐怕梦多,而且动乱若是扩大开来,对于拓拔一脉以及南蜀百姓都不是好事。”
  像是明白了刘风的意思,张邈点头应道,“玉倌说的是,照你的意思要速战速决?”
  “目前只有这样,要不能别往无他法,直接来个擒贼先擒王,将那拓拔扩拿下,其他的人见到宗帝出现,自然明白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这场危机也化解开来。”
  说道这里,刘风突然眉头一皱,“不过这是理想状况下的结果,要是其他人也耐不住寂寞,插上一脚,这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察觉到刘风脸上的严肃表情,张邈神经猛的一绷紧,脱口而道,“你难道是指西汉与东禹?”
  “东禹倒是不可能”,刘风摇了摇头,“但是西汉的刘季铁定会行动,而且你不要忘记了,那一直图谋不轨的道家,现在上古学派纷纷入市,连你南蜀本土的杂家都出手了,其他的也不好说啊!”
  刘风的话让张邈顿感身子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是却不容忽视,一个王朝政权跌荡之时,各方势力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伸出贪婪的双手。
  那些标榜出来的纯洁与高尚只不过是做婊子拿不开面子,为了遮羞立下的贞牌坊罢了,要想受人仰望供奉,没有权势作为奠基石,怎么可能站到那个高度?
  感觉张邈脸上的惨白,刘风只得走上前继续安慰起来,其实他并不想说出这些,但又不得不让张邈去面对,虽然给了他压力,不过想成功就得精思熟虑,那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事情刘风可不想尝试。
  “玉倌,那该怎么办?”
  稍稍缓和的张邈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刘风也拿不出确切的主意,刚才所说的只不过是他心中的构思,至于行不行得通还是个问题,所以这句话又一次响起的时候,刘风陷入了沉思。
  没有说话,张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时候通过是刘风想问题关键时刻,终于见到刘风眉头舒展了一些,张邈忙将脸凑了上去,眼中尽是期待的神色。
  可是刘风却叹了一口气,“齐修,我的想法还是刚才所说,在还未对情况得到进一步了解之前,好的办法还真是想不出来。”
  见刘风已经面露疲惫之意,张邈知道他尽力了,这些天从鹿鸣疾驰而来,自己的这个兄弟一直未好好休息过,心中一丝愧疚涌了出来。
  拍了拍的刘风的肩膀,张邈努力的挤出笑容,“好好的睡一觉吧,玉倌,或许等明晚见到几位中郎将以及杂家的人之后,会发现情况其实比我想的要好呢?”
  “凡是要往好的方面想一想,这人啊,才能活的畅快!”
  看着张邈甩袖离去,刘风只能摇头笑着骂出一句很久没用过的脏话,“张齐修,让你装逼,小心遭雷劈!”
  而那几丈开外,进入房间的张邈突然一个踉跄,脸皮一阵抽筋,“这刘玉倌,你嘴也太狠了吧!”
  第二日,完颜馨知道张邈昨夜来了府上,很是高兴,不过这个小丫头知道现在情况特殊,并未过多的缠着他,倒是不时的端来茶水和点心,显得非常的体贴。
  这一天,张邈并未出去走动,甚至连房间都没踏出一步,白帝城中皆是拓拔扩的耳目,这首辅宅也不例外。
  但他没出去,不代表没人出去,此刻白帝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嘴边贴着胡须,脸色饥黄的刘风正随意的走动着。
  真没想到这完颜馨还有这一手,居然跟着同济商会中的一位元老学会了易容之术,经过她这巧手一折腾,就连刘风都不认识自己现在的模样。
  在白帝城中转悠着,刘风看似在无目的溜达着,事实上他在查看城中的守卫情况,当然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感知是否有其他的高手在城中。
  高手,不管你怎么隐藏,但是都会在不经意中流入出高手的气息,即便你将灵气波的共鸣压得让人无法察觉。
  但这让人无法察觉只是指这一世的人,刘风这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当然有着办法,那就是呼吸频率,高手修习功法,在呼吸上自然比常人慢了许多,这也是功法改变人经脉之后产生的影响。
  逛了半天,刘风有些失望,除了守军之外,并无见到其他人,但还是看出些下手的机会,在偷偷靠近内皇城之时,刘风发现那西门守军不如其他几个城门严谨,在军队气势上显然就若上一个档次,看来要是下手的话,就以这里为切破口。
  继续在大街上游荡,脑中记着去往皇城四周道路上的建筑,这一切都得熟览于心,万一行动时出了意外,到时候救你命的或许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屋舍。
  路过几座大院,外面的林立的士兵让刘风暗暗记在脑子里,想来他们也如完颜逊一般,还未倒向拓拔扩,被他困在了家中。
  晌午已到,吃饭的人多了起来,白帝城最大的节春酒楼也是食客满座,在三楼靠里的一间雅阁中,两个年轻人在靠着窗子举杯小酌,坐右手位的青衣之士脸上似笑非笑,却正是刘风屡次交手的道家弟子,风语者。
  “苏兄弟,这次是你一显身手之时,再过两日,让拓拔扩那无知狂徒彻底信服,心甘情愿的成为西汉的棋子,发兵东禹,以消耗裕兴帝的兵力,到时候你我两派也不用在隐忍于世!”
  “拓拔扩?”
  听到这三个字,风语者对面,一个身穿紫色长衫,头束墨玉麒麟簪的俊美年轻人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笑容,“那庸人只不过出生逢时,成为帝王家血脉罢了。”
  言语中带着轻视,丝毫不掩饰的傲慢在脸上浮现,这种表情让风语者很不舒服,哪怕他们现在是盟友的关系,若不是现在还用的着他,真想拂袖离去。
  庸人?那拓拔扩在你眼中是庸人,可是你又曾知道,就算背后有着纵横家,你苏修也是庸人一个。
  但趋人者隐于先,风语者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使唤上了纵横一脉,此刻眼前这人是他的棋子,两人至少要在表面上保持着和善的关系。
  想到这,风语者举杯泯了一口,看了看窗外,出声附和道,“苏兄弟说的是,看看这南蛮白帝城中熙熙人群,不甚繁华,可他们谁又知道这南蜀要变天了呢?”
  “风兄何来的悲天怜悯?南蛮之众乃番外之民,自古便明智难开,不过是些贱民罢了,与我泱泱中土怎能相提并论?”
  “还是苏兄弟说的有理!”
  风语者笑着应道,举杯示意之时,突然闻门外传来轻微之声,当下放下酒杯,一个移位冲到门前,“谁!”
  门被打开,却见一个低头端着菜的小厮,或许被刚才的气势吓着了,身子在不住的打着哆嗦,语中带着颤抖,“客观,你的菜来了。”
  送菜的?
  风语者仔细打量着他,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回首看到那苏修对着他笑着举杯,眼中带着浓浓的玩味,不用说,那家伙是在嘲笑。
  忍下心中的火气,风语者往坐位上走去,“进来吧。”
  那小厮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走进房间,将几道菜放到桌上,看来真的是被吓着了,居然还失手打落苏修的酒杯。
  在那酒杯要落地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接住了他,那抛洒开来的酒也被几个虚影重新装入酒杯。
  苏修喝了一口险些浪费的酒,对那已经呆住的小厮轻哼一声,“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好一阵子,那小厮才回过神来,忙点头躬身要往回走,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那风语者却是一只手伸了过来,“今天你哪也不能去,就留下来吧!”
  在他发掌的时候,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小厮突然迅速的一个回身,躲开风语者的进攻,迅速的将那饭桌掀翻,在苏修躲避菜盘的时候,从怀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开,然后脚尖一点,撞着窗户飞了出去。


第二百零三章 聚首
  “砰!”
  一声巨响传道刘风的耳中,接着,他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上出现一丝混乱,一个小厮打扮模样的人慌不择路的逃窜着。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在刘风刚打算要不要上前查探究竟的时候,从那上空跃下的一道青色身影让刘风瞳孔猛的一收缩。
  这人他当然记得,道家的风语者,屡次在关键的时刻总能碰到这张脸,当真是阴魂不散,不过他后面的那个紫衣人是谁?
  看身法与气度,也是不凡之辈!
  见到风语者,刘风虽然对他的身后之人有疑惑,但是此刻救人要紧,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人,这个道理刘风是懂的,现在要运用起一切可以用的力量。
  想到这,刘风立马捡起身旁卖货郎架子上的两只劣质的玉石器物打了出去,那小厮已经被风语者打了一掌,吐血飞到在地上。
  风语者见对方已经受了重伤,便再次一运功法,而在他继续要出招之时,突然感到身后破空而来的危机,心中暗叫不好,当下躲避到一边。
  “咔!”
  那玉石片贴着风语者与苏修的身体而过,全部插进了一旁茶馆的石柱之中,却丝毫没有损坏,这武道修为,让风语者心中一寒,警惕的回首在身后的人群中寻找起来。
  因为刘风这一出手,使得两人身形顿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厮从地上爬起来,片刻便消失在白帝城的小巷之中。
  不断的绕着胡同,那嘴角流着血的小厮时不时的查看身后,终于在一座藏在白帝城众多屋舍前的小宅院停住了脚步,继续四处看了看之后,轻轻的敲起那红漆残褪的门。
  不多时,一个黑色儒衫的人打开了门,见到同伴受了伤,没有多说,忙将他扶到屋里。
  “清平,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我给你请郎中来!”
  说道着,那人便要往外走去,却被身后之人叫住,“白佥,不要去,我还死不了,大蜀现在情况危急,天和去了鹿鸣还未有消息传来。”
  咳了几声,极力的缓和气息,“而今日我在节春楼查探到这背后其实有着别人在操控,目的是为了让大蜀进攻东禹,这背后的人除了西汉之外,还有上古的学派!”
  “什么!上古学派!”
  听到这话,那白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半晌才回过神来,“那我们该怎么办清平?”
  “少主没回来,只能将这个消息告知大长老,这件事就麻烦白佥了……”
  声音越来越弱,那受伤的清平脸上越来越苍白,任那白佥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
  在那白佥大声呼喊的时候,一阵风从身旁抚过,接而便眼前一黑,等醒来时,却发现一旁的清平气息仍在,而且脉搏还平稳了许多。
  难道是高人出手相救?
  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不管怎么样,清平是活了下来,将他小心的抱上床,白佥小心的关上门,匆匆的往外走去。
  街的另一边,刘风也在快速的走着,果然如他所料,还是有上古学派掺杂了进来,这道家究竟想谋求什么,为什么堂堂的传承千古的大门大派甘愿受刘季的趋势?
  还有那紫衣男子,从身形看来,不是道家的人,那肯定是另一方势力,想来八九不离十又是一个上古学派要出现了。
  利用南蜀做攻打东禹的先锋,果然是好计策,可惜你打错了算盘,现在刘风在南蜀之境,岂是你说打就能打的?
  眼中闪过狠色,刘风脚下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几分,得现在赶回去,既然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下面就该好好的筹划一番,让这些各怀鬼胎的人竹篮打水,白忙活一场。
  在刘风溜进首辅宅院的时候,白帝城东南一隅,那是常人不能跨进一步的禁地,底下十几丈的密室之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
  “道家,纵横家,与西汉刘氏一脉在今日同时出现了,有意思,加上那日在蜀山之境的理家,这白帝城中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意思啊!”
  连说了两个有意思,老者脸上起初露出的笑容猛的一僵,眼中精光闪过,一道杀气直扑身前的桌上,瞬间将一只白玉杯给击碎。
  “管你是谁,在我大蜀境内,是龙你也得盘着!”
  顷刻之后,几十条白色的身影从这禁地之中飞了出去,到了与街道相接之处,各自取出折扇,摇晃着进入到人群之中,看起来与那寻常的书生没有多大的区别。
  在张邈的焦急等待之时,天终于黑了,十一月的南蜀温度虽然不低,但是并不影响冬季夜晚来的早的季候特点。
  首辅宅前的大红灯笼像往常一样,在独自的燃烧着,可是没多久,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响起,那几百米开外本在躲着脚的士兵顿时站了起来,手握着武器,等待着命令。
  一盏小轿子出现在他门的眼中,平日里常见的首辅大人慢慢的走了出来,坐进了轿中,见此情形,今日守夜的校尉裘狐突然感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首辅完颜逊是大蜀朝的重臣,爱民如子,在位十几年深的百姓的爱戴,因而拓拔扩即便想篡权也不给拿他开刀。
  那些之前与他们对峙的士兵也大多是主将被换之后离营的甲士,他们能冒失前来护首辅宅院,由此可见完颜逊的为人。
  但是裘狐现在却很为难,前面阻拦的士兵在晚上都会被完颜逊遣散回家,已经无人阻挡他的去路,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以直接将这大蜀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拿下。
  可他裘狐能混到京城守军的校尉也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插手的,犹豫了再三,眼见那顶小轿子就要消失在街角,这才让人跟了上去,并派侍卫向郎将大人汇报去。
  而在另外三个中郎将的家中,三位已经赋闲在家的将军要么是早早的歇下了,要么在书房中拿着书秉灯夜读,而在他们的门外,不时有身着下人装束的人悄悄经过。
  一个时辰之后,首辅宅中又生了动响,一束火光升了起来,喧闹声不断,门外的裘狐当即明白,这是失火了!
  首辅宅失火,自己这个京城守军校尉又一次被摆到了热锅上,烤的不是滋味,这种事情帮是罪,不帮也是罪。
  帮了,不要等太子发话,他那个飞扬跋扈的上司就不会给他好日子过,可是不帮,那会被帝都城中的百姓戳断脊梁骨。
  因为守夜的事情,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不是不愿,只是家中老娘和娇妻幼子都不让他进门,摊上这种差事已属于倒霉透顶的事情,本想这好好的熬过几天就解脱了,可是怎么又出了这种事情?
  如今首辅宅院的在他眼中就是噩梦,思考了再三,一咬牙,裘狐下令所有人往后撤退三里,待火势扑灭之后,再回到原位。
  眼不见为净,这才是小人物保命的方法。
  在那士兵刚撤走之后,宅院后门,几道身影闪过,跟着守在那里的人,混在救火吵杂的人群之中,迅速的往后院走去。
  房间中,张邈坐立难安,不时的望着门外,救火声他听到了,这是刘风安排的计划之一,要的就是那屋外守兵的将领是个识时务的人,只有他的保身之举才能有待会众人相聚的机会。
  “皇子,不要担心,他们肯定会来的!”
  安慰张邈的时候,完颜逊也显得有些不安,那假扮他出去的人是完颜馨,那丫头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要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
  虽然她嘴上说着别人不会想到自己拿疼爱的女儿来做赌注,但是完颜逊心中怎能不明白,这痴儿是在为情郎牺牲。
  偌大的家中,也只有这个宝贝女儿让奸细弱于防备,再加上她的易容术以及对自己举指的了解,即便是熟悉的人都会认出,何况这些外人?
  但坏就坏在这拓拔扩也许会趁机下杀手,然后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那完颜逊这个做爹的必将悔恨终身。
  “完颜大人,你也无须担心,馨儿姑娘有同济商会两人保护,自然会平安归来。”
  虽然刘风这么说,但他心中也无底,白帝城中现在各方势力云集,高手数不尽数,云烟和那书南武功是不错,但比起真正的高手来还是弱上几分,因而今日刚刚赶来的毒蝎也被刘风派了扮成随从跟在一边。
  再加上完颜逊手下的几名高手,最不济也能保证完颜馨的平安,反正计划中她不要走远,只是去两条街之外的老宅。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那完颜逊还未动身,张邈便立马冲上前,却别刘风拉住了,迟疑了一下,退回到位置上。
  而完颜逊却毫不掩饰的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意,这里,除了刘风,张邈与他都不能被人看到,所以这门由刘风来开才最合适。
  细微之处方显与众不同,此子今后定不可限量!
  门被打开,是三个身穿夜行衣之人,刘风扫了一眼,对方显然也不认识他,愣了一下,纷纷散出气势,想要将刘风一举击杀。
  “几位,不要动手,快请进!”


第二百零四章 计划
  听到刘风这般说,屋中的张邈自然知道是自己人,闪到刘风身后,露出一个脸,门口的三人则赶忙从刘风身旁走了进去。
  “末将拜见皇子!”
  终于见到这几位仍忠于父皇的中郎将了,张邈忙扶起他们,“几位将军无须多礼,你们与孤的父皇乃是生死挚交,今日你们能来就足以表示出一片忠心,就无须在意这些虚礼了。”
  “皇子说的对,现在时刻危急,繁文缛节暂且搁置到一边,你我还是商议一番该如何匡扶朝纲,铲除乱臣贼子!”
  应着坐下之后,那三个南蜀郎将自然会将目光盯到刘风身上,心中满是疑惑,这少年究竟是何人,但张邈与完颜逊没提,他们这些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追问,能出现在这里的,肯定是不凡的人物,这一点,从相貌上便能看出一二。
  听到张邈说还要等杂家的人,于是这些多日未见的老友便先低声聊了起来,当然无不例外的抱怨着。
  “现在可真悠闲,日子过得都让小弟无所事事了,没想到以前与诸位哥哥畅想的卸甲后的生活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几人中,年岁最小的白泽郎将曲寅首先自嘲的说道,此话一出,立马得到了共鸣,其他两个被憋坏的郎将也纷纷诉苦。
  “说的对,以前习惯了没事往营地里钻,看到那帮兔崽子蹦跶心里就欢喜,可现在只能在家,真他娘的憋屈,俺澹台这心里都堵了好几天了!”
  毕方郎将澹台是个典型的武夫,说起话来少了刚才曲寅的含蓄,直白豪爽,语中尽是不满和愤怒。
  完颜逊瞥了一眼正在抱怨的两人,“看看你们这个怂样,好歹也是大蜀重臣,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时局混乱之时要懂得蓄势,好好学学鞠义,趁机多读点书也是好事!”
  闻言,腓腓郎将鞠义的脸上一阵抽搐,弱弱的望了完颜逊一眼,满是痛苦,“大哥,在家安养是件好事,可是这种情况谁会喜欢,更何况家中还遍布着眼线,连出来一趟都要精心安排,此刻你那赋闲在家的侄儿正在书房冒充着小弟秉烛夜读呢!”
  看来他们都是憋坏了,相互说着心中的窝火,而张邈虽然心中着急,但却没有开口打断他们,因为他身边的刘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没多久,门外再次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闻声的刘风立马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发现是一个穿着儒衫的老者。
  温文尔雅,谦和近人,来人身上散发的这种气息让刘风确定眼前之人必定是杂家的前辈,当下礼请他进屋。
  见到老者,屋中的三个郎将有些微微的愣住了,而后者眼中也是闪过一丝错愕,像是双方都没料到对在这里碰到。
  杂家在大蜀朝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百年来,这传承已久的神秘学派从不与蜀朝臣子有往来,因而他们即便是认识,但却从未有过交集。
  “弟子拓拔邈见过大长老!”张邈打破了屋中的安静,走上前,给老者行礼道。
  见到大长老,张邈心中也着实有些惊讶,杂家内部出现分歧,可他至今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暗自曾推测大长老或许会图谋不轨,借着这次机会求的上位,执掌杂家一脉。
  因为身为的掌教的宗帝若是遇难,自己成为逆子,身为杂家一人之下的大长老坐上掌教是理所当然。
  张邈行了礼,一旁的完颜逊以及三个中郎将也上前行了一礼,那老者盯着张邈看了会,稍后转向刘风,“不必多礼,邈儿,这位小兄弟是?”
  小兄弟,用的是平辈语气,想来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深浅,听到这个称呼,刘风哪里还怠慢,忙上前行礼,“老前辈这样称呼简直折杀小子了,晚辈刘风,与齐修在中原相识,两人是挚交好友。”
  原来他就是刘风,鞠义三人,心中一阵惊讶,虽然刚才对这少年有些猜测,但是没料想他竟然是刘风!
  那大长老听到刘风介绍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你当得起小兄弟。”
  说罢,他笑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正色道,“大蜀朝如今混乱不堪,若是再不阻止很可能就会朝纲动乱,而现在帝都中还出现了其他势力的身影,或许这会是举国上下的浩劫,黎民百姓即将遭受涂炭之灾!”
  “大长老说的是”,张邈立刻出声附和着,在这里没有谁比他更为着急的平息这场浩劫,其他的完颜逊等人也是出声附和,但刘风却在一边未作言语。
  这杂家大长老气势上温雅平和,充满正气,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杂家内乱的情况他并不知晓,万一此人心怀不轨,那谋划到最后还不是自投罗网?
  “这小儿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居然勾结他人妄图挥军北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西汉,难道这个道理他都分不明白?”
  在大长老说出有其他上古学派要借南蜀来为西汉东进铺路的时候,完颜逊等人气的浑身发抖,而刘风却是心头一亮。
  这个消息是他早上无意中得知的,想来是那个叫白佥的人悄悄的通报到了杂家,此刻从大长老口中说出,刘风基本上可以相信这个老头是站在宗帝这一边的。
  “小兄弟,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在众人义愤填膺之时,那大长老望向了一直没吭声的刘风,这么多年,随着境界的提高,他看人的功夫自然也是一流,对于这个名声在外的少年,大长老现在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
  屋中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刘风也不在沉默,当下将整个下午的构思说了出来,“各位前辈,小子的办法唯有‘速战速决’四个字,自古擒贼先擒王,当下要做的便是尽快的排除干扰,将拓拔扩拿下,才能将弥难遏制在襁褓之中!”
  刘风的话简洁明了,但除了昨晚已经知晓的张邈,其他人都皱着眉头思考其中的可行性。良久,那完颜逊打破安静,率先开口问了起来,“那我现在要做的是什么?怎样才能排除干扰?”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阻碍可以分为三类,一是杂家的老祖,二是其他的上古学派高手,最后一点则是拓拔扩手中的白帝城守军,只要解决了这三点,那自然水到渠成。”
  “说的不错”,大长老点头赞同道,事情经刘风这么一分析,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难题却在下面,改怎么解决这些障碍?
  屋外的吵杂声已经渐趋变小,刘风知道这次见面的时间不多了,当下开抛出了心中最为关心的事情,“大长老,恕小子冒犯,这老祖为何听信拓拔扩的谗言,使得杂家内部出现此纷乱?”
  提及杂家的分歧,大长老叹了一口气,讲出了事情的缘由,原来宗帝遇刺之后,杂家为了南蜀的安危也出动人手大力搜寻,但是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生还无望。
  而此事的凶手牵涉到另一个皇子,为了南蜀的安慰,老祖便动了历来很少使用的尊者令,辅助拓拔扩上位,恰好顺了杂家中一些心怀异心者,所以才出现截杀给张邈送信的张天和之事。
  了解到杂家变故的原因,刘风心中一喜,看来这老祖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相反,他做此事只不过为了天下苍生,既然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不少。
  “长老,若是让老祖见到宗帝陛下,这杂家的分歧会不会因此而消除?”
  “恩,老祖曾经与宗帝有过数面之缘,当初对他还赞赏有加”,大长老没有思考便点了头,但眼中还是有着疑惑,毕竟他们杂家苦苦寻找都未发现线索,难道宗帝还活着。
  其他的三个中郎将也是一副求证的模样,见此景张邈忙说道,“各位,我父皇他确实还活着,只是现在不方便出现。”
  宗帝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但随之而来的难题是怎么让他与老祖见上面,杂家中支持张邈的几位长老已经逐渐失去了威信,凭口与老祖说宗帝还活着,恐怕两人还没见到面就被拓拔扩的人给发现了。
  “这是麻烦,该怎么让陛下与老祖见到面?这拓拔扩小儿定是派了众多高手戒备着,只要陛下一出面,肯定会被发现!”
  想了好一会,澹台小声嘟囔着,可就是他这句话让刘风灵光一闪,两人见面为何一定要宗帝出面?
  将那老祖引到宗帝所在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简单?
  说出心中所想之后,赢来一片赞赏,只要宗帝与老祖见了面,基本上解决了前两点难题,到时候杂家虽然还有一些心怀鬼胎之人,但是只要老祖与身为掌教的宗帝出面,基本上可以扭转局面,而且还可以将高手用来对付道家之人。
  一举两得!
  说完了前面的事情,讨论守军之时,从三个郎将口中得知天守城仍旧用四旅兵力,一万四千人,但其他本扎营在皇城之外十里城南的队伍被拓拔扩移到了三里之外。
  这也算是他心中多疑的体现,对手下的将领也难以全部的信任。
  了解到营地到皇城所要经过的道路,刘风思考了片刻将白天所想说了出来,当说到西城门士兵战力略逊一筹之时,那澹台脸色变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可是他的毕方麾下的守卫的城门。
  “好计策,堵住其他队伍应声来援的街道,然后直扑皇宫拿下拓拔扩,这方法的确不错!”
  听完刘风所说,大长老拍手称好,笑着看向刘风,“那什么时候动手?”
  “若是可以,明天晚上让宗帝见了老祖,后天晚上便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百零五章 纵横之术
  完颜逊家的那把火烧了大半个时辰才被扑灭,喧嚣的场面使得半条街的百姓都惊动了,谁都知道首辅大人家失了火。
  当然盛世虽然很大,不过却只是烧了两间平时放杂货的屋子罢了,这些都是刘风暗中筹划好的,虚张声势而已,也正是这半个时辰,定下了南蜀的国运。
  昨夜,拓拔扩还是动手了,完颜馨在半路受到了截杀,好在危险时刻十多名书生打扮模样的人救了他们,想来杂家的老祖还是打算护住完颜逊,这样更加让刘风确信之前的计策行得通。
  保护完颜馨的时候,毒蝎队员受了些轻伤,连孙然都伤了右臂,还好刘风离开鹿鸣的时候小月儿给了不少的药丸,加上从她那偷师学来的半吊子医术,医治这些小伤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同济商会的那少年与完颜逊的手下却受伤不轻,这是刘风所不能治愈的,只能请郎中来,反正这件事不用遮掩,能让世人知道首辅大人昨夜外出时遇刺最好,可以进一步的迷惑拓拔扩的视线,最后悄无声息的将其一举击溃。
  将云烟派回到下芒城给娘亲送了一封信,刘风便在房中安然的等着天黑,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能想的他已经都想了,现在只能看天意了。
  谋事在人,可成事却在天。
  曾经刘风对这句话很不屑,但能到了这一世,任何鬼神之说或许就不是‘怪力乱神’之谈,心中存着一丝敬畏,也能时刻提醒自己谨慎行事。
  在刘风心中努力平静的时候,南蜀的皇宫之中,身着中书舍人官袍的陆谦跪俯在大殿之上,他是听到昨夜完颜逊受袭之后匆匆进宫的,可是没想到却见到眼前这一幕,当真吓得赶紧跪下,连所来之事都忘记了。
  因为大殿之上,拓拔扩正身穿五爪金龙袍,坦然的坐在龙椅之上,撇着眼往下看来,像是在俯视众生。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还请殿下换回蛟龙服,以免引来天下人的诟骂。”
  听到陆谦这般说,坐在龙椅上的拓拔扩脸上顿露不满,“陆爱卿,朕乃是大蜀的帝王,身为帝王者,掌握天下,万人之上,而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语!”
  语中已经露出了一丝杀气,见到这副情形,陆谦心中满是怒气,却也不能发作,脑中只闪出一句话。
  竖子不足与之谋!
  宗帝生死还未知,却穿上龙袍,坐上龙椅,难道是怕是人不知道是你杀父夺位的么?
  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之上,故作威严的拓拔扩,陆谦将下面的话咽了下来,俯首应道,“微臣之罪!”
  “恩”,拓拔扩从鼻子中哼出一声,“爱卿,朕让你想的年号可想好了?”
  “回陛下,臣查阅了书籍,得出‘宇顺’和‘天启’两个,至于是否合适,还要请陛下定夺!”
  “宇顺?天启?”
  拓拔扩在口中默念这两个词,最后一拍龙椅的扶手,站起来大笑着,“顺天启命,好,就用天启,只有这样的一个年号才能配的上朕这个即将带来大蜀昌盛的一代圣君!”
  退出了大殿,陆谦匆匆的往外走去,身为从龙之臣的他现在多了一份担忧,不,准确的说在没发现宗帝尸首之后,他就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
  大丈夫建功立业,这是他所追求的,因而才不惜在这南蜀待了多年,终于成为拓拔扩的左膀右臂。
  但是拓拔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皇位隐忍蓄势,即便有些刚愎自负但还能礼贤下士的拓拔扩了。
  权势可以改变人,更何况这是天下人都羡慕的皇位?
  这让陆谦心中的不安再次被放大,伴君如伴虎,而且现在还混杂着其他的势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连自己小命都丢了。
  所以出了皇宫,陆谦便打定主意收拾收拾,这些年从拓拔扩手中的来的赏赐已经够他花上几辈子了,命是自己的,活到他这岁数上,也开看了许多,什么都比不上多活两年。
  陆谦走后,大殿上拓拔扩依旧是一脸的兴奋,甚至让殿外候着的太监取来笔墨纸砚,在一旁的作案上写了起来。
  挥毫而题,一气呵成的将‘天启’二字写了出来,忍了这么多年,时刻担心这被父皇废黜的他终于掌握了大蜀,多年的压抑之后,是冲破头脑的狂喜。
  只是那张邈还未被捉拿使得这胜利并不完美,放下手中的纸,拓拔扩脸色阴冷的皱着眉头,该怎么才能将这个最后的威胁给铲除?
  “陛下”,几丈开外的殿门口,已被升为总管的亲随太监伯赏探出个脑袋,见拓拔扩没有恼怒,这才往里走了几步,躬身行礼道,“风先生在门外求见。”
  风语者?
  拓拔扩其实并不认识此人,可他在半个月前突然找上门,武道修为很高,而且还为主动要来对付张邈和那个刘风,杂家以及宫中的老祖宗不适宜请来做这件事,所以拓拔扩暂且的留下了他。
  “让他进来吧!”
  拓拔扩对着伯赏挥了挥衣袖,这个人还是要见的,在拓拔邈还未除去之前不适宜翻脸,虽然知道对方必定有所图谋,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遇见吃亏的事情。
  “陛下!”
  风语者进殿之后对着拓拔扩俯身行了一礼,而他身后的那个紫袍青年只是稍微的弯了弯腰,面无表情,这让拓拔扩眼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他乃是大蜀的一国之君,任你是谁,在大蜀境内都得对他低头,何况一个毛头小儿?
  也许察觉到拓拔扩的不满,风语者忙解释道,“陛下息怒,我这朋友是久居仙山修炼之士,对于世俗礼仪还有些生愣,有不敬之处还请陛下开恩不究。”
  像是认可了风语者的话,拓拔扩身上散开的怒气消退了不少,但还是语中还是带着不满,“风先生,这拓拔邈肯定已经到了白帝城中,而你承诺过拿他项上人头作为朕的登基之礼的!”
  朕?
  听到拓拔扩的用词,风语者和苏修心中都不屑的轻哼一声,大局还未稳定就急着往龙椅上爬,也活该宗帝想换掉你,若是南蜀真的交到你手中,这拓拔一脉不废掉才怪。
  但他们要的就是这种人做南蜀的国君,这样才能为己所用,还省去众多的周折。
  上前走了两步,风语者笑着道,“陛下无须担心,大蜀朝野上下都将拓拔邈视为弑君之贼,人人得而诛之为快,他要是到了白帝城中,定会暴露了行踪,最终也是自投罗网,寻得思路罢了。”
  “到那时,在下为陛下取了他性命只不过小事一桩,今日觐见陛下着实是为了一件功勋彪炳千秋之事……”
  在风语者的解释中,拓拔扩内心的烦躁平静了不少,想想现在的时局却是这样,拓拔邈连最大的依仗杂家都没了,还能拿什么与他相斗?
  不过在听到彪炳千秋的时候,他的心狠狠的震动了一下,登上皇位之后的每一位帝王都想做出这样的事情,野心勃勃的拓拔扩自然也不例外,当下脱口问道,“何事?”
  留意到拓拔扩略显急切的神态,风语者故作停顿之后,抛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连汉击禹!”
  连汉击禹!
  这四个一出,拓拔扩一脸的凝重,这是要他出兵攻打东禹。西汉国力强盛,而东禹却日益迟暮,不得不说是个好建议,没有什么比的上开疆辟土更让一个帝王名流千古了。
  但是他心中却有着顾虑,大蜀在宗帝休养生息政策下这些年已经今非昔比,世人皆传言的贫瘠蛮地已经国富民安了,加上民风彪悍,南蜀早已经有了一争天下的实力。
  可是坏也坏在这休养生息之上,在宗帝的治理下,百姓对战事有着抵触情绪,若是冒然开战,燃起战火,恐怕的位置还没坐稳便生起内乱。
  看出拓拔扩内心的挣扎,风语者朝身后的苏修看了一眼,后者会意的走上前,这次礼行的很到位,朗声开口说道,“陛下,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此乃是上天送给陛下的登基大礼,倘若不抓住机会,恐怕会悔恨终生的啊!”
  听到这紫衣少年开口,拓拔扩抬首看着他,刚才风语者说此人是仙山修炼之人,也就是所谓的方外之士。
  方外之士在世俗人的眼中还有另一种含义,那便是天资卓绝之辈,拓拔扩倒是很想听听眼前这人有何种说辞。
  见拓拔扩望了过来,苏修顿了顿继续到,“陛下,正所谓天下能者得之,这大蜀在南蛮之地几百年,虽然百姓品性坚韧,但毕竟与中土的富裕之地难以相比,现在东禹势弱,不趁此北上岂不是辜负了天意?”
  “为君者,思天下,方才是千古一帝,大蜀朝在先帝的经营下已经有了一战的实力,而且有西汉相助,倒时候东禹两边受敌,定然会节节溃败,而陛下便趁机占领其城池,完成大蜀历朝圣上都没有达成的壮举,名扬千古之后!”
  “要是刘季暗地使阴,连我大蜀一起算计怎么办?”
  听到拓拔扩问起这个,苏修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陛下你多虑了,大蜀四周有天堑相护,与东禹之处是高耸难行的蜀山,而与西汉之处则是汹涌湍急的秋水河,那西汉的水军陛下也知晓,目前还无能力渡过,更别说大规模的南上。”
  “而且攻占的东禹之后,城池可以与陛下划南北而享,即便西汉有野心,到时候陛下大可与之一战,倘若不济,退居蜀山之后即可,并无多少的损失!”
  果然是纵横一脉,口舌间趋人于己用!
  见拓拔扩的眼中出现了渴望神色,风语者知道他心中的欲望被今日种了下来,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快速的萌发开来,南蜀大军挥师北上的喊杀声似乎已在他耳边响起,心中不禁一阵感叹,那个时候,道家是不是可以回归到以往的宁静之中?


第二百零六章 超级高手
  夜,一如既往的黑,即便是白日异常繁华的白帝城也变得寂静起来,宗帝遇刺,作为监国的太子殿下已经下了夜禁,因而亥时之后街道上基本看不到行人,只有时不时的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
  多事之秋,这些当值的士兵当然要多受点累,半个时辰换一次班,发现任何可疑人物都要拿下,反正上面已经下了命令,哪怕是抓错,甚至是杀错都没事,但要是放走一个,那可是要提着脑袋去交差的。
  整个白帝城都是他们的巡视之地,但除了城南,杂家的之地,那里是百姓心中的禁地,而且也不需要他们这些普通的武夫,打搅了这些人的清净,就算是郎将大人也护不住他们这些地下的小兵丁。
  因而,凡是到那块地方之时,所有的士兵都会不自觉的胆寒一番,然后远远的绕开而行。
  就在一队士兵离开之后,一条身影急速的射向那里,却又在半空中停住,那情形,像是一辆急行的车突然刹住了一般。
  黑色的夜行衣,蒙着脸,露出一双浓眉大眼的刘风扫了扫下方,从怀中拿出完颜逊画的简易方向图,箭头所指地方正是脚下。
  将地图放入怀中,刘风体内的大循环猛的运转起来,空气中伴着阵阵的龙吟之声,一股磅礴的气势朝着杂家之地压去。
  这就是刘风的计谋,既然宗帝不便出面,那就得引这杂家老祖现身,还有什么办法比这样更行之有效?
  果然,没多久,一声炸雷的声音在刘风耳边响起,“西汉刘氏莫嚣张,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一股强于刘风所发出的气势从下面扑了出来,其中杂着杀气,想来那老祖是生气了。
  在那气势发出来之后,地面上扑出数十条身影,刘风哪里敢大意,立马拿出事先准备的小旗子,在这方圆几十丈设下了一个困局。
  旗子打出之后,丝毫不停留的往城郊闪去,他的阵法造诣不高,肯定困不住杂家众位高手,而第一个破阵而出的必定是那老祖。
  刘风的目的也只不过是将他引来,所以得加快速度,不然被杂家一帮人围攻,即便他刘风再自信,恐怕也会丢掉半条命。
  “给我破!”
  一阵低喝之后,强大的气势瞬间沿着周身爆发了出来,杂家老祖冲出刘风的困局,面朝城西,眼中满是怒火,“理家,刘氏,你们也太小瞧我杂家一脉了,今日便让你们这些人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
  语中杀机让人胆颤,扭过头让众弟子留守,以防止山门被毁,老祖一跺脚,几个闪烁朝着刘风追去。
  感觉到背后危机越来越近,刘风体内的大循环不自觉的再次猛的运转起来,使得灵气源源不绝的补充到筋脉之中。
  仗着龙吟功法的独特之处,虽然在武道修为上不及杂家的老祖,但是刘风依旧在前面领先着几丈,使得他能保全自身的安危。
  而那杂家老祖追了出来之后发现来者竟是一个人,心中顿生疑惑,这理家何时与西汉刘氏有了联系,怎么眼前此人即会那龙吟功法又熟悉于阵法的运用?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你来我杂家挑衅,乱我清净,那就得受到教训,不然让我传承千年的大派颜面何存?
  怒气之中,老祖从袖中拿出一件秀气的小玉扇,一声低喝,将扇子抛到刘风的头顶上空,抬起右手,一道灵气打了进去。
  刹那间,那玉山暴增了几十倍的大小,一柱强大的白光直接朝着刘风的天灵盖扑来,让他脊背顿生寒气。
  这老头儿出手也太狠了吧,一出手就是杀招!
  该怎么办?对方是圣境高手,武道修为本就超过了他,现在又加上法宝,刘风只感觉他的气息已经被锁定,倘若被打中,肯定难逃一死。
  而且刘风有一种直觉,头顶上的那神秘的扇子必定是神器,在它的攻击下,即便是圣境的高手,被这一下击中那也得身受重伤!
  “前辈且慢!”
  来不及犹豫,刘风大吼了一声,“前辈,小子无心冒犯,只是受人所托,请前辈移步一叙!”
  “现在说已经晚了!”
  虽然对刘风说的话有些不解,但是此刻乾坤扇已经启动,即使杂家老祖自己也不能将它停下来,否则就算是圣境的修为也难免要受到反噬。
  这毕竟是神级的宝物!
  被这白光笼罩,刘风像是被锁进了一个小空间中,任他怎么都难以移动,看着那越来越逼近自己的杀气,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汗珠。
  历经多次生死,从未有像这一次让他感觉到这般的毫无施展,难道就这样死在南蜀了?
  在光柱就要击到刘风的时候,突然异象陡生,不远处杂家老祖禁失声惊呼了一声。
  红龙血!
  嘹亮的龙鸣在夜中响起,一条肉眼可见的红龙从刘风怀中飞出,腾跃而起,将那充满杀气的白光全部吸收殆尽,并在玉扇上盘旋。
  片刻之后,那羽扇黯淡了下去,飞回到杂家老祖的手上,而那红龙再次鸣叫了一声,飞回到刘风怀中的玉佩里面。
  幸好这家伙又有反应了!
  刘风心中暗舒了一口气,自从去年草原他晋级之后一直未有动静的红龙玉佩终于在这紧要关头发挥了作用,再次救了他一命。
  趁着杂家老祖还未继续出手,刘风忙继续解释道,“前辈,刚才冒犯实属情非得已,晚辈真的有要事与前辈相商!”
  而杂家的老祖还愣在刚才一幕中,这人身上居然有红龙血,看他刚才的表现,似乎还不知道这玉佩的象征。
  将那乾坤扇收进袖中,冷着脸,低声喝道,“既然并无恶意又何必遮遮掩掩,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快快给本尊道来!”
  拉下脸上的面罩,刘风笑着答道,“前辈,小子属于无名小辈一族,姓刘名风,将前辈引来,也是万般不得已的下策,希望前辈跟随在下去见一个人。”
  “何人?”
  “宗帝!”
  说出宗帝之后,刘风可以感觉到对面的老者脸色一变,当下率先往前移去,“前辈,此刻白帝城中龙蛇混杂,这里不宜久留,还请前辈随我来。”
  见刘风身形远去,杂家老祖犹豫了片刻之后,脚踏清风,跟了上去。在他们离去没多久,刚才交战的地方多了十几道的人影,为首者是一个身着白衫的中年人,身上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使人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在他身后的十多人有老有少,最后面跟着的是刘风昨日所见的风语者与纵横家的苏修,不过此时这两个上古学派的亲传弟子都低着头,躬着身子,不敢有半点逾越。
  只因为最前的那个中年人以及身后的几位老者都是浮在空中的!
  那可是圣境高手的代表!
  更为可怕的是那领头者,别看他相貌上只是中年模样,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恐怖存在,就连纵横家的两位圣境尊者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他的境界,可想而知。
  所以在这支队伍中,道家的青龙以及玄武两位执事感觉最为酸楚,他们的实力在这里算是最不济的,连半圣境界都没达到,想当初也是一方巅峰的存在,却沦为他人驱使的工具,心中当真是不甘。
  在道家两位执事心中懊恼的时候,那白衫中年人右手在空中抓了一下,稍后便见一丝跳动的灵气跃然出现在半空中,里面隐隐的有着龙鸣之声。
  “消失多年的红龙血终于出现了,还和杂家的乾坤扇对上了,看来这白帝城中也是卧虎藏龙,这时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完,闭上眼感受了一阵之后,指着白帝城外,“今夜你们就劳累一下,去白帝城外方圆十里之地好好搜查一番,杂家的那人可以无须理会,但是另外一人定要找到!”
  身后的一群人领命而去,留下那中年人一拂衣袖,再次抓起身边的一丝灵气,笑着低语道,“想来还没被人发现其中的秘密,这么多年了,再次出现世间,理应拿回去给我学宗弟子所用!”
  随即将手中那道还有龙鸣之声的灵气捏碎,抬脚向前跨上一步,只见他身前的空气出现诡异的波动,下一刻,整个人便消失在空中,不知去向。
  白帝城郊外的荔园,将那杂家老祖带入到密室之中与宗帝相聚,刘风便散去身上所有的灵气,为了以防万一,甚至还在房间中摆了一个简易的掩盖气息的阵法。
  做这些并不是惊慌怕事,只是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即便璇玑也没有让他有过这种感觉。
  超越璇玑,那来者必定是圣境之上的存在!
  有这样的高手存在,要是他掺和进来,对之前的计划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障碍,想到这,刘风心猛地沉了下来,昨天还有的信心顿时消退了一半。
  在刘风愁眉苦思的时候,南蜀皇宫,地下密室的几层不同的房间中十多位老者同时睁开了眼睛,不约而同的朝着最深处发出了一缕探寻的气势。
  “我们也沉寂很久了,或许这次是该出手了,任何敢对大蜀有企图者尔等皆杀之!”
  不多时,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同时应了一声之后,这些须发皆白的老者再次闭上眼。
  “铛!”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多年未动静的玄阁正厅前的那块玉石发出强烈的红光,须臾,一道人影闪出,看着眼前的情形,当下满脸郑重,在那玉石上扶了一下,待其恢复往常,立马一个闪烁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零七章 箭在弦上
  唰!
  几道身影出现在荔园百丈之外,稳住身形,却是道家的三人。
  青龙执事看着不远处寂静的庄园,扭头来问道,“青凤,前面是什么地方?”
  身后的风语者仔细的看了看前方,稍后回忆脑中的近日所了解到的信息,“应该是南蜀婕淑妃的园子。”
  “婕淑妃?是那个西汉的和亲公主么?”
  玄武执事闻言将十六年前的那件事顺口说了出来,一旁的青龙执事点了点头,和亲的事情他也知晓,那文成公主嫁到南蜀也算是一个苦命的人,远离亲友,还被冷落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
  “算了,在这蛮夷之地他也是悲剧的人儿,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去其它地方转转吧!”青龙执事挥了衣袖带着两人往另外一个方向闪去。
  走的时候,青龙执事回首再次看了一眼荔园,那里,他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异常,但是出于私心,他并不想前往一查究竟。
  刚才那交战的波动他也感觉到了,即便找到了那人,他们道家三人也留不住他,而道家的尊严也不允许他用纵横家或者学宗的来救援。
  那气息虽然不是他这个未到圣境的人可以判断,但是自从上次鹿鸣城一战之后,这种气息他至今还记得,这是刘风身上古怪东西引起的。
  若真的是刘风来了,青龙反而会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其实这些年学宗的驱使早已经使他憋着满肚子的苦涩,要是刘风能让他们的阴谋不断的挫败,那倒也是一件快事。
  所以,在青龙执事的盘算之后,还是决定不前去探究详情,而刘风也因此得以掩藏下来,没有被大批的高手所发现。
  天微微亮的时候,杂家的老祖这才出了密室,他和宗帝交谈的情况如何刘风并不知道,只是他走的时候特地来到刘风的房中,仔细的看了几眼之后,留下一句,“不错,不错,江山代有才人出”,便飘然而去。
  在刘风离开荔园的时候,宗帝微笑着将手中的一枚虎符拿给了他,这是南蜀兵权的信物,有了它,可以号令南蛮之地所有的甲士,这也是拓拔扩至今还未得到众位城主认可的原因,没有虎符,怎能调动那里的队伍?
  如今宗帝将虎符交到了自己的手中,刘风知道他是在向张邈交权,逐步将南蜀交给这个他看好的儿子。
  虽然心中不知道张邈会以何种心情接下这枚虎符,但是现在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做选择,刘风小心放入怀中,伪装一番之后,往着完颜逊的宅院行去。
  一路上,再次将昨夜起就在脑中跳动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既然宗帝拿出了虎符,杂家那边肯定是没有问题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昨晚感受到的那股气息,这一直困扰这刘风的思绪,到底是何方圣神?
  这样的高手在哪都是巅峰的存在,要是他插手其中,恐怕是立马能将战局所左右,一想到这,刘风就突然觉得心中很没底。
  可是现在情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有这样的变数也由不得他了,只希望到时候杂家以及南蜀宫中的老怪物可以出手相抗衡,毕竟说到底,事情还是南蜀的事情,即便你修炼的天人合一,到达忘我境界,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故土遭受他人的揉捏。
  高手有着高手的骄傲,不屑参与尘世间争权夺利,但却不代表他们没有脾气,特别是当有别人欺上门的时候,这些修炼多年的高手爆发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回到宅院,刘风将虎符交给了张邈,果然如他先前的猜测,这家伙满脸苦涩的接了过来,虽然心中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接下这枚很小但很沉的虎符。
  考虑之后,刘风没有隐瞒,将关于那超级高手的猜想告知了张邈以及完颜逊,听完之后,两人一脸的沉重,在这关键时刻,出现这样的事情当真是犹如当头一棒,让他们本来就忐忑的心再次跌落了下去。
  “现在该如何应对?”
  张邈有些紧张的问向刘风,今晚就要行动了,超脱圣境的高手是什么概念或许他并不清楚,但是却很明白这样的人出手的后果。
  “齐修,无须这样的慌张,这样级别高手的存在根本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也许到时候杂家以及南蜀宫中的高手会出手,毕竟这样级别的战斗也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尽人事,看天意!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苦着脸的完颜逊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最后也只能是无奈的捋着胡须,道一了句“皇子切勿乱了手脚,待今晚便知方晓”,来抚慰张邈焦躁不安的心。
  白帝城中,人流熙熙攘攘,一如往常的繁华,城门之外,不时有挂着同济商会标志的马车往城中驶去。
  那些守城的士兵也懒得去检查了,查来查去都是一些粮食货物,而且同济商会的地位他们这些小人物也是知晓,还不如收些钱财混个好处,也省的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些货物被送到了遍布在白帝城主要道路的酒楼之中,那些掌柜的见到送货之人都忙的赶紧上去迎接,因为领头的清一色都是相貌俊美的男女,而这些人是会长的亲卫,在会中虽然不担任职务,但是所到之处却是代表着同济商会的会长。
  将货物卸下之后,未作解释,这些受卢嫣之命的亲随只是让下面安排了几间客房,队伍中的人都到房中歇息,闭门不出。也许是因为送货的劳累,所以下面的人也不觉得有所奇怪之处。
  终于,在下人掌起灯之后,穿着红色蛟龙服的张邈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刘风对着他笑了笑,两人将拳头对碰在一起,“兄弟,一路小心!”
  出了房间,走到院子里,火把正在燃烧着,一群身穿铠甲的将士站在其中,而不远处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被捆绑着。
  见到张邈走了出来,完颜逊走上前,“皇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完颜首辅,今夜就让孤带着众位忠心大蜀的将士们匡扶朝纲,消除奸臣贼子!”
  说这话的时候,配上南蜀皇子蛟龙服的张邈身上散出一股威势,站在一旁的身后的刘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不管这家伙平时怎么的不着调,但毕竟是龙子,生长在皇室之中,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
  不多言,张邈扫了一眼满脸坚毅的众人,便抬腿带着人往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却见完颜馨楚楚可怜的扶着一位哭泣的老妇人,想来是母女两放心不下,但又不愿出言阻止,只能在一边莫不作声的看着。
  回首对着完颜馨深深的看了一眼,张邈没说话的往外走去,倒是刘风停下脚步,将怀中的手绢递了出去,“馨儿姑娘,倘若这次能活着回来,在下定让齐修这小子与你拜堂,不再让他辜负了你!”
  这种时刻,离别之时,总的安慰一下这痴情的姑娘,张邈是皇子,多娶一个又何妨,而且完颜馨确实也是一个好姑娘。
  对于刘风的决定,张邈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回首看了一眼完颜馨,一挥衣袖往前走去。后面的完颜逊走折身回来,在女儿头上抚摸了片刻,柔声吩咐道,“带着你娘亲到屋里休息,切记为父和你说的事情!”
  在完颜馨哭着拼命点头的时候,完颜逊扭过头,挥手带着手下的家将跟着张邈往外走去。
  出了大门,却见鞠义三人早已经候在了那里,看到张邈等人走了出来,立马围了上来行礼,而他们身后也有着百来十个甲士,应该是家将了。
  寒暄之后,张邈直接开门见山的下令道,“几位将军,毕方、白泽以及腓腓三部就交由你们了,另外将倒向拓拔扩的朝臣家小全部拿下,若是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
  领了张邈的命,鞠义三人跨上马带着部下往麾下驻扎的地方赶去,走的时候,澹台一甩马鞭,对着那低着头本是领命来围住首辅宅院的校尉抽了一鞭子,“愣着干嘛,还不跟老子走,这些天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长能耐了是吧!”
  被澹台这一鞭子抽下来,那校尉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脸上却是一片喜悦,当下带着几百人随着澹台而去。
  看着鞠义他们离去,刘风对一边的张邈点了点头,手一挥,与完颜逊带着一半的甲士以及一队毒蝎往皇城疾行而去,而张邈则是与孙然带着另一半的人马往郊外赶去。
  两人要分头行动,刘风率人去先拿下皇城城门,而张邈则是要护着宗帝前往皇宫,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拓拔扩,稳定人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骑着马,途径街道的时候,遇到一批批的士兵在收编巡逻的队伍,想来是鞠义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自己也得抓紧时间了,只要宗帝重新坐到皇位之上,就算是超级高手前来,那些南蜀宫中的老怪物为了保住国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心中着急的刘风不禁狠狠的抽打了几下胯下的黑马,因为口中衔着钱,吃痛的马难以叫出声来,只能扬起前腿快速的往前跑去。
  唰,唰,唰!
  几十道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街道四周的屋舍之上,刘风立马勒紧缰绳,身上的功法猛的运转开来,却听到上空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小兄弟,老夫在这等你们多时了,今日我杂家也来为大蜀做些事情!”


第二百零八章 战!
  原来是杂家的大长老!
  刘风笑着回应道,“既然前辈有雅兴,那今夜就与小子走一遭,也算是为芸芸苍生而谋,所为功德无量,必定为后人所称颂!”
  一个闪烁,移到刘风的身前,大长老望着黑色的苍穹,“天道渺然,民生多艰,能否被百姓所记并不重要,老夫所做的也不过是顺天而行罢了。”
  说完,大长老便率先的往前闪去,两侧的杂家高手自然紧随其后,刘风将心中因大长老的话升起的感慨压下,也打着马向前驶去。
  到了事先探查好的西城门,上面没有光亮,但像刘风他们这样的高手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守城的士兵所站的位置。
  望着那五丈多高的城墙,在平常人眼中这是很高了,但是对于高手,只不过是纵身一跃。在大长老的命令下,杂家几十名高手如同鬼魅般跃上城头,很快,一阵细小的骚乱之后,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城门被打开,刘风精神一振,而大长老则是闪到城头,“你们去吧,这城门在宗帝来之前是不会被打开的!”
  对着大长老点了点头,刘风带着完颜逊等人赶紧朝着皇宫中闯去,在其他势力的高手没发现之前,尽快的将这件事解决。
  因而时间久越显得尤为的重要,抢先一步就能获得先机,慢一步,说不定就要含恨失败,在这关键时刻,挣得就是时间!
  进了皇宫,所有人全部下马,在完颜逊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往着南蜀宫殿里行去,一路上遇到不少阻拦的人,却被刘风以及毒蝎给悄悄解决,丝毫未露出响声。
  另一边,张邈通过控制的城门,出了白帝城,直扑荔园而去,到达那里,宗帝早已经在门前等候,见到张邈,笑着接过婕淑妃牵来的白马,嘱咐她在家里好好等着,便一跃而上,双脚猛地一夹马肚子,白驹嘶鸣一声,顿时冲了出去。
  身后的文成公主搂着刘醒,脸上满是担忧,大眼中甚至已经开始浮现出泪水,看着一群离去的背影,虽然这两天宗帝一直在安慰她,但心还是不自觉的提了上来。
  白帝城中,一家寻常的旅店中,昨夜那白衫中年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一闪之后便到了门口,再次出现已经到了旅店的上空。
  “都随本尊前往南蜀皇宫!”
  一个声音在其他跟随的人耳边响起,不多时,十多条人影从房间中闪了出来,修为高深的人已经感觉到皇宫那便出了事,而修为稍弱一点的当然也能凭现在的架势猜出来原因。
  也许是照顾其他人的速度,这次他没有使用那奇妙的穿梭,一路漂浮的快速朝着皇城赶去,不过纵使脸上保持这平静,但是沉寂多年的情绪还是有些波动。
  身为学宗的护宗尊者,佴阙已经有数百年没出来活动了,世俗的事情与他们这种追求武道的人没关系,但这次来是为了学宗,为了学派的千年传承,那就是一件不能推卸的责任。
  退一步,撇开这理由,作为当世顶尖强者,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被人插手,这让他怎么让忍下去?
  一路匆匆而过,越过城墙,在上面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消失在黑幕之中,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已经到达皇城内。
  浮在上空,看着依旧静悄悄的南蜀皇宫,那学宗领头的中年人眼睛朝下面扫了一下,立马朝着东边的宫殿扑去。
  而东面,刘风正带着一群人悄悄的接近拓拔扩的寝宫,突然,闪烁前行的刘风身子一顿,当下顾不得暴露行踪,对着身后的完颜逊低吼道,“完颜大人,这里交给你!”
  话落,刘风便运起体内的大循环,快速的吸收着周围的灵气,速度暴增的往南蜀北方的飘去,因为那里有着刘风保命的依仗。
  宗帝白日之时曾告诉过他,那里有着南蜀历朝修炼的高手,至于高手到底有多厉害,刘风不清楚,因为连宗帝都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往哪里逃窜,至少可以多一丝保命的机会。
  看着在下面飘动的刘风,佴阙眼中闪过一下疑惑,此人从气息上来看明明未到圣者境界,可是又为何会凌空飘动?
  不过稍后感受到龙吟功法之后,一丝笑容在他脸上出现,“原来是刘家的小儿,这倒是有趣,要是当初那老鬼还活着,看到自己的子孙坏了大计会不会气的吐血?”
  扭过脸,对着身后的一名圣境的白发老者道,“子玉,你带着道家的几位去将那东面的人给拿下,至于剩下的纵横家的几位还是随本尊去看一看这奇妙的小鬼,顺便也和这些还未出声的南蜀蛮子打个招呼吧!”
  待佴阙吩咐之后,他身后的学宗另一位圣境高手带着道家几人扑向东面而去,他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高手从半空中压着刘风而去。
  好强大的气势!
  移动中的刘风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空中而来,让他的身子猛地一沉,犹如泰山压了下来一般。
  自己的气息被锁定了!
  骇然中,刘风从怀中拿出几面小旗子,想都没想,右手打了几个手势,朝着斜上空甩去。那见面普通的小旗子突然冒出鲜红的光芒,在空中骤然变大,朝着佴阙等人飞了过去。
  “有趣!”
  见对方打出了理家特有的困字阵,佴阙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没想到多年未出世,这西汉刘氏一脉也学会了理家的绝学,不过这对本尊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眼中闪出一道精光,那颇具气势的旗子炸成了碎末,急行中的刘风身形一顿,只觉得胸口的气息一下子变的紊乱不堪。
  糟了,被阵法反噬了!
  理家的阵法是对天地之道领悟后借助乾坤之理所摆出来的,阵法与摆阵的人有着联系,因而困字阵被破,刘风也会受到打击,更何况对方的实力高出他很多,在破阵的时候早已经借势伤了他!
  “小儿,哪里也不用去了,留下吧!”
  毁了困字阵之后,佴阙一掌打出,看是平常的一掌却让刘风感到强大的杀机,耳中居然听到空中灵气被撕裂的尖锐之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么?
  没有考虑,凭着感觉,刘风赶忙的闪到一边,但还是被那掌的气势所冲击,胸口一沉,往后退了几丈。
  抬首看着天上,十多人中,除了那个紫衫青年,其他的应该都是圣境的高手,倘若是一个寻常的圣境高手,他倒是可以应付些许之后抽身而退,可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数十位都是巅峰境界的圣境高手。
  更何况还有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白衫中年人,他给刘风的危险感要强于那些身后的圣境高手,此人应该就是昨夜的超级高手!
  “不错,不错,是个习武的好材料,怪不得年纪轻轻可以将龙吟功法修炼到第八层!”俯视着地上的刘风,佴阙笑着说道,像是在看着玩物一般。
  “刘氏一脉,该不该留下他呢?”
  又像是自言自语,稍后却眉头一舒,“管这么作甚,拿了红龙血,将这小子带到西汉去,怎么处置也是那老鬼的家事,这些小辈们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打定了主意,佴阙又是一掌击向刘风,“小儿,将你身上的红龙血交出来吧,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红龙血?
  这是何物?刘风对眼前之人的话有些不明白,但是局势却容不得他多想,当下运足体内的灵气,朝着一边闪去。
  “小儿,你又来卖弄了!”
  佴阙低叹了一声,身前的空气出现一丝波动,整个人消失在半空中,下一刻,在刘风身形出现的地方,一只手再次袭来过来!
  强大的气势直逼刘风的胸口,想躲闪,却来不及了,只听一声闷响之后,刘风吐出一口鲜血,急速的往后倒退着,双脚将石铺的路面给拖出几丈远的裂缝!
  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丝毫没给刘风喘息的机会,那佴阙轻笑一声,又闪了上来,不过这次用气势锁定了刘风的身形,让他完全不能动弹。
  “到一旁歇息去吧!”
  刘风睁大着眼睛,从未感觉死亡的气息如此的接近,就在他感觉透不过来气的时候,一股柔和的气息拂面而来。
  “哼,依旧是手段卑劣的以大欺小!”
  话音之下,二十几道人影凭空出现在刘风的身后,而最前方的赫然是杂家的老祖,刚才正是他出手挡下了佴阙的那一击。
  “本尊倒是谁,原来是你们这帮低俗的杂家!”
  眼睛扫过老祖身后的,佴阙不屑的冷笑道,这些人大多是半圣的境界,真正的圣境高手恐怕只有最前方的寥寥几人,从武道修为上,根本不能和他带来的人相提并论。
  “哼,口舌之能,难道你忘记了学宗不过是杂家的一个分支,就算学宗已经飞升的开山立派祖师袁霄也不过是老夫的师叔,你这小儿又有何资格来说道!”
  老祖厉声说出的话语让佴阙脸色一变,世人或许不知道学宗的来历,但它确实与杂家一脉同宗同源,若是真正追探起来,学宗的创始人,他的师祖袁霄本就是杂家的弟子!
  可随着学宗地位的提高,这样的事实早已经成为了忌讳,它与杂家也逐渐的水火不容,好在一个在西汉,另一个在南蜀,两者未有多大的争斗。
  如今杂家的老祖突然提起这件事,让佴阙骄傲的心中升起了一团怒火,指着杂家的人,大笑着道,“那又如何,计就算学宗与你们杂家曾经有过联系又何妨,那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天下诸派学宗为大早已经成为是不争之实,而今夜,就让本尊给你见识见识学宗的恐怖!”


第二百零九章 巅峰之战
  佴阙的话落下之后,身上散开澎湃的气势直压着杂家的人而去,似乎想用气势来将对方压得俯首陈臣。
  “哈哈,无知小辈,你真的以为我杂家没有能人了么?纵使你们学宗再怎么夜郎自大,也不过是井底之蛙,今日就让老夫给你们这些背师叛道之人看看什么才是天下真正的浩然之气!”
  怒笑中,杂家老祖家将右手上的一个古朴古香的手镯拿下,而他身后之人也随后取了下来,霎时间,强大的气势从他们身上散发开来。
  一群人的境界居然都在上升,有的竟然提高了不止一层!
  看着脸色抽筋的佴阙,杂家老祖心中好不畅快,指着传来喊杀声的东面,“于澫,你带着秋潵几个去助他们一助。”
  另一边,佴阙的心中的自信顿时退去了不少,原来杂家的等戴了一种压制气息的器具,怪不得初来白帝城之时感觉不到超越自己的存在。
  此刻散去禁止,即便佴阙都觉得有些压抑,身为灵境的他早已经对圣境的人不屑一顾,但是面对五位境界与他相仿甚至还要高的对手,心中多年未有的麻乱悄然而生。
  回首看了看一旁身后之人,学宗的还好,毕竟是本门弟子,还未有怯意,但是纵横家的几位圣境高手居然面露难色。
  看来这些人终还是靠不住!
  一声冷哼,佴阙往前飘了一步,“就算你们是灵境高手又怎么样,欺我学宗没人么?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
  从怀中拿出一只木盘,如同寻常所见的罗盘,但是等佴阙注入灵气之后,身形暴涨了百倍,浮在空中,发出强烈的黄色光芒,而它的指针曾西南之相。
  “不好,他是在向他人求助!”
  杂家老祖惊呼一声,便要扑上去打断佴阙,但是须臾之后,那罗盘上传来强烈的气势,让他知道已经为时已晚。
  罢了,就当是杂家和学宗恩怨的一次碰撞吧!
  “多年未出世,一出来便遇到这么大的场面,原来这里有这么多的灵境高手!”
  从罗盘中飘出十二道身影,为首的相貌最为年轻,居然是一个翩翩然的少年,右手摇着一把折扇,悠悠的说道着。
  “师尊!”
  那气势逼人的佴阙见到此人之后,忙恭谨的上前行礼,接而退居其后,站到第四位的前方,想来他的实力在群人当中也只能排到这个位置。
  “想不到啊,濮伩师弟你居然还活着!”
  见到来人,杂家老祖愣了片刻,稍后眼中精光一闪,多年未波澜的内心居然出现一丝异样,只因眼前之人太过于熟悉,但却又陌生的很。
  “太叔师兄!”
  听到这声音,本悠然自若的少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满是震惊,仔细的盯着杂家长老,片刻之后才失声的叫了出来。
  “太叔师兄,你为何这般模样?”
  往前飘了一步,濮伩有些难以相信当初风流倜傥的师兄会这样的老态,而且从刚才的气势上来判断师兄也到了灵境,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返老还童。
  “哼,我不是你的师兄,当初你跟着他离开山门的时候便已经不是杂家的人了!”
  一声冷哼让濮伩脸上出现一丝尴尬,当年师傅袁霄天资聪慧但却异常的孤傲另类,因而作为他唯一徒弟的濮伩基本上无人可以交往。
  在他最为失落的时候,太叔彦这个长者如兄的人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欢乐,可是最终随着师傅背离杂家之后,濮伩随他到了西汉,从此潜心修习武道,与南蜀的杂家一脉也再没来往。
  多年未见面,却未想到再见亦是刀剑相向!
  稳住心中的情绪,濮伩望了一眼杂家的老祖,换了一个有些别扭的称呼,“太叔兄,今天的事情你一定要插手?”
  “要是我闹到西汉皇宫,你会坐视不理么?”
  太叔彦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让濮伩沉默了一会,“你要知道,就凭你身后的人根本阻止不了我的,我身后十二位后辈解释踏入灵境的高手,而你这一方,算上你,也不过才九人罢了!”
  “那可未必!”
  太叔彦右脚在空中一跺,强大的气势沿着他四周散开,“老鬼,再不出来你的老窝便给人家拆掉了!”
  “哈哈,也有你吃瘪的时候啊,放心,老友,老鬼我的地方谁也东不了!”
  话音落下,在不远处,属于南蜀皇宫西南之处的地面猛的裂开,几束强烈的光芒射了出来,之后几十道身影随之而出。
  出来之人皆是穿着南蛮特有的袄裙,上身裸露着半个胳膊,下身则是一个小裙裤,彪悍之风显而易见。
  被太叔彦这么一吼,南蜀宫中的镇国高手全部出了密室,这阵势最起码在数目上压住了濮伩的学宗。
  那南蜀老祖看了一眼下面仍在厮杀的南蜀甲士,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当下一声雷吼,“兔崽子们,给老子都安静点,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赶紧有多远滚多远,至于皇位,就归那拓拔斛小儿,敢有违抗者,定斩不饶!”
  声音洪亮,白底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正在往皇宫冲的张邈闻言精神一振,忙对着一边的宗帝大叫道,“父皇,太好了,老祖宗他发话了,大局已定!”
  闻言,宗帝却未露出笑容,老祖出手,只有一种情况,情况到了大蜀安危存亡之时,那宫中必定要出现一场大战,想到刘风白日所说的超级高手,宗帝心中没来由的一沉。
  察觉到宗帝的神情,张邈脸上的笑容僵滞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狠狠的抽打坐下的马往宫中冲去。
  “还好他们出现了!”
  已经被晾到一边的刘风心中舒了一口气,要是这杂家的人再晚来一步,恐怕今天便交代在这里,眼下三方交手在即,而且南蜀内乱随着老祖这一吼也有了定局,现在他能做的便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远离这争斗的暴风眼。
  可是在刘风刚想开溜的时候,那佴阙移位上前,在那濮伩的耳边低语了片刻,见此情形,刘风当下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在佴阙退下之后,濮伩的目光朝着地上的刘风看来,顿时将他想偷偷跑掉的计划给扼杀了。
  虽然濮伩只是朝自己望了一眼便转了方向,但是刘风知道他已经跑不掉了,即便濮伩不留意他的举动,还有那佴阙在时刻的盯着。
  急躁的刘风心中一阵暗骂,不解佴阙为何一直紧紧咬着他不放,突然想到之前佴阙语中的红龙血,顿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难道他是要那块红龙玉佩?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那块跟着他十多年的玉佩,刘风心中越来越肯定这是一件宝贝,只要自己不死,谁都别想得到它!
  “想以多取胜?”
  在刘风思索的时候,濮伩嘴边咧出一丝笑容,“既然这样,那就来试试看吧!”
  漂浮在半空之中,身后的十二道身影见此情形立马将其包围在中间,只见濮伩衣袍无风自动,在不断的打着手势,四周的灵气急剧的想着他靠拢,而之前以被佴阙收起的罗盘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次,杂家的太叔彦以及南蜀的皇室老祖都未出手阻止,只因为十三位灵境高手加上那神器罗盘释放出的能量太过强烈,连他们都感觉到一丝的威压。
  “乾坤九州转,壤息四方归!”
  一声低喝之后,又是二十多条身影从罗盘中闪了出来,不过从气息上来看,灵境者只有五人,其余的解释圣境的高手。
  “这下好多了,灵境对灵境,圣境对圣境,也免得别人说我学宗以大欺小,哦,当然,数量上有些相差就由不得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学宗人才济济?”
  三十多条身影站在濮伩身后,他看着眼前加起来二十多人的南蜀与杂家高手,悠悠的说道着。
  对面,太叔彦与那南蜀老祖宗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尽是凝重之色,学宗居然有这么多的圣境以及灵境高手,数百年,从未有这么多的高手在世俗出现,而学宗居然一下子培养出三十多人!
  而且这或许还不是学宗全部的高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居然使得世间罕有的灵境以及圣境在学宗面前这么不值钱?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若是交上手,定是毁天灭地,庞大的气息充斥在天地之间,就连相隔甚远的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到。
  飘渺的高峰之上,云层间,玄阁之内的一间精美楼阁中,身穿白袍的人正看着一面铜镜,而镜面上正是呈现着南蜀对局的场景,他的不远处,正跪着先前发现玉石发出亮光之人。
  思虑了良久,盯着镜子边缘那张沉静的脸,最终摆了摆手,“下去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有吩咐会叫你前来的。”


小贝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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